第一百零六章 我的悦悦5
岑彦宇接过她的手机,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她,看尽这个他第一次见到,却完全不陌生的脸。他说:“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人有点不可思议,照片中这个人是你,我眼前看见的这个人也是你,明明是两个人,可是我觉得都是你。”
何瑶也有些娇羞的重新靠近他的怀里:“我的际遇真的太奇妙了,如果那一场车祸没有发生,我可能还是那个窝在家里专心写作的安悦,生活很简单,但是也很充实满足。我可能会在某一天实在被我妈逼得烦了就去相亲,然后跟一个家庭、工作、样貌都过得去的人结婚生子,平平凡凡度过我的一生。那样我永远不会认识你。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现在的何瑶也可能还是当初的何瑶也,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霸占了别人的身体,强行参与了别人的人生。”
“别胡思乱想,不管因为什么让你变成了何瑶也,我现在抱着的人就是你,没有可能会跟别人度过一生的你,也没有当初的何瑶也,你就是你,我的悦悦。”
他抱得她有些用力,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她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呼救:“轻点,轻点,我踹不过气了。”
他轻轻松开手,抚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把一口气渡进她嘴里,酒香在唇齿间四溢散开。
黑暗静谧的山顶,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辗转缠绵越来越厚重的呼吸声。在这个远离物质、利益、欲望,最原始最纯粹的地方,他们内心被最简单的欲望驱使着,想要更多,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
不知不觉,何瑶也坐在了岑彦宇的身上,他的手伸进她的外套里,隔着她贴身的衣衫抚摸着她玲珑的身体。情到浓时,不知道是谁踢翻了酒瓶,酒从没拧紧的瓶子里流淌而出,帐篷里瞬间酒香四溢。
一些酒渍流到了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脚上,瞬间惊醒了贴合在一起的两个人。
何瑶也从岑彦宇的身上坐起来,他把酒瓶立起来盖好,两个人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洒出来的酒渍擦干净。还好动作麻利,被酒侵湿的地方并不多,被子也没有遭殃。
收拾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后,何瑶也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红着脸抿住嘴巴微微低着头。岑彦宇坐在另一边,没有披大衣和被子的他觉得有些冷,打开酒瓶灌了一口酒。
何瑶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坐那不冷吗?”
想起刚才她突然坐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岑彦宇掩饰着笑意,故意说:“这荒山野岭的,你不是说不能胡思乱想的吗?”
何瑶也瞪他一眼:“喂,是你先亲我的,还,还……”还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是谁先不注意体面的?
“你保证不再对我另有所图我就过去。”
“岑彦宇,你最好待在那里别动,冷死你!”何瑶也气鼓鼓的把被子全部捆紧抱在自己身上。
“算了,我还是相信你一次。”岑彦宇冲过去一把抢过被子,趁机抱住她躺下,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在两个人身上。
“你走开,别碰我,等下又说是我对你有所企图。”何瑶也想推开他,但是力量悬殊她根本推不动他。
岑彦宇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嘘,安静点,累了一天快睡了,明早上我们还要起来看日出。”
“你睡好来,别抱着我,隔得我难受。”他整个人像树懒一样紧紧捆着她,她都要喘不过气了。
“到了后半夜,山上气温会越来越低,这样睡才会暖和。”
“岑彦宇,从山下你不给我拿帐篷开始你就打这主意了是吗?”
“嘘,别说话,我都要睡着了。”
“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谁说不是呢。”
“你松开一点行不行?我真的喘不过气了。”
“你安静点不说话我就松开。”
“好,我不说话了……你松开啊!”
“安静五分钟以上我就松开。”
“……等你睡着了我就挠死你。”
“看谁先睡着。”
最后,还是何瑶也先睡着了。岑彦宇等她熟睡之后,慢慢调整好抱着她的姿势,嗅着她的发丝清冽的香气,倦意袭来,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这荒山野岭上,一向睡眠质量不高,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的岑彦宇,即便怀里的人睡姿有些不安分,他竟然一夜无梦睡得踏实又安稳。
闹钟响了十几秒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到是闹钟在响之后他马上腾出一只手关掉闹钟,下意识看一眼怀里像孩子一样噘着嘴睡得安稳,完全没有被闹钟打扰到的人,他情不自禁笑了笑。
隔着帐篷的透明处望向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再过一会天边就会慢慢变亮,旭日东升普照大地,这样壮观有意义的时刻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他轻轻拨动她蝶翅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她皱了皱眉,倦意更胜,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翻了个身转过去继续熟睡。
他觉得可爱又无奈,俯首而下轻轻吻住她的娇小剔透的耳垂,一点点的吻,一点点的咬。
睡梦中的何瑶也似乎梦到了岑彦宇像一只粘人可爱的小狗不停地舔自己,她心里无限欢喜的笑出了声。
当她逐渐意识到这感觉太过于真实不像是梦的时候,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像昨晚上睡着前一样被他严严实实抱着,而他竟然真的在啃咬自己的耳朵。
这大清早的感官太过于刺激,她趁自己还没有沦陷之前缩回了耳朵。耳边清晰地响起了他低沉酥软的笑声。
“你干嘛呀?”她把头埋进被子里。
“你刚才在笑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何瑶也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太丢脸了,转念一想故意怼他:“我梦见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一直粘着我舔我,我一高兴就笑了。”
岑彦宇伸出手挠她的痒痒,她敏感的一碰到就笑得不停,她想挣脱他的束缚,跟昨晚上一样挣扎了一会就意识到力气之悬殊她根本推不开他。
“你刚才梦见了什么?”岑彦宇停下挠她,给她一次机会。
“我梦见一只很漂亮的藏獒……”
岑彦宇一边咬住她的耳朵一边挠她痒痒,加重惩罚。
“哈哈……我错了,宇哥……宇哥,我错了……哈哈,你看,太阳出来了。”
岑彦宇松开她的耳朵放开她,望向外边,天边已经显露出了一丝光亮。很快,云破日出,那一丝光亮无限放大,照进帐篷里,照亮他们闪着光芒的眼眸。
何瑶也被眼前壮丽的景色震惊道,她随手扒了扒刚才调闹之后乱成鸟窝的海藻长发,坐起身,透过帐篷上的一小块透明处痴痴地望着日照金边的山顶云雾,眼中的景色犹如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岑彦宇也坐起身,看着她一头乱发之下那双亮如灯泡的眼睛此刻显露的震惊之色,心里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他拿起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从她身后环抱住她,对她说:“悦悦,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
她愣了一瞬,转过头望着他,迷茫的眼眸似乎还没弄明白他这句话表达的意思。
他的眼里有温柔的笑意:“抱着你,比什么安神助眠药都管用。”
第一百零七章 日记本里的男人1
自从戒掉灯红酒绿昼夜颠倒的生活,易浩鹏渐渐养成规律的作息习惯,除了开会、出差、应酬偶尔会晚睡或错过吃饭的时间,平日里他基本上每天晚上12点入睡,早上6点多起床运动,三餐饮食规律,每一餐的饮食基本上都由营养师均衡搭配好。
他将自己活得养身又健康,仿佛在弥补年轻时日日醉生梦死透支掉的身体。现在他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健硕有活力,体检的时候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以前他曾听一个四十多岁一事无成整天混吃等死的人调侃过一句话,越有钱、有地位、有权利的人越怕死,像他这样的人死了就是一场解脱。
他当时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现在他非常认可,因为现在的他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刻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希望自己能够健健康康长长久久的活着。
身体态势向好,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以前常犯的胃病。最近偶尔胃会有一些抽痛,他都没放在心上,刚才在会上胃部突然疼得他直冒冷汗,让他不得不中断会议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很久不犯的老胃病又犯了。
秘书帮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虽然有些忌惮他的威严,却还是忍不住劝说:“易董,明天我帮你预约医生去做个检查吧。”
易浩鹏慢慢喝下几口温水,“不用,老毛病,你去苏医生那帮我开两颗胃药。”
他的胃病是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落下的病根,近两年没有再犯他以为是自己慢慢调理奏了效,就一直没将胃病放在心上。这样想想,他确实很久不犯胃病了,以至于都忘记了以前每次胃病犯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责备他不按时吃饭,然后转过身就去帮他准备好胃药。
那股抽痛的劲缓过去之后,他给王晓东打了一通电话,让他通知岑彦宇,星耀近期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所有股东必须亲自出席。
“所以你现在不是跟我商量,只是通知我,你要搬去跟宇哥住了是吗?”柳琳双手环胸腰板挺直坐在沙发上,斜睨身边笑得一脸谄媚的何瑶也。
“不是,我只是……”何瑶也摇晃着柳琳的手,“岑彦宇有很严重的失眠症,经常要靠药物入睡,甚至因为长期服用药物已经耐药了,他说,我在他身旁,他能睡得安心一些。”
“啧啧。”柳琳摇摇头,“何瑶也,你真的长本事了,我都小看你了,一夜之间直接全垒打。”
何瑶也轮了她一胳膊,“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就,就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柳琳揉着被她打疼的地方,瞪着她怼道:“所以你是会治疗失眠?还是药啊?”
“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们在一起的吗?”何瑶也眨巴着她的卡芝兰大眼睛。
“支持你,不代表他就能马上把你抢走啊,都不给我心里一个过渡期的。可怜我为你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你竟然要抛下我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你这个没良心的。”柳琳委屈得眼泪泫然欲滴。
何瑶也心生愧疚,抱着她安慰:“那要不,我去跟他说,以后一、三、五、七我去陪他,二、四、六我回来陪你?”
“你看,你下意识就多分了他一天,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强扭的瓜不甜,你去吧,我不留你了。”柳琳推开她,唉声叹气站起身就要离去。
“宝贝,你别这样,娘的心里还是有你的。”
柳琳回过头拿起抱枕狠狠砸了她一下,斥责道:“你个没良心的还占我便宜。”
何瑶也笑着躲开,但是还是被打到了,这一下柳琳可没少使力,打得她竟然有些疼。“你去哪里?不帮我收拾东西吗?”
“我还帮你收拾东西?要不要去帮你搬东西送你到他家门口啊?”柳琳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讽刺她。
“那倒不用,等会他来帮我搬东西。”
柳琳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吼一声:“没眼看!”摔门走了出去。
把柳琳气走之后,何瑶也慢慢晃荡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那天在山上,看见岑彦宇那双期待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等待答案,她下意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或许才刚刚在一起就同居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但是让她不矜持的对象是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的他,那所有的矜持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一晃眼,在这个家里住了两年多,这两年多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她的生活习惯,比如以前属于安悦的房间里摆放的是一个堆满各式各类书籍的书桌,而现在房间摆放的是一个多功能的化妆桌,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最角落的地方整齐摆放着她这几年空闲的时候看过的几本书,就像是她最后的倔强。
她挑选着最常用到的护肤品与化妆品放进便捷携带的化妆箱里,最后收拾她的书和一如既往习惯随笔记录灵感的笔记本。
收拾的时候,她不小心将有一张之前随手记录还来不及誊抄进笔记本的纸掉进了桌子的缝隙里,不得不去工具箱拿扳手和起子拆开这个构造复杂的桌子找打那张的纸。
拆开那块挡住的木块,她发现除了那张纸之外还有不少掉下来的东西,在一堆杂物中,有一本精致的橘色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拍干净本子上面的灰尘,封面封底打量了一会,很确定这个本子并不是她的。
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不是她的东西,那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何瑶也的。
有了这个想法,她心里有些战战兢兢地打开本子,迫不及待想看看里面记录的内容。
让她很意外,竟然是一本日记本,这年头还有人用一本精致的本子一笔一划认真记录着自己的生活,这让她越发好奇,镜头之外真正的何瑶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手中的日记本就像是一把让她打开这具身躯的钥匙,让她真正认识身躯的原主人。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准备与真正的何瑶也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翻开封面,首页只有一个字迹隽秀的字,“他”。
她带着对这个字的好奇翻开第二页。
第一百零八章 日记本里的男人2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
我坐在星耀闻名的玻璃阳台上,看着远处车水马龙,遗忘了时间,遗忘了置身何地,直到钟慕蝉催促的电话打来,我才恍惚醒来,又要带着假笑的面具投入到工作中。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看见楼上的小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他冷冽的眼神漠然直视着前方,带着生人勿进的冷肃,那股绝世而独立的气质深深吸引了我。我第一次看一个人看傻了眼。
直到他感到陌生目光的注视而低下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温度和情绪,就像压根没看到我这个人。我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莫名有些紧张,还没来得及扬起自己招牌的笑容,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何瑶也看着这一页的文字,十有八九已经猜到这本笔记一定是真正的何瑶也情系某个人的心路记录。
而这个人,从刚才的描述中,她已经隐隐猜到了是谁,因为她也曾经坐在玻璃阳台上,一抬头就与同样站在斜上方阳台上的那个人对视过。
当时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种仿佛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冷傲藐视的眼神,让她莫名其妙又极为不舒服。没想到,原来他与真正的何瑶也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想起易浩鹏当时望着大难不死的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何瑶也不用往下看也知道这本日记注定记录着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何瑶也翻开下一页,继续看下去。
“星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从上次遇见他之后过去了一个月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那淡定从容的气质不像是跟我一样刚刚签约星耀的艺人,也不像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或许他是某个部门的领导,但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寻觅了星耀的每个地方,都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不是星耀的人,或者我更怀疑那天看见他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期盼,我在星耀楼下的咖啡店见到了他。我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偷吃心心念念的蛋糕,天知道我有多久没碰甜食了,如果钟慕蝉看见我大口大口吃蛋糕的样子一定会阴阳怪气数落我一顿。就在我疯狂往嘴里塞蛋糕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了他。他从门外走进咖啡店,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我觉得这个男人真有一种魔力,明明浑身上下贴满了让人敬而远之的标签,但是我还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便认出了他。让我更为意外的是,邹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那副恭敬乖巧的样子我从未见过,原来他们认识……”
“我从邹睿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星耀的老板,难怪那天他都没正眼瞧我,我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与他身份之悬殊差距之大,他怎么会关注到我?
我很难过,无法排解的难过。我好像不配拥有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期待,每次生活里燃起一个希望的苗头,很快就会被另一个现实打败。我知道我不该这么丧气,我应该像展示给别人看到的那样,甜美、开朗、积极、乐观。可那终究是我扮演的人设,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扮演着扮演着就能成为那样讨人喜欢的人……”
“今天我听到别人讨论他,原来对他有所奢望与惦念的人不止我一个,但是她们心怀鬼胎,对他另有所图,她们更爱慕他的身份、地位与金钱。我讨厌听到她们嘴里说出的那些污秽的词,但是我更讨厌自己,因为我不可否认,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我的心境也悄悄发生了变化……”
“我好不容易从邹睿那里打探到他常去的健身房地址,每天收工之后我就去健身房里守株待兔,等了整整一个星期,我终于看到了他。我故意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弄出了一些动静,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冷然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我猜测他的内心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清楚,要想吸引他这样的人,欲速则不达,所以我只是恭敬礼貌地叫了他一声,就翩然离去……”
“今天我很开心,我在健身房里又看见了他,我故意站在他必经的饮料售卖机前发呆,假装碰巧看见他并谎称自己没有拿手机买不了饮料。我的意图还未表述清楚,他就帮我买了一瓶无糖的饮料,临了还说了一句‘减脂期间少喝饮料’。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那句语调平缓的话在我耳边久久回荡……”
“他不是明星,却是一个比明星对身材管理更自律苛刻的人,我也感谢他的严于律己,才能让我在健身房里有了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更多的机会。虽然我已经足够矜持不去打扰他,但是我们已经在一个健身房里碰见很多次,我主动跟他说了很多次话,但是他依旧像第一次见我一样,眼里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
“今天我扭到脚了,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摔倒的时候他正好在不远处,是他将我扶了起来,顺便查看了我的伤势。尽管他可能只是出于对旗下艺人的关心,但是已经让我受宠若惊。更让我万般欣喜的是,当我瘸着脚等出租车的时候,他的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他竟然提出送我回家。
我上车之后他一言不发,尽管我们之间见了多次面,但是我们从没你来我往的说过超三句话。我绞尽脑汁思考着话题,绝对不能浪费这天赐的独处机会。我从第一次打工认识邹睿开始说起,不管他是不是在听我说话,我争分夺秒说着更多的话,只为加深他对我的印象。他虽然从始至终没有回应过我一个字,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听我说故事,并且没有厌烦我的呱噪……”
“伤好之后,我亲手做了蛋糕蹲点在他的车子附近等待他的出现。等待的过程是甜蜜的,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是心花怒放的,但是蛋糕送出去被他冷漠拒绝并呵斥我注意自己身份的时候,是伤心欲绝的。他的孤傲冷漠是刻进骨子里的,是我天真的以为坐过他的副驾一次就与众不同了……”
“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自私自利与阳奉阴违的嘴脸,但是我还是经常被恶心到,以前我可以忍气吞声,但是现在我总是在那些受尽委屈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了他。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女人,那曾经欺压我嘲讽我的那些人统统都会被我踩在脚下,转而看着我的脸色说人话做人事……”
第一百零九章 日记本里的男人3
“无意之中我知道了他的一处住所,尽管那只是他的众多住所之一,他可能都不一定会住在那个地方,但是我不能放弃接近他的万分之一可能,我要搬去那个小区里,营造万分之一偶遇的可能。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经济实力,那个小区的房价之高我连租房都承担不起。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租了附近的小区。住在他家附近,离他更近了一些,好似与他之间的差距都缩小了一些……”
“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被我等到了,我在马路边看见了他的车,他坐在车上,副驾驶上坐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递给他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两个人交谈了一会,那个人走下车驾驶另一辆靠在路边的车子离去。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车窗边与他打招呼,他的目光从一条漂亮且独特的手镯上移向我,依旧面若静胡波澜不惊,似乎我这个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讨厌更不会在意。我那一刻突然冒出一个就算让他讨厌我也不希望在他心里做一个透明人的可怕念头。
我看着那条由蓝色、红色、紫色、白色四种颜色的风信子连接而成的手镯,一眼就深深喜欢上,或者是因为他长时间的注视过,我由妒意引发了一种扭曲的喜爱。我对他说,‘我很喜欢这个手镯,我生日快到了,你能送给我吗?’他说‘这是朋友送给他的礼物,他不好转赠。’
我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来了勇气,说了一句,‘那你就当这个镯子是被抢走的,并非转赠。’然后我从他手里抢了镯子就跑。他没有追上来,但是我的心快跃到了嗓子眼,天知道刚才我是哪来的勇气敢从他的手里抢过手镯……”
“事实证明,有些冲动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自从我无理取闹抢了他的镯子之后,在他面前我彻底成了透明的存在,以前见面时他尚且还会与我颔首示意,现在我就算站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他一定会不留情面将我推开。我将自己作成了令他讨厌的人,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望而却步……”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已经不敢再靠近他……”
“钟慕蝉将我御用的化妆师给了一个新人,我的待遇大不如前,无可厚非,情理之中的事,怪只怪我自己不争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圈里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离开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圈子,我又能做什么……”
“我又遇到了那个仗着自己爸爸的名气颐指气使猥琐下流的导演,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因为他爸爸在圈里举足轻重的地位,明明是个废柴都可以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之前我根本不会搭理他,但是这次他说的话确实刺痛了我的要害。他可以对很多女明星有兴趣,但是我如果想翻红,他也许是唯一的稻草……”
“我开始和那个猥琐的男人出去,但是我一定会守住自己的底线,因为那是我唯一的筹码,只有看得到的利益摆在我面前,我才会给他想要的。只是出去吃一次饭,已经让我食不下咽,面对这样一个人,我越发想他。我自认长相与身材都不错,为什么他从不正眼看我?哪怕一眼……”
“那个男人终于答应要将我引荐给他的爸爸认识,在晚宴上,我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他。他看见我挽着那个男人出现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云淡风轻转移了视线继续与人谈笑风生,只留我一个人心猿意马。
我天真的以为那个男人叫我来真的是要将我引荐给他的爸爸,但实际上他只是让我来充当一个漂亮的陪酒女郎,任由那些同样猥琐的男人挑逗观赏。而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玉树临风站在那里,看着酒量不佳的我一杯一杯喝下那些不得已的酒,我觉得自己低贱极了,恨不得挖一块地将自己埋起来,这样的我,他更加不会正眼望一眼。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走过来,那些恶心的男人看见他均收起色相毕露的嘴脸敢怒不敢言,仍由他将我拉走。我被喜悦与醉意冲昏了头脑,肆无忌惮将自己软塌塌的身子全部靠在他身上。他将我抱上一辆车,脸上不再波澜不惊,有了一点点怒意,他呵斥我说,‘我是看在邹睿的份上救你一次,再有下一次,你就算是被人当众办了,我也不会管。’
他那厌恶的眼神让我伤心欲绝,原来在他心目中我是这样不自爱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搭救我还将我抱上车,他的心里一定不是完全没有我的……”
“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自爱的女人,我守身如玉一直坚守底线都是为了他,我必须证明给他看……”
“我在最有情调的酒店里定了一间房,化上精致的妆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遇到了危险求他来救我。匆忙挂上电话,我如坐针毡在房间的窗台前等待。这是我孤注一掷跟自己打的一个赌,假如他今天晚上不会出现在酒店里,那我就彻底断了那份念想,去做那个被他看轻的女人。假如他出现了,说明他的心里一定有我,那过了今晚,一切都将不同。
我赌赢了,他在我眼前出现了,然后我如愿以偿成为了他的女人,而他也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我希望他也会是最后一个男人。我用自己的身体向他证明,我是冰清玉洁的存在,我的一切只心甘情愿为他付出。
但是他却并不感激我的倾心付出。当他醒来看见我们赤身裸体相拥在一起,他大发雷霆,那双眼睛狠狠瞪着我恨不得杀了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尽管昨晚上他是被我事先放好的迷情香迷惑了心智,违背了自身意愿睡了我,但是我们真真切切温存缠绵在一起呀!他怎么能用那么厌恶至极的眼神看着我……”
“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的自作聪明,我的利益熏心,我的胡作非为,彻底毁了自己。我这一生注定是个笑话。”
第一百一十章 日记本里的男人4
何瑶也坐在地上,反反复复看着最后一页用力写下的最后两句话,颤抖的双手轻轻合上那本记录着真正的何瑶也辛酸可悲的往事的文字。
日记之外,一定还有许许多多她没有记录的,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虚伪冷漠、阴暗丑陋的人与事。
曾经她以为复生为他人之后遇到的这些糟心事是对她借由别人身体活下去的考验,但事实上,真正的何瑶也已经用自己的血肉身躯为她扫清了许多障碍。
真正的何瑶也命运坎坷的一生在最后的时光里,究竟遭受了什么?日记里已经不再提及。或许是她已经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不再有记录下去的动力。
所以在最后一篇日记到她自杀的那段时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她彻底对生命失去了信心?
而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个杀死她的人会是日记里记录的那个他吗?
“你坐在这里干嘛?没听见我按门铃吗?”岑彦宇站在房间门口,纳闷地问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何瑶也。
何瑶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下意识惊恐地转过身望着他,面色苍白失魂落魄。他心头一惊,三两步跑到她身旁,坐下来抚着她的脸问:“怎么了?”
“岑彦宇,以前的何瑶也喜欢易浩鹏,还想方设法接近过他,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何瑶也拉开他的手,质问他。
岑彦宇呼吸一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她把手里的日记本丢给他。他拿起日记,有些颤颤巍巍地翻看,草草而匆忙的速览里面的文字,越是看到后面越是心惊胆战。
他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日记本,已经大致看完里面记录的内容,却不敢抬起头望向她。
他低着头问她:“日记里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到易浩鹏的名字,你为什么确定是他?”
何瑶也分析道:“虽然这本日记里并没有写出他的名字,但是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表明那个人就是易浩鹏。星耀玻璃阳台上的小阳台是易浩鹏的办公室,我曾经也坐在玻璃阳台与小阳台上的他对视过。虽然你才是星耀真正的老板,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持股最大的易浩鹏是星耀的老板。我没有跟易浩鹏正面接触过,但是日记里记录的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不是他难道我还怀疑是你吗?”
岑彦宇猛地抬起头望着她。
她思极深恐,感到有一丝后怕,说:“之前我跟他对视的时候,被他那冷漠鄙夷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毛骨悚然,原来他和真正的何瑶也之间还有这一茬,所以他当时才会那样看着我。真正的何瑶也设计跟他发生了关系,以他那样的性格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何瑶也。我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家里处处透露的蛛丝马迹都表明她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你说在日记之外她是不是与易浩鹏还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所以易浩鹏要杀了她?而我大难不死之后这么久易浩鹏都没有对我动手,是不是因为我谎称失忆,所以他以为我不记得了,就放过我一马?”
她越想越害怕,身体本能慢慢蜷缩在一起,目光怔忪盯着地面,想到自己这些年还敢明目张胆在易浩鹏眼皮底下活得这般潇洒,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岑彦宇双手抚上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安抚她道:“悦悦,你看着我,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那是何瑶也的事,跟你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易浩鹏。”
何瑶也抓住岑彦宇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攀附住,颤声说:“我当初还不自量力的想找出害死何瑶也的凶手,但是两年多了,我只顾着过自己的生活,完全不记得当初对何瑶也的承诺。她的命运已经坎坷多舛,我还强行占有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现在我明知道可能害死她的人是谁,我还不能为她讨回公道,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
“嘘。”岑彦宇轻柔她的头发让情绪激动的她冷静下来,“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何瑶也,或许这就是天意。不是你占有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是你的到来改变了她原本的生活,是你的热血活力、积极乐观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何瑶也曾经在一个节目里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大众喜爱的演员。她从小缺失父母之爱,渴望被爱,被更多的人爱,所以我相信说出这句话的她不是在伪装,是发自内心的梦想。是你在众人面前创造了一个不一样的何瑶也,你让她真正成为了更受大众喜爱的她,你帮她完成了她最大的梦想。你没有对不起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好吗?”
何瑶也驱散眼中的水汽看着他,柔声说:“你真会安慰人。”
“我说的是实话。你会成为何瑶也本来就是天意,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我知道为什么。”她拿起那本橘色的日记本,翻到记录着风信子手镯的那篇日记放在岑彦宇面前,“何瑶也从易浩鹏手里抢到的那个手镯我也有一个,是柳琳在旅行的时候从驴友那里买来送给我的。柳琳说那个手镯寓意着重生,我当时嗤之以鼻没当一回事,只是为了不让她失望所以把手镯戴在身上,然后我就发生了车祸。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何瑶也,而何瑶也的手上也戴着一个同样的风信子手镯。你说,那个风信子手镯会不会真的如柳琳所说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我和何瑶也同时戴着那个手镯濒临死亡,然后某种神奇的力量就让我们灵魂互换了?”
岑彦宇震惊地望着何瑶也,好似无法接受她荒诞又有几分道理逻辑上且行得通的分析。
她有些苦恼的接着说:“可是为什么同样濒临死亡,而我的灵魂转移到何瑶也的身上我就活过来了,而她……”
岑彦宇突然用力地将她单薄的身体抱进怀里,好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轻声低喃:“不管为什么,谢谢你活过来了。”
他的这句话就像一道阳光闯入她的心里,驱散阴霾。她也伸出手轻轻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是的,她与何瑶也不同,因为她有了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二人三餐1
等何瑶也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岑彦宇两手满满当当拿着她收拾出来的衣物,带着她来到他的家里,正式开启他们刚谈恋爱即刻同居的生活。
刚进家门,何瑶也就看见整整齐齐摆在她面前崭新的女式拖鞋,旁边放着一双大出一个后脚跟干净如新的男士拖鞋。两双鞋子亲昵的摆在一起,像是无声的欢迎着她的到来。
岑彦宇随后走进屋,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慢慢放下之后,打开旁边的鞋柜,指着目光平视所及的那层鞋架上成双成对的拖鞋,对她说:“春夏秋冬的鞋子都在这里,随你喜好使用。”
然后他拉着她进屋,一一参观他为了她的到来贴心准备的东西。成双成对的咖啡杯、高脚杯、玻璃杯、保温杯等各种他们日常会用到的杯子和餐具,同一个牌子、同一个款式颜色不同的电动牙刷、毛巾、浴巾等日常所需的日用品。
何瑶也目瞪口呆看着他精心为她准备的这些东西,突然感受到在她到来之前他暗自期待的许多个瞬间,心花怒放。“岑彦宇,你这么细腻体贴准备这么多东西,让我一个女的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像个糙汉子,咱俩的角色是不是搞错了?”
岑彦宇搂住她的芊芊细腰靠近自己,委屈道:“没有办法,谁让我一个无业游民,咱家注定女主外男主内,那我不得好好伺候着以防你跑了?”
何瑶也被他逗乐了,拆穿他:“别这么说,我和星耀解约的违约金还是你给的呢?你现在可是我的大债主。”
“我那是投资,你才是我的金主妈妈。”
“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的钱都赔了?”何瑶也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岑彦宇豪横地说:“咱家底厚,那点钱媳妇赔了就赔了,我赔得起。”
何瑶也开心地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
“而且我相信你,未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女导演。”岑彦宇说。
“我也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导演。”何瑶也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好玩的点子,话锋一转旋即问他:“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谁的第一部电影取得的成绩更好。”
岑彦宇一听立即来了兴致,应和道:“好啊,评判标准是什么?”
何瑶也想了一下说:“奖项,评分和票房。”
岑彦宇走到吧台边,一边思考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酒之后说:“我同意这三项评判标准,但是他们不能是同等占比,必须有所区分,如果是一百分的评判标准的话,那奖项占和评分各占40%,票房占20%,同时,奖项还要以含金量为考量。”
何瑶也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他碰杯,“成交,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岑彦宇率先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赌注是什么?”
何瑶也喝着酒认真的思考,杯中酒喝完了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便说:“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岑彦宇望着她认真地问:“什么条件都可以?”
“对,只要对方提出的必须照做。敢玩吗?”何瑶也冲他挑挑眉。
岑彦宇靠近她,俯身向前与她四目相对,挑衅回她:“你敢玩吗?”
美色当前,何瑶也被瞬间被迷得有点头晕目眩,抻着脖子道:“你敢我就敢。”
“好。”岑彦宇站直身子,将两人酒杯倒上,非常有风度地说:“那就祝你旗开得胜。同时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提到新生活,何瑶也突然想到,“岑彦宇,我习惯睡大床了,客房的床有点小,你能帮我换个床吗?”
第一次到他家里的时候她就参观了这房子,一共有四间房,最大的房间是他的主卧,剩下的三间房分别是他的书房、他的收藏房、客房。
收藏房里一分为二堆满了他的户外装备和电影胶卷,客房简单放置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书房最小,即是书房又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他的家里装修简单整洁,没有多余无用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杂物也是用架子整齐堆放好的。
何瑶也第一次看到这个家就知道他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生活的人,听到他的故事后,瞬间明白一个大男人能把自己照顾得这么井井有条的原因。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来为他的生活张罗。他模仿着妈妈曾经照顾他的样子,把自己照顾得一丝不苟。
岑彦宇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客房是留给邹睿的。”
“我都搬过来了,他还能来这住?”
“这我可说不准,他偶尔会跑过来睡一晚,我总不能说你搬过来了就阻止他来吧?”他说得义正言辞的。
邹睿偶尔来一次他特意给他留了一间房,她都要搬过来住了他都不给她准备房间。她突然有点气恼他的偏心,“我不管,那间房我要了,你明天给我换张床,邹睿来了就让他睡沙发!”
“你跟邹睿抢什么房间?主卧这么大的床不够你睡吗?”岑彦宇服了她的榆木脑袋。
睡主卧?何瑶也瞬间傻了。
“抱着你,比什么安神助眠药都管用。”他在山顶上温柔惬意的笑语在她耳边回荡。
所以他说的搬过来一起住就是指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生活在一起?
岑彦宇过去的生活先入为主主导了她的思想,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让她过来一起生活,只是为了让她加入到他的生活里,充盈热闹他的生活,改变以前孤独寂寞的生活方式。她想过两个人会发生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她以为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会那么快。
毕竟他们才刚刚在一起。
岑彦宇一直绅士得体,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她有其他非分之想的举动,所以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她内心波涛汹涌,却面若静胡波澜不惊,只是紧抿双唇绝不让自己天真又做作的想法透露半分。答应恋人同居却以为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分房而睡的好朋友相处方式,这简直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人三餐2
何瑶也没有任何回应,岑彦宇拿捏不准她心里的想法,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我先去洗澡。”
“好。”
听到他走进浴室的声音之后,何瑶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镇定一点,不就是那种事吗?有什么好慌张的,迟早的事,你可不要有贼心没贼胆,关键时候怂了。”她自言自语的轻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壮胆的酒。
酒能壮怂胆,几杯酒下肚之后,她的脑袋开始有些眩晕,很快就没有了方才的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她甚至能拿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在岑彦宇穿着松宽的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镇定自若迎面走过去,反手关上浴室门。
但是洗完澡之后她发现自己居然清醒了,十分惊讶于自己的醒酒能力什么时候练到这般出类拔萃的境地?
这万万不该酒醒得这么快的时候。
她不能出去又灌自己几杯酒,这样会暴露自己面对成年人的邀请时的畏缩不前。她决不能让自己在这件鱼水之欢的事情上让他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侧身躺在床上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岑彦宇,方才建立起的淡定从容瞬间崩塌。
“傻站那干嘛?过来。”岑彦宇对她说。
那酥软低沉的声音就像一只虫子爬进她的身体里,她瞬间打了个战栗,僵硬地挪着步子绕过他走到床的另一边,掀起一角被子,慢慢把自己的身体钻进被子里。
她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肩膀上,小心翼翼捏着被子的边沿。眼睛专注盯着屋顶的LED灯,脑子咕噜咕噜转着。
床很大,她睡在床沿边,床的另一边同样躺在床沿边的岑彦宇,两人之间还能容纳下两个人。
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寂静的空气里只有两个人相互辉映交融的呼吸声。静默了一刻,岑彦宇突然一个翻身,手长脚长的他瞬间来到了她的身旁,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俯看着她。
他那双蕴藏着千般往事迷人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地望了她一瞬,慢慢闭上眼睛俯身而下。
何瑶也突然用一只手捂住他欲亲芳泽的唇,不好意思地说:“岑彦宇,我刚刚来大姨妈了。”
他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而后翻身而下躺在她身旁,大口呼吸了几下。软香玉体在旁,箭在弦上对方却突然摇起了白旗,让他一腔热血无处释放,这种滋味简直就像一万只蚂蚁在他心里挠得他瘙痒难耐。
他挣扎了几下坐起身,“我去客房睡吧。”
“为什么?你在山上的时候不是都能抱着我,相安无事睡一晚吗?”何瑶也轻声嘟哝。
岑彦宇背着她无奈地说:“那不一样。”
她收回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为什么不一样?”,微微有些撒娇的语气:“可是,我有点害怕,日记的事让我一直惴惴不安,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岑彦宇转回头,看见她半个脑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亮如灯泡的眼睛,透露出深深的渴望。他深吸一口气,躺回自己原来的床沿边,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平复住自己躁动的心。
但是,她竟然慢慢睡过来,用那只细腻柔滑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因为她轻轻的触碰,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他轻轻松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乖,你先睡过去,我一会再过去陪你。”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笑了笑,然后露出两只眼睛盯着他,满眼都是笑意:“岑彦宇,我逗你的。”
他望着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逗”指的是什么?
“我没来姨妈。”
岑彦宇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在她没有一丝防备之际突然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双魅惑的丹凤眼像一只扑食猎物的狼,犀利贪婪、准确无误、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眼里原先透露的笑意,瞬间变成掩饰不住的慌张。她放在胸前的手桁架在两人之间,成了她缓解紧张最后的缓冲。
“悦悦,这个时候逗我,是非常不明智的。”他轻抚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着她。
那紧绷的身体,还有咫尺之间这张绯红的脸,明亮的眼睛底下那游散的紧张,已经完完全全将她不经人事,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他掩饰住心里的欢喜,安抚她:“别紧张,放松一点。”
“我,我没紧张。”她死鸭子嘴硬。
他低头吻住她倔强可爱的唇,温柔而有耐心的吻着她,等到她呼吸不稳,僵硬的身体稍稍松弛的时候放开她。眼底带着痞笑,故意逗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的脸瞬间红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太多的怯懦。她努力从自己看过的少得可怜的“动作片”里搜索出适合此刻情景的应对,梗着脖子说:“脱……脱衣服咯!”
他笑着轻吻她敏感的耳垂,在她耳边呵气道:“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我先帮你脱。”谁先脱完谁尴尬。
“好。”
她伸出手去拉他浴袍的带子,慢慢解开,然后从他的肩膀处将浴袍慢慢拉下,拉到腰间上的时候,她就拉不动了,因为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他白得晃眼、精致细腻、结实饱满的胸膛吸引住。她情不自禁咽下一口唾液,伸出手去触碰他滚烫丝滑的肌肤,鬼使神差之下,她抬起头,轻轻吻住了他的胸口。
他愣住了。
她也愣住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之际,他心中压抑的猛虎已经因她的一个吻冲出了栅栏,他已然没有耐心再跟她磨磨唧唧下去,倾身而下吻住她,将她的支支吾吾全部吻进嘴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坦诚相待,就像攀援树木而生的凌霄花,彼此依附着汲取养分赖以生存的大树。渴望更多,想要更多,不知疲倦,无法停歇。
第二天早晨,在肚子饥肠辘辘和身体的酸痛中,何瑶也慢慢睁开眼睛。昨天晚上在她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刻,还像一张大网一样紧紧包裹住自己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看着他留下痕迹的地方,回想起昨晚在他的引导下解放天性的自己,那个她从未想过的疯狂的自己,瞬间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被子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人三餐3
岑彦宇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看见被子上面只露出了光洁脑门的她,笑着走过去一把抱住她,顺手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醒了?”
“不醒也被你吵醒了。”何瑶也看着穿戴整齐的他,赶紧抱紧自己胸前的被子。
“遮什么,还有哪里我没……”
何瑶也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嗔怒道:“不许说!”
岑彦宇眼含笑意,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不再逗她:“醒了就起来,桌上做好了早餐,一会记得吃,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岑彦宇轻轻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并不打算隐瞒她,说:“去一趟星耀,易浩鹏叫我去当面谈些事。”
听到易浩鹏的名字,何瑶也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别扭:“他叫你去做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岑彦宇揉揉她的头,“别胡思乱想,我去一会就回来。”
岑彦宇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何瑶也突然叫住他:“岑彦宇。”
他回头,眼神温柔宠溺地望着她,柔声问:“怎么了?”
“早点回来。”
简单的一句“早点回来”,就像初春的暖阳霸道地笼罩住岑彦宇曾经冰冷坚硬的心,他的心里又一次有了家的概念。
过去的无数个日夜,房子只是他栖身的住所,困了需要休息的地方,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等待着他,让他心无旁骛渴望归家。
“好。”他面带笑意,轻声应答。
阴雨绵绵的天气已经持续了一周的时间,降水量不多,但是因为持续性的降雨,地面总是湿漉漉的。湿哒哒的一景一物让人看了心情都跟随着这破天气阴郁起来。
天气预报显示这湿冷的天气将在今天迎来一丝转机,小雨转多云,幸运的话可能还能看到一点太阳的踪迹。
易浩鹏站在办公室前的小阳台上,俯瞰脚下过了上班高峰期依旧穿梭不止的车水马龙,平心静气等待岑彦宇的到来。
他知道岑彦宇性格倔强,对于认准的事情绝不轻易妥协,当年一门心思要为了父母报仇是这样,在那个巷子里要留下来陪他出生入死是这样,两年多前不欢而散说他不再管理星耀的事也是这样。好像他说出来的事情都会变成定海神针,死死地扎根在海底,谁都动摇不了。
这两年多他们只在医院里见过一面,那次交谈依旧不欢而散。
易浩鹏侧目看一眼他为他打造的玻璃阳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更在乎的人更容易妥协。他面对商场上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杀伐果断,唯独对他,他始终狠心不下来。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易浩鹏转过头,看见岑彦宇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配上黑色风衣,就像当年在KTV里见到他第一眼时一样,这个漂亮的男人让他眼前一亮。
易浩鹏走进办公室,故意忽略他的存在,经过他身边走到沙发上坐下。
岑彦宇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自行走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想跟他绕弯子浪费时间,直接明了开口:“找我来有什么事?”
易浩鹏看一下面前的功夫茶盘,对岑彦宇答非所问地说:“很久没喝你泡的茶了。”
岑彦宇平心静气看了他一眼,坐到功夫茶盘前,一言不发开始烧水准备茶具。
易浩鹏望着微微垂目比两年前更加成熟稳重气定神闲的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微笑。他是看着他一路成长起来的,两年多的时间根本阻隔不了什么东西。
岑彦宇将泡好的第三泡茶倒进他面前的紫砂杯中,等他将杯中茶喝完之后,说:“现在可以说了吗?是有什么事让我非来一趟不可?”
岑彦宇之所以同意来,是不想王晓东为难。易浩鹏不让自己的秘书转告他见一面的事情,偏偏找了王晓东,就是间接告诉他,如果他不同意见面,那以易浩鹏的性格,一定会做一些为难王晓东的事情。
“当初你在这里大声告诉我,以后你离开星耀,这个公司交给我由我折腾。这两年多你还真是信守承诺,只要有我在你就绝不踏入星耀。Richard,人家都说我心狠,其实你的心要是狠起来,真没我什么事。”易浩鹏慢慢放下紫砂茶杯,“我确实没有你心狠,我妥协了,我把在星耀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你,以后星耀就是你一个人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以回来了。”
岑彦宇抬起头看着他,他期盼看到的是过去那个面带痞气,看着他的眼里带着笑意,真心实意将他当成兄弟的易浩鹏。但是他现在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冷酷得让人心惊胆战的易浩鹏。
岑彦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在期待什么?这两年多的时间难不成他还指望易浩鹏的野心、欲望以及对他的控制欲能倒退回过去?只怕过之而不及。
岑彦宇还是狠下心来说:“好,我会让律师拟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以现在的市场价格买下你手头上所持的股份。不过一时间我可能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会尽快凑给你。”
易浩鹏盯着他,目光透着寒意,语气阴冷:“凑钱给我?Richard,我需要你的钱吗?”
岑彦宇迎上他的目光,从容应对:“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你的股份,如果你不要钱,那你要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想要你回来!回来星耀!”易浩鹏被他划清界限的语气激怒了,“我差你星耀这点钱吗?你以为这么多年我顶着星耀法人的身份是为什么?我在乎你这个破公司?”
岑彦宇冷笑了一声:“是啊,星耀这样的破公司确实在易董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他曾经是我的全部,我为什么心甘情愿让你持股比我更多?真的是因为你当初给我的钱吗?我这些年为你赚的钱还不足以偿还吗?你当年给我的钱是我为你卖命杀人的补偿,我大可以不分给你任何股份,反正当年你给我的那些钱在你易董的眼里更加微不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人三餐4
易浩鹏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他倾身向前盯着岑彦宇,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什么是有恃无恐吗?Richard,这三年已经慢慢消耗掉了我的耐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岑彦宇心平气一边为易浩鹏斟茶一边说:“易浩鹏,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同样的,我也不欠你什么。你所持的星耀的股份如果要给我,那就以市场价格卖给我,反正这个破公司在你眼里又不算什么。”
“Richard,你就这么恨我吗?这么久过去了你还不能放下吗?”易浩鹏说。
“以前的易哥一定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只是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没有办法回头。”岑彦宇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你如果真的想把股份转给我,那就卖给我,我只接受买卖,不接受赠让。”
岑彦宇离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里回荡着,直至回音消失,易浩鹏依旧望着他刚才离去的方向。阵阵刺痛隐隐约约从胃部传来,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易浩鹏紧紧捂着疼得难受的胃,拿起岑彦宇最后泡好的茶水一口喝下去。
热茶一路从喉咙流向疼痛的胃,稍稍缓解了疼痛,他捂着胃往后靠在沙发上,微微阖目,静静等待这次的疼痛缓过去。
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的何瑶也,在岑彦宇离开之后便起了床。吃完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早餐,其实按照时间点,是早餐还是午餐真的说不准,她干脆一口气干掉了他做的所有东西,把两餐合并成一餐。
吃完之后她撑得有些难受,躺在沙发上缓解了一会,就开始整理她昨天带过来的行李。她扬着一张美滋滋的笑脸,兴高采烈将她的鞋子、衣服、背包一点点摆进他的鞋柜、衣柜里,将她的日常用品搬进他的卧室、书房里,霸道地侵占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盘。
她将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填入他生活的空间里,充满了正式加入他的生活的仪式感,所以她干得格外起劲,十分卖力。想到从今以后,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会留下她的痕迹,幸福感油然而生。
岑彦宇从星耀出来之后直接去了超市,采购完食材回到家里,就看见何瑶也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竖起高高的马尾,开心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整理擦拭他摆在电视柜上的一排影碟片。
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她就像一只欢快的兔子蹦蹦跳跳到他面前,帮他搭把手把购物袋拿进屋,声音里掩饰不住高涨的情绪:“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谈完了就回来。我去超市买了一些东西,晚上给你煮顿大餐。”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那我就坐等大餐。”何瑶也把他采购回来的食材一一分类归放好。
岑彦宇突然从她身后将她抱进怀里,一言不发,用脸轻轻触碰她脑后那束高高翘起的冰凉顺滑的马尾。
何瑶也感受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轻轻抚上他至于自己身前的双手,柔声问:“谈得不愉快?”
他摇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之后,说:“没有不愉快,只是有些失落,对于某些事情还抱着一些希望,被现实彻底摧毁的失落。”
何瑶也转过身,双手抚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轻轻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安慰道:“化悲愤为食量,赶快为我做一顿大餐驱除掉你的不开心。”
她总是恰到好处的聪明、体贴,岑彦宇瞬间展露笑颜:“不够。”
“恩?”
他低下头吻下去,不带着一丝情欲只有浓浓的爱恋,就像一个在外受伤的孩子,回到妈妈的怀抱里,亟待找寻温暖。她轻抚他的头,一点一点抚平他的情绪。
原以为安抚好他的情绪就可以出去外面躺在沙发上坐等大餐,但是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客厅的沙发上走去。两个人的重量同时往沙发上一倒,很快就一起沉进沙发里,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将头埋进她的衣领里,慢慢啃咬她的锁骨。
经过昨天晚上,她开始有点了解他的身体,知道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发生些什么,轻声抗议道:“岑彦宇,我饿了,你先去做饭。”
他依旧埋在她的颈窝处,嘟哝道:“我也饿了,需要一些能量才有力气做饭。”
还能再无耻袒露一些吗?何瑶也笑了,张开双臂抱着他,由着他去。
一年四季,两人三餐。无论是何瑶也还是岑彦宇,在确认彼此之前都不曾构想过这样的生活。他们想象不到陪伴自己经历鸡零狗碎的一日三餐,度过无数个清晨与黄昏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直至他们遇见,真正了解彼此。
在岑彦宇受伤住院何瑶也陪护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独处时,时而坐在一起谈天论地,时而安静的分开各自做事,出乎意料的和谐融洽,岑彦宇就在心里萌生过一个念头,假如有一天他的生活会出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必须是何瑶也。
所以在山顶上与她度过第一个黄昏日出时,那个要与她生活在一起的念头无比强烈在他心里迸发,那个早已在他心里种下的念头顷刻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他控制不住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并且不打算控制。
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不是所有的时刻都温馨融洽和谐美好,他们会为了是做饭还是点外卖、谁去做饭而产生分歧,他们会为了晚上看哪部电影而意见不统一,他们会为了谁做家务而相互耍赖。
但是她会在深夜收工回家看见锅里放着的一碗热汤而感动,他会在早上起来看见她离开前做好的早餐而开心,他们会在工作中产生疑惑的时候相互探讨寻找答案,他们会在学校上课偶遇时假装不认识,他们会相互监督坚持健身保持身材,他们会被同一部电影、同一本书所感动,他们会时不时给对方制造一些意想不到的浪漫,他们会一起探索某些领域不可言喻的小惊喜。
两个人来自不同的原生家庭,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性格迥异天差地别,因为命运的偶然和时间的契合生活在了一起,分享着彼此注定有所分歧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
但是他们却将这件不科学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并且没有任何生理不适,和谐愉快且乐意至极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除了感叹爱情的伟大,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创造这种奇迹。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以你为先1
现在减产进组拍戏专心投入第一部电影作品创作的何瑶也,为了答谢曾经给予帮助的赵志铭导演,友情出演了赵导新剧里的一个特殊角色。戏份不多,但是个贯穿衔接整部剧的重要角色,原计划进组一个星期,一眨眼就在组里待了大半个月。
自从和岑彦宇生活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进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延长,岑彦宇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短信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了对她思念的情绪。
而她思念更甚,入行多年第一次产生尽快结束工作的念头,但是敬业使然,她又无法做到敷衍工作,就这样将进组时间增加了两倍。
终于盼来杀青的那天,拍摄结束时间已晚,她原本计划第二天再回去,但是心里满满挂住一个人,归家心切,她瞒着岑彦宇坐最晚的一班飞机赶了回去。
深夜回到家里,一片昏暗寂静,只有夜灯感应到她的走动而亮起。她像一个小偷一样轻轻放下行李,蹑手蹑脚往主卧走去。
那张宽敞的大床右边空空荡荡,而左边则直挺挺的躺着一个身形修长的人。他睡觉向来安分,有时候抱着她的姿势能一动不动坚持一个晚上,只有她有些闹腾的在他的身上动来动去。
何瑶也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蹲下,借着床边感应亮起的柔和的夜视灯,仔仔细细看着日思夜想的这个人。他呼吸均匀睡得很沉,让她不忍心吵醒他,只是伸出手指隔空沿着他精致的五官轮廓游走,就像触摸到他的人一样让她笑得心满意足。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他的眼睛仍闭着,却准确无误地瞄准她的脸亲了一口。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的何瑶也惊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眼里都是思念宠溺的笑意:“在你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这么浅睡眠的一个人,她弄出的这点动静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他轻轻打了她屁股一巴掌,质问她:“提前跑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
“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在家里做坏事。”
“我能做什么坏事?”他捏着她的下巴问。
“这我哪里知道。”
他一语双关:“你不在家我能做什么坏事。”说完就将她抱起来压倒在床上。
她轻轻推开他,娇嗔道:“别闹,赶了一路,先让我去洗个澡。”
岑彦宇一脸到手的鸭子要飞走的表情看着她,挣扎了一会才有些不舍地放开她。她识趣的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拿上换洗的衣服跑进浴室。
小别胜新婚,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刚才只是与他调闹了一下,已经让她的肾上腺激素没出息的飙升。浴室镜子里照出来的那张脸满面通红,连耳根子都是红扑扑的,虽然掩盖不住奔波了一天的疲惫,但是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她压抑住内心不安分的雀跃,快速卸好妆,将自己脱个精光,走进温暖的水柱中。热水打在疲惫的身上像一种魔力瞬间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氤氲的水汽很快将她四周围的玻璃生起一层磨砂般的迷雾。
水柱打在耳边沙沙作响,隐约之中她听见门外有动静声传来,她擦掉眼前的水珠,在氤氲的水雾之中,看见穿着睡衣依旧气宇不凡的岑彦宇站在眼前。
后知后觉此刻赤裸着的她顿觉一阵羞涩,环抱住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微微嗔怒道:“你干嘛呀?”
他走入水柱中,任由热水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倾身向前抱住她,窝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我想你了。”
她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完全忽略了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柔声说:“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所以,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何瑶也还没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将她转过来,抵靠在瓷砖上,身体力行诠释他的话有所指。
她充分感受到了他对自己思念的情绪,无比明确他对自己眷恋之情,因为她本来奔波劳累有些疲惫的身体很快就被抽空了精力,她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依附在他的身上。
可尽管如此他任然不愿放开她,像是在惩罚她不守承诺一而再再而三将归期延长,狠狠地惩罚着她,让她在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彻底长了记性,下一次再也不敢不对他信守承诺。
第二天睁开疲惫的眼睛,何瑶也感觉浑身酸痛无力,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转过身瞪着轻轻抱着自己睡得安稳的岑彦宇,伸出手掐了一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他皱着眉,眼睛依旧紧闭着,握住她愤怒的小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安抚她:“乖,再睡一会。”
“不许睡!我饿了!”何瑶也抗议道:“昨天晚上饿着肚子赶回来,东西都没吃就被你折磨了一晚上。”
岑彦宇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像一个得了最心爱的玩具心满意足的孩子,将她抱入怀里,狠狠吻了一下她撅起的嘴巴,“我怎么知道你没吃东西,你又不说。”
“你给机会我说了吗?”她翻了一个白眼。
他轻柔她委屈的小脸,主动承认错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心太急了。我这就给你做吃的去,你再睡一会,差不多好了我再叫你。”
他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她说:“等下吃完东西陪我出去一趟,带你见个朋友。”
她用手支起脑袋欣赏着他行云流水穿上衬衣的背影,问:“谁啊?”他们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主动带她去见过朋友。
“付春林,付相博的爸爸。”
何瑶也原以为,目中无人的付相博之所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她发来一条道歉的信息,是因为忌惮Richard的身份,亦或是惧怕Richard身后的易浩鹏。但是她没想到,付相博更怕的是岑彦宇是他又敬又怕的爸爸的朋友这个身份。
而付春林对于岑彦宇而言仅用朋友的身份来形容太显生疏,岑彦宇告诉何瑶也,付春林于他而言既是良师也是益友,他之所以能重拾起被这个尘世与社会打磨得早已消失殆尽的热忱,下定决心回到学校从零开始学习影视导演,为了那个早已丢弃在角落的年少的梦想再拼搏一回,都是因为付春林。
没有付春林,现在的岑彦宇或许还是那个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热忱与激情,只知道麻木赚钱的机器。
主人家愿意在家中设宴款待的朋友,一定是主人家非常珍视在乎的人,而付春林正是邀请岑彦宇到家里做客,意味着岑彦宇对于付春林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忘年交。
看到岑彦宇拉着何瑶也走进家里,付春林眼里闪过一丝不露痕迹的意外之色,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就像初次认识何瑶也一样,礼貌绅士的邀请她入座,优先为她沏上茶。
尽管他对这位虽然没有真正打过照面,但是依然听过不少消息的女明星,能挽着把自己活成苦行曾的岑彦宇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件事无比惊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你为先2
认识岑彦宇这么多年,付春林从未见他带任何一个女性出现在他面前,这个略施淡妆气度从容的女人是第一个。
并且他一度怀疑自己有些老眼昏花,因为他竟然在岑彦宇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温柔宠溺的笑容。他突然对这个因为自杀而翻红的女人很是好奇。
“我是第一次见何小姐。”付春林一边为何瑶也沏茶一边说。
“谢谢付导。”何瑶也立即拿起自己的茶杯以示尊敬,“我是您的忠实影迷,您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过,我曾经在一个颁奖典礼上远远见过您一面。”
付春林中气十足笑一声:“年纪大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活动了。”
“我倒是听老赵提起过何小姐,他很欣赏何小姐,众所周知老赵是一个很严厉的人,我极少听到他夸奖一个人。”付春林的夫人突然说道。
付春林的夫人与赵志铭导演曾是影视表演班的同学,她曾经也是一名知名的女演员,嫁给付春林之后就息影做一名全职太太,而赵志铭做了几年的演员之后也转做了一名影视导演。
何瑶也笑着说:“赵导是我的恩师,我失忆之后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赵导的作品,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岑彦宇指着何瑶也对付春林说:“老付,她现在可是你的学妹。”
付春林突然眼前一亮,而后瞥一眼岑彦宇敞亮的说:“哟,这么说你们现在还是同窗了?你小子啊!好,真好,中国的影视业又将冉冉升起两颗耀眼的星星了。”
岑彦宇故意自嘲着说:“我们都还在学习阶段,哪敢在您面前称为星星。”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假装谦虚,你小子要是早几年听我的劝去学习,现在中国影视业早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付春林很早与岑彦宇闲聊时就见识到了他对于电影创作惊人的天赋,他让他真正认识到什么是后生可畏,也正是因为他们志趣相投,才能成为逾越年龄界限的忘年交。
岑彦宇摇摇头自嘲一笑,正好看见何瑶也那双闪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看着自己,被自己爱的人深情而仰慕的注视着,他竟然感觉到一丝久违的羞涩。
他转移视线不敢与何瑶也对视,说:“老付,你突然间把我抬得这么高,我压力太大了。”
付春林突然凑近岑彦宇看他一眼,有一点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哎哟,你今天真是让我有些怀疑我都不了解你了。”
“老付。”岑彦宇斜睨他一眼。
何瑶也和付春林的夫人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岑彦宇悄悄握住何瑶也放在自己旁边的手,稍稍用力捏了一下,以示她笑话自己的惩罚。
何瑶也忍住痛不敢吱声,赶紧止住脸上的笑容。但是两个人的小动作被付春林与夫人看进了眼里,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齐齐笑出声,岑彦宇自己也绷不住展露了笑颜,摇摇头由着他们笑话自己去了。
家政阿姨这时候走过来告诉大家晚餐已准备好,请大家入席。四个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齐齐站起身往饭厅走去。
四个人刚步入饭厅,正面遇上从门外吊儿郎当走进来的付相博。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气质出众的岑彦宇,稍稍收敛起自己的痞气,点头示意。而后他看见站在岑彦宇身后的何瑶也,当场愣在了原地。
岑彦宇目光平静望着付相博,不动声色握住何瑶也的手,他看见付相博的目光马上转移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而后这个纨绔子弟的眼中显露出了震惊与后怕。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容依旧波澜不惊。
何瑶也望着突然闯入的付相博,联想起他之前对自己逾矩的行为,以及真正的何瑶也日记里提到的被骚扰的场景,稍稍有些惊怕与尴尬。
但是因为岑彦宇伸过来握住自己的手,他就像一座伟岸的大山站在自己面前,为她遮风避日,护她平安周全,她的心里突然一片安宁。付相博是谁?她根本不需要在乎。
付春林看着彻夜未归憔悴不成形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微微呵斥道:“说好了今天你宇哥来家里吃饭,你还在外面混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真是把这里当酒店了。”说罢,他恨铁不成钢地转过脸,往餐桌走去。
付春林的夫人赶紧过去帮儿子把皱巴巴的衣服整理好,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让他收敛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赶快过去吃饭,以免再度惹怒丈夫。
付相博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里敢怒不敢言的火气,把自己帽衫的拉链拉好,跟着妈妈往餐桌走去。随后坐到妈妈身旁,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何瑶也。
一段时间未见,这个女人越发卓越多姿气度从容,与第一次见到的那副唯唯诺诺我见犹怜的样子判若两人,与上次见到的林下风致大气凛然的样子,又多了几分让男人心神驰往的女性魅力。
付相博忌惮她身边一直贴心照顾的岑彦宇,不敢多看她几眼,但是心里一阵瘙痒难耐,这样的女人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
何瑶也隐约感觉到付相博那赤裸裸的目光,心里一阵厌恶,恨不得把碗里的汤泼到他的脸上,但是她不想让岑彦宇为难,只能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恶心,尽量转移自己的目光不看他一眼。
同一时刻,与付春林交流的岑彦宇就像感应到了她的不痛快,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她立即把手放下餐桌,与他十指交握在一起。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彼此一眼,心领神会。
“不知道近期何小姐有没有档期?”与岑彦宇交流中的付春林突然问何瑶也。
何瑶也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回答:“有的,我现在主要重心在学习上,有合适的剧本我才接戏,刚参演完赵志铭导演一部戏,现在目前还没接新戏。”
付春林笑着说:“我马上要开拍一部电影,原先已经与黎虹君签了合同由她来出演女主角,但是最近黎虹君出了偷税漏税的事,这演员我也没法用了,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今天跟何小姐接触下来,我觉得你的气质还挺适合女主的角色,就是这部片子是以男性为主旋律的戏,即便是女主戏份也相对薄弱许多,不知道何小姐愿不愿意帮个忙尝试一下女主的角色?”
付春林在国内举足轻重的导演地位,曾拍出多部口碑与票房不可撼动的佳作,无数知名演员渴望能与付导合作一次提升自己的行业地位,即便只是出演一个男性题材里无足轻重的女性角色,这也是何瑶也望尘莫及不曾奢望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你为先3
“只要付导觉得我可以,我当然愿意,这是多少女演员渴望的一个机会!”她很清楚,不是因为岑彦宇,付春林压根不会注意到她这号人物,更也不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那好,那我明天就让人把剧本和合同给何小姐送过去。”付春林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说起来,我定的男主角跟你挺有缘分的,你们之前多次合作过。”
何瑶也的笑容渐渐僵硬在嘴角,能出演付导电影的男一号,还与她多次合作过,这个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她有些不安地问:“付导,您说的男主角不会是俞权溪吧?”
付春林中气十足笑道:“是啊!你们之前一起合作过何导的戏,我看过,演得都不错,特别是俞权溪,很有希望拿奖的,可惜上映的时间没选好,同期优秀的作品不少。”
何瑶也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岑彦宇,这样的合作她可怎么敢答应?
在场除了何瑶也与岑彦宇唯一知道内情的付相博看戏一般欣赏着这出尴尬的剧,幸灾乐祸笑出了声。笑得付春林与夫人一阵莫名其妙。
付春林有些不满地问儿子:“你笑什么?”
付相博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愉悦,他朝自己的爸爸举杯,赞美道:“爸,我只是觉得你新剧的选角很妙,我一直都觉得何小姐和俞权溪之间合作了这么多次是非常有默契。”
付春林从儿子的话里以及何瑶也看着岑彦宇惴惴不安的目光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他与夫人对视了一眼,夫人似乎也与他有同样的感受。但是话已放出,他也不能收回,只能继续问道:“那何小姐对于这次合作的看法是?”
虽然她很想与付导合作,但是男主角是俞权溪,她曾经亏欠的前男友,在自己的现男友面前,付导真的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她思储了一会,心里的天平毫不犹豫偏向了岑彦宇。
就在她准备狠心拒绝付导的时候,岑彦宇举起酒瓶为她添酒,对她说:“这不仅是你有幸出演付导作品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你能通过出演这部片得以名正言顺在现场偷师,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导演渴望着能在现场看付导导戏,还不赶快谢谢付导给你机会。”
何瑶也看着他愣了一瞬,随后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支持与信任,她马上举杯敬付春林,“谢谢付导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我会努力做好的。”
因为两人都喝了酒,自然不能自己开车回去,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屈指可数,只能委托何瑶也信任的助理于月来为他们开车。
虽然因为何瑶也的缘故,于月经常与岑彦宇碰见,但是她始终对这个星耀的幕后老板又敬又怕。她毕恭毕敬开着车,对身后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璧人充耳不闻。
刚才在饭桌上,岑彦宇和付春林聊得开心,喝了不少酒,看着岑彦宇微微有些醉意的眼眸,何瑶也倾身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问:“为什么要我答应去演付导的戏?你,不介意吗?”
岑彦宇低头看了她一眼,反问:“你有想过再见到俞权溪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吗?”
何瑶也认真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谈分手的时候并不愉快,我没有想过再见到他,我觉得会很尴尬。”
岑彦宇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就你这情商,事情能处理得好才怪。”
驾驶位看似认真开车的于月,非常认可的笑出了声。
被两个人嘲笑的何瑶也瞪了岑彦宇一眼,不开心的收回自己搂住他胳膊的手,双手环胸自己坐好。她还不是被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迷惑了心智,就跟见了鬼一样,满心满眼都是他,不然也不至于伤害那么好的俞权溪。
岑彦宇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说:“你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俞权溪是一个有气度的人,更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他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你只要大大方方面对他,他也会从容面对你的。付导是一个很出色的导演,你在片场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拒绝,就是傻瓜了。”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要与前男友合作演对手戏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防备与猜忌,而是想到她能通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获益良多。
他不是不会吃醋的圣人,而是第一反应以她为先,将自己的感受放在了第二位。
他毫不犹豫让她答应接下与前男友合作的戏,不是因为不够在乎不够爱,相反,是太在乎爱得太深。
何瑶也心领神会他的心意,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抱住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得夫如此,妻欲何求。能有他在身边陪伴自己度过以后的年年岁月,她的野心与欲望将变得一文不值。
炊烟袅袅,肉香四溢,人声鼎沸,烟火气息。忙碌完一整天工作的柳琳和王晓东就近找了一家烧烤摊,把晚饭和宵夜一并解决。让人垂涎三尺的烧烤刚上来,正准备大快朵颐的王晓东被电话铃声打断,一脸谨慎的出去接了通电话。
跟着王晓东工作这么长时间,心思细腻的柳琳早已摸透永远一本正经的王晓东的习性,他会认真接听每一通电话,但是会对两个人的电话格外上心,一个是岑彦宇,一个是易浩鹏。
但是他接听岑彦宇与易浩鹏电话的状态又是截然不同的,接到岑彦宇的电话他也会挪步到环境安静的地方,可是脸上的表情是轻松愉悦的。而每次接到易浩鹏的电话,他都会忍不住绷紧面部神经,微不可言倒吸一口气,如临大敌。
王晓东回来的时候,柳琳把试过的最好吃的一种烤串递给他,忍不住说:“这个易董从不见他对星耀的事情多上心,但是找你倒是挺频繁的。”
王晓东一边吃烤串一边叹气道:“那他是老板,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伺候着。”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的心里真正认可的只能有一个老板,那就是宇哥,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大股东。”
王晓东把一个烤串塞进她嘴里:“瞎说什么呀?以后这样的话除了在我面前不许在别人面前说。”
柳琳把他强行塞过来的烤串从嘴里拿出来,瞪着他不满地说:“我又不傻,我会去别人面前嚼舌根吗?我只知道易浩鹏和宇哥不对付,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易浩鹏不是触及到宇哥的底线伤害到宇哥,他怎么会丢下自己一手创办的星耀不管不顾?”
王晓东损她:“你也就看着不傻,在大庭广众下指名道姓说闲话的人聪明不到哪去。”
“这里这么吵,谁知道我说的是谁谁谁?”柳琳被烤串辣到,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再次强调:“反正你的心一定要坚不可摧的在宇哥那,不能让宇哥再在易浩鹏手里吃亏。”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你为先4
王晓东也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说:“虽然当年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易董是不会伤害宇哥的,他前段时间还想把星耀所有的股份无偿转到宇哥名下,但是宇哥拒绝了,他只接受买卖,不接受赠予。”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随着柳琳,将Richard哥改口成了宇哥。
柳琳咬着烤串的牙突然僵硬住,她慢慢松开嘴,把烤串放下,不敢相信地说:“为什么呀?易浩鹏良心发现?那宇哥怎么还不要呢?我一直以为他们当初不欢而散是因为公司利益上的事扯不清楚呢?”
王晓东摇摇头笑了:“你太小看易浩鹏了,星耀这点股份他压根看不上眼,他的身价远远超出我们的估量,他愿意当这个星耀的董事长,都是因为宇哥。”
柳琳更加困惑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呀?”
王晓东说:“你问我?我能有你好姐妹知道得多?”
柳琳机械地咬着烤串,若有所思。虽然她现在跟何瑶也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她们每天都保持着微信联系,两个人依旧无话不谈,如果何瑶也知道易浩鹏要把星耀股份全部赠予岑彦宇,这等大事她可憋不住不告诉自己。所以,她猜想,何瑶也并不知情。
可是岑彦宇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柳琳想得太专注,吃得心不在焉的,烤串上的辣椒抹到了脸上也浑然不觉。坐在对面的王晓东看着她脏兮兮的脸,抽出桌面上的纸巾,犹豫了一会伸到她脸旁,帮她轻轻擦掉烤串蹭到脸上的油渍和辣椒。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王晓东在干什么的柳琳一脸呆滞地望着他一本正经的面容,六神归位终于意识到他在干什么的柳琳下意识弹开,支支吾吾问道:“你干什么?”
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王晓东讪讪收回自己的手,脸一下子就红了,反问道:“我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吃个东西弄得一脸都是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
柳琳用手背擦了一下两个脸颊,“我刚在想事情,没注意。”
“吃东西跟个孩子一样。”王晓东与她四目相对一秒,有些别扭地挪开视线,“我去趟洗手间。”
盯着王晓东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回想他刚才自然而然的举动,以及羞涩绯红的脸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抿掉嘴唇上的油渍,情不自禁咧嘴笑了笑。这个呆子!
因为付春林已经筹备就绪准备开拍的新戏是临时替换女主角,所以何瑶也与其签订合同不久就准备进组拍戏。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即将与前男友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前期十分大度的岑彦宇心里突然有一些不是滋味。
不是他小肚鸡肠不信任何瑶也,而是之前何瑶也因为俞权溪三翻四次拒绝他将他抛之脑后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即便他相信她现在满心满眼是自己,但是心里仍然还是有几分担忧和顾虑。
何瑶也收拾好行李走出客厅,就看见岑彦宇闷闷不乐坐在沙发上,她忍住笑意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将他抱进怀里,娇声询问:“你干嘛呀?”
“没干嘛。”他将头转到与她相反的方向。
何瑶也又好气又好笑:“当时是你让我接下这个工作的。”
“是,所以我现在没有立场说什么。”
何瑶也走到他身边坐下,双手抚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说:“我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我跟他只保持工作上必要的接触,非工作时间,我尽量避免私底下与他见面;第二,如果是剧组组局一定要去我也会跟你报备,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我才会去,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付导那里你去解决;第三,我一有时间就会跟你视频通话,每天的工作行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有一丝懈怠,随你怎么惩罚。”
岑彦宇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既然你开口承诺了,那就说到做到。”
“我怎么可能舍得骗你?”何瑶也的手稍稍用力,他的嘴唇嘟嘟地撅起来,可爱得让她忍不住伸长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突然被轻薄的岑彦宇有一些不爽,瞪了她一眼,拿开她使坏的手,嘱咐道:“付导要求很高,在剧组里难免会被骂,受了委屈就告诉我,虽然我也不能帮你骂回他,但是你至少不用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
换做以前的何瑶也一定会说,没事,再大的委屈她都能承受,但是现在她会说:“好,他要是骂我,我就跟你告状。”
岑彦宇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人多口杂,我不能去探班,你要是有时间就给我打视频电话,如果实在忙也不一定每天都打,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
何瑶也点点头,想到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心里又不舍又委屈,还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里滋生。她忍不住伸出空闲的手去解他衬衣扣子,嘴上还不忘嘱咐道:“你也是,每天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我不在家就随便应付吃饭,要吃好,你每天吃什么都要拍给我看。”
岑彦宇眯着眼睛看着她,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问:“你干嘛?”
她直接甩开他的手,用两只手继续解他的衬衣扣子,“没干嘛,我就想看看我一只手要多久可以解完你的衬衣。”
“然后呢?”
“我发现还是两只手以较快。”她说得一本正经。
很快他的衬衣扣子就被她完全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色背心,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肌曲线,与背心快混为一色的凝雪肌肤在灯光下晃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勾了她的魂,她下意识吞了吞唾液。
与他饶有趣味盯着自己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她没出息的红了脸,扯住他的衬衣领口要脱去他衣衫的手顿了顿。她突然一把将他的衬衣从身上脱下,倾身向前温柔地将他的衬衣从手臂上拿下来,手指有意无意划过他的手臂,她听见他的呼吸顿了顿。
她掩藏住心里的笑意,突然对他说:“你的衬衣脏了,我去帮你洗衬衣吧。”
她拿着他的衬衣迅速跳起来往洗手间小跑而去,很快,她就听见身后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的声音,她正准备跑进洗手间就被他一把拦腰抱起。惊呼中她听见他低沉酥软的声音,说:“礼尚往来,我也帮你洗身上的衬衣吧。”
然后,她在自己既害羞又得意的笑声中被扛进了房间里,衬衣洗不洗那都是后话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久不见1
虽然何瑶也是付春林导演新戏中毋庸置疑的女一号,但在这部以男生视角为主的戏里,她的戏份并不多,集中在电影的上半部分。因为剧情的需要,她在故事讲述到一半的时候因为一起变故而选择了自杀,正是她的死亡让男主角做了不同的选择改变了人生轨迹。
电影开机仪式当天,何瑶也早早来到现场,在休息室里让化妆师帮她操刀一个大方得体的妆容和造型。
很早之前就已经拥有自己专属休息室的何瑶也,无需再与别的艺人争抢化妆台,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化妆台会被别人霸道的抢占。与她同剧组过的女演员都知道,她的休息室有一个规矩,就是在她无需使用闲置的时候,其他的女演员如有需求都可以使用她的休息室。
虽然别的女演员未必真的会使用她的休息室,但是对于她随和善意的举动,在这个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娱乐圈里,大多数的人还是心存感激的。
化妆师倒腾完她的妆发,距离开机仪式正式开始的时间尚早,她随意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相熟的人,又慢吞吞在张望中挪回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于月一个人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看见她走进来,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瑶也姐,你为什么要提早这么多来这里?我现在全靠毅力撑着眼皮。”他们昨晚上赶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夜深,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何瑶也走到她身旁坐下,对她说:“你困了就眯一下。”
“你不困吗?”于月盯着她差点遮不住的黑眼圈问。
“不困。”她现在压根不关注困不困这个问题。
旁边的于月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打个盹,何瑶也看了她一眼,犹豫了几次还是决定轻轻拍醒她。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莫名其妙盯着何瑶也,不明白刚才还让自己休息一下的何瑶也为什么又拍醒自己?
“怎么了姐?”
“咨询你个问题。”何瑶也突然坐得笔直。
于月也坐直身子让自己清醒一些:“你问。”
何瑶也认真斟酌自己的措辞:“你以前遇见前男友,会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
于月思考了一瞬认真的回答:“那要看遇见的前男友在我心目中是什么位置,如果是当初我很爱他但是他渣了我的那个,那我一定会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他后悔。如果是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因为彼此的不成熟导致一些误会最后没有在一起的那个,那我会让自己尽可能坦然的面对他,希望这一次遇见彼此都能留住最初的好印象。如果是短暂的在一起谈不上爱的那个,那就跟朋友一样想说啥说啥,怎么舒服怎么来。如果……”
“行了,行了,别如果了。”何瑶也打断她,这种恋爱经验丰富的人的意见她无从参考。
“姐,面对溪哥,你只要不摆出一副我有愧的姿态,以平常心面对他,就像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与他叙旧,就可以了。”她的心思于月早就洞察到了。
何瑶也也没打算掩饰,继续问道:“那我应该跟他说什么呀?”
于月说:“他是你的朋友,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你最想跟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最想跟俞权溪说什么?何瑶也皱着眉头陷入思考状。如果她不再将他视为愧对的前男友,只是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那她也许知道自己最想对他说什么。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何瑶也有些杞人忧天了,因为开机仪式人数众多,她压根没有机会跟俞权溪单独说一句话,即便他们是电影的男女主角,也只是隔着几个人遥遥看了一眼。
他望向她的眼神褪去了以前掩饰不住的情深惬意,既没有望向别人的清冷,也没有特别的热络,就像注视一个相熟的朋友,微微颔首,礼貌而舒服。
像是被他的笑容鼓舞了一般,何瑶也瞬间放下心里的紧张与芥蒂,情不自禁朝他挥挥手,笑得明眸善睐。
开机仪式一结束,俞权溪第一时间坐上他的保姆车离开,一直鼓着勇气想找他单独说说话的何瑶也默默看着他扬长而去的保姆车,微微叹了口气。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找他说会话的。
与此同时,坐在保姆车上若有所思的俞权溪突然回过头,看着站在车子后面越来越渺小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同样情不自禁回过头去看她的自己,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慢慢转回头,摒除心里的杂念,继续研究在心里已经滚瓜烂熟的剧本。看到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刚刚放下的杂念又腾然而生。他合上剧本,默默望向窗外。
“你听说了吗?何瑶也接了付春林导演的新戏,女一号。”一个声音低沉的女人有些不屑地说。
“付导的新戏怎么会是她演女一号呢?虽然说黎虹君出了那档子事临时被换角,但是何瑶也活跃的时候咖位也不能够去演付导的戏呀,何况她现在还是半隐退的状态。”另一个声音中厚的女人好不惊讶地说。
夜深人静,星耀的玻璃阳台灯火通明,两个着装讲究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藤椅上,姿态优雅喝着咖啡,闲扯八卦。她们的声音并不大声,但是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还是显得她们的声音有些尖锐而刺耳。
声音低沉的女人冷笑了一声:“谁知道呢?我之前可听说付相博追过她,搞不好她这个半隐退只是一个幌子,人家摇身一变就成了付导的儿媳妇了。”
声音中厚的女人接着说:“她爬上了付相博的床有可能,她想拴住那个花花公子成为付家的儿媳妇,那不可能。”
声音低沉的女人继续说:“你可别小瞧了她,自杀博眼球的事情是谁都干得出来的?当初她的名气可还不如我们,可你看现在,哪怕人家半隐退了身价和影响力还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声音中厚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谁想得到呢,靠自杀出位,她也是这个圈里史无前例的第一人了。”
声音低沉的女人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回去休息一会了。”
“我也回去了,明天还要参加一个活动。”
两个女人踩着高跟鞋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慢慢离开玻璃阳台。自始至终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日夜期盼能在这个阳台上偶遇的男人,此时就在阳台斜上方的小阳台上,隐遁在黑暗里,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百二十章 好久不见2
易浩鹏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将费尽周折买来的茶杯放到茶几上。他冷冽刚毅的侧颜,犀利如鹰的双目,冰冷无情的嘴唇,在黑夜中仿佛死神一般的存在,让一旁等候的贴身秘书瞬间背脊一凉,大气不敢喘一下。
何瑶也竟然出演了付春林新戏的女一号?
以何瑶也目前在娱乐圈的地位,别人不知道内情自然会误会是何瑶也爬上付相博的床换来的机会,但是他不是别人,他知道岑彦宇与付春林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更知道岑彦宇不会开口向付春林推荐任何一个人。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岑彦宇带着何瑶也去见过付春林。
他太了解岑彦宇了,如果不是极其信任或者是亲密的人,他是不会带着去参加与付春林的私人聚会的。
突然,他面无表情拿起茶杯狠狠向地面丢掷而去,杯子撞击地面碎裂的巨响吓得一旁的秘书身子抖了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放纵换来的竟然是他得寸进尺踩踏他的底线,那就怪不得他了。
刚拍完一场在雨里的动作戏下来,浑身湿透的俞权溪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有些疲惫地接过张全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头发上和脸上的水,并在张全的协助下迅速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一刻不敢耽误。
他不是矫情,而是向来爱护自己的身体,特别是在进组的时候,他不能让自己生病,一生病就会影响拍摄的行程,降低表演的质量,对于表演追求精进与完美的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格外的严苛。
他今天的拍摄行程已经结束,坐在沙发上休整一下就准备回酒店休息。
敲门声传来,张全走过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笑脸相迎的张全突然臭着一张脸,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子严严实实堵住门口,身体本能做出紧急防御的姿态。
“你干嘛?”张全警惕地盯着门外的人,对她从来不用敬语。
站在门外的何瑶也无视从来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张全那双火苗滋生的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地说:“溪哥在吗?”
张全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没好气地说:“在休息,闲杂人等不要来打扰他。”特别是这种没必要多碰面的前女友。
“我跟溪哥打个招呼就走,不会打扰他太久。”何瑶也依旧笑脸相迎。
张全从不吃她这套,直接怼道:“何瑶也,你怎么还是这么厚脸皮呢?”
这句话何瑶也没生气,但是她身后维护她的于月可受不了了,瞪着张全,微微扯着嗓门叫道:“喂,你怎么跟我瑶也姐说话的?”
屋内的俞权溪听见他刻意遗忘了许久现在又不得不直面的人的名字,下意识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死死护住门口的张全,看一眼门外的人,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后就走进屋内,“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
何瑶也赶紧从于月手里拿过一杯特地标注好的饮料,对她使了一个眼神说:“于月,把准备给全哥的饮料拿给他。”
于月收到指示之后,立马将怒目四射的臭脸一秒切换成明眸善睐的笑脸,不管张全愿不愿意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外拽,“全哥,走,我们去旁边喝杯奶茶休息一下。”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的?拉拉扯扯的干嘛呢?我有说要喝你的奶茶吗?”张全一脸抗拒,但是他没想到这姑娘劲很大,一下子就把他拉出门外,并且死死拽住他的手不放开。他又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较劲,只能被她拉着越走越远。
何瑶也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叽叽喳喳的走远,生怕张全会突然挣脱于月跑回来将她赶走一般,她立马走进屋子反手关上门。
屋里,俞权溪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平静的注视着她,直到她有些窘迫地看着自己,他才淡淡地说:“好久不见。”
何瑶也鼓动脸上的肌肉牵扯出一个笑容,轻声说:“好久不见。”
俞权溪看了一眼旁边的单人沙发,对她说:“过来坐。”
何瑶也走过去,把手中的饮料摆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给你点的乌龙清茶,热的,你刚淋了雨,喝点热饮驱寒。”
“谢谢。”俞权溪也不跟她客气,拿起饮料就喝了一口,甜度适中,她依然记得他的喜好。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苦涩。
“对了,还没有恭喜你拿了最佳男主角,你的努力终于守来了回报,实至名归。”如果他是朋友,那这句话就是何瑶也发自内心最想对他说的话。
“谢谢。”俞权溪拿起饮料又喝了一大口,“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的电影?”
何瑶也笑着说:“我现在还在努力学习阶段,这一次能有机会拍付导的戏,我要好好把握机会在他身上多学一些东西。”
俞权溪看着她,笑了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像一朵向阳而生的向日葵,永远充满生机活力。我记得我们合作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无论赵导怎么骂你都打消不了你的意志,你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生命不息顽强奋斗,最后赵导被你磨得都懒得骂你了。”
何瑶也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害羞,开玩笑道:“从向日葵瞬间到小强,这个形容落差有些大。”
“但是我们的职业,我却觉得小强精神是一种最好的夸赞。我跟这么多演员合作过,拥有小强精神的人并不多,你是一个。像你这样毅力坚定的人,一定能拍出一部好电影。”与她的每一次合作,俞权溪都能看见她身上不同的闪光点。
第一次合作她孜孜不倦越挫越勇的精神让他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让人佩服的韧劲,第二次合作她苛求完美大胆创新让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像永远都能给人惊喜,之后知道她想转幕后做一名导演,即便她只是一个想法,却让他第一次有些心慌会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身上的优点即便他已经被她伤害过一次,还是会忍不住被她吸引,而这些吸引在被长时间苦行憎一般的压抑之后,他不知道是爱而不得,还是出于对一名女性的认可与欣赏。
“你说得我好有压力呀,我感觉自己要是拍不出一部不错的电影都要对不起你的夸赞了。”
俞权溪说:“明天开始有跟你的对手戏,我看看你这么长时间表演上有没有进步。”
“进步那肯定是有一点点的。”她谦虚的用小拇指比划着,却毫不谦虚地说:“毕竟我现在会从一个导演的角度纵观全局。”
俞权溪被她逗乐了,“好,明天我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