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712爆炸案
京大的医学实验室她去过一次，给陈淑兰鉴定实验用药。
之后陈淑兰临终前，留下了几样东西。
秦语跟沐盈都没要。
宁薇也没拿，几个遗物都在她跟沐楠这里。
秦苒看着徐校长，好半晌之后，她才颔首：“我知道了。”
陈淑兰当初宁死都不踏入京城一步，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一星半点京城发生的事。
“既然回京城了，你最近一定要跟着程家三少，没事不要离开他半步范围内，”徐校长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的方向看了看，“怎么没看到他人？”
“他在外面等我。”秦听着人徐校长的话，敛下眸子。
“好。”徐校长心里清楚，程隽虽然在京城看起来无所事事，但人深不可测，否则当初在云城，徐校长也不会请程隽罩着点儿他的继承人。
程隽必然能认清现在的局势。
“老师，那我先走了。”秦苒偏过头。
徐校长还有其他事，把她送出了大门。
徐管家站在徐校长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一顿，“老爷……”
好半晌，徐校长喃喃开口，“当初秦家那老爷子刚正不阿，暗地里帮宁迩，你看现在的秦家？不知道摇光这一趟m洲之行如何……”
徐校长抬了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京城大部分势力都在猜徐家是为了跟程家争京城第一家族的位置，却不知道，他想通过m洲的势力自保。
“老爷，家族会议那边还在等你。”徐家早上有场会议。
听到秦苒突然回来，徐老把会议往后推迟了三十分钟。
他回到大厅。
不出所料，这些管事还在说秦苒的问题。
“家主，我早就说过，一个外人接管研究院不可信，人都会有私心的，秦苒她再高尚，我不相信她对诺大一个研究院不动心，”徐氏一位股东站起来，直接开口，“这还没两天就被小徐少遣回来了。”
徐校长坐在首位上，对这人的话不发表态度。
若不是因为当初宁迩离开京城，物理研究院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家主，请三思！”
“是啊，家主……”
徐家会议厅的一行人正说着。
徐管家从外面进来，他拿着手机，站在大厅门口，脸上似乎有些震撼，“老……老爷，小少爷那边有电话打来了……”
闻言，徐老淡定的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他看了徐管家一眼，眸色漆黑：“他怎么说？有没有成功拿下？”
m洲的命脉是徐家最近两年策划的大事。
徐管家一开口，所有人目光都朝他这边看过来，暂时忘了他们忌惮的秦苒。
徐管家顿了下，“小少爷说秦小姐……”
刚刚说话的股东直接一拍桌子：“我就说有她在，肯本就没用，还只会帮倒忙！”
“不是，我们徐家不仅拿到了1%的市场权，还是经济中心的市场权，他们刚拿到官签就给您打电话了，您没接到，所以打到了我这里。”徐管家连忙把手机递给徐老。
徐家其他人微愣，“1%的经济中心市场权？这……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1%的普通占权，当初徐家也是花费了很多代价，才取得了马斯家族的信任，这会儿怎么直接就是经济中心市场权？
踩狗屎运了？
徐管家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发飘的解释：“好像，大概是因为秦小姐……”
说着，他把徐摇光跟他说的话对着徐家一众领导阶层的人重复了一遍。
“秦小姐没跟卡罗先生要任何报酬，让他们把1%经济中心的市场权给徐家，要不是她，别说这1%的经济中心市场权，连边角权都没有。”
说完，大厅里静悄悄的，没人再说什么。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徐管家跟徐摇光都不会说在这种大事上说谎话。
如果是谎言，肯定会很快就被戳破。
刚刚大拍桌子，死也要把秦苒从研究院这个继承人的位子上拉下来的大股东也闭嘴了，他面色有些涨红…
徐家大门外。
秦苒进去找徐校长之后，程隽把车停好，直接走到徐家路口。
路口站着一道挺高大的身影。
“封先生。”程隽朝封楼城礼貌的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神色儒雅，有些硬气，虽然有些年岁，但看起来保养的很好。
正是封楼城。
秦苒一直称他为封叔叔，程隽对他也非常有礼貌。
他一双深色的眸子看向程隽，不卑不亢：“程少。”
“你也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程隽示意他往边角站了站，淡淡一笑，“712的案子被人刻意隐瞒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说到这里，程隽朝封楼城微微弯腰，郑重开口，“封先生，如果您能告诉我真相，我程隽欠你一个人情。”
闻言，封楼城眸光有些悠远。
他大概知道程隽找他事为了什么事，“不需要什么人情，”封楼城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先是递给了程隽一根，程隽接了，他才又自己拿了一根点上，“这件事知道的人也有几个，只是被下了封口令。”
程隽拿着烟，他没点上，只安静的听着封楼城的话。
“712的特大爆炸案，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当时死了几个人。”封楼城垂下眸子，深深吸了口烟。
薄薄的烟雾腾起，模糊了他的一双眼睛。
程隽颔首。
他查到了这些，仅此而已。
封楼城这一次停顿了好半晌，才开口：“这一场爆炸案……那个反应制作堆，最开始是源自于她。”
512悲壮真相（二更）
听到这一句。
程隽心狠狠颤了一下，捏着烟的手也发紧，一瞬不瞬的看向封楼城。
“你应该宁海镇是研究基地，陈教授就是宁迩留下的最后一个研究当初陨石文明的人。我当时是同钱队还有潘明月的父亲追查一个大毒枭，才发现宁海镇的实情。”封楼城一边说，一边回想当初的情况，眸光晦涩。
他跟潘明月的爸爸认识。
当初去宁海镇调查就发现了秦苒这个人很奇怪。
后来陆续又查到陈淑兰的一些事。
当时潘明轩潘明月被毒枭抓住，封楼城一行人抓捕，但毒枭那边有个黑客扰乱钱队这边的定位视线。
就在进度一筹莫展的时候，秦苒直接拿过了钱队手下技术人员的电脑，攻破了敌方的防线。
只是……
最终潘明轩惨死在潘明月面前。
“我的判断失误，再赶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了苒苒跟明月。”至今，封楼城想到这些，手忍不住颤抖，脸上是对自己的痛恨，又有些嘲讽：“那大毒枭似乎很欣赏苒苒，说会给苒苒一个机会，让她做了一个选择题，就是她亲自做的反应堆，选择题的内容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了。”
一边是潘明月，一边是潘明月的父母。
要不救一边，要不全死。
一边是待她如同亲生女儿的潘母还有一个大英雄潘父，一边是从小情同姐妹的潘明月。
秦苒当时的反应堆并不完善，炸下来的泥土把潘明月的父母活埋了。
“我带人赶到的时候，场景很惨烈，我要是快一点……在赶去快一点……”封楼城深吸一口气，“在这之后，实验室也发生了特大爆炸，核泄漏出去，陈教授就是那时候不行的，这一切有没有其他势力的参与我并不清楚。”
“潘明轩、潘父潘母的葬礼都是苒苒一手操办的。那一天后，明月精神出了问题，她也有清醒的时候，自己搬去了那边唯一一家精神病院，苒苒自那之后就一直逃课去看她。”说到这里，封楼城抿唇，“一年后，明月恢复了很多，苒苒把她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然后把她托付给我，自己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路口的风有些冷。
程隽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开口。
那张脸，没有平日看起来的慵懒，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深冽寒冷。
细碎的头发被风吹乱，他低头，指尖略显颤抖的拿起了烟。
封楼城说的并不详细，甚至还有些模糊。
但程隽依然能想象出那个场面。
秦苒的成长视频，她跟潘母、跟潘家的关系最好，她那种人，没把潘明月当做亲妹妹看待没把潘母当作亲生母亲看待，不会耐下性子去录生日视频，不会去配合潘家人……
封楼城不知道，程隽却知道后面的事……
潘明月在她父母哥哥的死中走不出去，秦苒这个亲自动手的人要怎么走出去？
但她依旧跟陈淑兰处理了后事，并等了精神病院的潘明月一年，确定她没事了，把她交给封楼城并抹去了潘明月的所有痕迹，才孤身去了m洲。
顾西迟说的被人打伤……
应该是她当时没有什么求生意识了吧……
后来又打了一年黑拳，程隽能想象，她一开始并不是想成为空白，她从第八级擂台直接跳到十一级擂台，并不是为了越级，可能只是想死在擂台上……
若不是后来顾西迟接到陈淑兰生病的消息，秦苒可能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陈淑兰当时才那么担心她。
怕她死了，秦苒真的会不想活下去。
她那时候多大？
还没过十六岁的生日吧？
她选择潘家人的人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程隽甚至一闭眼就能想到她是怎样按下了潘父潘母那边的按钮。
难怪明明跟他约好了一起去打职业赛，整个人却突然消失。
封楼城说完，才深叹一口气，“这件事徐老也知道，她在那之后不用右手，甚至连物理也不碰了，实际上，她小时候成绩很好，就是不爱上课，老早就跟潘明轩宋律庭他们约好了一起考京大。”
“幸而明月她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丝怨恨苒苒，”想到潘明月，封楼城更加叹息，“她在精神病院……算了。”
当初能跟秦苒一起逃课无忧无虑上天入地有几个哥哥罩着的潘明月，如今变成了京大法学的高材生。
封楼城想起来却并不觉得骄傲。
只有心酸。
潘明月并不想考京大，学习成绩也并没有秦苒好。
她也没有秦苒的高智商，她后来能考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宋律庭的远程教学，从一中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二。
封楼城笑了笑，他再度吸了口烟，淡淡看向程隽：“我现在能跟你说，是因为很少看到苒苒现在这个样子，陈姨看人的眼光很准。”
“谢谢。”程隽垂下眸子，没让封楼城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伸手拍拍程隽的肩膀，看了不远处一眼，“苒苒来了。”
513苒姐罩你（三更）
“这件事苒苒是肯定不想让你知道，她后来搅了那个匪窝之后，就毁了所有证据，你不要跟她提，”封楼城脸上恢复了原样，“宁海镇研究基地的爆炸不简单，有一个大势力，我没找到。”
说完，他掐了烟，直接朝另一边走去。
他今天能跟程隽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他会在某方面理解一下秦苒，不过……眼下看来也不需要，封楼城叹息一声。
“你怎么在这边？”秦苒走来的路上都在思考徐校长说的问题，看到程隽站在风口，她不由挑了挑眉。
程隽垂下眸子，没让秦苒看清自己的表情。
兜里的手机在响，他也没看。
只是等秦苒走进，直接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不答反问：“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有问题，程公子。”秦苒靠在他怀里，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眉头微拧。
她一向敏锐，能感觉到程隽现在情绪不对。
秦苒直接另一只手把他兜里的手机摸出来，看了眼，“是你爸。”
“不接。”程隽低声开口，声音有些不太明显的沙哑。
他这个反应有问题，秦苒看了眼手机，程隽说不接，她就没管，只顿了一下，“你跟你爸，没事吧？”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我亲爸。”程隽顿了顿，顺着她的话开口。
“嗯？”秦苒倒是愣住，她抬头，看着程隽。
确实没想到，程老爷子对他那么纵容……竟然不是亲生的？这件事程家人知道吗？
这个角度，能看到程隽那双眼睛似乎有些发红。
秦苒想起程温如说的，他为了程老爷子的一个陶马古物，还去学了文物修复……
难怪，他一直不愿意接管程家。
秦苒也没怎么查过程家的事情，当初在云城，只知道程隽一直有出入亚洲交通总部。
“没事，”秦苒伸手回抱他，微微抬头，笑，“别伤心，以后苒姐罩你。”
程隽一愣。
他低头看着秦苒，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清晰的睫毛，她整个人被他的阴影拢住，一向挺傲的声音，此时却是温柔。
眉眼精细好看到让人心颤。
程隽之前几乎被揉碎的心，此时酸涩却又掺杂着无可奈何的心疼。
他说程老爷子的事，不过是不想让她察觉到他的异样。
谁知道，他还来不及心疼她，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他低头，安静的看了她半晌，然后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微微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低笑着开口：“好，以后你罩我。”
两人从徐家离开，回亭澜。
回到亭澜，秦苒从玄关换了双拖鞋，一边看微信，一边对程木道：“先去看看我的箱子。”
那个箱子里，有她外婆留给她的盒子。
她看着微信上宋律庭的消息——
【明月有联系你吗？】
秦苒顿了一下，回了一句——
【没。】
宋律庭那边就没消息了。
程木放下手边的游戏机，拿了钥匙下楼，“秦小姐，你这次要拿什么？”
他对那颗顾西迟送的大粉钻耿耿于怀。
“找点我外婆的东西。”秦苒看了眼手机，伸手勾了勾程隽的手指，想着宋律庭的消息，微微拧眉，若有所思的开口。
三人顺着富贵树走到楼下，程木打开他玩具房的门，又打开一道暗门跟保险箱，把秦苒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他伸手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秦小姐，都在这里了。”
秦苒“嗯”了一声，她半蹲在箱子边，随手把拉链拉开。
里面一堆东西。
秦苒扫了扫，一眼就看到陈淑兰的盒子在言昔那个格莱美奖杯下面，她随手把一叠还未拆开的包装书放到地上，又把上面的格莱美奖杯放到一边，这才拿起了那个有些旧的蓝色破盒子。
程木蹲在秦苒对面。
秦苒箱子里的东西，他已经看过不止一遍了，此时再看一遍也差不多。
这些他估计着都是有些来历的东西，那格莱美奖杯他还特地百度了一下。
秦苒手上的破盒子他倒是不感兴趣，反正他也研究不来。
目光放到秦苒手边随意放下的一册书上。
“秦小姐，你手边那是什么？”这册书，程木上次看到过，感觉有点像漫画。
秦苒低头看了一眼，不太在意，“漫画，你要看吗？”
程木点头。
秦苒就随手递给他。
程木连忙接过来，“这还是包装好的……”
“你尽管撕。”秦苒淡淡开口。
然后低头研究了一下这个木盒子，陈淑兰没给她钥匙，这盒子的锁也有些锈迹。
程隽一直靠在几步远的门框上，双手环胸，垂眸看着秦苒。
见她看着盒子，站直身体，本来想要上前帮秦苒一下。
门外，程金回来，他看了眼程隽，沉声开口：“隽爷。”
神色严肃，像是有事。
程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半蹲在原地研究木盒的秦苒，给程金递了个目光。
一分钟后，两人停在程金的书房。
门半开着，程隽看着秦苒那边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说。”
“隽爷，”程金顿了顿，道，“您父亲……要见你。”
－－－－－－题外话－－－－－－
晚安。
514无所不能（一更）
程金说完，程隽没出声，依旧看着门外的方向。
好半晌，他才转向程金，淡声开口：“他要见我？”
书房很安静，门外也没什么声音，程隽的这句话凸显得有些嘲讽。
“明天，集团总部。”程金垂下眼眸。
程隽笑了笑，他看了程金一眼，目光挺淡的，最终也没说什么，只随意开口：“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拉开门，朝秦苒的方向走过去。
程金还站在原地，看着程隽的背影，不由抿了抿唇。
程木的收藏室。
秦苒还在研究有些锈迹的锁。
这是陈淑兰留给她的，她不想用蛮力破开，但陈淑兰也没给她留钥匙。
就在她想要不要找个开锁专家的时候，程隽在她身边蹲下来：“要开锁？”
“嗯，”秦苒还半蹲在原地，稍微摆弄了一下，这锁挺复古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锈迹，“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
她正想着，程隽就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盒子，看了一下，“弹簧珠卡位的，能开。”
他说着，让程木把工具箱拿过来。
然后就把这木盒拿到了外面，把木盒放到桌子上，自己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
秦苒跟在他身后坐到他对面，手散漫的支着下巴，挺好奇的看着他，“这你也能打开？”
她觉得自己学的够多够乱的了，程隽这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能把医生跟开锁匠联系在一起？
好像还听秦汉秋说过他经济学也还行。
“还行吧，研究过一段时间。”程隽瞥她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程木把工具箱拿出来，程隽伸手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了两个回形针，修长的手指稍微一捏，轻松的扳直，然后把尽头弯成一道微小的弧度。
又信手拿出了一个扳手，把一端插到锁芯中。
秦苒没研究过这些锁的构造，在她眼里，就没有捶不烂的锁。
此时也没看他究竟是怎么操作的。
一双眼睛只是看着程隽，他平日里做事总是懒懒散散，似乎大部分事都能预料，都不太放在心上。
此时低着眼眸，轮廓分明的侧脸有些淡，挥洒着自信。
“咔擦——”
锁被打开。
程隽随手把回形针跟扳手扔到工具箱里，才朝秦苒抬抬下巴，指尖在蓝色的盒子上敲了敲：“拿去。”
秦苒对程隽程木没什么防备，就把盒子盖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份文件，像是研究报告，还有一块像是深黑色的金属，也不知道放了几年，都没有任何锈迹。
程木看到这些，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陈淑兰跟宁薇在云城的时候，程木看出来这两人有些不像是什么普通人，但也没猜出来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此时当然也看不出来，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木盒，就收回了目光。
继续回到房间看秦苒给他的一堆书籍。
秦苒看着研究文件，抿了抿唇，知道那应该是外公最后留下的东西。
她身后翻了一下，把文件跟那块金属拿过来，在盒子最底下翻到了一封略微发黄的信件。
刚拿出信件要看，程隽却猛地按住了秦苒的右手。
秦苒抬头，看向程隽，挑眉。
“拿回房间看。”程隽没有看她，目光只是盯着盒子里那块金属，好半晌，才抬了抬头，“你外公……真是……”
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明晃晃的显露出敬意。
“行。”秦苒也没问什么。
她“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
两人一起上楼。
等程隽出去后，程金才走到程木的收藏室内，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看漫画的程木，他淡定着一张脸，询问一句：“欧阳薇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程木抬头，惊讶的看了眼程金，“你们都不让我联系她。”
他到现在都没想出来为什么。
程金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没错，你做的对。”
“啊，对了，哥，你等等，我给你转点钱。”程木想起来一件事儿，他拿出来手机，给程金转了两千万。
程木转钱要走很多程序，没程金那么快，两千万，估计要几个小时核实才能到账。
但程金看到了程木账目上的一个亿，他顿了一下，挺诧异：“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秦小姐教我的。”程木抬了抬下巴，眉宇间看得出来还挺得意的。
看程木这样子，程金干脆什么话都没说。
他站起来，直接出了房间门。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回到楼上，程隽看了眼秦苒，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想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了想，他低头，“最近最好紧跟着我。”
秦苒看着他，这句话徐老之前就跟她说过。
她就点头，本来想问问程隽是不是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
但看着程隽的反应，她大概就能猜出来，他肯定知道。
她转身，若有所思的往房间走。
“算了，”程隽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还是一伸手，把她又拉了回来，“一起去书房研究。”
陈淑兰留下的东西确实是宁迩的研究资料。
秦苒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看着上面的资料。
里面确实如徐老所说，又一份名单。
陈淑兰一直是宁迩的助手，当初方震博在陈淑兰的葬礼上称陈淑兰为陈教授，显然就是认出了她。
程隽开着电脑，同m洲程水那边拉了个视频。
开完会议，他又出门接了个电话。
秦苒坐在椅子上，看程隽的背影，一手敲着陈淑兰留下的名单，略微思索。
还没想出来什么，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515哪点配得上？（二更）
秦苒低头看了一眼，是京城本地的电话号码。
她不认识。
怕是实验室的人，秦苒伸手接起来。
电话那边是一道女声，优雅冷静：“秦小姐，你好，我是欧阳薇。”
这个名字，在秦苒这里如雷贯耳，先是出现在程木、郝队这里。
后在129那边频繁出现。
连徐老、秦管家那边都会出现这个名字。
秦苒也动手查过欧阳薇的资料，都挺普通的，完美无缺，看不出任何疏漏。
没有人比秦苒更清楚，越是完美无缺的资料，越是不简单。
她在129查过京城秦家没落的前因后果。
当初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秦家会被一个新兴家族欧阳家取代，看起来好像很合理，但……
秦苒往椅背上靠了靠，无比的风淡云清，她挑眉，直截了当的：“有事？”
“没什么，只想约秦小姐见上一面。”手机那边的欧阳薇声音依旧挺优雅的，“我这边有件事，你肯定会感兴趣。”
秦苒低眸，没说话。
从程木程温如那几个人的反应中，秦苒就知道欧阳薇应该是喜欢程隽的。
秦苒情商不太高，但这么明显的事她自然能猜出来。
只是她一直奇怪的是，程隽在京城风评并不好，大部分对他的评价就是没了程家什么都不是，欧阳薇在京城热度高得出奇，两个人简直南辕北辙。
这种情况下，欧阳薇这反应态度……
也太奇怪了一点。
“我感兴趣的事，我自己会查。”秦苒翘着二郎腿，不太感兴趣的。
那边的欧阳薇半点也不意外，声音依旧优雅，“如果我说，是宁海镇实验室的爆炸案呢？秦小姐，您要是感兴趣，明天中心咖啡厅，我等你。”
说完，欧阳薇挂断了电话。
书房的秦苒，坐在书桌边，眼眸微微眯起。
“在想什么？”程隽从门外进来。
“没什么。”秦苒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微思索，欧阳薇的话，不可能全信，但她能知道实验室的爆炸案，可能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无论什么，她对欧阳薇有了些兴趣。
“明天我要去一趟程金的总部，”程隽也没坐回去，只是懒洋洋的靠在秦苒身边的椅子上，“你没事跟我一起去吧。”
秦苒“啊”了一声，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了下，“行。”
欧阳薇说的那个咖啡馆就在程金那总部不远处。
刚好。
秦苒说完，微信有了条新消息，是陆照影的——
【明月妹妹在我这里。】
秦苒手指一顿，她回了一句话给宋律庭，才问陆照影缘由。
陆家。
潘明月在陆家客房，她坐在床上。
鼻梁上的眼镜被拿下，目光有些迷茫，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拿下眼镜的那张脸干净漂亮，纤细的脖颈却凸显的有些脆弱。
陆照影在外面跟秦苒回了一句话，才敲门进来。
向来大大咧咧的他，看到床上的人，脚步顿了顿，然后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才若无其事的开口：“是跟那个姓封的吵架了？你有什么事，跟他说清楚吧，说清楚就好了，别一个人藏着。封辞他其他方面我不清楚，但人品很好。”
说完，他抬了抬手，想要去拍拍潘明月的肩膀，转到一半又放回去摸着自己的耳钉。
“把饭吃了。”说完后，他看了潘明月一眼。
潘明月抿了抿唇，她看着陆照影，“谢谢。”
陆照影看了她好半晌后，笑笑，“没事。”
转身出了房门。
刚带上门，就看到了陆母那张脸。
陆照影被吓得一跳：“卧槽？妈你怎么神出鬼没。”
“看你怂的啊，”陆妈妈双手环胸，不屑的看了陆照影一眼，“就你这模样，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陆照影：“……”
门内，潘明月手上拿着手机，脑子里回想着陆照影的话。
找出封辞的手机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声就被接起。
电话那边的封辞等的很急，电话一接通，就认了错，并解释：“明月，我跟她真的没关系，都是高中校友乱传的……”
那时候的封辞跟林锦轩也是意气风发，封辞没有否认传言，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传成了一对。
潘明月听了很久，手指动了动，“我报警……”
“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们都不说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手机那头的封辞挠着自己的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听着封辞的话，潘明月不由闭了闭眼。
她要的不是封辞敷衍的道歉。
只一字一句的开口：“可是封辞，是他们不对。”
说完，潘明月就挂断电话，头埋在膝盖内。
电话再度响起。
潘明月低头看了一眼，是封夫人。
她有些麻木的接起了电话。
“潘明月，既然你现在认清了要离开我儿子，请你就不要再回来打扰我儿子，”那边的封夫人，声音有些居高临下的，又带着些许嘲讽：“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有哪点配得上封辞？”
516完美人选（三更）
潘明月闻言，目光有些僵硬的转向窗户那边。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双眸子有冷寂变得无神。
手机里没了声音，电话那头，封夫人皱眉：“你怎么不说话？”
潘明月手滑落，她喃喃开口：“确实不配。”
说完，她不等封夫人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手上滑落，有些无力的垂下了脑袋，一双眼睛，十分空寂。
电话这边，封夫人挂断了电话。
她皱了皱眉，想起潘明月的最后一句话，她把手机随手扔到桌子上，“还算有自知之明。”
李双宁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听到这句话，她拿着茶杯的手微顿，波浪卷的头发往旁边滑了滑，“封辞他……”
“在楼上一天一夜没出来了，尽折腾自己，”封夫人端着一杯茶，冷笑着开口，“也不知道那个潘明月有什么好的，整个人阴阳怪气。”
眼下这两人间出了问题，封夫人自然开心。
封家来京城半年多，虽然没有云城那么风光，但也算是站稳了根基。
潘明月父母不明，封辞是封家独子，封夫人怎么也不回让封辞娶她的。
两人正说着。
封楼城从门外回来。
他满身寒霜，因为跟程隽见了面，整个人情绪不高。
李双宁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尊敬的叫了声“封叔叔”。
封楼城看到李双宁，只淡淡打了个招呼。
他看到沙发上放的购物袋，不由按了下太阳穴，看向封夫人：“我让你去给明月送的东西，你怎么没有给她？”
因为之前在云城，他连累秦苒被误会。
现在的封楼城，不会开着车去给潘明月送东西，大学远比高中恐怖。
封夫人看了那购物袋一眼，目光变得有些嘲讽：“封楼城，你干的缺德事还要我去帮你扫尾吗？”
这声音刺耳。
封楼城一直隐瞒着潘明月的事情，让封夫人怀疑潘明月是他的私生女，他怕毒枭还有余党没有消灭。
这一年，钱队跟郝队在云城扫清了余党。
事情也跟程隽说清楚了，封楼城不相信，这种时候，程家会护不住潘明月。
如今……
封楼城淡淡看封夫人一眼，“你到书房来。”
李双宁一看事情不对，连忙放下茶杯告辞。
封夫人跟着封楼城到书房，就站在他的桌边，因为潘明月的知难而退，她表情要比以往好：“你说吧，我看你今天能说出什么花来。”
封楼城从书房的保险柜拿出一叠资料，重重的扔到封夫人面前：“自己看。”
封夫人随意的翻了下文件。
一翻，整个人微愣。
这是一份缉毒档案。
一直被封楼城保存着。
缉毒警察0976：姚伟林。
“明月爸爸就是姚伟林，我曾经的手下，”封楼城看她一眼，冷漠的开口，“明月是孤儿，因为我的一次判断失误，她父母哥哥都因为缉毒案件被毒枭报复了。”
“那你怎么说让我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封夫人一愣。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封楼城对潘明月的态度确实不对，又一直不肯说清楚。
她以为潘明月是封楼城那个初恋情人的女儿。
“姚伟林身份特殊，明月从小就没见过她父亲，”封楼城点了一根烟，“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想尽可能补偿她。”
至于精神病院的事，封楼城半点没说。
无论是谁，在精神病院待过，都会被异样的眼光去看，除了程隽，封楼城不打算对任何人说。
“那……”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
封楼城在这种事情上心思不太明显，没有发现潘明月跟封辞的关系。
封夫人知道了这个答案，心情难免复杂，但也不敢把潘明月跟封辞的事情说出来。
“我明天去找她。”封夫人心思挺乱的，她走出了书房门，又看了眼封辞的房间。
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没说潘明月的事。
封夫人回到房间，从梳妆盒里拿出了一章鉴定报告——
是潘明月吃的药。
鉴定报告很清晰——
精神抑制类的药，潘明月精神有问题。
封夫人把这报告收起来，她虽然同情潘明月，但绝对不会让封辞娶她，潘明月无论是身世还是其他方面……确实不配。
至于事实真相，封夫人也不打算告诉封辞。
翌日。
早上八点。
程金所在的集团总部楼下，程隽将车停好，他倾身过去，随手把她的安全带解开，朝她这边靠了靠：“上去找个安静的休息室呆着？”
“不了，”秦苒看了看周围，看到了欧阳薇说的那个咖啡厅，眉目舒展：“我去买杯奶茶。”
程隽看她半晌，这边是他的地盘，不用担心，他伸手，捋了把她的头发，才道：“行，等我下来。”
五分钟后。
集团总部，办公室。
程隽直接推开门进去。
办公室窗边，背对着门的方向站着一道身影。
程隽抬脚，把门踢上，淡淡看向那人，双手插兜，好看清隽的眉宇间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锋锐。
“来了，”那人转过身来，朝程隽笑了一下，鬓边有些许白发，声音似乎挺轻柔的，“这么多年没管你，这次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玩够了就收手，欧阳薇是我亲自培养的完美人选。”
－－－－－－题外话－－－－－－
安~
517身份，疯了吧（一更）
“这就是你扶欧阳家的原因？”程隽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抬头。
听到这句话，男人眯眼看向程隽，略微一顿，最后摇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当初就不该让你被程家带回去，养成了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没动手，你在程家人眼里，甚至还没欧阳薇重要。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的，你母亲是死在程家人手里的？”
说到这里，男人微笑着，轻轻吐出一句，“你可真让我失望。”
程隽就这么听着，插在兜里的手微微发紧，一双漆黑的眸子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他说着，转身往门边走。
手刚搭上房门，背后的男人微笑着开口，“你现在拥有的都是我给你的，哦，对了，你是有个黑客联盟的朋友是吧？还跟你身边那个女人是亲人，那你应该也听到黑客联盟会长易主黑鹰的消息吧？”
“真是可惜，你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我手里。”
程隽放在上门把上的手一顿。
他背对着男人，一双眸子冷得发寒，他没回头，只是拉开办公室的门，一张脸清隽淡漠。
直接走出去。
程隽离开后，办公室内的男人走到办公桌边坐好。
一个黑衣人悄声无息的走进来。
“主子。”黑衣人低头，恭敬的开口。
男人手指敲着桌子，一张几乎看不到岁月痕迹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怒意，只是靠着椅背：“你去让人现接管m洲的事宜，至于他身边那个女人……”
黑衣人直接把手中的消息递给男人。
“杨家的人，唐均的侄孙，黑客，确实有点能耐，”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没看，只略微摇了摇头，随手放到一边，“既然不听话，就别怪我了，我能让他万人之上，自然也能让他一无所有。”
能耐是有点，但也就，仅此而已。
黑衣人低头。
楼下。
咖啡厅。
秦苒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边的欧阳薇。
她直接坐过去。
欧阳薇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把椅背推到秦苒这边，朝秦苒礼貌的打招呼，姿态优雅，纤和有度，“秦小姐，久仰。”
这一句久仰说得模糊不清，又带着点其他意味。
秦苒找来服务员，让她送一杯奶茶过来，她坐好，看向欧阳薇，形状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对上欧阳薇的目光，她点头：“你好。”
秦苒不急不缓的，淡定的有些出乎欧阳薇的预料。
欧阳薇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秦小姐果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秦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直接打断了她，“欧阳小姐，有话直说吧，我时间不多，宁海镇爆炸案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秦小姐看起来很着急，”欧阳薇手搅着咖啡杯，她看着秦苒，往前倾了倾，她压低声音，“当然你也知道我是129的侦探，手里掌握的信息资料很多，倒是可以告诉你一点，当初大批研究员因为爆炸离世，跟你身边的人有关系，至于是谁，你要我点出来吗？”
说完后，欧阳薇看着秦苒，微微笑着。
秦苒没有说话。
“您好，您打包带走的奶茶。”身侧，服务员把一杯奶茶放到秦苒这边。
秦苒伸手接过奶茶，礼貌的朝服务员说了一声谢谢，才瞥了欧阳薇一眼，那一眼平静极了，没有丝毫犹疑之色。
“你不信我？”欧阳薇看了秦苒一眼，她点点头，也挺无所谓的状态，“没事，你可以不信我，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已。”
秦苒拿好奶茶，兜里的手机正好响了一声。
她低头一看，正是程隽。
秦苒直接接起，开了免提。
那边是程隽的声音，不见平日里的淡漠，反而透了些温和的轻缓，他靠着车门，懒洋洋的笑着：“买杯奶茶这么慢的？”
“来了，”秦苒拉开椅子站起来，朝欧阳薇看了一眼，“程少爷，有人告诉我，你跟宁海镇的基地爆炸案有关。”
那边的程隽一听，眸色严肃，他站直身体，声音严肃：“你在哪？没事吧？”
这反映，也在秦苒预料之中。
秦苒朝玻璃窗外看了眼，“来了，别急。”
她也不等程隽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瞥了欧阳薇一眼。
欧阳薇意思说的是程隽，秦苒根本不信。
因为程隽找过129调查宁海镇发生的一切……
秦苒对面的欧阳薇根本就没想到，秦苒竟然半点不信，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跟程隽坦白了……
欧阳薇抿了抿唇，她伸手按着桌子，看着秦苒的背影，忽然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开口：“你可以不信我，跟他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19个研究员的灵魂呢，你觉得他们现在在看着你吗？”
秦苒脚步没顿。
欧阳薇说的没错。
19个人……
那场爆炸，死了足足19个人，整个基地全都毁于一旦。
秦苒把吸管扎进去，喝了一口。
朝停车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了似乎挺急躁的程隽。
“你刚刚见欧阳薇了？”程隽正在找她，看到她之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直都以淡定手握乾坤自持的程隽，眸底有些慌，一双好看的眉拧起，“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别信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一告诉你。”
秦苒抬头看着程隽，她笑了一下，把吸管塞到他嘴里，“先喝口奶茶淡定一下。”
当着孤狼的面，说自己是129的侦探，知道内部信息？
疯了吧。
518谁也不能撼动的信任，病危（二更）
但凡欧阳薇说点其他原因。
秦苒或许可能会相信，但把129扯出来……
秦苒淡定的想着，日后欧阳薇知道自己就是129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今天的她找出来的这个借口有点蠢。
欧阳薇的话带了点真实性，秦苒不会不信，但不可能全信。
总之……
无论什么原因，欧阳薇要挑拨她跟程隽的信任程度，那她这一棋就彻底走错了。
至于欧阳薇到底是个什么人……
秦苒低头，开始想秦家的事情。
秦家从四大家族之一倒牌就是因为欧阳家，后续因为秦陵的事情，她把秦钊弄去了监狱，秦四爷手中的股权被秦苒拿走了18%，又转让给秦修尘……
秦苒当时没有追着秦四爷动手，她没有查到秦四爷帮秦钊的证据，最重要的是，秦四爷背后有欧阳家，秦苒不会在秦陵羽翼未丰的时候去主动找秦四爷的麻烦。
她研究院的继承人身份曝光后，秦四爷心里应该有一杆秤，秦家可以暂时达到一个平衡点。
这是当时她跟秦修尘商量出来的。
眼下……
秦苒若有所思，她让程隽拿好奶茶，“我觉得秦家那位老爷，传说中我的爷爷，他的忽然离世有疑点。”
“确实有，”程隽看着她片刻，一直紧张不已的状态，总算松下来，他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把他抱进怀里，“知道唐均是你舅爹之后，我也着手查了一点。以黑客联盟会长的手段，不会查不到你奶奶的消息，但黑客联盟的人都没有查到，背后肯定有鬼。”
程隽抱着秦苒，不由抬头看了眼大楼，眸光晦涩。
好半晌后，他敛起了眸子，松开手，“走吧，先回去。”
程隽开车带着秦苒回去。
车子离开好久，欧阳薇才从咖啡馆内出来，站在路口边，一瞬不瞬的看着程隽车离开的方向。
许久，欧阳薇才略微皱了眉。
转身朝大楼走去。
大楼内，程金正送一个合作商出门，看到欧阳薇，他顿了一下，微微弯腰，但声音不见恭敬，显得有点儿疏离：“欧阳小姐。”
欧阳薇眯眼看了程金一眼，“程金，现在都叫我欧阳小姐了？”
程金低头，没回。
欧阳薇收回目光，直接朝电梯的方向走，她到现在也不明白。
金木水火土，当初只有一个程木相信她，她随时能报告程隽的消息，其他四个对她避之如蛇蝎。
两年前，连唯一的程木也跟她越来越远。
尤其程隽，这么多年，他避她甚至到了几年不踏入京城的一步，欧阳薇想不通这一点。
她垂下眸子，掩下了眸底的杀气。
按了电梯的门。
与此同时。
秦苒已经回到了亭澜。
回去的时候，程温如正坐在大厅内，同程木聊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挺疲倦的。
看到秦苒跟程隽两人回来，她直接站起来，看向秦苒，“苒苒，还没正式好好的跟你说一声恭喜。”
她感叹着说了好一会儿秦苒，才把目光转向程隽。
“三弟，你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程温如看着程隽，微微叹息。
程木去倒了两杯茶过来，一杯递给秦苒，一杯放到程隽面前。
程隽随手拿起茶杯，看了眼程温如，淡淡开口：“没接到。”
秦苒低头，没参与两人的话，只是低头在跟陆照影聊天，询问他潘明月的事情。
最近事情太多了，她按着太阳穴。
陆照影没有回她，只是反手给她打了个电话。
秦苒皱了皱眉，程隽跟承恩如在谈事情，她想了想，就去楼上接了电话。
楼下。
程温如看着程隽的脸，不由按着眉心，“程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跟你说爸他病危，撑不住了，你也不回去看一眼吗？”
程隽目光看向窗外，他“嗯”了一声，就没了其他的话。
想伸手点烟，却始终也没下手。
“家族长老堂主都在选举下一任继承人，明天上午，程温如自嘲的一笑，“爸还活着，大哥就急着下一任继承人了，你说可不可笑。”
她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程隽一眼。
程隽还是没有动静。
程温如彻底不说什么了，她拿着包站起来，似乎很生气：“顾医生已经来过了，爸能撑的时间不多，你回不回去看爸，全在你这儿。”
说完后，程温如直接离开。
程木本来高高兴兴在一边跟林爸爸聊天，听到两人聊的话题，他不由一愣。
最后他看了程隽一眼，程隽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由给程金发了一句话——
【大小姐说老爷快不行了，隽爷也不会去看他，我要不要劝劝他？】
程金让他闭嘴。
程木有些自闭了。
程家。
程饶瀚一党人员全都在秘密谋划中票的问题。
“施厉铭不确定，大堂主跟而堂主的肯定会选程隽那个私生子，”程饶瀚坐在书房内，同支持他的一众心腹说话，“不过那个私生子没有要当家主的想法，我当选的概率很大，那个秦苒……”
程饶瀚皱眉：“她是个变数。”
一行人正说着。
外面有人进来通报：“大少爷，欧阳小姐来了。”
“快请她进来！”程饶瀚连忙站起来，欧阳薇是他的头号军师。
不多时，欧阳薇进来。
程饶瀚跟他的心腹全都站起来。
“欧阳小姐，”程饶瀚让人给欧阳薇倒了一杯茶，“不知道你现在来所为何事？”
欧阳薇笑了笑，“听说程家正在选举下一位家主，我来给大家送一份好消息。”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
519亲子鉴定，明月明轩（三更）
“这是什么？”程饶瀚一愣。
程家其他家主也目光不明的看着这份文件，不确定欧阳薇拿来的是什么。
欧阳薇低头，喝了一口茶：“程大少爷，你看看，就清楚了。”
程饶瀚直接伸手拿起了这份文件，打开来一看。
这是一份鉴定报告。
亲子鉴定报告。
一方是程老爷子。
一方是……
程隽。
鉴定结果——
不匹配。
看着这鉴定结果，程饶瀚不由一顿，脑子里先是一阵恍惚，不太相信，又过了两秒，他大喜：“难怪，难怪！”
当年他就怀疑，他爸怎么好端端的带了一个私生子回来。
如果程隽不是亲生的，那就好说了。
程饶瀚把文件合上，朝欧阳薇弯腰，“欧阳小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我倒要看看，他没有了程家三少这个身份，还剩下什么！”
“举手之劳。”欧阳薇放下茶杯，看了他们一眼，垂眸，敛下眸子里的嘲讽，“在这里就先恭贺大少爷继任程家下一任家主。”
程饶瀚大笑一声。
书房内，其他人看到这份报告，也松了一口气。
翌日。
亭澜。
楼下，程隽站在窗边，跟顾西迟打电话。
“我爸他，撑不住了吗？”他看着不远处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的样子，不由抿唇。
电话那头，顾西迟放下手边的研究，拧眉：“一直是强弩之末，忘忧吊了几年命，确实不行了，早前伤了根基，比苒苒外婆多撑了几年，就这两天了。”
“我知道了。”程隽抿唇，他挂断电话。
楼上，秦苒下楼，穿了件米白色的外套。
“是要去哪？”程隽敛下眸子里的思绪，伸手把她揽过来，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低了低头。
“先去一趟学校找宋大哥，再去找陆照影，”秦苒侧了侧脑袋，“明月在他那儿，我不放心她。”
电话里陆照影说的模糊不清。
程隽点头。
他看了秦苒一眼，记得潘明月，挺秦苒提到她，他也正了神色，“我跟程木先送你去医院，今天程家有事。”
程温如昨天来找过程隽，之前也给程隽打过电话，秦苒知道，她点点头。
两人出发。
程隽没见过宋律庭，但查过宋律庭。
之前那种情况下，宋律庭跟魏子航都能把秦苒跟潘明月护的很好，这个人的能力他信得过。
把秦苒送到学校后，就直接回程家。
今天开车的依旧是程木。
程木看了后视镜一眼，没敢说话。
秦苒跟宋律庭约在京大见面。
数学系。
秦苒到的时候，宋律庭正站在数学系的历史光荣碑面前。
秦苒头上戴着鸭舌帽，最近一段时间，她在网上的照片少，尤其身上那股子邪性没了，多了几分内敛的气息，没几个人认出她来。
倒是宋律庭，不少人认出了他，几个女生在一边激动的讨论着。
“宋大哥。”秦苒走到宋律庭身边。
宋律庭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光荣碑。
秦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排在中间的潘明轩，潘明轩一张脸锋芒毕露，不同于潘明月的内敛，清冷帅气，一双眼睛似乎有光，酝酿着暖色。
“宋学长，你也认识潘学神吗？”数学系有人认出了宋律庭，激动的开口，“也对，你们俩是老乡，肯定认识，果然学神认识的都是学神！”
数学系的学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最后可惜的看向潘明轩，“可惜，天妒英才。”
秦苒没出声。
潘明轩跟她一样大，但他六年级跳级，初三就拿了imo国际赛的金牌。
自此以后，高一、高二又紧接着拿了两年imo金牌。
京大、a大数学系的院长都找他谈过，高三直接保送京大。
imo不足二十岁就能参加，因为跳级，潘明轩当时是imo拿到金牌年纪最小的一个，报道一出来，就在数学界引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数学系的人都听过授课的教授讲过潘明轩的光辉历史。
秦苒听着身边的人说的话，不由捏了捏双手，她偏头看向宋律庭，“宋大哥，我们先去找明月吧。”
宋律庭最后看了照片一眼，有些恍惚的收回目光。
他轻声开口：“走吧。”
两人从数学系出来，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接去了陆照影家。
陆照影跟陆母都等在楼下。
陆家佣人把秦苒跟宋律庭带进来。
陆母知道秦苒是唐均的侄孙女儿，看着秦苒，有些局促，目光转向宋律庭，也一愣，宋律庭最近在京城呼声也挺高的。
宋律庭礼貌的跟陆母还有陆照影打招呼。
“小苒儿，你终于来了！”陆照影手摸着耳钉，他精神状态似乎也有些不好，朝楼上看了一眼，“明月妹妹在客房，我带你们上去吧，明月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想想，还是跟你说了，她状态很不对劲。”
电话里不方便说，之前潘明月让陆照影瞒着秦苒。
陆照影说着看了宋律庭一眼，没认出来这个斯文俊雅的男人是谁，不过眼下也没考虑到他。
三个人去了楼上。
陆照影打开房门。
房间很暗，潘明月手里拿着一本书，头埋在双膝上，不断的翻着书页。
“明月，你在干嘛？”秦苒面色一变，直接走过去。
潘明月茫然的抬头，“稽查官，我要考稽查官。”
秦苒眼眶一红，她双手紧握，几乎看到了潘明月在精神病院暗无天日的样子。
潘家三人死后，几乎跟她差不多，在这之前的潘明月愿望是当一名摄影师，在这之后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考稽查官。
可之前，明月她状态明明恢复了正常。
秦苒转向陆照影，一字一顿：“怎么回事？”
－－－－－－题外话－－－－－－
不说了，心疼我明轩……晚安。
520风暴起！（一更）
陆照影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面对秦苒的问话他没抬头，只拧着眉开口：“她没让我去查，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对于潘明月的事情，陆照影知道的不多，那天晚上见潘明月就知道她状态不对，但她什么也没说。
秦苒看了陆照影一眼。
她去了m洲半年多，陆照影代替她照看过潘明月一段时间，潘明月不打游戏，业余时间几乎全都用在学习。
回来后，陆照影跟她还有联系，但跟潘明月联系的时间少了。
“明月，宋大哥先带你回去。”宋律庭蹲在潘明月身边，把她先带回他在学校边的公寓。
潘明月抬头，一双无神的眼睛渐渐在宋律庭脸上聚焦。
宋律庭没说再说什么，只是沉敛着站起来，先跟陆照影道了谢，才带潘明月出去。
秦苒没有跟着宋律庭走，等两人出门了，她才转向陆照影，拧眉：“你真没查出来什么？”
陆照影笑得有些混不吝的，他往墙上靠了靠，“查了一点，那个封辞。”
封辞？
秦苒低了低眸，她听潘明月说过封辞，他也是封楼城的儿子，秦苒对封楼城是信任的，对封辞没有躲过关注。
眼下听陆照影的话……
秦苒颔首，“我知道了。”
她跟着宋律庭出去。
陆照影却又拉住了她的胳膊：“她那状态……”
“可能出了问题，”秦苒低头发了条消息出去，也不想骗陆照影，“你知道明月精神情绪状态向来不稳定。”
秦苒担心潘明月状态，没跟陆照影多聊，直接离开。
陆照影站在门口，看着车渐渐开远，不由抿唇。
“苒苒跟明月走了？”身后，陆母出来，双手环胸，瞥了陆照影一眼。
陆照影“嗯”了一声没说话。
陆母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再想什么，嗤笑一声，“装吧你就。”
说完，陆母踩着高跟鞋离开。
陆照影被噎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陆母。
“对了，”陆母走到沙发边，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面色沉重，“听说程老爷子……”
陆照影收回目光，坐到陆母身边，“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撑不到四月。”
“继位的应该是三少爷吧，”陆母沉吟了一下，“若不然，他在京城几乎就没法呆下去了。”
程温如有自己的公司，现在还跟云光财团合作了，全球前五百强的企业。
程饶瀚跟程隽不和，他要是继承程家，那程隽在程家肯定没有现在好，说不得还要被赶尽杀绝……
连带着，秦苒在研究院的背景都要被牵连。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陆母担忧，京城……
要大变天了。
陆母说完，看向陆照影不太着急的样子，不由挑眉，打探陆照影的口风：“你看起来半点也不为你兄弟的未来担忧。”
“担忧，怎么不担忧。”陆照影随口说了一句，看到江东叶发来的消息，就直接出了门外。
陆照影出去没多久，陆母就接到了电话。
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愣住：“程家？程老爷子？好。”
陆母说完，也匆匆挂断电话，直接离开。
这边，秦苒同宋律庭一起回了公寓。
宋律庭把潘明月安排好，才看向秦苒：“封辞是怎么回事？”
“就，”潘明月也只是跟秦苒提过一点，秦苒顿了一下，默默开口，“就那样啊……”
秦苒含糊的说了几句。
要是换个时间，宋律庭肯定要炸，说不定还要去会会封辞。
眼下潘明月这个样子，他只是淡淡点头。
秦苒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她眯着眼看了下，“是封辞那边的问题，宋大哥你找他聊聊吧。”
她调查到的封辞联系方式给宋律庭发过去。
秦苒直接去看潘明月。
从陆家出来的时候，潘明月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情况。
“苒苒，”潘明月坐在书桌边，看着秦苒进来，她戴上眼镜，从书桌上抬起头：“又麻烦你跟宋大哥了。”
状态变换的太快了，秦苒不放心。
她之前把潘明月托付给封楼城，就是觉得她这种压抑的性格不适合把潘明月放在自己身边。
眼下封楼城这边也出了问题……
秦苒微微抬头，她拿着手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陆照影那边……
她拧着眉头。
手里的手机疯狂响着。
潘明月移了移目光，她看着窗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静静开口：“苒苒，你放心，没考到稽查官，我不会死的，我跟封辞没什么事，我跟他……可能真的只是不合适。”
秦苒盯着潘明月看了很久。
没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才点头：“好，宋大哥就在这边，我有事先去程家一趟。”
潘明月轻轻颔首，看着秦苒离开，才拿出了兜里的手机，上面是封夫人的消息——
【我们约个时间聊聊吧。】
潘明月看着这条信息，好半晌，才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睛又恢复了一篇冷寂——
【好。】
秦苒下楼，才接了程木的电话。
宋律庭在厨房给潘明月煮粥，听到秦苒的电话，不由抬眸，似笑非笑：“姓程的？”
那天徐校长的继承人宴，他也去了。
还听人科普了一番程隽。
宋律庭想到这里，不由按着眉心，两个都不省事，明月比秦苒还好一点，秦苒简直就是不可控。
那个程家一看就极其复杂。
宋律庭关小了火。
“是程木。”秦苒不太敢看宋律庭，她低头，按了接通键。
宋律庭跟程隽碰面，她也不敢想会是什么状态。
那边的程木声音似乎有点儿急，“秦小姐，我在程家，你快点儿来，出事了！”
521京城格局打破！失势！（二更）
程木说的紧急。
秦苒在宋律庭这边也没多留。
直接开宋律庭的备用车去了程家。
宋律庭毫不知情，他的车就这么被贴了两张罚单。
秦苒到的时候，程木在程家大门口等她。
“秦小姐，快跟我过来。”程木直接带着秦苒往里面绕，电话里他没敢跟秦苒说实话，这会儿秦苒到了，程木直接开楼，声音很沉，“老爷子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秦苒解风衣扣子的动作一顿，她猛地抬头看向程木。
一双冷沉沉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相信。
几分钟后。
程老爷子房间，围了一群人。
程家老老少少都在。
程温如、程隽、程饶瀚在最里面。
程老爷子靠在床头，面色不见以往的红润，甚至有点儿发白，秦苒去m洲前才见过程老爷子一面，那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这么瘦弱。
“苒苒来了？”程老爷子一直端着气势凛然的态度，此时眼睛却有些浑浊。
“你们都出……咳……出去，我有事单独跟他们俩说。”程老爷子指了下程隽跟秦苒。
程饶瀚看着程老爷子，眉头拧了拧，不过最后还是出去了。
他手背在身后，半点儿也不担忧。
房间内。
“苒苒，我……这里，还有个东西要给……给你。”程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从枕头底下翻出来一个血红色的吊坠，他直接递给秦苒。
秦苒抿唇，她半蹲在窗边，看着程老爷子，一双清冷的眸中聚拢了朦胧的泪，“您……”
“你们俩要好好的，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们什……什么了，”程老爷子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京城漩涡深，我会在天……天上看着你们两的。”
程隽依旧没有开口。
程老爷子这才看向程隽，他艰难的笑了笑：“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金他们五岁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十二岁自己查到的。”程隽淡淡开口。
“我或者猜错了，”程老爷子笑了笑，他目光和煦的看向程隽，“咳咳……我，我可能做错了，你跟你爸并不像。”
程隽依旧没有反驳，只淡淡的看向他。
“你小时候，我想把你养……养废，”程老爷子自顾开口，“什么都任你用，你六岁开始就有无限银行卡，你的要求我从来不反驳，后来……我后悔了，可你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乎不回京……京城。”
程隽小时候，程老爷子并不管他，只是把他给程温如带。
连程饶瀚都觉得程老爷子偏心到过度。、
程老爷子那么睿智一个人，在程隽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折扣，一开始确实存着把程隽养废的心思，只是程隽那时候事事想着他跟程温如，程老爷子就后悔了。
但那时……程隽已经发现了真相，跟程老爷子越来越远。
两人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挑破。
“忘……忘忧也是你提供给温如的消息吧，”程老爷子看向程隽，“温如都跟我说了，还有她……她的公司……”
那时候，程老爷子身体扛不住。
也是程温如在拍卖场发现了这个，才让他缓解。
“您好好休息吧。”程隽抿唇，垂在一边的手紧紧握着。
“儿……儿子，你会……会原谅我吗？”程老爷子看着程隽，目光似乎带着期待。
程隽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
程老爷子一双眼睛慢慢变得黯淡。
在他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程隽才抿唇，轻声开口：“那时候，我恨自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现在也是。”
他没说原谅。
“好……”程老爷子却满意了，他握着程隽跟秦苒的手，一直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些红光。
他又陆陆续续说了几句。
然后靠在了床头，没了声音，嘴边带着笑。
秦苒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块血玉，愣了好半晌，才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隔得最近的就是程温如，她看着秦苒的表情，面色一变：“爸他怎么样了？”
秦苒没有说话。
程温如直接冲进去。
房间内是程温如压抑的哭声。
大门外，一众程家子弟面面相觑，低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程家老爷子，程家上一辈再京城叱诧风云的人物就这么离世了，这在京城确实丢下了一个超级炸弹。
京城稳定了这么多年的格局，会因为程老爷子的离世就此打破。
程老爷子的墓地在京城西郊。
下葬之日天空有些细雨。
秦苒走在徐老身边，同一堆人站在山脚下，看着程隽程温如等人随着灵车下来。
“没想到老程就这么走了，”徐老脸上也不见之前的熠熠神光，他只是看着送葬队，“程家……”
他想到这里，不由看向秦苒，“程隽若是不能成功拿到家主位置，你跟他……“
徐老满心复杂。
而在场，大多数其他人，欧阳家人、秦四爷等人、徐家其他人……看程隽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在场人都知道京城的程家太子爷有老爷子宠着。
眼下老爷子没了……
他可就……
522您看我是在开玩笑吗？（三更）
程温如下车，她把骨灰盒递给程隽，她面容有些疲惫，脸色也不太好，只轻声开口：“爸生前最喜欢你，你来吧。”
程隽外面披着白色的孝服。
他低头看着程温如的手中的骨灰盒。
还没准备接过，身后刚下车的程饶瀚扬声开口，“他不能接！”
程温如拧眉，她气势一向强，听到程饶瀚这样说，不由厉声开口：“住嘴，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也不是说长幼尊卑的时候！”
她只知道，程老爷子肯定希望程隽来做这件事的。
程饶瀚没有管程温如，只冷笑着看着程隽，“我不是胡闹，他，程隽，根本就不是我们程家人！”
说着，他也不等程温如回答。
山脚下聚集了京城一堆豪门贵族的人。
程温如自然不信，她拧眉：“你在胡说什么！”
程饶瀚直接从手下那边接过来一分文件，扔给程温如，似笑非笑：“我说什么？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也不等程温如回答，直接拿走了程温如手上的骨灰盒，径直朝山上走去。
程饶瀚身后，他的党羽跟着他离开。
大堂主跟二堂主面面相觑，直接看向程隽，“三少爷，大少爷他……”
程隽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衣襟跟碎发都被打湿了，周身寒意凛冽，好半晌吗，他才淡淡开口：“没错，我不是程家人。”
说着，他抬脚，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人群中的秦苒跟在他身后。
本人都承认了？
这个消息无疑给还留在山脚下的众人投下了一个惊天炸弹！
这些人面面相觑。
“这下可好玩了……”
“竟然不是程家人，依他跟程饶瀚的结仇程度……”
“……”
一行人激烈的讨论着这些，看着程隽背影的目光变得更加奇怪。
人群中，刚从m洲回来的徐二叔也震惊的看向徐老：“徐老……这？”
徐老摇头，“我也不清楚，但看程饶瀚那个态度，应该不是假的。”
若是假的，程饶瀚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那程三少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徐管家也略微变了神色，“我原本以为程三少能稳住秦小姐在研究院继承人的位置，现在看起来，难。”
不止是徐家一行人在讨论。
不出一个小时，京城世家，程隽不是程家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就已经盖过了程老爷子去世的热度。
连个小时后，葬礼流程走完。
程老爷子的墓边摆满了花。
几乎所有人都走光了。
程隽还站在墓前，没有走。
程老爷子去世对程温如冲击很大，只是她现在还担忧着程隽的问题，暂时打起了精神。
她拿着一把黑绸伞递给秦苒，声音有些沙哑：“我先回程家处理点事情，你在这里陪陪他吧。”
程温如看了程隽一眼。
她还是不肯相信。
程隽虽然不怎么表达，但对程老爷子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千辛万苦把地下拍卖场的忘忧摆到她眼前……
包括她现在的公司。
程温如挺直了胸，直接转身下山。
她回去跟程饶瀚还有一场仗要打。
若是输了……
程隽在程家，在京城，几乎就是一面倒的情况。
程温如绝对不会允许。
秦苒看着程温如下山，才拿着伞走到程隽身边。
程隽仰了仰头，他伸手接过了秦苒手中的伞，看着墓碑半晌，才开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原谅吗？”
秦苒紧紧握住他另一边的手。
“我母亲死在他手里，”程隽轻声道，如他所说，“他小时候还想养废我，后来我才明白。但他又养大了我，没他就没今天的我，实际上也从没亏待我。”
程隽淡淡开口。
所以他知道哪里有忘忧，也从不会开口。
知道顾西迟，也没跟他说。
但……
却在秦苒问起他的时候，他还是让顾西迟跟江东叶见了面。
秦苒点头，程隽知道这些的时候大概就是程温如说过的十二岁。
十二岁知道亲生母亲死在养父手里，养父想养废他，但对他又是真的好。
秦苒握紧了手，无声安慰。
“回去吧。”程隽最后看了一眼，才带着秦苒一路下山。
他低了低头，看了秦苒一眼，深吸一口气。
秦苒跟程隽两人回亭澜。
两人都淋了雨。
都回房间洗了澡。
秦苒洗的比程隽快，下楼的时候，程木正要往楼上走，看到秦苒下楼，连忙开口：“徐老来了。”
徐老跟徐二叔都在。
徐二叔现在看到秦苒，十分敬畏。
他恭敬的弯腰，“秦小姐。”
“徐老师。”秦苒朝他们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才看向徐老。
“你们俩现在没事吧？”徐老拧眉，他看向秦苒：“要不要先搬到徐家这边？”
“不用。”秦苒摇头。
徐老不太放心，“秦家那边你也要注意，欧阳家肯定有动作，你知道我跟你说过，她不普通。”
眼下出了程家的事，他们肯定会出手。
闻言，秦苒点头：“知道。”
她态度太淡，徐老沉声道：“现在京城局势大变，你们要小心，欧阳薇那个人……我不是开玩笑。”
秦苒接过程木递过来的茶杯，伸手往桌子上一磕，笑了下，但一双眸子极冷，看不到笑意：“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在程家倒牌了，就能被京城随便一个人拿捏？”
－－－－－－题外话－－－－－－
安
523变天，秦陵的决定（一更）
徐老没立马说话。
程饶瀚敢在程老爷子的葬礼上说这件事，手里一定有确凿证据。
无论是成老爷子的离世，还是程隽不是程家人的这件事，对程隽的影响太深了。
程家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接任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一下子跌落到最底端。
京城以前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人，现在不少人都抱有幸灾乐祸的想法来踩他一脚。
两件事堆在一起，落差太大，徐老也担心程隽的状态……
一般人都会受到影响。
秦家唯一能主事的人秦修尘现在也远在m洲拍戏，徐老这才匆匆赶过来。
程家这件事一出，结局未必太好，江家、陆家还有各个与程家有关系的家族，格局肯定会被打破。
包括现在秦苒稳坐的研究院继承人位置。
权衡利弊，秦苒跟程隽，尤其程隽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
他向来不参与京城的任何事，手上也没任何实权，若非要打起来，没有程老爷子再期间周旋，程隽这边肯定不会太好过。
“如果程饶瀚掌权，我不保证他不会对付你们，他那个人心胸狭隘，京城等着看你们俩落马的人太多了。”徐老看向秦苒，略微思索。
他这句话说的没错。
不说程隽，京城等着看秦苒笑话的人就不少。
秦苒颔首：“您放心。”
她看向楼上的方向。
程老之于程隽的存在，无异于她外婆之于她的存在，没有程老在，他才能真正拿得起“程隽”这两个字，才会想清楚他跟程家的事情，做事情也不不会瞻前顾后。
徐老跟秦苒说了几句现在的局势，才离开。
秦苒跟程木两人把徐老跟徐二叔送上电梯。
“找人盯着程家跟欧阳家，还有苒苒他们现在的状态。”秦苒虽然说了不用担心，想必她又一点倚仗，但徐老现在还是不太放心。
索性好的一点是，徐二叔和徐家管理阶层的人，现在能认得下秦苒这个研究院的继承人。
毕竟……
1%的m洲黄金市场占股，已经能赢得徐家大多数人的拥护。
徐二叔颔首：“我马上安排人手。”
徐老没再说话，只是一张脸很沉，他是真的很担心秦苒。
电梯到楼底下，徐老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
这京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楼上。
秦苒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宋律庭、魏子航、林思然、叶师兄……基本都在询问她现在的状态。
秦苒索性直接发了一条朋友圈。
电话才平息下来。
又两个小时，秦汉秋同秦管家等人也赶过来了。
“小程呢？”秦汉秋接过程木倒的茶，也没喝，他急得嘴上都长了燎泡。
自从秦陵出事后，他就一直跟着秦管家在认真学打理秦家跟公司的事情，对京城格局还有各方面深层势力也有了解。
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对程隽是个多大的打击。
“在楼上。”秦苒放下跟秦修尘通话的手机，她看着秦汉秋，大概知道，程隽不是程家儿子这件事宣传的有多快了。
似乎有人在其中特意作梗。
秦苒正说着，楼上，程隽正往楼下走。
他整个人除了表情要清冷一些，其他跟以往几乎没什么不同。
“叔叔，秦管家。”他站在一边，头脑十分冷静清晰。
“小程啊，”秦汉秋看着程隽，叹息一声，他伸手拍了拍程隽的肩膀，“节哀顺变。”
“谢谢叔叔。”程隽轻声开口。
容色有些说不出的寡淡。
又带着些怔然。
却偏偏又冷静到不行，还能分析现在京城的局势，他看向秦汉秋：“秦家现在怎么样？”
“小程，”秦汉秋正色，“秦家的事情你现在不要担心，一切都好，你这边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说。”
“那就好。”程隽看了眼秦汉秋，不太相信，但还是点头。
秦陵第一次没有闹秦苒跟程隽，只抿着唇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他心里清楚现在局势不好，程隽的事情不过几个小时就在圈子里被有心人宣扬开了。
但秦汉秋跟秦管家还是避着秦陵，秦陵低头看着手机，手却是紧了紧。
秦汉秋晚上在这里吃了一顿饭，确定好秦苒跟程隽没事，才离开。
三个人去了楼下，阿文在驾驶座开车，秦陵秦汉秋坐在后座，秦管家在驾驶座。
“爸，”秦陵看着窗外的霓虹灯，一双清澈的眸中渐渐变得坚毅，“我要去m洲。”
秦汉秋一愣。
秦管家也从后视镜看秦陵，他拧眉：“小少爷，您要跟着舅老爷学习？”
上次秦修尘转达过唐均的意思，只是秦陵没答应。
他的天分，自己摸索，加上陆知行的偶尔抽空的指导，差不多了。
“嗯。”秦陵慎重的点头。
他自己决定的，秦管家跟秦汉秋也没有左右他，直接拿手机联系了秦修尘，确定后，才打给了唐均。
京城金融大厦。
欧阳薇同黑衣男人站在办公桌边，面对中年男人，面色十分恭敬。
中年坐在书桌边，靠着椅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程水那边被飞豹接管了，程火的情报堂也由其他分堂的人架空了，他们两人正在飞机上，明天早上回国。”黑衣男人低头，恭敬的开口，“少主他跟程家的关系也被公开了，现在京城想要打压他的人不少。”
“你那边也加点步伐，”中年男人温和的看向欧阳薇，“他们俩那边，撑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求我。”
524最神秘的组织（二更）
程隽之前有程老爷子罩着，为人可不算低调。
以前国内一些人物会忌惮程隽的身份，他一个月一次的手术大部分人都会容忍。
现在……
中年男人上点上一根烟，微微笑着，这些消息他已经放出去了，光是这些求医的人，程隽就难以接受。
更别说其他。
“是。”欧阳薇严谨的抬手。
“你在129查到了些什么？”中年男人说完这些，才看向欧阳薇。
“卡在中级会员，不过……”欧阳薇略微思索，“129的五个元老，都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除了常宁，其他一个比一个神秘。”
常宁以前还是恐怖组织的人，现在金盆洗手了，光明正大的示人，但他人脉还在。
巨鳄只闻大名不闻其人。
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基本上知道的都不太清楚。
“有把握拉拢他们吗？”中年男人沉吟半晌，看向欧阳薇。
129，全球最神秘的侦探组织。
消息网罗世界各地。
常宁从小混迹f洲，巨鳄混迹边界，晨鸟身手强到可怕，专注国内跟混战区，渣龙据说是国外某个皇族后裔，至于孤狼……谁也不知道对方属于哪个势力。
五个人倒不算是什么，主要是常宁跟巨鳄渣龙背后的势力足以震慑其他人。
谁也不知道这五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碰在一起。
但因为这五个可怕组合，别说中年男人，m洲的几个势力都想收服。
欧阳薇摇头，“很难，别说晨鸟渣龙，就算是常宁一个，都很难攻破。”
毕竟f洲恐怖组织还等着常宁回去。
“那他们为什么驻扎在京城？原因查到了没有？”中年男人手敲着桌子，看向欧阳薇。
“应该……也是因为陨石坑吧，”欧阳薇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在129是中级权限，仅次于几大元老，129一直在收录20年前陨石坑的消息。”
中年男人点头，“那倒不奇怪，云光财团的原因你查到没？”
“云光财团防备比较强，冷家已经有人作为实习员工进去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欧阳薇摇头。
她说的那个实习员工，自然就是冷佩珊。
两人聊了几句，欧阳薇才出门离开。
她没去其他地方。
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冷佩珊，才去了秦家老宅，找到秦四爷。
“欧阳小姐？”秦四爷十分震惊，虽然他这一脉已经投诚欧阳家，但欧阳家也就随意找两个人来说两句指令。
没想到今天欧阳薇会亲自找来。
欧阳薇一向优雅，她坐在左边的位置上，接过秦四爷恭敬递过来的茶杯，朝另一边抬了抬下巴，“你先坐。”
“是。”秦四爷毕恭毕敬的坐下。
“程家的事你现在也知道了。”欧阳薇淡淡开口。
闻言，秦四爷面容变了变，他又连忙站起来：“让欧阳小姐失望了！”
“无妨，眼下是你拿回18%股权的好时机。”欧阳薇笑了笑。
闻言，秦四爷顿住，“可，徐家那边……”
他手段向来狠辣，眼下程隽失势，对他来说算是松了一口气，但……
秦苒现在还是徐家研究院的继承人，看她面子的人也很多。
秦四爷现在极其低调，只要秦苒不注意到自己，就心安理得了。
眼下欧阳薇让他对上秦苒，他确实瞻前顾后。
“徐家？你以为研究院继承人的位置那么好坐？”欧阳薇摇头，徐家又不是做慈善的，秦汉秋那边有那么大的窟窿，徐家会傻傻的去填？
“放心，徐家还不敢得罪我，这件事他们也参与不了。”
徐世影不是傻子，为秦家这件事得罪欧阳家，他是不会做的。
京城风暴中心的人，哪个人不玩心眼瞻前顾后？
做慈善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做慈善的实力。
“你上次说，秦家主系那边，有一桩大合资案？”欧阳薇伸手介绍了身侧的冷佩珊，微笑，“这是我表妹，冷佩珊，你们俩可以商量商量对策。”
秦四爷本来也是有理想抱负的人，不然也不会从渺小的旁支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有魄力，有胆量，眼下又有欧阳为撑腰，甚至连自己的表妹都塞过来，他的心思活络起来。
好半晌后，他定定点头：“好，欧阳小姐，我定不负你所望！”
欧阳薇嘴角勾了勾，她低头，喝了一杯茶。
秦语这边。
她这段日子不好过。
她转了系，知道她事情的人少了很多，沈家跟林家人表面上因为秦四爷的关系恭维她，但她心里也知道。
这些人内心肯定嘲笑她失去了秦汉秋秦修尘，尤其是秦苒……
宁晴这段时间越来越恍惚，宁晴的个性秦语知道，以后她会越来越偏向秦语，甚至把错怪到自己身上。
直到今天，程隽的消息传出来，秦语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她拿着手机，看着收到的消息，不由晦涩的笑了声：“没错，就是这样，这样才符合你们的身份……”
525秦家总部（三更）
门外，宁晴显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她拿着手机进阿里，看向秦语：“我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宁晴现在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她更直到，她现在在沈家地位这么高，跟秦苒不是没有关系。
秦苒跟她几乎没了母女之情，这一点，宁晴不敢跟沈家透漏半点。
“打什么电话？”秦语看向宁晴，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跟宁晴说话，但心里的嫉妒无法去描述，口中更是忍不住嘲讽，“你以为你还能跟她修复关系吗？实话告诉你，爸那边都快压迫倒台了，欧阳家帮着秦四爷出手了，这个电话要不要打，你看着办。”
“小心事发东窗，秦四爷他们会怪到你，秦苒会帮爸，可你觉得她会帮你吗？”
尽管知道就算秦汉秋他们倒牌，自己还是不如秦苒，秦语还是忍不住尖酸刻薄。
因为她明白宁晴唯利是图的心。
果然，听到自己这么说，宁晴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
她看着手机，刚刚从秦语那里知道秦四爷要对付秦汉秋。
可要不要告诉秦汉秋……
她很纠结。
怕秦语说的，秦四爷真的会找她麻烦。
想了好半晌，宁晴还是关了手机……
秦汉秋把她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了，至于秦苒，她从未打通过秦苒的电话，秦苒或许都不知道，她借着她的名头在沈家林家混……
“真的很危险吗？”宁晴看向秦语。
秦语看她一眼，冷笑，“秦苒一向不管你，你也知道你现在也靠秦四爷的名头，秦四爷若是沈家林家出手，你觉得秦苒会帮你？”
宁晴回到房间，想了好半晌，还是没有想办法联系秦汉秋。
秦语的问话，她不用想就知道。
不会，秦苒不会管她。
秦苒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个性，在云城秦苒说了跟她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
从那以后，她连秦苒一次正面都没见到。
甚至于陈淑兰逝世，她也没有跟秦苒说上一句话……
翌日。
亭澜。
秦苒一早从床上起来，准备去研究院报道，她已经连续好长时间没去研究院了。
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程水跟程火坐在餐桌上。
“大……”程火性格急躁，他看到秦苒，连忙站起来，“咳咳，秦小姐！”
秦苒迟疑了一下，“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程火看了眼程水，没先开口。
“从彼岸庄园出来了，”程隽从书房出来，帮秦苒拿了杯牛奶，今天他的状态似乎恢复了，淡淡开口：“彼岸庄园是那人的地盘，当初那边好接管f洲的钻石，我就把程水程火放在了那里，前些天他们俩人被那人遣出来了。”
好在程水管理人很严格，彼岸庄园信服程隽的人不在少数，知道程隽跟钻石之间的事情，也就马修，关键马修死都找不出证据。
“没事吧？”秦苒喝了口牛奶，拧眉。
“没事。”程隽风淡云轻的，“吃完我送你去研究院。”
程隽向来不会跟她客气，要是真有事不会不找她，秦苒点头，放心了。
本来今天她让程木送她，但程隽开口要送她，她也没说什么。
她吃完在门边换鞋。
程隽吃的快，站在门口等她换鞋。
等她换好了鞋，两人才一同出门。
电梯还没下来。
秦苒披好大衣，才偏头看了看容色清冷的程隽，有点不大像他以往的风格。
程隽伸手握住她的五指，不紧不慢的扣入指缝，目光深沉的看向电梯楼层。
很久之前，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的亲生父亲当他是一个筹码，养父是他的杀母仇人，还曾经想养废他，甚至于他自己都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
也曾经跟秦苒一样，觉得世间大多是没意思，被人打伤了，去云城养伤。
但他唯一没有料到的事，这一天来的很快，他却比以前多了十二万分的从容来面对，会有一个人一直同他一起。
“叮——”
电梯门打开。
他从前是没想争，可现在……
程隽走进电梯，一双眸子聚拢的黑色越来越深。
“晚上叔叔那边我就不过去了，帮我跟小陵问声好。”程隽把秦苒送到研究院门口。
秦陵明天就要去唐均那边，这一去不知道是多久。
程老爷子刚离世，程隽也觉得自己晦气，不想带着这些去云锦小区，至少要出了头七。
“我知道。”秦苒点头，“晚上让程木过来接我就行。”
晚上五点。
秦苒跟程木到达云锦小区。
以往这个时间段，秦汉秋一定在厨房做饭，今天秦苒一进门，没有听到熟悉的做饭声，只有炖汤的香味。
秦管家也不在。
只有秦陵从房间跑出来看她。
她不由看向给她倒茶的阿文，微微眯眼：“我爸呢？”
阿文面色正常，他恭敬的回答，“二爷他回总部处理事情去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秦苒去厨房看了一眼，秦汉秋像是匆忙间离开的，她看了看阿文，直接走出来，看向程木，言简意赅：“去秦家总部。”
－－－－－－题外话－－－－－－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