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 不老实
安抚好了爱丽丝，维克托帮忙收拾了餐桌上的剩余食物，然后就自己亲自动手去铜炉那里烧水。
因为要在晚上经营一段时间店铺，所以皮尔斯让莎米拉在做好晚餐后，就不用服侍自己父子了。
皮尔斯继续回屋子里搞创作，他这段时间虽然也没什么特别好的灵感，但起码能写出东西来了，不至于整天抓自己头发。
维克托洗漱完毕，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考虑赚钱，却没有去打探新的离散符文或者《奥秘之书》的进阶符文的情报。
他想着自己得找个时间再去黑市里逛一逛，密特拉的黑市不少，维克托决定多找几个卖家。
他不习惯这么早就入睡，于是重新坐起来，拿起纸和笔，写下了两个词。
商人公会，以及皇家调查委员会。
这是两个对立的势力，商人公会背后明显是有十二主神教的后台，而皇家调查协会的背后，不用说肯定是首相还有内阁与议会了。
这种对立对“三位研究社”来说，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维克托用笔在皇家调查委员会这个词上画了一圈，心中想到：雷诺勋爵那里已经搭上线了，或许可以通过他的手来消减教会在密特拉的影响力。不知道能否把他吸纳进入“三位研究社”中……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是莎米拉回来了，现在大概已经八点半，正是维克托让莎米拉打烊的时间，再晚的话，可能会不安全。
耳畔听着楼下莎米拉的动静，维克托继续刚才的思考。
“在确认雷诺勋爵的意向前，千万不能暴露‘三位研究社’的存在，那等于是自杀……”
他的笔尖一只在商人公会的那个词上点着。
“这个联盟会被调查，说明他们违规的地方肯定不少，工人们对这帮吸血鬼资本家是深恶痛绝，只是碍于生存压力，无法反抗……这不正是我争取信仰的机会吗？”
维克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就是它了，利用雷诺勋爵击溃商人公会，找机会取而代之……”
最开始与三教徒制定的策略就是在密特拉置办产业赚钱，而以目前整个瑞曼兰德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搞贸易或者置办工厂最合适。
前几年城市大兴工业化时，资本家和贵族搞的“圈地”运动，让农场主等原始土地拥有者是怨声载道，后来赛克瑞德干脆就出台了法律，严禁随意圈地。这基本上控制住了城市工业区的无序扩张，算是一种早期的城市规划政策吧。
既然无法占有法定之外的土地，那就可以走收购这条路了。而这条路，对于维克托来说，却是最为合适的，他完全可以将传播信仰与击溃商人公会同时进行。
那么关于教义的事情，维克托得抓紧时间编撰一下了。
维克托开始抓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与皮尔斯一样的困境中。
而这时，他卧室的窗户被一颗石子击中了，发出啪的一声。
维克托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却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男人。
大卫……
客厅里已经没了动静，莎米拉很可能睡下了，楼下的钟声也刚响了几声，九点左右。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大卫冒着被黑帮份子发现的风险来找自己是准备干嘛呢？
维克托穿好衣服，从窗户上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
“出事了……”
大卫直接了当就是一句话，让维克托心里一咯噔。
“是那个洋娃娃。”
听到这话，维克托才皱了皱眉。
他暂且把那个诅咒完具埋在了店铺后的草堆里，本来想明天再想想办法怎么处理它，谁知道今晚就出事了。
维克托赶紧和大卫去往店铺的位置，他们两人绕到房子后边，发现那个草丛里的土壤不停的往外翻着。
一个影子若影若现，明显是一只死灵想把那盒子给挖出来。
“该死！竟然已经在挖了。”大卫惊呼一声，他最开始只是觉察到有死灵出现，但谁知道叫来维克托后，那死灵竟然已经在挖盒子了。
维克托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拔出铭文匕首，开启灵视，跑过去就干净利落的捅散了那只死灵。
“真是不老实……”
维克托把匕首递给大卫，然后把盒子挖了出来，打开后，将里面的洋娃娃拿了起来。
“本来我想留着这东西，看看能做什么的，谁知道竟然这么麻烦，算了，还是烧了吧。”
说着，维克托就让大卫去店里拿火柴出来。
而这时，那个洋娃娃终于开始动了，它手脚不停的抓挠和拨弄着维克托的手臂，想要逃离。
维克托在娃娃的脚下堆了几根木柴，撒了点酒水，然后就点燃了。
他举着娃娃放在火堆上，露出一个很腹黑的笑容。
“之前你能趁着凯瑟琳夫人他们没注意，偷偷从火堆里逃跑，但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可跑不掉了，即便你躲入灵界或者幽界，我也能看到你。”
听到这话，洋娃娃的眼珠子开始不停的打转，无比惊恐，它的动作更加的疯狂了，奈何受到玩具关节所限，很难对维克托做什么。
它这副样子，与维克托当初意识附着在诅咒木偶上很类似。
维克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周围一大群死灵聚集了过来，各个凶猛异常，明显就是被这洋娃娃召唤而来的。
“怎么，开始呼唤死灵来救你？你觉得是我动手快，还是你这些死灵动作快？我说过，即便是不进入灵界，我也能看到它们……”
他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匕首。
“而且，我这把铭文匕首，可以直接捅死这些死灵。”
洋娃娃的嘴也开始动了起来，它似乎疯狂的想说话，但是奈何这物质身体没办法发出人的声音。
“先不管你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维克托大致能猜到，娃娃身体里很大概率是封印着一位巫师，而且不可能是星辰体，因为星辰体一般是在灵界里，无法影响到现世。
那么是圣灵体了？
“破坏了你的这副物质身体，你很可能就真的死了，所以只要你老实，听我的话，在我让你召唤死灵的时候，你才能召唤，那我就不会烧掉这个娃娃，如何？”
161章 圣灵体错误的存在方式
大卫惊讶的看着维克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与这么一个诅咒邪物做交易。
“维克托少爷……”大卫提醒维克托，“还是烧了吧，这东西太危险。”
维克托也知道这个诅咒娃娃危险，它能够召唤与驭使死灵，很可能与“招魂术”有关。
维克托不会招魂术，但驭使死灵确实很方便，特别是他现在无法进入幽界了，能掌握一个可以施展“招魂术”的禁忌玩具，可以弥补他的这个缺陷。
那娃娃还在扭动身体，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维克托把它高高举起，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这就是做我的奴仆了，我说过，这是一个交易……我们是对等的。”
“我需要你替我施展招魂术，而我则会保护你的安全，当然，那得是你不会威胁到我的情况下……还有，请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教会的人，没有那种被洗脑后的虔诚与使命感，只要对我自己有利的事情，我都可以做，比如留下你。”
听到这话，洋娃娃的动静终于小了不少，而周围那些死灵也停止了继续逼近，只是围在外圈飘忽。
维克托把洋娃娃放在火堆边，然后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交易的具体细节……处于对你无法说话来考虑，我问你答，我说对了你就张嘴。”
他说完，洋娃娃忽然张了张嘴，算是同意与维克托交流了。
维克托捏了捏下巴，说道：“你的这副物质体内，其实是一名巫师……”
洋娃娃张了张嘴，维克托果然猜对了。
“而你一直所用的，是招魂术？”
洋娃娃又张了张嘴，维克托又猜对了。
招魂术是《黑魔法之匙》的三阶符文，维克托是知道的，于是他再次问：“你是一名三阶的巫师？”
洋娃娃没有反应，看来对方不止三阶。
维克托没有继续问了，因为即便比三阶高，也高不过五阶，否则不会这么轻易被维克托控制。
“那么既然作为交易，你就得说说你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我。”维克托盯着洋娃娃，淡淡开口，“你想要找回的你物质身体？”
这话出口，洋娃娃停顿了片刻，而后连续张了两次嘴，和一开始说好的交流暗号不同。
维克托察觉到了对方的奇怪举动，并且他也猜到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维克托猜对了一半？
“我明白了，看来你的物质体早就被摧毁了，现在你的状态，应该是圣灵体。而你的目的，是想要占据一个活人的身体，是吧？”
洋娃娃继续张嘴，认可了维克托的说法。
维克托微微一笑：“那可就麻烦了，圣灵体和物质体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你在雷诺勋爵家待了这么久都没有占据一个人的物质体，我认为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洋娃娃双臂举起，嘴巴张开又合上，维克托觉得这个举动很无奈。
当初学习三世界和三身体的时候，阿诺德先生就讲过，脱离物质体的圣灵体是一种错误的状态，而且相当脆弱。
正常情况下，物质体死亡后，圣灵体也会立即死亡，而想要强行分开两个身体是很难办到的。
洋娃娃的这个状态，估计连对方自己也没摸清楚。但确实，即便换成维克托，也会迫切的想要一个正常的人类物质体来承载自己的圣灵体。
这种事情，维克托准备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他蹲下看着洋娃娃，然后说道：“那么我们这个交易的内容就这么定了，你暂时作为一个禁忌道具为我所用，而我则会尽力帮助你占据一幅完美的人类物质体……”
“当然，如果你想要逃跑，我也不会再拦你，只是下一次，可能逮住你的就是十二主神教的神罚使者们了。”
维克托把对方目前的处境跟它讲清楚了，让它意识到，与维克托作对只有百害无一利。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诅咒洋娃娃无法靠自己占据物质体这点上。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而在自己的灵视注视之下，那些死灵开始散去了，维克托就知道洋娃娃是默认了。
“好了……我准备把你放回盒子里，你先忍耐一个星期，之后我就会把你放出来，当然，我希望你可以老实。”
说完，维克托把洋娃娃抱起来，重新放回盒子里。
在关上盖子前，维克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嗯……既然大家都合作了，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维克托·戴蒙。”
听到这个名字后，洋娃娃不知道为什么，双手忽然开始摇摆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很想对维克托说些什么。
维克托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对方摆动了几下后，又平静了下来。
维克托皱了皱眉，而后又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作为人类时的名字，但是现在为了方便我们交流，我就暂且叫你……安妮贝尔吧……”
关上盒子，维克托把他放回了店铺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了。
这一次他没有把盒子埋起来，如果安妮贝尔想跑，把它埋起来也没什么用。
盒子里黑暗异常，安妮贝尔盯着面前的虚无漆黑，忽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它在维克托的店铺里，竟然变得异常安静了。
……
接下来，维克托就全力编撰“天”的教义，尽量赶在下一次集会时，与其他三人一起商量完善。
而之前与皮尔斯谈好的购买怀表，维克托也在白天的时候与自己的父亲去了白银区选货。
维克托的意思是，去二手市场淘一个就行了，但皮尔斯怎么也要给维克托买一块新的。
最后，皮尔斯在钟表店里给维克托选了一块黄铜材质的怀表，擦干净后很漂亮，泛着光泽。
对于父亲送自己的这件礼物，维克托很满意，于是两人很快就打道回府了。
“明年，我一定要为你请一位家庭教师……让你在十六岁前完成公立学校的科目考核。”皮尔斯很严肃的对维克托说着。
维克托心中盘算了一下，现在自己十四岁，而公立学校的最大录取年纪是十六岁。意思就是他要在两年时间内，在密特拉建立起自己的信仰体系，至少不比“永耀星辰”的影响力弱。
时间有些紧迫，维克托必须得加快脚步了。
162章 代理人培养计划
之后的几天就是重复每日的日常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维克托除了白天去店里帮忙外，晚上就在卧室里编写教义。
不过有件事情让维克托觉得很奇怪，那就是这段时间没有看见奇诺了。
想着之前大卫被黑帮追杀，维克托猛然意识到，奇诺会不会也遇见了麻烦。
然而之后的几天，维克托找到奇诺并询问了对方一番，才得知是自己想多了。
原来奇诺的父亲在工厂里受了伤，家庭的收入瞬间少了一半，因此，他不得不去棉纺厂打工。
“你父亲的情况怎样了？”维克托站在奇诺家门前，和对方交谈着。
“没办法去工厂里上班了。”奇诺没有隐瞒，“哎……我还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游手好闲下去。”
看来之前维克托分给他的钱都被他给花光了。
这时，维克托猛然意识到，奇诺去工作的地方，会不会正是韦登的工厂？
“等等，你是在韦登先生的工厂里上班吗？”维克托记得，那位韦登先生做的生意正是棉制品的服装产业。
奇诺也确认了维克托的这个猜测：“当然了，整个密特拉的棉制品都与他有关。”
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是如此的巧合，维克托捏了捏下巴，对奇诺说：“关于那位韦登先生，你知道些什么吗？”
奇诺听后，不是很耐烦的回到：“没什么，他与所有吝啬的工厂主都一样子，在密闭的生产车间里，连个通风管道都不愿意花钱安装，那些勤劳的女士们，有一半都得过呼吸道疾病……”
棉纺厂里有着大量的粉尘，许多工人吸入后会堵塞肺部，严重的甚至会窒息而死。
这样的问题很普遍，其实可以靠改进通风环境来降低这种伤害，但大部分工厂主都不愿意支付安装风扇与通风管道的费用。
资本家的本性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
“真羡慕你，你们现在已经开始经营零售店了。”奇诺苦笑着说道。
维克托还以微笑，但没有言语，因为他可不会局限于一家零售店就完了。
……
奇诺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维克托准备好了教义的初稿，等待着与三教徒会面的日子。
当然，在此期间，维克托又去咨询了大卫，让他告诉自己更多关于黑市的信息。
“你还要买离散符文？”大卫吃惊的望着维克托，他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离散符文。
维克托没解释，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所以，你还知道其他黑市吗？”
大卫皱了皱眉，想了想后说道：“据我所知，整个密特拉，只有X先生敢卖离散符文……”
“哦？”维克托对这话比较好奇了，“那位X先生非常神秘，看来他有很深的后台。”
买卖离散符文和各种其他魔典的莎草纸，等于是在创造巫师，这里可是十二主神教的地盘，他的生意肯定是违反律法的。
“关于X先生，我没有资格去打探他的情报，也请少年你不要试图去打探他，那对我们没好处……”
听大卫说完，维克托只好继续去往X先生的黑市，找他买离散符文。
……
隐秘交易所依旧是灯火昏暗，人们坐在长凳上排着队，依次与黑市主人对话。轮到维克托时，他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并且还是戴着那副魔改后的面具。
“离散符文可没这么容易搞到手呢……”栅格后的神秘人咯咯的笑着，发出沙哑的声音。
“所以你这里没有另外的了？”维克托问道。
X先生的手还是那样，不停的敲击里面的桌面，他说道：“当然还没，离散符文与成体系的魔典符文不同，它们拥有唯一性，你懂吧？唯一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要搞到一张离散符文，比成体系的魔典符文更难。”
维克托当然知道离散符文的唯一性是怎么来的，因为它们是构成第九个资格的关键，只有写入新的魔典，并通过信仰显现，符文才可以传给信徒，让信徒使用，从而有了数量上限，而不是唯一性。
“如果我有幸再得到了一张离散符文，那么我会派人来通知你的，小伙子……”X先生之前见过维克托，虽然对方带的面具不同，但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来。
维克托点了点头，从黑市离开……
……
安妮贝尔这几天竟然没有什么动静，维克托认为，它大概率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所以便没有带它去见道尔顿了。
又过了两天，集会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次可是隔了一周，时间有些长，但好在并没有继续延后。
“三位研究社”的四名初始成员，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每次聚会都需要四人亲自到场，维克托觉得有些麻烦，况且其余三人还有各自表面上的身份，集会实际上对他们带来了诸多不便。维克托开始思考是否可以改进这种集会模式……
这一次由皮特先发言，他一开口，就给了维克托一个好消息。
“这是您上次提出来的，关于将植物精油混入肥皂中的提议，我们初步制作了一下样品，认为这个比例搭配混合比较合适。”
皮特将一张纸递给了维克托，上边写了制作香皂的配方与工序等。
其实很简单，油脂与氢氧化钠共煮，然后再水解经过加工成型，这其中加入植物油就成了。当然，植物油也是加热提取出来的。
维克托想着，如果自己动手制作的话，在外观上肯定会比较难看。但不管怎么说，先尝试一下。
香皂可以卖出比肥皂更贵的价格，不亦制作太多，否则会滞销卖不出去，把它卖给如雷诺勋爵那样的贵族就行了。
相信贵族们会喜欢这种产品。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售卖香皂的商贩。
“关于皮尔斯作为代理人的事情，我认为可以提上议程了……”维克托试着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父亲身上，如果之后他的店铺开始售卖香皂，不至于让自己这么快暴露。
“我发现，他在自己家旁边开了一家零售店……”邓肯有些惊奇的说，“这个家伙，他放弃了写作吗？”
“这是好事……”维克托笑了笑，“这证明他抛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成了一名商人……”
“这件配方可以提供给皮尔斯，说不定可以帮上他……”皮特率先说了出来，这倒是省却了维克托的口舌。
“只是，我们怎么保证，他在赚到钱后，会为我们所用呢？”道尔顿还是那样的疑心病重。
“那就需要教义了……这几天，我大致拟定了一套文本，马上就拿出来给你们看。”维克托将自己写的初稿递给了其他三人，“有了教义，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传播主的信仰了。”
三人依次观看维克托写的东西，时不时的互相看一眼。
“只要让皮尔斯信仰‘天’就没问题了，你们觉得呢？”
163章 贵族身上的味道
其他三人默不作声，维克托看向邓肯道：“邓肯教授，如果有时间，您也可以单独找皮尔斯聊聊，我相信，他会愿意听取一名在皇家科学院工作的教授的建议。”
邓肯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觉得可以这么办。
接下来换道尔顿说自己的情况了。
“我已经得到了常驻的任命，万神殿批准了。”
上一次集会中，道尔顿说过，十二主神教在考虑任命密特拉的常驻白司祭。维克托建议他全力争取这个位置，看来道尔顿已经成功了。
这可是比香皂配方还要好的消息，维克托站了起来，对着三教徒鞠了一躬。
“非常不错，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可以开始传播我们的信仰了，就在密特拉……”
皮特也欣喜的拍了拍手鼓掌：“太棒了，道尔顿先生如果可以坐镇密特拉，那么我们的行动就能很方便的开展。”
道尔顿没有笑，但是也没有反对这个提议，他拿着维克托的教义仔细看完，才说道：“我认为，这些手稿还可以再改进一下，下一次集会时，我会把最终版本拿过来。”
维克托写初稿，道尔顿拿去完善，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现在有了保护伞，有了教义，前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确实可以开始传播“天”的信仰了。
“那么我们从哪里入手？上流阶层还是底层工人？”邓肯看向维克托。
他自己已经成立了“三位研究社”的挂牌研究组，如果需要传播信仰，那么他肯定会从自己的组员开始，那些都是上流阶层的学员。
维克托摆了摆手：“你那边先不要轻举妄动，那些贵族和学员不会那么容易被煽动，我认为，可以从这个人开始……”
维克托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名字——韦登……
“这个家伙，你们谁认识？”
维克托说完，道尔顿一脸迷茫，只有邓肯对密特拉的大部分人比较了解，他回答道：“你说的是棉纺厂的那个老板吗？韦登·布恩佩斯……外号剥皮大王。”
听到这个外号，维克托就知道，韦登那人的口碑肯定不好。
“应该就是了，我决定从他的那些工人们入手，我相信他们对自己的老板与整个固化的阶层都有话说。”
邓肯呵呵一声轻笑：“那您可是选对人了，我有一名医生朋友，他所医治的大部分呼吸道堵塞的病人，都是来自他的棉纺厂。他从来不愿处理工人们的安全问题，不止是疾病，连设备的安全都没有得到保障，明火与没有防护的机械……你们应该明白那种危险性……”
皮特听后有些不是很理解了：“那为什么他还能成为棉制品大亨？工人们完全可以选择去其他工厂主的地方工作。”
“其他工厂主又能好到哪里去吗？”邓肯觉得自己的这位学生没有经历过世间疾苦，无法代入进去，因此显得很天真。
“看看外边的这些雾霾吧……那些家伙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他们的眼里只有利润……而韦登只是这群人里面的典型特例罢了，还有以格雷格为首的商人公会……没错，这帮人已经成立了联盟，他们将利益最大化，不停的压榨底层人民……”
听邓肯说完，皮特才长吁一口气，感叹道：“以我的出生来说，确实无法理解。”
虽然很残酷，但这确实是维克托的机会。那些处在温饱边缘，随时可能会失去工作与收入的人们，维克托不认为他们还会对十二主神教抱有什么幻想。
即便有，那也是掺杂着怀疑，而另一个信仰的插入，一定会加深这样的怀疑，最终犹如决堤般爆发。
这时，维克托再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名字——乔什·雷诺。
“这位大人呢，您也认识吧？”维克托看向邓肯。
邓肯明白维克托的意思了，他说道：“这是皇家调查组的委员，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与其合作？”
维克托点了点头：“没错，利用这位大人来对付商人公会。”
“可为什么您就确定他会与我们合作，老实说，我与他也只是见过一两次而已。”邓肯不可置信。
维克托用手拖着脸颊，很自然的回答道：“因为韦登诅咒了他们一家人……”
接下来，维克托将韦登如何利用送对方女儿生日礼物的时机，将诅咒道具送到他们家的。但维克托没有详细说明那诅咒道具是什么，也没有说自己曾出手去帮雷诺家解决了这件事。
三教徒听后都认可了维克托的决定，有着这一层的恩怨在，雷诺勋爵肯定不会对商人公会留手。
“但前提是，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结社。”维克托提醒其他人注意点。
“好的，这几天我会举行一些社交宴会，邀请雷诺勋爵来我家作客，到时候探探他的意向。”邓肯已经制定了自己的计划。
他把科学院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毕，这几天比较清闲了。
“我会先熟悉密特拉的神庙人员，尽量为你们掩护。”道尔顿说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我似乎没什么事情办，不如，我可以去接触一下密特拉政界的高层。”皮特这次少有的与自己的老师分开行动。
听他们说完，维克托点了点头：“我来调查下商人公会底下那些工人们的情况，顺便将香皂配方交给皮尔斯那边，看看市场如何。”
四人分工完毕，今日的集会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
……
回去之后，维克托在第二天就找到了莎米拉，让他与自己一起动手制作香皂。
莎米拉不是很明白维克托从哪里搞来的稀奇古怪的配方，不过她自己大致明白那是在做类似肥皂的东西。
因为肥皂价格偏贵，所以自己手工制作了来贩卖吗？可是成本也不低啊，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倒亏一笔？
然而当维克托混入了植物油后，莎米拉闻到了其中的香气，顿时沁人心脾。
“你混入了香水吗？”莎米拉看着那些卖相难看的块状物，很是诧异的问。
“差不多吧……这样可以卖出比肥皂更贵的价格。”维克托看着凝结后的块状物，真的很难看，而且颜色也丑。
“我似乎还该加入一些染色素……”维克托这第一个试验品并不是很完美，不过好在材料没有浪费太多。
肥皂都很昂贵了，只有中产以上才消费得起，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推出香皂？反正那些有钱人不会在乎多花一点钱买进味道更香、外观颜色也更漂亮的清洁用品。
164章 忽悠出来一个资本家
下午的时候，零售店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而恰好，维克托与莎米拉刚将第一块像模像样的香皂制作了出来。
“这里便是戴蒙家的店铺吗？”一位女士在仆人的陪同下打开了零售店的门。
门铃响起，维克托才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了来人。对方竟然是凯瑟琳夫人以及她的女仆伊娃。
“果然是你，维克托·戴蒙……”
凯瑟琳夫人在见到维克托后，亲切的向他问好。
对方会到自己店里来拜访，这倒是让维克托没有料到。
“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您会来，店里比较乱，也没什么地方可以招待您。”
维克托把袖子抹下来，然后走到柜台的位置。
凯瑟琳夫人并没有感到不快，她说道：“没关系，我来买点东西就走，顺便来看望一下你们。”
她说完看了伊娃一眼，女仆很自然的就去货架上购物去了。
“维克托少爷，关于上次那个洋娃娃……”见女仆走开，凯瑟琳夫人才开始询问重点。
维克托挠了挠头，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把那东西据为己有了，他咳嗽了一声后说：“已经处理完毕，倒是你们，在那之后家里还会出事吗？”
凯瑟琳夫人松了口气，然后才说道：“那就行，托您的福，现在我家的房子正常了……”
维克托点了点头，忽然看到大卫从里面搬东西出来，他急忙使了个眼色，大卫看到后，立即明白过来，赶紧背过身去，没有让伊娃和凯瑟琳夫人看到脸。
这时，维克托提醒凯瑟琳夫人道：“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希望您不要……跟别人提及，毕竟我也不想自己或者我朋友遇上什么麻烦。”
凯瑟琳夫人当然知道黑户巫师和教会之间的冲突，她很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她瞧见了维克托拿过来的那第一块成型的香皂，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维克托心里一动，把它递给了凯瑟琳夫人。
“挺香的……某种肥皂？”
凯瑟琳夫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玩意儿的本质。
“是的，我加了一些工序，将肥皂变得香味四溢，相信如同您这样的贵族夫人会喜欢……”维克托说完，准备将这第一块香皂送给凯瑟琳夫人。
对方小心翼翼的接过后，皱了皱眉：“不过它的外形太难看了。”
“暂时没有好的模板来为它定型，不过之后我会想办法的。”维克托说着，里面的伊娃也购物完毕，她提着篮子准备过来让维克托结账。
就在这个时候，皮尔斯竟然来店里了。
他打开门，看到凯瑟琳夫人时立即就愣住了。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的客人都是工人底层，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位衣着华贵的贵族女士会来光顾小店。
“这位夫人是……”
凯瑟琳夫人看到了皮尔斯，打量了对方的穿着后，立即就明白了对方是谁，她微笑着对他说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皮尔斯先生吧……我是凯瑟琳，乔什·雷诺的妻子。”
皮尔斯当然知道雷诺勋爵是谁，他有些惶恐的后退了一步：“是您……不好意思，我这里……”
“没关系，我马上就离开了，之后我们会再见面的，相信您也收到了邓肯教授的邀请函了。”凯瑟琳夫人很直接的把宴会的事情说了出来。
维克托听到邓肯的名字，立即就明白了。看来他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皮尔斯听后愣了愣，他刚在外边收到邮递员寄来的邀请函，这才进屋里就见到了同样收到邀请函的凯瑟琳夫人，事情也过于巧合了。
伊娃付了账，而后凯瑟琳夫人就准备离开了，皮尔斯很自然的给她让出了过道。
临走时，凯瑟琳夫人还闻了闻那块香皂，感叹道：“真的很香……”
目送对方离开，皮尔斯开口问维克托：“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
关于香皂的事情，维克托简单和皮尔斯聊了聊，他并没有说是自己想到的点子，而说是某位客人来店里买肥皂时，偶然间提起过能不能将香水的味道混入肥皂里面。
在维克托的描述里，那名客人大约二十岁左右，而且腰部还挂着一幅怪异的面具。
这种说法是为了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即便是皮尔斯在之后的宴会里与邓肯交谈，也会自然而然的把这个谎言透露给邓肯，从而隐藏住维克托的身份。
之后，皮尔斯就在约定好的时间里，去邓肯的庄园赴宴，但这一次维克托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因为他大致知道邓肯要对皮尔斯说些什么。
而在宴会举办前，维克托送给凯瑟琳夫人的香皂竟然起到了非常不错的效果。她在宴会上单独与皮尔斯交流了两句，似乎还想为她的几位贵族朋友额外采购一些。
当邓肯加入话题时，已经开始按照维克托吩咐的那样，建议皮尔斯可以加大生意上的投入，文学作品可以在经济状况好转后再继续进行。
雷诺勋爵也来了，邓肯在与他们的聊天过程中，开始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入到置办产业上，并询问雷诺勋爵以及皮尔斯有没有兴趣。
雷诺勋爵不知道邓肯打着什么主意，他与邓肯在之前也只是有见过几面，并不熟悉。
“毕竟您是皇家调查委员会的成员，我可不想被您列入违章名单。”邓肯调侃道。
“您的提议确实不错，可惜我并没有那么多的资金。”皮尔斯打起了退堂鼓。
“那就先建立一个小作坊，我来给你投资，你能考虑一下吗？”邓肯开始劝导他，“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可是相当信任的。”
皮尔斯有些诧异的看向邓肯：“小作坊？要做什么呢？”
凯瑟琳夫人在一旁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不如就制作这种特殊的肥皂吧……我在帝国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用过这种产品，您还可以去申请一下专利，这样其他商贩就只能在您的作坊里才能买到这些特殊的肥皂。”
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作坊的产量肯定不高，但本来能买得起香皂的人也并不多，大部分产品可能也就是在贵族的圈子里流通罢了，作为皮尔斯的事业初期来说很合适。
而且小作坊并不需要太大的场地，买一栋正常的房子就可以开始生产了，类似家庭作坊……
“提议很不错，专利方面我可以帮你解决了。”邓肯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专利应该是他与皮特的，但为了振兴结社，这点小利润倒是可以让给皮尔斯。
但，今天的目的还有争取雷诺勋爵的支持，所以邓肯还看向对方说道：“勋爵大人有兴趣加入吗？”
165章 戴蒙家的第一个工坊
雷诺勋爵作为国家指派的调查员，让他反过来从事资本生意，这有些魔幻，所以一开始雷诺勋爵是拒绝的。
“家族的田产，足以支撑起我们的日常开销了……”
老牌贵族的大庄园，基本上都会种植一些甘蔗或者烟草之类的农作物。
这时，邓肯开始发挥他的口才劝解了起来：“调查委员会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规范与管理国家的产业链，勋爵大人何不做个表率？如果在您的工坊内，工人们可以得到更高的薪水和更优渥的待遇，这也算是给其他工厂主一个示范，您觉得呢？”
雷诺勋爵听后沉思了起来，他身边的凯瑟琳夫人倒是很乐意丈夫掺和进去，不停的在鼓动他。
“况且，为您工作的农场仆人们，是否在薪资待遇上已经被工厂的工人给超过了？”邓肯继续提醒对方，“现如今农奴制已经被废除，他们自由了，随时可以辞去那些每周只有6法卡的繁重工作，转而去商人公会的公司……这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调查委员会的目标是收集工厂主们违规的地方，从而限制与规范他们，但如果连雷诺勋爵自己的仆人，都跑去他们的工厂工作的话，这就是个大笑话了。
旁边的皮尔斯已经有些心动了，这段时间零售店的收入基本上可以维持家庭的开销，他在写作时心态也更加的平稳，不会急躁与受到干扰。现如今邓肯愿意投资自己，如果再得到雷诺勋爵的支持，那么皮尔斯肯定会去做的。
“好吧！如果只是一间小工坊，我愿意投入部分资金。”雷诺勋爵终于被说动了，“管理方面就交给你了，皮尔斯先生，毕竟我与邓肯教授都没太多的时间与精力。”
邓肯欣然一笑，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把勋爵拉进局中来，钱并不是什么问题，也就一个小工坊，邓肯单独都能掏那个钱。
“不过在工人的管理上，不可同商人公会那样极尽剥削与压榨，这样的话我会撤资。”雷诺勋爵喝了一口红酒，看了邓肯一眼，后者同样点头同意。
邓肯属于正统学院派，某种程度上与雷诺勋爵是处于同样阵线，也就是教会的对立面，所以两人很容易达成共识。
接下来，几人一起商量股份划分方面的问题，然后简单的拟定了一份协议。
这里面，皮尔斯占的比例最少，因为他没有提供资金，所以只有一成的比例，而雷诺勋爵占了三成，另外的六成则是邓肯的，大致相当于他们投资资金的比例。
虽然对于皮尔斯来说，这个利润不是那么大，但对于维克托来说，这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了。
毕竟邓肯赚的钱就是结社的钱……
工坊的筹备工作很快完成，然后皮尔斯就在贝奇大道找到了一间待出售的老房子，经过两位投资人的购置以及改建，很快就将那里改造成了香皂生产工坊。
皮尔斯这段时间忙了起来，几乎都没时间写作与去零售店帮忙了，他招到了十五名工人在工坊工作，而自己则开始尝试管理起那里来。
果然金钱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谁能料到皮尔斯在经营零售店前，还一门心思的想要靠新作品翻身呢？
当初的零售店，他根本就瞧不上，但后来见到钱币入账时，皮尔斯才意识到真香。
那家工坊在贝奇大道的另一边，不过也不远，维克托早就知道这几天皮尔斯在忙什么，他坐在柜台后，微微一笑。
“情况好起来了……”
不仅如此，维克托与莎米拉也在自制一些香皂，这几天很多贵族夫人慕名而来，让自家的仆人前来购买这种新的清洁用品。
在此之前，这些贵族喜欢喷香水来掩盖自己的体味，而洗澡用的肥皂虽然也可以掩盖，但是它本身的味道却并不“香”，很大程度上只是会让身边的人知道你洗过澡罢了。
而香皂却可以让贵族们在洗浴阶段就能除去浓郁的体味，并且让自己的皮肤带着很淡的自然植物香气，没有香水刺鼻。
因此，这种产品在密特拉的上流人士中传开了，不出所料的，很快就被一些商人给盯上了。
就在皮尔斯的香皂工坊开始运转起来后，突然就有人来偷偷打探他们的制作工艺。
然而就在这时，邓肯从政府那申请的专利文件出来了，瞬间打消掉了其他工厂主想要仿制的念头。
专利年限是十年……意思就是在这十年内，没有得到皮尔斯的授权，其他人不得生产香皂。
这一手保险，几乎可以保证皮尔斯相当大的收益了。
经过一个月的经营，皮尔斯与雷诺勋爵商议了小作坊的管理制度，将工人的工时控制在12个小时以内，比商人公会那些工厂的工作时间少了整整四个小时。
他们还根据第一批产品的销售情况，大致算了一个利润出来，如果正常经营下去，戴蒙家族这边一年可以得到2000-3000法卡左右，比得上较低等的中产阶级收入了。
不过这也是估算，具体还是要一年过后再看。
就在维克托有些得意的时候，店铺的门被推开了，奇诺忽然一脸愁闷的走了进来。
“嘿……你怎么来了，棉纺厂今天没有工作吗？”
维克托看了奇诺一眼，然后随手在柜台的水果篮里拿出来一串葡萄，递给奇诺吃。
“棉纺厂今天开始闹了……”奇诺吃着葡萄，有些郁闷的说，“人们再也受不了厂房内的空气质量，又有好几个人得了肺部疾病，她们去看医生几乎花光了几年才能赚到的工钱。”
听到这件事情，维克托叹息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怜的人们。”
“我看见你们的工坊了……”奇诺有些羡慕的说道，“我可以去你们那里工作吗？”
维克托瞧了奇诺一眼，他倒是乐意为自己的这位朋友提供工作，但碍于父亲不喜欢他，而且香皂工坊也才建立起来，一开始工人们是没多少保障的，现在的工钱都是靠着邓肯与雷诺勋爵的投资在发放。
“如果工坊运转顺利的话，我可以向父亲推荐你……但那需要时间……”
委婉的话说出来，奇诺也明白维克托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能找你借点钱吗？”
维克托耸了耸肩，他从抽屉里拿出来10法卡递给奇诺：“先拿去用吧……”
“不是给我……”奇诺有些犹豫起来，最后才说道，“我工作的地方，有位女士，她平时很照顾我，但这次也生病了，她需要看医生。”
166章 夜行者维克托
这种情况在密特拉是经常发生的，即便不进入棉纺厂，仅仅因为雾霾就得肺炎的工人就挺多。
奇诺看维克托有些皱眉，他继续请求道：“那位苏菲女士就住在贝奇大道，我没有能力帮到她，只有请求你了。”
仅仅是送一位女士去看病，这点钱维克托还是掏的出来的，上次在勋爵那儿赚的1600法卡他还没花呢。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要改变这样的状况，需要整个国家都做出很大的改变。维克托帮得了她一时，能帮她一辈子吗？
所以……他们需要新的信仰……
维克托将水果篮放回去，然后取下了身后的外套。
“莎米拉……我有点事要出去，请你坐过来吧……”维克托将柜台的工作交给了莎米拉，而后者诧异的看了奇诺一眼。
“放心，这次我不会离开贝奇大道……”维克托让莎米拉安心，自己则与奇诺一起出了店门。
……
来到那位苏菲女士的家里，维克托发现对方居然是独居未婚，并且只有十六岁，比奇诺与维克托大不了多少。
“苏菲姐姐……”
那女孩身体很虚弱，不停的咳嗽，而且还气短，根本就无法做过重的活，连起床给他们开门感觉都快掉了半条命似的。
“你感觉好点了吗？”奇诺问她。
对方靠在床上，不想多说话。
维克托今天穿着一件新的外衣，虽然没有花钱买发蜡，但头发整理得却很是匀称，他说道：“苏菲小姐，我是戴蒙……维克托·戴蒙，相信你认识我，我们都住在贝奇大道。”
苏菲脸色很苍白，她咳嗽着点头，但是依旧不想说话。
“奇诺是我的朋友，他让我帮助你，所以我暂且可以给你一笔医药费，你可以拿去找白银区最好的私人医生，但这算是你向我借的，没有利息，我希望你能明白。”维克托不是在搞慈善，他把话挑明了。
但即便如此，一笔没有利息的借款，也足以让苏菲感激了，她一边咳着一边说道：“感谢……咳咳……维克托……少爷……咳咳。”
维克托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了四百法卡，放在了苏菲家的桌子上。
这相当于苏菲大半年的收入，让她偿还肯定会花不少的时间，但维克托却告诉苏菲，并不会给她规定偿还的期限。
其实这也和送她钱差不多了。
苏菲再次向维克托表达了感谢，只不过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维克托看出来了对方有心事，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菲有些颤抖，断断续续的把她的困境告诉给了维克托。
原来，苏菲没有钱看病还不是她最大的麻烦，她最大的困难是因为被棉纺厂给辞退了……
是的，那位著名的剥皮大王“韦登”，不愧拥有这个称号。厂子里的工人们因为“粉尘”而得病，这家伙不但不赔钱，还将那些人全给辞退了……难怪棉纺厂里的工人们今天要闹罢工。
这还不是最奇葩的，苏菲在工作场所的私人物品，因为没来得及拿走，竟然被韦登的人给没收了……
她的包里有一块吊坠，价值不菲，据说是苏菲的祖母留给她的。如果拿去金银或者首饰店卖，起码可以卖出2000-5000法卡，但这是苏菲家的纪念物，所以苏菲一直没舍得卖。
韦登这家伙，把人辞退完了，还占人财物，维克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这时捏了捏下巴，心中却开始想到：这帮商人公会的人越压榨雇员，那么给自己结社的机会其实就越大……
长吁一口气，维克托安慰了苏菲一番。
“你得先重拾健康的身体，才能去要回你的物品……”
苏菲觉得维克托说的有道理，虽然自己还在不停的咳嗽着，但还是不忘感激他。
“奥林匹斯的众神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这样的人……”奇诺很生气的愤愤道。
“在神话故事里，宙斯还曾想要灭绝人类，祂们当然不会关心凡人的死活……”维克托看着两人微微一笑，“一切诸神，都是权力阶层用来统治国家的工具罢了。”
维克托知道所谓的拟神都是假的，但奇诺与苏菲从小就在十二主神教的信仰范围内长大，即便不是正式的教徒，也潜移默化的会信那帮奥利匹斯神。
奇诺对维克托说的话很吃惊，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对方是黑户巫师后，就闭嘴没敢发言了。
……
这之后，两人从苏菲家出来，在快要回到店铺时道了别。
奇诺回家去，准备等罢工风头过去再回工厂工作，但维克托却闲不住了。
既然教义马上就要完成了，工坊也建立了起来，维克托决定今晚去韦登家里探探情报。
这位剥皮大王是维克托选定的第一个目标，怎么也要摸清楚他的底子才行。
关于韦登家的住址在哪，维克托很容易就从大卫那里得知了，毕竟这些有钱人家的房子都挺大，在白银区很容易被找到。
晚上要偷溜出去前，维克托从仓库里把安妮贝尔拿了出来。
“之前你被那家伙送去了雷诺勋爵那里，这一次我再把你送回去，你就召唤几十只死灵进他家里闹一闹就行了，这肯定很有趣。”维克托拽着洋娃娃，对它说道。
安妮贝尔也算是一种禁忌道路，带上它，也许在关键时刻可以发挥作用。
安妮贝尔被维克托拿出来后，根本就没动一下，搞得维克托以为它里面的圣灵体不存在了。
这东西太安静了，与之前第一次见到时截然不同，对方真的就完全服从了自己吗？
维克托觉得还是留个心眼，免得被这鬼东西给坑了。
拿上娃娃，他先回家里房间假装休息，然后趁着莎米拉和妹妹都入睡时，偷偷从二楼窗户溜了出去。
皮尔斯这几天一直都睡在工坊那边，没有回家，看得出来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了。
维克托走出贝奇大道，走过横跨运河的石桥，进入了白银区。
韦登的家在白银区以北，那是一栋豪宅，外边有持枪警卫巡逻。
维克托倒不用闯入对方的院子里，他只是绕到了豪宅后边，先使用无目之目将自己的虚眼悬浮起来，然后飘过豪宅外的围栏，飞进了对方的家里。
他打算先探查一下情况，看能不能发现韦登的什么秘密。
167章 被发现了！
这么一只眼睛在半空中飘，速度还不慢，又是晚上，根本就很难被人察觉，于是维克托很容易就避开了那些警卫人员的视线。
他飘到三楼窗外，围着建筑打转，寻找可以进入室内的地方，没过多久就被他找到了开着缝隙的凸肚窗，于是顺理成章的进入了韦登家里。
韦登家确实很大，维克托进入了很多的房间，都没有看到类似韦登的男人。
但他却在某间屋子里找到了苏菲的那根吊坠……
为什么能确认那是苏菲的吊坠，因为吊坠上边刻了苏菲家族的姓氏……
维克托暗自感慨道：“好家伙，这么有钱还抢穷人的传家之物……这个韦登真就是贪婪本贪了。”
就在维克托的眼睛在这房间里晃悠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看到，有几个人影从门边出现，然后走进了房间，于是他立即将虚眼藏在了一张椅子下。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黑色西装的中年连鬓胡男人，他满脸带笑的将一名女士迎了进来，而那女人一身白裙，轻纱遮面，头发卷起被发网包在了后脑勺。
即便是没有露出面容，维克托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竟然是黛西·伊芙丽！
“黛西……永耀星辰？商人公会的后台不是神庙吗？”维克托满脑子疑惑，但他只有视线，没有听觉，所以也不知道这两人见面会讨论些什么。
所以接下来的景象，对于维克托来说只有画面而没有声音。
黛西坐在沙发上，捡起一根细长的烟杆，开始抽起了烟草。
她举止优雅，曼妙白色身影被烟雾所缭绕。
“听说你的工人今天又在闹罢工？”黛西淡然的说道。
中年男人摊了摊手，无所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维克托看着他那从容的样子，大致就猜测对方正是韦登·布恩佩斯，毕竟大部分人在自己家里都是相当放松的。
“那帮贱民，也只能闹一闹罢了，他们还得考虑明天的面包呢！”
韦登对罢工的那些工人非常的不屑。
黛西继续抽了一口烟，同样放松的说：“希望你的资金链不会受到影响。”
韦登开始为自己泡茶：“当然不会，仅仅一帮工人而已……”
“一切都是星辰的指引……所以你应当贡献的份额，每个月必须得足额缴纳。”黛西接过韦登递给她的茶杯，很冷淡的说道。
韦登恭敬了起来，急忙点头称是。
维克托虽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但是可以看到韦登对黛西的回应，于是基本能猜到，对方很可能也与永耀星辰有关。
“有趣……我果然发现了这个家伙的秘密……如果我去报告给神庙的话？”
维克托忽然又有了举报的想法，可他立即一顿，脑海中想起了当初巫师之锤在倒金字塔下的失败，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神庙就真的是十二主神教的神庙吗？
密特拉权力最大的神职人员，名义上是三阶巫师的神谕导师，而不是驻场的白司祭。所以为什么那位神谕导师就不能是永耀星辰的保护伞呢？
想到这个问题，维克托觉得暂时不要去向神庙打小报告，不然可能会坑了自己。
毕竟上次他去警局打小报告，就坑了大卫。
里面的两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全然不知维克托的存在，维克托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内容，所以有了离开的打算，但在之前，他会找机会帮苏菲把吊坠弄走。
然而就在这时，第三个人却走进了屋子里……
那家伙非拉丁尼亚人也非突尼坦人，他皮肤偏黄，头发是黑色的，五官轮廓与韦登和黛西都有差异，倒是挺像主世界的华国人。
维克托在这段时间的学习中，知道了瑞曼兰德全部人种的外貌特征，那是苏美尔王国的“黑头人”！
对方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这种打扮即便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控是巫师。
但是，韦登与黛西在见到来人后，竟然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其相当恭敬。两人同时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对面前来人行了一个特殊的礼节。
接下来的话，维克托也听不见，但他的虚眼没有离开，依旧在观察着里面的人。
“尊敬的奥秘导师……您的大驾光临，让吾等惶恐。”黛西开口说道，一边的韦登同时响应。
黑袍人没关注两人的客套话，他直接对韦登说道：“进度太慢了，你们这帮资本家似乎只关注自己的钱袋子。”
黛西这时出来为韦登打圆场：“这并不是他们的问题，我的行动也受到了阻碍。”
她说的是自己那家俱乐部被曝光捣毁的事。
黑袍人回过头来看向黛西：“没必要为这些资本家辩解，你也是一名失败者。”
黛西听后把头低了下去，恭敬的接受对方的教训。
然而黑袍人并没有继续数落两人，他的话只是点到即止，而后就是交代新的任务给他们。
“皇家调查委员会的事情，你们得妥善处理，不能让他们坏了事，必要的时候可以付出些代价，当然，你得先把工人罢工的麻烦给解决了。”黑袍人先是吩咐韦登，之后又开始对黛西说道，“你之前的策略不错，借助知名作者的畅销途径来传播我们的教义，但既然现在已经败露，再走这条道已经行不通了，所以你得找找其他的办法。”
黛西听后微微点头：“我明白的……”
“那么……”黑袍人缓缓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为了方便你的行事，我为你申请了第二阶的……”
他话还没说完，猛然就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开始使用了某种通神术……
维克托同样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对方使用的通神术他自己也会！
那是灵视！
在黑袍人的灵视注视下，韦登凳子下边呈现出了诡异的振动，这证明那里有东西！
而维克托的虚眼，就躲在那里！
糟糕……
维克托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发现自己，于是他快速的将虚眼飞了出来，一下就通过敞开的窗户窜出了屋外。
“那是什么？！”韦登惊呼了一声，甚至没有看清楚飞出去的是什么东西，因为维克托的速度太快了。
“一只眼睛……我们被人监视了。”黑袍人阴沉着脸道，他倒是看清楚了。
“那怎么办？”黛西表情一凝，“需要追过去吗？”
黑袍人挥了挥手，让两人坐好：“你们俩现在的处境，都不适合抛头露面，由我亲自去把他逮出来！”
168章 来自奥秘之书的对决！
凌晨已过，白银区异常的安静，这个年代的夜生活可没有主世界的大城市丰富，大马路上很少有行人。
一身黑袍的神秘来客快步的奔跑在大街上，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飘在前方的那枚眼珠子上。
无目之目的虚眼并没有被维克托解除，按道理来说，如此深夜，就这么一只眼睛在天上飞，很难被人发现，但黑袍人拥有灵视，在他的视线里，天上眼睛位置的振动很强烈。
维克托没有冒然解除自己的通神术，他与自己的那枚眼睛，在相隔一百米的范围内并行奔跑，利用建筑与街道隔绝黑袍人的视线，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眼珠子上，怎么也不会想到，操控那枚眼睛的人会在周围。
“无目之目”是离散符文，拥有绝对的唯一性，意思就是除了维克托自己外，世界上其他巫师都没有见过这种通神术，当然也不会清楚它的效果。
如果维克托现在就解除了通神术，反而会让黑袍人怀疑，自己的物质体就在周围。
好在他的虚眼飞的很快，黑袍人仅凭肉身很难追上它。
然而就在这时，维克托的虚眼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瞬间使得他眼前一花。
反应过来后，维克托通过虚眼定睛一看，前面明明是街巷，为什么他的虚眼就是过不去呢？
啪！
一声响指传来，维克托下意识的想起来了什么，急忙控制虚眼闪避，顿时，上方的脚手架那里，掉下来了一块木板，刚好砸在维克托虚眼之前的位置。
就这么一个耽搁，黑袍人离他眼睛的位置，已经不足五米了。
“看不见的空气墙？幻觉？”维克托猛然使用灵视，而在他通神术的注视下，前方的街巷没了，挡在眼睛面前的，竟然是一道坚实的墙壁。
那是一栋房子……
“可以影响到现世的幻术？”
维克托知道是黑袍人在施展通神术了，但好在这种通神术无法影响到灵界与幽界的景象。因此，维克托通过灵视中的另外两个世界，成功让虚眼绕开了障碍物，继续勾引黑袍人追上去。
黑袍人眉头紧皱，他发现对方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幻术，于是再次打了几个响指。
见到对方在打响指，维克托猛然联想到第一个被自己干掉的巫师——阿里克斯……
同样是控制频率的通神术，维克托知道这个黑袍人使用的，很可能与阿里克斯是同一种符文。
维克托在躲避被响指影响到的障碍物时，抽空用灵视看了黑袍人一眼，发现对方已经达到了三阶。
黑袍人被维克托的虚眼一瞪，感觉到了灵视的注视，他恍然大悟，这颗眼睛的主人，居然也会灵视！
同修《奥秘之书》者，居然不是永耀星辰的教徒，黑袍人脸色当即就变得更加阴沉了，他双手并用，疯狂的打出响指，维克托感觉空气都开始激荡了起来。
这家伙对震动通神术的使用，比阿里克斯要厉害多了，竟然能控制空气的振动！
维克托的虚眼感觉到了空气的挤压，最终不得不解除了通神术。
眼睛一消失，黑袍人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意识到周围肯定有什么人在，于是立即开启灵视，环视周围的一切。
现在黑袍人所处的位置，已经是一处无人的仓库大门外，维克托控制虚眼把他引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他如今才觉察到。
然而，维克托却不敢在黑袍人的面前现身，他的心智转换可没有对方的响指快，两人只要一照面，黑袍人很可能会让维克托心跳加速暴毙。
现在维克托不是黄苍，没了不死之身可不敢去赌这一把。
但是，黑袍人的灵视很容易就能看到“灵性的振动”，即便是躲在黑暗之中，维克托依旧逃不过黑袍人的灵视。
“哼……找到你了……”
黑袍人冲向了灵性振动的地方，然后感知着周围的频率，开始打起了响指。
维克托知道对方在感知自己的心跳，于是疯狂运转心智转换，瞬间使自己的心情转变了好几种。他的心跳忽快忽慢，让对方的响指找不准频率。
“心智转换？”
同为《奥秘之书》的参悟者，黑袍人明显是清楚这种通神术的，但他并没有觉得难办，依旧稳步的同频维克托的心跳。
然而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自己冲向的那处有灵性振动的位置，竟然没有移动，好似在等着他扑过去一般。
一开始，黑袍人以为那是维克托，但当他冲到那地方时才觉察到自己上当了。
那里没有人，而在黑漆漆的墙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黑袍人捡起来一看，发现那是一个洋娃娃，而刚才自己灵视里的灵性振动，正是来自它……
洋娃娃的灵性振动，竟然不亚于一名巫师，所以才迷惑住了黑袍人。
“什么东西……”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洋娃娃的嘴张开了，好似在呼唤着什么。而下一刻，周围的幽界里瞬间出现了十几只死灵，它们将黑袍人包围，快速的围杀了上来！
黑袍人可没有维克托的铭文匕首，他现在两手空空，要对付死灵必须得依靠灵界法阵，但他现在哪有机会绘制法阵？
于是情急之下，黑袍人开始施展了“幻术”，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另一边，整个场地的环境也变成了一片火海。
然而，他在紧张的情况下已经忘了，幻术其实无法改变灵界与幽界里的景象，而死灵本就是幽界生物，当然不会被他的幻术欺骗。
那些死灵根本就没有理会被黑袍人创造出来的幻想自身，依旧扑到了黑袍人本尊的身上，开始对着他的身体撕扯了起来。
安妮贝尔在勋爵家时，从来没有控制死灵杀过人，它的目的只有找到办法悄无声息的占据某人的身体，虽然那没有成功。
然而这一次，安妮贝尔可是在维克托的指使下，用尽全力指挥死灵要杀死面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有灵视，能清楚的看见遁入幽界中死灵的动向，但他没有反击手段，只能被迫找机会逃跑。他的胸膛破开了几道大口子，肩膀上被抓出一个伤口，骨头都能看见了。
黑袍人没想到对方会拥有这种召唤死灵的禁忌道具，知道今晚必须得逃走才行了。
然而他在躲避死灵的攻击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少年……
下一刻，一柄刻印了铭文的匕首，就从黑袍人的背部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脏位置。
169章 一次来两张莎草纸
这一击，足以致命，黑袍人口喷鲜血，还时不时的想要扭头看向身后，但维克托一直用手抵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连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是谁在身后捅了自己。
黑袍人从追着虚眼离开韦登宅邸，到被维克托捅死，他都没有真真的看到维克托的影子，只是感受过对方的心跳与灵性振动。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追逐着谁，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里……
随着黑袍人的身体倒下，维克托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血迹，感慨到这件外套又要报废了。
他走过去捡起安妮贝尔，对方对着维克托眨了眨眼睛。
“干得漂亮，作为回报，你以后可以不用被困在盒子里，而且在夜晚时，你也可以随意在店铺里走动，只要别吓到大卫的孩子就行了。”
维克托一直都在给洋娃娃一个态度，那就是自己与它是合作关系，只要对方不乱来伤害自己或者身边的人，那么一切都可以谈。
幽界的死灵感受到了维克托铭文匕首的威胁，现在都在外围不敢冒然突进。安妮贝尔解除了招魂术，这些死灵也就逐渐四散了。
午夜过后的这片地区，没有警员巡逻，也没有其他人在，维克托开始搜索黑袍男人身上的东西，想找出某些重要的信息。
他翻找了许久，发现这黑袍人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对方跨在腰部的包里，直接有个皮袋，里面是一堆纸张，大部分都是与人联系的信件。
维克托将这些东西全都拿走，然后就没管黑袍人的尸体了。
他来到码头上，把带血的衣服扔进了海里，然后就去明亮的煤气灯下开始阅读那些文件。
没想到这些纸质文件的内容，可是相当惊人的。
首先，维克托知晓了那个黑袍男人的名字，叫做伊桑·霍克，确实是永耀星辰结社的成员，而且职位还是“奥秘导师”。他之所以会在密特拉，是因为他在负责整个密特拉的信徒管理。他在地下结社里的职位，几乎与神庙的神谕导师等级一样。
而韦登与永耀星辰确实也是有关系的，他算是外围信徒，在负责为永耀星辰积累资金。伊桑今晚去找韦登，是在催促他尽快上缴足额的贡金。
韦登这种家伙，在被隐秘结社扶持起来后，似乎有点脱离永耀星辰的控制了。
维克托取下面具，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韦登是密特拉商人公会的一员，商人公会背后的支撑是教会的神庙，而韦登暗中又是永耀星辰的成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入敌人的内部好办事。”
不止如此，神庙内部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暗中是永耀星辰的一员。
隐秘结社对密特拉的侵蚀，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维克托幸好没有考虑去打小报告。
维克托继续往下翻找信件，而后他又得到了与黛西相关的信息。
黛西目前是一名一阶巫师，维克托用灵视看过她，但却不知道对方的一阶通神术是哪一个。不过，他却从伊桑的文件里知晓了，黛西的通神术是“读心”，而且她已经达到了一阶灵性的瓶颈，只需要一张二阶符文，她就可以晋升了。
伊桑今晚找黛西，也是为了将那张二阶的通神术符文交给她。
“二阶的通神术符文？”维克托心中一动，毕竟他们都是同一个体系，说不定自己还能用上。
他把包里翻了个遍，忽然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伊桑的包里竟然有两张莎草纸！
正愁最近没机会搞到新的通神术，他的这波奇遇就这么来了。
他用手触摸其中一张莎草纸，感受到了那种亲和又带点排斥的感觉。
果然是一张《奥秘之书》的莎草纸，但不知道是一阶还是二阶的，那股排斥让维克托无法单独参悟它。
莎草纸上的图案是一圈圈的同心圆，像是树的年轮。
维克托知道，这肯定是一张二阶的符文！
“会是怎样的通神术呢？”维克托灵性振动早就达到了二阶，只是离瓶颈还有很远。
他运转破碎通神术“三”，那股莎草纸上的细微排斥感顿时就消失了。
海伦送给黄苍的大礼，简直就是一个BUG，这让维克托在三阶前，比普通巫师要强三倍！再加上自己魔典的那些离散符文的加持，维克托比同等阶巫师不知道会厉害多少。
他马上开始参悟这张莎草纸，以为自己立即就可以持有两个二阶符文了。
然而，维克托却依旧失败了，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与《奥秘之书》的联系。
“奇怪，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维克托仔细思考，后来才想通了。
《奥秘之书》的直接联系人，是黄苍，维克托只是利用与黄苍相同的心智，从本尊那里借来的力量，如果参悟《奥秘之书》，他必须得重新建立起与黄苍的联系。
于是，维克托心念一动，唤出了《天书》捧在掌心，他开始使用那个链接两个世界的符文，感受与主世界的联系。
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道神秘的“门”时，维克托再度尝试参悟那张二阶的符文。
而这一次，他能感受到自己与黄苍的联系了，只是那联系很微弱，对方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本尊果然还活着！”
维克托能感觉到黄苍还活着，但是却不知道主世界到底是哪一个旋涡，他需要在主世界拥有一个“信息接收方”，才能精准定位，从而与那边连通起来。
维克托眼神瞬间坚定，而那莎草纸的通神术也立即被他所领悟，他的所有感觉器官，都能感受到周围一百米内，一切物体的运动频率，也就是物理上的振动……
而这个通神术的名字，也被维克托知晓了。它是“共振”！，代表的正是赫尔墨斯七大原理中的——“振动”！
《奥秘之书》的通神，通的正是七大原理，正是赫尔墨斯与三重伟大……
这正是阿里克斯与伊桑都使用过的符文，是非常诡谲的杀伤性手段，维克托这下正式掌控了一种可以攻击敌人的手段。
他非常满意的停止感知主世界，手上的“共振”莎草纸也消失了，意味着被自己参悟，而这种符文的上限也减少了一个。
之后，维克托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二张莎草纸上，他心想：这不会是一个三阶的通神术吧？
170章 来自“天”的眷顾
维克托吐槽的没错，这第二张莎草纸，果然不是《奥秘之书》的三阶符文，但这并没有让维克托感到可惜，反而更让他觉得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一张离散符文！
维克托能从上边感受到与自己的体系和非自己体系截然不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空虚，就与之前的“无目之目”一模一样！
没花一分钱，没有依靠黑市，维克托就这么得到了一张可以完善《天书》的离散符文！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畅快的感觉真的太妙了，这是在黄苍身上感受不到的。
迫不及待的，维克托将这张莎草纸马上就抄录进入了《天书》页面中，形成了一道只有他自己可以看见的图案。
那图案很难形容出来，但是颜色与线条都很简单，有点像是扩散而开的一个颜色团。
维克托在抄录进天书后，他顿时就理解了这图案的意义。下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些图案开始了融化，将所有声音都掩盖，维克托似乎聋了，但是又能靠“共振”符文感受到周围的振动。
这个离散符文，名为“静谧”，它的作用是，可以让维克托消除周围某样事物的声音，但那有限制，只能消除一种声音。
把符文写入魔典与直接参悟的感觉不同，后者需要你的灵性等阶达到符文等阶的要求，而前者不用。维克托只要抄录进去，马上就能使用了。
莎草纸上的图案消失了，但莎草纸本身还在，这又是与直接参悟通神术后的表现不同。直接参悟是连着莎草纸一起消失的。
这么一来，维克托在仅仅二阶的阶段，就掌握了八个通神术：平行连接、无目之目、静谧、冥想、灵视、心智转换、共振、三。
这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按照一般的普通巫师，掌握八个通神术就是八阶了。
不过，维克托因为灵性振动在二阶，所以他的通神术威力不会太强，超过他两阶的巫师一样会对他产生灵性压制。
但是，就目前来说，三阶以下的巫师基本上会被现在的维克托给玩死。
说到三阶，维克托现在的灵性增长非常缓慢，他几乎每天都在做冥想，但还是感觉自己起码要花五六年才能到达二阶的瓶颈。
遥想当初自己还是黄苍时，短短一两个月就达到一阶的瓶颈了。他当时运气好，在巨型喙虫体内捡了个便宜，不然他也得冥想两到三年才会达到瓶颈。
“五六年的时间太长了……必须找其他捷径晋升等阶。”
想到这些，维克托收好一切物品，将安妮贝尔好好拿着，然后把手上的其他东西都扔进了海里。
那些信件，维克托都看过了，也记得很清楚，所以没必要保留。
搞定了之后，下一件事情，维克托竟然选择回到韦登的家！
他刚把对方的奥秘导师给干掉了，现在竟然还敢去韦登家，这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
沿着来路，维克托来到了韦登家院子的门外，准备实验自己刚得到的两个通神术。
大门的警卫站在铁珊门旁，维克托打了几下响指，用共振让对方身后的草丛发出猛烈的摇摆，吸引了门口警卫的注意力。
当那家伙进入查看灌木丛的情况时，维克托又使用“静谧”，消除了自己的声音，无声无息的潜入到了韦登家内。
院子里巡逻的两三名警卫，维克托都可以感知到他们，因为他们在走动，而脚步便是振动，维克托的“共振”能感受到周围的振动，所以他很容易的就避开了一切可能会发现自己的人。
进入了室内，维克托又巧妙的躲开了一切仆从，来到了之前黛西、韦登与伊桑讨论的那间房间。
里面的柜台上，展示着苏菲小姐的吊坠，维克托来这里便是取走它的。
拿到东西后，维克托再次利用“共振”与“静谧”，悄无声息的走下了楼梯。
他没有看到韦登在哪里，但是他发现了黛西……
黛西在维克托“灵视”的注视下，与普通人很容易就区别了开来。
维克托现在还不想被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于是躲藏在拐角等她走过，自己才离开了韦登的家。
……
离开了白银区，回到贝奇大道，维克托背着手安静的走在街道上，仿佛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
“伊桑的死亡，对于永耀星辰来说，肯定是一件大事。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查出杀死伊桑的人是谁，我最近可能得稍微收敛一点……或者找个替罪羊？”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目前的时间快到早上四点了，维克托感觉有点困，但他还不能睡觉，因为他还要去苏菲的家，把那根吊坠还给对方。
……
苏菲在白天时因为得到了维克托的资助，已经去私人诊所看了医生。
对方给她开了一些药品，如果服用几天后还没有好转，那么就得准备动手术了。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苏菲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的进入了睡眠中。
半夜时分，天还没亮，苏菲被一些动静给惊醒了。她爬起来惊慌失措的点燃床边的蜡烛，却发现家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那串归来的祖母吊坠……
吊坠就安静的摆放在餐桌上，并反射着烛光，在黑暗中很是明显。
苏菲睁大眼睛望着它，而后急忙起床捡起来一看，果然是她的那件传家之物。
究竟是谁为自己找回来的吊坠？是神明吗？
苏菲忍受着身体的不适，马上就要跪拜下去，并且向着奥林匹斯山众神祈祷，但她之后却愣住了，因为她发现了吊坠下压着的那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上边写着的是“一切的恩赐，尽皆来自吾主——“天”。”
天……
这明显就是某位神明的名讳，苏菲浑身一震，她明白过来了，没有什么奥林匹斯神，只有这位不知名的神灵帮助了自己。
她想要捂脸痛哭流涕，但因为肺部的疾病，导致她不能大幅度喘息，那会让她窒息的。
于是，苏菲强忍着情绪，安静的跪在了地上，对着空中那遥不可见的未知神明，开始祈祷。
维克托躲在窗外，感受着里面苏菲的心跳声，他一直在用心智转换平复苏菲那激动的心情，免得对方喘息不及，直接窒息死了。
但是，当苏菲开始向着“天”祈祷时，维克托猛然感觉到，自己增加了那么一丝丝的灵性？
171章 格雷格的占星术
他能感觉，只要有人信念所指的人是“天”，那么他的灵性就会开始缓步提升，如果数量够多，在一段时间内达到瓶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真如此……这就是魔典主人的福利吗？”
维克托已然明悟，他满意的离开苏菲的家，今晚的收获已经非常的丰厚了。
……
在这之后的第三天早上，维克托通过报纸知晓，警方已经在那个仓库外发现了伊桑的尸体。但是当晚没人见到维克托与伊桑的战斗，所以也不可能把怀疑目标放在维克托这里。
再加上，伊桑的打扮实在不像是好人，神庙来了一名神罚使者，很容易就将其定性为了邪教分子，并且开始组织人手在密特拉进行搜查，主要把目标放在中产阶级的各种聚会上。
维克托目前还没有整理出教义传播，因此他也不用担心会被神庙的人查到。
而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韦登那里。
韦登知道当晚伊桑去追那只神秘的眼睛了，但在看到报纸前，却不知道伊桑竟然会死……
这事非常严重，这天下午，黛西又找到了他，两人遮遮掩掩的乘坐马车，去往了白银区的另一处宅邸。
……
羊毛制品的大亨，那位叫格雷格·卡维泽的商人，正悠闲的坐在自家阳台上，品着红酒，望着花园里的孩子们嬉闹。
下一刻，他雇佣的那名财务管家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个小账本。
格雷格拿起账本，翻了几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销售量都会大幅度上涨，而同比去年，也在稳步提升，非常不错的兆头。”管家很欣喜的通知格雷格。
格雷格拿起一串葡萄吃着，然后说道：“密特拉的羊毛全是我的，所有人都得穿桑塔瑞公司的服装，这种现象很正常，下一步我决定把生意扩展到君王城。”
他说完，有仆人上来通知，说外边有格雷格先生的朋友来拜访。
格雷格走下楼去迎接，发现对方正是韦登与黛西。
“你们两人现在可不能随意出门。”
格雷格提醒他们道。
韦登的工人正在闹罢工，万一路上遇见工人游行很可能会被堵住，而黛西……她现在的通缉令还没有撤。
“会首，出事情了……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
密特拉的报纸可没有说死者的名字，因为可以确认伊桑身份的信件都被维克托扔进了海里。
格雷格一愣，他都不知道韦登在说什么。
“作为一名绅士，您是否能请我们进客厅里谈？”黛西还是用白色的薄纱遮住了面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女士。”
格雷格反应过来，急忙让他们进家里，三人落座于客厅，开始讨论伊桑那件事情。
简单几句交流，格雷格就明白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了。
“怎么会这样……奥秘导师竟然会死，这对我们结社来说是很大的损失，伊斯若玛那边有什么命令吗？”
格雷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黛西摇了摇头：“并没有，这两天神庙的调查很频繁，我们最好尽量减少活动。”
“神庙？”格雷格不是很担心的说，“有雷作为密特拉的神谕导师，我们还怕什么呢？”
“雷也要公事公办……”黛西伸手，优雅的拖着自己的下巴。
“所以那晚，伊桑是追着一只飘在空中的眼珠子而去的？”格雷格继续问。
韦登与黛西给了他确认的答案，格雷格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那会是通神术吗？”
“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通神术，至少不是十二主神教的那些教徒所拥有的。”黛西很确定的回答，“或许是某种禁忌道具。”
三人沉默了片刻，格雷格才继续说：“意思就是，我们连敌人是谁，又是什么势力都不知道？”
韦登与黛西同时点头，黛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占星’。”
格雷格明白了。
他自己是一名二阶的巫师，同样主修《奥秘之书》，而他的二阶符文便是奥秘之书的“占星”，可以通过宫位与星座来占卜。
黛西想要让格雷格推演出藏在暗处的敌人究竟是谁。
如果说十二主神教是大厦，那么永耀星辰就是大厦的蛀虫，而维克托，便是更为细微的、可以侵蚀蛀虫的病毒。
要使用“占星”的通神术，格雷格要在晚上才能进行。
于是，三人在格雷格家等到了夜晚，当漫天繁星出现之时，格雷格才与两人一起来到了花园空地上，找到了白天孩子们玩的一片沙滩地，而格雷格，则直接捡起一根木棍，开始在沙地上手绘星盘……
绘制完毕，格雷格将木棍杵在面前，闭眼冥想片刻，然后默默的开始运行通神术。
头顶上星光洒下，落在星盘上，星盘开始了某些奇妙的变化，黛西与韦登能看到那上边出现了好几个星点，没什么规律的洒在其上。
这时，格雷格睁开了眼，用木棍在星盘的一旁画下了一个圆圈，然后再画了一个弧线和一个十字。
“意识、灵魂、物质。”
格雷格念完三个词，而后这三个基本图案就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并且开始自我组合。
因为这并不是在测试某人的命格，而是通神术，所以格雷格的手法和图案表现出来的形式，与普通占星术有很大的不同。
那三个图案组合是不停变换的，首先是格雷格通过星辰呈现出来的，被推算那一方的过去。
第一个被呈现出来的图案，是精神至上，灵魂在中，物质在下的“冥王星”。
格雷格看见这个结果后，自己也有些无法理解的皱了皱眉，没有回头的对身后的黛西与韦登说道：“对方的过去，已经死了……然后引发出了死亡之后的变革……”
黛西与韦登面面相觑，不是很理解这个说法，而且两人都挺惊讶。
事实上，格雷格说的没错，维克托过去是黄苍，如今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而他现在成为了邪教头子，也算是破灭之后的变革。
而且，把这个说法套在“三位研究社”上，也没有问题，三位研究社的过去是“奥秘共研会”，也是已经死了，现在同样是一种变革。
格雷格的演算没有任何的问题。
下一步，格雷格将图案打散，再度测算对方的现在……
人工绘制的星盘竟然自行转了起来，而那三个行星的基本图案又开始了组合，最后灵魂在左，物质在右边，变成了木星的代表符号。
“木星……”黛西看向格雷格，她自己也是认得这个符号的，“与成长、扩展有关，代表直觉与掌握智慧的能力，主导记忆、灵魂与生命的精髓，也是欢乐而仁慈的幸运之星……”
黛西以为自己能看懂部分，有些得意的说了这些话，但是下一刻，真正的占星师格雷格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不能这么理解，你应该看到的是，对方的意识没了……”
他说完，黛西才恍然大悟，木星的符号确实没有代表意识的圆圈。
172章 纵火犯
“虽然失去了意识，但这却给了对方疯狂扩张的智慧与幸运。”格雷格说完便沉默了。
两个符号联系起来看的话，他们这次的敌人，几乎可以用天命之人来形容了。
维克托本身的意识确实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但因为被黄苍的心智占据，维克托反而如鱼得水，躲在幕后暗自搅动密特拉的风云。
“这个敌人，他几乎不用废多大的力气，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格雷格有些严肃的对两人说道。
下一步，他继续打散了那个符号，然后开始测算对方的未来。
但就在他开始运转通神术的时候，天空猛然起了乌云，一场暴风雨开始酝酿了……
星盘上的星光消失，而手绘的星盘也不稳了起来。
“这天气怎么回事儿？”韦登抬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格雷格的表情却猛然一变。
下一秒，那手绘的星盘竟然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就像是飞速行驶的车轮。
“占星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格雷格大惊失色，他话音刚落，那个星盘就爆开了，扬起了无穷的飞沙，扑在了三人的脸上，而后天空中顿时一道惊雷击下，劈裂开了三人背后的一尊白玉雕塑，碎石顿时炸开，飞的漫天都是。
再之后，暴雨倾盆而下，瞬间打湿了三人的衣服。
黛西一声尖叫，三人急忙仓皇逃离前花园。
当他们回到格雷格家里时，基本上都成了落汤鸡。
格雷格急忙让仆人为他们取来毛巾，他自己一边擦拭一边用严肃的眼神看着黛西与韦登。
“很可惜，我们没有资格窥探对方的未来……”
这是一个无比惊人的结论，屋子外电闪雷鸣，仆人们奔跑于楼道间，将一切打开的窗户都关上，时不时的还会有女仆发出被惊吓到的尖叫声。
黛西这时已经取下了面纱，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拿下了发网，微卷的秀发披散而下，配合着她那姣好的面容，犹如出水芙蓉。
“我不明白。”黛西看向格雷格，“对方莫非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格雷格当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占星只是能从星辰里得到一些预言与启示罢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格雷格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对黛西说道：“或许，你在作家俱乐部的遭遇，也是他们从中作梗。”
黛西秀眉微蹙，略微回想了一番后说：“之前的那个拳击手，你不是说交给你处理了吗？”
格雷格从仆人手里接过了干净的外套，穿上后对两人说道：“我委托科诺尔家族的人去解决他，不过他们失误了，现在并不知道对方躲在哪里……回头我会让那些家伙继续加大搜查力度。”
黛西想了想，猜测道：“能干掉黑手，那个拳击手很可能是一名巫师。”
黑手，便是无名刽子手，也是第一个被维克托杀死的与永耀星辰有关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神庙，依靠雷的力量。”
听黛西说完，格雷格有些谨慎的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雷这段时间恐怕不适合与我们接触。”
“为什么？”韦登插嘴问道。
格雷格叹了口气：“万神殿指派了白司祭过来坐镇，目的是清剿密特拉可能存在的隐秘结社，我们目前的处境相当危险。”
新的白司祭？
黛西好奇的询问格雷格对方是谁，格雷格摸了摸下巴回答道：“我也不是很了解那位大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道尔顿·奥弗。”
韦登听后眼睛瞪大，支吾着说道：“是那位大人！他不久前才帮助帝国平定了北方的工人叛乱。”
黛西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风雨，一点也没有要停息的意思。
“能调查一下那位白司祭的喜好吗？我们能否收买他？”
格雷格听到黛西的这话，讽刺般的大声笑了起来。
“非常困难，现在雷正在全力应付那位大人，我们最好是低调行事，千万不要让雷暴露了……至于杀死伊桑的那股隐秘的势力，我们最好也是暗中调查。先找到那名藏起来的拳击手吧！”
……
密特拉白银区，紧靠着市政厅的区域，十二主神教的神庙就建在那里。
宽广的大殿之内，希腊十二主神的雕像对称的摆在两侧，而最上首的两位便是宙斯与赫拉。
道尔顿身披白色长巾，上半身只遮住了一半，另一半袒露在了外边。
他坐在大殿中央，盘膝冥想，屡屡信仰输送向了未知之处。
这个时间段，大殿里没有其他教徒来膜拜，所以显得很安静。
然而，有个同样裹着长巾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某根巨石柱后，鬼祟的观察着中央的白司祭。
他便是这个城市的神谕导师——雷·利奥塔，如果白司祭没来这里，他便是权力最高的神职人员。
如今，空降一个比自己职位高这么多的“BOSS”来这里坐镇，换成谁做神谕导师都不会好过。
再看道尔顿这边，他虽然经常会来密特拉参与三位研究社的集会，但从来不会抛头露面，这一次他算是正式向外部宣传，自己已经在密特拉了。
雷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大殿，而这时，道尔顿也睁开了眼睛。
他扫视周围的十二尊神像，嘴角上扬，满脸的不屑。
“一切伪神，终将会在我主的面前，土崩瓦解……”
……
今夜注定难眠，郊外的庄园内，皮特兴致勃勃的与邓肯讨论他们最近的研究成果，但突然，一封电报从皇家科学院发了过来。
这年头的电报并不普及，也只有赛克瑞德皇家科学院这种机构能发电报出来，事情看来是相当紧急的。
两人看到学院发的信息后，表情同时都变了。
那电报传达的事情就一件，但却是非常的令人愤怒。
三位研究社的实验室，着火了！而且并不是意外失火，而是被人恶意的纵了火。
点燃他们实验室的人，不是小偷也不是其他人，竟是学院里的一名非三位研究社的学员。
他已经被抓捕了，学院的警卫从对方的个人物品里翻出来了他与马德尼亚通信的信件。
这是一名他国派来混入皇家科学院的间谍！
而对方之所以会这么做，正是因为邓肯最近的研究——他们发现了可以加大内燃机功率的方法。
而纵火犯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经过了简单的判断，认为那些器械会对马德尼亚构成威胁，于是就动手直接点燃了设备实验室。
173章 我需要一名财务管家
这对邓肯和皮特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于是两人连夜离开了密特拉，赶回了皇家科学院。
回到维克托这边，戴蒙家的工坊开始正常运转起来之后，维克托发现贵族们对香皂的追捧竟是如此的狂热，他们会让下人直接去工坊里购买，这造成皮尔斯一早联系上的那些商贩都缺了货，好几名小老板找上了门来，希望皮尔斯可以增加产量。
贵族与有钱的人们，消耗香皂的数量巨大，这在维克托的意料之外。
皮尔斯自己没办法扩大生产，于是又找上了雷诺勋爵。
邓肯因为回皇家科学院处理事情了，所以扩大生产线的决定，只有皮尔斯与雷诺勋爵在商量。
邓肯那边倒不用担心，因为他肯定是听维克托的，维克托在私下也鼓动皮尔斯把工坊的规模扩大。
于是，雷诺勋爵加投了部分钱，让皮尔斯把工坊旁的一栋小楼也买了下来，工人也扩招到了五十名，一起加入了生产香皂的流水线里。
虽然这样的规模远远赶不上那些工业大亨，但却能让戴蒙家的收入翻了两三倍，非常的划算。
只不过，管理方面却让皮尔斯陷入了大问题。
某天晚上，皮尔斯在餐桌前愁眉苦脸的翻着一个册子，维克托看着对方，问他怎么了。
皮尔斯将册子递给维克托看了一眼，维克托发现上边很多数据都被皮尔斯用笔划掉了，还有一些计算结果合不上。
“看来，我确实不适合整理财政报表……”皮尔斯脸色既尴尬又无奈。
工坊的扩大，也让皮尔斯的管理压力变得更大了。
他需要聘请一名专业的财务管家。
这种人才，维克托肯定也不认识，他想了想后，对自己的父亲说道：“你可以去拜访一下勋爵大人，那位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本来维克托想去找邓肯帮忙介绍，但现在邓肯不在密特拉，这周的集会都因此取消了。
皮尔斯觉得维克托说的有道理，于是在第二天没那么忙时，雇佣了一辆马车，载自己去了雷诺勋爵的家。
而这一次，维克托也陪着自己的父亲去了，把零售店交给了莎米拉暂时打理。
……
勋爵家中，维克托与父亲坐在乔什·雷诺的面前，几人相谈甚欢。
没过多久，凯瑟琳夫人也来了，她看见维克托后，向他挤了挤眼睛，两人心照不宣。
“嗯……其实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我为你介绍。”雷诺勋爵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不过你们的产品在上流圈子里确实很抢手。”
凯瑟琳夫人在得知戴蒙家的问题后，插话道：“为什么不去试着联系那些大工厂里的管理人才？只要你们能给得起更高的薪水，我相信他们会愿意过来为戴蒙家工作的。”
雷诺勋爵也认为自己夫人的提议可以，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打击密特拉的资本家，而挖对方的墙角也算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然而，维克托却暗示自己父亲不要那么做，因为那相当于直接摊开了与密特拉的商人公会对立，对目前弱小的戴蒙家来说，非常的不利。
“我认识一个人，你们或许可以去找他……”雷诺勋爵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眼前的二人说道，“不过那家伙对工厂主是深恶痛绝，已经窝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当初就想让他为我工作，却被对方拒绝了。”
“那是一名专业的管理人才吗？”皮尔斯忙问。
雷诺勋爵点了点头：“相当专业……”
……
从勋爵家离开时，皮尔斯已经得到了那位人才的基本信息。
他叫马雷克·扬，当初在君王城为一位制造业大亨工作，那位大亨垄断了整个赛克瑞德帝国同行业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生意，而马雷克就为他管理着庞大的生产线，可以说是被雇佣之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个。
但那都是过去式了，马雷克这个家伙虽然享受着最高的薪水，但他还是底层人出生，极度的厌恶那些如同吸血虫一样的资本家。
在整理工厂财政时，马雷克见到了太多的黑幕，各种脏钱从他的账本上被漂白，还有那些想方设法克扣的工人薪水，都让马雷克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罪恶感。
于是，这家伙就辞职了，回到了密特拉的老家，做了个无所事事的醉汉，准备就这样眼不见心不烦的度过下半辈子。
维克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于是鼓动皮尔斯去聘请对方。
皮尔斯在之后两天内也照做了，但在拜访了对方后，却灰溜溜的回了家里。
“真是一个恶臭的懦夫……维克托，你看到了吧！大部分底层人都这样，没有教养！”皮尔斯不仅被马雷克拒绝了，还被对方骂骂咧咧的轰出了家门。
维克托苦笑不已，看来这个马雷克真如雷诺勋爵说的那样，脾气很怪，并且极度厌恶工厂主。
皮尔斯的性格正好与这种人对立，能请到别人才怪了。
用完午餐，皮尔斯怒气冲冲的去工坊里忙了，而维克托则想了想，决定自己亲自去拜访一下那位“人才”。
对方住的地方不在贝奇大道这种贫民区，而是在白银区与荆棘街交界的位置。
那家伙当年赚了些钱，所以房子是他名下的产业，并不是租住的，而且还不小，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虽然不像白银区里那些富人们的宅邸一样，还带着面积不等的花园，可与荆棘街里的其他人比较，马雷克已经算的上是土豪了。
维克托穿戴整齐，戴着一顶圆顶礼帽，走上了马雷克家的台阶，扣响了房门。
没多久，一名酒气熏熏的醉汉就打开了屋门，摇头晃脑的看向了维克托。
“你是谁？你找错人了吧。”
维克托取下帽子，微微一笑道：“我是维克托……维克托·戴蒙。”
面前的醉汉正是马雷克·扬，对方在听见维克托的自我介绍时，忽然抠了抠脑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我不认识你，你这家伙看起来很年轻啊……成年了吗？”
维克托也不生气，他淡淡的说道：“我是代表戴蒙家族，来请您为我工作。”
174章 原来是个叛逆份子
马雷克在听见这话时，表情上明显充斥着抗拒，他拉着脸，反手就准备把门关上。
然而维克托却急忙开口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请你为我工作，不是为我的家族。”
一股平静的心理传达到了马雷克身上，他本来想要发火的，可不知为何竟然被强忍了下去。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适，马雷克讪笑了一声，喷着酒气对维克托说道：“小屁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配让我替你工作吗？呵！”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那里慢慢晃摇自家的房门，幅度不大，但是动作充满了挑衅。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从出生开始，就自认为要高人一等，把普通民众当做蟑螂般践踏，如果不是我拥有非凡的才能，在你们的眼里，我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雇员罢了……”
“每周拿着仅够温饱的工钱，还要随时当心被你们克扣，早上七点出门吸外边那些剧毒的雾霾，晚上十点过才能回家，这期间还要当心被工厂的机械切断了手指……是的，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不会赔偿一分钱。”
“奥林匹斯的神灵也不会垂怜底层的人们，宙斯比任何人都贪恋权力与驾驭，这正是与这个国家的政府还有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臭味相投……神庙，万神殿，都是一帮狗屁！”
马雷克在维克托面前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他摇晃自家房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而另一只手则把酒瓶扔到了维克托身后摔碎了，然后对他怒吼道：“滚吧！臭小子……”
然而，他话音刚落，摇晃的门板忽然脱离了他的手，在那里剧烈的摆动了起来。
哐当一声，他家的房门忽然自己震断了，飞进了客厅里，砸烂了一堆摆件与家具。
这样的力道，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马雷克盯着身后的门板，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发起了怒来，连自己的东西都砸……”维克托收起了手指，刚才正是他在操控房门摆动的频率。
一开始马雷克还能控制住，但越到后来，房门摇晃的频率就被维克托的响指带着走了。直到最后，这扇门终于不堪重负，倒着飞进了客厅里。
这种力量当然不是马雷克使出来的，而是来自维克托的共振。
“神灵不会眷顾你们，但是我会……”
维克托没理会目瞪口呆的马雷克，径直的走进了他的家里，然后像在自己家一样，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将帽子取下放好，然后就开始给自己倒水。
桌上非常的凌乱，维克托发现那水壶已经很久都没有洗过了，于是有些厌恶的把杯子放了回去。
这个家伙，每天的生活过的真堕落。
“等一下！谁让你进来的？”马雷克反应过来，急忙走到维克托面前质问。
“你都把门拆了，难道不是请我进来吗？”维克托微微一笑，那笑容又让马雷克怎么都无法发火。
“你……你走吧，我不想继续谈了。”马雷克连送客的话都变得软弱了不少。
维克托当然不会走，他咳了一声后，对马雷克说道：“你不信仰十二主神吗？”
马雷克的醉酒被刚才一吓，差不多也醒了。他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他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这种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若是被十二主神教的听到了，一定会给他头上扣帽子，把他抓去神庙里进行鞭刑。
他沉吟片刻后，支吾着说：“刚才我喝醉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看来你同样害怕教会的人呢……”维克托取下了手套，仰靠在沙发背垫上，“放心，我不会举报你的胡言乱语的，因为我也不信十二主神。”
马雷克脸色一变，维克托继续说道：“来为我工作吧，你会看到，我与其他工厂主完全不同，在我的工坊里，工人们每天只用工作十二个小时，而且薪水会比商人公会旗下产业的平均待遇高四分之一，我从来不会克扣人们的薪水，并且还乐意付给他们加班费，每个小时加班的薪水将会是正常工时的三倍。”
“所以，你所谓的不一样，就仅仅是付出更多的钱请雇员吗？这也不过就是多让了一部分利润而已，本质上你还是一个吸人血的蛀虫！”马雷克依旧对维克托的说辞不满意。
维克托打了个响指，马雷克的话顿时就止住了，他不知为何，似乎感觉到空气震颤了一下。
从之前马雷克的话里，维克托听出来了，对方血液里存在的叛逆基因。这正是维克托需要的一种心态，于是他准备试探一下对方。
“当然不仅仅是工钱的问题，你刚才也说了，奥林匹斯神的本质是贪恋权力，所以祂们正好成为了统治者用来驾驭人民的工具。而我却并不信仰祂们中的任何一位，我所的信仰‘真神’，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
这话基本上可以用“大逆不道”来形容了！其危险程度，比刚才马雷克咒骂十二主神教还要严重。
后者当即就愣住了，他浑身颤抖了起来，过了很久才张嘴说话，但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说话，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抱歉，我夺走了你的声音，只是不想让你因为太过吃惊而大喊大叫，把你周围的邻居都引来的话，我就不会好受了。”
维克托盯着马雷克的眼睛，他那眼神充满了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杀意……
马雷克被维克托这样看着，心中有了震颤，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根本就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方很可能是一名巫师！
未成年的巫师，这在马雷克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现在，我得确认一件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会去向神庙报告吗？”
维克托的手随时准备打出响指，一旦马雷克眼神闪避或者出现犹豫的动作，维克托就会立即杀死他。
马雷克发不出声音，但是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维克托在他的表情里竟然看到了某种兴奋感。
“不错，我现在就给把声音还给你，但如果你大喊大叫，我同样会立即杀死你。”
维克托说完，看了一下马雷克的反应，确认没问题时，就解除了“静谧”。
马雷克刚拿回自己的声音，竟然立即匍匐在了地上，对维克托顶礼膜拜起来。
“不管您是谁，不管您信奉的又是怎样的存在，请让我追随您一起吧……教会无法改变、国王无法改变、普通人民同样无法改变……我在最黑暗的环境里目睹了这个世界最污秽的肮脏，所以我毕生所追求的，便是真正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