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军事顾问团
在剑桥的讲学就这样结束了。就在史高治剑桥之行的第二天,作为剑桥校监的阿尔伯特亲王宣布,将参考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在剑桥的演讲,在剑桥建设一家新的医院,阿尔伯特亲王表示,希望能通过这家医院的医疗实践来为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医院确定一个标准。而一些学者们提出为了表示对亲王的这一善举的感谢,他们希望能将这座剑桥大学的附属医院命名为“阿尔伯特亲王医院”。谦恭的亲王殿下表示,自己对这所医院并没有做出什么真正足以彪炳史册的贡献,因而他谦虚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并提出了与个反提议,既以这家医院的设立标准的提出者,史高治??麦克唐纳的名字来给这家医院命名。史高治当然也不敢和亲王殿下抢这么个至少暂时还看不到实际的利润的命名权,所以也表示了推辞之意。最后,据说是女王陛下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她建议这座医院的命名,就采用“用汝之名,冠我之姓”的方式,命名为“史高治??阿尔伯特医院”好了。
圣裁既下,大家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医院命名的事情也就定了下来。同时,王室通过这件事情表达出的态度,当然也被更多的人看在眼里。所以皇家科学院对史高治的资格审核也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走过场。史高治顺利的取得了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的光荣称号。
史高治在英国呆了大约半个月,除了时不时的去海德公园和伟大导师讨论历史、科学、以及时事政治之外,还跑到阿伯丁,拜见了另一位大神麦克斯韦。当然,当时还在马沙尔学院教授自然哲学的麦克斯韦还没来得及完成他的这部足以和牛顿的相媲美的伟大著作,在后来让他得以不朽的电磁学领域,他还仅仅只完成了,后来成为经典电磁学基础的麦克斯韦方程组还没有正式成型。
史高治和麦克斯韦到底谈了些什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后来,麦克斯韦发表的时候,在序言里对史高治表示了感谢。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史高治接到了各个卡罗尔和合伙人洛克菲勒的信件,知道了他们对杜邦公司发起的打击。当然,信件上的说法很隐蔽,即使被人家拿到了,也不可能被拿去做为呈堂证供。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也和史高治进行了联络,史高治向他们表达了希望撒丁王国能接受更多的“黑水”公司雇员进入他的军队担任军事顾问的意向,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很奇怪的巨人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答应帮忙。但看过有关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历史的史高治知道,这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个投资习惯,当他们觉得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之后,他们往往会在支持他们的时候表现的非常的慷慨大度,截至就不像犹太人。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与之达成更深的关系,放长线,钓大鱼。
“嗯,这么看来,我已经成了罗斯柴尔德家族觉得值得进行长期投资的对象了。”史高治不觉有点自鸣得意了。
就在史高治打算离开英国,到法国去的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给史高治带了了撒丁王国的回复,撒丁王国同意了向“黑水”雇佣至少三百名军事顾问。于是史高治又立刻写信给卡罗尔和洛克菲勒,让他们向撒丁王国挑选并派出三百人的军事顾问组。
经过两年的发展,黑水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千多名的雇员,其中的大部分都有过在美军服役的经历。派出三百名军事顾问,已经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了。美国陆军的素质虽然在当时也许还不能和英国法国这样的一流强国的陆军相比,但是,相比意大利的逗比,他们的水平已经相当的出色了。再加上在进入“黑水”后受到的新式的训练,史高治认为,至少在拿着麦克唐纳1857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能把现在的同样数量的英国人或者法国人打得屁滚尿流了。
意大利军队打仗不顶事在原来的历史上是经过了一战和二战的检验的。一战中,意大利简直就是个打酱油的,而在二战中,他们更是闹出了一大堆的笑话。以至于都有了这样的说法,既:在二战中,意大利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搞笑。虽然那些有关意大利人的各种搞笑事迹,大部分其实是编造出来的,当不得真。但是相比英国人、德国人、俄国人、甚至是几周时间就亡了国的法国人,意大利人还真算得上是不堪一击。因此,当二战中的美军刚到北非,还没有适应过战场,不断地出错,不断地打败仗的时候,刻薄的英国人给美军取了个外号,叫做:“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
依据二战中德国人的经验,要想提高那些不可靠的仆从国的逗比军队的战斗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他们派出大批的军事顾问。德国人发现,如果在一只仆从国(比如罗马尼亚)军队的班排里,派出哪怕一个德国人,也能让他们的战斗力立刻上一个台阶,虽然他们的整体战斗力仍然比不过德国军队,但至少已经可以算是拥有了正常的军队的战斗力了。(当然,对于某些过于奇葩的军队,比如武装党卫军编号12后面的那些东西,无论什么措施,都没法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300人的顾问团,按照每二十个意大利人中插入一个美国人的比例,已经足够分配给六千人用了。而一只六千人的,相对正常一点的,使用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部队,在很多时候,已经足够改变战局了。
……
1858年7月底,一艘飞剪帆船将三百人的美国顾问团送到了撒丁王国。
对于被罗斯柴尔德家族硬塞过来的“黑水”的顾问们,撒丁王国一开始并不感冒。虽然,在此后的历史上,他们在军事上的种种丢人的表现,让人们很难相信,他们的祖先是曾经威震四海的罗马人。虽然如果把时间放到一百多年后,他们肯定会觉得接受美国人的指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这些家伙们对于自己能吃几碗饭并不算太清楚,总还觉得老子英雄儿好汉,既然俺们祖宗这么牛,那俺们打仗也一定是顶呱呱的。嗯,虽然在上次战争中,撒丁王国的军队被奥地利人打得屁滚尿流,但是,他们还是找了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那次失败,非战之罪。战败的原因很复杂,既有天时不利,又有盟国拖后腿。反正都不怪自己。他们找出的理由,和后世的黄皮纳粹们在总结德军战败的原因的时候总结出的那些理由基本差不多,看看那些黄纳德理由,你也基本能推想出撒丁人对上次战败的看法:
天时不利,影响德军的发挥:冬天天气太冷,导致德军发挥不好;(莫斯科战役)夏天天气太热,导致德军发挥困难;(库尔斯克战役)天气不冷不热,不能给敌军的发挥造成障碍。(诺曼底战役)阳光太好,能见度太高,不利于德军隐蔽;(阿拉曼战役)阳光太差,能见度太差,有利于敌军隐蔽。(斯大林格勒战役)
地理条件专门和德军捣乱:东线公路太烂,不利于德军机械化部队机动;西线公路太好,不能阻碍盟军机械化部队运动。地形太复杂,林地太多,(列宁格勒战役)城市太立体,(斯大林格勒战役)山路太崎岖,(高加索战役)都阻碍了德军的进攻。地形太平坦,不能给敌人造成障碍,(库尔斯克战役,法莱斯战役)导致了德军的失败。
当然,还少不了那些坑爹的盟友:
罗马尼亚人帮德军,害得德国第六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团灭;罗马尼亚人帮俄军,害得德国第六集团军在罗马尼亚又一次团灭。意大利人帮德军,害得德国人输了北非;意大利人帮盟军,害得德军整整一个集团军群被牵制在阿尔卑斯,不能去增援诺曼底……
撒丁国国内,一大堆人都有类似这样的看法,这自然就让“黑水”的顾问们的工作很难展开。好在撒丁国的上层还是清醒的,国王和首相都亲自参加过上次的战争,对于自己的军队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还是基本上心里有数的。再加上“黑水”的顾问团给国王陛下进行了一次精彩的步兵依托快速建构工事对抗骑兵的表演。国王对“黑水”的顾问们表现出的军事素质非常满意。所以,在他的强力支持下,这些顾问们好歹被分派了下去。
内维尔少校,因为在部队换装训练时表现突出,现在已经被破格提拔为中校了。他手下的军队的数目也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人。他知道他此前的成功和“黑水”的顾问们的表现是分不开的,所以在其他部队,用各种办法给那些美国人添堵的时候,只有他下辖的部队给了那些“自大的美国人”全面的配合。
第七十五章,钱权期货
对于像内维尔中校这样,愿意与“黑水”全面合作的军官,“黑水”当然也要加以重视和鼓励。于是,最为优秀的人才都首先向内维尔的团倾斜,比如说,在“军事顾问”中,在“黑水”内部获得了“神射手”称号,从而拥有了使用麦克唐纳1857精确射击版步枪的使用资格的军事尖子在内维尔的团中的比例,就要远比在其他部队来得高。
不过,内维尔对“黑水”的支持也不是无限度的。比如说,在罗布森提出了所谓的“散兵线攻击”和“战壕防御”战术的时候,内维尔终于表示反对了。
“什么呀!你想让我的士兵向老鼠一样满地挖洞?那怎么行?那会让我成为全军,不,是整个欧洲的笑柄的!不!这太有损军威了!当敌人堂堂正正的摆开威武的阵势的时候,我们却象胆怯的老鼠那样躲在地底下。这简直……”
“啊,中校。”罗布森试着换个角度来讲这个问题,“您平时打猎吗?”
“打猎呀,但这和这有什么关系?”内维尔说。
“在您面对着一头堂堂正正的没有带任何武器,堂堂正正的笔直朝着你撞过来的野猪的时候,您是不是打算堂堂正正的脱掉衣服,丢掉枪械,和那只野猪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公平的较量呢?”罗布森笑眯眯的说。
“这……这怎么是一回事呢?这……”内维尔中校简直要被罗布森的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给气乐了,一时间倒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怎么不是一码事?那些强占着意大利的土地,奴役着意大利的人民的奥地利人难道不是野兽吗?他们比野兽都坏!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讲绅士风度?再说了,加里波第先生在和他们战斗的时候堂堂正正吗?那你告诉我,你们意大利人是如何评价加里波第先生和他的军队的?”罗布森没等内维尔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就又暴风骤雨般的来上了这么一段。
这一下子,内维尔真的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了。毕竟,有加里波第这位游击战的创始人的例子在那里。在意大利的第一次独立战争中,撒丁被打得大败,但是加里波第和他的游击队却干得有声有色,甚至一度拿下了罗马。是的,加里波第很少堂堂正正的和对手战斗,但这并不妨碍他获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整个的意大利也都把他视作解放者和民族英雄。
不过内维尔仍然不打算屈服,他说:“加里波第先生当然是英雄,可是他的军队只是民兵,我们可是正规军,我们怎么能……”
“正规军?你们的战绩还比不上民兵呢。”罗布森毫不留情的嘲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老相识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罗布森的嘴巴是什么德行,只怕内维尔脚要忍不住跳起来向罗布森动拳头了。
“我们为意大利的独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仅仅在库斯托扎,我们就牺牲了九千人!”内维尔反驳说。而他的这个反驳却更是让罗布森笑成了一团,他脸上的胡子都一根一根的张了开来。
“我从来只见过炫耀自己消灭了多少敌人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拿敌人的战绩来夸耀自己!中校,您的这个逻辑,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不和你这个混蛋说了!”忍无可忍的内维尔中校起身离开了。
“中校,等等,我说错了!得你知道我这张嘴……我们再谈谈!”罗布森死皮赖脸的追了过去……
罗布森的确说错了,他以为这种拿着敌人的战绩来炫耀自己的做法后无来者了,却不知道,人类的智商是没有下限的,而人类脸皮的厚度也是没有上限的。(
平南文学网)在后世,类似的论调多得数不胜数。比如:我们国军在抗战中牺牲了几百万将士,近千万壮丁(这个不知道是被谁弄死的),土鳖才死了多少人?所以,我们国军才是认认真真抗日的主力,哪像土鳖游而不击!什么?土鳖抓到的日军战俘是国军的四倍以上?不知道国军抓到的战俘都被东方白起孙立人给活埋了吗?什么,美军才死了十来万?这更说明我们是对日作战的主力呀……你还有良心没有?要不是我们国军一寸河山一丈血,十万壮丁一万兵的坚持抗战,你们早就成了#¥%&*%¥#
……
最终,罗布森还是成功的说服了内维尔中校。当然,这并不是靠着他的那张能让内维尔晕过去的臭嘴,而是靠了史高治给他的一个锦囊妙计。
“如果内维尔中校有顾虑,那你就告诉他,只要他支持你的工作,你就可以代表公司,聘请他在退役后担任公司的军事研究顾问,任期终生,每个月的薪水是现在的四倍。这样,即使战败,他也不是没有退路了。如果他担心影响,这个合同可以保密,另外,薪水从合同签订时算起,可以按月支取,也可以算作是借给了公司,到他需要的时候,连本带利一次性支取,或者在他退役后,再支付给他。”
这个诱惑打倒了内维尔。他看了看这份合同,又看了看罗布森。然后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魔鬼!你想诱惑我!”
“怎么?您打算拒绝?”
“当然不。”内维尔中校说,同时他快速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只笔,在合同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等墨水干了之后,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合同收好,一边说,“我是说你我都要注意保密。”
“您太小心了,中校。这份合同完全合法。”罗布森不以为然的说。
“是的,这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有别人会知道。”
用这种类似的“合法”的手段来收买别人的招数并不是史高治的创意。事实上,这不过是在资本主义制度发展成熟后金钱和权力的交易商场上常见的交易模式钱权期货。
金钱和权力的交易常见的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现货交易,也就是直接用手里的钱来购买权力的服务。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行贿和受贿。这种直接的交易模式往往太过直接,让很多屁民们都能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问题,并且大喊:“反对腐败!”所以,这种太过原始的交易模式一向不为那些先进的国家的高层(无论是权力高层还是金钱高层)喜爱,于是,第二种更为隐蔽,也更干净的交易模式就应运而生了。这就是权钱期货。它的实现方式更为隐蔽,很多被洗脑了的家伙甚至还会将它的实现方式视为民主的标志呢。因为它的实现方式中最典型,也最主要就是选举。
在选举的时候,是金钱投资于权力期货。在很多候选人当中,金主们挑选出自己认为有潜力,将来能升值的那个,然后资助他一笔资金用于竞选活动。当然,这种投资是有风险的,因为候选人不一定选得上。这就像卖期货,买的时候你并不能确定这笔交易赚了没有。如果你挑上的那个候选人选上了,嗯,你的期货投资就算是成功了。他既然拿了你的钱来参选,上台了自然会回报你。比如你是做军火买卖的,他上了台,就会发展军备,甚至发动战争来回报你。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给人家的钱只是竞选资金,理论上一分钱都落不进拥有权力的人的口袋呀。古人说“千里为官只为财”,在你的这个交易中,钱买到了权,可是权却卖不到钱呀。所以这种方式还是比第一种方式廉洁太多了,真不愧是自由和民主国家的选择……
且慢,因为这个买卖还没有最后完成呢。当有权的人在利用他们的权力为那些金主服务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做一笔期货买卖。当他们还在任上的时候,他们自然非常“廉洁”,而等到任期满了之后,就是期货交割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那些卸任了的总统呀什么的,总是能在一些大公司,或是一些其他的团体组织得到一个工资高得离谱的“顾问”的位置,他的子女什么的也很容易就能在某些地方得到一个非常好的非常不用费力气就能赚大钱的位置。比如克林顿总统,在任上的时候,因为摊上了官司,到离任的时候,欠了上千万美元的律师费。然而,一下台,立刻身任好几家大公司的“顾问”,颇有苏秦身配六国相印的感觉,然后还不断地有大资本请他做演讲,出场费高达数百万美元一场,轻轻松松的不到一年,就还上了上千万的律师费,还另外赚了上千万。可是这个时候,人家不是公务人员了,到大公司当顾问,那是人家的合法权力,大公司愿意给他多少,那是人家的自由。你看,合理合法的,无比清廉的,金钱和权力的交易就完成了。这才是资本主义发展成熟后,先进国家的先进的钱权交易的模式,公正公开,合理合法。有良心一点,善良一点的人都绝对看不出或者装作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至于低智商的屁民们自然是被骗得团团转,还以为我们的政府中不存在钱权交易呢。
这样先进的交易方式征服了内维尔中校,同样也先后征服了另外两个装备着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团队的指挥官。于是一场战法上的革新在不太起眼的撒丁王国悄悄开始了。
第七十六章,战术变革(上)
“托米,我们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难道又是该死的挖壕沟?我呸!我在乡下锄地,到了军队里,干的居然还是挖土的事情,而且挖的比种田的时候还多!”一个撒丁士兵一边抱怨着,一边用脚狠狠地踩在一柄多用途工兵铲的踏脚上,钢制的工兵铲立刻深深地扎入了泥土,然后他用力一掀,一大块土就被抛到了壕沟外面。
“罗西,别抱怨了,继续干吧。虽然幸苦,可是咱们得说句实话,内维尔中校是个好人,虽然喜欢和那些美国人一起折腾人,但是给我们军饷的时候却给得足。不像有些长官,我听说……”
“托米,我怎么又看见你在聊天?如果今天没能按时完成,我就狠狠地用皮鞭抽你一顿!”一个连长模样的人大声的吼着。
“真见鬼!”托米狠狠地有铲起一锹土,将它抛了出去。“为什么安迪上尉总是只看到我说话!明明是你先说的!”
“没听说过吗?我们的皮鞭不打坏的,不打懒的,只打没长眼睛的!”罗西四下望了望,看到安迪上尉将头转到那边去了,赶紧回答说。
“他自己怎么不下来干干?”托米低着头抱怨,“不过要说,美国人的这个铁锹真是好东西,比我们家那个好用得多,要是将来退役了能让我们带回家去就好了。”
“要是能带回家,铁锹、菜刀、剪刀、斧头、锯子、锄头还有煎锅就全都不用买了,有这一个就够了!可是,你想想,我们的军装还是前辈退役后留下来的呢,这东西肯定会留在部队里,你想把它带回去,简直是在做梦!”罗西一边说,一边提起手里的工兵铲,用力的在某个部位动了一下,工兵铲就弯了过来,变成了一把锄头。然后罗西低下头,用它锄了起来。
“兄弟们,加把劲呀,把它挖深点。今天我们就必须完成这个该死的蜘蛛网!我可告诉你们,明天你们就要蹲在这里面体验一下炮击是什么味道了。”
和大多数的国家一样,撒丁王国的炮兵平时实弹训练的次数是非常少的,一年也未必能打上两炮。不过现在,傻子都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和奥地利人开战了,所以炮兵们实弹射击训练的次数也大为增加了。撒丁王国甚至还花钱给炮兵们跟换了大炮,他们从法国人那里买来了一些新式的12磅炮,正在忙于换装训练呢。
这种新式的12磅炮以当时统治法国的拿破仑三世的名字命名,被称作拿破仑炮。作为一种青铜滑膛炮,它的性能也算是非常优异了,所以在后来的南北战争中,双方都大量的使用了这种火炮。不过随着钢制线膛炮的出现,这种炮的辉煌也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就没落了。不过在这个时候,这种炮绝对还是属于先进武器之列的。
“黑水”的顾问们觉得,既然炮兵们少有的有了实弹射击训练的机会,如果仅仅让它们用那些12磅的铁球来打靶子,未免浪费了一点。不如干脆就把靶子放在步兵们挖出的战壕网附近,顺便让陆军的那些家伙们熟悉一下炮弹从脑袋上面飞过去的感觉。
……
安迪上尉把这一组战壕叫做“蜘蛛网”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登上附近的那个小山包,俯视那些战壕的话,你就会发现,那些战壕有三道,每道之间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而这三到战壕,又由几条纵向的交通壕相连接。交通壕看起来就像是蜘蛛网上的经线,而那三道带着锯齿状折叠的战壕就像是蛛网的纬线。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炮兵的几个靶标已经被分别放在了第一道战壕之前,第一道战壕与第二道战壕之间,以及第二道战壕与第三号战壕之间。步兵们也都进入了战壕,做好了体验炮击的准备。
“托米,你这个笨蛋!还没开炮呢,你把头低得这么低,把屁股撅得这么高干什么?是方便我在上面狠狠地踢一脚吗?”安迪上尉恶狠狠地骂道。进入战壕,等着炮兵的炮弹从自己脑袋上边飞过去,这样的事情,他同样没有经历过,所以也有那么一点紧张。
“上尉,不是你教我们要做好隐蔽吗?”托米抬起头来,很无辜的望着安迪上尉,周围的士兵顿时哄笑了起来。
“托米,上尉可没叫你把屁股撅那么高!”
“就是呀,托米,你的屁股撅得都露到战壕外面去了!”
“其实,开炮也没什么好怕的,看了了炮弹再隐蔽都来得及。”被派到这个连队里的“黑水”顾问戴尔说,“我在和墨西哥人打仗的时候看到过。”
“炮弹飞过来什么样子?”有人问。
“就像一个大号的棒球飞过来了,初看上去,慢悠悠的,似乎用手都能接住。(当时的炮弹都是亚音速的,速度很低,的确可以用肉眼看到)当然,你要是真的去接纳就傻了。我可是亲眼见到过,一发12磅的炮弹,把一个墨西哥人的行军纵队从头穿到尾。那些被击中的倒霉蛋都被砸得四分五裂。”戴尔回答说,说到“四分五裂”的时候,还很夸张的做了个炸开的手势。
“好了,那边再摇红旗了,他们准备好了,要开炮了。就等着我们摇红旗呢。”安迪上尉说,“兔崽子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就摇旗让那边开炮了。”
“报告上尉,还没好呢?”托米回答说。
“怎么又是你!你还有什么事?”
“报告上尉,我想尿尿。”托米说。
“憋着!”上尉恶狠狠地说,同时使劲的挥舞起了手中的旗子。
士兵们本来还在嘲笑托米,见上尉摇旗子了,赶忙一个个的蹲了下来,深怕被炮弹给蹭到了。
安迪上尉本来也想要蹲下来,但是看看那个叫戴尔的美国佬却还是一副整好以暇的样子,依旧把脑袋露在战壕外面,举着望远镜向着炮兵那边张望,所以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太好意思蹲下去了。于是安迪上尉只好硬撑着吧脑袋露在外面,也和那个美国佬一样,举起望远镜向着炮兵那边张望,同时在心里大骂:“该死的美国佬!”
透过望远镜,安迪上尉看见,一个炮手正把一个东西向着炮身上的某个地方插了过去,然后一股白烟一下子从炮口里喷了出来。
“开炮了!”安迪本能的就想要蹲下去,但是看看戴尔,他还是站得笔直的。
“该死的美国佬!”安迪努力的遏制住自己蹲下去的欲望,他从没有现在这样痛恨那个美国佬。
虽然看到了炮口喷出的白烟,不过炮声并没有立刻传过来。炮兵们的炮位在距离自己大约一千五百米的地方,声音要过四秒多才回传过来。所以大部分把脑袋说在战壕里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炮兵已经开炮了。
“胆小鬼!都是些怕死的懦夫!”安迪骂着,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直到他骂完了这一句,炮声才穿进了他的耳朵。大炮的声音又低又钝,就像是雷雨时从很远的云层里传来的雷声一样。
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戴尔所描绘的那种像一个大号的棒球一般的炮弹,它远远地飞过来,飞得很慢,看起来的确只需要有一双好一点的手套就能把它接住。
“这种东西能有多大的威力呢?”安迪这样想着。
炮弹飞上了最高点,开始向下坠了,在安迪的眼睛里它开始越变越快,然后重重的落在距离靶标还有十多米远的地面上,在地面上立刻砸起一团尘土,然后炮弹就像是打水漂一样的向前一跳,在厚木板做成的第一道靶子上轻松的凿了个洞,又接着打穿了后面的四五道靶子,接着又一次落了下来,重重的落在第一道战壕前方的土堆上,顿时激起大片的尘土。同时,炮弹向上跃起,越过了第一道战壕,在战壕后面二十来米的地方再次落了下来,然后又滚了二十多米,然后掉进了一个坑里,停了下来。
这些靶子,安迪都亲自察看过。每一个靶子上面的厚木板都足有巴掌那么厚,而那枚炮弹在这样远的距离上,都能像捅穿几层纸一样击穿他们。要是这些炮弹落在队列中,那真是……
第一炮就准确的命中了目标,这显然让对面的炮手们都兴奋了起来。这从他们后面开炮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能看得出来。只是这些炮手后面打出来的那些炮弹,就不像第一炮那么准确了。第二组靶子,他们足足打了五炮才打中,其中有一发炮弹更是直接打在了距离安迪他们的战壕不过一米多一点的地方,当那枚炮弹带着怪叫声落下来的时候,就连一直在装酷的那个美国佬都动了起来,他一个鱼跃就跳到了战壕拐角的那一边去了。然后炮弹就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前面一点落地了,激起一大堆的灰土,又跳了起来,越过战壕,落到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儿,纷纷扬扬的石子土块才落了下来,落得刚刚蹲下去的安迪的帽子上军装上到处都是。
大约打了接近二十炮之后,对面摇旗表示打完了。安迪开始检查起自己的部队的损失。
“报告连长,我们排无人伤亡。”第一排的排长报告说。安迪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报告连长,我们排无人伤亡。”第二排的排长报告说,安迪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报告连长,我们排有一人受伤。”第三排的排长报告说。
“怎么伤了?严重吗?”安迪大吃一惊,因为他记得,并没有任何一颗炮弹落入了战壕呀?
“是托米,炮弹砸起的一块石头落在了他的手上,出了点血,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排长回答说。
“我就知道是这个笨蛋!”安迪骂道。
第七十七章,战术变革(下)
“嘿,我也看到了,那个炮弹看起来真的像那个美国佬说的那样,用肉眼就能看的见,就像一个小号的足球,刚开始看上去,慢慢悠悠的,好像随便一个侧扑,就能把它扑住。可是等到快落地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好快好猛。哎,我要是能踢出这样的一脚射门,我敢保证,谁都别想扑住。”
“得了吧,皮雷!就你那两条麻杆腿,也想踢出那样的球?不过那家伙的威力真不是盖的,你们去看过靶子了没有?足足五道那么厚的木板做的靶子,一炮轻松打穿。这样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不是这么大的一个洞呀?”列兵罗西感慨说。
“一个洞?美不死你!没听那个美国佬说过,被击中躯干的,整个身体都被撕裂开了,头、身子、手、脚还有内脏,被抛出十多米远!呕,想想那个情景都让人想吐!”
“听说奥地利人有比我们更多的大炮。防御还好,我们还可以躲到战壕里,只要不是太倒霉,就像托米那样,大炮也就是听听响罢了,可是进攻就麻烦了。想想吧,上面下令让我们进攻,然后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伴着军鼓,向着奥地利人的军阵前进,然后,奥地利人隔着老远老远的,就推出一大堆的大炮,冲着我们就是一顿猛射。这情景实在是太……,我都不敢想象……”
……
“散兵进攻就散兵进攻,可是你居然要让大家在胸前挂上这么块染绿了的厨子围裙,还让让士兵们穿上绿色的袖套!你是要让他们去演青蛙王子吗?”内维尔中校觉得自己又要受不了了,虽然,他也预感到自己多半还是会向着那些美国佬屈服,因为他现在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更忠于国王还是更忠于“黑水”了。“这些该下地狱的魔鬼!”他在心里诅咒着那些诱惑他,让他签下了那份出卖灵魂的契约的魔鬼。不过如果谁让他放弃那份契约的话,他估计会拔出枪来和你拼命的。
“这可不能怪我,”罗布森把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关我的事,我很无辜的样子,“如果你的国王肯向我们采购迷彩战斗服,我们也不愿意用这样简陋的办法。”
“你们的迷彩战斗服?那东西穿上了就真的是绿蛤蟆了,还是带条纹和斑点的癞蛤蟆!”
“可是隐蔽效果好呀。敌人走到跟前来都不一定看得到。你看,加里波第先生已经从我们那里订购了一批了。我真不明白,加里波第先生都不在乎把他的红衫军变成了绿衫军,你们那么坚持干什么?”
“我在说一遍,加里波第先生和我们不一样,虽然我非常的崇敬他,但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正规军,不是民兵!”内维尔中校喘了口气,又补上了一句,“正规军总得有个正规军的样子吧?而且穿成您们那样,敌人固然是很难看到你们,可是我们自己的指挥官也看不清自己的部队了,这样指挥起来不方便。”
“你什么眼神?”罗布森瞪了内维尔一眼,“而且我现在只是让你把士兵们前面弄成绿色的,你在后面怎么会看不见……”
……
“散开,散开些!见鬼!挤这么密干什么?怕敌军不会用排枪向你齐射?还是你想死得壮烈一点?见鬼!托米,别跟着别人的屁股跑,你和罗西至少要拉开5米以上的距离!这样才能保证一颗瞄着罗西打却打歪了的子弹不会打着你!”军事顾问戴尔大声的高喊着。
“托米,你离我远点!尤其是到了真的打仗的时候!”罗西转身朝着跟在他后面一点的托米喊。
“为啥?”托米不太理解的问。
“因为你是个倒霉蛋,我怕在你旁边会被连带着倒霉,明白吗!”罗西一边找了个土堆后面半蹲下来,做出射击的准备姿势,一边没好气的回答说。
“第二组的跟上!跑曲线!”戴尔又在大叫了。于是第二组的十多名士兵稀稀落落,弯弯扭扭的向前跑去。才跑了十来步,几个家伙又习惯性的跑到了一起。
“停下!停下!”戴尔叫停了训练,快步冲到那几个跑在一堆的家伙面前。
“蠢货!傻冒!要是前面真的有敌人,只要一炮,或者一个齐射,你们这些蠢东西就能为意大利人种的优化做贡献了!叫你们散开,半蹲着跑,没听见吗?重来!统统回到起点去重来!见鬼,这么简单的事,这是第几次重来了?”
于是士兵们转过头向着出发地点走去。一边走,还有人一边议论。
“以前练的都是死了也要密集的死在一起,现在一下子要改,哪那么容易?”一个说。
“就是就是,我说,美国佬说‘为意大利人种的优化做贡献’是什么意思?”另一个问道。
“就是说,我们如果死了,意大利人的平均聪明程度就上升了!连这都没有听明白,看来你确实拉低了意大利人的平均线。”被他们拖累着也不得不重新来的第一组的某个家伙回答说。
……
“这样稀稀落落的进攻,能有多高的攻击力?”在一边观看训练的内维尔中校又泛起嘀咕了,“而且,要是敌人集中起一股骑兵,猛冲过来,以前我们还能用空心方阵来对付他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可没有已经挖好了的战壕。”
“中校,”罗布森说,“考虑到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射速和精度,即使采用的是松散的阵型,火力密度也不亚于那种传统的密集编队了。事实上,如果用1857还采用密集编队,不但容易被人家的大炮杀伤,也有点浪费火力了。你记得上次打靶,很多靶子上中了十多枪吧?至于说骑兵,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是大问题?骑兵一冲上来,马刀一砍,整个的阵型都崩溃了!这还不是大问题?”
“你的阵型那么松散,正面和纵深都那么大,只要自己不把自己吓死,那里那么容易崩溃的?哦,我忘了你们是意大利人了。”罗布森不怀好意的说,气得内维尔中校的鼻孔都快要往外冒烟了。
“哈哈,开个玩笑,别生气。”罗布森看内维尔快要暴走了,赶紧分析起了装备着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松散步兵阵列在面对骑兵冲锋时的情况。他知道,只要这么一分析,内维尔保管会忘了前面他的那些冒犯。
“你想,一队骑兵冲过来,他们是密集编队的冲,还是分散冲?密集冲,冲击正面上才几个人?相反,他们自己却要面对整个松散的步兵阵列的齐射。嘿嘿,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齐射……怎么看,吃亏的都是他们。而且,骑兵的冲锋距离也是很有限的。我是干骑兵出身的,一般来说,我们总得列好队,然后慢步前进到距离敌军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才上马。然后头两百米都是小步慢跑,到三百米距离上才开始提速。可是麦克唐纳1857在齐射的时候,可是有近800米的射程的。骑兵要冲你们,要么就得顶着你们的齐射,到了预定距离再冲,要么就提前冲,提前冲,马的力量就不足了,速度什么的就慢了。然后还是被你们用远距离的齐射欺负。最后冲上来了,冲击正面上却没有几个人,全砍了,也弥补补了损失。再加上骑兵比步兵可值钱多了,傻了才这样干呢?”
“那么分散冲呢?”内维尔问。
“比如说有一天,你拿着一支麦克唐纳1857到北美草原上打猎,突然你看到600米外,有一头野牛朝你冲过来了,你觉得是你死定了,还是那头野牛死定了?无论怎么看,都是那头野牛死掉的几率更高吧?骑兵分散开来冲,和这个有什么不同?奥地利人如果这样用骑兵来换步兵。你们的国王睡着了做梦都要笑醒的。所以,放心。只要你们的人不精神崩溃,虽然肯定会被砍死几个,但是吃亏的绝对是骑兵。”罗布森回答说。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我为啥还是觉得有问题呢?”内维尔说,“对了,你说只要你们的人不自己崩溃,这里太有问题了。这帮狗杀才们,说不定真的会自己崩溃的!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要不,去找一队骑兵来,有事没事的冲他们两次,敢转头跑的都记下来,训练完了就用鞭子抽,多抽个几次,自然就好了。嗯,干这个,我们都很在行!”罗布森笑了。
“好主意,就这么办,也用不了多少骑兵,有个几十人就够了。一小队一小队的练习。我认识骑兵团的长官莱昂托,他是我父亲的朋友,问他借一个骑兵连出来应该不难。”
……
“收工了,回去休息了!”
在一次又一次被叫停重来后,松散编队,相互掩护突进的训练总算结束了。士兵们回到了军营,纷纷的谈论起了刚才的训练。
“托米,刚才大炮一响,你吓坏了吧?”
“可不是,炮口正对着我。谁想得到大炮会藏在那里?还好没炮弹。”
“放心吧。只有“黑水”的那些猥琐的家伙会把大炮半埋在土里藏着。奥地利人才没那么多的花心思呢!”
今天要出门办点事,下午也许晚点
第七十八章,提神清脑,补充勇气的大力丸
史高治花了一个多月,在欧洲转了一圈,分别和英国人,法国人,普鲁士人达成了相关的专利转让协议。只有奥地利人,对于史高治武装撒丁人的行为极其不满,所以根本就没有和史高治认真谈判的诚意。结果,史高治干脆把奥地利那一块的销售权打了个包,卖给拿破仑三世了。反正奥地利要拉着拿破仑三世对付普鲁士,真心不太好意思挡了拿破仑三世发财的路子。
完成了这些事物之后,史高治就要准备回国了。回国前他决定,抽时间到撒丁王国去看望一下那些在异国他乡为公司辛勤劳动的员工们……
这时候已经是7月份了,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一段时间。而撒丁王国所在的地区有正处在地中海一带,属于典型的地中海式气候区。地中海式气候的特点就是雨热不同时,夏季炎热干燥,冬季则温暖多雨。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工业水平还有限,排放的温室气体也远没有后世那么多,所以这个时代的夏天倒也不算太难熬。
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引荐下,史高治首先去拜访了撒丁国王和首相,然后就来到了位于热那亚的一处军营里探望“黑水”的工作人员。
见了大家,首先自然是老套的许愿,什么只要这一仗打赢了,就给大家发奖金呀之类的;然后是现实一点的物质鼓励,每人送个小红包啥的。数量不多,但是也勉强够他们到城里去找个姑娘乐一乐。
接着就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了:听取顾问们的汇报,分析出现的问题,集思广益,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目前实际上从技战术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罗布森说,“但是,最要命的问题却始终难以解决。”
“什么样的问题?”史高治问。
“意大利人太聪明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可不是英国佬那样的呆货,可以用鞭子把他们训练成自动化的机器。训练的时候,看在你的鞭子的份上,他们倒也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各种战术动作。但是他们远远没有形成英国人的那种自动化反应。这从他们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家伙真到了战场上,搞得不好,人人都在打着让别人去为国牺牲的主意。别看现在训练状态不错,真上了战场,天知道他们会是副什么样子。搞得不好,你大喊一声‘冲锋’,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他们都跑光了也说不定。我真担心,他们会把麦克唐纳1857的名声都搞坏了。”罗布森皱着眉毛回答说。
“那么,督战队之类的玩意儿有用没有?”史高治问。
“难说。”罗布森显然不看好督战队的效果。“一支军队如果完全靠督战队什么的才能打仗,那给他们什么武器,都是白搭。”
“政治鼓动呢?加里波第似乎干得很不错呀。”史高治问道。他记得加里波第的军队,虽然装备一般,待遇也一般,但是士气似乎一直不错呀。
“天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而且麦克唐纳先生您也知道,我们的意大利语仅限于与军事有关的几个单词而已。让我们靠演说去打动他们,那是不可能的。而那些意大利军官。一开口,除了‘为了国王和祖国’,就啥都不会了……真见鬼!要是有一种药物,就像一些骑士小说里写的大力丸那样,让人吃下去之后,就会无所畏惧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史高治听了这话,倒是真的想起了一种可以创造奇迹的大力丸。当然,这东西绝不是“大力出奇迹”的那点毛毛雨的止咳糖浆,那东西的效果,甚至不能让劫匪打过受害者。史高治想到的那个东西可比止咳糖浆之类的玩意儿厉害多了。这东西有一个化学名称叫做甲基苯丙胺,又有一个现代人都知道的名字叫做冰毒。
甲基苯丙胺的前身苯丙胺就已经是一种非常强的兴奋剂了。在原来的历史上,1920年,日本人长井长义在苯丙胺的基础上制造出了效果更为明显的甲基苯丙胺。小剂量使用的时候,这东西能让人警觉性提高,注意力增强,技能型的能力明显提高,甚至认知和思维能力都会有所上升。而当剂量加大后,就会出现性欲上升,食欲下降,自信心增强至近于狂躁的现象。
一开始的时候,这东西是被当成了一般的抗疲劳药物使用的。由于上面提到的这些效果,当时很多跑长途的司机,或者是准备参加各种考试的学生都会给自己准备点这玩意儿。用来提神清脑,补充体力。困了累了吃甲基苯丙胺成了当时的时尚。
二战爆发后,日本人也给军队大量的使用这种玩意儿,这东西,大剂量的用下去,服用者就会变得,动作敏捷,同时大胆,狂躁,甚至很容易出现被攻击的幻觉。于是,嗯,大日本皇军为什么不怕死,大日本皇军为什么需要慰安妇,大日本皇军为啥喜欢自发的搞屠杀,从这里都能得到一部分的答案。顺便说一下,那些绑着“七生报国”的布条,驾着飞机出去神风的日本飞行员,其实也大都是在大剂量的使用了甲基苯丙胺之后,才有那个胆子去送死的。
二战战败后,日本重建期间,日本的各家公司,又不约而同的给工人们大量使用甲基苯丙胺,于是日本工人干起活来那个起劲呀,停都停不下来,过劳死了都停不下来。等到干完了活,回了家,药劲一过去,立马抑郁得一塌糊涂。那个时代,日本工人的那股子干劲,还有那么多的过劳死,自杀率高到世界第一,其实也和甲基苯丙胺关系不浅。说得不客气点,那段时间,日本几乎是在全民溜冰。后来,世界各国渐渐的关注到这东西成瘾性很强,危害很大,开始禁止这东西了,日本人自然也跟着爸爸国禁掉了,然后,嗯,大家都知道,日本就多了另一种生物平成死宅。
其实不仅日本,就连民主的希望,自由的灯塔,也给军队使用类似的玩意儿。(万恶的兔子国最近也搞出了这么种专门给军队用的抗疲劳小药丸,据说能让人三天三夜不睡还能保持清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类东西)比如说为了让作战飞机飞行员能够长时间的执行任务,美国人就没少给他们用这类玩意儿。这玩意儿的一个副作用是飞行员容易神经过敏,弄得不好,地面上有点风吹草动。比如阿富汗某人家里结婚,拿着ak47用曳光弹冒充焰火。嗯,正好一架用苯丙胺类的玩意儿用得神经过敏的飞行员驾驶的战斗机从上面飞过去,飞行员看见火光,一个神经过敏,炸弹就丢下去了,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就出现了“美军误炸结婚洞房,造成灭门惨案”之类的新闻了。
如果给那些意大利人用用这个,哪怕是意大利人,只要舍得用药,舍得大剂量的上,也绝对能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师。当然,附带的条件是,必须为军队多准备一些观光娱乐业的服务。
不过,大剂量的使用这东西,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过度兴奋之后,必然是过度的抑郁。而且,大剂量的使用还会破坏人脑自然分泌多巴胺的能力,嗯,这种病变,在生理上是不可逆的。而多巴胺的分泌和人的快乐感幸福感密切相关。所以此后这个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感到幸福快乐了。1991年海湾战争之后,大量的美国军人都患上了所谓的“海湾战争综合症”,表现为肌肉疼痛、容易疲乏、失眠、健忘、情绪低落、身体消瘦、性功能减退什么的。美国军方对此做了大量的研究,一会儿说是什么疫苗问题,一会儿又说是什么伊拉克毒气泄漏,一会儿又说是贫铀弹的污染,反正就是没一个靠谱的解释。就这么拖到大家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这个问题上为止。其实单就这些症状来看,很可能就是滥用苯丙胺类药物的结果。美军隐瞒这个,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今后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这么做。
不过这些都不在史高治的考虑范围之内,史高治知道,就是撒丁国王和首相,也不会在乎那些可怜的士兵,在用过这种创造奇迹的大力丸之后,这辈子会不会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幸福和快乐。和叮当作响的金币相比,和战争胜利的荣光和利益相比,那些受害士兵在此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的一切的绝望和痛苦,以及他们的亲人担忧和煎熬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切,连同他们自己,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草芥罢了。
“甲基苯丙胺可是一种好东西,即将开始的意大利独立战争,紧接着的南北战争,然后是普法战争,两次布尔战争,还有想想就让人激动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这里面有多少的财富呀!就算是在和平时代,那些工厂主,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工人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那样猛转?这是一座多么大的金矿呀!我居然现在才想到。对了,除了强效兴奋剂,强效麻醉剂不也一样是一座大金矿吗?比如二乙酰吗啡,也就是海洛因,德国的拜尔不就靠着把它包装成无毒无副作用,不会上瘾,可以包治百病的神药而发家的吗?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赶紧回国,把这些东西搞出来发财!什么?有没有人会指明它的危害,会不会有人来揭穿自己的这些东西是安全的,是无毒无副作用的,是不会上瘾的宣传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呵呵,当年拜尔的总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是这样指示的:‘谁敢说,就打到他不敢说不能说为止!’我和他,可不一样,他手里只有一些地痞流氓级别的打手而已。我可不同,我手里有一支私人军队!谁敢说这些,真当我办了个‘黑水’公司是为了好玩吗?”史高治一边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边恶狠狠地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位会读心术的大师,读到了史高治的思维,一定会感慨说,每一个外表上看起来很可爱的正太,切开来里面其实都是黑的。
第七十九章,以慈善的名义
克里夫兰工人区,“救恩”慈善医院。
“救恩”医院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浸信会的虔诚的信徒,和善的教友,大富翁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大发善心,通过教会,向这所慈善医院捐出了大笔的善款。于是这所原本缩在一个旧仓库里的医院完全变了样子。
旧仓库已经被推平了,连同医院周围的不少窝棚也被划进了医院的范围。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一座崭新的医院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这是一座气派的医院,就是富人区的医院也不见得会比这个更好了。至少,从外面看上去是这样。(富人区的医院里面怎么样,穷人们没见过。)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是整个美国第一所标准化的医院,也是世界上第二所这样的医院。它的动工仅仅比剑桥大学附属的“史高治??阿尔伯特”医院晚了不到一个月。后来,美国人往往会拿着这座医院炫耀美国人的道德优势:“看啊,英国人的第一所标准化医院是只为贵族和富人们服务的,只有我们美国,第一所这样的医院就建立在贫民窟里,就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为穷人服务。”事实上,史高治在完成了标准化医院的设想后,就立即将它寄回到克里夫兰,让自己的哥哥卡罗尔张罗着建设这样的一所医院了。
这所医院有着高高的白色的围墙,将它和周围的脏乱的工人聚居区分隔开来。只有在正面,你才能透过铁艺的雕花大门,看到里面的情景。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喷水池,喷水池的后面,是坐落在黑色大理石底座上的,由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希波克拉底塑像,而在黑色的大理石底座上,则用烫金的花体字刻下了这样的铭文:
“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绝不给病人带了痛苦和危害。我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不授意任何人使用毒药……我要保守病人的秘密,清白行医,绝不做任何危害生命的事情,如违此誓,天人共殛!”
雕像后面是医院的门诊部,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小楼的前后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现在,如果有一个穿越者走进这家医院的门诊楼,一定会觉得特别的熟悉,因为这里面完全就是依照后世的医院布置的。进门的大厅里迎面是导医台,在那里有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的女护士为你推荐你应该选择的科室。然后是排队挂号的挂号处。在大厅两侧和二楼,则是包括内科、外科、骨科、五官科、皮肤科之类的各个科室。
在门诊楼的左边,又有一栋小楼,那是医院的治疗中心,急救室、手术室、重症监护室都在那里。小楼后面还有一座被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的平房,因为围墙很高,所以人们除了从围墙的小门里,是看不到里面的房子的。小门口站着两个警卫,还挂着一个牌子:“危险传染性疾病隔离治疗区”。
而在门诊的右边,则是一座挂着消毒区的牌子的平房,医院中的各种物品都在这里消毒。它的后面则是药房仓库。而在这一切的后面则是一座花园,以及矗立在花园中的一座小楼。那里是住院部。
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发生了变化,原来的“救恩”医院里,只有几个根本就没有行医执照的蒙古大夫。现在,这些人都失去了继续在这里行医的资格,他们有的离开了,有的则留下来,帮新来的有行医资格的医生们打下手。
原来的院长倒是留了下来,不过他现在也已经不再是院长了,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亲自担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不过他并不真正参与具体的事物的管理,具体的事物,是由一位来自普鲁士的,叫做约瑟夫??门格尔的医生负责的。这是一位有着丰富的医疗经验和极其和蔼可亲的笑容的医生,而且他还有着慕尼黑大学医学院的博士学位。他以副院长的身份事实上主持着医院的工作,而他的朋友阿尔伯特??海姆医生则主管医疗业务。要是有个穿越者跑到这里来看病,一定会被这两位的名字吓个半死吧。不过,相比他们的同名同姓的后辈,他们干的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而原先的希斯费尔德院长,现在被派去负责监管那些小护士们的学习。
在原来的时代里,伟大的提灯女神南丁格尔女士创建的世界上第一所护士学校要到1860年才会建立。但在这个时空里,史高治在英国访问的时候,也曾抽空去拜访了这位伟大的女性,并向她提出了建设护士学校,改变当时护理行业混乱不堪的现状,更好的为病人解除痛苦。并为此捐出了大约一万英镑的巨款。所以,在1958年底,这所原本应该在1860年才出现的学校,就提前出现了。当然,至少是现在,这所学校还无法为医院提供合格的护士,因为学员们才刚开始学习,还远没到毕业的时候。
南丁格尔女士将依据她的各种护理经验编成的教程,通过邮寄的方式,不断地寄给了史高治。于是这些东西也就成了现在的护士们抓紧时间学习的教材。
“救恩”医院环境好,医务人员水平又高,再加上有各种神药在后面支撑着,所以,这所医院的医疗效果相当的出色。不要说,周围的穷工人,就是有些有钱人得了病,也愿意到这里来看病。当然,有钱人看病时必须掏钱的。
伴随着医院的名声鹊起,史高治在克利夫兰市的名声也已经开始近于圣人。当他每周依照惯例到教堂里去装模作样的祈祷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说:“愿上帝祝福您,麦克唐纳先生。”如今即使是过去他父亲老约瑟夫的老街坊,也都以“麦克唐纳先生”而不是“史高治”来称呼他。至于他的父亲老约瑟夫,自然就升格成了“老麦克唐纳先生”。甚至还有人说,一千八百多年前,有一位约瑟夫木匠养育出了一位神圣;而如今的这位约瑟夫皮匠,虽然要差一点,但也养育了一位圣人。
不过,建造这所医院,可不是专门用来刷名声的。这所医院有着重大的使命,那就是给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试验药物。
七月底,史高治回到美国之后,不到一个月,麦克唐纳化学和医药公司就完成了两种新药物的研发。这两种药物在后世都鼎鼎有名,它们就是二乙酰吗啡(海洛因)和甲基苯丙胺(冰毒)。在原来的历史上1874年化学家韦特首先合成出了海洛因,最开始仅仅作为手术麻醉剂使用,此后到90年代,德国的拜尔公司,发现这东西对于几乎任何的身体上的疼痛不适都有极强的缓解作用,于是将把它当作包治百病的神药推向市场,并大发其财。(这还是在拜尔公司根本就没有海洛因的专利的情况下。而现在,史高治手中可是有着这东西的全套专利的)
在处理这两种药物的时候,史高治采取的手段和当年拜尔的手段并无二致。
首先,在药品试验阶段,因为海洛因是吗啡制品,而当时,人们对吗啡的成瘾性已经很清楚了。所以,要想让这种东西大卖,最后买到像历史上那样以单一药品占据全世界所有药品销售总额的百分之五点五以上,就必须要让人们相信,这东西是不会上瘾的。当时拜耳公司的办法是这样的:首先每粒药丸都做得很小,里面海洛因的总量都被严格的控制了,而对用量也标注的很少。其次再采用一些缓释技术,使得药品中的海洛因被人体吸收的速度减慢。这样一来,当海洛因进入大脑之前,在人体中就代谢掉了不少,然后在各种试验中,成瘾性自然就不明显了。当然,如果有人一定要大把大把的吃药,那出了什么反应,就不关麦克唐纳化学与药品公司的事了。
依据另一时空里的拜尔公司的经验,贿赂医生,对于推广药物是非常重要的。当年拜尔为了推广海洛因,给每一个为病人开出拜尔生产的海洛因的医生开出高额的回扣,金额甚至达到销售这种药品利润的两到三层。(这一招,葛兰素??史克公司前不久还在用。)为了回扣,医生们疯狂的给各种病人开出海洛因。什么?感冒了?好办!来一盒海洛因吧。什么?发烧了?没事儿,来一盒海洛因吧。什么小孩子晚上睡觉睡不好?没事儿,来一盒……靠这一招,海洛因的销量几乎是以几何级数增长。这样的成功经验,史高治又怎么能不加以效法?
在“救恩”医院里,新的药品“海洛因”在很多病人身上进行了试验。这些病人大多都是穷人,他们并不具备任何起码的医学知识,更是容易欺骗。人体试验的结果自然是:海洛因对于咳嗽有非常出色的止咳效果,而且无明显副作用,绝对无害,是所有的止咳药中最安全,最棒的一种;不仅仅是止咳,它对几乎所有的疾病带来的痛苦都有着神奇的疗效,简直是上帝赐给人类的奇迹。甚至对于健康人来说,这种药也大有作用,比如说,在运动之前,服用一点,也可以让呼吸更顺畅。
当然,史高治明白,任何药品,在做广告的时候,如果吹嘘它毫无副作用,往往反而会让患者们顾虑重重,所以等到这种药物准备正式投放市场的时候,史高治想了想,又把各种报告单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助手拟好了的说明书上有关副作用的一栏中的,“无副作用”几个字划掉了,然后在后面加上了这样的文字:可能有较小几率导致轻度便秘。
于是,这种可怕的魔鬼,就经由“救恩”医院的推荐,正式流入市场,开始了它祸害人类的历史。静静地站在“救恩”医院前面的大理石底座上的希波克拉底啊,回过头来看看这所医院里正在干什么吧!那些宣誓“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不授意任何人使用毒药”的人,正在把可怕的毒药给每一个病人使用;那些宣称“绝不做任何危害生命的事情”的人,正在放出即将吞噬无数生命的恶魔。如果你能回头看一看的话,如果你能高声的呼喊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向着上天呼喊:“奥林匹斯的诸神啊,众神之父宙斯啊,你的雷电现在在哪里?!”
第八十章,大力出奇迹(1)
史高治写了一封信,给阿尔伯特亲王,向他介绍自己的公司又推出了一款神药。这个时候,因为新建的药厂出产的磺胺开始赚钱了而心情大好的阿尔伯特,立刻就来了兴趣,于是他就派遣劳伦斯骑士赶往美国,希望能以和上一次相似的条件从史高治的新药里面在分一杯羹。
不过这一次,史高治的态度却强硬了许多。这个变化并不奇怪,一来是在这几个月里,史高治的腰包又丰满了不少,兜里有钱了,胆子也就自然更大了。二来则是因为,海洛因和磺胺不同,磺胺是新药,但却是一种旧染料。当史高治将它拿出来之后,人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它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地下工厂里生产出仿制品来。但“海洛因”是什么,可就没几个人知道了,要仿制它,难度更高。所以,史高治在谈判的时候底气更足了,一副爱谈谈,不谈滚的态度,差点没把高傲的英国绅士给气跑了。
不过,劳伦斯骑士还是没有意气用事,因为,上次和史高治的合作,的确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利益。而在利益面前,意气什么的又算个啥呢?
“麦克唐纳先生,这次您的要价的确是高了一点。”劳伦斯骑士说,“亲王殿下并没有给我这么大的授权。而且这种药物的效果是不是真的像您说的这样好,它的销售情况能好到真么程度,我们都不清楚。就我个人看来,它的前景不会比磺胺更好。为什么您的开价反而更高呢?”
“啊,那您就去请示亲王殿下一下,我们可以等嘛。”史高治满不在乎的回答说。
卡罗尔在一旁加以解释说:
“劳伦斯阁下,您知道,亲王殿下他们在上次的交易中能够占据那么大的比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出了钱,更是因为他们要用自己的影响力来保证没有非法生产的药品来搅乱市场。这是他们做出的巨大贡献,所以他们获得更大的份额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次不一样,海洛因生产的机密全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不出让专利的话,任何人想要仿制都是非常困难的。这样一来,就不需要亲王殿下他们如此麻烦的去对付那些不法活动了。所以,亲王阁下还想要依照过去的条件来谈这个生意,那才是没有足够的诚意。至于这个药品的效果和销售的情况,如果亲王殿下和劳伦斯骑士您不着急的话,满可以在美国等几个月,看看我们在美国的销售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也来得及嘛。”
“不过我要告诉阁下一点,买期货的价格和买现货的价格可是不一样的。”史高治又冷冷的插了这么一句。
由于双方开价的差距太大,劳伦斯只得向阿尔伯特亲王写信说明情况。不过,在那个年月,麦克斯韦还没来得及完成他的方程组,无线电波什么的,更是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而大西洋两岸之间又没有电缆,所以两岸之间的信息交流还得靠书信传递。劳伦斯的信件寄过去,亲王的回复送回来,这一来一去,就需要一个月之久。
在这一个月里,劳伦斯目睹了新药“海洛因”在美国市场的的疯狂扩展。仅仅一个月,在美国北方,这种叫做海洛因的万用药就已经被卖疯了。麦克唐纳化学与药品公司虽然全力生产,但仍然供不应求。劳伦斯看到,经销商们每天把麦克唐纳化学与药品公司的大门都堵得水泄不通。很多地方即使以高价求购依旧一药难求。
劳伦斯觉得也许自己真该答应史高治的条件,不过看现在的销售情况,只怕那个贪婪的美国佬的胃口会变得更大了。也就在这时候,他终于得到了阿尔伯特亲王的回信。回信中,亲王授权劳伦斯依据他所看到的情况来确定合适的交易方式和价格。
得到了授权的劳伦斯最终和史高治达成了一个协议:麦克唐纳化学和医药公司,以海洛因的专利授权获得联合制药公司(阿尔伯特亲王牵头搞出的那家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样一来,史高治手中的股份就上升到了百分之二十三左右(因为还有一个百分点要等意大利的战争的结果才能确定),成为了公司中仅次于英国王室的第二大股东。
而在此时的意大利,战争的味道也越来越足了。在原来的历史上,奥地利是在1859年4月才向撒丁王国宣战的。但是在这个时空里,撒丁不但像历史上那样和法国达成了联盟,自身的力量也得到了增强,所以撒丁在国际上对奥地利的各种挑衅也就越发的厉害。而且奥地利人也关注到了撒丁正在得到越来越多的支持,担心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继续,将来会越发的不好收拾。
于是在1858年10月12日,奥地利对撒丁王国宣战,第二次意大利独立战争终于打响了。和历史上一样,奥地利人任命吉乌莱为总司令,率领17万军队越过提契诺河,进入皮埃蒙特地区,兵锋直逼撒丁王国实际上的首都都灵。早有准备的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立即率领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五万六千人的军队前往迎击,同时派出代表向法国国王拿破仑三世求援。
作为最先装备了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部队,内维尔的团当然在参战之列。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的策略非常清楚,那就是节节抵抗,节节后退,以空间换时间,等待法国军队的增援。而吉乌莱司令的策略也非常明晰,那就是,赶在法国全面卷入之前,一举击败撒丁军队。
“敌人有17万,我们只有五万六千人。”在军帐里,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正在和他的幕僚们分析形势,“就从实力对比上,我们是处于劣势的。但是,我们必须先和奥地利人打一场会战。法国人虽然答应了会援助我们,但是,你们要知道法国人援助与否,援助的力度,都和我们自己的表现密切相关。里有一句话:‘凡有的,还要让他更有;凡没有的,连他原有的都会被剥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你要想得到帮助,就必须表现出你的价值,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的弱者,不但得不到任何帮助,还会被狠狠地踩上一脚。法国人虽然和我们结了盟,但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太过无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背信弃义狠狠地踩我们一脚的。
我知道,这一场会战敌众我寡,我们很难获胜。事实上我所需要的也不是大获全胜,而是我们的军队能在这一战中表现出战斗到底的决心,以及至少不逊于奥地利人的战斗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盟国的支持。记住‘天助自助者’。
其实这一战的形势并没有那么不乐观。”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继续说,“我们的武器要比奥地利人先进得多,我们现在有两万人装备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步枪,它的火力强度至少是奥地利人的五倍。所以这样算起来,我们在火力上和奥地利人的比例是13.6比17,差距远远没有人数上看起来那么吓人。定位于防御,应该是足够了的。”
如果史高治在场,听到了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关于“天助自助者”的那段讲话,一定会大为赞赏的。事实上,盟友就像是投资者,哪个投资者愿意向一家不断地亏损,看不到任何起色的公司不断的投资呢?史高治知道在原来的时空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得到了大批的美国援助,不过那些援助是什么时候敲定的呢?不是在苏联最为危险的,德军刚刚歼灭了苏联的基辅方面军,兵锋直逼莫斯科的时候,而是在苏军发动反击,将德军从莫斯科近郊击退了150公里之后。为什么不在苏联人最危险的时候敲定援助计划?因为那个时候,苏联面临着破产清盘了,在这个时候投资,那不是脑袋有问题吗?而美国的援助开始大量的进入苏联是什么时候呢?嗯,是在库尔斯克,苏军取得了对德军的决定性胜利之后。因为这个时候,大盘的走势已经相当明显了,这个时候还不追加投资,什么时候追加投资?
相比对苏联的大规模援助,美国人对中国kmt政府的援助则小气得多,这里面固然有运输不便的原因,但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kmt政府的业绩太难看。在联合国家不断的对轴心国发起反攻,节节胜利的情况下,kmt政府却还在一溃千里,甚至到了1945年8月,日本投降前几天,它还丢失了一串的城市。这样的业绩,怎么会有投资者?所以等到常凯申和武装讨薪的诗人昆仑打内战,打到面临着全线崩溃,急需三亿美元救命的时候,美国佬却一毛不拔。原因很简单,给你投资,不但不赚钱,还老是亏本,我还给你追加投资那才是傻了呢。
同样是中国人,抗美援朝刚开始的时候,问苏联要武器,要空中掩护,苏联人总是推三推四,爱理不理的。可是等到二战战役一打完,苏联人的武器飞机就都来了。为什么最艰苦最关键的一次二次战役的时候没有援助,等到二次战役打完了,援助才来?真的是苏联需要准备时间?谁要信,谁傻瓜。说白了还不是看到业绩好了,投资能赚钱了。同样,等到中国和苏联翻了脸,靠着个小乒乓朝着美国人抛了个媚眼,刚才还在打死打活的中美两国立刻就好上了,美国总统甚至都屈尊跑到一个连建交都没有建交的国家来访问了。可怜kmt,跪舔爸爸那么多年,把开放领土领海领空的都签了,也没见美国总统来访问过。这真是,业绩差了,就算卖国都卖不出价钱来。(这段吐槽撤远了点,好在没上架,不用算钱。后面再补上千字以上的内容,算是补全。)
在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做完了战前的动员之后,正式的作战研究就开始了。嗯,因为这一战的目标并不是一举击溃奥军,而是在给予奥军足够的杀伤后,再有序撤退。所以研究的重点也就放在了会战中如何有序撤退上了。要知道,在战争中,最为困难的就是在优势敌人的面前有序撤退了。
“陛下,为了能有序的撤退,这里,这里,这里这几个点是必须控制住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地图上把这几个位置指给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看。国王看了看,点了点头。
“陛下,控制住这几个制高点,大军的安全撤退就有保障了。不过到时候,敌人对这些制高点的攻击一定会非常的凌厉。所以,我恳请陛下将最为精锐的部队布置在这些位置上。”
“你的意思是这些精锐部队倒不能用在第一线的战斗中了?”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皱起了眉毛,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陛下,这些部队是要用在决战中,一举击败敌人的。这一战,并不是这样的决战。”一位将军回答说,“等法国军队赶来之后,我们的这些精锐部队就可以用于进攻了。”
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想了想,说:“你们的考虑是有道理的,这一场战役并不是决战。我们要把握好这个分寸。嗯,对了,美国人提供的那种据说可以激发勇气的大力丸效果如何?”
“效果不错,我的陛下,就是数量少了点。”
“后天的那一战够用吗?”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问。
“够用的,陛下,只是后天用完了就没有了。”一位军需官回答说。
“不要紧,两天后,就有一船新货要到了。”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有点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美国佬,要价这么高!”
……
在一处高地上,内维尔中校正看着他的军队在挖战壕。
“兄弟们,加把劲,把战壕再挖深点!”看着折线状的战壕围着高地不断延,内维尔心中既是紧张,有充满了期待。对于这种新的防御战术,意大利军队中没有谁比他更有研究也更有信心了,可是不真刀实枪的打上一场,一切的推演归根到底还是纸上谈兵。这又让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中校,兄弟们都知道这是性命交关的事情,不会偷懒的。”站在不远处的安迪上尉回答说。接着他又问道:“中校,那种‘提神清脑,补充体力’的大力丸还有没有?要有那个,挖得就更快了。”
内维尔的部队也是最先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大力丸的部队。这种包装盒上一面印着“提神清脑,补充体力”的广告语,另一边则画着一个高举着两只粗壮得不像样子的手臂的水手。旁边还有一行字,说是“大力出奇迹”的药物,的确非常有效,挖战壕的时候有它,战士们就根本不知道累,挖得嗨起来了,停都停不住。训练起来呢?各种以前他们根本不敢玩的危险项目,只要吃了大力丸,就连最笨,最胆小的托米都能面不改色的完成了。真是大力出奇迹呀!只是现在那东西存货不多了,只能等到明天开战了才能用了。
“明天,明天这一战到底会怎么样呢?”站在高地上,内维尔中校一边向着远方眺望,一边这样想着。
第八十一章,大力出奇迹(2)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奥地利人的军队就出现在远方那晨雾刚刚散去的平原上。首先出现来内维尔中校眼中的是一面又一面的军旗,然后是整排整排的士兵。这些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队又一队的出现在内维尔的视野里,后面还不断地有新的队列出现,仿佛一直走到世界末日都不会完一样。
内维尔放下望远镜,觉得嘴巴里有点发干发苦。他摸摸自己的口袋,那里有一颗可以帮助他鼓起勇气的药丸。他很想把它掏出了吞下去,不过他转身看了看在旁边观战的罗布森,看到他正把双臂抱在胸前,满不在乎的望着远处的奥地利人的军阵,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于是他又将自己的手从口袋旁边拿开了现在还早呢,还不是用这个的时候。
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骑着一匹白马,在自己的军阵前跑了个来回,他大声的喊叫着给军队打气,士兵们也用狂热的欢呼来回应他。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军队也有过这样士气如虹的时候,他感觉,仿佛古罗马那战无不胜的军团都附身在他的士兵身上了。
“就是凯撒麾下的部队,也不会有比这更高的士气了吧?”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想,如果不是靠着“大力丸”,自己的部队就能有这样的士气,那罗马重光也许就不是一句瞎话了。
……
“对面的撒丁人好像士气很不错呀!”放下望远镜,奥军司令吉乌莱将军对自己的副官说,“这一仗也许不太好打!”
“将军,意大利人的士气就像是肥皂的泡沫,吹得老大,看起来五光十色,但你只要轻轻一碰,啪的一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平南文学网)”副官不以为然的回答说。
“嗯,希望是这样。”吉乌莱将军点点头,“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敌人。要做好打一场艰难的战斗的打算先让士兵们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就先从左右两翼发起攻击!”
……
“陛下,敌人的军阵在像我们移动了。”一个军官对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说。
“我看到了,让炮兵做好准备。”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下令说。
二十多门拿破仑炮已经进入了炮位,大炮的炮衣已经被脱下了,黑洞洞的炮口斜指天空。观察哨不断地报出奥地利军队的距离在昨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片平原上做好了标记,并进行了试射,以保证火炮攻击的效率。这就是身处主场的优势之一。
“准备……”指挥官望着渐渐逼近的奥地利军队,拖长了声音喊道。
“准备……”炮兵们已经装好了弹药,瞄准好了目标,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开火!”这个命令终于从军官的嘴巴里喊了出来。于是一个士兵把一根烧红了的铁钎朝着火门伸了过去。“轰”的一声,一股白烟从炮口喷了出来,整个的大炮也向着后方退去。
几个士兵来不及看射击的结果,就冲上去将大炮复位。有人开始给大炮清膛,还有人在准备将用丝绸包好的药包装填进去。
对炮击的效果看得最清楚的还在站在后面的略高一点的一个土台上的炮兵指挥科勒中校,他看到几十个小黑点一下子飞了起来就像是一群黑苍蝇,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一开始这些小黑点飞的很快,但很快它们的速度就变得很慢了,尤其是在上升到最高点附近的时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这些小黑点猛地一沉,就坠入了奥地利的人军阵当中。
“打得好!命中了!”科勒中校握紧了拳头。
撒丁人打出的第一轮炮弹就相当精准的命中了奥地利人。一发发的炮弹落在地上,然后弹跳起来,一头撞在了奥地利人的军阵中,毫不客气的趟开了几条血胡同。那些头部胸部被炮弹命中的士兵,顿时被打得四分五裂,虽然死得凄惨,但好歹还是一下子就死了。而有的士兵腿部中了一炮,整条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一头载倒在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断腿,用一种奇怪的似乎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大声的哀号着。而无数的侥幸没有遭到炮击的士兵则木然的绕过他,或者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继续向前前进。
这个时候,奥地利人的大炮也响了,不过因为此前他们的炮兵并没有进行过测距和试射,所以射击精度还是远远比不上撒丁人。不过,由于奥地利人的大炮更多,所以他们还是成功的讲不少的炮弹打进了撒丁人的队列。
“看来撒丁人的士气还是真的很高昂呀。”吉乌莱将军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一边说,“这么多的炮弹打进了他们的阵列,阵列还能维持得这么好,看来撒丁人还真是下了功夫了。我敢肯定,我们面前的这些家伙绝对是撒丁国最精锐的部队。干掉他们,我们就打赢了这场战争!”
……
“如果这些部队装备的也是麦克唐纳1857就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对着敌人打出一个齐射了。”站在后面的高地上,看看从两翼渐渐逼近的奥地利部队,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想道,他又看看那些拿着老式的前装步枪,站得笔直的“炮灰”士兵们,他知道,自己手里的火炮数量远远不如对手,现在奥地利人的炮还打得不是很准,但让过让他们多打几轮,他们的命中精度也会变得高起来的。士兵们靠着“大力丸”鼓起了士气,但“大力丸”还没有让他们完全失去理性。就这样站着挨炮,绝对会打击士气的。于是他对身边的传令官下令说:“让我们的两翼迎上去。”两个骑兵立刻领命离开了高地,向着两翼驰去。
……
“嘿,兄弟们,我们向前!去告诉那些奥地利蛮子,敢于和罗马对阵的结果!”一个上尉高声的叫喊着。撒丁人的队列开始整齐的向着前方,向着奥地利人压过来的阵列移动。
克莱德是一个新入伍没多久的列兵,战斗开始前,他紧张得几乎无法运动。好在这个时候上面给了他一颗药丸,说是能缓解紧张,提神清脑,补充体力。说来也怪,当克莱德吃下那一小片药丸之后,他真的不紧张了,恐惧似乎被那种神奇的药丸一扫而空了,一种全新的,似乎本来并不属于他的力量,迅速的充满了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对面那些家伙痛打一顿。他甚至必须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抄起枪托,顺手把前面那个家伙放到,好站到前面去。
这个时候,一颗炮弹呼啸着扎进了他们的队列,一支血肉模糊的胳膊飞了过来,挂在了他肩膀上的铜纽扣上面。这种情况,要是在平时,说不定克莱德会像一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然后像一个淑女应该做的那样直接晕过去。不过现在,每个根血管里都澎湃着力量的克莱德毫不在乎的把那一截断臂撤了下来,目不斜视的扔在地上。
这个时候,前进的命令终于传来了。克莱德专心的跟着鼓点,大踏步的前进着。这时候,在他身前的那个士兵突然倒下了,克莱德想都没想,就依照着条例,快步赶了上去,走在了那个倒下的战友原先的位置上。
现在,克莱德已经站在前排了,他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奥地利人的长长地队列已经不远了,就在不过五十米之外。他们已经站定了,正举着枪向着他们瞄准。如果是平时,这样的情景一定会吓的克莱德转身就跑的,但是现在,他很奇怪的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些胆小鬼,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枪,怎么打得准呢?”
“我们的这些士兵训练不多,枪法嘛当然就不用说了,中远距离的对射,他们绝对干不过奥地利人。但是,在服用了“大力丸”之后,他们的勇气,几乎不亚于当年英国的铁公爵部下的精锐部队。所以,陛下,我建议干脆采用‘铁公爵’当年的战术,一枪不发,直至逼近到距离敌人二十米,然后用一个迅猛的齐射和随后的刺刀冲锋打垮敌人。”这是战前,针对如何训练和使用炮灰的时候,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的参谋们提出的意见,这个意见得到了采纳。所以,克莱德他们并没有停步,他们继续向着奥地利人的枪口迈进。
“砰!”对面响成了一片,一股股白色的烟雾从奥地利人的枪口冒了出来,对面的军阵立刻就淹没在这种迷雾当中了。
“啪!”克莱德左边的那个士兵一声不吭的倒下了,克莱德的军帽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感到,似乎有一股热流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眉毛,然后糊住了他的眼睛。
“见鬼!”他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袖子上顿时沾满了血一发铅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那上面划开了一个口子。
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烟雾散去了一些,克莱德看到那些奥地利人正在慌乱的装着子弹。奥地利人原本采用三轮射击的方式,虽然每一轮的射击火力都不大,但是火力输出确实连绵不绝的,但是在这些撒丁人就这样一声不响,一枪不发的越走越近的时候,他们的射击速度却开始越来越慢,齐射也变得散乱了,很多人甚至紧张得无法完成装弹的动作。
“砰!”奥地利人又开枪,但这次开枪,甚至连齐射都称不上,枪声稀稀落落的,根本不是干脆利落的一声。
“奥地利小兔崽子们要哭着回家找妈妈了吧?他们一定想像婴儿那样抱着她妈妈的奶子吃吧?”克莱德这次有没有被击中,他一边继续前进,一边不知为什么,他的脑袋里不可遏制的冒出了一系列少儿不宜的东西。(病毒的副作用之一:**欲望高涨)
“立定!举枪!瞄准!”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在克莱德的耳边响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大力出奇迹(3)
克莱德迅速的站定脚,同时举起他的枪,瞄准了在他前面的那个奥地利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奥地利人的脸,和那张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而扭曲的脸上的豆大的汗珠。
“向上帝祈祷吧!”克莱德在心里说,同时继续用枪对准了那个可怜的家伙。那个家伙正在慌乱的想要给手里的枪装子弹,他用抖抖的手努力的将要用通条把火药压结实一点,但是他就是没办法把通条对准枪口塞进去。
“预备!”科勒尔连长拖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克莱德牢牢地把枪口对着那个满头大汗的奥地利人。
“预备!”那个奥地利人突然扔下枪,转身就想要跑,却又被后面的人挡住了,一时挤不过去。克劳德的枪还是无情的对着那个家伙的背心。
“开火!”“砰!”
枪声响成了一片。“多么漂亮的齐射呀,所有的步枪,几乎打出了一个声音。”克劳德一边想着,一边迅速的把步枪放了下来,枪托支在地上,同时从挂在腰间的刺刀套里面掏出刺刀。将它插入步枪的枪管中。
“全体上刺刀……”连长的声音拖得很长,长得好像是从上个世纪的坟墓里冒出来的一样,“……冲锋!”
“罗马的荣耀!”克劳德大喊一声,听着刺刀,穿过他们刚才的齐射制造出来的战场迷雾,向前直冲过去。
刚才的齐射就像是剥洋葱皮一样,将奥地利人第一排的士兵几乎一扫而光。那个在克莱德的枪口前慌乱得不成样子的家伙终于也安静下来了。他和其他的人一样,默无声息的到在异国泥土上,从他身上冒出来的血将身边的土地都染红了。
第二排第三排的奥地利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情景,他们浑身颤抖,张大了嘴巴,却又叫不出任何声音。这个时候,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从那重白色的硝烟迷雾后面,传来了一片狂吼,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挺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的敌人穿过迷雾就像是传说的吃人的妖魔鬼怪一样想着他们直扑过来。
仅仅一眨眼功夫,这些怪物就冲进了他们的队列,现在的第一排的士兵,大部分甚至根本就没来得及把刺刀装上步枪,有些即使装上了的,也没来得及做好拼刺刀的准备,敌人的刺刀就捅到了他们的胸口。几乎一眨眼之间,无数的人痛苦的呼喊着倒下了。刺刀对战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因为一般来说,在这样的战斗中,总有一方会很快崩溃的。在撒丁人亡命的刺刀突击下,没有吃过大力丸的奥地利人崩溃了,那些剩下的人惊恐的高喊着,将枪支抛在地上,转身就跑。有些人干脆高举着双手,跪倒在地。但是那些杀红了眼的撒丁人可不管这些,照样一刺刀捅过来,将他们捅翻在地。至于那些逃跑的,他们跑得虽然快,但是撒丁人追得更快,一转眼就追到了他的背后,然后轻松地一刺刀……而在战成的另一侧,同样的情况几乎在同时上演。
战场上形势的变化让指挥作战的双方都目瞪口呆。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站在高地上,对身边的侍卫说:“你过来一下。”侍卫走了过来。国王突然伸手在侍卫的胳膊上猛地擂了一拳,然后说:“果然不对,因为我一点都没觉得疼。”
“陛下,那是因为被打的是我。”侍卫说。
“我知道,”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说,“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手一点都不疼?”
……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是撒丁人的军队?”吉乌莱将军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一样,“撒丁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精锐的部队?不,这绝不是撒丁人,一定是穿着撒丁军装的外国人,对了,这种一枪不发,一直走到你的鼻子前面,然后用枪顶在你的鼻子上面打一个齐射,接着就上刺刀冲锋的战术怎么这么熟悉?”
于是一个可怕的名词一下子从将军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英国军队!他们一定是英国军队!只有那些英国蛮子最喜欢玩这样的招数!好在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将军,我们要不要派出骑兵,接应一下,让那些士兵能够安全的跑回来。”另一个军官问道。
“好的。”吉乌莱将军想了想,回答说:“莱昂托,你和杜勒斯带着你们的团去接应一下,让敌人收缩一下,不要贸然攻击!”
“我们知道的。”那位军官向将军敬了个礼,就骑上马离开了。
……
“漂亮呀!真没想到,大力丸的效果居然这么好。这真是‘大力出奇迹’呀!可惜,我们把最精锐的部队都放在后面,要不然,说不定我们还真有机会,在这一战中击溃奥地利的大军呢。”埃马鲁埃尔二世这样想着。
这个时候,奥地利人的骑兵出现在了战场上。战场上此时的情况正混乱,奥地利人在拼命的跑,撒丁人在拼命的追,经过了拼刺之后,溃败的奥地利人当然没什么队形可言了,但是撒丁人也早把队形呀什么的忘了个干干净净。毕竟,“大力丸”可以让这些“炮灰”们充满勇气,也能让他们的思维速度稍微快那么一点,但是却并不能给他们战斗的经验,以及相应的战术素养。
如果这帮子嗷嗷叫的撒丁人真的像吉乌莱将军担心的那样是英国人,那么看到骑兵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第一反应就会是整理队形,组成对抗骑兵的空心方阵。但是,这些家伙都不过是些磕了点药的才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此前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加上在狂热的追击中,他们早就把队形给追乱了。(因为训练时间不足,在这几个月的训练中,他们根本就没训练过有关追击,以及在追击中遭到敌军骑兵的逆袭之后该怎么办。)所以,在看到敌人的骑兵冲过来之后,这帮子家伙们的脑袋一下子就当机了。
团队指挥官高喊着要让士兵们整队,士兵们却找不到自己的小队长在哪里,当然,小队长也找不到士兵。结果一直到奥地利人的骑兵都冲到跟前了,撒丁人还是没把队形整理好。看到有机可乘,奥地利人的骑兵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拔刀,冲锋!”莱昂托团长拔出战刀,高喊道。骑兵们迅速的组成了两排密集的冲击队形,向着队形还是一片混乱的撒丁人冲了过去。
当步兵们组成严整的空心方阵的时候,方阵强大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会让骑兵们恐惧不已。即使是冲击力最强的胸甲骑兵,在面对这样的对手的时候,都是难以言胜的,甚至就是当年拿破仑皇帝的老近卫军,一样没能冲开铁公爵的步兵们的空心方阵。
但是,如果步兵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队形,那在面对着骑兵的冲击的时候,就几乎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了,墙式冲锋的骑兵,不是没有组织起来的步兵能够靠着勇敢什么的阻挡得了的。
“快!快让我们的骑兵去牵制一下!要不然这些家伙一个都回不来!”大惊失色的埃马鲁埃尔二世赶紧下达了命令。
莱昂托带着骑兵团笔直的撞在那些乱成一团的撒丁人的队列中,一个撒丁士兵高举着挺着刺刀迎向他,似乎还想要和他拼命,但是还没等莱昂托朝他动手,一个从他身边一掠而过的骑兵平平伸出的马刀就像是割草一样砍飞了他的脑袋。
当第一排骑兵从撒丁人的队列中冲过的时候,在他们所经过的线路上,已经只有零星的撒丁士兵还能站在那里了,而这些人,又迅速的被紧接着冲过来的第二排骑兵砍翻在地。
……
当奥地利骑兵以摧枯拉朽般的攻势,迅速的将撒丁人的步兵击溃的时候,远远地观战的吉乌莱将军简直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吉乌莱将军目瞪口呆的望着远方的战场。是呀,这怎么可能呢,一支纪律严明的,能够顶着一轮又一轮的射击,一直逼近到25米的距离,然后再进行齐射和刺刀冲锋的精锐之师,怎么会表现得这样混乱,怎么会花了这么久,还整不好队形,然后被骑兵轻而易举的击溃?吉乌莱真想把上帝从天堂里叫出来,然后问问他,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过吉乌莱将军还是决定,到底是上帝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个严肃的哲学问题可以留到战后再来讨论,现在他必须趁机重新控制住局面撒丁人的骑兵,也出动了,这些撒丁人到底能不能打?是会像十分钟之前的那支步兵,还是现在的同一支步兵?
“你们去传令,让莱昂托和杜勒斯注意撒丁骑兵,不要再攻击这些步兵了。只要撒丁人的骑兵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向,就不要和他们作战。哦,让他们抓几个俘虏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
撒丁人的骑兵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还不打算将自己最精锐,也最值钱的骑兵消耗在这场并不是决战的战斗中。所以他们只是远远地牵制着奥地利人。当然,如果奥地利人的骑兵还敢继续攻击那些步兵,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骑兵的战马的体力是有极限的,冲锋是非常消耗马力的。而且在冲击步兵的时候,队列的散乱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奥地利骑兵继续冲击,那么撒丁骑兵只要赶在他们刚完成一次冲锋,还没来得及整好队的时候,从侧面给他们一下,在阵型和马力的双重优势之下,打出来的结果绝对会让那些奥地利人毕生难忘。
骑兵停下来了,奥地利人的那些崩溃了的步兵早就跑回去了,在自家骑兵的保护下,撒丁的那些残余的炮灰也在安全后撤。这个时候,奥地利军队开始缓缓的后撤了,显然,前面充满了诡异难解的问题的战斗,让吉乌莱将军犯了嘀咕,他决定还是先稳一稳,多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而对于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来说,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他并没有获胜,甚至伤亡比上也没什么优势,(后来被奥地利骑兵干掉的人太多了)但是这一战至少说明了,他的军队是能打的,是值得投资的。他现在也需要稳一稳,好让那些有意投资的投资者赶紧来追加投资。于是撒丁的部队也开始缓缓后撤,这一天的战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第八十三章,大力出奇迹(四)
“混帐,这些混账东西!他们当我是傻子吗?”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在吉乌莱将军的帐篷里还是传出了将军愤怒的吼叫。
“还有你们,你们这帮子笨蛋,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我呸,吃了就能增添勇气,吃了就能让临时征召的部队像精锐那样无所畏惧的战斗的‘大力丸’?这个你们也信?你们是看那些三流的骑士小说看多了吧?真见鬼!”
“将军,我们……”一个军官试图加以辩解。
这个时候,发泄了一通的吉乌莱将军倒也平静了一点,于是他看了那个军官一眼,说:“你们怎么着,说吧。”
“将军,是这样。骑兵抓回来的几个俘虏,我们都是分开审讯的,但是一审问,所有俘虏的口供却都是一致的,所以……”
“所以你们就都信了?你们呀,真是太天真太幼稚了!英格兰的威灵顿公爵你们知道吗?那可是真正的军人的楷模,比你们强多了。我当年和他谈笑风生的,公爵告诉我,法国人有时候会在战前就准备好被俘后的谎话,所以就算把俘虏分开讯问,得到的口供那怕是一致的,也未必可靠。撒丁人一直和法国人勾勾搭搭的,学到这招也很正常。”吉乌莱将军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而那些下属们,自然也表现出专心聆听的样子。
“多谢将军的教导,原来还有这样狡猾的伎俩,”那个军官赶紧说,“如果不是将军的教导,我们几乎就要被他们骗了。”
“年轻人没经验嘛,哈哈哈……嗯,你们还不回去再讯问一下,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将军,那些,那些撒丁人的状况好型很不对劲。”一个军官回答说。
“怎么不对了?”
“他们的反应极度的迟钝,甚至对于鞭打什么的,都显得反应迟钝,而且注意力状态也非常差,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甚至于在询问的过程中,他们似乎随时都能忘了自己在被我们询问。正因为这些不正常,所以我们才会……”
“让军医看了吗?”吉乌莱将军问。
“是的将军,军医去看了,据他说,这些人的心率时高时低,瞳孔对于强光的反应也比正常慢。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原因。”
“该死的,该不会真的有这么种药物吧?那些家伙还交代了什么,把整个审讯的情况再给我说说!”
据负责审讯的军官的说法,当他们见到这些俘虏的时候,他们的情绪都显的非常低落。不过,这也正常,成了俘虏还能情绪饱满,那绝对是有问题。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俘虏其实还算是配合,问他们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只是有时候,他们表现得过于心不在焉,甚至连问题都听不到。
在得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答案后,有些审讯军官认为这些俘虏在顽抗,于是就动用了鞭子,但即使鞭子的刺激也不能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于是负责审讯的军官这才发现,这些家伙的状态的确有问题,因而,对于他们开始的那个回答有些相信了起来。
其实类似的状况,在史高治原来的时空里也出现过。在太平洋上,日军在和美军战斗的时候悍不畏死,但是一旦成了俘虏,就表现得非常的沮丧,情绪极度低落,而且,对于美军的询问,要么完全注意不到,要么问啥就说啥,绝对诚实,绝不撒谎。以至于美国人觉得,日本民族真是矛盾得让人难以理解。这里面当然有日军对于士兵的反讯问训练几乎为零的原因,但是即使没有受过任何这种训练的张噶子,在被鬼子抓到后,也不会出现鬼子问他谁是八路,他就告诉鬼子谁是八路的问题呀。这种奇怪的表现里,一样有甲基苯丙胺的作用。
“他们说那种药物哪里来的?”吉乌莱将军问。
“是从美国来的,有一个家伙身上还有一个空药盒。”军官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印着大力水手和“大力出奇迹”的广告语的药盒递给吉乌莱将军看。
“大力出奇迹?”吉乌莱将军读着上面的广告语,然后又细细的看了看,他看到在盒子的下边一点,用小字印着它的出品商:“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
“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这不就是那个生产神药磺胺的公司吗?”
……
弗朗茨男爵,是一位法国军官,现在正奉着拿破仑三世皇帝的命令在萨丁军队中做观察员。他的父亲曾经在拿破仑皇帝的麾下战斗过,最后死在滑铁卢,只给自己的妻子和才一岁大的儿子留下了200个法郎的遗产和一个拿破仑皇帝加封的男爵称号。不过随着拿破仑皇帝的失败,这个“男爵”称号自然得不到复辟的波旁的承认。甚至,作为危险的波拿巴的追随者的儿子,小时候弗朗茨还受过不少的欺负。好在共和国终于又回来了,然后,帝国又回来了。他的“男爵”身份也得到了承认,并且得以进入军队,为新的拿破仑陛下服务。
现在弗朗兹男爵正在书写给皇帝陛下的信件。作为观察员,他要向皇帝陛下汇报战斗的情况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今天的战斗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试探性的,这一点从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并没有在战斗中投入装备着最新式的后装步枪的部队就可以看出来。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陛下将他们全都布置在靠后一点的几个高地上,这种做法,显然是为了便于撤退。我想他的想法应该是想要通过逐步的抵抗,为我们的军队的到来赢得时间。
虽然撒丁人总体的布置是保守的,防御性的,但在今天的战斗中,撒丁人还是表现出了巨大的勇气的,一些仅仅经过了不到三个月的训练的征召兵就像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那样英勇无畏的进行了战斗,他们采用了英国人式的战术,一枪不发的顶着对手的齐射前进,直至走到距离对手不过二十五米的距离上,在立定齐射,然后发动刺刀冲锋。几乎在一瞬间就打垮了发起试探性攻击的奥地利部队。不过在随后的战斗中,这些部队也立刻就暴露出了训练不足的一面。在追击溃逃的奥军的过程中,他们的队列完全乱了,这使得他们在遭到奥军骑兵的攻击时损失惨重……我从在撒丁军队中的美国顾问那里知道,他们除了为撒丁军队提供了一批枪械之外,还为他们提供了一种叫做‘大力丸’的药品,据说这种药品能够让人忘掉恐惧,能让懦夫也变得勇敢。正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物,那些撒丁人才能表现得这样的勇敢。我从美国人那里买了一盒样品,随信一起奉上,以供检验效果……另外,因为有这样的援助在起作用,我个人认为,奥地利人不可能迅速的获得胜利……”
……
“你们觉得那些撒丁人说的,因为飓风的影响,他们的药品几乎耗尽了的说法是真的吗?”吉乌莱将军问。
所有的人都望着吉乌莱,谁都没敢吭声。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或者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如果不能尽快击败撒丁军队,法国一旦介入,奥地利将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而且,看看那几个俘虏的样子,似乎也不太会说谎。
“昨天撒丁人摆在正面的那些部队应该在开战前都服用了这种药物,嗯,从俘虏的情况看,药效过去后,人会非常的疲惫。所以如果撒丁人都用了药,而且他们已经没有库存了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为脆弱的时候。现在,撒丁人的位置相比昨天后撤了大约4英里,住在在这里,”吉乌莱将军继续说,“侦察兵报告说,在撒丁人再这里,还有这里的高地上布置了部队……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追上去吗?”
“将军,我怀疑撒丁人部署在这几个高地上的部队,就是那些俘虏们提到的在昨天的战斗中并没有出现的所谓的‘精锐’部队。”一个军官说,“撒丁人希望战争能拖延下去,以便让法国人有时间干预。所以,昨天的交战,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决战的准备。敌人控制着这两处高地,就可以确保他们的退路的安全。火炮布置到这两处高地上,就可以覆盖很大的一片区域。我相信敌人已进行过校炮试射了。通往都灵的道路也要从这里经过,我们的部队不拿下这两处高地,就不可能追击敌人。”说到这里,这位军官抬起眼睛来看了看吉乌莱将军。
“啊,安德鲁,你说的很好,继续说。”安德鲁的父亲是吉乌莱的老朋友,对老朋友的这个孩子,吉乌莱还是非常喜欢的。
“我们再看看,在这里,也就是撒丁人的主力驻扎的位置后面不到两英里,就有有一处高地,如果我是撒丁人的指挥官,我就会让部队多走两里路,在这里驻扎。这样就可以和现在还留在这两处高地上的敌人交替掩护,逐步后撤。但是敌人却驻扎在赵现在这个位置上了。这个位置根本没有那一处来的有利。敌人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估计,这就和用药之后的极度疲惫有关。那几个俘虏的疲劳到现在,还一点都没有缓解,所以,我估计,他们的主力部队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我们迅速的拿下这两处高地,然后追上去,就有机会一举击败那些撒丁人。”
“很好。”吉乌莱将军说,“对于安德鲁少校的意见,你们有什么看法?谁赞成,谁反对……”
第八十四章,大力出奇迹(五)
“中校!奥地利人有动静了!”亚平宁半岛上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没几分钟,内维尔中校才刚刚洗好了脸,还没来得及吃上早餐,就有士兵来向他报告。
“该死!给我上衣,还有望远镜。”
勤务兵赶紧把中校的上衣递给他,又将装着望远镜的镜筒交给他。内维尔披上外套,手拿着望远镜就先开军帐的帘子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罗布森已经站在外面的哨位上,举着望远镜观察了。
“怎么样?”内维尔一边扣上衣的扣子,一边问。
“规模不小,恐怕有好几万人。看来昨天您们虽然逃过了战斗,但今天,这一场战斗是绝对躲不过了。”罗布森故作平静的回答,但是从他的声音里,内维尔还是能听出一点紧张。
“罗布森先生,您以前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吗?”内维尔说。
“老实说,没有。”罗布森回答说。
“我也没有。”内维尔说,“现在只能希望你们的新的防御手段能管用了。士兵们进入阵地了吗?”
“还没有呢。”罗布森说,“敌人还远,等他们正式发起攻击,估计还很要一点时间。没必要让士兵们这么早就进入阵地。过早的进入了阵地,不见得是好事情。嗯,至少,先让大家吃了饭再说。哦,药物控制到排长手中,给了命令再下发。一次一粒,可别像他们那样,一次弄得太多了,结果累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内维尔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说:“不错,他们的距离还远,大炮也根本没能到达战位,进攻还得有一段时间。我是有点着急了。”他接着转过头对传令兵说:“让各营按计划吃早饭。”
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内维尔认得这是师长马萨的传令兵。
“科斯塔,师长让你来干啥?”和上级的心腹搞好关系是极为重要的,机灵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些人职务不高,但能量绝对不小。所以你看西游记里面,孙大圣大闹天宫那会儿,十万天兵天将都不算个毛,等到跟着唐僧去取经了,随便遇到某个神仙的司机(坐骑)、生活秘书(僮儿)什么的就缩手缩脚的打不过。那战斗力,比起闹天宫的时候,差得海了去了。为啥猴子还是那只猴子,棍子还是那根棍子,战斗力的区别就这么大呢?其实原因很简单,以前猴子是造反的,玉帝都敢拉下马,那些神仙算个啥?等到取经的时候,猴子已经被招安了,到了体制内了,一心就想混个正规的公务员编制(正果)了,尼玛的到了这会儿,你还敢得罪领导的司机和秘书?还想不想干了?虽然科斯塔只是个传令兵而已,但他一直跟在师长马特拉齐少将身边,是师长的心腹,所以内斯塔对他也显得格外的亲热。
“师长让我通知你,按以前的安排不变,你们团继续担任正面的防御任务。师长让你最好准备,打个漂亮仗出来。”科斯塔说。
“放心,有我内维尔在,阵地就绝对没问题!”内维尔信誓旦旦的说。虽然他并不见得真的那么有信心,但是对着上级的代表,总得拿出点有信心的样子来。
……
就像罗布森和内维尔预料的那样,直到部队吃完了早饭,奥地利人的攻击还没有开始。他们的炮兵也才刚刚进入了射击阵地。
“让士兵们进入阵地吧。”内维尔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下令说。
……
“这次要来真的了,怎么上面还不把‘大力丸’发下来?”托米问。
“不知道,据说是因为昨天那些新兵蛋子们把本来应该上午一颗,中午一颗,下午一颗的药一次吃了。结果等到撤退的时候,疲惫得走不了路,鞭子打都不行。所以,今天全控制在长官们那里,他们觉得需要的时候,才给我们。”罗西解释说。
“我听说呀……”
在大战开始前,胡乱的聊天也是舒缓压力的常见手段。
“注意,敌人开炮了!”有人高喊道。
于是士兵们都停止了交谈,将脑袋从战壕里伸出去张望在经过了好几次炮击训练之后,对于在战壕里承受炮击,他们已经颇有些司空见惯,不再感到太过的恐惧了。而且,美国佬说过,看着炮弹,还能预判一下落点,真要朝着自己这里过来了,也好躲一下呢。
奥地利人开了几炮,就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又开了几炮。士兵们都明白,奥地利人是在试射。而且,奥地利人的目标似乎也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后方很远的那些帐篷。
“难道他们没发现我们?”很多士兵们都这样想。
……
奥地利人的确没能发现那些呆在战壕里的撒丁士兵,因为他们只将头部伸出了战壕,而且,这些萎缩的家伙们呀,居然在帽子上面插上了树枝,这让人家怎么看得到呢?
“明明有撒丁军队防御的呀,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到守军出来备战呢?无论怎么迟钝,现在也该准备好了呀?”很多奥地利军官的脑袋里都冒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们的那些营帐炮兵够得到吗?”吉乌莱将军问道。
“将军,够得到。但是距离太远了,打不准,可能要打很多炮才能命中一炮。”一个军官回答说。
“开几炮看看。”将军说。同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猜测:“那些军帐里该不是根本就没人,人早就走了吧?”
打了十多炮,才有一发炮弹命中了一个营帐,营帐被掀翻了,但是萨丁人那边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派几个骑兵过去看看,让他们小心点。”将军下令说。
……
“有几个骑兵过来了。”
“不许开火,这几个家伙交给美国人处理!”
这个时候,黑水的顾问们早就整好了自己的麦克唐纳1857精确射击版步枪,当他们悄悄地将这几个骑兵纳入到射击瞄准镜中的时候,这几个奥地利骑兵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依旧一无所知。
之所以不允许其他士兵开火,不是因为担心他们的步枪射程不够,或者是担心他们的枪法不够好。哪怕撒丁人的枪法再烂,对着那几个骑兵打个齐射覆盖,也绝对能放倒他们。真正的原因是,黑水的顾问们用的步枪子弹使用的是基于硝化棉的无烟火药,而一般的萨丁士兵们手里的普通版的1857用的还是会冒烟的黑火药,只要一开枪,战壕的位置就会被暴露。
这些骑兵跑近了一点,然后停了下来,举起望远镜查看,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别人的枪口下。
“砰、砰、砰……”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声,几个骑兵一头从马上栽倒了下来。不过因为射手们距离太远,无法相互沟通,所以在分配目标上出了问题。有的骑兵身上中了三四枪,而又一个幸运儿,居然没有任何人瞄准他。所以当他身边的战友纷纷栽倒的时候,他还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突然的变故让他一愣,不过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双脚猛地一夹马肚子,同时拨转马头掉头就跑。
戴尔迅速的给自己的麦克唐纳1857精确射击版装上子弹,然后看看剩下的那个目标,接着他摇了摇头,在这个距离上,射击高速移动目标,要命中太难了。
……
“骑兵突然遭到枪击,射击者在那里都找不到?这怎么可能?只要开枪了,就一定会有白烟呀?”这个时代,因为大西洋的阻隔,再加上精确射击版1857高得离谱的价钱和很低的产量,在欧洲并没有多少人了解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射击时没有明显的硝烟的步枪。
“将军,怎么办?”军官们把目光都望向了他们的统帅。
“按原计划进攻。”吉乌莱将军下令说,同时他也在心里想:“无论撒丁人在耍什么花样,他们总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了吧?”
……
内维尔的一千五百名士兵,据守着正面大约800米长度的前后三道战壕。每一道战壕之间都有80米左右的距离。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呆在第二战壕里,他们打算先从这个位置上开火,在给了奥地利人狠狠地一击之后,就迅速的通过交通壕转移到一道战壕里作战。这样一来可以避开战壕位置暴露后,敌人的火力,二来突然从更近的距离上打出齐射,不但精度更好,也更容易让对手陷入混乱。
现在大约一个团的奥地利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他们的阵地越走越近了。而这个时候,撒丁人埋伏在在高地一侧的两门12磅拿破仑炮也开始开火了。一发发炮弹准确砸进了奥地利人的阵列。由于炮弹是从侧面打过来的,而奥地利人的相对于高地是横向的队形在这几门大炮的角度就变成了纵队。炮弹对于这种纵队的杀伤力总是最大的,12磅炮的炮弹如果砸中了这样的队列,甚至能将一个连的队列直接砸穿!再加上撒丁人事先就进行过试射,所以射击的精度也有了保证。结果,仅仅是两门火炮的射击,就给奥地利人带来了巨大的伤亡一发穿越了整个线列的炮弹,至少打倒了二十多人,另外的几发炮弹也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种火炮的威力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宁远大炮那样的“一炮糜烂数里”的神奇威力,但他们命中的奥地利人却也都是些挨上了炮弹,立马就死的凡人,而不是努尔哈赤那样的被宁远大炮击中了还能先到蒙古去抢一把,再到朝鲜去抢一把然后再死的超级野猪皮。所以仅仅几炮,撒丁人就给了奥地利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伴随着炮击,内维尔麾下的士兵也打出了他们的第一轮齐射。
第八十五章,大力出奇迹(六)
双方的距离不过四百米左右,本来就在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加上又是齐射,(齐射的有效射程要大得多)再加上奥地利人的队列又非常的密集,结果这一轮齐射,内维尔的部下们就击倒了百余个奥地利人。
“快!趁着他们上子弹,赶快前……”一个看起来是奥地利人的指挥官正挥舞着指挥刀鼓舞着被打懵了的士兵。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一发不知道从来飞过来的子弹,就直接命中了他的头部。子弹从前额打进去,在后脑上炸开一个小碗大的洞飞了出去。那个军官脑袋里的脑浆和着血液从那个大洞里喷了出来,洒了后排的几个人一身一脸的。
吉乌莱从望远镜来看到,几乎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那些穿着更为华丽的军装的军官们一个接一个的全被打倒了这绝不是巧合,这肯定是有意的!
“这帮流氓!他们破坏了战场上不得刻意攻击军官的绅士法则!”吉乌莱将军愤怒的破口大骂道,同时他也沮丧的意识到,这一轮的试探性的攻击肯定攻不上去了,因为军队没有了指挥官,还怎么能战斗呢?当然,所谓的不攻击军官的绅士法则什么的,其实完全就是放那种气,在之前的战斗中,之所以没有大规模的出现对军官的攻击,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技术的限制。在滑膛枪时代,子弹出膛后几乎完全是在做布朗运动,超过了五十米,子弹能飞到哪里去完全看上帝的意思。在这样的技术限制下,大规模的狙击军官,几乎是不可能的。后来使用米尼弹的前装线膛枪的出现使得步枪的精度有了一定的保证,但是这些步枪的精度依然和现代步枪相去甚远。狙击作战的难度依然很大。所以刻意去攻击军官的做法也就很少出现了。
后世的一些除了还有良心,其他啥都没有的历史发明家在讲到意大利独立战争的这一战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们纷纷指责,文明的欧洲人用了上千年建立起来的绅士战争的标准,都被那些功利小人破坏了。想想吧,在此之前,欧洲人的战争是多么的文明,当两国的军队在战场上对峙的时候,文明的欧洲人甚至不愿以主动开枪攻击对方,而是想着对方喊:“对面的绅士们,请你们先开枪吧!”而对面的绅士自然也不愿意赞这个便宜,于是也很谦让地喊道:“那边的绅士们,还是请你们先开枪吧!”瞧瞧多么的和谐,多么的友爱,多么的温良恭俭让呀!啊,欧罗巴!你真是人类的一切美德的汇窘!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真要那样的和谐友爱,还打仗干啥?大家在一起搞个联欢,开个野餐会,大吃一顿,然后各自拿着步枪跳个舞,然后再请评委打个分,用最后得分决出胜负,然后再各自回家不是更好?真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当时的枪支远距离精度低,装弹又慢,所以如果敌手在远距离先打一个齐射,自己这边死不了几个人的,而己方趁着对手装子弹的时间靠近上去,在还击一轮,打击效果要好得多,所以才会出现邀请对方先开枪的事情。就像吕不韦说过的那样,古今异也,人与我同也,别有事没事的把古人什么的想得太高尚或者太愚蠢。尤其别把这样脑补发明出来的东西去教学生,否则,万一他们一不小心,碰上穿越的事情了,那绝对会被你害死的。
就像吉乌莱将军预料的那样,在前方的那些失去了指挥官的奥地利士兵们乱成了一团,一直以来,他们收到的训练就是指挥官说干啥,咱就干啥。(
平南文学网)指挥官突然都没了,现在该干啥呢?俺们从来没操练过呀。
某只为四川卖过萌,为中国吸引过眼球的肥嘟嘟的国宝曾把历史上的军队分为三大类:依赖于个人勇武的伤亡到了十分之一而不崩溃就可以称之为天下强军的封建军队,依靠皮鞭打出来的条件反射,能够不折不扣的完成命令的,哪怕伤亡近一半也能继续作战的近代军队,和每个士兵都明白战斗的意义,并能够主动作战,即使在建制被破坏后还能继续主动打击敌人的现代军队。
按这个分类,现在的这支奥地利军队正是一只机器人般的近代军队。相比封建时代的军队,它能承受的伤亡要大得多,但是一旦失去了军官的指挥,那就像是机器人的电脑出了故障,顿时就失去了一切的应变能力。很多的士兵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的想继续向前,有的想转过头往回跑,有的想到侧面去干掉埋伏的大炮。更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命令。
就在这时候,撒丁人又打出了一个齐射,噼噼啪啪的又打倒了百余人。这时候,剩下的奥地利人这才清醒过来,他们纷纷丢掉武器,往回撒腿就跑。
撒丁人没有追击。而是在又打了两轮齐射之后,内维尔的指挥下,迅速的从第二道战壕,转移到了第一道战壕。在这一轮的较量中,内维尔的部队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所以大家的士气大振,刚才的紧张也消失了不少,每个营长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一仗才刚刚开始呢?敌人还会来的,这一次,估计他们就要来真的了。”内维尔将手下的几个营长叫在一起,对他们说,“回去之后,就把‘大力丸’给每个士兵发一颗下去,敌人接近了先不要开枪,等他们一直走到距离第一道战壕一百米的时候再用最快的速度自由射击。第一道战壕里的首先开火,接着是第二道战壕和第三道战壕。放心,我们的目标这么小,他们打不中我们的。”
“知道了,团长。”
“我这就回去布置。”
营长们纷纷表示,对于打退奥地利人,充满了信心。
……
“这些该死的家伙,真的躲在地底下!”吉乌莱将军看着第二道战壕那边不断升起的白色烟雾,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显然,那些撒丁人在地上挖了条壕沟,然后躲在壕沟里开枪。不过看来此前的那些俘虏说的是真的,这些地老鼠绝对是精锐,看看他们的射击吧?再这样远的距离上,他们的射击仍然这样的精准,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当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又很猥琐,很不要脸的时候,那可就真的是个大麻烦了。
“这些胆小鬼!我一定要把这些耗子从他们的洞里揪出来,然后一只一只的吊死在都灵的路灯杆子上!”(在此处,向永远在电线杆上迎风飘扬的艇座致敬:北斗艇永不落!)
狠狠地骂了撒丁的那些懦夫胆小鬼几句之后,吉乌莱将军叫来了炮兵的指挥官,命令他照着撒丁人刚才开枪的地方,使劲的猛轰。
“给我把那些地老鼠都轰出来!”吉乌莱将军说。
“是!”炮兵的指挥官简洁的回答说。他当然知道,他的大炮对于那些躲在地底下的家伙其实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即使从鼓舞士气的角度,开炮轰击敌人,也是必须的。
数十门大炮重新调整了射击目标,然后朝着刚才冒起白烟的地方猛烈的开火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实际上已经没人了。
……
“那帮子奥地利人在打什么?他们要是知道他们打出的那么多的炮弹全都打了空气,一定要心疼死了吧。”罗西抬着头望着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去的炮弹说,“你们数了没有,这都打了多少炮了?”
“这谁数得清楚?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在过来送死?”托米说。
“嘿,托米你也吹起来了?真是……”
“谁吹了?刚才我看得清楚,我至少干掉了三个。”托米直伸着脖子,前额上亮晶晶的说。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别闹了,快看,奥地利人又上来了……我的妈妈呀!”
“注意,现在开始发药了!”
……
吉乌莱将军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炮击对这些地老鼠作用不大。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靠着人数优势,硬冲上去,冲到他们跟前,用刺刀解决战斗。于是,他一口气向着两块高地派出了十二个师,六万人的部队。如果不是战场的空间有限,他甚至还打算将更多的部队投入进去。
“胜负就看这一下子了,一定能成功的。只要击破了当面的敌人的抵抗,敌人后方的那些还没有从疲劳中恢复过来的军队就是砧板上的肉了。”吉乌莱将军这样想着。
……
听着后面不断地传来的炮声,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皱起了眉头。
“士兵们的情况怎么样?”国王问道。
“还是非常的疲惫,远远没有恢复过来。”军医官回答说。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迅速恢复呢?”
“陛下,就我所知,办法只有一个。”军医官说。
“什么办法?”
“就是再给他们吃一颗‘大力丸’。除此之外,就没有让他们快速恢复的办法了。”
“嗯,军需官,记下来,在以后的作战行动中,‘大力丸’必须作为最重要的物资优先保障,序列上要放到粮食的弹药之前!”埃马鲁埃尔二世国王转过头,对军需官说。然后他又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从今以后,打仗就离不开这东西了。你看看军队现在的样子,这药真的不能停呀!”
第八十六章,大力出奇迹(七)
奥地利人一次性的投入了这么多的军队,在视觉上就给了撒丁人很大的冲击。放眼望去,远远近近的都是人。这些奥地利士兵在炮火和军乐的伴奏中,排着整齐的队列,大踏步的齐步向前,看上去就像是无法阻挡的潮水一样,让每一个正面对着他们的人都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如果不是有奇效无比的“大力丸”,只怕都已经有人要掉头逃跑了。
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吞下“大力丸”了。随着“大力丸”在腹中化开,士兵们感到原本发干的嘴巴里又有了口水,心跳似乎也平和了一些。那种紧张和恐惧都随风远去了。
内维尔的团被布置在战线的最前端当中的位置上。这里正是最容易遭到攻击的位置。士兵们现在都将步枪伸出了战壕,静静的瞄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这个时候,布置在侧面的火炮已经转移了阵地,它们被转移到了高地顶上,居高临下的向着奥地利人开火。
从这个方向上开火的效果是赶不上从侧面开火的。因为从侧面开火,打得准的话,一发炮弹就可以干掉整整一排人。而在正面,军阵的厚度就相对有限了,即使命中了目标,也就能打倒四五个人而已。
不过,有失有得,阵地转移到山头上之后,炮兵们也获得了另外的优势:更大的射程和更大的射界。几乎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大炮的射程之内。而且他们在之前对各个位置都进行了测量和试射。射击精度也会相对更高。
作为一款青铜滑膛炮,拿破仑炮的精度和射程都相当的不错,当然和马上就要出现的钢制线膛炮相比,它还是要差很多,在原来的历史上,在后来的普法战争中,拿破仑炮被普鲁士人的克虏伯钢炮完全比下去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它几乎就是最好的野战炮。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有很原始的线膛炮了,但是过高的造价,过短的寿命和极低的射速使得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法大规模的装备部队。
萨丁人的炮兵首先利用高度优势带来的射程优势,对奥地利人的炮兵阵地进行了打击,虽然真正命中的炮弹并不多,但是这一轮炮击却严重的干扰了奥地利人的炮兵,他们不得不慌乱的转移阵地,这样一来,奥地利人的炮兵暂时的退出战场了。
然后,萨丁人的炮兵开始转过炮口,对奥地利的步兵部队,不断地发起了攻击,不断地将炮弹打进奥地利人的阵列中,不断打出一道道血胡同。不过,这些炮击并没能挡住奥地利人,几十门大炮而已,它们虽然在尽其所能的制造伤亡,但在大潮一样涌来的奥地利军队面前,这些炮击,就像是在潮水里丢了几个石子,虽然激起了一点水花,但一转眼就被大潮吞没了。
“稳住,稳住!不要开枪!稳住!”军官们的呼喊声在战壕里回荡,托米将枪托在肩膀上移了一下,又歪过头来,眯上一只眼,继续瞄准着前面的那个正在慢慢接近的奥地利人。而这个时候,那些美国人倒是早就开枪了,反正他们用的步枪不会冒出浓浓的白烟,不容易暴露目标。至于枪声嘛,战场上不断响起的炮声早就把那种特别清脆的枪声压住了。
如果说以前萨丁的士兵们对那些美国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意见,现在他们对于这些美国佬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因为他们只要一开枪,十有八九,就会有一个穿着华丽军装的指挥官一头载倒在地上。
不过大潮并未因此停止,依旧汹涌而前,他们和第一道战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百米、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内维尔盯着不远处的那块刷成白色的石头,慢慢地举起了手。
“开火!”内维尔高喊道,同时将右臂狠狠地劈了下来,郝修昂是想要把迎面而来的人潮劈开一样。
“砰、砰……”枪声顿时响成了一片。在此之前,奥地利人并没有发现隐蔽良好的第一道战壕,这一轮齐射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以麦克唐纳1857的精度,在这样的距离上射击,再加上奥地利人的队列又密集,这使得撒丁人想要打歪都不容易。所以这一排枪,几乎直接把奥地利人最前面一排的全打翻了。紧接着这一排枪,第二道战壕,第三道战壕也开火了,三轮齐射,打死打伤了近千名奥地利士兵,让席卷而来的狂潮一下子被冻结住了,这三轮齐射,就像一道无形的堤坝,将迎头撞来的大浪撞了个粉碎。
在这三轮齐射之后,迎面而来的一个团几乎被一扫而光了。剩下的几十个没有中弹的幸运儿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向前冲还是该掉头跑,干脆愣在那里了。过了好几秒钟,才有人大喊一声,转身就跑,还有人干脆就地一倒,装起死来。
“别管往回跑的!准备打后面上来的!”内维尔看到有人在瞄准那些逃跑的士兵,赶紧大声的喊道。
后面的又一波冲击已经近在眼前了。士兵们飞快的推出弹壳,填入子弹,然后开枪射击。这个时候,奥地利人已经看清了第一道的战壕,他们也开始向着撒丁人开枪射击,“噗噗噗噗”子弹打在地上激起不少的灰尘。
撒丁人中也开始出现了伤亡,十多个士兵被乱射来的子弹击中了,战壕挡住了大部分的射击,撒丁士兵们露出的只有头部而已,所以他们不太容易被击中,但是一旦被击中,也很麻烦,因为那一定是脑袋中弹。
不过“大力丸”给了撒丁人勇气,他们也不断地开枪还击。他们装弹的速度明显要超过那些奥地利人,当那些奥地利人还在装弹的时候,他们就用一颗颗的子弹将他们打翻在地。三条依托着高地挖掘的战壕正好有个高度差,使得三条战壕都拥有相当好的射击视线。三条战壕里不断地喷吐出浓烟,将那些停在那里和他们对射的奥地利人不断的打死在阵地前沿。尸体不断的堆积起来,甚至都已经干扰到后面部队的前行了。
“笨蛋!不要停下来射击!上刺刀,前进!”一个奥地利指挥官看出问题不对了,大声的呼喊道。他身边的那些士兵们开始手忙脚乱的给步枪上刺刀,这个时候,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正中这位指挥官的胸部。这不是一颗由麦克唐纳1857精确射击版步枪发射的7.62毫米的子弹,而是一颗由普通版的麦克唐纳1857步枪发射的11毫米口径的子弹。这种子弹的威力并不比前者大,但应为口径问题,停止作用却要更为明显。这一枪直接就把那个军官打翻在地。让刚刚准备刺刀冲锋的奥地利人又乱作一团。
“我打死了一个当官的!真的是我打得!”托米叫了起来,但是现在可没人理会他,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在装弹瞄准射击。托米四处看看,没人理他,于是又转过头老老实实的装子弹,瞄准,射击。
不过越来越多的奥地利人开始明白过来了,他们不再傻乎乎的和撒丁人对射了,他们开始给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向上冲。为了速度,他们甚至连阵型都不顾了,只管向前猛冲。
麦克唐纳1857步枪并没有涉及弹仓,所以射速和现代拴动步枪比,还很要慢一点,事实上,即使是现代栓动步枪,没有机枪帮助,也不一定能阻挡这样的人海冲锋。眼看敌军越冲越近,内维尔中校只好下令,撤回到第二条战壕。
士兵们沿着交通壕迅速的跑回到第二条战壕。此时一些奥地利人已经冲到了第一条战壕前,他们有的直接越过第一道战壕,继续向第二道战壕冲去,有些机灵一点的则跳下战壕躲避子弹。
结果,这条战壕的存在让那些原本一心一意往前冲的奥地利人动摇了。更多的人发现,跳到战壕里躲起来貌似更为安全。于是老老实实冲锋的人少了,躲进战壕里不出来的人倒是越来越多。结果,冲向第二道战壕的人当然毫无悬念的被打死在地,而这又让更多的人躲进了第一道战壕里。
这个时候,奥地利人的后续部队也跟上来。不过显然,战壕里已经没他们的位置了,所以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向第二道战壕冲去。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冲锋的气势也下降了很多。加上一路冲来,损耗的体力,使得他们的速度也大幅的下降了。而三道战壕虽然少了一道,但是第一道战壕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转移到第二道战壕里去了,所以,奥地利人要面对的子弹并没有减少多少,短短的八十米的距离,不断地有人被打死在地上,虽然他们和第二道战壕之间的距离还在渐渐接近,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明显的变得越来越迟疑。
“让士兵们上刺刀吧。”罗布森对内维尔说,“现在敌人已经接近极限了,只需要一个反冲锋,就一定能打垮他们。”
内维尔想了想,又看了看已经接近到了不到50米距离的敌军,最后下令道:“全体上刺刀!”
第八十七章,鸭堡
就像罗布森预计的那样,这个反冲锋打垮的奥地利人,他们就像是退潮一样退了下去,也像大海退潮时,会把很多东西留在海滩上一样,他们也把大量的枪支、尸体、以及大批刚才很聪明的躲进了战壕里的士兵抛在了后面。不过聪明人总是不吃亏的,那些躲在战壕里,没想到战局突然逆转的家伙们大部分也非常聪明的举起了双手,当了俘虏。
更要命的是在内维尔的阵地前的崩溃也传染给了还在其他阵地前艰难战斗的奥地利人,他们也跟着溃败了下去。现在望着奥军丢盔弃甲的败退,内维尔知道,这一仗终于胜利了,在经过了这样的惨败之后,至少几天之内,奥地利人是绝对再也没有士气和力量再来发动一次这样的攻击了。
……
“向陛下报告战况吧。”吉乌莱将军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知道,这份报告报上去,等待他的肯定只有撤职了。不过离开这里也好,这个地方,无论是那些那些射速快的不像话,射程远得不像话的美国步枪,还是那种号称能创造奇迹的“大力丸”都太不科学了,简直让人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嗯,也许陛下会御驾亲征,能够让军队恢复点士气吧。不过,这一仗战争的前景,吉乌莱还是不太看好。法国人肯定会加入进来的,到那个时候,丢失对意大利的控制几乎已成定局。
……
这一战的结果迅速的通过各种手段信鸽、有线电报传遍了整个欧洲。现在,几乎所有的国王,以及各国的将军们都在谈论着一种神奇的药物“大力丸”。这种药物的神奇效果,已经在撒丁人和奥地利人的战争中得到了最好的验证。它可以让懦夫向勇士那样战斗,只要有了它,部队的战斗力几乎可以成倍的增长。军事家们宣称,这样的药物,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已经不亚于枪支和火炮了。他们甚至说,在将来的战争中,谁没有这种药物,简直就像是没有步枪和大炮一样。人们纷纷打听,这种药物在什么地方有卖的,于是史高治的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在欧洲的办事处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如今,既然史高治回到了美国,他的大哥卡罗尔就被派遣到了英国,作为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在欧洲的业务的主管。
这是卡罗尔第一次担任这样重要的独当一面的职务,去赴任的时候,卡罗尔很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把事情搞砸了。不过史高治还是说服了他。
“大哥,欧洲的业务对我们非常重要,在短时间内,来自欧洲的收益也许要占到公司收益的大半。所以在那边,必须有一个非常可靠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呢?难道要让我不停的在大西洋上跑来跑去?或者,让约翰??洛克菲勒去负责欧洲的事物?”
听到弟弟说“让约翰??洛克菲勒去负责欧洲的事物”,卡罗尔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个在对付杜邦公司的时候杀伐决断,心黑手狠的老邻居,要是他一个人在欧洲,没人盯着……
卡罗尔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太团结的想法暂时的从脑袋里摇了出去。“啊,史高治,我明白了。我去欧洲,不过万一我弄错了什么,你可……”
“放心吧,大哥,在欧洲,我们并没有直接的竞争者,只要注意好个人安全,最多也就是赚的多点少点的问题。哦,对了,大哥,我们的新家的设计完成了,马上就要开工了,等你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那座‘天鹅城堡’的雏形了。”
卡罗尔笑了起来:“好呀,等着回来看看我们的‘鸭子城堡’。”
史高治发财后,他们自然不可能在呆在原来的老地方了。那里不说生活条件太差,更重要的是安全性也成问题。所以,史高治在克里夫兰的富人区买了一栋别墅,全家都搬到了那里。(
平南文学网)不过现在,随着史高治的买卖越来越大,即使是富人区的别墅,也显得不够安全了。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这就好比,假如你家里的存款加起来不超过10块钱,那么哪怕你家里连门都没有,也是安全的。而如果你家里每个月能赚到一两万,那么一般的小区的防盗门也就够了,但如果你是个亿万富翁,那么,那些亡命之徒们动你的动力就太大了,嗯,你就需要一座庄园和一整套的安保服务了。
史高治在纽约买下了一大块地,准备在那里建起一座庄园,作为以后麦克唐纳家族世世代代居住之用。(虽然老约瑟夫对于要搬去纽约而不是继续呆在克利夫兰感到并不是很高兴,但是他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而在设计这座庄园的时候,史高治要求,这座庄园首先要安全,其次要舒适,另外还必须非常漂亮。
节俭惯了的老约瑟夫则对此不以为然,他说:“史高治,能住人就行了,这么高的标准,难道你想要建一个国王的城堡?”
这句话倒是启发了史高治,于是他一下子想起了后世里见到过的新天鹅城堡了。那几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城堡了,而且,嗯,虽然不是正宗的作战用的城堡,安全性也绝对不成问题。当然,在这个时代里,这座城堡现在还并不存在。不过这并不妨碍史高治把它山寨出来。
于是史高治兴冲冲的跑进自己的工作室里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拿着一张城堡的草图,得意洋洋的跑出来让父亲和大哥看自己的设计。
“怎么样,漂亮吗?”史高治说,“我打算给它取个名字叫天鹅城堡。”
“漂亮!只是这要很多钱吧?”节俭惯了的卡罗尔说,“如果简化一点,应该能便宜不少。”
“作为子孙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也不能太简陋了。”史高治说,“再说,现在钱不是问题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会有无数的钱像潮水一样滚滚而来的。”
老约瑟夫瞪了史高治一眼,但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慢慢地戴上老花镜,拿过草图看了半天,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这哪里漂亮了?就是乱花钱罢了!还叫天鹅城堡?我看还不如叫鸭子城堡!”
也许是因为老约瑟夫此后一直坚持叫这座建筑叫鸭子城堡的原因吧,反正在后世,这座美轮美奂的城堡的正式名字“天鹅城堡”根本就没什么人用,倒是“鸭堡”这个名字得以广泛流传。到了后来,就连麦克唐纳家族的后人们自己也把这座城堡叫做鸭堡,而且还在自己的家徽里画上了一只一手拿着火枪,一手提着医药箱的昂首阔步的鸭子。
当然,史高治画出的不过是张潦草的效果图,是不可能直接拿来作图纸的。所以要想把这座城堡变成现实,还需要找专业人士来加以设计。
不缺钱的史高治现在还不太看得上美国的设计师,于是干脆让人把这个草图带来英国,拜托劳伦斯骑士给自己找个好设计师设计一下。而劳伦斯骑士自然是把这张草图给了阿尔伯特亲王,然后亲王殿下就把它丢给了剑桥大学。然后剑桥的学者最终完成了他的整个的设计。
在设计中,这是一座漂亮得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面降临过来的一座城堡。城堡中有两百多个房间,这里面有卧室,有仆人房,有办公室,有小会客室,有大会客厅,有小会议室,有大会议室,有健身房,有舞厅,有室内网球场,甚至还有室内的游泳池。在城堡的地下,在挖得很深的地方,还有酒窖和金库。在很多年之后,麦克唐纳家族的后人们把这座城堡捐了出来,作为美国事实上真正的权力核心美联储的办公地点,而美联储在对城堡的地下部分进行了改造和加固之后,将它变成了联邦储备银行的一处相当重要的金库。
城堡的外面,则是花园和露天的运动场,以及池塘、雕塑什么的。这以前的外面,则是一圈又高又厚的围墙,沿着围墙还设置了8个警戒塔。
这样大的工程当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依照史高治的计划,这个工程大概要到1865年左右完工。到那个时候,史高治也已经有21岁了,到了可以娶老婆的年龄了。那个时候,战争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而自己的商业帝国应该也基本成型了。接着是石油大潮,电气时代的大潮。无数的赚钱的机会都在等着他。哦,对了,南方战败了,那些支持南方的大奴隶主们会有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要过了。趁着这个机会去抢劫他们一番倒也不错,比如说密西西比州那边,可是有不少的大油田的。抓住机会,应该能以最低的价格把这些土地弄到手里。
送走了大哥卡罗尔,没过多久,史高治就得到了预料中的撒丁军队胜利的消息,随着消息一起来的,还有来自欧洲各国的订单,其中甚至还包括正在和撒丁交战的奥地利。而史高治的老朋友,劳伦斯骑士则又一次带着阿尔伯特亲王的意思跑过来谋求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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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大机器生产
劳伦斯骑士自然是为了能创造奇迹的“大力丸”而来的。不过在他说明了来意之后,史高治却朝着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我的朋友,很不好意思,我没法答应您的要求,无论是授权生产还是专利入股。”
“为什么?”劳伦斯问,“如果您对我的条件有不满的地方,或者您有什么新的建议,我们都可以谈呀。”
“啊,我的朋友,您误会了。”史高治说,“据我个人而言,当然是愿意继续我们的合作的。但是,嗯,也许您来得很急,没注意到今天的新闻吧。”史高治一边说,一边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报纸,递给劳伦斯看。
劳伦斯接过报纸,疑惑的瞟了一眼,看到头条上是这样的一行黑字:“众院通过决议,限制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关键技术出口”。
“劳伦斯先生,您知道,我的生意大了,赚的钱多了,自然就有人看我不顺眼。于是,嗯,就有人搞出这么个东西来了。”史高治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虽然仅仅只是众议院通过了,参议院还没有审议,所以,这东西还没有成为法案,但在这个时候,我们谈这件事情,还是不太合适的,有心人知道了,会给我扣上卖国贼的帽子的。当然,我正努力的在参议院活动。如果参议院能否决掉这项议案,我们继续就这一问题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这种情况显然出乎劳伦斯的预料,谁知道美国国会怎么会突然蹦出来发这个疯。
“如果贵国国会继续采取这种不利于经商自由的做法,联合王国也不会没有什么举动的。”劳伦斯想了想说。
“我也希望你们能给国会的那帮子傻冒一点压力,好让他们知道,妨碍做买卖的自由是不道德的。”史高治回答说。
“如果我们暂时不能谈合作生产,”劳伦斯说,“那么我们希望能够获得在欧洲的销售代理权。”
听了劳伦斯的话,史高治不觉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大力丸”现在已经成为了战略物资,能够垄断这样的东西的销售,这其中的利益当然是非常巨大的。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英国人甚至可以凭借它来随意左右欧洲的局面。但正因为如此,这样的条件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否则,史高治就等于完全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劳伦斯先生,您应该明白,这样的条件是不可能被接受的。这里面既有经济方面的原因,也有政治方面的原因。而且,我也很不喜欢这种破坏正常的自由贸易原则的做法。所以,我不可能答应诸如不应该把商品卖给谁而只能将它卖给谁这类的条件。不过,考虑到我们一直合作得很愉快,所以在价格上,我倒是可以给亲王殿下一些优惠。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劳伦斯现在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史高治觉得他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他不愿意再轻易的把自己的利益和别人共享了。对于这位合作者,亲王殿下不是没有认真的调查过,劳伦斯知道,史高治现在是共和党最重要的金主之一,而在北方,共和党已经基本上继承了以前辉格党的政治遗产,无论是在以人数决定议席数量的众议院,还是以州数来确定议席数量的参议院,共和党,以及亲共和党的力量都已经控制了多数的议席(当然,这也让布坎南总统早早的就跛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史高治不愿意,众议院怎么可能通过这样的议案?这个议案说不定就是史高治自己授意别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借助美国政府的力量来拒绝他们从而独占“大力丸”所能带来的利润。
但是,越是明白了这一点,劳伦斯就越是沮丧,如果是在其他国家,大英帝国还能通过自己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力量来迫使对方就范。但是对美国,就没那么容易了。在现在欧洲局面变幻不定的时候,派兵威胁美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至于经济制裁,嗯,美国总统可能会很担心,但是美国国会里的那帮子共和党人可正巴不得能和英国人发生贸易磨擦呢。因为他们正想要靠着这样的机会,把美国的关税提上来,好把欧洲,尤其是英国人的工业制成品从美国市场上赶出去,给北方的工业腾出位置来呢。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劳伦斯骑士感到格外的沮丧。既然他手里并没有能让对手屈服的王牌,那么也就只能先停下来听一听对手的意见了。
“那么麦克唐纳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样的条件呢?”劳伦斯问道。
“劳伦斯先生,我们需要购买很多的原料,硝石、鸦片、以及其他很多东西。尤其是硝石和鸦片。如果亲王殿下能够给我们提供低于市场价格的硝石和鸦片,我们自然也能以更优惠的价格向亲王殿下提供药品。这样一来,我们两家就都能得到好处。您看这个买卖如何?”
史高治需要大量的硝石,这并不出乎英国人的预料。就像在美国有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爆发内战的可能一样,英国人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多人正在等着这场战争爆发,好顺势发点财呢。所以劳伦斯也明白,史高治一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想要预先囤积一批硝石来发财。至于鸦片,因为此前的合作,英国人已经知道那种包治百病的神药海洛因的制备原料之一就是鸦片。他们正为他们在印度种的鸦片有了新的用途而高兴呢,对于美国人也要扩大进口数量的想法,他们当然不会反对。只要这些制成品不在英国的属地销售就行了。
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劳伦斯终于和史高治就购买“大力丸”等生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现在就等着亲王那边最后批准了。
送走了这位大客户,史高治翻看了一下公司的订单,发现现在麦克唐纳化学和医药公司的生产能力已经开始成为瓶颈了。扩大生产势在必行,而新的工厂的建设却需要时间,缓不济急。也许,是把流水线生产这个大杀器搬出来的时候了。
于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史高治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现在的生产过程,史高治将这些伤残过程分拆开来,分成了十多个相互衔接的独立的步骤,然后找来了负责生产的工程师们,开始讨论如何对生产过程进行改进。
流水线生产的方式相对于此前的生产方式是一个革命。这不仅在于在这种生产方式下,工人不需要移动,不需要进行过于复杂的操作,从而使得生产的效率变得更高了,也在于在资本家和工人的博弈中,它的出现使得资本家的优势更为明显了。首先在这种生产方式中,工人的培训难度下降了,一个工人将不再需要负责那么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掌握那么多的技术,这使得资本家能够更容易的找到足以胜任工作的工人,并让原来的那些拥有“技术”的工人的地位相对的下降了。其次,通过这样的方式,资本家也更容易将劳动强度提得更高。比如说,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把传送带的速度调快一点。工人们在相同的工作时间里要完成的工作量就上升了,于是劳动强度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提高了。在这种生产方式出现之前,虽然工厂里早就在使用机器生产了,但是这个时候的生产还是工人人在使用机器生产,即使他们所使用的机器再大,它仍然是在工人的控制之下的。而在采用了这种流水线生产的方式后,工人们至少在工作的时候,就不再是人了。他被异化成了流水线这台怪物机器上的一个零件。现在,不再是然在操纵机器生产了,而是机器自己在操纵着工人生产,这才是真正的大机器生产!
不过,越是单调的一成不变的重复操作,越是容易让人疲劳。而工人们一旦疲惫不堪了,效率就会迅速下降,各种错误也会不断发生。所以,在原来时空的历史上,最先使用流水线生产的福特汽车带头给工人们搞8小时工作制,这并不是因为某些人宣称的资本家的良心,很难想象,像亨利??福特这样的一个反工会的,公然宣称,劳工根本不需要有大脑的家伙,会真的有这么圣母的良知。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没有多少人在流水线上进行了八个小时以上的高强度劳动之后,还能保持不出错的。而流水线的特性却使得任何一个环节的错误,都会干扰到其他的环节。所以,让工人们干更长的时候,赚钱的效率已经不如干脆再招入一批工人了。
不过史高治倒是有办法突破这个时间限制,因为他手上有无所不能的“大力丸”,不过史高治并不打算把劳动时间变得更长,这样做,太过明显。他只打算先给工人们吃点“大力丸”,然后让流水线转得稍微快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