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与阴影里的轮廓对视
次日清晨。
方木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还蜷缩在被子里。
由于昨晚实在太困，看完了遗言之后，便再没有思考的力气了。
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出门上班。
刚一走出去，就看到房东潘美美从上面下来。
方木笑着上去接过小音响：“早啊，房东阿姨。”
潘美美眼神略有异样：“小方，你昨晚跟我们家小冰去哪了？搞的她今早连床都起不来了。”
这叫什么话？我根本都没用力好吧…方木委屈一笑：“我昨晚发烧的厉害，宋警官给送我去医院门诊了，打吊瓶到了后半夜才回来，真抱歉啊。”
潘美美一听这才释然，而后关切的问：“噢哟，你发烧了啊，严不严重？”
“没事了，昨晚退烧就好了。”
“唉，年轻人在外，还是应该注意身体的，不然以后可能落下老毛病呢。”
“您说的对，我下回注意。”方木提着音响一边下楼，回头问道：“那宋警官还没起来？”
“可不是，困得睁不开眼，不过还好她上午没外勤，可以去晚点。”
方木点了点头，跟着房东走出了楼栋。
…
到了酒店，打卡上班。
简单的开完了早会之后，方木便拿着公文包出了销售部。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他需要去往市中心拜访两个客户公司的采购。
但方木却中途拐了弯，直接去往了星耀医院。
半个小时后。
方木到了医院，走进昨天的挂号门诊区，而后找了一个位子安静的坐了下来。
此时的医院里人来人往，有各种病人，来回穿行的护士，偶尔经过的白大褂。
深深的吸了一口消毒液的味道，方木开始回想昨晚的遗言内容。
未来遗言的好处在于，能够提前试错，并且加速结果的论证，让自己少走弯路，甚至是不走弯路。
从昨晚的遗言内容上看，毫无疑问，就是帮他试了一次错。
首先，推理方向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调查环节出现了失误。
他过于注重‘星耀生物科技制药厂’了。
但哪怕跟药物有关，凶手也并不一定就是制药厂的人。
完全可以有其他的身份，比如星耀医院的医生……
按照遗言中的阐述，有以下几点重要信息：
【第一：星耀生物科技制药厂，查不出任何问题】
【第二：银河市即将发生同十六年前相同的命案】
【第三：警方抓捕了两名行凶者，但依旧有人连续死亡】
【第四：自己最终锁定了星耀医院！】
【第五：最后自己临死前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医生说用了过量的药物，到底是什么药呢？】
以上五条，是按照时间线上划分的重要信息。
先后两次遗言中，自己最终的死亡地，都是在这里的病房。
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若是将凶手的身份，带入到星耀医院的医生上，似乎整件事情就变得更顺畅了。
十六年前他在医院外杀了宋关，在未来的某天，又在医院内的病房杀了自己。
虽说这第二次遗言，最后自己死亡的方式并不是遭人暗杀。
但最后那护士跟医生的谈话，他却听得真切。
那位医生询问了自己的药剂过量。
可问题是，自己在装病调查，怎么会服用过量的药剂？
而且最后那个医生的声音，总感觉很熟悉，好像哪里听过一样……
就在方木苦思冥想之时。
一个白大褂在面前缓缓经过。
而后他去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病人身前，声音和蔼：“没关系，坐下说吧，症状又复发了？”
男子点头说道：“是的，最近又开始了，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浑身发烫，有时候燥热，很想…很想发泄。”
“吃药规律吗？”
“挺规律的，医生，您说是不是这药效果太差啊？能不能换个其他的处方？”
医生闻言，而后沉吟片刻了，他拿出了一张单子。
“其实你的躁郁，很多药类都可以治疗，你看这三个，第一个效果很差，建议别用。
第二个还算可以，而你应该服用的是第三种，所以现在你可以自己考虑一下。
如果继续第三类药，那就加大剂量，如果想换一下试试，那就第二种也可以。”
话说完，问题抛给了病人。
男子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那我还是换一下试试吧，我用第二类的。”
医生笑着点头：“可以，到我办公室吧，我给你开。”
说完医生起身，带着男子朝着办公室走去。
而经过方木的时候，不经意间，二人对视了一眼。
这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很儒雅和蔼。
胸前的名牌显示的是：神经科/心理科
姓名，苏长庆。
方木的视线没有停留太久，转瞬间看去了别处，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方才的目光交汇。
而那位医生也同样没有在意，很快带着病人消失在大厅。
此刻，
方木的脑海再次翻涌，最终找寻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就在昨晚，自己打吊瓶朦胧间听到的那个对话，似乎就是这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内容也同样相似。
只不过是药物品类的选择，由二变成了三。
与此同时，自己遗言中最后的那个镜头里，询问药剂过量的男声，好像也是他！
方木眼眸低垂，逐渐深邃。
整个人陷入了思考。
…
接下来的数日。
方木几乎天天往星耀医院跑。
酒店销售就是这点好，出来拜访客户之后，时间相对就比较宽裕了，可以自己支配。
只要总监秋雅不催，到了下班时间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方木是觉得，既然锁定了范围，那就要花点时间多观察才行。
而另一边，
就在十二月临近结尾的时候，银河市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杀人案件。
被害者多处致命伤，施暴者手法残忍，通过各种途径撕咬和破坏被害者的身体，最终导致死亡。
警方最初以为是仇杀报复。
但还没过两天，再次有人遇害，被害人死法跟之前的相似，手段残忍。
案情一经公布，顿时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银河警局经过分析，最终将两起案件并案，命令重案组介入，进行全力抓捕。
而宋语冰在看出了端倪之后，执意申请进入重案组协助调查。
毕竟有着宋关的事情在前，张丰剑不好阻拦。
而且重案组的副队李泉，也表示可以让宋语冰临时加入。
最终，她如愿进入了重案组的调查队。
仿佛一切都在按照遗言的时间线和轨迹走着。
但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方木，已经靠近了那个躲藏在阴暗里的轮廓。
“医生，我最近感觉很难受。”
苏长庆看了看方木：“说说看，什么样的难受？”
“嗯…就是经常有种胸口窒息的感觉。”
“拍过胸片吗？”
“拍了，正常。”
“CT呢？”
“也看了，没毛病。”
“那你可能是睡眠问题，睡不好觉吗？”
“嗯对！睡觉一般，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没有力气，很萧条不想动，有时候头疼。”
“是睡眠不足引起的轻微神经性紊乱，有些衰弱的迹象，我给开个药，吃一点试试。”
“行。”
苏长庆拿出笔，思索了一下，而后还是写了三行药剂：“治疗神经紊乱和衰弱，大致有这几种，不过第一个我不建议，后面两个可以试试……”
第 62 章：通过间接接吻看穿了一切！
银河市警局。
重案组会议室内，气氛异常凝重。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迷茫和紧迫，就连一向自信的副队李泉，也同样的如此。
这对于重案组而言，是很少见的。
近几年中，能让重案组气氛沉默的案件并不多。
本来这次他们以为能够最快速度的抓住凶手，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抓获了三名凶手了。
并且比对了受害者身上残留的DNA，几乎是证据确凿。
但就在他们都以为可以结案的时候，银河市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这一下让重案组集体陷入了迷茫。
因为按照这样的节奏，好像凶手就抓不完了。
原本以为是一个人的连环杀行凶，结果最后变成了‘多人’。
而根据法医的初步诊断，这几名凶手似乎都不太正常，体表温度过热且行为狂躁，最严重的可能有心理或精神上的失常。
但是后续的体检报告上看，他们身体内除了服用过一些抗过敏原和辅助镇定的药物成分之外，并无其他。
更没有服用违禁药物或毒品，导致幻觉之类的痕迹。
经过长时间不断的审问，这些凶手给出了相似的答案。
就是行凶时，是突然间的情绪失控，导致他们最后杀人，而等到冷静之后则是全无异常。
至于其它，就是一点线索都没了。
这就让李泉等人不知道该如何调查了。
“会不会有人背后操控？”
“也有可能是…精神性的传染疾病？”
“没听过这一说法。”
“而且你告诉我，这种假设如何实现？动机是什么？”
“我们需要确凿的线索和证据，不然就是无头苍蝇。”
“…”
此时众人开始了不着边际的讨论。
宋语冰坐在不远处，面容低沉，她死死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言不发。
其实这些天的跟组调查，已经几乎让她的耐心和唯一的那点希望，渐渐的磨灭了。
本来她觉得，这个凶手很可能跟十六年前杀了自己父亲的是同一个人。
但当抓捕了数个行凶者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
无论是年龄上，还是其它的一些因素，除了被害者死法有些相似外，一概没直接联系。
宋语冰有些失望，她忽然觉得，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出当年的真相了。
但，她还是坚信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虽然没有证据，可十六年前的案子，以及当下的案子进行对比，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背后存在着一只手。
但如此不着痕迹且悄无声息的操控，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即便找到那个人，自己有证据吗？
毕竟最近的这几起杀人案，凶手已经被抓，证据确凿。
跟这个人并没半点关系。
一时间，宋语冰真的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李泉来到宋语冰的面前，看着她魂不守舍的脸，有些担忧：“语冰，别太沮丧，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
宋语冰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重案组一定可以。”
“语冰，其实……”李泉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开口：“其实我觉得，你会不会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很多时候，案子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
宋语冰抬头看向李泉：“你是什么意思？”
李泉无奈道：“我是想说，其实这次的案件，或许跟十六年前…本就没什么联系，是你太敏感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当年那么多的疑点都没解释清楚就结案了，这里面一定存在着问题。”
“可当时的凶手也已经抓到了，毕竟过去十六年了。”
宋语冰面色冷淡，她忽然站了起来：“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想的太多吗？”
李泉看着宋语冰的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开口：“根据我的经验，其实……”
“行。”宋语冰打断了李泉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无力：“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吧。”
“语冰，你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大好。”
“嗯，我知道，我退出重案组调查队，申请归队。”
李泉一愣：“语冰，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宋语冰：“我知道，你放心吧，只是想休息一下，毕竟我现在的心态，根本没办法继续调查。”
李泉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语冰，本想再说几句，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好吧，别给自己压力，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相信我，如果真的跟宋叔的案子有关，我一定帮你抓住凶手！”
“谢谢。”宋语冰默然开口。
…
…
冬季的天色黑的很快。
方木下班回到小区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楼里的万家灯火了。
这几天他几乎是两点一线，酒店打卡，然后去星耀医院。
对于苏长庆的调查，其实已经很多天了。
从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麻木，以至于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找错人了。
因为这些天根据他的调查，这个苏长庆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每天看病，然后给病人诊断开药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甚至有一次他还跟踪其回家，他就住在星耀医院不远的小区里。
方木利用无人机等手段，侦查过他一天的行为，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除了看看书书上上网，就再没有其他的业务了。
而且装病与之近距离接触，一两次还行，太多自然会引起怀疑。
至于他给自己开的神经紊乱的药，他拿去药店问过，就是星耀生物科技生产的，市面上还不少。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方木除了记住这个苏长庆每次询问病情的话术规律之外，就再无其它了。
方木心中打算，或许接下来，自己应该换一个其他科室了。
一边想着，他走进了楼栋，刚上了一层楼梯，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语冰怀里捧着厚厚的档案文件，手中则是提着两大件啤酒，就站在上面看着他。
方木吓了一跳：“我去，宋警官？你这是……”
宋语冰表情冷沉：“等你呢，开门。”
方木闻言一愣，明显感受到宋语冰的心情不是很好。
随即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啤酒，顿时了然。
遗言中提到过，宋语冰跟重案组调查一段时间后，没能查出任何结果，之后状态就变得很差。
所以很容易能猜到她此刻的意图，估计是想借酒消愁。
方木上去接过啤酒，而后开门。
宋语冰没有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其实喝酒方木并不是很在行，主要他不是很喜欢酒精的味道。
除了让身体难受一点，他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哪里好喝。
而且即便是醉了，等醒来之后地球还不是照样转？
“少喝点。”方木劝阻。
宋语冰喝光了手里的那瓶，面颊微红，但还算清醒：“你说…真的没关吗？”
“什么？”
“我说，这次的案子，真的跟十六年前的无关吗？”
有关，绝壁有关，我用命根子担保……方木放下杯子，看了看宋语冰：“我相信你的预感是对的，一定有关。”
宋语冰美眸迷离的看了一眼方木：“谢谢，也就你会相信。”
“怎么，重案组那边没查到吗？为何不去星耀医院查一查？”
“去了，但他们不觉得跟医院有关，而且这件事我没办法再提，因为我父亲的案发地在星耀医院，很容易让他们误会我的出发点。”
一边说完，宋语冰抿了抿薄唇，再次拿起了一瓶，开始慢慢的喝着。
方木无奈，他知道宋语冰的性格其实很执拗，这时候是没办法劝的，摇了摇头本想陪她再喝一杯。
结果却正巧看到被冷落在桌旁的档案文件。
这是当年宋关案件遗留。
虽说喝汤的那天看过，但其实很多详细的他并没来得及翻阅。
鬼使神差的拿过了档案，让一旁宋语冰独自喝酒，他却开始翻看起来。
这里面有当时诸多被害者的资料，以及警方当时行动抓捕的过程，还有宋关被害的现场调查痕迹等等。
再次看向这些照片，方木只觉得触目惊心。
视线没有过多的停留，翻阅完毕资料，最后他看向了那两份十六年前的旧报纸。
当时在宋语冰家的时候，他也看过一份。
那一份报道了当时警方的侦破，以及宋关殉职的消息。
简单扫了几眼，方木便看向了另一份，看上面的日期相同，应该是这份报纸的次页。
除了一些当时琐碎的新闻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
可当方木要合上的时候，却在报纸的‘中缝’处，看到了一条新闻！
随即，方木的眼神瞪大，表情逐渐凝固！
【本年度新消息：医科药监局公布年度最新药剂临床审批……星耀生物科技最新研发药物意外未能通过临床审核，资格取消……】
或许这则消息在当年的这份报纸中，完全就是不起眼的地方。
毕竟那个年代谁会在意一个药厂的临床审核呢？
可问题是，这个药厂是星耀生物科技啊！
方木攥着报纸，面容呆滞，一股寒意从后脊直逼头皮！
虽然还没能将这则消息，跟自己脑中的信息串联起来，但他有极其强烈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此案的关键！
脑海里的拼图好像还是缺了一块。
只要将这一块拼装，所有的碎片就都能连接上了。
会是什么呢？
一旁，
宋语冰看着拿着旧报纸一动不动的方木，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方木摇头：“没，想点事情。”
宋语冰眨了眨眼，而后指了指桌上：“别养鱼，喝完掉。”
方木下意识的伸手拿杯子，结果手停在了半空。
面前有三瓶开过的啤酒，他有点犹豫：“哪个是我喝过的来着？”
“随便选吧，我都没嫌弃你。”
方木嘿嘿一笑：“我也没嫌弃你啊，我只是再考虑如何间接接吻的概率更大一些。”
宋语冰美眸斜撇了一眼方木，而后拿过其中一瓶。
“给你一次机会，帮你去掉一个错误答案。”
“那挺好，那我可就…等等？”方木说完，猛然起身！
仿佛在那片阴影当中，那块闪烁着光点的拼图，被他抓住了手里！
一二三选项？
概率？
原来是这样！
第 63 章：我是个最喜欢走直线的人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
宋语冰看着方木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手中关于自己父亲当年案件的报纸。
“方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方木笑着看向面颊微醺的宋语冰：“宋警官，你可能是喝醉了，要不先回去睡一觉？”
宋语冰漂亮的脸蛋，在微醺红润的衬托下更加诱人，只是这种美感，却不大适合她当下严肃的表情。
“方木，你不对劲，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
“你不要骗我，你刚才就是看了报纸才起身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这是我父亲的案子，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我求你告诉我，可以吗？”
方木看向严肃的宋语冰，内心中思虑半晌，而后他叹了口气，毕竟死的人是宋关，是她的父亲。
“宋警官，我需要时间，正好你也喝醉了，不如回去睡一觉，我答应你，明早醒来，我给你一个答案。”
宋语冰美眸微张，深深的看了方木一眼。
如果是从前，她自然不会以为一个外人能有什么想法。
但方木不一样。
或者说，冥冥之中，她今晚找方木喝酒，其实潜意识里，也是想要赌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万一这个男人能够给自己一束光呢？
宋语冰缓缓起身，没有多说一句，便真的准备离去。
只是刚迈出的步子，却又停了下来，她指了指方木的卧室：“我今晚就睡你这，你别想又瞒着我，希望明早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没等方木反应呢，宋语冰竟是直接走进了方木的房间，而后关上了门。
“啊？”
方木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不是，大姐啊，你睡我床上，那我睡哪啊？
晚上会冷的，我要是‘抱团’取暖了你可别怪我！
…
…
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方木坐回到沙发上。
此刻周围很安静，隐约间还能听见卧室里，宋语冰的呼吸声，可能真的是醉了，所以入睡很快。
方木没有再迟疑，他缓缓闭上双眼。
再度沉浸到这次的案件当中。
一共有三个板块：
【十六年前宋关遇害的所有信息】
【遗言中的每一处细节】
【这段时间自己的调查结果】
以上三组当中，碎片和线索都是非常复杂的。
而想要将这三个完全发生在不同时间线的链条，联系在一起，那就需要一个合理的事件为开端。
而在这个事件开端之后，才引发了那个凶手后续的一系列行为。
在此之前，方木是不知道这个开端到底是个什么事件。
所以即便后来怀疑星耀医院的人，也很难分析出到底是谁。
哪怕对方露出了一些怪异行为，他也依旧难以明白其行为逻辑是什么。
所以方木只能每天被动的等待。
但此刻不同，一条当年‘星耀生物科技临床审批取消’的报道，让方木确信，这才是整件事的开端！
而之所以能如此确定，也是源于宋语冰说道的那句‘三选一间接接吻的概率’问题。
因为这恰好解释了‘那个男人’的行为逻辑。
而这个行为逻辑，又刚好跟整件事的开端，相吻合！
首先：
间接接吻的三选一概率，其实完全可以换一种说法。
或者说，在学术上有一个比较有趣的题目，名为《三门问题》。
这是一个数学上，三选一的概率测试。
三道门的背后，只有一道门里有车，让你随便选一个，选中车子的概率是多少？
毫无疑问，成功率是三分之一。
而如果这个时候，你确定了一道门，但在尚未打开之前，有人中途就帮你去掉了一个错误答案呢？
这时候，手上尚未开启的门，以及剩下的那道门，你该如何选择，概率更大？
忽略过程。
答案是：
如果你保持不变，则概率依旧是三分之一。
而如果在那人去掉了一个错误答，只剩两道门后，你又临时选择更换，则概率就会变为三分之二！
所以，想要更高概率中标。
一定要换！
以上是三门问题的概念。
而套用在这次的案件中，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个人！
苏长庆！
从那晚打吊瓶朦胧之中听到他的对话。
到后来方木再次见到苏长庆时，他好像一直用的都是这套询问病人的规律。
包括遗言中，自己临死前他走进病房第一句询问的是药剂，外加遗言视频中，病房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写了三行药剂的处方单。
通过以上这些细节。
方木可以肯定，苏长庆就是在套用这道三门理论！
他每一次都会给出三个处方，而最后他都会去掉第一个，让病人选择余下的两种！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很显然，他的目的，是在博求一个概率！
一个某种隐藏在人们眼皮底下，可以让人产生躁郁癫狂甚至杀人的…临床概率！
他在毫无人性的‘用活人’，为当年那个没能通过药监局审批的药物，做临床试验！
如果这个推理是对的。
那整件事，所有的迷雾，就都迎刃而解了……
十六年前，
苏长庆制作了某种生物药品，满腔热血以为自己即将成功，但最终被药监局查出了存在严重副作用，死在了临床审批的大门之外。
换做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心血项目被无情毙掉，或许都会走向偏激和极端。
苏长庆过于自信了，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最终却一切归零。
他不甘心。
所以，便有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
他要自己实施临床实验。
亲自证实，药监局那些人是错的，院里曾经反对自己的人也是错的！
他相信自己的伟大志向没问题！
所以，他立马着手了实验，以医生的身份，偷偷的给病人服用了那个药剂。
但没多久，药剂的副作和毒性开始发作。
有人吃后癫狂发疯，最终闹出了人命，警方介入调查。
而宋语冰的父亲宋关，便是参与这件案子的侦破。
而他的死，应该就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似乎跟苏长庆有关。
但当时他并没有证据，在进一步调查的时候，不慎被苏长庆察觉，最后被针头毒药杀害。
苏长庆是个医生，制造一些立刻让人休克心脏衰竭的毒素并不难。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苏长庆隐藏了自己。
所以，当年警方抓到的，只是因副作用而癫狂杀人的试验品而已。
十六年的时间，苏长庆一边隐藏，一边完善自己的药品，最终将那个方案，制作成了两套类别。
但是依旧不能临床。
而没办法临床，就没办法断定哪一种类别副作用最小，亦或是哪一种可以成功完成他的药类目的和研究。
所以，他的‘临床计划’再次开始了。
而想要在临床中，最快速度，并且及极大概率抽选出成功的品类。
他便使用了‘三门’这则概率的计算方法，选择帮病人主导那三分之二的成功性。
而之后的事，就全都可以理解了。
他的药物依旧存在极大问题，副作用明显，有人癫狂，失去理智，造成恶果。
如果按照第一次遗言的时间线和发展顺序。
那就是，方木投资的那个中药研发，应该刚好可以抵抗甚至冲突了苏长庆这种药物的效力反应。
这让苏长庆失去了对药品成功率的判断，更难以观察这些试验品的临床反应，阻止了他的研究进程。
因为有人吃了那款中药调理之后，就不需要他的药了。
最终，导致苏长庆盯上了方木。
并且在方木住院后，极其简单的以医生身份，进入了保镖看护的病房，给了他一支毒药。
这应该就是第一次遗言的结局。
而第二次遗言，就更容易推理，方木自己没能查出苏长庆的问题，并且还成为了他临床的试验品之一。
回想当时临死前，面色躁郁的症状。
应该是副作用之一。
别人都是发狂杀人，自己则发狂吐白沫。
真惨。
所以，最后就只剩下两个问题。
第一，苏长庆制作的这种生物药剂，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第二，他的犯罪证据。
当然，其实这两个可以合二为一。
因为只要知道了苏长庆的药剂作用，也就足以成为其犯罪证据。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
方木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并得出结论之后。
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拿起了一瓶宋语冰喝剩下的啤酒。
淡淡的酒花苦涩，顺着喉咙进入肠胃，丝丝冰凉传至全身。
此刻，
方木的表情逐渐凛然，目光透露着冷厉。
他没有那种拯救世人的圣母心，直到现在，他依旧认为应该做个本分的普通人。
但问题是，本来是本本分分可以直着走的路，偏偏有人让你不得不绕几个弯。
这让方木很难受。
他这个人最喜欢直线了，可这次被迫饶了这么多弯。
这仇，可就结大了。
第 64 章：隐藏在最后一页的伟大工程！
深夜。
星耀医院的门诊楼，寂静无声。
走廊里斑白的日光灯，终究还是照不到阴暗的尽头。
办公室内，苏长庆弯腰将保险柜的密码锁再次转动。
而后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足有两本字典厚度的档案文件，在文件之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除了药物的方程式和专业术语之外，还有一页一页的人名足有数千人之多。
而在这些名字的后方，他清晰记录着病例症状，用药副作用表现，以及其他的详细参数等等。
然而，苏长庆仅仅是翻看了几页，随后就将这些亲手记录的活人临床参数，一股脑的放在了一边，似乎完全不重要了一般。
最后，他的手中只留下了最后一页。
在这一页的上面，没有任何的药物方程，也没有病人的姓名和临床参数，有的，只是一套针对于筛选概率的计算公式。
而后他拿出笔，在上面某个还尚未计算出结果的数值上，继续增添了一笔。
苏长庆眼中闪过了一抹疯狂，嘴角逐渐的上扬，直至露出了瘆人的白牙。
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可能就快成功了！
临床新药？
不，这仅仅是这个伟大的生物工程中，极其微小却又微不足道的一个步骤而已。
这十六年的费尽心机，利用三门概率所要博求的，并不是一份区区药品的临床记录。
或者说，他这些年所谓的临床实验，依旧是一件外衣而已。
而真正目的，是要用这些人，替他筛选出那个‘特殊’的变量。
这需要一个极其庞大的人口数量才能完成。
而与此同时，全球参与这项神秘工程的几百所医院，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都在暗中进行着这场悄无声息的筛选实验！
他们同样在撒网，在利用概率去试探，以求最快速度找出那些，在此类工程下，完全不同的变异化存在。
当然，这项伟大而神秘的工程，也将会永远隐藏在苏长庆这类人的肚子里，直至生命的结束。
苏长青拿出打火机，缓缓的将最后一页纸点燃。
昏黄的火光中，让他产生了某种预感。
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许就会在他负责的这块计算区域之内产生了。
…
…
一夜无话。
方木被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抚摸的想要利剑出鞘。
他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或许应该尽可能放松，这样才能保持的更久一些，不至于立刻见白。
但，很明显这双调皮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手，并不同意。
冰凉的速度有些加快了。
方木忍不住猛然睁开双眼，刺目的白光射进眼眶，让他不禁流出了眼泪。
“哎呀！怎么了！”
方木在沙发上坐起，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宋语冰。
此时的宋语冰换了一件衣服，应该是早早起来，提前回家去换的。
宋语冰闪过一丝歉意，她看了看方木，而后指了指桌子：“早餐我去买好了，想让你早点起来吃，免得凉。”
呵呵，信你个鬼，不就是想知道答案吗，一份早餐就想打发我，有这心，都不如刚才让你那只‘小冰凉’往下面多走一走，说不定我就上下全招了…方木一脸感动：“这咋好意思，总让宋警官弄早饭。”
宋语冰笑了笑，精致上扬的嘴角已经交代实情了：“那先起来吃吧。”
方木点点头，去卫生间洗漱之后，便跟宋语冰坐下来吃早饭。
米粥包子，还有蒸饺和咸鸭蛋。
一边吃着，宋语冰不时的瞟向方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被看的实在有点尴尬，方木一口喝光了粥，而后也不准备再吊宋语冰胃口了。
“行了，说正事吧，不过说这个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
宋语冰放下了筷子，表情立马变得严肃，她点点头：“我知道你要说的，一定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我有心理准备，放心说吧。”
方木点了点头，而后在桌旁，拿出了那份十六年前的报纸。
“我只是串联了一种可能性，现在我把这个讲给你听。”
“好。”
“先看这条消息，很不起眼，但非常重要……”
…
方木试图用最简单明了且能让人听着逻辑不绕的方式，给宋语冰讲解他昨晚的推理。
本以为会用很长的时间。
但最终却半个小时不到就说完了。
终究还是低估了宋语冰的能力。
毕竟是名牌警校毕业，跟自己这种杂牌专科自然是有所差距。
房间安静的片刻。
宋语冰的呼吸变得有些凝重，松软的胸脯开始起伏，似乎在压制着某种怒火，她看向方木，眼眸略微有些红了：“这些，还不能构成直接证据，我可能…我需要去警队…但查出来不难！是他多吗，一定就是他。”
宋语冰尽可能的保持着理智的发言。
十六年，这仿佛就是一枚镶嵌在她心头的钉子，无论这些年她如何的用力，却不能将其拔出分毫。
可能任凭谁在面对父亲殉职这件事上，都难以轻易的控制住情绪。
宋语冰其实已经乱了，当听方木说完的那一刻，那枚钉子就从心口连根拔出，而接下来必定是积压多年的情绪喷发。
不过她还在竭力的控制。
毕竟还没有到达最后一步，她们需要抓住苏长庆，并且找到最有利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当然，如果可以，宋玉冰更想现在就去找苏长庆，然后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但，她是个警察。
通过方木的叙述她明白，苏长庆可以抓，但当年杀自己父亲的证据，只要他自己不说，就再难找到证据了。
毕竟过去十六年。
一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眼眸中跌落。
看着宋语冰，方木也明白她心中的矛盾和悲愤，但他并没有安慰，而是淡然开口：“宋警官，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回警局。”
宋语冰似乎被方木点醒，赶忙伸手擦掉了那滴泪水，而后恢复了严肃：“你说得对，这次…等案子结束，我好好谢你。”
可以，下回手别凉，往下走……方木笑了笑：“等你好消息。”
宋语冰迅速的收拾了档案和文件，而后出了门。
目送宋语冰离去，方木的笑容逐渐收敛。
实际上，只要锁定苏长庆，以银河重案组的能力，抓他定罪并不是难事。
至于其他的仇恨…
宋语冰是警察，但方木，不是。
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正是当初装病试探苏长庆时，他给自己选择的第三品类…
看着这盒药，方木眼神变幻。
…
…
…
星耀医院。
晚间的时候，医生大多都在替岗交班，有的则依旧忙碌。
一般常见病比较多的科目医生就比较忙，诸如神经科这类，则相对还好。
苏长庆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而后下班走出了医院，朝着不远处的一排饭店街道走去。
此时天色渐晚，他随便找了一饺子馆，进去点了一份，而后便坐下一边吃着，一边看起了手机邮箱。
一份份邮件被他点开扫视。
直到他看到了一份标注着‘☆logo'的广告空白邮件后，眼神才稍有变化。
“苏医生？”
此时，一个声音却传来。
苏长庆闻声放下手机看去，表情有些迟疑：“你是…”
“之前挂过您的号，你给我看过病的。”
苏长庆一笑，保持着和蔼文雅：“哦，原来如此，那最近状态怎么样？”
“最近还好，换了你说的第三种药，还算不错，但……”
苏长庆挑眉，似乎来了兴致：“第三种吗…但是什么？”
西装男子笑了一下，眼神转到了他的下面，而后说道：
“但，你吃饺子，为什么不蘸酱油？”
“啊？”
苏长庆有些呆滞，整个人都是蒙的。
而对面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指着那盘饺子，声色低沉：“苏医生，回答我，吃饺子为什么不沾酱油？”
“！！？”
“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很严重……”
第 65 章：那一刻我是绝对清醒的
苏长庆纯粹就是想在临近元旦的时候吃顿饺子。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不沾酱油，让他保持了十六年的白牙，彻底离他而去。
恍惚间回过神的时候，一抹赤红的目光一闪即逝。
嗡的一声。
苏长庆本来被打成一片空白的大脑，好像有某种电流击中，强行的让其找回了一丝清醒！
可找回了清醒后，那生不如死的痛觉，就再次传遍全身。
但苏长庆没有叫喊。
他目光死死的盯住这个挥拳的男人。
满是鲜血的脸上，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他眼中透露的是疯狂和兴奋。
是变量。
苏长庆口中含血，难以发声。
但他的心中，却已然高喊出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语：
“生命的最终形态，必将属于伟大的生物工程，变量已经诞生！”
…
方木并不知道此刻苏长庆脑海里的话语。
更加不知道，在他看穿对方十六年的阴谋外衣之下，竟然还有更深的秘密和反转。
此刻的他，只觉得拳头仿佛失去了触觉。
也不知怎么，哪怕上次殴打宣德悯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次的畅快，或者说…狂暴。
以至于，连滚烫的饺子汤洒在了手臂之上，他都没能有半点察觉，依旧重拳凿向了苏长庆的头颅。
但，他是清醒的。
并且始终贯彻了此次‘直线报仇’的尺度和策略。
掰折了苏长庆的七根手指，留下三根给警方，等他伏法认罪时可能需要签字。
踹断了他的肋骨，当然，这需要很小心，不能压迫心脏，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最后，掏出双节棍，敲碎了他双腿的膝盖骨，这才是让自己绕弯路的代价。
一切都有条不紊，且拿捏到位。
十几分钟后。
警车迅速到场，在周围尚且没有形成围观之势的时候。
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张丰剑扣住方木，便带人将他和苏长庆一并逮捕抓走了。
…
银河警局内。
“吃饺子不沾酱油？你这什么狗屁理由！”
张丰剑近似于咆哮的指着方木的脸：“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是要杀人吗？如果不是宋语冰告诉我们及时，你就杀人了你知道吗！方木！”
张丰剑是真的动怒了。
他是完全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发展成这样。
这两天，他们也已经开始配合重案组，对苏长庆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有了之前宋语冰阐述的推理，他们重新针对那些凶手，询问了是否进过医院，并且被苏长庆诊断过。
答案很一致，所有人都有。
有的是几年前，有的是一年之前，有的则是就在最近几个月。
本来今晚重案组是拿到搜查令，准备针对苏长庆的家和医院办公室突袭搜查的。
一旦发现证据，就可以当场抓人了。
但张丰剑包括宋语冰和重案组的人，谁也没想到。
在他们抓捕苏长庆之前，竟然被方木打成了残废。
不过还好，都是外伤，骨头接上坐轮椅的话，一样能上法庭接受审判。
但方木的举动，无疑是越界了。
即便张丰剑想要保他，也难以有合适的说辞。
上次打宣德悯其实不算太严重，但这次明显手段过于残暴了。
这是无法狡辩的。
宋语冰坐在一旁脸色难看，不知说什么才好，即便苏长庆抓到了，她也没跟重案组一起过去。
此刻她的心中，既想像张丰剑那样怒骂方木，又有一丝温软和不舍，难以对着他发脾气。
都是为了我吗？
宋语冰的眼圈红了，她别过头，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此刻在她的心中，已经将方木此次行为的理由，判定为一怒为红颜的操作了。
应该是为了帮自己出气吧。
前几天的早上，他看到自己流泪了，所以才这样做的。
宋语冰的内心，竟是泛起了一抹温柔。
而此刻，
坐在对面的方木，却并不知道眼前的俩人，是这样理解自己的。
他真的纯粹是给自己报仇啊。
毕竟苏长庆这个批，在未来先后搞死自己两次。
给你，你能忍？
方木全然无视张丰剑的怒骂，只是抚摸这自己的手背，除了有些血迹之外，并无任何的伤痕。
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
“张队！”方木忽然开口打断，而后一脸的茫然和无助：“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精神出了问题！精神病杀人不是不犯法吗？”
张丰剑语顿，瞪着方木委屈无辜的脸：“放屁！你特么掰断人家七根手指，咋的，你精神失常还能数手指头？”
方木一愣，而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药，丢在了桌上。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吃了一片苏长庆给的药，然后不太舒服想着找他问问怎么回事，后来看到他吃饺子不沾酱油，我就浑身烦躁，控制不住动手的，真不关我的事！”
“？”
“…”
张丰剑和宋语冰瞪大了双眼。
完全没想到方木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张丰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小孙，快点过来，带这小子去抽血化验，药物成分应该还没消失，如果是因为药物影响，那……方木！你以后最好老实点！”
张丰剑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最后还是暴躁的咆哮了一声。
他自然不会相信方木的说辞，哪怕他真的吃了药，那张丰剑也能肯定方木是为了帮宋语冰。
等方木走后。
张丰剑拿起那盒药看了看，里面一板之中的确少了一粒。
这药，跟之前抓捕的那几个杀人凶手吃的一样。
可为什么那些人吃了之后，会精神不受控制的杀人，而这小子还能拿捏分寸的留下三根手指？
想了一阵想不通，最后张丰剑觉得，多半是方木吃的剂量太少的缘故。
而后他看了看一脸沉默的宋语冰：“行了，别愣着了，去重案组吧，一摊子事等着收尾。”
宋语冰起身，点了点头。
…
经过了一番包扎之后。
苏长庆坐着轮椅，被推入了审讯室。
李泉，宋语冰和张丰剑等人，拿着从其办公室找到的临床记录，声色严厉！
“苏长庆！我问你，这是什么！”
苏长庆缓缓睁开被打肿的双眼，看着那份厚厚的临床记录，放心的笑了。
宋语冰瞪红了双眼，终究还是没忍住：“苏长庆！你告诉我，十六年前，我父亲宋关，是不是你杀害的！”
话音刚落，苏长庆缓缓看向她，发出了恍然的叹息。
“哦，你是那个警察的女儿，怪不得有些面熟。”
“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宋语冰：“…”
李泉：“你是说，宋关知道了你私自用药给病人做临床的事情？”
苏长庆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却也没否认，只是询问了另一件事：“药物成分，你们化验了吗？”
李泉：“自然，你给这些病人的药，其中掺杂你当年研制的成分，副作用极其严重，会使人产生强烈的躁郁，甚至精神性的损伤。”
苏长庆淡淡道：“只有这么多？”
李泉：“还有什么？”
“在没有遇见标靶之前，生物是不会产生动能的，如此便好。”
“苏长庆，你在说什么？”
苏长庆摇摇头：“警官，我可以认罪，十六年前的案子包括这次的我都认，但有个前提，我要见一见打我的人。”
李泉：“什么？”
张丰剑：“！？”
宋语冰：“…”
第 66 章：毕竟我们就是一个活着的普通人
审讯室外。
“方木，一旦出现任何状况，你可以回头示意，我们就在外面，可以随时进来。”
李泉看着刚刚抽血回来的方木，开口说道。
这是他第二次见方木，和第一回在林组长庆功宴的时候一样，总觉得眼前的这人有些违和。
因为无论怎么样看，都很难跟张丰剑形容的厉害联系起来。
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
哪里厉害了？
样貌姑且算是帅气的，但这种猥琐的目光和行为举止，绝对不是一个高智商的正经人，应该有的。
此时的方木，正一脸的委屈的跟宋语冰求安慰。
“宋警官，我浑身疼，能不能不去。”
“哪疼？”
“头疼，而且刚才抽血的时候我就头晕了，我可能晕血，宋警官你的手可真好看，要不帮我揉揉呗？”
李泉：“…”
张丰剑：“…”
二人嘴角抽搐，气氛有点不对，心中早就破口大骂了。
要点脸行吗？
你特么晕血还把人家打成二级伤残？
鬼才信你。
宋语冰自然不会看不出方木的小心思，她深吸了口气：“方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审讯到最后时刻了，我们需要你出面，看看这个苏长庆，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切，一点都不温柔，下次你求我，我都不会让你碰我一下的！方木收敛表情：“那我这就进去？”
李泉点头：“去吧，我们随时在外面。”
方木深吸口气，走向了审讯室的大门。
只是推门之前，他心中还是默默的想了一下，自己应该以如何的方式应对。
毕竟苏长庆的秘密已经被揭晓，但自己的秘密却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如果对方上来就询问，他是如何看破这一切的。
那自己该如何作答？
单纯的推理，其实到不了最终的步骤，因为根本就没有指向性的线索，能让人锁定苏长庆。
如果没有遗言的辅助，肯定是难以做到的。
扭转把手，门开了。
里面苏长庆正坐着轮椅，被包扎的很严实，只留有面部的五官，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见到方木进来后，他的双眼便像是在看某种心仪之物，兴奋而又贪婪的在方木的全身扫视。
方木被看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去，兄弟还好这口？一边想着，方木率先开口：“你要见我。”
“是。”苏长庆回答，嗓音沙哑，全然没了曾经那种和蔼的感觉。
“苏医生，我得先跟你说声抱歉，我当时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木决定先下手为强，继续装无辜。
但没想到的是，苏长庆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没有这件事情上，他缓缓的摇头，而后淡淡开口：“你吃了，对吗。”
“吃什么？你的药？”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品类。”
“嗯，见到你之前吃的，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用我们这些患者，替你做临床试验。”
苏长庆的目光有些异样：“告诉我，当时你是什么感觉？不用骗我，我知道当时你是清醒的，你能控制你的情绪，甚至还计算好了打我的伤害，对吗？”
方木双眼微微眯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点，因为他完全不懂苏长庆想要干嘛，或者到底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苏长庆顿了顿，而后看着方木的双眼，淡然道：“没关系，见到你的一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方木面色微沉：“什么答案。”
苏长庆抽动了几下嘴角，可能是想笑，但被方木打出的口子却扯的生疼，他艰难的摘下了断腿的金边眼镜，双眼变得迷幻。
“你知道…生命的最终尽头吗？”
“死呗。”方木一脸懵逼。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聊个天，咋还上升到哲学了？
苏长庆摇头轻叹，不理会方木的不屑，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任何一款药物的研发都是一个天价的工程，无论是金钱，人力包括时间的投入，都是难以估量的，更何况是最难攻克的神经类顶端。
而这神经类的靶点，我们称之为：尽头。
可能是人体当中无法预知数量的个体细胞，也可能是一条根本无法分辨传导在哪条经络里的神经线。
就像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最核心的密码锁，我们需要找到并打开它，才能开启整套系统的全动力。
但，开启这把锁之前，我们需要反推一把钥匙。
近百年我们才确定了神经类的先导化合物，而这仅仅是钥匙的雏形。
根据这个雏形，可能变化的钥匙形态就有十几万个，甚至百万千万种可能。
而在这些当中，或许只有一把可用。
只有它，才能打开生命尽头的大门，让我们窥探那背后的秘密。
但问题，远比看起来的复杂千万倍。
如何将神经先导送进去，人体是复杂的，钥匙进入体内会被消耗残食。
所以，如何在遇见那把锁之前保存，而保存的时间多久，以及怎么样才能找寻到靶点，这都是困扰人类的巨大难关。
一旦先导物的活性不足，毒性过大，又或是药代动力学性质不合理，再或者那千百万种可能的钥匙模具都不对！
那最终的结果，便是彻底失败，推翻重来。
就这样，数以万计的实验和测试，传承与接力，直至如今的年代，人类也仅仅是缩小了找寻尽头的范围。”
“…！？”
方木呆呆的看着苏长庆，脸上露出了一种当年痛恨理科老师的表情。
真不是他故意的，主要一听这种东西，就困。
不然也不至于最后考了一个酒店管理的专科了。
而此时在外面的李泉宋语冰张丰剑等人，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苏长庆跟方木说这些干什么。
但也不好打断，只能任由其发展。
审讯室内，苏长庆依旧继续说着：
“这些也仅仅是制作这种药物中，能被看到的部分，而不被看到的复杂过程，多到难以想象！
而最终，我们做出了这类药物，也仅仅是一个开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寻找到尽头靶点！
所以，想要最快的看到结果，只能靠概率，或者说……运气。
依靠每个人是一个唯一个体，并且有着绝对不同差异的概率，去等待，等待一个变量。
一个恰好对的钥匙，并且恰好又被对的人服用，最后还恰好与‘尽头’相遇，并开启。”
方木双眉微皱：“这根本不可能，难道用全国的人，给你做实验不成？所以就为了这些，你选择无视他人的生命？真是疯了。”
全国？小了点，是全世界才对。
苏长庆戴上了眼镜，他看向方木：“可你知道，一旦成功，这将会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吗，不仅仅是对生命的颠覆，更能够敲碎那些资本之下的虚拟信徒，踩碎狗屁的数字永生！”
呵呵，真把我当研究生了？
能说人话吗？
“可你的药，除了给人带来痛苦，还有什么？”
“随你怎么说吧，年轻人。”苏长庆缓缓的闭上双眼：“你走吧，我想说的说完了，让他们进来，我认罪伏法。”
“？”方木有些呆滞：“这就完了？”
你大爷的，进来给老子上了堂生物哲学课，然后就结束了？
玩我是吧？
方木无语起身，而后走出了审讯室。
“他说了一大堆废话。”
李泉点点头，里面的谈话外面是能够听见的，他叹了口气：“没关系，至少他认罪了。”
方木耸耸肩，看了看宋语冰和张丰剑：“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张丰剑无奈：“跟我去签字，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
方木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从警局出来。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之前就跟秋雅请了假，所以这几天都不需要上班。
宋语冰因为要在警局跟进后续。
方木便独自回去。
一路上，
他并没有因为解决了‘死不瞑目’事件，而多么的兴奋。
实际上，有遗言的存在，改变未来结果才是大概率事件。
而他心中真正不解的，还苏长庆说的那些话。
方木自然不是在警局表现的那样大大咧咧，全当废话。
即便学历再低，听不懂，但他还是能察觉到一些问题。
比如，苏长庆口中的所谓‘靶点’。
还有那个‘我们’指的是谁？
是之前新闻上，那些争辩生物理论和虚拟科技的两方学派？
再或者……
方木真的不知道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活谨小慎微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第 67 章： 这会是一种巧合吗？
回到住处之后。
方木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而后又煮了一碗面条，舒服的呲溜了一顿。
正准备在沙发上放空呢，手机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方木打眼一看，而后面色紧张，竟然是自己老妈！
天哪，竟然差点忘记，就要过元旦了。
方木顿了顿，脑海里先想好了说辞，而后接听电话：
“喂，妈啊！”
“我你爸！”
“哦，爸。”
“臭小子，元旦了还让我给你打电话，最近这么忙吗？”
“爸，的确有点忙，这不升职当经理了嘛，业务这一块抓的挺紧。”
“那你元旦是不回来了？”
呵呵，上次说元旦回去腿都要被打断，我敢吗？
方木：“元旦也忙，没几天假，等过年再回去。”
方正明：“行，咳…方木啊。”
嗯？
方木表情一愣，自己老爸他是了解的，一旦这种口吻，必定是有啥事了啊。
“咋了爸？是不是出啥事了？”
“唉，确实。”
“啊？怎么了？”
“就之前我的小金库，被你妈发现了，那些钱和你后来多给我的那几万，全都被你妈收走了……”
“嗨！吓死我了，就这小事啊？”
“什么？这还小事？你爸我都要断粮了，马上利群换红塔山，你说这是小事？”
方木无语：“爸，卡号给我，我先支援你点，等过年回去，给你带几条好的。”
方正明小声：“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
“嘿嘿，好小子，算老爸欠你，不过话说回来，女朋友这一块有啥进展吗？”
“正挑着呢，别急啊。”
“…”
挂断了电话，方木长舒一口气。
而后微信收到方正明发来的新卡号，随即打了两万块过去。
现在他的手里一百四十多万存款，这点小钱还是支援的起。
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之后就等张麟那小子从管教所出来，然后投资开家奶茶店了。
…
…
一觉睡到第二天。
方木穿戴整齐去上班，最近因为苏长庆的案子，搞得他都没怎么专心的提高业绩。
内心当中还是多少有点愧疚的。
毕竟人家秋雅那么温柔的手把手将自己弄起来。
结果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实在是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待。
最关键的是，按照时间线，本来都可以开始搞暧昧了。
但到现在他连秋雅多大脚都不知道，你说这合理吗？
方木决定在年前的这些天，努力工作一段时间。
好好的冲一下秋雅，要求的业绩。
到了酒店打卡上班。
本以为是平淡的一天呢，结果早会的时候就让人意外。
“正好今天人比较齐，宣布一件事情。”
秋雅依旧是迷人的职业装，性感的大波浪遮挡了白皙的脖颈，她看着众人：“酒店管理层昨天下达的通知，我们的业主方，可能要在明年做更换了，所以年初回来之后，可能要提前整改和适应，说不定也会更换酒店品牌。”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
销售部的人纷纷露出了惊讶和意外的表情。
主要是有些无奈，因为更换业主或是品牌，那就意味着会有很多麻烦事要做。
大多酒店的构成，是一方业主购买酒店产业，而后再花钱买品牌方过来经营酒店的模式。
比如万豪酒店或者洲际酒店，这类国际大品牌，其实是纯粹销售品牌管理的。
你出场地，他们带着品牌和管理团队过来运营。
但每个不同品牌的内部系统是不一样的。
换了业主还好说，换了品牌的话，那就是连系统都要换，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
这才很多人不大喜欢的原因。
其实酒店这种大型资产，更换业主持有，是常有的事。
很多企业或者家族破产，亦或是一场豪赌就能将旗下的某个酒店清算出去。
但无论业主方怎么弄，只要酒店不倒闭，工资肯定是照样发，那就没问题。
而且就算倒闭，按照劳动合同，也是要支付足够的工资。
除了秋雅这种职位比较高的管理层，酒店行业的其他小岗位，其实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下家。
毕竟服务行业的薪资普遍太低，没啥人能够做的长久。
Lisa金开口问道：“秋总，咱们酒店业主方不是好好的吗？为啥把酒店卖了？”
秋雅说道：“也不是卖，据我了解，是因为业主方年底结算出了点小问题，所以用酒店资产填补出去了。”
“啊？还能这样？”
“秋总，那你知道咱们这个新业主是什么企业吗？不会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明年脱层皮吧？”
秋雅叹气：“这我还真不知道，据说是个国外的集团，好像叫什么‘StarsInvestment’。”
lisa金：“星？星星控股？好奇怪的名字。”
秋雅：“是星辰资本。”
lisa金晃荡了下两团白云：“听名字就很奇怪，不管了，领完年终奖之后再说，大不了明年换个酒店。”
早会很快结束了。
除了说一下这个月的业绩之外，就是明年更换业主方的事。
其实业绩这方面，最后一个季度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年底了，除大公司年会需要用到酒店场地之外，其他的也很难有什么大团队在这种时候入住。
方木开完会，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台。
此刻的他脸上有一丝疑惑，因为听到那个星辰资本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而后他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星辰资本’四个字。
随后网页出现了一个logo：星辰☆资本/星控股StarsInvestment……
方木看着那个熟悉的星星☆标志，脑海里回忆起了几个画面。
之前金浦港码头打宣德悯的时候，他要乘坐逃走的那艘高端游艇，就有这个标志。
而昨天警方对苏长庆的手机调查，几条尚未删除的邮件，其中一条空白广告邮件，也有这个标志。
还有遗言中，最初自己病床旁边，那台心电图的机器上，都有这个logo标志。
方木心中惊讶，都说资本无孔不入，现在看来还真是啊。
只是，接二连三的出现。
会是巧合吗…
…
…
数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宋关的案子算是翻案告破，警局上下惊动不小。
但最后还是没有上新闻。
这是宋语冰的意思，抓住凶手苏长庆，他最后结局也判了死刑，这就已经足够了。
太多的判决细节方木没问。
反正自己未来的结局改变，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
元旦的时候。
方木是跟宋语冰和房东阿姨一起过的。
本来宋语冰是准备请方木去找家高档餐厅吃的，而且非常正式的要表达感谢。
但最终因这种‘感谢方式’不是方木想要的，而被无情拒绝。
说真的，方木觉得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哪有这样感谢的？
穿的比孙悟空的猴毛还严密，你是真心感激吗？
真正的感激，是敞开胸怀，坦诚相见的。
所以，既然没有取精的想法，那就不如在家里吃顿饺子。
…
…
管教所。
今天有点降温。
方木裹着夹克衫，哆哆嗦嗦的等在了大门之外。
看了看时间，早上十点半，应该差不多了。
没过一会，大门终于打开。
而后，一个剃了圆寸的脑袋探了出来，似乎还有点恋恋不舍。
“所长，我要是想你了咋办？要不我在陪你待几天？”
“赶紧出去！再敢让我看你进来，看我不抽你！”
“好嘞…”
张麟跳出管教所大门，而后看向了远处的方木：“木头！哈哈哈！俺胡汉三又出来啦！”
方木：“……”
-_-||
第 68 章： 那小子霸气的样子可真帅！
有时候方木很羡慕张麟的一点是，他具备翻篇的能力。
可能这就是神经大条的人独有的性格特质，大大咧咧没烦恼，任何发生的事只要那一页揭过，就不会对之后产生任何影响，堪称神奇。
就比如现在，明明蹲了两个月局子，这才刚刚出来，就能一边口若悬河的跟家里打电话，一边还兼顾着狂炫火锅。
“是啊妈，人家就是看中你儿子的优秀，很想让我去非洲分公司那边当经理，可我舍不得你们啊，这不就辞职回来了吗，没关系，等我这些天物色个新工作，过年就回去。”
张麟挂点了电话，而后看了看桌上。
“服务员，虾滑，鸭肠和百叶再来一份！”
方木看着张麟，有些遗憾道：“两个月的管教所生活，居然都没把你弄抑郁，太可惜了吧。”
张麟喝了一口可乐，嘴角一咧：“我去，木头！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差点就被捡肥皂了！”
“哦？”方木来了兴致：“还有这事？”
张麟左右看了看，而后紧张兮兮说道：“木头，我这可都是实话，那里边的人都不正常，要不是我夹得紧，可能这辈子都告别火锅了。”
“为啥？”
“吃辣的收不住，容易窜啊。”
“艹……”
方木无语，忽然有被恶心到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接下来你准备干点什么？马上过年了。”
张麟放下筷子想了想，而后眼神郑重：“我想好了，准备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做点实业。”
方木眉毛一挑：“要不…弄个店面？试试自己创业？”
张麟眼神一亮，不过随即又有点颓然：“自己创业，我感觉我不咋行啊，关键啥也不会，又没本金。”
你行的老铁！只要你搞奶茶店，今后就是咱发家的根基啊…方木故作思量：“本金没啥问题，大不了我给你点，就算入股了。”
张麟不大相信的看着方木：“银河市开家店，不说那些黄金地段，就边缘点的，少说也得几十万打底吧？而且这还是几个月就有可能赔光的风险。”
赔？不存在的，遗言说几个月生意就起飞了兄弟…方木摇摇头：“钱不是问题，几十万凑凑总会有，要对自己有信心，而且我们当下要想想做点啥？”
正说着，穿着一身优美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虾滑百叶鸭肠的托盘走了过来。
“先生，您点的配餐。”
女生笑容甜美，轻轻的弯腰，便能从旗袍中间的一道缺口里，看到那抹雪白而亮丽的风景线！
好乃啊！
张麟咽了一下口水，等漂亮的女服务员走后，他看着方木：“木头，要不……”
“什么？”
“要不，咱就去搞个奶？”
“…？”
“奶茶店啊！现在奶茶算是大城市的精致快消品了，那些上班族几乎天天都会喝，而且我认识一个老姐，之前就是做这个的，她说利润贼高，还有几个独门的调配方法，绝对好喝！”
方木看着张麟，内心惊讶，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最初开奶茶店的想法，竟然源于女服务员。
“嗯，我看行！”
“真的？”
“真的。”
张麟激动倒了一杯可乐：“行！说干就干，明天我就开始筹备！”
方木一笑：“至于这么急吗？你先弄个预算，看看多少钱吧，我现在手头有点，几十万没问题。”
张麟摇头：“当然急啊，赚钱这种事能等吗？”
方木一愣，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能就是这种说干就干的性格，才最适合创业吧，也难怪张麟这种大条的人，后面能将奶茶店做起来。
火锅吃完，二人又去洗澡做了个按摩。
方木这才送张麟回去。
这两个月，他的房租都是方木代为支付的，所以还一直租着。
将他安置妥当，简单聊了一下奶茶店的事。
方木就回去了。
…
…
晚间，气温再降。
零上9℃度，如果再挂起小风，就能让人感到寒意。
不过方木依旧遵循着最初的计划，除了想办法积累足够的金钱之外，身体便是第一要素。
所以无论再冷，他还是穿上运动服，出去锻炼。
简单的活动筋骨，适应了温度后，便带上耳机开始了夜跑。
耳机里播放的并不是歌曲，而是夜间新闻。
播放：
‘今日财报，全球所有贵金属盘面全线看涨，黄金新高。’
‘最新数字VR产品，将连接全新宇宙，带来浩瀚体验！’
‘欧洲石油集团今日开展大规模开采存储，意向不明！’
‘能源板块，稀土正式列为S级重大材料，交易受限！’
‘各国发展联盟基金会，建立特殊科学研究院，面向全球特殊人才抛出橄榄枝。’
‘今日，众多企业开始大肆收购农产品！’
‘有金融专家声称，未来两年，经济形式将迎来大萧条。’
‘北半球七级台风正在靠近……’
‘……’
方木一边跑着，一边听着耳机里的播报。
一条条的新闻，在他的脑海里做着过滤和筛选。
其实最近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完全的沉浸在平淡的生活中，而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的性格跟张麟不同，做不到彻底翻篇。
很多的细节以及内容，依旧在他的脑海萦绕。
经过几次的思考，方木大致猜想了一个他自己认为的轮廓。
尽头，靶点，变量，虚拟信徒…等等，这一切似乎都是当时苏长庆刻意给他施加的心理暗示。
而目的，或许是为了让他主动探究并接触这个深坑，而抛出的诱饵。
假设：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变量。
而苏长庆口中的‘他们’正在试图寻找变量。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想让自己主动的朝着他们靠拢？
当然，这些都是方木的猜想，而且苏长庆已经被执行了死刑，一切归于尘土。
至于这个变量到底指的是什么。
方木仅仅停留在所谓的‘清醒’层面。
按照苏长庆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那种神秘的神经类药物，人吃了之后，会产生某种难以控制的躁郁。
而他却可以在服用后保持清醒，施暴时还能拿捏分寸。
方木不知道跑了多久。
按照之前的规律，他通常都是五公里慢跑，然后找个地方做一做其他的力量训练。
但今天明显跑的更久，且心肺丝毫感觉不到负荷跟不适。
方木没觉得太奇怪，因为经历长时间的锻炼后，体能就是会上升到新的台阶，这是人体机能的正常规律。
…
…
第二天上午。
方木正在外面拜访某公司的采购小姐姐，可还没等撩上几句呢，便收到了张麟火急火燎的微信。
打开一看，是张麟给他拍的一家店面照片。
临街的，位置不算太偏，但也不近，三十来平米，旁边有小商场和几家写字楼，人流还行。
张麟一眼便相中了，所以告诉方木，想要租这里。
而且貌似看这家店的人很多，若是租晚了，可能就要错过了。
方木没让张麟立刻做决定，而是让他在那里等自己。
半个多小时后。
方木打车抵达了店面的位置，银河市，吸金路。
“老板，一个月三万五，这价格可就太过了，便宜点不行？”
张麟似乎正在讨价还价。
而一旁的男子，脸上则是有些不耐烦，似乎是看张麟这一身穿着，不大像能租得起店的模样。
虽然三万五的租金，在银河市真的不算贵了。
但一年起租的话，也是要四十来万呢。
“三万五还贵？你看看周围，哪个不是四万起步，这个价不能低，反正你自己看吧，不租我就租给别人了。”
张麟笑道：“老板别急啊，肯定租，我不就是跟你讲讲价嘛。”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而后淡淡道：“这价格还讲？那你就没啥诚意了，想要找这种临街的，这样的地段，低于四万你看看有没有，不是我说你年轻人，想要创业还是需要一点本钱的，更何况这是银河市。”
张麟啧啧嘴，有些无奈，正想再赔笑脸说点什么。
却听见后面方木的声音。
“张麟。”
“木头，你来了啊。”张麟回头看向方木：“快看看，这店怎么样？”
方木走进，而后看了看：“嗯，店是不错，不过……”
“什么？”
“还是差了点意思。”
张麟不解：“这还差点意思？这是我跑了一上午，选到性价比最高的了！”
一旁的老板也是轻蔑一笑：“年轻人，你这朋友不大识懂行啊，我这店的位置和价格，真不是吹，挂网上分分钟租出去，你们赶紧决定啊，不要我就联系下家了。”
张麟有些着急，他拉过方木：“木头，还有啥问题啊？这店的价格最便宜了。”
方木笑了笑，余光撇向了隔着一条街的对面：“那边的店面你看过了吗？”
张麟顺着看过去，而后摇头：“没有。”
一旁的老板轻笑一声：“那边你们就别想了，我这三万五你们都嫌贵，那边都是四五万一个月的，你们租不起的。”
方木看了看那个老板，而后开口说道：“张麟，这店的确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
“说啊，那不好？”
“太便宜，低于四万一个月的千万不能租。”
“啊？为啥？”
“风水不好，指不定租了之后，财运就被堵了。”
张麟一脸懵逼。
而一旁的店面老板却是忽然脸色不大对劲。
甚至跟方木对视的时候，忽然就心虚看向了别处。
方木笑了一声，也没再多说，就拉着张麟走看了出去，而后指了指远处隔着一条街的一家招租店：“看见了吗？”
“看见了。”
“去，别管租金多少，拿下就对了。”
“啊？”
张麟瞪大了双眼，虽然整个人都是蒙的。
但不知为啥，就感觉今天方木说话，有着某种魔力，不仅霸气还让人难以拒绝。
甚至还TMD有点…帅！
第 69 章：提示，您有新的影片自述+1
双十一刚过，紧接着就到了双十二。
世界的进步，总是伴随着消费的升级，这一点不承认不行，哪怕再如何拮据，依旧难以招架那些通过精心设计，并且依靠大数据推送给你的‘欲望’。
方木其实很会过日子的，但偶尔也会忍不住消费一手。
晚上的时候，卡好了打折的时间，他一股脑的清空了购物车里十几件商品。
倒不是有了点钱就飘了，主要是眼看着快过年了，所以就提前买了点年货和礼品什么的。
另外有几样，则是他很早就想买的高端显卡，以及之前看报道中声称，最新技术的VR宇宙产品，和一部阿华最新发布的鸿蒙系统手机。
算上年货以及给自己老爹的几条华子，总共花了差不多6万多块。
虽然有点心疼，但是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招行提醒：截止当日您的账户余额总计：530250.38元】
看了眼账户，只剩下五十多万了。
白天的时候，他给张麟转账了八十万，那个门店的租金是四万一平米，一年或三年起租，最后他们选择了一年先试试水。
去掉房租剩下的，也足够张麟购置奶茶店的其他所需。
不过方木只管出钱，后面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他了。
正常情况下，或许不会有人这种时候能放心当个甩手掌柜。
但方木却是放心的。
他知道，只要之后自己外力不干涉张麟，基本上奶茶店就可以给他带来稳定的收益。
而等到开了分店，有了品牌效应之后，他的资产就可以小小的翻个倍了。
虽然真的不算是特别赚，但至少是个稳定的保障。
只要张麟勤勤恳恳，自己就能安心躺平。
不过，等奶茶设备和装修搞完，正式营业可能要等年后了。
…
…
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
两点一线的日子即将结束，因为马上就快放年假了。
不过其实对于过年，方木倒是没啥期待，无外乎是回家混吃混喝而已。
宋语冰那边则是比他要忙，春运期间，正是人流比较密集且案件多发的时间段，所以每天都要出警执勤。
方木也没太多关注，偶尔会微信聊几句。
窝在沙发上。
他掏出手机刷新了一下遗言APP。
依旧没有更新。
方木微微皱眉，内心有点奇怪，这次好像是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该不会未来的那个自己，前面圈了他几万块钱，就准备跑路不录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要说道说道了，自己割自己韭菜，这可不是什么聪明人能干出的事。
正想着，手机传来小鸟驿站的短信，提示快递到了。
方木穿上衣服，下楼去拿快递。
一连到了五六件，好不容易才抬上来。
有显卡，白酒，老爹的华子，那款爆红网络的RV产品，零食，以及几种保健品。
方木简单的做了拆箱。
检查了一下显卡是不是挖矿的二手货，又拿出那个VR宇宙产品玩了一下。
这是个三分之一头戴式的VR全息眼镜，据说是最新的技术，可以连接虚拟，玩一些比较有趣的游戏。
主要是，逼真。
方木试了试，画面的确厉害，尤其是某些部位，简直比硅胶还真。
弄了几下。
又拆了几包零食，看了看动漫，方木便睡了。
第二天。
方木起床，穿戴好西装，照常上班。
一天的工作，几乎和昨天的相同，没什么客户需要拜访，在销售部就是跟lisa金打情骂俏，说点骚话。
浑浑噩噩一天之后，方木下班准备找一家馆子解决晚饭。
十二月份，晚上六点天就已经全黑了。
也不知怎么，可能是临近过年，所以路段上没什么车辆。
偶尔能看见一点星光，在极远处的高架上飞速穿过。
方木走进了一条安静的街口，扫了一眼四周的饭店，里面都星星散散的坐着客人。
但唯独有一家拉面馆，没有什么人气，店主在柜台里直勾勾的盯着店门口，似乎在祈求能有客人光临。
方木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他看向正笑眯起眼睛的老板。
“大份牛肉面。”
“一共十八块，您还需要其他吗？”老板笑问。
方木想了想：“加个卤蛋。”
“一共二十，扫描二维码支付，或者是刷卡。”
方木本想现金的，听了之后还是扫了二维码。
牛肉面很快端上来，老板依旧是那张眯起的笑容。
方木看了看他，总觉得这笑容有点僵硬，好像哪不对劲。
不过也没理会，继续吃起了面条。
饱餐了一顿之后，方木走出面馆，此时外面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顺着回去的路远远看去，能看到自己居住小区的灯光。
路过银行ATM的时候，方木想要取点钱，只是走到ATM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却浑身收紧，好像后脑有个目光在盯着他！
他猛然向后看去，却又空无一人。
方木警觉了起来，本来准备输入密码的手停了下来，而后快速的抽出银行卡。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说不定还真有打劫的就在附近窥视。
出于谨慎，方木决定不取钱了，等白天再说。
回去后，方木依旧跑步锻炼，而后看看片子就睡觉了。
第二天，下起了冬雨。
方木顶着伞，冒雨前去上班，只是到了酒店销售部之后，却发现部门的人都还没来，空荡的办公室里异常安静。
此刻，他发现秋雅办公室的门，却是开着的。
方木想了想，秋雅一直是个工作狂，经常上班来的很早，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但不知为何，方木却总觉得那办公室里传出的‘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酒店员工的电脑，大多显示的是酒店的opera系统，就是查客房或者预定用的。
通常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用到键盘。
而且就算是回邮件，好像也不可能如此飞一样的敲击吧？
更何况，他知道秋雅没有聊QQ的习惯。
方木本能反应，他感觉这办公室里的人，好像不是秋雅！
他放下了公文包，屏住呼吸，悄悄的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外，而后顺着虚掩的门缝朝里面看去。
此刻，在秋雅的位置上，一个穿着跟她相同衣服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敲打着键盘，而她的脸则是被电脑的显示屏遮住。
但方木知道，这个人不是秋雅！
因为她披肩的波浪长发，不见了。
“你是谁！”
方木赫然开口问道。
而那个身影却恍若未闻，依旧在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方木眉头皱紧，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准备看一看到底是谁。
然而下一秒，空气瞬间凝固。
在电脑屏幕后，是一张跟秋雅长相极其相似的脸，她正笑眯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然而即便如此，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方木吸了一口凉气，被这张笑脸吓到了。
而刹那间，他又想起昨晚牛肉面餐馆，那个老板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如出一辙！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秋雅！”
那张笑脸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方木觉察到了不对，而后他转身跑出了酒店。
此刻，市区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车辆都没有了。
方木一时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他狂奔回家。
而后大口的喝了一杯可乐，又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猛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些。
深吸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卫生间镜子里，自己那张带着眼镜帅气的脸，算是彻底冷静下来。
必须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下一秒！
方木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他惊恐看着面前镜子，只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什么时候近视眼了？
他不带眼镜啊！
方木伸出僵硬的手，试图去摘掉眼镜。
下一刻，视线猛然变得迷糊！
随后眼前的一切如镜花水月溃散，一道昏黄温热的灯光射进眼眶，直到方木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那个刚买来得VR眼镜产品，下方是刚刚取回来的快递。
外面已经全黑了。
时间，后半夜的两点钟。
方木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那个VR产品。
内心惊讶的无以复加。
之前的一切都是虚拟的？
天哪，现在的技术达到了如此境界了吗？
这样毫无察觉的沉浸，不知道该用‘厉害’还是‘可怕’来形容了。
此刻，他脑海里想起了之前苏长庆提到的那个虚拟信徒。
方木表情凝重的端详着手中的VR眼镜，试图看出这里面的端倪。
但，对于这种尖端的数字化高科技，他就如同面对苏长庆说的那些生物科技一样，根本不懂。
而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发出了提示音。
方木拿出手机，打开一看，表情微变。
【提示：您有新的影片自述+1】
“…！？”
第 70 章：这就把自己拼没了？
远在大洋彼岸，某座建在科技大厦地下的庞大空间内。
数十人围绕着一台巨大的超级电脑忙碌着。
来自全球各地的云端大数据，不断地填充在了这台超级计算机的算法当中。
在另一侧由全景玻璃建造的办公室内，男子面色陈静的看着眼前跳动的数据。
忽然，他看向一块分区在北半球的面板。
一条红色的乱码，突兀的出现在了上面。
“查一下。”
良久，有人报告。
“来自华夏的乱码，应该是使用者的视觉神经网络，出现了波断。”
“提前断了？是我们的问题，还是……”男子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眼神逐渐变的严肃认真起来。
“这是第一批尝试投放的产品，有些问题是正常的，毕竟…通过侵略人们的视觉神经，从而连接大脑的内在记忆获得数据，这本就是冒险的。”
“冒险？”男子轻笑一声：“不，这是伟大数字永生的开端！作为虚拟教派的一员，我们理当走在冒险的最前沿。”
“可，这风险太大了，我们技术尚未完善，通过视觉神经读取脑中记忆，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万一被查出来，那可就……”
“那又如何？”男子目光疯狂，他冷笑道：“生物研究院那边做的事，比我们又好到哪里去？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也是随机投放药品的吧？”
“知道，最近全球的恶性消息不少。”
“所以，既然他们敢做，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数字科技与生物科学两大教派的战争！
我们必须快些投放产品，让更多的人进入到虚拟宇宙中来，我们需要全球的大数据，完善数字意志的转移！
所以盯紧一点，一旦生物派的那些人取得成果，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得不到那就毁掉。”
“知道了。”
“这个乱码怎么样，查的如何？”
“华夏分公司传来的数据，视神经网络模块并无异常，记忆中的都是上班日常，并无其他，应该是产品的瑕疵。”
男子闻言点点头：“那就好，通知全球的分部，若是一旦发现记忆中有服用过生物药剂的人，那就重点观察，阻止生物派的研究进展。”
“是。”
男子笑着点头，而后关掉了通话。
随即他看向屏幕前，尚未搭建完成的虚拟世界，低声自语：
“他们视人命为草芥，而虚拟科技只是想得到一份记忆数据而已，说到底，我们才是正义且正确的一方！”
…
…
房间里。
方木看到有了新的遗言之后，并没有立刻的观看。
而是先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顺便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是否还带着眼镜。
之前看到的那个虚拟世界，把他吓得够呛。
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个梦，还是真的从VR眼镜中传导出虚拟画面。
如果是个梦倒还好说，可如果真的就是这个VR眼镜搞的鬼，那这个事情就有些不简单了。
首先，他仅仅是利用这个眼镜玩玩小游戏，看看电影。
可这上面是如何投放出自己的生活画面的？
酒店，家里，包括城市的街道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自己察觉了这上面的人有些不对劲，可能根本发现不了，甚至醒不过来，还要继续沉浸下去。
他记得自己之前是要在ATM机取钱的。
如果当时自己输入了密码，会怎样？
密码信息被盗？
方木顿时觉得有些蹊跷。
他坐回了沙发，点开了手机的神秘APP。
如果真的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或许这次的未来遗言，会给出答案。
打开主页，方木点击了刷新的影片。
【片名：《窃听风云》】
【男主：方木】
【支付7000元，即可观看完整版。】
方木浑身一紧，当看到这个遗言名字的一刻，他就知道，这事…不吉利！
而价格提升至七千块，很可能说明难度提升，绝对不简单。
没有犹豫，直接充值。
【7000元充值到账！】
随着充值完成，手机里的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窃听风云》……
天台之上，硕大的广告牌遮挡了远眺的视线。
镜头里，方木身穿黑色西装，躲藏在了阴暗处，似乎不太想要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听得真切：
“我是方木，我一直觉得，生活就应该平平淡淡，且偶有幸福，只可惜，从我被盯上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
…
那天，我被VR眼镜里的诡异画面惊到了。
只是后来我又使用了数次，却都没有再出现那个画面。
最后，我就全当做了一场噩梦，没有理会。
眨眼就过年了。
我回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兜里有钱就很硬气。
就连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时候，仿佛一切都还很平静，周围的人们生活的安逸快乐，看春晚吃饺子。
只是，等年后再次回到银河市之后。
真正的怪事，开始了。
…
不知不觉，我的手机多了很多的推送。
除了一些没用的宣传之外，时常会推荐我各种产品，以及其它的生活提示。
起初我并无在意。
但时间长了之后，我发现，它好像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弹出一个推送，准确的告诉我应该购买哪些东西，从而满足我的欲望。
这个不同于寻常的那些大数据推送。
因为那些只能在某个特定的软件中，根据购买和观看记录，推荐你的喜好。
但这个不一样，这个完全就是：预判。
不，应该说是某种裹挟和控制！
它没完没了的出现在我生活的各个角落，让我抓狂！
就好像刻意的引导我，要每天做出某种行为。
直到有一天，我在那台VR眼镜中，再次看到了那个诡异的画面内容……
…
那晚我照常用VR眼镜看片子，结果不知不觉间，再次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场景。
但不同的是，画面里的人，不再是秋雅和拉面馆，而是一些陌生人，面色是极其不自然的阴沉。
起初，我又是以为自己在现实当中。
但画面陡然一转！
竟是来到了那日，我殴打苏长庆的饺子馆！
苏长庆满口鲜血，眼神木讷，但嘴角却勾起弧度。
而我，正双目发红的看着他，控制不住的挥舞着拳头。
我的身体燥热。
心脏开始激跳。
大脑某处的神经线好像被电击一般，全身酥麻。
而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周遭所有的一切变得缓慢，仿佛慢动作一般。
我甚至能够看清那碗即将泼洒到我手臂的滚烫饺子汤！
随后，我竟然轻易的躲开了！
我当时整个人顿住了，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但紧接着，周遭所有的事物开始定格，而后破碎。
最终，我莫名的身处在一个暗红的楼座里。
顺着窗口，能够看到对面的一个相同楼座，有暗红的瓦砖，以及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窗户。
上下左右看去，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此刻的对面，相同的窗口内，竟然还站着一个，我！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头皮发麻！
而后我才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虚假的，我伸手拼命的拔掉了那个VR眼镜。
……
一切都是它的问题！
我知道，我一定是被这个VR眼镜监视了。
或者说，它在探寻我大脑的记忆！
之前的一次，是日常上班的画面。
第二次，则是殴打苏长庆的记忆，而且我似乎还因为紧张，发生了某种…变化。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那碗滚烫的饺子汤，我是并没有躲开的。
…
仅仅过了几天，意外终于还是出现了。
就在下班的时候，我被一众陌生的黑衣人包围了。
发生的很突然，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们便出手将我捆绑，似乎是要带去某处。
我拼命的挣扎，情急之下，那股燥热和心跳再次袭来。
时间仿佛变慢了。
我脑子很混乱，没管那么多，解脱束缚后，我就一路狂奔出去。
但，他们总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在哪，并追赶上来。
去往警局的路被堵死，手机信号也被无端屏蔽。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可以肯定，或许就是苏长庆口中的那个虚拟信徒。
但现在，我无路可走了。
我决定拼一把……
…
天台的风很大。
方木起身，走向后方。
而手机的镜头，则呆呆的对着那个硕大的广告牌。
完——】
“额，这……”方木呆滞了一下。
所以，这是拼没了？
第 71 章：方老六是条苟（补更）
太不谨慎了。
这遗言就像警钟一般，在方木的脑海中敲响。
也许是因为前面几次成功的经历，让他不觉间，竟是放松了对生活的警惕。
方木知道，是自己该反省的时候了。
如果说对于苏长庆的暗示，之前还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此刻，他基本上可以推断出一个结果了。
现在的自己，很可能就站在两大科学派系争斗的旋涡边缘。
所以，是被迫的卷入这场争斗，而后成为炮灰和牺牲品。
还是苟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当个老六，坐看云卷云舒。
一切，都取决于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就像每次遗言的开篇，他真的只想平淡且偶有幸福的活着。
至于所谓的未来科技，人类最终归宿，世界变革，科学派系争斗…等等。
又关老子鸟事呢？
除非媳妇包分配，让丈母娘给端洗脚水。
如若不能，那就靠边站吧。
显然，如果继续深陷下去，对自己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好在一切尚未发生，他还有改变结果的机会。
方木简单的活动一下身体，而后又去洗了把脸，喝了一瓶可乐，让大脑有充足的糖分和供氧，以保证最好的思考。
拿出纸笔，他开始有序的计划。
其实这次的遗言，看似危机和悬疑，但真正的核心并不复杂，就四条。
【第一：这个VR眼镜，是虚拟科技渗透到市场的试验品。】
【第二：大数据的推送，存在安全隐患，要当心。】
【第三：自己‘第二次’使用VR被读取了记忆片段后，才开始被追踪和抓捕。】
【第四：自己的身体可能未来会发生某种变化。】
以上四条，是这次遗言的主要内容。
从时间线上看，真正的麻烦发生在过完年之后。
也就是自己第二次使用VR眼镜，被随机扫描出了片段记忆，发现曾服用过生物科技的神经性药物，从而被盯上的。
所以接下来，只要将这个VR眼镜安全的处理掉。
应该就能跟这一系列危险断绝关系，或者，至少也会让事情的发展，慢自己一步。
首先，这个VR眼镜坚决不能再用，否则下一次被扫描记忆，搞不好自己最大的秘密‘遗言APP’都会被发现。
其次，今后要对大数据的推送保持警惕，保不齐你就会不知不觉再次陷入他们的圈套。
最后，将VR眼镜以最安全的方式，处理掉！
前面的步骤相对不难。
只有这最后一步，才是个难题。
以现在的技术，这上面肯定有定位的装置，如果刻意毁坏或者丢弃，大概率会遭受怀疑，反而是此地无银。
虽说全球数以万计的人都在使用这个产品。
但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所以，必须处理掉。
他不懂这个领域，不可能从技术层面进行分解。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的方法。
出于谨慎，方木设想了几个方案。
第一：不损坏，但也不使用，放在某个犄角旮旯自生自灭。
想了想，好像不大行，虽然没有刻意破坏，但长时间的不使用，可能也会是受到怀疑，而且这个VR眼镜存在监听的风险，那些莫名其妙的大数据推送，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若不然，他大可以找条狗回来，天天套它头上玩。
第二：送给朋友。
嗯…也不行，给别人用的话，也有可能牵连到自己，因为他们的记忆里，很可能会有自己的画像，甚至曾经的交往的片段。
第三：花重金找一个技术大拿，帮自己解决此事？
更危险，这种事连朋友都难相信，更别说这些技术人员了，万一找的人就是他们的一员，那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四：送去给警察。
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警察能做什么呢？他们有自己的办案程序，要讲证据，自己有证据吗？没有。
关键问题在于，他们会相信自己说的这些吗？除非真的如之前那样，有充分能够将敌人一巴掌拍死的证据，不然只会节外生枝，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NO。
第五：逃走？
先将这个VR产品，送到一个极其偏远的地方，然后自己转坐飞机到国外，再从国外转船运到香江，最后由香江偷渡回内地，再找三轮车从乡下毫无监控的路段回到老家躲起来。
额……
方木一直想到了第二天早上。
每写出一个方案，他就尝试着刷新一下遗言APP，看看是否更新。
如果更新了，就说明自己设想的操作有效。
而如果没更新，则证明操作无效，且还是会被那些人注意到。
总结下来，想要绝对安全，似乎就一定要找一个，既跟他没任何社会关系，记忆里又不存在自己的画像，最好生活在不同城市或国家，并且能通过匿名渠道快速接盘，偶尔使用且无意外发生的这么一个人才行。
条件的确有点苛刻了。
但必须如此。
毕竟，任何有可能出现纰漏的选择，都能葬送全局。
好在尚且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
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方木就去酒店上班。
这几天的早会相对就清淡很多。
主要天气凉了，同事们穿的都多，早已没了夏天的风景。
开完早会，lisa金笑盈盈的过来：“方经理，喝奶茶吗？等下一起点啊。”
方木想了想：“奶皮木耳双拼，多加点焦糖。”
“最近喜欢吃甜的？”
呵，咸的怎么吃…咳，方木看着lisa一身名牌的穿着：“今天穿这么正式，相亲去啊？”
Lisa金得意一笑：“去参加朋友一个生日会，肯定要穿的好点咯。”
方木仔细看了看：“嗯，确实有少妇气质。”
“怎么说话呢。”lisa金白了一眼，而后得意道：“人家这不是少妇，明明是贵妇好吗？”
“跪妇？”方木尴尬一笑，他其实感觉没啥区别。
“你看看，这都是我托人海外代购的，尤其是这双高跟鞋，国内很难买到，漂亮吧？”lisa金花式炫富。
方木表面点头，但是内心却不与苟同，高跟鞋再漂亮有什么用？不如一条黑丝来的实在。
等等…代购？
正在此时，方木脑海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对啊，大道至简。
咸鱼卖掉不就好了嘛！
…
…
回想一下他总结的那个条件：与自己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陌生人；记忆中没自己的画像；生活在其他城市；从某些渠道快速接盘，并毫无察觉的使用。
如此一看，好像就是符合网上找买家啊。
而自己这边，则只要做到将细节拉满，就可以万无一失。
两天后。
方木找张麟从之前管教所里认识的一个老哥手中，买了几个账号，据说这老哥之前是专门做假证才被抓的，出来后就干起了网上平台二手账号的生意。
方木先将东西挂在网上，自己跟自己倒了两次手。
然后才在最后倒手的那个账号下，又将VR眼镜挂出去。
为了以防IP地址暴露的问题，他辗转了好几个网吧。
东西一经挂出，很快就有人拍了。
全新的二手，价格还低，自然大把人要。
最后，方木选了一个较为偏远点的快递公司寄送。
不过并不是他本人去的，而是找了个外卖小哥代填写。
地址是假的，手机号码也是购买的无证号，等交易完成就主消得那种。
一切的行程，他早就像买彩票时一样，提前踩点了。
不会留下太多踪迹。
虽说看起来好像有点幼稚。
但在一场需要隐藏自己的游戏中，任何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在未来，造成无法弥补的麻烦。
方木不想提心吊胆，所以必须细致入微。
…
三天后，某网吧门前。
方木带着口罩低调的走了出来。
转了三趟公交回到住处。
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上面的信息提醒。
【您有新的自述影片+1】
方木长舒口气。
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 72 章：我是真心的都喜欢啊！
将尚未打开屏保的手机，放在桌前。
方木面色严肃。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轨迹了。
如今他也足够谨慎，并且远离了不该自己掺和的旋涡。
茫茫人海，只要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他是个老六。
如此谨慎又端正的态度，相信今后的生活总归是没啥问题了…吧。
拿起手机，方木点开了新的遗言。
介绍很快弹出。
【片名：《涛声依旧》】
【男主：方木】
【支付8888元，可观看完整版。】
“涛声依旧？这标题……”
方木愣愣无言，这次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之前的那些至少看完就知道不吉利，可这个涛声依旧却是没办法预测。
只是看这次的价码，似乎提升了一个档次，直接8888元了。
如果不是难度提升，那就很可能带有未来重要的利好信息。
没有犹豫，方木直接充钱。
【8888元充值成功！】
很快充值完成，手机中开始了播放。
【《涛声依旧》…
盛夏，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大海。
一张藤椅之上，鬓发斑白的方木，正安详的坐着，手机里播放着音乐。
“记得当年有句话，叫…男人至死是少年，其实回头来看，也不尽然。
风云际会十三载，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空……”
…
记得那次之后，我端正了态度，决定苟出一片天。
大数据推送啥，我就反着来。
每天绝不走相同的路线回家。
点外卖也要不同菜系，以免有心者掌握我的饮食规律。
要知道，我甚至谨慎的连小电影，都会挑选不喜欢看的BT专区，以免被人发现我的真正喜好。
事实证明，我天生就是一个当老六的料。
自那之后，根本没人发现过我，哪怕我身体的某些神经系统出现了异常，依旧稳如老狗，无人察觉。
…
我投资张麟的奶茶店，蒸蒸日上，很快赚到了几百个W。
但我并没有彻底躺平，因为上班使我快乐，而后来销售部又来了几个年轻的漂亮女实习生，更快乐了。
社会的节奏变化是很快的。
就像当初金融专家预测的那样，转年间经济大萧条的确来了。
物价开始上涨，人们赚钱的速度越来越低。
而且新兴产业的迸发，让许多的行业重新洗牌。
可以说，一时间风云际会。
…
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部分行业仍旧遵从秩序，那谨慎如我，断然不会出手。
但越是混乱，我觉得越是投机的风口，我毅然决然的辞职，开始了投资创业。
本来在此之前，网红经济的蓬勃发展，快消食品的带货，是首屈一指的高利润产值。
但随着海克斯科技风暴的席卷，食品质量的标准化，很多的黑心商家无从遁形。
而且幡然醒悟的人们，也开始关心起了食品安全。
‘化工厂’的油盐酱醋，已经很难流通了。
反而精心培育的农产品，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在那之后，制造业大兴，农业大兴，畜牧业大兴。
所以，我一头扎进了农产品的行业里，决定闯出一片天。
但，纯洁朴实的是农民和那片土地，这跟农产品行业无关。
因为哪里有蛋糕，哪里就有资本的影子。
我遇到了很多阻力，后来才发现，这是一条无法轻易得到回报的路。
就像黄豆，每年吃的人并不多，而保证销量的是那些利用黄豆制作其他产品的厂家，他们拿去生产酱油和其它产品。
而一旦这些行业被波及，那第二年购买黄豆的情况，也会跟着出现问题。
资本不允许别人动他的蛋糕，就像你动了他的酱油，那他就让你第二年的黄豆无处可销。
而农民赚不到钱，转而低价出售，甚至仓库积压，等着变质。
哪怕那一年的农作物质量再好，一样要被控制。
而此时看似是双败的结局，但殊不知，资本又悄然在农产品的期货市场，疯狂做空，到头来他们还是大赚一笔！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我以为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虽然我以失败告终。
但幸好我足够谨慎，没有大把的投入，仅仅是消耗了一些皮毛，涨了教训。
既然无法撼动，那就向资本靠拢。
经过我的不断学习和摸索，逐渐的明白了一些弯弯绕绕。
在这资本的丛林中，我成了一个狡猾的狐狸。
虽然不能吃大型猎物，但我依旧能苟在夹缝中，占点便宜。
最后我成功的将财富积累过亿。
…
钱是赚不完的，而且到了一定程度，若是没那个运气，或许就很难再迈入下一个台阶了。
我知道，自己的资产可能走到头了，顶多过亿再难进步。
但我看得很开，既然如此，不如追求诗和远方，或者找一份真挚的爱情，平淡且偶有幸福的度过后半生。
在那之后，我辗转在秋雅和宋语冰二人之间不能自拔。
虽然这很渣，但即便到今天，我依旧可以问心无愧的大声告诉所有人！
她们俩，我是真的都喜欢！
但天不遂人愿，谁能想到，我最后却因为一次失误，是被Lisa姐姐摘了桃。
一时间修罗场内风雨飘摇。
…
算了吧，我想着。
人生不过如此，时而恍然若梦，时而又无比现实。
既然不能三女侍一夫，那我宁愿独自走天涯！
偶然的机会，我涉猎了文艺圈，最后跟着一个朋友买了很多的小说版权，最后迎来了一次改编风潮。
也正是那次，我认识了陆初雪。
通过她，我逐渐的在电影投资领域混的风声水起，不得不说，作为艺人的她，很有眼光。
但凡指定的剧本，几乎都是大卖。
经过了漫长的生意合作，我们最后，我和她在那个夜晚，也卖力的合作了一把。
本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在娱乐圈继续的文艺下去。
但直到，那部科幻电影的真实写照，突兀的降临到了全球…
所有的一切彻底发生了变化！
在最后的时光里，我幡然醒悟，我决定回去找寻那失落的感情。
我想要将内心那些真心话，大声的告诉她们几个，我是真心的，我都爱。
但，终究还是难以挽回了。
看到她们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也就是涛声依旧了。
…
镜头反转。
再次面向远方那片空无且蔚蓝的大海。
转瞬间，一道空前巨浪由远处掀来。
而此时，藤椅之上，只能听见那首老歌《涛声依旧》。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
--完】
方木：“！！！”
第 73 章：别问，问就都是过客
死于自然灾害…这也太幸福了吧！
方木满眼泪花的看着手机里的遗言，内心是激动的。
终于不再是被‘暗算暗杀暗投毒’的人生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不自信的问自己，真的配拥有这样的美满结局吗？
要说唯一的遗憾，
或许就是不能更改一夫一妻制的宪法了吧。
拿出了纸和笔，方木照旧开始记录一些重要的信息。
这次的时间线比较长，看着视频里自己鬓发斑白的模样，也算是走完了大半个人生。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自己继续的苟下去，似乎真就可以彻底脱离那两个科学派系的争斗。
而第一个让他比较在意的信息，出现在第一段落的末尾。
【他的神经系统出现某些异常】
这个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方木也不是没读过小说的人。
配合着前面的经历，他完全可以做出大胆的联想。
自己吃了苏长庆的那个药，并成为了亿万分之一概率的那个变量，打开了身体某个神经系统的开关。
就像上一集遗言，他逃脱那些黑衣人的抓捕，就出现了片刻周遭事物变慢的描述。
曾经欧美的那部名为《通缉令》的电影中，就有类似的情节，男主心脏跳动频率超出常人，会让视觉神经提升，所以看到的事物变慢，不但开枪能拐弯，甚至还击落了苍蝇的一只翅膀。
这听起来的确有点离谱。
但还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方木不知道自己经过训练之后能不能也做到，但如果真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那就有点…爽了。
试问，谁不想有点隐藏的特殊能力呢？
或许自己锻炼之余，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尝试摸索一下。
当然，没有也没关系。
因为没有超能力，至少还可以有‘钞能力’。
按照接下来的时间线发展，他应该是靠着奶茶店攒了些钱。
【转年间，经济萧条，很多行业洗牌。】
【海克斯科技风暴，食品安全出现大问题。】
【紧接着，新型农业，制造业，畜牧业飙升。】
【自己选择进军农业，被资本挡在门外。】
以上四条，是人生第二阶段的重点。
手里有了钱，正好赶上混沌的风口，但是最终没能买到资本大巴的车票，有些可惜。
但此刻的方木，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能更加的透彻。
当很多人都知道某个时间点是风口的时候，其实那未必是机会，或者说已经晚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在群狼的口中找吃的，就要比他们的嗅觉更敏锐。
他还记得前不久看到的那些新闻。
很多的企业，已经在大肆的收购和押注稀有材料，原油，制造业，以及农业产品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那些资本早就已经开始转战和布局了。
而自己准备创业的时机，却是在经济全面萧条之后才开始。
这可不是比别人慢了一步，而是慢了很多步才对。
车上的位置都已经满了，也难怪当时会被无情的阻挡在了外头。
所以，如果真的想要赚到这份钱，让那些资本不得不带你上车，那从现在开始，自己也要提前做准备和布局了。
但在此之外，还是有必要好好的学习一下相关领域的知识才行。
简单标注了一下学习计划后，方木继续记录后面的信息。
【自己被Lisa姐姐摘了桃】
【修罗场】
哼（乛◡乛）
有些事不分析也罢。
方木微微一笑，真正的暴徒是不需要爱情的。
都是过客。
继续往下看。
【投资娱乐行业，认识了女明星，且合作的比较深】
【某部科幻电影突兀的映照现实】
【最后的镜头是海啸？还是别的什么自然灾害？】
最后的部分，方木总结了三条。
其实这里面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除了自己后面靠着娱乐行业，将资产更上一层楼之外，好像世界也出现了某些变化。
但是这个时间线，有些长了。
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年。
方木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遗言最后的片段。
但结束的镜头，黑的太快，他只是隐约看清了海岸线那道刚刚掀起的巨浪，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自己是死在这场海啸里了？
方木思考了一阵，最后的这部分信息还是有待考究的。
因为他不能确定，这是普通的自然灾害。
还是需要配合着上面一条‘科幻电影映照现实’这个点，来综合的看。
如果是前者，那到时候自己不去海边看比基尼就行了。
但若是后者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方木眉头微皱，关于海啸的末日电影，他也是看过的，所以不会真的会有灾难吧？
难道这就是那些科学家，拼命研究生命最终形态的理由？
他们想要通过其他的方式，让人类延续下去？
也不太对。
如果真是这样，就就没必要争斗了，联合起来一起找出路才是正解啊。
想了一阵无果后。
方木随即重新转换心情，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
未来灾不灾难的先不管，总归是让自己先爽了再说。
扫视了一下记录的内容。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学习和苟住，然后找准时机，悄悄的投资那几个行业。
任何时候，赚钱永远是首位。
有了钱，才有更多的资源和选择的权利。
…
…
…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眨眼到了一月底，年假正式开始了。
一般情况下，酒店员工的年假是两周起步的，有的攒加班时间，也能凑出二十天或者整一个月。
方木请假太多了，所以年假只有半个月。
不过对于他而言，回老家过个年，住上几天混吃混喝，已经完全足够了。
晚上，方木被宋语冰邀请到了家里吃饭。
方木也是从之前买好的年货里，挑出了一份燕窝，送了房东潘美美。
“噢哟，小方啊，现在当经理就是不一样，这年货档次还挺高啊。”
高吗？几千块小钱儿……方木腼腆的笑了笑：“嗨，哪有那么夸张，就是给您拜个早年而已。”
潘美美笑着接下，而后去厨房煮饺子。
“什么时候回？票买了？”一旁的宋语冰忽然问道。
今天警局不需要执勤，所以她便提前回来了。
方木转头看向宋语冰，此时她换上了毛茸茸的睡衣，但精致的眉宇间，依旧有几分英气的感觉，跟可爱不搭边。
“嗯，早就提前订好了，明天的机票，跟张麟一起回去。”
宋语冰点点头，只是眼中还有点意外，没想到方木竟然这么快回去：“那行，明天我送你。”
舍不得我就说啊，我晚一天也没啥，实在不行机场宾馆也不是不行……方木想了想没拒绝：“好。”
反正东西太多，也得打车。
有警车送多方便。
第 74 章：没听过咱还有个小姨啊？
次日一早。
将东西放到了宋语冰的车上后，方木踏上回家的旅程。
东郊机场还是比较远的，开车需要一个多小时。
不一会，手机的微信响了。
张麟：木头，出发了吗？
方木：嗯，已经出来了，你到哪了？
张麟：我都到机场了。
方木：我靠，你也太早了。
张麟：还行吧，我昨天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就直接在机场这边的旅店住的。
方木：666
张麟：话说，你这放假就往家里跑，弟妹没不开心啊？
方木：敢？必须懂事！直接开车送我。
张麟：我去木头，以后你是我哥！厉害啊！
方木：还行吧~。
聊完了微信，方木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
一旁开车的宋语冰余光瞥了一眼：“什么事笑那么开心。”
咱俩的事呗…方木嘿嘿一乐：“没啥，这不是要回家了嘛，所以开心。”
宋语冰表情淡漠，对于方木的话她可不相信：“你当初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别闹，就搂了一下腰而已，哪里有动手动脚？方木很委屈：“宋警官，你这就瞎说了，咱可要实事求是啊。”
宋语冰一笑：“这么说我冤枉你了？”
“肯定啊，我胆子小，哪敢对你动手动脚？”
“你胆小…？”宋语冰无语。
前面被你打残的那俩死刑犯要是听见，估计坟头草都能烧着了。
一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了东郊机场。
因为是春运时节，所以人还是不少的。
方木将一大堆东西拿下车，而后没等宋语冰反应，直接给她来了一个拥抱。
芳香入怀，但是有一点点硬。
可能宋语冰平时在警队训练的太勤了。
“宋警官，我会想你的。”方木一脸的感动。
“…！？”宋语冰呆滞一下，但回过神后也没有拒绝，她拍了拍方木：“一路顺风。”
方木：“嗯…”
宋语冰：“？”
方木：“…”
宋语冰：“差不多得了。”
方木：“哦，好的。”
╮(╯▽╰)╭
…
简单的说了道别。
方木目送宋语冰开车离去。
而后，便提着几大箱东西去往了候机室。
取票，箱子托运，过了安检，最后找到了一脸兴奋的张麟。
方木知道，这小子兴奋可不是因为过年回家，而是因为奶茶店。
现在那边已经装修完成，并且前两天试运营，收获就颇丰。
等过年回来，就可以正式营业。
这让张麟兴奋的够呛，以至于到现在还没能完全过劲。
“木头，现在咱奶茶店就差一个牌子了，你说叫啥名好呢？必须弄个与众不同，一下子就让人记住霸气名字！”
方木坐在候机室，一边吃着大娘水饺，一边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看着整吧。”
“靠，你是大股东啊，这种事怎么这么不上心？”
兄弟，不是不上心，而是不想干预你啊…方木想了想：“木麟奶茶。”
张麟：“靠……”
方木尴尬：“咳，那…兄弟奶茶！”
张麟无语：“不是，就不能正常点？”
“兄弟奶茶不好吗？”
“人家都是姐妹奶茶，你兄弟之间，哪来的奶？”
方木一愣，好像有点道理：“好吧，那你来一个。”
张麟：“天霸奶茶！”
方木：“…”
张麟：“卧底线人奶茶！”
方木一脸黑线，嘴角有点抽搐，你大爷的，怪不得让老子起名呢，这脑回路真是一言难尽。
想了半天。
方木开口道：“就叫…卧龙奶茶吧。”
张麟一愣：“卧龙奶茶？好名字！”
方木一脸呵呵：“哪好？”
“不知道，但听起来挺牛逼，行！就这个了！我回头就给师傅打电话，然他年后把牌子装好。”
方木默默的吃着饺子，没在说话。
关于卧龙凤雏这件事，他到现在还记着呢。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像遗言中那样犯错，弄个牌子挂着也不错。
没多久。
二人登机。
方木这次买的是两张商务舱，票价要比普通的贵两千块钱。
以前他是没坐过商务舱的，总觉得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两个半小时抵达目的地，谁也没比谁快多少。
但这次，他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花钱的区别。
机舱里，漂亮的空姐竟然微微跪地，扶在了他的座位旁。
精致的妆容，柔软的声音，极其贴心的问道：“方先生，您本次航班HM8090去往黑龙市，两个小时落地，那边的气温在零下，到时候注意加衣服哦，给您准备的矿泉水，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
“谢谢，不用了。”方木淡淡的说道。
空姐微笑起身，而后转身离去。
张麟在一旁啧啧：“该说不说，商务舱的服务的确到位，但我的评价是，不如火锅店的旗袍。”
方木双眼微眯，脑海中稍微比量了一下。
火锅店(。人。……
空乘的（.人.……
沉思良久后，方木微微点头，有些认可张麟的话。
确实稍微欠了点火候。
没多一会，飞机起飞，而后开始平稳飞行。
方木没有闲着，而是从包里拿出了几本农业的相关书籍，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之前看过了遗言后，方木就做了一个学习计划。
准备提升一下相关领域的知识储备。
毕竟，什么都不懂的话，还谈何布局呢？
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无论怎么变化，吃的粮食，永远是人类的必需品。
因为这是需求层次里的底线。
可以没有任何事，但却不能没有温饱。
如果从更深远的角度来看待这些行业，农业便是人类从最原始时期开始的第一产业。
当然，现代社会肯定不会考虑原始时期的问题。
但方木是个谨慎的人，他居安思危啊。
万一哪天真就回归原始，粮食成为第一需求了呢？
所以，真正的老六是谋于不可能之间，算在更高处。
看了半天五谷杂粮。
正想着哪种农作物，周期短，收效快呢。
忽然旁边张麟发出疑惑：“我去，木头，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居然看农产品介绍？”
方木：“闲着没事学一学，看看大米哪个好吃。”
张麟闻言，瞄了一眼方木手中的书，而后笑着指了指：“这个不行，旁边那页的五常稻花香2号比较好，这种米需要特定的温度和环境才能种出来的，米粒上有‘腹白’，蒸出来特别香。”
方木一愣：“你还懂这些？我记得你家不是种地的吧？”
张麟点点头：“我也不懂，就是知道点常识而已，不过我小姨是专门做这些的，以前每年都给我家送纯天然的农产品，经常吃，所以就知道点。”
方木挑了挑眉：“张麟，没听你说过…咱还有个小姨啊？”
张麟：“……”
第 75 章：还是老爹更高明啊
两个半小时不是很久，飞机很快落地。
打开机舱的那一刻，方木便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风。
好在提前穿了羽绒服，这才勉强好受一些。
出了机场，方木跟张麟坐机场大巴到了市区，之后便分道扬镳了。
两人虽说是老乡，但是住的却不是同一个区。
送走了张麟，方木自己找了一辆三蹦子，也就是带棚的电动三轮车。
司机是个硬朗的老头，脖子上挂着微信收款码。
“北斗小区？十块钱。”
“大叔，咱都本地人别划道，一直都七块。”
“七块呀？”
“嗯呗。”
“那肘吧！”
“…？”大意了。
不到二十分钟，方木到了地方。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半个月才收拾一回的公共垃圾桶。
提着大包小包往楼下走，他心中感慨。
其实有时候想想，如果能在老家这种地方躺平，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普通人想靠自身努力跑赢一线城市的房价，怕是一个首付都得攒个半辈子。
哪有直接回家躺平来的舒服。
一边想着，方木拿东西上楼。
如今的身体确实变好了，一口气上六楼根本不费劲。
拿钥匙开门，随后就看见老爸老妈早已做好饭菜等自己了。
“回来啦！”刘爱美看到方木，高兴的上前迎接：“哎哟，买这么多东西，又乱花钱！”
“妈。”方木一笑：“这么不过年嘛。”
“快点进屋，就等你呢。”
方木将买的年货一股脑的放地上，而后悄悄的拎着一个特殊的包裹，给里面方正明使了一个颜色。
方正明立马会意：“咳，小方啊，快去厨房帮你妈端点菜，这些年货，我来归整就行了。”
“哦，好的爸。”方木答应着，随后跟刘爱美走向厨房。
而方正明则是美滋滋的看了一眼里面的几条华子，眼中满是欣慰，总算是熬出头了。
晚饭做的很丰盛。
毕竟方木回来了，一家人一年也就团聚一两回，所以显得特别高兴和热情。
不过方木知道，这种久别的热情，最多也就能持续两天。
等第三天的时候，你要敢睡到中午才起来吃饭，那就等着接受教育吧。
晚饭方木吃的很香。
一家三口聊的也是极其融洽。
不是询问他分手的事，就是催促接下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媳妇，安定下来。
方木三个大猪蹄下肚，全当没听见。
有些事真就是没办法解释，还不如不说。
现在你嫌我不给你们找儿媳妇，等过两年，儿媳妇多到开修罗场的时候，看你们怎么说！
吃完了饭。
方木跟着老爸方正明，去下面散步消食。
到了楼下，方正明这才掏出一包红塔山，美滋滋的来上了一根。
方木看着有些奇怪：“爸，我不给你买华子了吗？”
方正明看了看方木，随后斜眼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还太年轻，要记住，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太锋芒毕露，所谓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华子自然是有面儿，但要是让你妈看见我抽这种烟，岂不是自觉坟墓？”
“额……”方木一脸懵逼：“爸，那你是不准备抽？”
“抽啊，当然得抽！”方正明得意的晃了晃红塔山的烟盒，挑了挑眉：“小贼，跟你老爸学着点吧。”
方木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好家伙，竟然为了不让老妈发现，将中华烟放进红塔山的烟盒里了，偷梁换柱啊。
“爸，不至于吧，抽个烟还这么谨慎？”
“那当然，细节很重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为啥能偷偷攒那么多钱？要不是之前打给你暴露了，到现在你妈是发现不了的。”
方木一脸佩服：“爸，你是真高明。”
方正明轻笑：“这就是生活，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方木：“…”
…
跟老爸逛了一圈。
虽然方木很久没回来，但周围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小城市就是这样的，不像那些一二线的大城市，可能三两年就要修个高架盖几个高楼。
逛完回家，又跟老妈聊了会天，讲讲自己的升职记，差不多就到晚上了。
方木洗漱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
推门进去，熟悉的味道瞬间就上来了。
看着那个贴满了灌篮高手火影海贼的书桌，他心中一阵唏嘘，这就是梦开始的地方呀！
记得那时候，自己每天努力刻苦的看漫画和小说到深夜。
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日子。
坐到了床上，环视一圈，基本上陈设都没动，只是被老妈打扫的干干净净。
书架上挂着很多张海报，都是自己当时喜欢的篮球明星。
顺着视线扫过去，除了一排排的连载漫画和小说之外，下面还有一些当时没丢掉的高中教材和练习题。
只是猛然间看到了一本带着锁头的笔记本，极其隐蔽的夹在了众多的复习题当中。
方木的眼神微微一愣。
他起身将其拿下，而后看了看，这才猛然记起！
我靠，竟然是他上学那时候记得日记！
一阵冷汗从额头冒出，好家伙，这可是不得了的东西啊。
幸好老妈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的书架，而且这上还是上锁的，不然要是看了这里面的内容，怕是自己这辈子都要坐轮椅了。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小锁头，并没有被人撬动的痕迹。
方木这才放心的长舒口气。
记得那时候买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是很流行的，尤其是有了暗恋对象的时候，就很喜欢独自忧郁，写写东西。
甚至会想一些偶像剧里的情节，比如喜欢的女生得了绝症，又或是自己忽然变成了富二代，不得不被迫去往国外跟某个集团千金联姻，从而跟她生离死别…诸如此类。
不过方木记得，那时候自己在结束了那段长达半个月的暗恋之后，他就开始另辟蹊径了。
所以这里面写的东西……
方木想了想，而后出去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钳子，回来直接将笔记本的锁头掐断。
钥匙他是早都忘记丢哪里了。
所以只能用粗暴的打开方式。
铝制的锁头很软，稍微用力就夹断了。
方木关上卧室门，而后小心的翻开了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