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市
第二天，隐晖带着晴殊、小猫和我一起出了门。
哇！这就是妖怪生活的地方？好热闹啊！我睁大眼睛，好奇的观望着。
左边，是一幢三层高的酒楼，楼上高悬着一面扁额“且醉楼”，楼外还挂着个大大的酒幌，大门口还有幅对联“生死轮回全由天定，悲欢离合尽在酒中。”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二楼栏杆上，有人把酒杯临风，三楼窗开着，不过太高了，我看不到。
右边是一个成衣铺，起了个名字叫“想云轩”。从门口可以看到铺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无风自起，有的发着光芒，有的上面的图案还会活动。一个人穿上件绣满金色花纹的漂亮衣服，一转身，变成了一只红色的狐狸。不过，奇怪的是，那只狐狸身上的金色花纹却长和刚那件衣服一样。
前面还有家“宝器斋”，不知是卖什么的。门外拉着横幅“修真大师亲作”，一堆人挤在门口进不去。不时有个人挤出人堆，满脸兴奋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看。那东西或刀或剑，或爪或印，还有的是个小盘子，小竹简，千奇百怪。突然，那人像是想起什么，做出一付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在周围人满是羡慕的眼神里离开。
路边还有小贩沿街叫卖：
“人参！人参！百年老参！正宗慕国出品！居家良药，赠人佳品！无论是煲汤、制药，还是炼丹、送人，买了决不吃亏！”
“朱果！朱果啦！五百年一熟的朱果啦！由慕国树妖亲手培育！灵气充裕，未受污染啦！”
“佛心莲！佛心莲！使用独家秘术精制过的佛心莲！口味独特，灵气充足，功能清心静气，免遭心魔困扰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正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这就是妖怪们的生活？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一个人走到我们身边，他眉眼间尽是油滑、市侩之气，让人一看就感觉像个搞推销的。
“老爷、夫人，带公子、小姐上街哪！要不要给孩子买点玩具”
玩具？妖怪也有玩具？是什么样的？
“小姐你看！”见我来了兴趣，小贩也不知从哪变出只漂亮的，长着人身子的蝴蝶出来。“这是使用人界修真手法制成的蝴蝶仙子，最受小姐们的欢迎了！”
他一松手，蝴蝶仙子飞上天空，绕着他打起了转儿。
“这蝴蝶仙子是用特殊炼器手法制作，经久耐用，用上几百年都不会坏，并且固定了浮空术、追踪术、萤光术，会绕主人飞舞，又漂亮又好玩，在夜里还能发光那，那看极了！这种最新版的蝴蝶仙子还固定了变形术，只要小姐愿意，想给她穿什么衣服都能变出来，顺便锻炼小姐的妖力，特别经济实惠，只要十晶石！”
蝴蝶仙人不知是飞累了还是怎么了，速度越来越慢，眼看就要掉地上了。
小贩尴尬地一把抓起蝴蝶仙子，“这只是妖力耗完了忘了充了，只要再注入妖力就可以了。我们的蝴蝶仙子是以极品天晶石为原料，可供充能上百次都不坏！飞羽国的贵族们还用它来帮孩子们练习飞行那！”
“好，那就买一个吧。”晴殊看看我说。
“好！好！好！”小贩眉开眼笑，将手里的蝴蝶仙子递到我中。
“不，”隐晖皱皱眉，“换个新的。”
小贩一愣，马一反应过来，“哎呀，老爷真是精明呀！这只蝴蝶仙子是做展示用的，已经充过好几次能了，我居然给忘了！还多亏了老爷提醒啊！要是因此让别人误会我们‘大圣堂’的信誉就不好了。”他一边絮叨着，一边又变出只蝴蝶仙子塞进我手里。
“大圣堂”？什么东东？我看着手里明显散发着彩光的蝴蝶仙子，猜测着。
“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啊？”小猫从隐晖怀里伸出头，羡慕地看着我手里的蝴蝶仙子。
“有！有！有！”小贩利索地接过隐晖递上的十棵青色透明石头，变出只线团出来
“这个是特别固化了变形术和弹力术的变异球。你看，这要注入妖力，想把它变成什么样，就能把它变成什么样了！把它变成动物，还能做一些简单活动。因为添加了定位术，如果找不到了，一念咒语，它就回到你身边了。”
我看着那个线团在小贩手上一会儿变成只小猫，一会儿变成只小猴，一会儿又变成只蝴蝶。不过，没我的蝴蝶仙子好看。
“怎么？少爷不喜欢？”小贩拍拍头，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呀呀！我怎么忘了！男孩子嘛，最喜欢的当然是兵器了！”随即又变出把小巧宝剑来，“少爷你看，这是最新版的百变神兵，使用最好的千年玄铁和乌金沙制成，永久固化了变形术、锐金术和飞行术，不但能随你心意变成各种神兵利器，还锋利无比，能御空飞行！这种最新版的百变神兵还内置了人界御剑法阵，能听从主人命令进行攻击防御，是最适合少爷的玩具了！这可是今年在咱们神龙国都热卖的！只要五十晶石！物超所值啊！……”
“那就买一个吧。”隐晖打断了小贩的喋喋不休。
“好！好！”小贩忙拿出把新的宝剑塞进小猫手里，收起晶石后，却又变出根树枝出来。
“小姐你要不人看看这普提百花？这可是用千年普提树枝、深海天净沙、地底幻彩石炼制而成的。只要注入妖力就能变出百花齐放……”
那根树枝在小贩手里发起芽，长出叶子，一会儿就开满各式各样的鲜花。不一会儿，花儿凋谢，花瓣纷纷落下，可转眼又开满另一些不同样式的花了。
好神奇啊！我看着那纷纷扬扬的花瓣离开枝头，落向地面，却又在半空消失，不禁感叹。
“好啦！好啦！”隐晖伸手拂开小贩，“我们还有事，你找别人吧！”
“啊？老爷还有事？”小贩依旧笑容可掬，“哎呀！那可真是打扰老爷们了。那老爷快去忙吧，下次别忘了再来看看！我们‘大圣堂’专营各种儿童用品，有玩具，文具，童装，还有专供小妖们使用的飞行法宝！老爷、夫人看样子是带孩子去学样报名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大圣堂’在临州学院附近有专卖店最近在做活动，老爷、夫人一定要去捧个场啊！”
“好！好！好！”这回连一向温柔和气的晴殊也受不了了，“到时我们一定去！你帮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了！”
“哎哟，那我就多谢老爷、夫人了！有老爷、夫人这样有气质、有风度的人，少爷、小姐也肯定是聪慧过人，将来一定能考进天风学院，入朝为官，成为我神龙栋梁啊！……”
隐晖的脸色不善起来，似乎那小贩如果再要罗索，他一定会出手杀人。
“那老爷、夫人走好啊！”小贩挺识实务的，立即住嘴，笑眯眯鞠了个躬，转身向另一对抱着只小狗的夫妇走去，离着老远就喊了起来：
“老爷、夫人你们好啊！带着少爷上街来啦！……”
我盯着小贩身后那根一摇一摇的猴尾巴，无语……
我说这个妖怪怎么这么能说会道那！
咦？猴尾巴？
我眨眨眼，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原来街上的人有不少并不是完全的人形。有的长着驴耳朵，有的长着猪鼻子，有的长着虎尾巴。还有个女的走路一扭一扭的好奇怪啊！我定睛一瞧，她裙子底下露出截蛇尾出来……
“子衿，我们到了。”
正当我饶有兴致地猜测街上的妖怪都是些什么动物变成的时候，晴殊拍拍我的脑袋。
我抬头，看见一个巨大门牌“临州学院”。
第九章 学院
高高的围墙，飞翘的屋檐，拱起的房脊，黑瓦白墙朱红门，再点缀着一排明黄色的瓦楞，整个临州学院看起来稳重大气中不失灵动。
进了大门，迎面是一个宽阔的操场，一条直通前面一座九重高楼的林荫道将其一分为二，每边各有两个石砌高台。几群十来岁少男少女或长着猫耳、狗耳、虎耳，或拖着马尾、蛇尾、狐狸尾，正聚作一堆互相切搓比斗。石台上流光四溢，爆炸声不绝于耳。一旁还有几个成年人在看着，看样子不会出什么危险。
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样式颇似古代书生袍，分作不同颜色。不过胸口处都有个相同的繁复花纹组成的临州字样。看来，这是学院的统一制服了。
“先生是来带孩子上学的吗？请跟我来。”一个身着绿色袍子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眉眼间尽是书卷气，长了两个带有分叉的小角。
这是什么动物的角？
“我是鹿族的。”青年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眯眯的说，“小妹妹正可爱！我叫瑞青，是大学部的学生，现在正勤工俭学呢。”
什么？大学？勤工俭学？
“妖界也有大学，也能勤工俭学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妖族本来还没有学校呢！”瑞青一边带着我们向前面的教学楼走去，一边兴奋地说，“这一切都是学部倜翱御首的功劳呢！妖族本来习惯独来独往，各自修炼，没有相互交流的习惯，更不会把自己的修炼方法传给别人。结果导致妖界实力直线下降。在好几次妖魔之战中败绩连连被魔界侵占了五百三十六万里土地。在这危急关头，是倜翱御首顶住压力，锐意革新，决定向人界学习，提出建立我们妖族自己的学校，从小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使小妖们不但能学到更多的知识，还能锻炼交往能力，为成为妖界的栋梁之材打下了坚实基础。这种学校培养机制不但增加了我们妖界的实力，更促进了妖界的团结。因此，在妖界发展史上，倜翱御首功不可没，是……”看见我们不解的眼神，瑞青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这是我的毕业演讲，我最近一直在练习，一说就说忘形了！不过，倜翱御首是我最崇拜的妖了，我将来一定要向他一样成为当朝御首，为妖界做贡献的！”
“是啊，”隐晖感叹，“就对妖界的发展来说，倜翱御首是功劳不小啊！”
我却发现晴殊的面色有些恍惚，大概是想起了倜翱御首的儿子旭傲吧。
“哎呀！说远了！”隐晖好像也发现了晴殊走神，连忙转移话题，“我以前没来过临州学院，你给我们介绍下学院的情况吧。”
“好！好！”瑞青从对倜翱御首的确良崇拜中清醒过来，“我们临州学院是神龙第二大学院。虽然比不上国都第一大学院天风，却也是师资力量熊厚，教学内容丰富。我们学院分小学、大学两个部。小学部开设有语言课、妖术课、数术课、妖史课、体术课、地理课六门。每天上、下午各二个时辰学习时间，单班教学，老师亲自辅导，采用人界星期制，教学时间合理，每学习五天，可休息两日。学院还开设有各种兴趣辅导班，与天风学院结成友好联谊关系，学习优异者可推荐进入天风学院学习深造，是望子成龙的父母首选学院……”
眼看都要走进教学楼了，瑞青还再向背书一样背诵临州学院校况。
“我们下一步去哪？”隐晖站在教学楼下问。
“下一步？”瑞青抬起头一看，立即不好意思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新生接待工作的，没有什么经验。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没什么。”晴殊笑了笑，对这个全身书卷气的鹿妖起了好感，“那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工作？”
“我以前是在教学楼七楼管理图书的。”瑞青笑了笑，忙道，“我们现在去一楼大厅吧。那里有新生接待处。你们先去给孩子报个名，填写好个人资料，然后去五楼妖力评测室评测一下妖力属性，最后去教学楼生专用幻形法阵完成幻形仪式，领完个人用品就可以了。一会我带你们去。”这次瑞青回答得倒挺利索。
新生接待处坐着两个和瑞青一样穿着的青年。据瑞青介绍，为了照顾贫困学生，学院里各种工作都是由贫困学生完成的。学院按月提供食物、住宿，还发给一定的晶石酬劳。因此，像他这样勤工俭学的学生很多。
我们填好个人资料，其实也就是向一支白色玉简内注入用妖力幻出的我的小猫形象，再加上我的父母、住址、家庭情况。最后，我再输入点妖力，在玉简内记录我的妖气。这样，我的入学申请就填写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去评测妖力了。
路上，我拿着自己的玉简，不时把里面的小猫形象放出来看看，再收回去。说实在的，这还是我每一次好好观察自己现在的形象呢！
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仿佛正在和你说话，粉红色小的鼻头，像颗小樱桃一样可爱，一双三角形的耳朵不时向四周转动一下，好像在倾听什么，一身雪白柔顺的皮毛，比刚织的丝绸还要光滑。再加上那懒散、漫不经心的神情，一只高贵优雅的小猫出现了。
好可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长得这么可爱呢？真恨不得把它抱在怀里狠狠咬两口！不对，那就是我自己，我怎么能把自己抱在怀里呢？呵呵，开心过头了……
“子衿，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晴殊伸手擦擦我下巴，（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醒醒，快去评测一下妖力。测好了，就能去幻形了。”
对哦！我还要去评测妖力幻形呢！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侧头瞄了下小猫。哈哈！它也真抱着玉简对着自己的样子傻笑哪！
“来，先把爪子放在这块测试石上。”晴殊把我放在地上一个由一圈圈复杂花纹形成的法阵上，旁边的测试老师一步步指点着我，“对，然后，再把你全身的妖力注入测试石。记住，要全力而为哟！”
法阵最里面两圈亮起了亮丽的蓝光。
“恭喜！金、水属性，二百年妖力，可以去化形了。”测试老师将我抱起，递给晴殊，忍不住说，“令小姐真是资过人啊，这么小就能有这么精纯的妖力，真是了不起。幻形仪式一定会成功的。欢迎你成为我们临州学院的学生啊！”
真的？我兴奋地从晴殊怀里直起身。
我马上就能拥有人形了！
我马上就能拥有人形了！
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第十章 化形
“金属性，一百二十年妖力。可以化形。”小猫的光圈只亮了一道，光芒也没有我的漂亮。当然，老师给的评价也没我的好。
“好了。已经给你们作好了纪录，你们拿着玉简去幻形吧。”老师将玉简递给晴殊，顺手摸了摸我脑袋，“小朋友，恭喜你即将成为临州学院的一员啊！只要你幻形成功，就能来上学了。这里有好多和你一般大的小妖，可好玩了。你一定要努力啊！”
我偏头躲过，从晴殊怀里跳起。
“快走！快走！我们赶快去幻形吧！”
“不用急！”晴殊一把抓住我，“刚评测完妖力，先休息休息，恢复一下妖力再去幻形。难道，你想幻形失败？”
“哦。”我只好乖乖地在晴殊怀里安静下来，急切地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儿。
终于，我们一行人四妖慢悠悠的来到了教学楼后面，专用于小妖幻形的法阵前。
“准备好了吗？”当我站在幻形阵法中间时，负责阵法运作的老师问我。
“我……”我突然犹豫起来。眼前的一切来得太过容易了，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我想要早日拥有实力，就有了二百年的妖力；我想要早日学习法术，就有了学校可以上学；我想要有个人类身体，就能够幻成人形……
这一切是不是来的太过容易了些？会不会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要是不巧，我幻形失败了怎么办？会不会从此不能再变成人形了？会不会一下子失去妖力？还会不会……死啊？
“快点儿！准备好了吗？”老师再次催促。
“我……”我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
“子衿，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啊？”晴殊问。
“先让莫衍幻形吧！我一会儿再！”我一溜烟跑出法阵，钻进晴殊的怀里羞得脸都红了。真丢人！我怎么忽然就怕了呢？
“啊，原来子衿妹妹害怕了！”小猫笑了起来。
“没有！我没有怕！”我仍将头埋在晴殊怀里。“我只是把第一个幻形的机会让给你罢了！你不是想当哥哥吗？”
“好！那就让你莫衍哥哥先幻形吧！”晴殊摸摸我垢脑袋，笑道。’
“莫衍，你准备好了吗？”隐晖也笑着，将小猫放在法阵中间，问。‘
“嗯！我准备好了！”小猫挺起胸膛，故作镇定地回答。看，它的尾巴还在紧张的乱动呢！我从晴殊的怀里偷偷挣开一只眼。
“记住幻形时的注意事项没？我再说一次。”隐晖不放心的又唠叨了一遍，“幻形是要放松身体，让阵法聚集的灵气进入体内，任由它改造你的身体，千万不能抵抗！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一定要坚持，不要放弃！只要幻形成功，就不会痛了！”
“嗯，我记住了！”小猫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隐晖向老师示意。
“好！准备！”老师一声令下，负责提供妖力输送维持阵法的几个妖族立即严肃起来。
“开始！”
随着一道道妖力的注入，幻形法阵中那些玄奥的符文一个个泛起了金光，交慢慢向阵中心小猫处蔓延，将小猫覆盖，把小猫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球。光球缓缓地浮上半空，地上那些金色的符文也飞了起来，绕着光球不断飞舞，并慢慢融入光球体内。光球的形状也有了变化，一点点拉长，一点点变形，隐隐约约形成一个八九岁人类孩童的身影。当最后一个符文融入光球体内时，光球有了个小小停顿，然后，光球的光芒突然明亮了起来，曜的人眼花。最后，当光芒消散的时候，一个人影从空中漂落下来。
他有着一头齐耳的黑发，给人一种利索爽朗的感觉。他有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纯真，狡黠的光芒。他还有着一双三角形的猫耳朵。这耳朵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似乎这耳朵出现在这样一个八九岁人类孩子身上是天经地意的……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对着我笑了笑，伸手捏捏我脸颊，“子衿妹妹，在看什么那？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是莫衍这只臭猫！
我回过神，一爪子向他手上抓去。没想到，这只小猫幻成人形还挺好看的！虽然年龄太小，但胜在可爱啊！
我摸摸下巴，哪有口水？！这只小破猫实在是太可恶了！又在期负我！不行！我也要赶快幻形才行！
我从晴殊怀里一跃而起，跑到阵法中间站定。
“我准备好了！快来吧！”
“这么着急？刚才怎么没见你先去幻形啊？”晴殊看着我急匆匆的样子，笑了。复又拉过莫衍细细端详起来。“嗯，不错。看来咱们莫衍平时挺用功的，只有一双耳朵没有变成人形。比有些小猫幻形后，长着猫耳朵、猫爪子、猫尾巴好多了。”
连隐晖也跑去摸摸莫衍的头，鼓励道，“嗯，不错，要继续努力！争取成年历劫时能完全幻成人形！”
“嗯！我会努力的！”莫衍扬声回答，又挺起了胸膛。
“我准备好了！！！”我大喊！混蛋！居然把我给忘了！我恨恨地伸出爪子，恨不得把莫衍撕成两半！要不是你！我老早就开始幻形了！
“呵呵！子衿吃醋了！”晴殊笑得眯起了眼。
“好好好！知道你准备好了！”隐晖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对老师说，“开始吧！”
阵法再次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我放松心情，闭上眼睛，细细体会身周流动的力量。那些力量聚集在一起，将我紧紧包围起来。脚下一空，我似乎升上了天空。力量更强了。它们通过我的皮肤，传入我的身体，和我自己的妖力相融合，然后，一起，改变着我的身体。似乎全身所有的骨骼、肌肉、血管，都被碾碎了再组合，再拉伸……我咬紧牙关，忍着痛苦，等待着幻形仪式的结束。
突然，疼痛消失了。我感觉到自己正轻盈地落各地面。
我睁开眼，看见得是晴殊欣慰的笑脸，莫衍吃惊的表情，还有隐晖望着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固形术！”突然，隐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来到我面前，手指搭在我的额头，施起了法术。
可我怎么在那声“固形术”之前，分明听到隐晖先默念了声“变形术”？
“好了，幻形仪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隐晖若无其事地说。
真的没事了吗？
“嗯，天色不早了，我们是该回家了。明天你们不要上学，咱们可要早点回去准备一下才行。”晴殊似乎看出点什么，她把疑惑的眼神投向隐晖。隐晖摇摇头，回了个回去再说的眼神。
“嗳，等等！”老师叫住我们，递上两个小包裹，“这里是你们的学习用具。里面有你们的学生证、制服、课本。学生证就是你们报名时的那个玉简。千万不要弄丢了。那可是你们的身份证明。里面还录入了你们的课程表。不要忘了看啊！”
“嗯，知道了！”我和莫衍一人接过一个包裹抱在怀里。
“老师，辛苦你了！那我们走了！”隐晖走时不忘跟老师打个招呼。
“老师再见！”晴殊一手一个地拍拍我和莫衍的肩膀，示意我们跟老师道个别。
“老师再见！”我们向老师鞠了个躬向老师道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却越来越疑惑了。
到底在我幻形时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一章 神秘
回到家，隐晖把我和莫衍赶到花园里去玩，自己和晴殊两个人躲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商量什么。我和莫衍想去偷听，可屋子里好像设了隔音结界，却什么也听不到。
“子衿妹妹，你说，爹和娘到底在商量什么啊？这么神秘！”莫衍躺在树枝上，指挥着他的小飞剑一会儿割下几片树叶，一会儿吓走几只小鸟。
“不知道！”我躺在树下的花丛里，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心里也在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旁的蝴蝶仙子正穿着一身粉色纱衣，扑扇着翅膀，在花丛中飞来飞去。
“从咱们幻形以后，爹爹就没好脸色看了。哎，子衿妹妹，你说，他们商量的事，会不会和咱们幻形有关啊？”莫衍吓飞几只小鸟后，对用飞剑割树叶也失去兴趣，转而控制着飞剑攻击起我的蝴蝶仙子来。
可是蝴蝶仙子不是真的蝴蝶仙子，不会感觉到害怕、惊慌。我对莫衍这种欺负弱小的动作很计厌，指挥着蝴蝶仙子在花丛中躲避着。
“我怎么知道！”我一边指挥着，一边闷声回答，“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们啊！”
“问了也是白问！”莫衍的飞剑没有攻击到蝴蝶仙子，反到是一头撞上了我身边的一根开满鲜花的树枝。花瓣纷纷而下，落了我一头一身。他嘻嘻笑了起来，“嗳，子衿妹妹，我知道你比我聪明多了，你就想一想嘛！说不定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起身，拂下身上的花瓣，狠狠瞪了那个坏小子一眼，收起蝴蝶仙子，坐到了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到？不过……”我思索起来，“说不定，还真和咱们幻形有关呢！”
“和幻形有关？”莫衍也收起飞剑，跳下树来，坐到我身边。“可咱们幻形都很成功啊？又没有出什么问题！特别是你，子衿妹妹，”莫衍啧啧赞叹起来，“你幻出的人形一点猫族的物征都没有，还真像是个人类的孩子呢！不，比人类的孩子还要漂亮！
我得意地笑起来。
回家路上，我都检查过了。没有猫耳朵，没有猫尾巴，也没有猫爪子，甚至连牙齿都摸了一下，连颗小虎牙都没有。不过，我幻出来的人形是什么样子的，我现在还没有看过哪！
我低下头，去看水中的倒影。
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池塘边的柳树，岸边的繁花。一个长着柳叶眉，杏仁眼，小瑶鼻，樱桃嘴，鹅蛋脸，长着一头长长白发，身着白衣，年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坐在石头上正朝我望来。白发是老年人才有的，一般象征着衰老、死亡，可为什么长在她头上去让人觉得如此纯真，如此可爱？一只美丽的蝴蝶仙子正停在她的肩上，似乎这美好的身影吸引得她不忍离开……
“回魂了！”一只小手突然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扭头，正看见莫衍一脸嘻笑，故作老成地说，“哎！子衿妹妹，枉我平日里对你关心备至啊！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是如此的自恋呢？”
好小子！居然敢嘲笑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衍！你这只臭猫、破猫、烂猫！你给我站住！”我伸出自己的爪，哦，不，是手，向莫衍身上抓去，“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来呀！来呀！”莫衍一骨碌翻下石头，爬到了树上，“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啊！”
好猫！居然敢欺负我不敢上树！你以为上了树，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四处瞅瞅，从地上捡了一堆小石子抱在怀里。
哼哼！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当晴殊把我和莫衍从花园里叫回去吃饭时，只是对我们玩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表示了不满，并责令我们必须要洗过澡后才能吃饭，然后，对着花园施了个大面积的枯木逢春术，让那些被我们摧残的花草树木回复生机。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要上学了，他们还是什么也没说。
“莫衍，到学院里了要乖乖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同学们闹别扭，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隐晖拍拍莫衍的肩膀，帮他整理了一个衣服。
“莫衍，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晴殊对莫衍的小包裹做了次最后检查。
“嗯，都带好了。书本、毛笔、砚台、白纸都带了。”莫衍瞅瞅一旁拎着小包裹正看着他的我，问道，“子衿妹妹，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都带好了！”我忙点头，恨不得把包裹翻出来给他们看看，“笔墨纸砚，课本，学生证，都带齐了，没有一样落下！”
呸！我突然警醒。我怎么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个要人疼、要人哄的小猫妖呢？我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性！怎么会做这种小孩子气的语气动作呢？！我感觉到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习惯这个小猫妖子衿的身份了。不行！要制止这种不正常的念头！我暗地里给自己提个醒。
可为什么？看见晴殊、隐晖对莫衍亲近，把我冷落在一边时，我为什么还会感得心酸呢？
“带齐了，我们就走吧！”晴殊牵起莫衍的手。
我连忙跟上。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了。以前，不论去哪，晴殊都会牵着我的手的。
“子衿妹妹，我们一起上学吧！”莫衍看出了我的不开心，想要伸手来拉我。
“不行，子衿今天不能上学。”隐晖拦住了莫衍，“她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上学。莫衍，你先一个人上学好吗？你娘会帮你子衿妹妹请假的。”
“子衿乖，”晴殊摸摸我的头，这次我没有躲，“在家里听爹爹的话，娘马一就回来。”
莫衍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才好。最好只说了句，“子衿妹妹，你放心，我会要学院里好好学习，放学回来了，就把学院里发生的那些有趣的事全都告诉你哦！”
我拼命忍住眼里即将掉落的泪珠。
我不哭！我不哭！不就是不能上学吗？我以前还上过整整十六年呢！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早就上够了！
“子衿，你跟我过来。”等晴殊、莫衍的身影已走远，隐晖拉着我的手向花园走去。
“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不知即将要听到的会是什么消息。
第十二章 惊闻
花园里，昨天被我和莫衍摧残过的花草已恢复了生机，依旧红得灿烂，绿得耀眼。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一些折断的枝条，割裂的树皮。地上还有些掉落的花瓣、树叶。这也是我们昨天的功劳。晴殊能让断掉的树枝重新长出绿叶，却没有能力让已经凋落的花叶重回枝头。
隐晖挥挥手，发出一道微风，将池塘边小凉亭里的树叶吹走，拉着我坐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子衿，还再怪爹娘不让你上学吗？”
我不作声，低头对池塘里的游鱼产生了兴趣。
上学？我又不是没上过！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妖怪们的学校，应该和人类的不一样吧！
隐晖笑了笑，伸手想摸我头，不过让我给躲过了，只好住手。
“爹娘现在不让你上学是有原因的。再说，又不是不让你上，只是要过段时间再去。”
真的？我抬头，殷切地注视着隐晖。
“真的！”隐晖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伸手又想摸我，不过又把手放下了。
我又不是宠物！干嘛一个个老喜欢摸我头！我现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一见人伸手，就先把头侧到一边去。
“不过，”隐晖的脸色严肃起来，“你必须要先学好变形术了才能上学。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去。”
变形术？什么东东啊？难不难学？我脑门上挂着问号。
“变形术是中级妖法，只要妖力足够，要学会很容易。
那我不是很快就能上学了？
“但要学精、学好，就不容易了。”隐晖又接着说了下去。“几乎每个妖怪都会使用变形术，但没有大成的变形术，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
干嘛打击我信心啊！我郁闷……
“不过，子衿，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熟练运用了就可以。”
天籁啊！我激动起来。不过……
“我为什么一定要先学会变形术啊？”难道学校不教吗？或者……我幻形太成功了，有人怀疑了？……
隐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捏了几个手诀，先施了个结界，然后从手中发出一道光芒向我身上射来。
我伸手摸摸。什么都没变啊！没有猫耳朵，也没有猫尾巴。
“水镜术！”空气中涌起一团白雾。白雾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面水做的镜子。
我好奇地向镜中看去。嗯，柳叶眉、杏仁眼、小瑶鼻、樱桃嘴，虽然还是满脸稚气，却活脱脱一个十足美人胚子。这是我昨天在池塘看到的那个样子，只除了额头有些不一样。我盯着镜中人额头中间那个白色印记，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怎么昨天没看见？
“还记得你娘给你讲得四神兽的故事吗？”隐晖没有对我额上的印记发表意见，却提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我点点头。却不知隐晖提起这四神兽有什么用意。
“当年七妖建立妖界之后，被天庭封为妖仙，引入仙界，从此，我们妖界和仙界建立了密切关系。不少妖怪修炼有成后也进入了仙界，还不时有著名仙人来妖界寻找坐骑。不过妖界的举动却引起了魔界的不满。魔界与仙界势不两立，常常是一见面就刀兵相向。魔界本来实力就不如仙界，如今看到仙界又增一助力，自然对妖界恨之入骨。他们不敢直接对仙界下手，就打起了妖界的主意。于是，发动了对妖界的入侵……”
我听的津津有味。曾经听晴殊讲过不少关于妖魔大战的故事，如今终于知道妖魔大战的起因了。快接着讲下去啊！
隐晖起身，走到凉亭边，眼睛望着远处的天空，似乎陷入了对当时惨烈战况的回忆。
“当时，实力强大的妖怪不是成为妖仙进入了仙界，就是做了仙人的坐骑不在妖界。仙界灵气充沛，修练进度很快，因此，只要进了仙界，实力就能飞速增长。但是仙界有规定，无论是仙人，还是妖怪，只要入了仙界，就一律不能私自离开，就算仙界的一张纸，也不能随便赠送给他界生灵。所以，当魔界入侵时，妖界节节败退，不少妖怪被吞噬，成为魔人增长功力的补品。有的更是连魂魄都被夺去，成为炼制魔器的原料。”
隐晖长叹了口气。
“就在这妖界生死存亡的时刻，众妖族终于第一次放下平日里的成见，组成妖界联军，并推选出当时实力最高的三个妖怪，将自己妖力送给他们，由他们找来一直要深海潜修的万年龟妖玄武，一起抵抗魔界的入侵。”
“那这四个带领妖界抵抗魔界入侵的妖怪，是不是就是后来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啊？”我听得入了迷。
“对。”隐晖回过头，望着我又叹了口气。
“魔界大败后，这四妖就被封为妖界的四大神兽，一起镇守妖界。
“哦，那四神兽镇守妖界，怎么还能去人界呢？”我想起晴殊给我讲的四神兽在人界的传奇故事。
“那是他们还未真正成为四神兽时的事。成为四神兽后，就不能离开妖界了。”隐晖笑着向我解释，但脸上带着忧色。
“成为真正的四神兽？”难道四神兽还有假的不成？
“嗯，”隐晖点点头，向我解释，“当上一届神兽修成妖仙进入仙界之前，要在各族先选定自己的继承人，将神兽的力量传递给下一届。”
“那四神兽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吗？怎么还要从各族选定继承人啊？”我抓住了隐晖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那是因为四神兽的力量最初是由妖界各族合力转送形成的。”隐晖细细解释起来，“所以，第一届四神兽虽然来自龙、虎、凤、龟四族，但后来的四神兽原身并不一定是来自这四妖族。当四神兽继承人继承了四神兽的力量后，其真身也会变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样子，尽管他们原来并不是龙族、虎族、凤族、龟族。”
“哦，这样说来，任何一个妖怪都有可能杨为四神兽了？”这四神兽怎么和我听过的不一样啊！
“理论上是这样。”
“那四神兽是怎么选定自己的继承人的？”妖界这么多妖怪，四神兽是怎么知道哪个妖怪会适合继承自己的力量啊！
“唉！”隐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叹了口气。“即将卸任的神兽要先施一个神秘的法术，这个法术会对一段时间内妖界出生的所有的小妖进行一次初步遴选，从中挑出最有潜力，最适合继承神兽力量的十个小妖，并做一个标记。当小妖成年后，还要进行一场试炼，只有通过这场试炼，并且表现令神兽满意了，才能继承力量成为真正的四神兽。”
哦，要先挑选，再试炼，最后表现的好了，才能当四神兽啊。我大感兴趣。原来神兽是这样产生的！
“那，要是那些将要继承神兽力量的小妖死了怎么办？”
“那就失去继承资格，从剩下的有能力的继承人中挑选了。”隐晖的忧色更浓了。
“就没有人去他们进行保护吗？”
“没有。优胜劣汰。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如何才能担起保护妖界的大任？”
“哦。”妖界的竞争还真是残酷啊！“那神兽继承人身上有什么记号啊？”以后，我要是遇到这些即将担负妖界安危大责的敬佩的妖怪们，一定会给他们最大的敬意的。
“根据四神兽力量的不同，各自有不同的独特印记做为标识。”隐晖看了我一眼，“其中白虎神兽的印记，就和你额上的那个印记，是相同的。”
什么！！！
“白虎神兽的印记就和我额上的印记相同？“
我摸摸头。那岂不是说……
“没错。你就是下一届白虎继承人之一。”
第十三章 变形
我是白虎继承人之一！
我目瞪口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我怎么会成为四神兽之一呢？虽然我听故事时觉得妖界四神兽很威风、很了不起，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神兽！我的理想只是有一天拥有足够的实力了，能够回到人界，去和阿勇再续前缘。
成为神兽？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妖！四神兽，听起来蛮威风的，可天知道要经过多少磨难才行！更何况，将来还要担负守护妖界的重任，多辛苦啊！
“我才不要当什么神兽！”
“为什么？”隐晖明显很惊呀。
“因为……因为……当神兽很辛苦的！又要经过什么试炼，又要镇守妖界，还要打败魔界的入侵，一听就知道又麻烦又危险！”
“这回答倒挺符合你的性格！”隐晖失笑，“我们看着你长大，当然知道你从小喜欢清静、悠闲的生活，最讨厌麻烦。可你成为白虎继承人之一，这实在是个天大的麻烦，还真是摆脱不了了。”
“那我不当这个什么继承人了不成吗？”我跑去拉着隐晖的袖子，“我不去参加那个什么试炼，不让人知道我就是继承人，不就行了？”
“话虽这样说，”隐晖叹了口气，“可是不好办那！”他伸手摸摸我额上的印记，“这个印记是不会消失的，它会一直伴着你，直到白虎神兽选出。它还会随着你的力量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无论多厉害的变形术都掩饰不了它的存在。你如今还小，我可以用变形术帮你遮掩。但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白虎继承人的身份。”
“那我就不学法术、不提升妖力！”我急道。可是，没有实力，我怎么保护自己，怎么回到人间？
“那也不行。”隐晖摇摇头，“在妖界，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就只可能被耻笑、羞辱，任人宰割。再说，变形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不可能总在你身边。”
“那怎么办？”我无计可施，只好眼巴巴地瞅着隐晖，希望他能给个主意。
“为今之计，只能先隐瞒你白虎继承人的身边，不要让人发现你额上的印记。”
我拼命点头。
“我让你学习变形术，就是要你先隐藏自己白虎继承人的身份的。对于妖界来说，四神兽是超然的存在，虽然大部分妖怪对四神兽及其继承人是很尊敬的，但也难免有一些妖怪，对自己没能成为神兽不满，对你们四神兽继承人恶意刁难。并且，妖魔大战这么多年，妖界中难免混有不少魔界奸细。他们除了刺探妖界动向，还对妖界各重要人物下手。神兽继承人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啊？没想到，成为神兽继承人不但麻烦多，还有这么大的危险！我更坚定了自己死也不当什么神兽白虎的决心。
“那要是以后，这个印记用变形术也不能掩饰了怎么办？”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先想好将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我一会儿就让你娘帮你做个额带。”隐晖摸摸我的头。性命要紧，这点小事先不去管他。“这可是在人界很流行的。在上面绣上漂亮的图案，做成护身法宝，再加上追随术。这样，就算你现出原形，它也不会丢失，只会变成你身上的一撮毛。当你变回人身时，它仍在你头上。”
哇！好神奇的追随术！有了这个额带，不就没有人能看到我额上的印记了吗？那我可不可以明天就带着它上学啊？我用渴望的眼神瞧着隐晖。
“不要想偷懒！”隐晖捏捏我鼻子。
讨厌！怎么我想什么他全知道啊？我郁闷……
“这个额带只能帮得了你一时。若是不小心把额带弄掉了怎么办？”隐晖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所以，你还是要练习变形术。还要练好它。等你能把额上的印记变得看不出了时再去上学。那时，即使把额带取下来，大家也不会发现你的身份。当你长大了，再一直带着额带，别人只会以为你这是个人爱好，不会怀疑你带额带的目的。这样，就算你的变形术将来隐藏不了印记了，还有额带遮着，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的。”
“那太好了！没有人发现，那我可不可以不用参加神兽试炼？”我兴奋不已。
“不行。”隐晖摇摇头，“据我所知，神兽继承人选出后，凭着印记指引，施法神兽能感应到继承人的位置，以及有无危险。当试炼开始时，神兽会施展另一个法术，开启神兽祭坛，将继承人传送到某个地方，进行试炼。这个法术也是凭印记发动的，只要你带着这个印记，就不可能避免。”
“那我能不能把这个印记去掉？”我可怜兮兮道。
“不能。”隐晖趁我不注意捏了捏我脸蛋。我忙拨开他的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像隐晖这样温文尔雅、沉着冷静的妖，怎么也喜欢逗我？
“这印记是直接和你的灵魂相联系。只要你还活着，它就永远也不会消失。”
和灵魂相联系？我的灵魂还是人类的呢！那这个妖界的四神兽选拔怎么算上我了？
“那神兽继承人的选择有什么标准？”
“具体标准不清楚。”隐晖说，“不过根据以往经验，神兽继承人大致都符合以下条件：是某段时间内出生的小妖，妖力精纯，妖力属性与所继承的神兽的属性相合或相近，还带有一定的渊源关系。”
看我不太懂的样子，隐晖又解释：
“一般来说，青龙继承人在龙族、蛟族、蛇族、鲤鱼族出现较多；白虎继承人在虎族、豹族、猫族出现较多；朱雀继承人在凤族、孔雀族、大鹏族出现较多；玄武没有继承人。如今的玄武神兽，还是当初抵抗魔界第一次入侵的那只万年玄龟。当年魔界败回后，他就觅地潜修了，没有去仙界。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一直有他的弟子出现。现今海蓝国的龟丞相，就是玄武的弟子……”
我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一些。那就是要成为神兽继承人，就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要在一定时间里出生，二是要有精纯的妖力，三是要有能和神兽拉得上关系的种族优势。
出生时间当然不能由我定了，所以这条不能怪我。出生种族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的亲生爹娘，一个是白虎，一个是猫妖，继承他们血缘的我，无论如何也会符合这个条件。可精纯妖力……我这时无比的痛恨自己！这还没出生呢！干嘛就要急着去修炼？看！这下惹下麻烦了吧！还是个天大的、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的麻烦！
哎！算了吧！我叹口气。
现在还只是继承人，离成为神兽白虎还远着呢！再说，有那么多小妖参加竞选，还不一定能选上我呢！我干嘛这么急？大不了，参加那个什么试炼时，我故意表现的很差不就行了？成为神兽就不能离开妖界。我还有我的理想要实现，才不要当什么神兽呢！
我听着隐晖的话，大脑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前世那平静、单调、有如白开水一般乏善右陈的人间生活。
在人间时不知珍惜，老想有一段不一样的精彩的日子。如今，我是有了与人间生活大不一样的精彩的妖生，可是却发现，那人世间整整二十五年的生活，此时正如同一杯令人回味无穷的香茶，在我的心头时时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惹得我不住怀念……
第十四章 苦练
“啊，说远了。”隐晖回过神，发现我的神游。
“回魂了！回魂了！”隐晖拍拍手，吸引我的注意。“下面，我就要教你变形术了。”
“变形术是中级应用类法术，学习要求低，容易上手。只要你让妖力覆盖或是传递到你想要变形的物品或身体部位，然后，在脑中想象出想要变形的形象，就可以了。”
隐晖先对我施了变形术，隐去我额上的印记，然后撤去结界，摘了片树叶，把它变成只蝴蝶，给我做演示。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要真正学会变形术很不容易。首先，所要选择的变形的对象不同，变形所须的妖力也不同。就拿这片树叶来说。因为树叶体积小，所以变形时所需的妖力就少。以你的妖力，把一片树叶像我这样变成只蝴蝶很容易，但要把一张桌子变成床，就很勉强了。你也试一下。”
说完给我一片树叶。
“初学变形术时，需要念咒语来帮助集中精神，施展法术。熟练后，就可以不用咒语了。来，跟我念：千变万化，随我心意！变！”
“千变万化，随我心意！变！”一股蓝光涌出我的掌心，将树叶包裹起来。光芒散去，那一片树叶从中对折，像只蝴蝶一样扑扇着翅膀。
“嗯，很不错了。”隐晖嘉许地点点头，“第一次使用变形术，就能将所要变的物品起了变形，比我当年好多了。”说罢，又讲解起变形术来。
“其次，根据变形对象所要变化的目标不同，所需要的妖力也不同。例如把这片树叶变成蝴蝶。因为树叶、蝴蝶体形相近，所以变形需要的妖力就不用太多，只要能够维持这片树叶改变形状就行了。但若你想把这片树叶变成小鸟，或是蚂蚁，你就会发现，你在这片树叶上耗费的妖力，将超过将一只猫变成狗。”
树叶在隐晖手上一会儿变成蝴蝶，一会儿变成小鸟，一会儿又变成蚂蚁。我再次努力半天，咒语念了好几遍，终于，那片树叶蝴蝶的两只翅膀的边缘，慢慢变圆了。嗯，有点蝴蝶的样了了。不过是枯叶蝶……
我羡慕地盯着隐晖手里那只又变回来的漂亮的大凤蝶。
“不要急。”隐晖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脑袋，“你现在刚学变形术，熟练度不高。等你熟练度高了，你就会发现，你变出的蝴蝶颜色越来越漂亮，动作越来越自然，上面的妖力波动越来越小。到最后，把它和其它蝴蝶放到一起，没有人会看出里面有只蝴蝶是用法术变的。”
哇！好厉害！将来我也能变出只以假乱真的蝴蝶？那太好了！我一定要用它来勾引莫衍那只小破猫！让他再掉一次池塘！
我呵呵笑着，想起有一次莫衍硬扯着我去捉蝴蝶，最后自己一脚跌进了池塘，差点被淹死。活该！谁让他老是拖我去玩这些幼稚的游戏。要知道，我的内心可是个成熟的二十五岁成年女子！这些游戏，我早十几年前就不玩了！
不过……再从一只小猫妖的身份来看，这些游戏玩起来还真有另一种不同的乐趣呢！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看见隐晖正不满的盯着我。
“好了，关于变形术的要点，我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练习了。等你能把自己额上的印记变没了，并且妖力波动降到一定程度，我就批准你上学。”
真的？那太好了！
“千变万化，随我心意！变！”我买力地施起法来。这次树叶的颜色有了变化，现出些其它颜色出来，再不是那种黄不黄、绿不绿的样子了。
对了！
“我的变形术要是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没关系。我还会给你加个固形术。固形术也是中级应用类法术，一般是给刚幻形或渡过成年劫后人身形态不稳，或是受了伤，不能维持人形的妖怪使用的。它的妖力波动与变形术很相近，你才幻形，有了固形术做掩饰，大家只会以为你是幻形后人形不稳，不会联想到别处去的。平日里再多带点法宝，有了法宝上的灵气再给冲淡一下，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我心满意足。也确实想一到还有什么没考虑到了。
“哦？真的没有了？”隐晖笑眯眯地说，“变形术的时间限制是三天啊，所以，每过三天，别忘了再加个变形术啊！”
对啊！时间限制！我怎么给忘了！
我郁闷地嘟起嘴。虽然隐晖的话里什么问题都没有，可配合上他此时的表情，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逗我……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平静，我每天在家苦练变形术，不是把树叶变成蝴蝶，变是把石子变成甲虫，再不，就是把苹果变成老鼠。妖力用完了，就修炼九命真诀来回复妖力，然后再练。
这种单调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厌烦，不过幸好，还有莫衍陪着我。他每天放学后，都会把学院里的事讲给我听，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子衿妹妹，今天我去上学。学院里有好多小妖，可好玩了！我告诉你啊，他们有的长着狗耳朵，有的顶着山羊角，有的拖着狼尾巴。有个叫子兰的小女妖和你一样，看不出是什么变的。我好佩服她啊！就跑过去和她说话。没想到，她一张嘴，伸出条老长老长的舌头！吓了我一大跳！原来，她是条小白蛇变的……”
“子衿妹妹，今天老师教我样灵焰术了。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吧！可好学了！只要把妖力集中到手心，再念咒语：妖焰浩天！起！火焰就起来了。我一次就成功了，可还有好多小妖，怎么学都不会。老师还表扬我了……”
“子衿妹妹，今天体术课，老师让我样自由练习。我们班有个虎妖，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期负班上那些兔妖、猪妖。还有只狐妖在一边帮着做坏事。我看不过，就帮红玉，诸茂出头了，用灵焰术烧了他们的衣服。把那两个小坏蛋气得要打我。我就现出原身，跑到树上去了。他们在树下直打转，就是拿我没方法！哈哈！看我厉害不……”
“子衿妹妹，”小猫，不，是莫衍，他懒洋洋地倚着我身边的一棵花树，指挥着他那把小飞剑向我变出的蝴蝶扎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一起上学呢？没有你要身边，我现在都觉得学院没什么好玩了。”
这只小坏猫！又在破坏我的劳动成果了！
“快了！快了！”我眼睛一转，看到他脚下的一块石头，悄悄施了个变形术。
“啊！老鼠！老鼠！”我跳了起来，“好大一只老鼠！”
“哈哈！子衿妹妹，”莫衍哈哈笑了起来，召回空中的小飞剑。“你还是只猫呢！怎么能怕老鼠呢？好！看你莫衍哥哥来帮你消来它！”说罢，朝着老鼠消失的方向，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嘿嘿！”我得意地笑了笑。小样儿！还敢笑话我？看我把你骗了你都不知道呢！
“法术用的不错！”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隐晖走了过来。
“来，让我看看你变形术过关了没有。”隐晖随手解除了我身上的变形术。
“嗯。”
我静下心，将妖力传送到额头印记所在位置，想象着那里什么都没有，在心里默念咒语。
好了！
我睁开眼，期待地看这隐晖。
“不错。这段时间你练得很用心。”隐晖拍拍我的肩膀，“所以，你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耶！万岁！
“我终于可以上学了！”
我欢呼。
第十五章 上学
“子衿，东西都带齐了吗？有没有落下的？”
临州学院门口，晴殊整了整我的衣服，紧了紧我的额带，抬手抿了抿我的头发，又顺手把我头上戴的一对蝴蝶簪子调整下位置。
“嗯，都带齐了。没有落下的。”
此时的我，正身穿学院蓝色书生袍，头顶梳的两个小髻上插着蓝银蝴蝶簪，额上系着白色绣满符文的霞光纱额带，耳朵上是一对小巧的幻彩水晶耳坠，脖子里是一条精致的鲛珠紫金项链，手里还戴着只瑶光储物手镯。这些都是昨天晴殊给我买的。在店里选了好久，最后还是我自己选定了这几样。看晴殊挑选首饰里，恨不得把所有首饰都挂到我身上的兴奋劲儿，我总觉得自己以后会被她当成布娃娃来打扮。
托我的光，莫衍也有一条晴殊亲手做的，用黑色霞光纱制成的，绣满金色符文的额带，和一只和我同一样式的瑶光储物手镯。这瑶光储物手镯，是用瑶光玉用人界炼器手法制成的，具有储物功能，特别受那些不会储物法术的妖怪们的欢迎。
“莫衍，你是哥哥，入学比子衿早，要学院里可要好好照顾好妹妹啊。”晴殊嘱咐到。
“嗯！我一定会照顾好子衿妹妹的！”莫衍重重点头，挺起胸膛，一付保证完成任务的模样。
“子衿，在学院里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和同学们玩得开心点！”
“嗯！我会听老师的话的！”和那些小妖一起玩？我怕心理年龄不同，有代沟啊！
“那你们去上学吧！”晴殊摸摸我头，“放学不要贪玩，娘来接你们。”
“好！”我和莫衍齐声回答，“那我们上学去了。”
“娘，再见！”莫衍招手。
“再见！”娘我可喊不出口。、
“再见！在学院要好好学啊！”晴殊目送我们离去。
“子衿妹妹，我向你介绍一下。”一路上，莫衍兴奋地给我当起了解说员。“这是我们学院的大操场，里面有四个擂台，是供学院大学部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切搓用的。我们小学部的操场里也有四个擂台，不过在教学楼后面。”
莫衍伸手指着前面那座九层高楼，向我指点着。
“那就是我们学院的教学楼了。怎么样？又高大又漂亮吧！里面还施过法，空间比在外面看到的还大好多啊！看，第一层是大厅，第二层是食堂，第三层就是我们小学部了，大学部在第四层，五层、六层是老师、院长的办公室，七、八、九层全是图书馆。里面有好多好多的书啊！你看都看不完！”
书？我来了精神。我最喜欢看书了！书里面有好我知识，能帮我更加深入的了解妖界。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看看！
“子衿妹妹，我们俩是一个班的，一会儿上课的时候，老师会让你做个自我介绍。你不要害怕，只要胆子大点儿，说一下自己的名字、爱好什么的，简单介绍下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
担心？我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找工作，自我介绍不知作了多少次了，会有可能担心吗？我这是不屑懂不懂！对着你们这一群心理年龄只有人类八九岁孩子大的小妖，我能有做自我介绍的***么？
“子衿妹妹，你以前没上过学，对班里的情况不熟悉，我就给你把班里的情况介绍一下吧。我们班一共有二十个学生，有蛇族的子兰，她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吓我一跳的小白蛇。她脾气可好了，你和她一定能做好朋友的。还有来自兔族的红玉，猪族的诸茂。我从冰风、林枫手里把他们救下来，他们可崇拜我了！”
莫衍得意洋洋地说。我撇撇嘴。不就是一群小妖打架么！有什么好崇拜的。
“哦，对了！冰风是虎族的，他最喜欢欺负人了！还有林枫，他是狐族的。他们两个经常合伙欺负其它小妖。你以后看到他们要小心点……”
“唉？这是谁啊？怎么又在背后说我们坏话了？是不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啊？”
这谁啊？这么臭屁！
我抬头，看见两个小妖迎面走来。一个长着虎耳朵、虎尾巴，一个长着狐耳朵、狐尾巴。刚说话的就是虎妖。
“哟！我说是谁啊！原来是莫衍这只病猫啊！他大概是又想被逼得上次树了吧！哈哈！”这次说话的是狐妖。
“哼！也不知是谁，上次被我的灵焰术烧得直哭鼻子！唉！就也会仗着力气大欺负人而已，有本事，就来比法术啊！”
莫衍一脸轻蔑。我在一旁看得有趣。原来小妖间的争斗是这样的啊！
“学法术有什么用！上次你还不是被我们给追得在树上不敢下来！”狐妖针锋相对。
“对！对！有本事，咱们不用法术打一场试试啊！”虎妖口舌没有狐妖好，在一旁帮腔。
“嗳！还真是一对笨蛋！咱们妖族比斗，还就是比法术吗？你看现在有几个妖族是比体力的？”莫衍一脸你真是无可救药的样子。
“可体力也是实力的一种啊！”狐狸果然不狡猾的，脑子就是转得快。“要不然，学院怎么会开体术课，让我们学体术？”
“对！对！对！”虎妖大点其头。
“那是因为……”莫衍理屈词穷。
“那你看到有几个妖怪是现出真身，直接比拼体力的？”这时候，当然是由我出马救场啦！
“那里来的小妖！”狐妖皱眉，明显没话找话。“不懂就不要乱说！”
“对！对！”虎妖攥起拳头，做了个大力水手的经典动作。“再乱说，当心我揍你！”
我皱眉。这妖怪的小孩怎么这么暴力啊！
“这是我妹妹子衿。”莫衍像是找着了主心骨，立马有了信心。“她也是我们班的。只是因为有事，一直没来上学。你们要是敢打她，我就告诉月吟老师，你们又欺负同学了！”
告诉老师？这种小孩子间的事，用得着找老师吗？
我悄悄伸手捏了个手诀，默念咒语“妖焰浩天！火起！”一小团小火苗趁人不注意时，落在了一条狐狸尾巴上。
我叫你为虎作伥！
“这是什么味？”莫衍奇怪的问。猫的鼻子就是灵啊！
“这是……”三小妖扭头四顾，终于，虎妖发现了起火点。“啊！林枫！你尾巴着火了！”
“什么！”狐妖扭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啊！救命啊！我尾巴着火了！”
“快！快！教学楼后面有个小湖！快去那里把火灭了……”
两妖身影渐渐远去了。
第十六章 报到
接下来，莫衍先带我去小学部教师办公室报到。
我和莫衍都是小学部一年级的。在路上，莫衍还给我介绍了小学部的情况。
学院小学部的年级，是按小妖的妖力水准和学习进度划分为三个年级。一年级里全是刚幻形后，什么也不懂的小妖。学习一段时间，掌握一些最基本的知识、技能后，小妖们就可以升入二年级了。三年级是毕业班。当小妖妖力快达到五百年，即将进行成年劫时，就会进入三年级，学习如何渡劫，以及渡劫后进入妖类世界应掌握的知识。成功渡过成年劫后，小妖们就算是成为大妖怪了，不用再靠爹娘的帮助了，可以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了。当然，也可以进入大学部学习更多、更深入的知识。当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向学院申请毕业。学院将根据你大学里学习的内容，对你进行相应的考核。考核成功了，得到学院的评价，就正式毕业了。大学部从不分班，不过，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组成一个学习团体，一起学习交流。大学学习时间没有限制，你可以在学院里学个几百年，都没人催你毕业。但是，大学期间的一切费用，全部自理。
莫衍还告诉我，学院里的制服是按每个人的职位不同而划分成不同颜色的。学院制服一共有七色：蓝、青、绿、黄、橙、红、紫，分别是小学生、大学生、教职工、教师、教授、主管、院长穿的。教职工全部是那些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担任，教师只负责教授小学生，教授是教大学生的，主管专门管理教师、教授，院长有三个，一个正的，两个分别管教学和后勤的。
“子衿妹妹，”莫衍兴奋地说，“还记得咱们报名时遇到的那个叫瑞青的大哥哥吗？”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这么有个性的妖，我可不会那么快就把他忘了。
“瑞青哥哥虽然还没毕业，但他妖史学得可好了！现在是我们妖史课的老师呢！”
妖史？顾名思义，应该是妖界历史吧。我再次想起他带我们报名时，背书般的介绍。这个书呆子，当妖史老师也挺合适的嘛。
“瑞青老师知道得可多了！听说，他都快把图书馆里的书全看完了！好厉害！”
图书馆？对，我还要去图书馆找些快速增加实力和怎么回到人界的书来看呢，说不定，还有怎么解除神兽继承人身份的书。有机会，我可要找这个书呆子鹿妖，好好交流下。
“那教我们其它课的老师还有那些？”
“嗯，其它老师……”莫衍边思索着，边回答，“还有教数术的奕靖老师，听说他是猴族的，是天风学院毕业的，数术得过第三名。教语言的是月吟老师，她也是猫族的，是个自修成形的猫妖，在成年劫以前，一直在人界，所以，她的汉语学得可好了。还有教妖术的莫翰老师，他是虎族的，体术特别厉害，所以，我们的体术课也由他教。还有马族的慕君老师，他是教地理的，他旅行去过妖界好多地方，上他的课最有趣了，慕君老师会带好多他采集到的药草、矿石给我们看，还会讲些某地的传奇故事给我们听！”
正说着，我们已到了五楼小学部教工休息室。
“月吟老师，你好！”莫衍拉着我来到一个头挽高髻、身着黄衣，浑身充满知性魅力，外表年龄二十五六的女妖身边。
“哦，是莫衍啊。”月吟笑咪咪的问，“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带妹妹向老师报到的。”莫衍将我推到月吟身前。“这是我妹妹子衿。她已经在学院报过名了，只是一直没有来报到。”
“这就是子衿吗？”月吟垃过我仔细端详着。“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老师都听你娘说了。你身体虚弱，虽然妖力精纯，但是很容易生病。学院里开了体术课，你可要认真学习，把身体锻炼好啊！”
“嗯，我会的。谢谢老师关心。”体术课，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锻炼身体技能的。说不定，还能教点武功招式什么的。呵呵，我看的第一部小说，就是金庸的《神雕侠侣》，因此，我也曾有过一个武侠梦呢！
“当！当！当！……”不知从那里传来三声厚重的钟声。
发生什么事了？我把目光投向莫衍。
“这是我们学院的司辰钟声。”莫衍向我解释。“我们的课表里不是有个作息时间表吗？司辰钟就是按那个时间表敲响的。”
哦！原来就是妖界学校用的电铃啊！我恍然大悟。
“司辰钟的全名是混元周天镇魂钟。”月吟起身拉着儿莫衍。“咱们边走边说吧，不然就耽误你们学习了。”说罢，就拉着我们向教室走去。
“妖界炼器水平不如人界，许多好的法器、法宝，全是从人界修真都那里来的。这混元周天镇魂钟就是我们妖界从人界特别定做的，报时只是它的辅助功能。它的主要作用是防护。当混元周天镇魂钟发动时，会根据输入妖力的多少，自动展开一道混元结界。不但能抵挡法术攻击，还能抵挡一定的物理攻击。别看它声音不好听，却能帮助大家修炼时抵挡心魔呢……”
心魔是修炼者的大敌。无论是妖，还是人，是仙，还是魔，在修炼时最忌分神，被打扰。当正在修炼的修炼者，在修炼时分神想起了别的东西，或是被人打扰了修炼状态时，体内修炼的妖力、真元力、仙灵力、魔力就会反噬全身，陷入幻境中，分辨不出现实，虚幻。这就是心魔，也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啊！我们到了！”
我们随着月吟在一扇门前站定。
这扇门旁贴着张纸条，上面“一年级一班”几个楷体字正闪闪发光。从门口望去，可以看到一个身穿黄袍，又高又瘦，年约三十，看起来很精明的男子，正拿着几根木棒在讲解。下面坐着一群小妖在听讲。不过，我已经看到有好几个明显溜号了。一个拿着木棒，似乎要把它搭成个小房子，一个正试图用木棒摆成个什么图案，还有个小妖，把木棒当做兵器，正一手一根练起双手互搏术来。
“咚！咚！”月吟敲了敲门，高瘦男子回过头来。
“月吟老师，有什么事吗？”
“奕靖老师，这是我们班最后那名学生。她今天来报到了。”月吟示意莫衍先进教室，然后带着我走向讲台。“来，子衿，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安静！安静！”奕靖敲敲桌子，镇镇那些趁机起哄的小妖们，还发出两记冰弹，给了两个老不肯安分的小妖个教训。“下面，请我们新来的同学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在奕靖的带领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子衿，来自猫族。”我走上讲台，对台下鞠了个躬。“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完了。
你还想我对着这群啥也不懂的小妖们，做出什么样精彩的自我介绍？
第十七章 课堂
“啪！啪！啪！”莫衍带头鼓起掌来。
“子衿同学是我们班最后一位同学。”月吟走上讲台，双手虚按，台下立即安静下来。看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班主任的威信还是公有的。“因为子衿同学身体不好，所以直到今天才来上课。因此，同学们平时要多照顾下子衿好吗？”
“好！知道了！“
“嗯！我们会照顾子衿同学的！”
“哇！子衿同学长的好漂亮！”
“唉？她真是猫族的吗？怎么看不出来？”
……
下面小妖一阵乱轰轰的。
“安静！”月吟拍了拍桌子，“子衿同学，你看一下，想坐哪里？老师给你安排。”
话音一落，刚安静下来的小妖们又乱了起来。
“坐我这儿！我这儿靠窗！”
“坐我这儿！我这儿离讲台近！”
“坐我这儿！我这儿在最后面！”……
“坐我这儿！子衿妹妹，坐我这儿！”莫衍叫得最大声，“我早给你留了个位置了！”
看着这一片叽叽喳喳的叫声，我想起自己在小学实习时的那段日子。原来，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只要是小孩儿，都喜欢起哄、凑热闹，逮着机会就会逃避学习。
“我就坐那儿吧。”我指了指莫衍身边的空位。
“那你快去吧。”月吟拍拍我的肩膀，对奕靖说，“奕靖老师，打扰你了。”
“没什么。欢迎新同学嘛！这是应该的。”将月吟送出教室，奕靖顺手关上门，回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下面该上课了！刚才，我们复习了两位数的加法，这节课，我们学习……”
我坐在课桌上，翻着从手镯里取出的《小学数术》直发呆。
小学数术？不就是小学数学嘛！认识百以内的数字？十以内的加减法？两位数的加减法？……以我大学毕业的水准，需要来学习这种简单的东西吗？
“子衿妹妹！子衿妹妹！”莫衍在一边轻声叫我。
什么事？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给你介绍一下班上的同学。”莫衍伸手指点着，“我前面的就是诸茂，你前面的那个是红玉，呶，那个是子兰，那个是……”
“老师！莫衍上课说话！”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寻声望去，看见一条烧焦了毛的狐狸尾巴。
“老师！我也看到了！”狐妖旁边站起了虎妖。“莫衍他上课说话，不认真听讲！”
“嗯，老师知道了。你们坐下吧。”奕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唉！介入这种小孩子间的争斗是最无聊的。我也当过两天老师，深有同感。
“莫衍，你站起来。请回答一下，25减去10等于多少？”奕靖指着讲台上一块白色石壁上用法术幻出的，刚正在讲解的一道例题。
“等于……等于……”莫衍抓着脑袋，一付冥思苦想样。
“15”我小声提示。
“等于15？”居然敢怀疑我？
“回答正确。那35减去13等于多少？”
“……”莫衍拿眼瞄我。
“22”哼！刚不是怀疑我吗？干嘛又向我求救了？
“等于22”莫衍回答。
“不错。那97减去53等于多少？”
“44”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奕靖好象瞟了我一眼。
“等于44”莫衍大声回答。看来前两次回答正确给了他不少信心。
“请坐。子衿同学，请你回答一下，184减去23等于多少？”看来，我们刚才的小动作没有逃出老师的法眼。
“等于161。”我站起来回答。这也太简单了！
“那8乘以6等于多少？”奕靖明显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表现过头了！
“等于……”我一付紧皱眉头，苦苦思考状。“老师，8乘以6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你们上二年级要学的内容。”奕靖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问你们这个问题是早了些。子衿同学，请坐吧！没想到你这么久没有来上学，在家里自学得这么好啊！大家以后可要向子衿同学好好学习啊！”
莫衍冲我伸出大拇指。
看着周围小妖们或羡慕，或佩服，或嫉妒的眼神，我得意地仰起头来。小意思！我更厉害的你们还不知道那！
“子衿妹妹，你好厉害！”一下课，莫衍就趴到了我的桌子上。“那么难的题你居然全都做出来了！”
“没什么。”是没什么。这是我早十几年前就学过的东西。“你看我最后一题不是也没做出来？”
“那是二年级才学的哎！”一只长着红眼睛、兔耳朵的小妖走了过来。“我们做不出来是应该的。”这应该就是那只叫红玉的小兔妖了吧。
“是呀！是呀！”那只叫诸茂的，长着猪鼻子、猪耳朵的猪妖也凑过来了。“你不会是把一年级的数术全学完了吧！连老师都只能拿二年给的来考你了！”
“子衿妹妹，你好！”还没等我回话，一个头顶一个小巧发髻，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美女走了过来。美中不足的是，她一说话，那条长长的分叉的舌头就伸了出来。没注意，还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莫衍已经这么优秀了，连他的妹妹也这么厉害。”咦？明明课堂上出风头的是我啊？她怎么把崇拜的眼神投到莫衍身上了？
“嘿嘿！”莫衍大概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这其实是子衿妹妹自己学得好，跟我没有关系的，子兰。”
“怎么没关系？”小蛇妖忙分辨道，“你要班上学习又好，人缘又好，还救了红玉和诸茂，把最喜欢欺负人的冰风、林枫给教训了一顿。有你这么优秀的哥哥，妹妹的学习好一些，是很正常的事？说不定，你刚才是故意回答不出来老师的问题的呢！”
呵呵！原来这条小白蛇是莫衍的崇拜者啊！我看着子兰盯着莫衍时，一脸崇拜的神色，在心里偷偷笑了起来。看来，莫衍的桃花运来了！
“哼，莫衍！你老实交待！”我们一群妖正谈得开心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的尾巴是不是你放的灵焰术给烧的？”
“对！你滥施法术伤害同学，我们要到老师那里去告你！”
我扭头一看，上学时来拦我们路，结果被我放火烧了尾巴的那个狐妖和虎妖又来找麻烦了。
第十八章 课间
“哼！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莫衍忿忿地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施的灵焰术了？”
狐妖、虎妖面面相觑，确实，他们不但没看到莫衍施法，连念咒的声音都没听到。
“我不管！”狐妖恼羞成怒，“当时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别人。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居然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冰风不发威，你还真把我当成病猫了！”冰风挽起袖子，一付立马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真是个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的蛮妖！说好听是直爽、好恶分明，说不好听，这就是笨蛋，做事不经大脑。这种妖最容易骗了！
“我知道是谁施的灵焰术。”我拦住一脸冲动的莫衍，扑扇扑扇眼睛，看了看狐妖和他身后那条可怜的尾巴。在远处，正有几个小妖窃窃私语，不时对着那条尾巴指指点点。
“你知道？”狐妖狐疑地看着我。狐狸就是多疑。“那你说是谁做的？”
“是谁？你快说了我去找他报仇！”虎妖就比较好骗了。
“你们拦着我们的时候，我看到有个穿着青色院服的大哥哥从那里经过。就是他看你们欺负人不满意，发出道灵焰术，就走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真的？莫衍的眼里盛满问号，却没有打断我的话。
“真的？”狐妖还有些不太相信。“那我们走时怎么没有看见？”
“那里还有好几个穿青院服的大哥哥大姐姐，你怎么可能没看见？”我也一脸疑惑。事发时正值上课之前，那里又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地，怎么可能会连个去上课的大学生都没有？
“那怎么办？”虎妖问，“看来是那些多管闲事的大学生做的了。我们怎么报仇？”
“你们给我记着！”狐妖没了理由来找麻烦，只好放了句狠话。“这次就放过你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对！”虎妖再次举起胳膊，做了个大力水手经典动作。“要是再有下次，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哇！子衿，你好厉害！”当两妖走远后，红玉悄声说，“他们两个是虎妖、狐妖诶！你居然敢和他们这样说话！我好佩服你诶！”
诸茂又往前凑了凑，面带忧色地说，“我跟你说啊，上次莫衍把他们的衣服给烧着，把他们吓得哭鼻子时，我就想笑了，可是不敢，就怕他们报复。没想到他们真得找你们麻烦了。还好这次有个好心人帮忙。要是他们下次再找你们麻烦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小白蛇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屑。“大不了再烧他们一次好了。我们体力是没他们好，可他们法术比不过我们啊！”
“是啊！”我点点头，“他们要是再敢欺负我们，我们就放灵焰术烧他们！反正是他们先挑起的，就算告到老师那里，也是我们有理。说不定，这次帮我们的那个好心人，下次还会出手呢！”我神秘地眨了下眼睛。
“哎，子衿妹妹，”莫衍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呆，“你说的那个帮我们的好心人，当时在哪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废话！是我出的手，你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找出我说的那个好心人的！
“那里人来人往的全穿着青色院服，人家又只是随手施了个法就走了。你当然没有印象了。”我懒懒地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啊。”莫衍点点头，眼里似乎还有点疑惑。
“咚！咚！咚！”司辰钟响了。要上课了。
我翻出课表看了看，拿出本《妖界发展史》摊在桌上。
”瑞青顶着他那两个可爱的小角丫，走上讲台，随手擦去石壁上奕靖留下的几道练习题，幻出几个大字出来“第二次妖魔大战”。
“同学们好！等大家都准备好后，他向我们打了个招呼。
“老师好！”众小妖起立，鞠躬。这一套明显又是从人界搬来的。
“同学们请坐！”瑞青点头示意，“下面，请把书翻到第38页。前面我们学习了第一次妖魔大战后妖界的建设与发展情况。这节课，我们将要学习第二次妖魔大战的这段妖史。第一次妖魔大战后的几百年里，妖界的人口慢慢恢复到战前水准，经济也逐渐复苏，并渐渐形成了分别以兽族、羽族、木族、水族为主要妖口的聚集地。这就是现今神龙国、飞羽国、慕国、海蓝国的雏形。但是魔界不甘心他们第一次的失败，于是在……”
又来了！
我听着台上那背书一般的声音，觉得一阵没趣，就扭头四处打量。看见台下众小妖，有的交头结耳说着小话，有的偷偷摸摸玩着玩具，还有的两耳不闻看小人书。哦，对了，这小人书可不是我要人间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小人书。这是用法术制作的，特别保存在晶石里的动画，生动逼真，声光效果绝佳，还是立体的。这种能在课堂上偷看的，是“大圣堂”特制的，输入妖力后幻出的动画只有一本书那么大，专门给小妖们看的，因此叫小人书。
莫衍在做什么？这节课怎么没来搔扰我了？
我觉得奇怪，便向莫衍看去。
原来他正趁着上课时间在练习灵焰术呢。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一团小火苗不时在手中明明灭灭。
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莫衍，你怎么上妖史课练法术啊？”
“子衿妹妹，我今天才发现，我好没用哦！”莫衍小大人似得叹了口气。“我答应过爹娘，要好好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开心，快乐的。可今天，冰风他们欺负我们时，我都没有好好保护你！这次要不是有人帮忙，说不定他们就真的打人了。”
“最后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这小屁孩，怎么这么认真！
“这次是没事了，并不代表下次就没事。”莫衍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我要好好练习法术，免得你下次真被他们欺负了。”
……算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多练练法术也是好的。像我这样一个经过两世轮回，拥有二十五，不，二十六岁尽理年龄，七八岁小孩外表的怪物，能被那两个心理年龄只相当于八九岁小孩的小妖怪欺负到么？
这样也好。莫衍一心修炼法术，就不会来搔扰我了。不过，这课上得好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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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约定
我瞅着课堂上集体溜号的小妖们，不知该做什么好。是把自己的蝴蝶仙子拿出来玩一会儿？还是像莫衍一样练练法术？
算了吧。玩玩具太幼稚，那法术太简单了。虽然我没有真正学过，只是莫衍教给我后，自己练过几次。但我发现，只要妖力够足，精神力控制够强，发出这种最基本的法术太容易了。我现在不用念咒就能发了，甚至还能控制火焰的形状，把它变成一朵燃烧的莲花呢！
“你不用一直练习施放灵焰术，只要练习怎么将火焰维持更长时间，并让它随着你的心意改变形状，你的施法时间以及法术控制力就得到锻炼了。”我好心提示。这是我在家练习变形术时，结合隐晖的教导，得出的心得。
“是吗？”莫衍闻言兴致勃勃，马上开始实验起来。灵焰术虽是最基本的法术，所需妖力很少，但老这么一个又一个施放，莫衍的妖力耗去不少。
唉！大家都有事做，我做什么呢？
我低头看看桌上的课本。算了，看看妖怪们的历史也是不错的消遣。
“叩！叩！”有人敲我桌子。
谁啊！不知道打扰人看书的兴趣，是很讨人嫌的吗？
我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啊！是瑞青！
“老师，我……”我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瑞青忙摆手示意我坐下。“我只是见你今天来上学了，就下课过来看一下。怎么样？身体好了没？”
“好了！好了！谢谢老师关心！”下课了？我忙回答，斜眼瞟了眼教室。果然，教室里只剩下小妖三两只了。
“这是应该的。”瑞青笑了笑，拿起我的课本看了看。“怎么样，上课讲的都听懂了没？老师见你学习得很认真啊！连下课了都不知道。”
“我只是看妖史课落下的太多，就抓紧时间看了下。”我被夸得不好意思。课堂上瑞青讲了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没想到，看得入了迷。”
“看书好啊！”瑞青一脸感慨。“书里有那么多的学问、知识，我们学一辈子都学不完。读一本书，能长一份知识；读一本书，能学一种技能；读一本书，能品味一段不同的人生。你以后一定要多读点书啊！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你瑞青老师别的本事不行，就书读得好。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来问我吧。老师可是有个‘移动图书馆’的美称呢！”
啊！对了！莫衍不是说过瑞青把图书馆里的书全看完了吗？
“老师，你知道怎么去图书馆借书吗？”我忙问。
“上学第一天，就想去图书馆借书啊！”瑞青欣慰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子衿妹妹这么爱学习啊！”
子衿妹妹！我狠狠瞪了眼旁边正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的莫衍。以后，再也不能让他这么叫了！
“其实，去图书馆借书很方便的。”瑞青详细解释。“你带着自己的学生证去图书馆，看到自己想看的书就取下来，把学生证放上去。还书的时候再换回来就可以了。不过图书馆里的书都施过法，不允许外拿，只能在图书馆里看。你如果想把书带回家去看，可以去借阅处用学生证借一块记忆晶石，或专供外借的玉简，把书的内容记录下来。这样，你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但是借用学院的晶石和玉简是要按天数收费的。当然，如果你用自己带的晶石、玉简，就不用交这个费用了。”
记忆晶石？专供外借的玉简？我想起班上传阅的小人书和自己的学生证。这不就是妖版的活动U盘么？还是不用电脑就可以直接阅读内容的！
“那图书馆什么时候开放？”我急问。
“图书馆是全天十二时辰完全开放的。”瑞青制止了我想要立即去图书馆的举动。“你们还是吃过午饭再去吧。再晚可就没饭吃了。”
“是！是！谢谢老师！老师再见！”瑞青可真是个好人，啊，不，是个好妖啊！
吃过午饭，我拉着还再为没有吃到红烧鱼而报怨的莫衍，一口气跑上了七楼。
去几楼看？我盯着墙上的图书馆分类表发起了呆。
七楼是地理、草药、矿石、炼丹、制器类，八楼是历史、传记、传奇、小说类，九楼是修炼、法术、体术类。我想找的怎么去人界的书，到底会在几楼啊？……
“子衿妹妹，我们去九楼吧！”莫衍拉着我的手，提议。
“以后，再也不许叫我子衿妹妹了！”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子衿妹妹是这么肉麻啊！
“可我一直都这么叫的啊？”莫衍一脸问号。“为什么不许叫了？“
“反正，你以后不许这么叫了！”这小屁孩，哪那么多为什么！
“不行，不叫都大家就不知道我是你哥哥！”莫衍委屈地说。“你从来都不叫我哥哥。”
……我怎么能叫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八九岁的小屁孩哥哥呢？
“你不但没叫过我哥哥，连爹娘都没叫过！”小屁孩继续控诉。“我要是不多叫你妹妹，怕你有一天，就不要我们了……”莫衍的猫耳朵耷拉着，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了。
……
我是一直有着哪天离开他们，回到人界的念头。可是，有这么明显么？连莫衍都看得出来。想起晴殊、隐晖对我的付出，我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打住！打住！
我回过神，想起目前的任务是把莫衍给哄得不要再叫我子衿妹妹了。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才不叫我子衿妹妹？”我郁闷。今天怎么被这小屁孩给要胁了。
“只要你叫我莫衍哥哥，我以后就不叫你子衿妹妹了！”莫衍一脸你不答应，我就坚决不同意的样子。
“莫衍……”我犹豫半天，终于决定叫了。我可不想以后老被人“子衿妹妹”“子衿妹妹”地叫着。“……哥哥。”
“哎！”莫衍脸上笑开了花。“再叫一声吧！”他扑扇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莫衍……哥哥……”这次顺溜多了。
“再叫一遍！再叫一遍！”莫衍还不满足。
“莫衍哥哥！”不要得寸进尺！我能叫你哥哥，不知是你那辈子修来的福！
“太好了！太好了！”莫衍高兴得跳了起来。“子衿妹妹终于叫我哥哥了！子衿妹妹……”
“你刚刚答应过我……”我神色不善。这三声哥哥可不能白叫。
“对！对！”莫衍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子衿妹妹长大了，不能再这才能叫了。那我叫你子衿吧。”
我点点头。还长大了！我不知大你多少岁！
“那你什么时候叫爹娘啊？”莫衍又期待地看着我。“不知道，你一直不肯叫爹娘，让爹娘多伤心。你为什么一直不叫呢？爹娘对你可好了……”
“哎！我们还要去借书呢！再不去就没时间了！”我忙打断他的话。
叫隐晖、晴殊爹娘？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可是……一想起晴殊对我那深沉的母爱，我的心就隐隐刺痛起来……
“莫衍，我们去几楼看书啊？”我打断自己的思绪。
“嗯……去九楼吧！”莫衍精神大振。“我们去那看看有什么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书吧！有了实力，就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了！”
莫衍拉着我的手向楼上走去。路上突然回过神。
“唉？子衿，你刚刚没有叫我哥哥诶！”
“我是答应过要叫你哥哥，可是没答应过要一直叫。”
“不行，你说话不算数！我还要叫你子衿妹妹！”
“我怎么不算数了？只是你叫我哥哥，我以后就不叫你子衿妹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要再叫我子衿妹妹了！可没说要我一直叫你哥哥啊？说话不算数的是你自己！”
“不行！你狡辨！我要重新定约定！”
“怎么？男子汉大丈夫，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
“不行，这样我太吃亏了！我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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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下午
下午的两节课分别是妖术课和地理课。
妖术课就是法术课。因为法术是个统称，它不但包括了魔界、人界使用的法术，还包括了仙界使用的仙术，天神界使用的魔法，佛界使用的佛法，冥界使用的冥术，当然，妖怪们使用的妖术也囊括其中。只是我们平时称为法术不够准确，在正式场合，大家还是叫妖术。
教妖术的莫翰老师来自虎族。他最擅长的是体术，可妖术水平教我们这些懵懂的小妖也绰绰有余了。
体术就是人界俗称的武功了。但妖界的武功可不仅包括招式、套路。妖怪们没有内功，却可以运用自己的妖力强化身体，增加身体的各种素质，使自己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出拳更快，踢腿更有力，反应更敏捷。经过妖力强化的身体，还能抵抗一定的法术攻击。
在妖术课上，我们又学到了一个新的法术——“冰弹术”。就是奕靖老师曾使用过的，用来给两个上课不安份的小妖点教训时，发出的冰弹攻击。
“妖力通玄！冰弹！”这“冰弹术”和“灵焰术”一样简单。无论是金、木、水、火、土，那个属性的妖怪，只要妖力足够，经过练习，很快就能掌握了。更何况，我是金水双属性的妖，学这种水属性的最基本法术，就更快了。经过几次试验，我很快就能将聚集在手中的妖力转变为一团冰块发射出去。
简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我无聊地停止发射冰块，使用妖力，慢慢地改变它的形状。既然是“冰弹”，怎么能名不符实呢？我手中的那块冰，慢慢地变圆了，像个乒乓球一样，在我手中滴溜溜地转着。
我四处瞅瞅。只听“妖力通玄！冰弹！”的叫声在操场上不时响起，众小妖都努力练习着“冰弹术”呢。哦，对了，妖术课和体术课因为需要的活动场地较大，所以我们在操场上上课。
我趁莫翰老师不注意，把自己手中的“乒乓球”向莫衍丢去。
“哎哟！”小妖们法术不够熟练，因此不时有误伤现象发生，莫衍的惨叫无人注意。
莫衍捡起“乒乓球”，好奇地四处瞄瞄，看到了一脸奸笑的我。
我做了个示范，如何制作真正的“冰弹”。
莫衍来了兴趣，立马实验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坑坑洼洼的“乒乓球”向我飞来。
好家伙！还真是“教会徒弟，打死师傅”啊！莫衍这小子居然敢打我！
我揉着头上，因正试图将“冰弹”变成冰雕而一时不察，被砸出的大包，决定不能姑息，要坚决反击。
一时间，四处乱飞的冰弹又增加几个，当然，惨叫声也多了几个。那是我和莫衍躲避攻击时，被误伤的小妖发出的。
“冰弹术学得不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莫翰老师正拿着一个“乒乓球”在研究。
“老师……”我立即做出付乘宝宝模样。
“你叫子衿是吗？”莫翰老师继续板着脸，淡淡地说，“我听月吟老师说过了，你妖力精纯，学法术很有天份。以后要多多努力，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份。我们学习法术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朋友、同胞，请你记住这一点。以后不要再把同学当做施法对象了。”
“是……”我低头嗫嚅地说。
“你冰弹术已经学会，以后就要靠自己多多练习了。下面还有点时间，我把你缺下的体术课给补补吧。”
体术？是不是要教武功啊？我两眼放光，紧跟着莫翰来到操场上僻静一角。
“我先教你的是一套从人界流传过来的拳法。这套拳法，据说是人界一位很有名的武学所创，上手容易，简单易学，其中更深含天道至理。经常练习可以强身健体，锻炼身体的柔韧性、灵活度、反应力和敏捷。是妖界各小学小妖们学习的基础拳法。下面，跟着我学。首先……”
莫翰边说，边做起示范来。我却越看越惊呀。
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愕然地发现，这套妖界各小学小妖们入学的基本拳法，居然是……太极拳！
“怎么？学不会？没关系。”莫翰继续诲妖不倦。“今天你先学习下前三式，只要动作到位就可以了。不过回家一定要多多练习，争取把整套拳法练熟。你一个月没来上学，落下的功课太多。我们体术课现在已经在学习五形拳里的虎形拳了。妖样课除了学习法术，还要学习一些基本的妖力修炼法诀，以及法术相关知识。这些课也都很重要。这样吧，你星期天来学院，我给你补起来……”
我按捺住心里的震惊，继续一板一眼地学习起这妖版术极拳来。我上大学时选修过太极拳，对此不算陌生。终于，在下课前学会了太极拳前四式。
“子衿……”在我眼神攻势下，莫衍终于咽下了后面两字。“上课时，老师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我闷闷道，“只是帮我把落下的体术课给补了下。”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莫衍继续问。“难道是因为你上课时用冰弹攻击我？不会呀？上次我用灵焰术烧冰风他们时，莫翰老师也没怎么批评我啊？”
“不是。是要让我星期天来学院补课。”星期天！星期天我还想去图书馆泡泡呢！
“没关系的。”莫衍安慰我。“反正星期天也没什么事，我就陪你一起来吧。”
“莫衍，你说莫翰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想起莫翰一直板着的脸。
“不会啊？子衿……很可爱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莫衍恍然大悟。“噢，你是说莫翰老师一直板着脸啊！其实莫翰老师一直都这样，但他人可好了，最照顾我们了！上次冰风、林枫欺负红玉、诸茂时，老师就把他们给批评了一顿，连我烧了冰风、林枫的衣服都没有追究呢！”
“是吗？”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因为我缺了太多课，莫翰对我有意见了呢！
“同学们好！”一个带着谦和笑容，有着飘逸长发的中年男子走上讲台。
这应该就是教地理的慕君老师吧。看着那头飘逸的长发，我不禁想起了马背上飞扬的鬃毛。
“老师好！”众小妖齐声回答，话语里透着兴奋。看来这个马族的慕君老师很得妖心。
“同学们请坐！”慕君并没有急着讲课，而是问了个问题。“同学们有没有听说过天风学院啊？”
“有！有！”小妖们纷纷发言。
“我知道天风学院是神龙国最大的学院！”
“天风学院也是妖界最大的学院！”
“我爹娘说，从天风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可以直接去当官！”
“我报名的时候听老师说了，要是我们学习好了，也可以去天风学院上学！”
……
“好！好！”慕君挥挥手，台下立即安静下来。哇！这慕君老师在小妖们中的威信可比班主任啊！
“看来，大家对天风学院都很了解。那么，有谁知道天风学院在哪里呢？”
“我！”“我！”小妖们又都纷纷把手举得老高。
“天风学院就在天风山脉。”慕君随手点起了一个小妖。
“对！回答正确！”慕君鼓掌表扬，示意那名小妖坐下。“下面，请同学们把书翻到第40页。这节课，我们就来学习天风山脉里的地理知识。”慕君转身，随手往石壁上一挥，一幅详细的地图就浮现出来。
好厉害！这才是真正的最受同学欢迎的老师形象啊！
我不禁对这节地理课充满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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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日子
最受欢迎的老师果然不是盖的！没两把刷子，还真没人能做得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还沉浸在慕君老师课堂的内容里。一会儿，看到了天风山脉的云海日出，一会儿，看到了天风山脉里的飞瀑流泉。鼻端，似乎还有慕君老师给我们看的天风山脉独有的七彩迷迭花那迷人的香味，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天风山脉里特产的风铃鸟那优美的歌声……
以后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天风学院上学啊！
“莫衍，今天学上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照顾好妹妹？”一出学院门口，我们就看到晴殊正等着我们。
“有！有！”莫衍扬声回答。“我有照顾好子衿妹妹的。今天，我带子衿……先去月吟老师那里报到了，然后去上课。上数术课时，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我没答出来，还是子衿……帮我回答的。后来奕靖老师也让子衿回答。子衿……好厉害！老师用二年级的知识才把子衿难住。同学们都好佩服她啊！”
“是吗？”晴殊狐疑地看了看一边用眼神制止莫衍把正要脱口而出的“子衿妹妹”后的两个字叫出口的我，继续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妖史课，子衿还教我怎么训练法术呢！”
“哦？没想到我们子衿妹妹这么厉害呀！”
“嗯！连瑞青老师都说子衿妹妹学习认真呢！下午妖术课，子衿妹……哎哟！”是我掐了下莫衍，提醒他中午的约定的。看来，效果很明显，他想起来了。“……子衿最快学会了‘冰弹术’，莫翰老师也夸她法术学得好。”莫衍揉着被我掐过的后腰，撅着嘴，终于把话说完了。
“那子衿你今天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晴殊把我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继续不动声色地问。
“我觉得上学很好，不但能认识很多朋友，还学到不少知识，挺不趣的。”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妖怪的学校和人类的大不一样，确实有趣多了。
“你喜欢上学就好。”晴殊又问，“那你在学院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我疑惑。
“就是早上上学时，冰风和林枫来找了下麻烦。”看到晴殊瞪了过来，莫衍忙说，“不过什么事都没发生！林枫的尾巴被人给烧了，他们去救火去了！”
“莫衍！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爹娘的？！”晴殊的脸色严肃起来。“你说过要保护好妹妹的，怎么跑去和人打架了？要是伤着妹妹怎么办？以后不许再和人打架了！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莫衍低下头。
“子衿，他们打架有没有伤着你？”晴殊关心地问。
“没有。”我瞅瞅旁边委屈的莫衍。“他们还没开始打，林枫的尾巴就被一个大学生给烧着了，没有打成。”
“子衿，你是女孩子，千万别学你莫衍哥哥跟人打架。知道了吗？”
“嗯。”我点头。
“今天在学院里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今天中午，我和莫衍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下午，上妖术课时，莫翰老师让我星期天去学院补课。”
“哦？子衿这么快就知道去图书馆借书自己学习了？”晴殊高兴地说，“值得表扬！娘一会儿给你买件新衣服穿。星期天去补课是应该的，娘也会送你的。”
“娘，我也要陪子衿去。”莫衍可怜巴巴地拉着晴殊的手，左摇摇，右摇摇。“好不好嘛？娘……”
“好！好！”晴殊笑咪咪答应了。“不过可要记得不许生事，不许和人打架！”
“嗯！我记住了！”莫衍挺起小胸脯，保证到，“我一定不会生事，不会打架的！”
“那冰好！”晴殊状似无意地问了句，“莫衍，你是不是和妹妹闹别扭了？今天怎么没听你叫子衿妹妹啊？”
“是子衿不让我叫的。”莫衍嘟起了嘴。“子衿说，只要我以后不叫好子衿妹妹，她就叫我莫衍哥哥。”
“那子衿叫哥哥没？”晴殊急问。
“叫了！”莫衍一脸得意，“叫了三声莫衍哥哥呢！”
“那怎么现在不叫了？”晴殊疑惑。
“子衿说，她没有答应一直叫我哥哥，所以，等她想叫了，再叫。”莫衍又一脸沮丧。
“是吗？……”晴殊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来，子衿，叫声娘让娘听听。只要你肯叫，想要什么，娘就给你什么！子衿……”
我低头默不作声，装做没听到的样子。
其实，叫声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我把人间的父母看做亲爹娘，可眼前的晴殊，也是我的亲生母亲，叫她一声娘也是应该的。至于她害我离开人间，转生成她女儿的事，我心里早就不知不觉原谅她了。
可是……我的心从没在妖界，我一直想回到人界，总有一天会离开她身边的。我怕，一旦叫了娘，我就会把她当做了自己真正的母亲，忘了前生的牵绊；我怕，一旦叫了娘，她会对我付出更多的爱，我承受不起；我怕，一旦叫了娘，使她这段无望的母爱有了希望，当我离开她的时候，她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我不是没想过，就这样忘却前生，做一个真正的小猫妖，在妖界生活。可我骨子里是一个古典的、传统的、念旧的小女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即使撞破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我喜欢平静的，微带波澜的生活。妖怪的世界并不适合我。有一天，我终会回到人界。即使会被当做妖孽看待，即使那一天已物是人非……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我和莫衍过起了布规律的生活。每天早晨由晴殊送去上学，中午在学院吃饭，顺便去图书馆看会书。下午再由晴殊接回家。星期天再和莫衍一起去学院补习，顺带再在图书馆里泡一泡。
晴殊和隐晖对我喜欢看书的习惯不解，但很支持。毕竟，看到自己的孩子喜欢读书，勤学上进，没有哪个父母会不高兴的。
莫衍在我的感染下，也渐渐安分下来，能够安安静静地看会书了。不过，他喜欢看的是修炼类的书籍。他老是念念不忘要提高实力来保护我。我看书基本上没什么定向，一般是在图书馆里转着，看到哪本书名字与人界有关，或是可能会有什么与进出妖界有关的，就拿下来看看。
晴殊去过人界，肯定知道进出人界的办法。但我不敢问她。就怕她会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可能推测出我的目的。
我最喜欢拿着书本，躺在操场边的树下看书了。风柔柔地吹着，阳光暖暖地照着，我沉浸在书中，心头一片宁静。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校园，我和阿勇在一起的日子。我们都是传统、保守的人，平日里相处时，最多的时间就是在一起，找个偏僻的角落，一起看书。这静谧、温馨的气氛让我着迷。
我微笑着偏过头，恍惚中，似乎看见阿勇正抬起头，与我相视一笑……
“子衿，你又在发什么呆啊？”莫衍抱着书本奇怪地问。最近，他也喜欢上和我一起躲起来看书了。
“没什么。”我轻叹了口气，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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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考试
“子衿，再过几天就要期中测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莫衍面有忧色。“我数术课，语言课，妖史课成绩都不好，怎么办哪？”
“没关系。”这期中测试也是妖界从人界偷师时学来的。既然学了人家的学校培养制度，再学个考试制度，是很正常的。“数术、语言我会帮你复习，妖史课我们一起努力吧。”
小学数学术简单了！我不用学就肯定能过。
小学的语言课是学习在仙界、人界、妖界、魔界、佛界、冥界都运用广泛的汉语。这更是我的强项。我都说了整整二十六年的汉语了，再考不好，那就没有天理了。听说语言课上大学后会开设龙语课程、凤语课程、兽语课程、鸟语课程……哦，还有在天神界里通用的英语课程。
不过，那些都太遥远。先不去想，现在，我需要下大力的是妖史课。
妖术课笔试不多，实际操作我也肯定能过。我的法术可是班里学的最好的！前几天，我偷偷用老师新教的藤蔓术，把冰风、林枫给摔了个大跟头，他们也没找出是谁做的手脚。哼！看你们再嚣张！几天不教训教训，就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么？
体术课五形拳还没学完要考太极拳。问我学得怎么样？当然是没问题了！我之前就学过嘛！
地理课虽然要记的地名、特产、风俗……很多，但在慕君老师的出色教学下，我想，我们班里这门课考不及格的小妖屈指可数。
盘算来，盘算去，我是该下功夫把妖史好好背背了。虽然看妖怪们的历史很有趣，但要记那么多的人名、地名、时间、事件、影响……什么的，我觉得我的头开始痛了。
“莫衍，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一进教室，子兰就满脸兴奋地迎了上来。“刚才月吟老师来过了，你猜她说了什么？”
什么？我和莫衍对视一眼，觉得一头雾水。都要快考试了，月吟老师能来宣布什么好消息？
“难道……是期中考试取消了？”莫衍看着教室里明显激动万分的小妖们，试探地问。
“不是！”子兰继续神秘地吊人胃口，脸上清楚地写着“你再猜啊，保证猜不到”。
“那是什么？”我问。期中考试是学校检测小妖们学习进度的，确实不会说取消就取消的。
“月吟老师说，期中考试后要放三天假。”诸茂听见我们谈话凑了过来。
“唉呀！你怎么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子兰不满地吐了吐舌头。“我还想看莫衍要猜几次能猜对呢！”
“莫衍，子衿，你们考试完了，准备放假怎么过啊？”红玉的眼睛更红了，里面放着兴奋的光。“我刚和诸茂商量了，我们准备放假去千叶湖玩。你们去不去？”
千叶湖？这是什么地方？上地理课没听慕君老师提过啊？
“千叶湖在哪儿啊？好玩不？”莫衍和我一样没出过门，最多就是跟着晴殊和我，在妖市上逛了几圈。
“千叶湖你都不知道？”诸茂惊讶起来，“这可是我们临州有名的地方呢！湖里长满了千叶莲，可漂亮了！就在我们临州城外，很近的！你们不会没出过城吧？”
……我和莫衍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不但没出过城，连城门是什么样子的，都没有见过。
“没关系！没关系！”看气氛不些尴尬，子兰忙出来解围。“没去过千叶湖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莫衍忙着学习，连出门玩的时间都没有，我们还要向他学习呢。不过，莫衍，你放假和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划船，在湖里看莲花、钓鱼……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鱼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采到千叶莲呢……”子兰眼睛朦胧起来，看样子，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了。
“我还要照顾子衿呢。”莫衍回答，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我。
“子衿，我们大家一起去好不好？”红玉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在一起这么长了，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子衿，你就答应了好不好嘛！”
“好吧。”我点点头。“我晚上回去就跟家里说一声。考试完了，大家就一起去千叶湖吧。”来知界这么久了，还没看过妖界的风景呢！虽然是和一群小妖们一起玩，不过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很不错的。
“哦！太好了！”莫衍、诸茂他们欢呼起来，似乎我做了个什么了不起的决定。
这群小妖！
我淡淡地笑了起来，无意中看见冰风、林枫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
让众小妖害怕不已，同时，也是期待不已的期中考试，终于来了。
“同学们，请把自己的课本，以及和考试内容有关的资料、纸张都收好，”月吟老师在讲台上站着，目光从小妖们的课桌上一一扫过。“课桌上，除了答题要用的笔、墨、砚、修正石，什么东西都不能留。”
修正石是固化了清除术的晶石，只要注入妖力，就能清除物体表面附着的杂质。一般用来清除纸张上写错的字迹，相当于人类使用的橡皮擦。
“修正石上不能做任何手脚，不要以为你们在修正石里存了小抄，老师就看不出来。”月吟老师从教室里走过，收走几块光芒比普通修正石稍亮的晶石。
晶石是一种富含灵气的矿石，品种繁多，在人界，各种玉石、钻石、玛瑙、翡翠……等都属于晶石。晶石的用途广泛，是各界通用的物资，妖界就把它当做货币使用。在人界、仙界、魔界，修真者、仙人、魔人，都能从晶石中吸收灵气，提升自己的修为。妖界、佛界、冥界、天神界的生灵，虽因体质或修炼功法的限制不能直接从中吸收灵气，但同样可以用晶石炼制法宝，补充能量，当做存储资料的载体。学校图书馆里的记忆晶石，就是利用它能存储资料的功能，把它当作外借图书使用的。因此，有些小妖怕自己考试过不了关，就在修正石里做手脚，存储了一些课本上的重点知识。
“老师，那我们写错字了，可不可以借别人的修正石用一下啊？”是林枫。他的修正石也被收了？可怎么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沮丧啊？
“不要想借着修正石传递答案。”月吟老师一眼看穿了林枫的想法。她对着讲桌上那堆收来的修正石施了个法。“老师已经把里面你们做的小抄都消除了。谁的修正石被收了，自己来拿吧。”
好几个小妖面带羞色地走上讲台。里面没有林枫，但有冰风。
“老师奉劝那些在课桌上，砚台上也做了小抄的同学，考试时不要妄想照抄。如果被发现，是要立即赶出考场的。”月吟扫视教室一周，“好，下面开始考试了。请同学们认真答题，考试时间是一个时辰，不要急。快收卷时，老师会提醒大家的。”
说罢，手一挥，讲台上那摞试卷就一张接一张，排好了队似的，飞到了大家的课桌上。
我拿起毛笔，沾上墨，在试卷上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班级、名字。
唉，没办法，前生没机会练毛笔字，如今做了小妖才接触这华夏五千年的国粹，惭愧啊！不过这样也好，这一手幼儿园水平的毛笔字，正是我这个年龄小妖应有的水准。
给加点的字注音，看拼音填空，给下面的字组词并造句，找出下面句子中的错别字……我一边默念着试题，一边飞快地答题，心里头却在感叹，也不知这些妖怪们是懂得与时俱进，还是因为太懒，这妖界小妖的语言课的教学内容，根本就是从声母、韵母、“abcdefg……”开始学起的。
“你给我站起来！”正当我埋头填写前段时间刚学的那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时，月吟老师严厉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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