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abandon，abandon
晚自习结束时，班里的同学都走的稀稀拉拉的，就连陈景宜陪着她又做了两道题后也要回宿舍了。
“我得回去了啊！再不回去，阿姨又要骂我了。”
宿舍大门关的早她也知道，连忙摆摆手让陈景宜赶紧走：“你去吧！别再被记名了，还得给阿姨写保证书。”
实验女寝不成文的规定，在关门后如果被记了名字，想要消掉就得去给阿姨写保证书，不然就等着周一例会广播里全校通报吧！
直到最后一个同学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交代她：“稚水，你要是最后一个，记得关灯啊！”
诺大的班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从前门向对面望去，高三的楼还灯火通明，高三比他们多一节晚自习，周稚水倒也没有害怕，周边只是安静了许多，还能断断续续听到有别的班同学走过的脚步声。
没再多写几道题，就听到走廊上逐渐清晰交叠的脚步声和细碎的交谈声，数竞班应该是下课了。
周稚水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程也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少女原本扎低的马尾可能因为不方便给随便挽了起来，白皙的脖子上还有这一些碎发没有别上去，墨色的头发和冷白的脖子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好看的让程也一瞬间晃了神。
“唉，你赶紧收拾东西，我等着回家呢！”周稚水抬头看见程也站在门口半天没动静，甚至还挡住了要进来的同学的路，开口催他。
“奥，行。”
程也他们数竞班课拖的委实有些晚，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上更空旷了。
“何启明把练习册给你了吗？”
“没有啊！什么练习册？”周稚水装的无辜，眼睛眨了眨显得十分真实。
“我跟何启明交代了，让他抄完就给你的。他没给吗？明天收拾他。”程也十分懊恼，他应该自己给她的，何启明太不靠谱了。
周稚水弯着眼睛嘴角上扬：“你也太好骗了吧！”
“周稚水！”程也作势要追着弹她的脑袋。
“话说，你怎么跟何启明这么好的，你才来一个多星期啊！”
“山人自有妙计！也哥我自有办法。”
周稚水笑着摇摇头，男生之间的友情也是很奇怪呢。
周二早上是英语早读，应英语老师单独的特殊要求，全班同学都要站着背书。
周稚水站的东倒西歪的，最后靠在窗边背单词。
“abandon，abandon。”何启明声音大的从倒数第二排传到正数第二排，周稚水脑子里都充斥着他洗脑的“abandon”。
“何启明有病吧！他怎么天天背abandon！”陈景宜毫不掩饰地鄙视他，眼刀子直直的穿过中间的人飞向何启明。
“你干嘛陈景宜，大早上就瞪我。”中间虽然隔了三四排的同学，可根本挡不住他招摇里还带着一丝丝委屈的声音。
中间的同学好像习以为常，并不吃惊，而是熟练的让出中间的位置让他们两个吵的更尽兴。
“你他妈能不能小点声，天天就在那abandon，abandon。”
眼看两人的纷争要变大，周稚水搂住陈景宜把她往后扭的脑袋摆正和稀泥：“行了行了，你们俩再吵一会就能去办公室了。”
三十二、讨厌她
陈景宜和何启明的架当然没有真的吵起来，两个人平均几天就要来一次，特别是在陈景宜心情烦躁的时候，情况尤为明显。
周稚水见英语老师来了没再说话，只动了动胳膊提醒陈景宜，然后就继续靠在墙上早读。
直到下课才问陈景宜怎么了。
陈景宜坐在座位上生闷气，像幼儿园里被别人抢走喜欢的玩具一样气愤：“贺曲舟谈恋爱了！”
“就七班那个体育委员？我记得前几天谣传的时候你也没这么生气啊！”
“你知道他和谁谈恋爱吗？”
“谁？”虽然周稚水对此并没有兴趣，但还是问了。
“周淇汶！啊！烦死了，她回来干嘛啊，贺曲舟竟然和她谈恋爱，他眼瞎吗？”
周稚水露出不喜的表情，她很少这么明显的讨厌一个人，周淇汶就是唯一一个。
周淇汶是她们俩的初中同学，陈景宜不喜欢她是因为自己，周稚水不喜欢她，准确的说是讨厌，十分讨厌。
虽然周淇汶也姓周，可周稚水和她并不是友好同学关系，严谨的说现在并不是。
初中一些恶劣的男孩子给她们俩起了外号——大周，小周。美名其曰是模仿大乔，小乔，夸她们两个好看，可事实上被夸的其实只是周淇汶，而周稚水只是陪衬，她就是被讽刺嘲笑的那一个。
初二一整年都是周稚水的噩梦，青春期肥胖来的似乎没有原因，青春痘也长的满脸都是，少女心事由于外表的变化甚至被宣之于众，周稚水现在倒是可以平静的接受，可当时确实很难过，特别是当初的朋友又轻飘飘的捅自己一刀。
“那他确实有病。”周稚水从来没有这么赞同过陈景宜的话。
周淇汶这个名字只要出现，周稚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整个人都想要冒出刺来，倒也不是有阴影，只是觉得莫名烦躁。
“她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去当练习生去了？”
“淘汰了！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陈景宜讨厌她讨厌的光明正大，从不遮掩。
“听说海选过了，在那训练半年受不了苦就又回来了，回来就给我添堵，今天早上遇见她的时候，那叫一个趾高气扬的。”手里的书被她揉的不像样，“小水你要是再遇见她就别搭理她。”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别想了，没事的，她一文科班的，哪能总是遇见！”
周稚水安慰着陈景宜也安慰着自己，最好是别遇见她，不然自己要忍不住冒出刺来的。
说不想遇见就是一定会遇见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淇汶就坐在她们旁边离得很近的桌子上。
陈景宜手里的筷子都快要给她掰断了，就只恨恨的瞪着旁边的周淇汶，周稚水不想看见她就只是闷头吃饭。
“唉，你们这没人啊！终于有地吃饭了。”何启明大大咧咧就把餐盘放下坐在陈景宜旁边，程也也在周稚水旁边坐下。
“你怎么不吃饭啊！你瞅啥呢？”何启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往陈景宜看的方向瞧。
“那不是周淇汶吗？她不是说要去当练习生吗？怎么回来了？”何启明又往那边看了一眼，“我去，她对面是贺曲舟吗？他们俩什么情况？要美死贺曲舟了吧！”
三十三、特别胆小的小女孩
何启明边看还要和他们几个讨论，没得到回复还要继续问：“唉，你们怎么不说话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终于他察觉到不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像个间谍一样。
陈景宜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就何启明这没眼力的劲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不知道得挨他爸多少顿打。
这顿饭四个人吃的格外安静，周淇汶那一桌倒是气氛挺开心的，隔着两张桌子都能听见她的笑声，一点都不怕被老师被逮到他们在谈恋爱。
周稚水快速吃完就跟陈景宜去放了餐具，剩下何启明还在和程也嘀嘀咕咕。
“她们俩怎么奇奇怪怪的，感觉跟周淇汶有过节一样，她们俩是不是嫉妒周淇汶比她们好看？没必要吧，陈景宜嫉妒也就算了，小水也嫉妒吗？她多好看啊。”
程也听见他的话问：“你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好像她们三个都是一个初中的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程也点点头，双手环抱等他吃完饭，放空似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班里，周稚水尽量把周淇汶三个字甩出脑海，不能因为一个讨厌的人影响自己的生活。
确实是像周稚水所说的，周淇汶是文科班的和他们根本不在一层楼，也没撞见过她来找贺曲舟。
日子忙忙碌碌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周五。
周稚水收拾了东西和他们三个一起出校门，刚出教学楼门口就碰到了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周稚水，好久不见啊！”周淇汶穿着学校不允许的短裙，披散着长发，背着书包站在路口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周稚水目不斜视拽着有要和周淇汶对线强烈愿望的陈景宜继续走。
“你干嘛啊，我看见她就来气，她还这么跟没事人一样跟你说话，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就当没见到她就行了，你跟她说话她才来劲呢！”
“到底怎么了呀？你们俩怎么能背着我有小秘密呢？”何启明把头伸进两人之间的空隙，“她是不是欺负过我们小水？我现在就去骂她。”说着何启明就做了要往回拐的假动作，一下就被陈景宜拽着校服后领拽了回来。
“得了吧你，高一的时候还记得你天天喊人家女神女神呢!听到贺曲舟和人家恋爱的时候，不知道不羡慕呢。”
陈景宜当然不会随便告诉何启明，更何况还是当着周稚水的面。
走到门口陈景宜就和三人告别，坐上了自己家的车。
何启明也匆匆告别：“今天趁着我爸我妈回老家看我爷爷奶奶，我得抓紧机会去网吧！不然等我爹回来，就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来我们家吃饭？我妈今天在家！”周稚水扭头询问他。
程也欣然点头。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
“嗯？”
“那个什么淇的女生，你看上去很讨厌她。”
程也本来不想问，何启明跟他讲要等女孩子愿意开口主动讲才行。
可他不想等，周稚水看起来硬气的很，但其实是个特别胆小的小女孩，如果不主动问她的话，她可能就把委屈吞进肚子里，什么都不说还冲所有人笑眯眯的说没事呀！
三十四、要不要抱一下
“嗯。”周稚水像是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我很不喜欢她。”
程也听得出她的意思，就是讨厌，很讨厌。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你…你想告诉我吗？”程也站在她旁边拉着她躲过了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
“看着点路，你走里边吧！”
——
“我、陈景宜和她都是初中同学，一个班的……”
周稚水艰难的开口，声音有些酸涩又尽量显得轻松：“青春期嘛！就会长一些痘痘啊！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加上内分泌失调，就长胖了。”
“大概快有一百二十斤吧！那个时候刚一米六，算是个小胖子了。”
“刚进初中的时候还正常，后来就变胖了。”
周稚水说着又自己觉得有些闷闷的，紧巴巴地皱着脸锤了他两下。
有些自暴自弃干脆直接交代了：“初二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个长的挺好看的男生跟我做同桌。”
“嗯？”程也听到这也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可以想象到下面的剧情了。
“我们俩家里的挺近的，就一起回家嘛！”
“嗯，然后呢？”程也眼睛扫过面前的车水马龙，扯着周稚水的胳膊，怕她又不看路。
“就每天都一起上学，回家。”
“周越年呢？他不跟你一起？”
“初二的时候啊！他已经高一了。”
“然后，就可能，有一点喜欢他，但是后来青春期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就比较自卑也不敢和他讲，就写在日记里了。”
“那时候陈景宜和周淇汶做同桌，我们四个人前后桌。后来，有一次写日记被周淇汶看见了，她说会帮我保密。”
“她说出去了？”程也看着已经变绿的灯，拉着她过了马路往车站走去。
“嗯，算是吧！就因为联欢晚会她的节目刷掉了，而我被选上了。她把我喜欢那个男生的事告诉了很多人，那个男生本来就因为跟我做同桌被班里的男同学笑话，后来这事传开之后就更生气了。”
“他跟班主任讲换座位，但老师没有同意，然后他就搬着桌子去了最后面，我一个人留在第三排……”
程也本来因为她说起自己有喜欢过的男生心里就闷闷的，可知道她被这样对待，心里又一下酸酸的，像吃了好多个柠檬一样。
少年的眸光跟着她的脚步滑动，看着她现在假装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听起来就能让他觉得很难过的话，伸出双臂叫她。
“周只只，要不要抱一下。”
周稚水原本情绪有些低沉，转头却看见程也歪着头问她要不要抱一下，心里一下被击中了，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那，麻烦也哥了。”
周稚水站着没动，程也听到她的话往前走了两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双臂从她腰侧伸到背部，轻轻拍了拍。
“周只只？”
周越年疑惑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程也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周稚水的头也埋在他怀里不敢起来。
早不来晚不来，抱在一起了正好被撞见，就算两人确实只纯情的拥抱一下，可撞见周越年算是有嘴也说不清。
三十五、周稚水，你完蛋了！
“程也？”
在周越年蹬着自行车又往前走了两步，快要看到他正脸时，周稚水当机立断。
“跑！”拉着程也的手就往学校对面的巷子里跑。
程也没弄清为什么要跑，可周稚水紧紧抓着他的手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直到两人都弯腰喘着气，程也才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啊！”
这问题把周稚水问住了，她呼吸急促，因为跑的太急声音还有些发颤：“我，我也不知道啊！就很心虚。”
程也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的女孩，轻轻笑出了声，捏了捏她因为跑步脸上泛起的红晕：“周只只，你是个笨蛋啊！”
周稚水心猛然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对上程也的眼睛，漆黑恍若黑洞，摄人心魂，她好像，心跳的很快。
程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不喜欢人捏她的脸。
“那咱们现在还回家吗？”
程也巧妙的用了回家这个词，周稚水也没察觉到。
“回，回啊！”
周稚水又没真的做什么，干嘛心虚啊！回家，必须回家，不回家才显得我心虚呢！
两人从巷子里出来时，周稚水还探头探脑的，怕再遇见周越年。
幸运的是，周越年不在了，只是周稚水打开手机就看到十几个未接电话以及99+的微信消息。
【周稚水，你完蛋了！敢不接电话！】
【你跑哪去了？你等着我回家收拾你吧！】
【是不是程也那个小兔崽子！你们俩都完蛋了！】
【你竟然敢早恋，我把他腿给打断！】
……
回到家的时候，周稚水轻手轻脚的，连带着程也也小心翼翼的。
“妈，我哥不在家啊？”
许玲清从厨房探出头：“小也来了啊，快把书包放下。你哥没说今天回来吃饭啊！怎么了？”
“那妈你还是做他的饭吧！我估计他会回来的…”
“行，你们俩在客厅玩吧！一会吃饭”
周稚水甩掉脚上的拖鞋，盘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我们看个电视剧吧！”
程也坐在她旁边点点头。
周稚水看着电视剧里的欢喜冤家笑得合不拢嘴，前仰后合，早就把周越年的事忘到九天云外去了。
程也看着她这副居家的模样也翘起了嘴角。
不出周稚水所料，周越年回来吃晚饭了。
门被他关的震天响，一进门就往客厅气冲冲的走，响动里还夹杂着许玲清的声音：“周越年，要上天啊！不会好好关门！”
周越年站在两人面前，周稚水看着他就往程也身后躲，露出个脑袋冲他笑：“哥哥回来了！”
周越年压低声音怕许玲清听见：“你们俩怎么回事！”
周稚水乖乖关上电视，低眉顺眼的建议：“不然去我房间里？一会妈妈听到该误会了！”
周稚水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周越年走在最前面，周稚水战战兢兢的跟个小鸡崽子一样，程也走在最后憋着笑看着这对兄妹。
进了她的房间，周越年跟个大爷一样躺在她屋里的沙发上看着站在那跟受罚一样的两个人：“说吧！”
三十六、我喜欢小水
“我们俩没有早恋！我发誓。”周稚水义正言辞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程也在她后面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但只是暂时没有。
“那你们两个刚才在干嘛？啊？我眼瞎吗？而且我一喊你们俩，就跑了，你不就是做贼心虚吗？嗯？周稚水，你现在不止早恋，还学会撒谎了？你可以啊你？”
“我没有！周越年，你冤枉我！”
“那你说，怎么回事，啊？你没站稳摔他身上去了？”
周稚水正愁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呢！周越年就说出来。
“对呀！你怎么知道？”
周越年看着她那一副心虚还硬要虚张声势的样子就知道是假的，不耐烦的曲起手指敲了敲旁边的矮桌。
“程也，你说！”
周稚水转头疯狂对他眨眼，要他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别把自己丢人的事迹再说出来。
程也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喜欢小水，我拉着她抱的，她没反应过来。”
周稚水正点着头表示对他说的话的赞同，听到他的话一惊，睁大了双眼，大脑宕机。
半响，周稚水才反应过来。
完蛋了！这下假的早恋也要成真的早恋了。
程也还是清风明月一样的站在那，眼角弯弯的向上挑，清冷的五官都变得温柔。
但周越年坐不住了，看着面前愣愣的小姑娘和一副笑得欠揍的程也相信了他的话。
他就说嘛！上一次吃饭程也黏着周稚水那劲就让他不舒服，长的再帅，学习再好，在他眼里也是要拐走自家妹妹的臭傻逼。
“周稚水，你出去！”
“不要！他是骗你的，我们俩真的没有早恋！”周稚水想把周淇汶回来的事告诉他，可程也质疑的推着她推出了房门。
周稚水敲了敲门，转了转门把手。
OK，她被这两个人锁在了外面。
“你们两个没谈恋爱？”周越年和程也不一样，他可是见了她妹妹在知道程也和她一个班时的花痴样的。
“没有。”程也环顾着这个充满温馨的房间，书桌上还有她和周越年的合照，上面周稚水手里拿了一把彩色的气球站在周越年旁边开心的笑着，周越年一只手臂靠在她肩上也很开心，像是去游乐场拍的，身后能隐约看到旋转木马。
真让人羡慕啊！他可是缺席了周稚水四年呢！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周越年看着他弯腰看着书桌上的合影认真观察，十分不爽。
“哥，你知道周淇汶吗？还有她初中的同桌？”程也直接问了出来，他总觉得还有些事周稚水还没说，可没有好的机会了。
周越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还有她的同桌？”
“她跟我讲了一点，但没说完。”程也走向他坐在他直起腰后沙发空出的位置。
“我为什么告诉你？”周越年看他更不爽了，别以为大家小时候都在一起玩就能随便叫他哥，况且他知道程也肚子里有什么坏水，不就是喜欢他妹妹吗？
“那个女生好像回实验了，今天放学时还和只只打了招呼，我觉得只只看起来好像，好像不太好…”程也自顾自的说着。
三十七、像个男人一样
“所以……”
程也的话被周越年打断：“所以你就抱了她？你这是趁人之危你知道吗？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越年显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男人这个选项中，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将男人全票否定的话。
“不是，越年哥，我…”
“你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你爱叫谁哥叫谁哥去，啊！”
程也苦笑了一下，拉住要起身的周越年：“哥，你告诉我吧。”
周越年甩开他的手：“我妹妹不喜欢你啊！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妹妹是不可能早恋的，你趁早打消你的念头吧！”
但想起程也说的周淇汶，又回来坐下问道：“那个女生不是说去当练习生了？怎么回来了？”
“好像是觉得苦吧！就回来了。她欺负过只只吗？”程也规规矩矩的把手安放在膝盖上，以给自己未来大舅哥更好的印象。
周越年眯着眼睛看着端坐的程也又觉得他好像顺眼了些：“那个女生是个傻逼，周稚水也傻，谁都相信。”
“她跟你说过她喜欢的男生吗？”周越年好似找到什么可以刺激他的事一样，挑了挑眉。
程也的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尽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说过了。”
“那个女生因为自己的节目被刷掉了，只只的二胡独奏被选上了，就把她喜欢那个傻逼男的的事说了出去。”
“那个男的觉得丢脸，妈的，收了周只只送给他的球鞋还他妈怕别人知道只只喜欢他，他的朋友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她的日记抢了到处传。”
周越年提起这件事，声音宁静的听不出喜怒，冷着脸陈述。可程也的心好像被一个大手攥住了一样，酸涩的情绪涌上眼眶。
“所以，我找人打了那群傻逼一顿，特别是那个傻逼男的。”
“程也。”周越年面向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疏离和冷漠，“我当你是弟弟，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才告诉你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都会好好看着你的，她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的，我不会真的管她到底喜欢谁，但她不能受伤，不然…”
“我会弄死你的！”
“我也不会管你怎样跟她相处的，你表白也好，不表白也好，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在自己没有能确定一直对她好的时候，别他妈站出来说一些小女生容易感动的话，她很容易心软的，更何况是你。”
周稚水在房间门外等了好久，她扒着门缝都没听见两人的声音，人生第一次后悔自己的房间这么隔音。
当周越年先出来的时候，周稚水瞬间变成笑脸拉着他的胳膊问到底说了什么。
周越年掐了掐她的脸：“小白眼儿狼，能不能有点警惕心，随便就给他抱了，啊？他是个坏蛋怎么办？”
周稚水看着半掩着没动静的房门，低声和哥哥说话：“那我不是有一点喜欢吗？他那么帅！”
周越年的手更使劲了：“你上次吃完火锅说的什么，我不敢！还一脸受伤的，你哥哥我心疼的给你发了五百块钱红包，你现在就给我整这一出啊！啊？”
周稚水瘪着嘴，反驳道：“你妹妹多勇敢啊！受伤算什么？再说现在我也没到想跟他恋爱的地步啊，就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周稚水伸出手指比了一截和指节一样的长度。
三十八、怎么跟你被欺负了一样
周稚水见他没有真的生气，但还是恶劣的捏着她的脸，扯着嗓子喊道：“妈！周越年捏我脸！疼，我打不过他。”
“周越年！滚下来给老娘帮忙！”
周稚水推开自己房间门，看到程也坐在她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聊什么了？”周稚水关住房门坐在比椅子低一截的沙发上，斜靠在抱枕上问他。
程也转过身看她，眸子漆黑透亮，眸光沉沉，眼角微红，眼底蒙着难以言说的歉疚。
“你怎么了？我哥打你了？怎么跟要哭了一样？就是说你干嘛说你喜欢我啊！我哥觉得说喜欢我的男生都居心叵测的。”周稚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半跪在沙发上，胳膊撑在书桌上，尽力往前伸着脑袋去看他的脸。
程也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喉头有些发涩：“没有…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个男生这么过分…”
“哪个男生？”周稚水最开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江文恺？”
周稚水笑了一下戳了戳他泛红的眼角：“你是因为我哥说他很过分才哭的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小哭包啊。”
“害，我都不在意了，他就是个没担当的小屁孩儿，我当时的眼光太差了。”周稚水无所谓的摆摆手又坐回了沙发。
“我就不应该走，我走了把你丢在这，你都被人欺负了。”程也低垂着眼，细碎的头发在眼皮上投射出浅浅的影子。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别学他，他天天跟被害妄想症一样，自从初中我无疾而终的暗恋，啊不，明恋之后，他就总问我学校有没有人欺负我。笑话，他找人把那个男生和我们班别的嘴碎的男生都打了一顿，谁还敢欺负我？”
“再说了，小学的时候你被高年级的小男生抢零花钱还是我帮你打回去的呢！别自责，跟你没关系。”
程也抬起头看着它，目光灼灼，没有说话。
周稚水看着面前显得有些沉默和愧疚的少年，半响开口道：“不然这次我抱抱你？怎么感觉跟你被欺负了一样。”
程也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身，蹲到她面前伸出手环住她的腰侧，周稚水见他直接蹲了下来，想说这样抱好像不太合适，可这样说出来也太煞风景了。
她伸出双手，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感觉很奇妙，像是，像是撸猫一样。
程也被摸得没了脾气，说她：“周只只，我正为你难过呢！你能别跟摸狗一样吗？”
“咚咚咚”
“只只，小也，出来吃饭吧。”许玲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周稚水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虽说她和程也是纯纯洁洁，光明正大的“青梅竹马”关系，可刚刚的拥抱着实有些亲昵和暧昧了，让许玲清看见了可不好。
“哎，现在就出来了。”
程也站起来揉揉头发，看见她穿着袜子站在地上，提醒她：“穿拖鞋。”
他打开门，笑着回答道：“许姨，我现在就下去。”
许玲清点点头，看着怎么都穿个拖鞋都站不稳的自家女儿：“只只，你扶着墙慢慢穿。”
三十九、最后陷进去的不一定是谁呢
刚坐上饭桌，周越年就端了菜从厨房出来，重重的放到周稚水面前。
周稚水不理他，她知道他在不满意些什么，不就是她说她有点喜欢程也吗，反正他不会告诉爸妈。
“妈，周越年摔盘子！”周稚水告起状来丝毫不手软，还有恃无恐。
“周稚水！你！”周越年觉得她是真的小白眼儿狼，自己替她保守了秘密，还替她警告了程也，虽然她不知道。但说告状就告状有点太不讲理了吧。
“略略略。”周稚水冲他吐着舌头。
周越年：……
吃完饭三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越年坐在周稚水和程也中间老神在在。
许玲清晚上值班，吃完饭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去医院了。
“周越年，记得把碗洗了。妈妈走了。”
“妈妈再见！”
“许姨再见！”
“周越年，你不去洗碗？”周稚水看着抢她电视又不让她玩手机某个人。
周越年捞起桌子上的橘子剥着吃：“不去，你去！”
“我不去，妈说了你洗碗，你上高中的时候天天都是我洗碗的。”周稚水从他手里抢了一半橘子，放进嘴里，酸的掉牙，伸手又塞回他手里。
程也站起来说道：“不然我来吧！”
周稚水踹了周越年一脚：“你快点，怎么能让程也洗呢！”
周越年瞪了站起来的程也一眼，他插什么手。把他摁了回去：“我去，行了吧！你们俩坐开点。”
程也以为是在警告他，周稚水以为是在警告她，两人各怀心事坐在了沙发两头。
周越年洗完碗回到客厅赶人：“程也，你该回家了吧！走，我送你。”
周稚水看了眼表：“这才几点？让他住我们家呗，又不是没有房间。”
房间内一片寂静，程也和周越年都没有说话。
周稚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又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和爸今天晚上不是也都在家住吗？我们俩又不是孤男寡女…”后面的话在周越年的死亡凝视下没敢说出口，周稚水讨好似的笑了笑转向程也。
“那我哥送你，就现在？行吗？”
程也站起来，拿着书包就走到门口谢绝了周越年的好意：“谢谢越年哥了，只只送我到车站就行。”
周越年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但也没说什么。小区保安好得很，晚上过了八点就有巡逻队，出了大门口就是车站，倒也不用担心晚上周稚水的安全。
重要的是，周稚水骨子里叛逆得很，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就越要去做，当初那个江文恺自己见第一次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就觉得他小子不行，警告她别再喜欢他，就是不听，偏要喜欢，最后自己撞的捅破血流的倒是乖乖听话了。
现在对程也也是，越不让她跟他单独相处就越要反抗，不如给她点自由空间，而且，程也勉强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孩子，他看得出程也看她时眼里的光，看周稚水现在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后陷进去的不一定是谁呢！
周越年一阵思虑摆摆手让她去了。
周稚水如获大赦的换了鞋把程也推出了门：“走走走，我送你。”
四十、我哥让我给他带的
“你怎么这么高兴！”程也看着一脸高兴的周稚水也忍不住想笑。
周稚水瞥了他一眼，把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往电梯的方向走：“我乐意。”
“行，你乐意。”程也憋着笑给她顺毛。
“你到底跟我哥怎么解释了？”周稚水憋了好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口。
在房间的时候，程也眼眶红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她觉得时机不太合适，周越年去洗碗的时候说话又能被他听见。
所以她争取了送他出门的机会问他。
程也半靠在墙边按下按钮，认真的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她。
他能在周越年面前毫不掩饰的承认从小就喜欢她，可他只敢以玩笑的口吻告诉周稚水他喜欢她。
“我说你跟我讲了你被欺负的事，然后你很难过，我就抱了抱你。”
“他相信了？”周稚水一脸狐疑，她不觉得周越年这么好糊弄。
“大概吧！”程也冲她眨眨眼，进了电梯，“你回去吧！就送到这就行。”
周稚水没听他的，一步就跨了进去，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答应送到车站就送到车站。”
送完程也，周稚水就拐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关东煮去了。
真的不怪她，谁让这个便利店的关东煮就摆在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前呢？它要是和普通超市一样摆在柜台旁边不就好了。
再说，一会给周越年再带点，他肯定还能继续吃。
周稚水顺利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拿了一个最大的纸杯。
“鱼丸两串，海带结一个，这个香肠周越年喜欢吃…”周稚水挑了不少，路过冰柜又看到冰柜外贴的可乐的海报，气泡随着铁环的拉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不错，再拿两罐可乐。
回家的时候，周正卿已经到家有一会了。
“爸，你回来了。”
周正卿正乐呵呵的盘着手里的核桃，另一只手端着他心爱的，她妈买化妆品送的玻璃杯，玻璃杯里还飘着绿色的茶叶，就像周稚水回家路上随风摇曳的绿叶。
有时候她也搞不明白明明她爸长着一张与世无争的脸，脾气好的像个弥勒佛一样，怎么会去做生意？
不过换个角度想，她爸确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这样更可以迷惑对手。
“唉，只只，回来了，刚送完小也啊！还顺便买了点零食？”周正卿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而周越年在一旁幸灾乐祸。
“给我哥带的，我哥让我给他带的，我晚上不多吃的，容易长胖。”周稚水毫不犹豫的栽赃到周越年身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向来做的得心应手。
周越年瞪了她，把头撇了过去。
周稚水在给他们两个找台阶下，他看得出来，但是他不想做。
周稚水看着两个各做各事的人，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关东煮放在桌子上上了楼。
本来周越年大学选了周正卿不喜欢的专业后关系就一直很僵，周正卿想让他学金融相关专业，但周越年执意选择了学医，这时候矛盾就埋下了伏笔。
直到前一阵周越年的驾照科目一没过，虽然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可周正卿彻底发了脾气，两个人有一周多没说话了。
四十一、还是不许早恋
周六，周稚水起得晚，十点多周越年已经坐在楼下客厅看电视了，声音大的她刚出房门就听的一清二楚，看的是《小谢尔顿》。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吃什么饭啊！”周稚水站在楼梯上打了个哈欠往下走。
“你说早饭还是午饭？”周越年看着头发乱糟糟，穿着睡裙打着哈欠的妹妹，心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想法升起：自己家的妹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优秀，程也倒也还不错。
周稚水没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周越年，往厨房走去，爸爸一看就是没在家，也不知道周越年做饭了没有。
周稚水翻遍了橱柜，连片面包都没找到。
“我饿了！”周稚水走到客厅，一下放空倒在沙发上，“我饿了，我饿了。”
周越年拿起手边的抱枕砸过去：“闭嘴，我要听不清谢尔顿说话了。”
周稚水看着电视机里谢尔顿可爱的脸蛋，无语。
“这谢尔顿我都看了一个暑假了，我都看烦了，能不能换张脸。”
“不想看啊！不想看一边去。别找我给你做饭。”周越年嫌她烦，赶她。
周稚水扑到他旁边的位置：“我错了，想吃红烧肉。”
周越年像是随了许玲清一样有着一手好厨艺，家里一直没请阿姨的原因就是阿姨做的饭还没许玲清和周越年做的好吃。
第二天早上，周越年骑着电动车送周稚水上学。
周稚水坐在后座抱怨：“你什么时候接着考驾照啊！你要是会开车我就能再多睡十分钟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考了70多分，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怎么考上沂大的啊！你真的是靠自己考上的吗？”
“你跟咱爸呕什么气啊！呕气就不去考驾照了？你也太幼稚了吧！”
“周稚水，你要是再在这叨叨就给老子滚下去，我起那么大早，费劲巴拉的把你喊起来，你就这么对我的？”
周稚水听见他的话把小脸皱成了苦瓜，又不敢反驳他，怕他下次就不送自己了。
周稚水手里拿着他给买的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咬着，腮帮子鼓的像个仓鼠。
“行，去上学吧！”周越年把她在大院儿门口放了下来，又叮嘱加警告她：“不许早恋！”
周稚水冲他烦躁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越年拐过头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再回头就看见程也从大院儿门口出来，看见周稚水，小跑跑到周稚水后面吓了她一跳。
周越年看到这场景，摁住忍不住跳跳的眼皮。
周稚水被程也吓了一跳，手里的三明治也吓的掉在地上。
“程也！”周稚水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的早饭。”
程也有些不好意思，弯腰捡起地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找到离他们三步远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我再给你买一个吧！这个三明治我记得学校超市里也有卖的。”
周稚水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也快吃完了，你再给我买一个也吃不了几口。”
两人混入进校熙熙攘攘的人群保持着两三个人的距离，门口的教导主任正用他的火眼金睛辨认最近有些嚣张起来的小情侣。
四十二、月底开运动会
周日早上，天气晴的看不见一片云。
进入九月份，可沂州仍然还是得开空调才能维持正常上课，不然一整个学校就是学生们的哀怨声。
周稚水刚踏进班就感觉到一股冷气迎面而来，室内外温差差了不少，周稚水打了个喷嚏。
程也扭过头问：“怎么？感冒了？”
周稚水摇摇头：“没事，估计是班里太冷了，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谁一大早就把空调给开开了。”
说罢就往座位走去。
程也坐到座位上看到前桌的何启明两颗校服扣子全都解开，还拿着作业本扇风。
“怎么空调开了这么久还这么热…”
“也哥我跟你说，今天早上我忘记我爹出差去了没人带我上学，起晚了，，要不是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我差点都要迟到了，要是给我爸知道我迟到了，我就完蛋了！”
程也冷着张脸，他现在知道哪个傻逼大早上开空调了。
“也哥，你生物卷子给我看看，我有几个大题没写。”
何启明狗腿的转过头趴在他桌上要卷子。
程也从书包掏出卷子拍在他头上：“拿走，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我冷！”
“好嘞！”
周稚水回到座位掏出生物笔记开始背，周天的课一般都是语数外物化生一天六科各一节，剩下的课就是自习，所以周天的早读也是学生自由安排。
“内环境稳态……”周稚水小声地重复，她上次考试生物虽然分数还行，可好几个选择题都是因为概念没背准选错了，上次上课老师转到她这看到错的几道基础题时，还批评她上课总是瞌睡来着。
早读时高昱来转了几圈，把说话的几个同学揪着站了起来，又站到讲台上说事。
“那个是这样的啊，咱们月底举办运动会大家都知道的吧！”高昱端着他的保温杯站在讲台上。
底下的同学一阵欢呼。
“哦耶！”
“开运动会！”
高昱举起手往下压了压以示安静：“行了行了，别嚎了啊大家，不知道的班以为今天放假呢！”
“咱们班去年呢，由于老师个人原因，确实对这个运动会不太重视，以至于咱们班被七班笑话了好久，所以，咱们班今年要好好搞一下，压过七班，行不行！”
高昱在上面说的慷慨激昂，下面本来就被运动会点燃激情的同学更加兴奋了。
“好！呜——”
“肯定要压过他们！”
“七班算个屁啊！”
班里敲桌子的声音和尖叫起哄声络绎不绝，周稚水觉得快要把房顶掀翻了。
去年高昱运动会前刚好媳妇要生二胎，而且大家刚开学，没有班主任的上心，就连班服都没选，就只是草草在主席台下喊了口号，拉了个慷慨激昂的横幅。
为此听说连个班级文化奖都没得，高昱被隔壁班主任郑老师嘲笑了好久，今年看来是想一雪前耻了。
“那项目报名就交给体育委员，然后如果大家对入场有建议可以给文艺委员提，咱们下周一的班会就一起再定一下创意，争取两周内搞定。”
班里又是一阵欢呼，周稚水已经听见前桌的尹文欣和李可宁在讨论可以组玩偶服了。
“看来这次老高真是想艳压群芳啊！他一起都把周一的班会上成英语课或者自习的。”
周稚水非常赞同陈景宜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次要是不压七班一头都对不起老高让出的班会课。”
四十三、真的感冒了
整个早读六班因为高昱的话都没有平静下来，打不过就加入，周稚水在大家都兴奋的讨论时也实在看不进去书，更别说还有陈景宜她们三个头对头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
周稚水看了眼表，07：46，还有四分钟下课，老高卡的时间刚刚好。
“我们可以跳个舞，我们家哥哥之前那个舞台可帅了，可以跳那个。”陈景宜第一时间想到了她的哥哥。
“啊，那个确实很帅！”周稚水想起之前陈景宜发给她的视频。
“不行不行，那个舞的难度太大了，咱们跳不齐不好看的，应该找点简单又洗脑的。”李可宁提出了关键问题。
“嗯嗯，对，那个太难了。”
“对对，找个简单的。”
周稚水和尹文欣在旁边疯狂点头以示赞同。
热烈的气氛也随着上课铃的响起褪去，坐成一团的同学们都意犹未尽的回到座位。
“怎么这么热闹啊！有什么好事给我也高兴高兴。”芸姐抱着一沓卷子从前门进来了。
“老师我们要开运动会了。”何启明响亮的声音从班里后面传来。
“他也就这种事上这么积极了。”陈景宜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啊！运动会得好好玩啊！你们要跳舞吗？”芸姐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调侃他们。
下面的同学看她也没有反感的样子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芸姐一边笑着符合他们一边数着卷子的份数发给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
“大家这么开心的话，咱们做点卷子平复一下心情啊。”
“不是吧老师。”
“不要啊！不想做卷子。”
“老师你有点过分了啊。”
顿时下面哀怨一片，都苦着脸看着她。
“开学测验虽然刚过去没多久，但是咱们的联考马上就开始了啊！联考完运动会，开完运动会放十一假期，多好啊！现在辛苦一点，咱们联考好好考，然后就可以放心玩了啊！”芸姐在讲台上安慰大家。
“我一点没觉得高兴，我更难过了！上一次考试的难过还没完全吸收，我就要迎来再一次的难过了。”
中午吃完饭，周稚水走进班里觉得更凉了，她上下摩挲了一下一下手臂。
本想问问遥控器在谁手里，看到刚打完球解开胸前两颗校服扣子，用手不断扇风取凉的何启明、程也几个男生，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还是多穿件外套吧！
午休睡完起来，班里好多同学还在睡觉，周稚水的鼻子更不舒服了，脑袋也有点晕沉沉的，抽了张纸擦了擦鼻子，起来去上厕所了。
程也拿着杯子去接水，刚出班门口，看见周稚水吸着鼻子从厕所那边回来。
“感冒了？”
周稚水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现在是真的感冒了。”
“你有药吗？感冒颗粒有吗？”
周稚水摇了摇头：“我估计陈景宜有，我一会问问她。”
程也点了点头，又和她一起进班，到她座位上：“我给你接点水，你一会等她醒了问问。”
“嗯，你去吧！”周稚水随意点了点头，又垫着手臂趴下了。
程也走到自己座位上看见自己的校服外套，又看了看已经穿了一个外套看上去还是有点冷的周稚水。
叹了一口气，拿起校服外套往她座位那去，小心翼翼的搁着陈景宜把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又拿起两人的杯子准备去接水。
四十四、他俩不会见家长了吧！
程也拿着杯子出班的时候刚好遇见高昱。
“出来接水啊！”
高昱今天应该是值班，脖子里挂着蓝色带子的值班牌。
程也点点头，走了过去，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过头含住高昱。
“那个老师，咱们医务室有感冒颗粒吗？”
高昱转过身：“没有吧！医务室只能治一些跌打损伤什么的。”
“你感冒了？”
程也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含糊着声音回答他：“对，有点感冒，鼻子不太通气。”
“我那好像还有半盒，你跟我去办公室拿吧！”
程也跟着高昱去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自己黑色的杯子和周稚水淡黄色的杯子，一看就不是男生的。
“这个杯子是谁的啊！还怪好看的，回头给我姑娘也买一个。”高昱从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出半盒药递给他，然后凑近他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唉，这是贴画啊！我以为本来印在上面的呢！”高昱看清后直起身子，有些失望。
“这是谁的杯子啊？”
“额，周只，周稚水的，她出去接水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我就说一起接了。”
高昱赞同的点着头拍了拍他的肩：“真不错，咱们班同学就是要互帮互助的。”
程也：……老师是真的就挺单纯的。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程也微微弯了下腰给高昱鞠了一下躬。
“嗯，走吧走吧！照顾好身体啊！”高昱笑呵呵的和他再见。
程也去接水的时候，有几个同学也零零散散的出来接水了，程也排在队伍后面。
有两个女生排在他后面，看上去有些眼熟，程也只认得出是自己班的，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两人眼神暧昧的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悄咪咪的压低声音讨论。
“那个是不是小水的杯子啊！”
“他手里拿的，还那么像，肯定是啊！”
“哎呀哎呀，我磕到了，他们俩肯定是真的。”
“绝对是，我听李可宁说陈景宜说他周五放学都跟小水一起回家吃饭的。”
“他们这不会是见家长吧！好甜啊！”
“这算什么见家长啊！人家俩是青梅竹马，家长肯定早就见过了的。”
后面的女生似乎觉得声音有些大了，拍了拍前面的女生：“咱俩是不是声音有点大，小点声。”
程也：……
这声音我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程也面上不显，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现在女生磕CP都这么能脑补，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不会过两天就发展到要订婚了吧！
程也唇角勾起摇了摇头，要是真跟她们说的那样就好了，他现在是在外有不知道会不会时不时冒出来的情敌，在内又被未来大舅哥警告了一番，路还长着呢。
程也接完水回班时，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醒了，周稚水也坐直了起来，从后面看着她瘦削的背挺得直直的。
周稚水刚好转过头，程也对上她还带着些迷茫的眼神，冲她摇了摇手里的杯子。
周稚水看见她的杯子，从座位上起身到后面拿她的杯子。
“你哪来的感冒药？”周稚水接过他递给她的杯子和药，杯子里都是褐色的液体，已经沏进去了一包了。
“遇见老高了，问他要的。”程也入乡随俗也跟着班里的同学喊老高。
四十五、稚川山水甲天下
“喏。”程也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得喝完啊，趁热都喝了啊。”
周稚水看着他手里的两颗糖笑得眼都找不到了：“程也，我今年16岁了，不是6岁了，我现在已经不怕吃药了好吧。”
程也假装要收回来：“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吃，怎么不吃啊，不吃白不吃。”周稚水抓过他手里的糖抱着杯子走了，“谢了。”
周稚水转身走的潇洒，程也看着被她抓过手，握了握手掌，轻笑了一下：“手还挺快的。”
周稚水回到座位上就打开杯子一口给闷了。
还行，还有一点甜。
周稚水撕开一颗糖，嗯，更甜了。
陈景宜本来认真做作业，听见塑料哗啦哗啦的声音。
“吃的啥，我也要。”
说着就张开嘴等她投喂。
周稚水看着眼前长着嘴蠢萌蠢萌的陈景宜，无奈的撕开另一个。
“喏，给你撕开了。”
“谢谢小水，嘿嘿。”
下午的课上完，第三节自习课老高来班里喊人，通知年级前十去教学楼前拍照。
周稚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刘海和衣领，实验一月一大考，半月一小考。大考是要文理科前十名拍照的，就是那种每个人一张照片然后下面写着班级姓名和座右铭的那种。
高一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拍照的时候她刚睡醒，眼睛懵懵的迷糊着，这样的照片就被挂在一楼大厅的公示栏里一个月，被陈景宜笑话了好一阵，一经过楼下大厅就要笑一次。后来每次拍照她都会提前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要不要涂个口红？”陈景宜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口红冲她眨眨眼。
周稚水摇了摇头：“我涂了的话年级主任第一个灭了我。”
“哎呀别怕，你是年级第三，好学生老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嘛。”陈景宜不死心，笑出她浅浅的酒窝和自己撒娇。
周稚水捏了捏她的脸：“我就算是年级第一都不好使，我可不想明天例会的时候广播里喊着我的大名，高二六班周稚水，违反校规化妆，提出批评。”
周稚水想想都觉得丢人：“太丢人了，我不要。”
拒绝了陈景宜，周稚水起来准备去教学楼。
她在班里大概望了望，前十名班里差不多也就四五个，班里已经空了几个了，程也的座位也空了，应该是刚刚就去了。
出班门口就被吓了一跳，程也低着头背靠着墙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怎么不去啊！站这干嘛？”
程也见她出来抬起了头：“没干嘛，也就刚出来，走吗？”
“走吧！”
周稚水到教学楼下的时候那八个人已经到了，正拿着一张纸在传着写些什么。
周稚水知道是写名字班级和座右铭，她曲肘戳了戳程也的胳膊：“想一个喜欢的句子，一会要写座右铭。”
周稚水拿到表的时候熟练的写上：稚川山水甲天下。
常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又熟练的写下这句话，轻声问：“这是你名字的由来吗？是《题稚川山水》那首诗吗？”
稚水的意思是涓涓细流，用周正卿的话来说就是她爷爷在她出生后翻了大半本古汉语词典才找出来的，连周越年都没这好福气。
周稚水听到他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中考的时候见到，觉得这首诗的题目很和我很有缘就写了。”
“我说呢！这首诗不常见，还是中考的时候考了我才记得的。”
程也看着两人就着一个名字就有说有笑的，沉默着把表和笔从她手里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