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矛盾心态
在剧组待着的日子，李敬云也并没有闲着。
在之前的话主要是了解大周的情况，熟知大周的各方面发展，让他自己表现的不至于像是一个完全不知世事的人。
所以，大周的各种热点都会去了解，不管是民生、时政、娱乐他都会了解一点，他的这种下意识行为让他自己都觉得，他究竟是害怕别人识破他的李鬼身份，还是产生了“皈依者狂热”的心态……
不过，来了象南之后，他反而从挣脱了之前那种恐惧与顾虑，很自然的承认自己不懂与不知道，似乎这成了一个正常的事情，让他整个人的心态放松下来。
这让他不必要继续追逐每天的热点，以及为了弄清楚热点为不断查找相应的资料，在没必要追逐热点后为了打发在剧组的闲暇时间，他就开始收集一些象南的影片，来直观的了解一下象南影视行业的作品。
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些影片中多多少少涉及到大周，涉及大周的人物。扮演这些大周的人物在不断变化，然而在不同的故事中，大周人的形象似乎已经是固定了下来，都是有些卑鄙、猥琐的小人。
而影片中的主人公战胜了对手，不仅仅是两个角色的胜利，更是隐喻了一种象南战胜大周的场景。
“这种心态，似曾相识啊……”翻看了不少电影后，李敬云对剩下的电影也失去了兴趣，这些电影里面有不少确实是拍的不错，打斗场景、喜剧设置等等都包含一些象南特色，至于惊悚恐怖的内容，不符合他的口味，他也就没有看。
李敬云发现这些电影中，就像阮明智那天所说的那样，很少有场景的拍摄，而服装、道具等等看上去都少了几分精致的感觉，让人总会产生出戏的感觉。
将大周内的相似题材放在一起进行对比，其实就更能够发现两者之间的差距。
当然，这并不是李敬云的目的，毕竟，双方的投资差异很可能就会造成如此的后果。
“叫一下斌哥，让他过来一下！”李敬云对外喊了一声。
很快，施斌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敬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象南出的这些电影，你看过么？”
“看过一些，都是一些老套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也不容易，毕竟所以的投资都是象南政府给钱，他们不能超支使用。”
“这些影片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问题？”
“都是大周人作为反派，并且我看都是一个形象。”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施斌作为专业的人士，很多情况下，并没有李敬云作为观众这么扣细节，特别是看一些差的影片内容，更不会在意里面的情况了，“你是想？”
“既然我参演了这个电影，又是我们投资的，那就不能任由这种形象出现在电影里面……”
“这个……”施斌听到李敬云的话，感觉到有几分为难，“敬云，毕竟这部电影面向的是象南的观众，还是要迎合他们的口味，并且，你的角色就是反派，如果要改的话，不好改……”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敬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求你将我的角色塑造成为一个伟光正的正面角色，我要你做的是，调整一下这个反派的动机，让他不要单纯作为一个反派存在，而是有自己的人物个性和特点，赋予他一定的人物魅力。”
“这样倒是可以，可能还是要调整一下。”施斌想了想，李敬云所提议的内容，在艺术创作上比较常用，只是他一开始有些误解李敬云的想法，“我回去和程法青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思路，反正他也对我的更改不满意。”
“听你这语气，不介意他改你的内容了？”李敬云问道。
“他肚子里面还是有点东西的，现在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我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有时候也能说服我。”
“看来，你们现在才有点合作的样子……好了，就这吧，我要出去一趟。”
李敬云看到阮明智的车再一次开进剧组，也就明白了他等待的“正餐”要到来了，也就中断了与施斌的交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就不要凑什么热闹了。
再一次来到上一次的房间，人员已经不再是李敬云和阮明智两个人，多了几名男女。阮明智看到李敬云进来倒有几分满面春分的感觉。
“来来来……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是来自大周的李敬云李先生，也是作为隆之谷的代表。”
“这位是赛琳娜赛小姐，也是象南影视业的一颗明珠，这位是河坤河处长，分管影视业务，这一次你说要拍宣传片，他让人大力进行支持，而这位呢……”
随着阮明智的介绍，李敬云也逐一认识了这些相关的人员，让他恍惚间有一种身处上一个世界的感觉。
在李敬云观察这些人的同时，这些人同样也在观察着李敬云。
这一次，他们每个人都是抱着目的来的，不，应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抱着目的来的。
阮明智应对这样的局面看上去十分熟练，他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熟悉，却在交谈中没有压住任何一个人，似乎是他的存在才让这场会谈显得更加融洽。
大家的试探与交流在阮明智的有意控制下进行的十分顺利，每个人都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图，很显然是想要从李敬云这里获取更多。
“我其实已经说清楚了，隆之谷的发展方向还是在大周，至于象南，隆之谷更多是为了培养自身的力量，所以我们不会将重点放在象南，但是我们很希望象南有合作者，支持者，隆之谷想要做的，只是搭上象南影视业发展的便车。”
李敬云明白眼前这些人想要什么，又在害怕什么，所以他才知道应该说什么。
眼前这些人的身份或许并不一样，但他们和看那些象南电影的人，以及象南电影中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方面渴望大周的那样的力量，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恐惧这股力量。
这种结果是多方面影响下产生的，他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理解并运用了。
第107章 手段频出
“云哥，今天又有了两个人离开了。”
李敬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来人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李敬云的神情，最终没有开口说。
距离上一次阮明智组织的众人见面已经有几天了，双方的会面结果渐渐地也反馈到这个剧组里面。
双方当时的会面都已经表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这种表态其实也意味着对方知道了你不可能放弃什么，如果仅仅两次会面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话，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因此，李敬云明白不可能用一两句话抚慰对方的恐惧，打掉对方的贪婪。
他能够感受到剧组中那些象南工作人员的不配合，这些人当着他们干活的时候，相互用象南话交流，尽管大周的人听不懂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能够从态度是明显感受到他们所表达的排斥。
施斌作为摄影师又兼任一部分导演的职责，感受的最为直观，而他显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所以，就直接找李敬云来抱怨，抱怨象南工作人员的态度。
相比于施斌直接感官，李敬云则是明白这些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背后，前几天他所见到那些人。如果他无法应对这些人的手段，那么，以后双方虽然也会合作，合作的主次，利益的分割就不再是以隆之谷为主了。
每个人都能够分到蛋糕固然会令人开心，但是作那个拿刀切蛋糕的人，会更开心。
合作从来都会有主次之分。
听完施斌的抱怨之后，李敬云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尽管他代表了许久梅、代表了隆之谷，但是面对这些怠工的象南工作人员，他并没有太多的手段。
“你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到底还能不能拍下去？！”随着象南工作人员越来越大胆的举动，施斌终于忍不住了，再一次来到李敬云面前质问，“如果你不能解决，那我就要联系许小姐了！”
“你可以打给她，看她怎么说，或者看她会不会接你的电话。”李敬云此时的表现与施斌形成鲜明对比，似乎是完全意识不到此时所面对的困境。
“那你要怎么做？！戏到底还拍不拍？！”
“会拍的，还不到解决问题的时候。”李敬云看着施斌，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不到时候？！你再这样，剧组就要没人了！还拍个鬼戏？！”施斌已经将剧组情况的不满转移到了李敬云身上。
“我不这样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李敬云反问。
“敲打他们一下！表现的不好扣钱！表现的好给奖励！花大价钱，我不信他们会对钱不动心！”
“如果他们收了钱依旧这样表现呢？”
“怎么会？！拿钱办事……”
“不！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冤大头，白占的便宜自然是要多拿一些。”李敬云笑着说道，“斌哥，拍戏这件事情商我可能不如你，但是，处理拍戏之外的事情，我可能还是有点经验。”
“我只能跟你说，事情会解决的。”
“什么时候？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再等等，就几天的时间。”
“好！那我就再等几天，要是再解决不了我就回国找许小姐了。”
李敬云点点头，“你正好趁着这几天再打磨一下剧情，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到时候问题解决了，我们就直接拍。”
施斌离开后，李敬云面容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他现在所面对的局面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轻松，在对方的地盘上，主动权自然全部在对方手里。
离开了象南这些工作人员，仅凭他手里这些人，想要完成戏份拍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然了，如果李敬云现在直接拨打那天几人留下的电话，他所面临的一切麻烦都会消失，整个剧组会立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能够顺利的拍完所有内容。
只有一个条件他接受即可——那就是以后的利益分配由对方说了算。
而这显然不是许久梅派他来这边的原因。
“许久梅、阮明智……”李敬云嘴中念叨着两个人的名字，他不相信两人当初没有预料到今天这个局面，“你们真是能给我找麻烦，我就是想过两天安稳日子，怎么了啊……”
“当——当——”
轻微的敲击声，将李敬云从自己的想法中拉了出来，他面前出现一个陌生人。
“你是李敬云李先生吧？”
“我是，有什么事情么？”李敬云皱了一下眉头，他对眼前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阮先生告诉我，如果连续三天没有收到他的信息的话，就让我来找你。”
李敬云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陌生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剧组里面的人，“他还告诉你什么了么？”
“没有，他说只要我来找你，你就明白了。”
【这阮明智打什么哑谜，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么？！】李敬云现在更想阮明智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自己在这里瞎猜。
“我知道了。”李敬云点点头，来人便准备离开，“等等，你现在在剧组做什么事情？你的大周话挺流利的。”
“送饭，从小跟着爸妈做生意，从大周人身上赚钱比较容易。”
“那你想不想赚一点外快？”李敬云问道。
来人看了一眼李敬云，“不了，大周人的钱虽然好赚，但是这样方式赚会有麻烦的。我走了。”
李敬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肯定是阮明智搞得鬼……艹！你小子想干啥！”
不过，这还不是李敬云所收到的最坏的消息。
“叮铃铃……叮铃铃……”
“喂，辛大导演已经来了么？要我去接你么？”
“我要晚几天才能过去了，象南使馆说我的材料有问题，让我补充一下材料。”
“哦，我知道了，不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李敬云面色平静，语气上听不出有什么问题，但辛平毕竟与他熟悉，察觉了一丝不同，“怎么了？你那边有什么事情么？”
“有点棘手的事情要解决……”
第108章 应对的方式
拍广告宣传片，并不是非辛平不可，不是非隆之谷提供的导演不可，甚至，不是非大周的导演不可。
李敬云提供了思路，那么别人完全可以照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最后完全抛开李敬云。
这样的结果，绝不是李敬云愿意看到的。
如果他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么隆之谷公司以后想要在象南占据话语权，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既然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就不怕你们使用其他手段，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啊……我倒想看看你们能够劝走多少人。”
“小坤，你过来一下。”李敬云喊道，“现在剧组走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吧，还有不少人在观望。”
“主演、导演、还有配角这些人呢？有没有走的？”
“这些只走了几个，主要都还在，道具、灯光这些组，因为有我们的人，就是累一点，倒也影响不大。”
“这样吧，你告诉他们，愿意离开的，现在可以直接走了，我们的人也是，如果想回国的话，也可以直接回去了……”
“放心！云哥，大家都决定留下来支持你，虽然大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不想看那些象南人的脸色，一群什么人嘛！”
“就是剧组这些活儿，不是离了他们就不行，都是剧组的老手了，都是那些活儿，看一看也就明白了，就是我们这些人也能撑得起一个剧组！”
楚坤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作为经常在剧组打诨的人，不只是楚坤，其他来自大周的人，都很清楚这样做的手段，就是剧组闹出事来，就是为了让投资的人满足自己的要求。
如果发生在国内的话，他们乐意看这样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还会在里面起哄、推波助澜，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但是，换了场地之后，在象南拍戏，特别是拍自己公司投资的戏，看到象南那些人不好好拍戏，反而各种找麻烦，顿时心生不爽。
他们下意识认为这些不是在找投资方的麻烦，而是在找大周的麻烦。
“替我谢谢大家了，还不到那个份上，只是一些小麻烦而已，戏还是要拍的。”李敬云笑着说道。
两个人的剧组都见识过，虽然作为外行，想要在人员上逼死李敬云，还是差的有点远。
“那行，云哥，你有事就直接开口。对了，你叫我要做什么？”
“统计一下剧组的人员情况，让想走的赶紧走，然后看缺哪些人，剧组还需要什么东西，都列一份清单，对了，你刚刚说大家愿意帮忙，也会剧组的这些事情，那就一同登记一下吧。”
“这个容易，那……那些留下来的象南人呢？要不要统计他们的情况。”
“也统计。”
“行，我明白了。”
李敬云要楚坤统计这个情况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要用，更多的是为有心人看，让他们看到剧组的确像是他们想的那样，发生了人员短缺的情况，甚至，因为人员短缺，让剧组出现了停工的状态，而他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让大周的人身兼多职的确是可以，但是，如果这样解决问题的话，李敬云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向这些人下手，不敢搞出人命彻底撕破脸，但弄一点小伤之类，影响进度，他们还是敢做的。
人员身兼多职来勉强解决问题，到最后，只会是变得越来越勉强。
“喂？！这一次象南的旅行过的怎么样？”李敬云在楚坤离开后，再一次拨打了电话。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这话说的，就不能是我单纯感激你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挂电话了，别打扰我度假！”
“哈哈哈哈……还是有点事情要麻烦飞哥，希望你能够暂时做回你的老本行，当一当群头，帮我找一些大周人，然后让他们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儿。”
李敬云在给辛平打电话之后，就联系了徐飞，是引他进入这个行业的群头。
他没有跟徐飞把事情说的太详细，就是说他签了隆之谷，然后在象南这边拍戏，他手里还有一个名额，可以过来玩几天。
徐飞犹豫了一下，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答，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李敬云，过来玩几天。
徐飞过来的事情，李敬云没有跟任何人说，徐飞的消费走的是公司的账目，只要许久梅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跟对方说，剧组中的其他人更不会清楚。
在对方的地盘拍戏，已经没有了地利，如果不凑点其他条件的话，只能被对方玩弄鼓掌。
李敬云不可能从明面上找许久梅和阮明智，来自他们的帮助太显眼了，很快就会被对方针对，所以他就想到了徐飞。
剧组要做什么事情，要在哪里找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然了，徐飞更重要的事情还不是找人，而是与李敬云完成配合。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你真是不一样了。”
“不要说飞哥你，就是我自己，你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告诉我现在会在象南拍戏，然后还碰上一堆破事儿，都只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李敬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徐飞当然是好奇，不过，在叶亭混的久了也就知道了各种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此时面对李敬云，徐飞倒也能够控制好自己。
徐飞在叶亭也见过可能今天还是吃不上剧组餐的小透明，明天就突然成了各大公司的座上宾。其中的运啊、命啊之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可能，才吸引了那么多人来叶亭讨生活，大家都希望一夜暴富、一夜成名，但徐飞很久就明白了这样的人凤毛麟角。
但真正出现的话，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说回正题，你要多少人，给什么价，什么时候要？”徐飞的语气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人员不用多，十个左右就行，但是有一点其他要求。”
“什么要求？”
“需要你到时候演一出戏。”李敬云笑着对徐飞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第109章 人前做戏
“老弟！我跟你说过吧？！你不听我的劝告，现在是不是有麻烦啦？！”徐飞人未至声先至，伴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李敬云从休息处走了出来，表情上表现出几分惊讶，“飞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边度假玩一玩，然后听说你这边有麻烦，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啊，你这跑到国外了都还是一大堆麻烦。”
“那来这里吧，这里凉快一点，我们能够好好聊一聊。”
徐飞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也看看国外剧组的情况，看到底和国内有啥不一样。”
“那行吧，最近还没怎么拍，我陪飞哥一起看看。”
李敬云跟随着徐飞，两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剧本上演，不过，李敬云感觉就这么几句对话，给他的压力比正常拍戏还大。
“看上去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儿，虽然没有国内的正规，但让人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徐飞的眼光打量着剧组周围的请款，“不过，我不明白，你怎么不在国内拍，跑这里来拍呢？”
“这边环境好一点吧？你看你都过来度假了。”李敬云笑着说道，语气上也有那么几分不确定。
“环境？害……电影里面的环境和现实的环境能一样么？现在的技术，什么环境做不出来呢，又省钱又不用折腾。”
“拍电影嘛，用实景肯定要好一点。”李敬云再一次被反驳之后，似乎不太愿意和徐飞在这个话题上进行纠缠。
“你说是就是吧！”
“哎……这个，这个布置不是象南这边人搞的吧？”徐飞突然停住，指着不远处的设备摆放说道。
“飞哥，这个是我摆的……”一个年轻小伙笑着出现，李敬云记得他叫姜然。
“是你摆的？！”徐飞显然不怎么相信，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不是在米洛的手下待过？”
“米大哥带过我一段时间，飞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姜然显然对对方一眼看出曾经的事情有几分惊奇。
“告诉你，这个摆放方式，就是米洛才会要求摆，至于其他人，大周那么多剧组，没有人学他的，你小子难道也是左撇子？”
“飞哥你又说中了，因为我和米大哥同样是左撇子，所以我才保留了米大哥的方式……”
“那希望你以后能跟他一样……”
“是！我也是以他为目标的！”
两人在对话的同时，李敬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的目光不时的在周围打量，观察还在剧组的那些象南人的动态。
很显然，徐飞这个外来者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这让他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最少初步目的达到了。
两人在剧组闲逛，徐飞凭借自己在剧组长时间混的底气，很是熟悉剧组的一切，似乎对什么内容都能说上两句，完全一副内行人的模样。
“这个东西是谁负责啊，完全是半成品啊……”徐飞突然停下来指着一个道具说道。
“飞哥，负责这个的人离开了，暂时还没找到人接手。”李敬云解释道。
“谁啊？！这么不负责任，连活都没干完就跑，真是不靠谱！”徐飞拿起道具看了看，“一看这活就做的不够仔细，我知道了，不是我们大周的人做的吧？肯定是象南的人！”
“敬云老弟，我跟你说过，象南的人不靠谱，小心被坑，你看你不信，这下吃亏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象南人和大周人都一样，有靠谱的也有不靠谱的。”
“屁的！你看谁敢在大周搞这种事情，以后还想不想继续接活，还想不想混？听我一句劝，在大周拍有什么不好的，又是我们的地盘，人员有保障，人员素质也比他们高。”
“何必在这里受罪？我就看他们象南人本身素质就差，所以你要靠他们拍电影，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徐飞展开了疯狂的输出，已经不再是落在剧组的事情上，而更多是贬低象南人。
很快，整个剧组的氛围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徐飞能够感受到象南的人员看他的目光都不像之前那样友善。
徐飞感觉，这些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在背后给他一个搬砖。
“算了算了，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意思，你这里要是缺人的话，我帮你联系国内的，只要你报销路费，他们肯定愿意过来。”
“我跟你说，还是自己人比较靠谱。”
“多谢飞哥好意，我会考虑考虑。”李敬云笑着说道，眼前利用徐飞达成的效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我跟你说，别光想着做吃螃蟹的人，你看，国内那么多投资人、剧组，为什么没想来这里拍戏，他们不想赚钱么？就怕钱赚不了，还赔进去不少。”
“那句话怎么说，路边的果子都不摘，肯定是因为不好吃。”
“道旁苦李。”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还是你小子有文化。”徐飞笑着说道，“现在你既然都已经开始拍了，那我肯定是要支持你的，你还缺多少人，跟我说，我想办法帮你找人。”
“飞哥，现在剧组缺了二十多个人，有些活大家能够兼职着干完，所以，只要再来五六个必须的人员就行了。”李敬云并没有回答，而楚坤却在此时瞅准机会说了出来。
“才五六个，也不用辛苦你们了，二十个人短时间内我找不到，十个人肯定没问题！我现在就帮你叫人。”徐飞顺势掏出了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老弟，你给我一份需要的清单，三五天内，我肯定给你凑齐！”
“那就多谢飞哥了！小坤，你先看看有什么要需要的，一会儿整理出来拿给我。”
李敬云吩咐完之后，和徐飞两个人便直接到他刚刚休息的地方。
发现周围没有人后，徐飞立刻说道，“敬云，我这算是冒了生命危险来帮你演这处戏啊……我就怕一会儿落单了，脑袋上立马飞来一块砖。”
“放心，哪怕网上你被人千刀万剐了，在当面，他们也不会动你的。”李敬云笑着说道，今天他的确是有收获，“飞哥你的演技也不错啊。”
“你确定他们不会动手？要不你还是一会儿先送我一下吧。”徐飞的注意力还不在李敬云的夸赞上。
第110章 名声
就像象南人在影视作品中表现出来的样子，一方面想要证明自己，特别是在大周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优秀，另一方面则是有些自卑，害怕被人戳中自己的痛点。
所以，他们往往不想将一个人战胜另外一个人看作是个人之间的争斗，他们想要将其扩大化，变成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情况，比如象征着象南在某种程度上战胜了大周。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多部影视作品里面，就说明已经不是行业人的偏好，而是整个国家民众都有这样的倾向。
而李敬云要做的就是在对方的这个痛点上狠狠地戳一刀，徐飞作为“刀”并不清楚其中原因所在，却能够从周围人的反应，能够察觉出，他说的这些话得罪了不少人。
毕竟开“地图炮”的时候，伤人就是伤一大片，要不是李敬云就站在他旁边，他说不定会在察觉问题之后就会赶紧离开这里。
“放心，说不定你说这些话，他们其中还有人赞同呢，你说的也是实情嘛，干活不仔细，干一半就跑。”李敬云再一次劝慰徐飞。
“话是这样说，在大周也有这样的烂人，什么合同都约束不住，摊上这样的人，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是刚刚我好像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像把这个升级到整个象南人身上了？”徐飞好像才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内容，“要是他们揍我的话，我要是解释说，这都是你要求我说的，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你要是碰上了，倒是可以试一试。”
“哎，昨天答应的太快，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徐飞颇有些愁苦的说道。
李敬云的视线转移到徐飞身上，“你这是演戏演过瘾了么？还没有走出角色？”
“看破不说破，方为真君子。”
“又要准备来一次台词串联么？”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好不容易有机会玩一玩了，你还这样剥夺我的乐趣。”
“飞哥，这样的事情出现在其他人身上有可能，但是出现在你身上，就有些过了啊……”李敬云缓缓说道，他并没有忘记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徐飞所表现出来的心机，以及给他带来的压力。
现在对方收起了獠牙利爪，并不意味着它就会放松警惕。
“我也是好久没有演戏了，今天搞出这一出，勾起了我的兴趣。看这个架势，你不像是单纯在这边拍戏啊……”
从刚刚剧组中人对待李敬云的态度来看，徐飞能够判断出，李敬云在这个剧组的份量有多重。
“机缘巧合吧，之前不是从庞荣那里拿来一个当演员的机会，后来又去了辛平辛导演那里，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隆之谷就看中我了，和我签了合同，然后打发我们这些人来象南拍片了。”
李敬云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当然，所说的内容也都是基于徐飞了解的信息，“如果飞哥你想签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想办法，刚刚你那表现，肯定能总管一个剧组。”
“在象南管一个剧组么？”徐飞反问了一句，“那还是算了，我宁愿在国内当个群头。如果在国内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还要我配合做什么么？”既然领取了报酬，徐飞自是会按照要求做完。
“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其实就是等他们的反应了，对了，之前让你准备的人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现在大家都忙着赚钱，谁有时间专门跑一趟象南，我只能找几个差不多的，就是这样也说了不少好话。”
“手艺好坏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让人无法一下分辨出究竟懂不懂这些个事情。”
“这个你放心，在剧组混的时间久了，都会给自己攒点绝活。”
“那就行，能够忽悠住外行人就好。”
今天所做的事情，当然是为了让象南人看，不仅仅是剧组的象南人看，更是要让那天见面的人了解情况。
他要做的其实就是摆出一个姿态，让他们知道即便是将人撤走了，他依旧有办法将电影拍下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大开“地图炮”，败坏象南的名声与口碑。
阮明智说的很清楚，象南官方想要借助当地风景吸引其他国家的人来此拍摄影视剧，如果象南人在这方面有了坏形象，那么是拍多少广告宣传片都无法挽回的。
李敬云其实就是想让他们明白，尽管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并不意味着他的手里没有了筹码，一旦双方撕破脸，那就是双输的局面。
甚至，如果李敬云的这部片子无法拍摄成功，那么留给其他人的印象就是“象南果然不能投资，拍景的话，还是用技术生成吧”，有了这样的结论之后，象南官方想要再挽回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李敬云相信剧组中的人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整的报给那些人去听，而他们从这件事情中看出什么，也就很好预料了。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的，那些人自然也会迟疑，再观察一下剧组发生的事情，尽管有了侧面证明徐飞身份的事情，但是到底能不能找到所需要的人，也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所以，就需要一个个从大周来的“内行人”一点点压迫他们心中那根紧绷的线，直到最后彻底彻底的绷断。
“好啦，我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任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剋安排我回国了，国内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徐飞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说道。
“飞哥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最少能锻炼一下统筹整个剧组的能力。”
“算了，要是之前没说那些话，说不定还能留下来，说了那话，我觉得这个剧组已经没我的留身地了。”
李敬云刚准备说话，就看到楚坤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也就转了话题内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哥……出问题了……无问题了，主演邓迪不见了！”
第111章 补漏
“不要急……慢慢说，什么叫邓迪不见了。”李敬云面色一沉，语气依旧保持着沉稳。
“我不是要统计剧组的情况么，然后发现邓迪不见了。那个翻译还在，我询问了他邓迪的情况，他说不知道，但是……我看他的表情……”
“直接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李敬云感觉楚坤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所以，也就不想让他再绕圈子，“如果只是不见了的话，应该不会让你这么着急的。”
“我从那个翻译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就去问了其他人，按照他们的说法，可能是公司的人强制把他给绑走了。”
一听说是绑架，李敬云第一反应就是让楚坤去报警，但是想到楚坤刚刚说的内容，他就明白这个事情是报警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先去弄你的事情吧。”李敬云说道。
楚坤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敬云和徐飞，这种事情很显然是他解决不了的，所能做的也就是将情况告诉李敬云了。
“路子这么野么，你不是应该先报警么？”这件事情着实让徐飞吓了一跳。
“报警要是有用的话，那些象南人也不会告诉楚坤这种事情了。”
“我靠，这是没有王法了么？一会儿我出去，会不会也被人绑了。”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徐飞也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绑你干嘛，就是因为你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么？”李敬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部戏的主演算是个当红演员吧，绑他也是因为利益纠纷……”
“利益纠纷就直接上手绑人了啊，这还怎么拍戏啊，我真是见识了，得了，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来这里拍戏了。”
“你拍不拍戏，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什么时候能够搞定？”
“你之前可没说过有人身危险，这个我要跟他们提前说一下，不能坑他们。”
“放心，他们就当是在这里游玩，最多待两天就好，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现在这种情况，李敬云也只能这样回应。
“我再跟他们说一下吧，总归是会有人看在钱的份上来一趟的。”
“那我就谢谢飞哥了。”李敬云笑着说道。
徐飞看着李敬云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敬云，几个月不见，你和当初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我觉得你以后会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以前……”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说这一次是飞哥你帮助我，我记得这份人情。”李敬云打断徐飞的话。
“不，该说还是要说的，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我以前也是设计过你，拿过不少本应该你拿的钱，如果单纯从良心、公平一类的事情上来看，我做的事情，确实是说不过去，你由此而记恨我，我也能够理解。”
“但是，这就是叶亭群演和群头的生活环境，我也是其中之一罢了，以后我们就是完全的两类人，我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放我一马，不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
“飞哥，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再说了，我这一次也算是欠你人情了。”
徐飞面色郑重地看着李敬云，想要从对方的面孔上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是真的不介意之前发生的事情么？”
“过去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就算过去了，再说要不是当初，我现在也不会机缘巧合到现在这里，这究竟是对还是错，谁又说的准，飞哥，你这一次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再因为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针对你，不就显得我这个人小肚鸡肠么？”
听到李敬云的回答，徐飞终究是放心了几分，在接到李敬云电话的时候，徐飞便有几分心理准备，以为李敬云是要搞“锦衣还乡”、“穷小子翻身”那一套。
让他来象南旅游也不过是要在他面前显摆一下，一吐之前在他手下所受委屈，他其实是想拒绝的，但想到如果拒绝了，不知道对方还会搞什么手段，而他以后还是要在叶亭混下去，所以才会答应下来。
“今天我做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另外找人的，但是你找了我，也表明了你的态度，但是我心里还有有几分不放心，所以才会再次提这个事情。”作为在叶亭混了不少时间的徐飞，自然也经历有不少踩低捧高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那种环境下不可避免，最重要的是能够化解，当然，如果化解不了，那就只能自己承担后果了。
“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做损害你的事情。”徐飞说出了李敬云最为想要听到的事情。
许久梅在说要处理国内的事情时，李敬云就意识到了随着罗谷和宋亮逐渐将电影完成，那么，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很快到来。
他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需要弥补，那就是徐飞。
作为他在叶亭混日子的群头，肯定比谁都了解自己的情况，甚至是他自己，对方只要稍微进行一下调查，自然会找到徐飞头上，而徐飞在对方的诱惑下能够说出什么，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因此，李敬云必须要考虑如何堵住这个漏洞，让徐飞有所顾虑，到时候不会随便开口。
对付徐飞这样有心计的人，言语以及一些消息上很难让其信服，他就采用直观的展示，让他自己来感受，让他自己明白双方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就像徐飞说的，他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做徐飞今天做的事情，但他偏偏找了徐飞，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解决自身的麻烦而不是象南的麻烦。
“飞哥，我就是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我要是找其他人，其他人指不定转脸就把我卖了，再说了，我靠自己人脉解决这个麻烦，到时候在领导面前，不是也会高看我一眼么？”李敬云笑着说道，不露痕迹地掩饰了自己的目的与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帮你一点，我在剧组多留几天，看看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再说了，他们来了的话，我也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我就再次多谢飞哥了。”
第112章 合作
“你考虑的怎么样？”程法青开口问道。
李敬云看着对方，脑海中在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选择和你合作？”
“那位大周人的表演，别人看不出来，我要是看不出来，也就不配从事导演这个职业了。”程法青直接点出了徐飞那天所演的那场戏，“既然你选择演这场戏，就说明，你还是想将这部电影拍完。”
“戏可能是演的，但是事情并不意味着是假的。”李敬云面色依旧平静，丝毫看不出被人戳破戏法的尴尬。
“你想说从大周找来足够的人选，然后将整部戏拍完么？”程法青问道，不等李敬云回答，便继续说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李敬云反问。
“如果可能的话，你会在一开始就找到这些人，然后让这些人拍，你只是想给象南一股压力，让他们产生惶恐，进而不得不配合你罢了。”
“我记得，这个应该是大周的军事计策，叫做‘树上开花’，说树上本来没有花，用假花冒充真花，虚张声势，借以迷惑敌人，达到慑服敌人，乃至击败敌人的目的。”程法青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李敬云听到对方的回答确实是很惊讶，“没想到你还懂得这些……既然如此，你应该也听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话吧，你觉得这戏是真还是假？还是因为你也不能确定，所以才会来找我。”李敬云的脸上浮现了笑意。
“我虽然不是在象南长大，但是我的父母一直在影响着我，让我去了解象南的东西，了解大周的事情，说象南是我们的根，大周能够让我们汲取养分。”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回到象南来拍电影，我想看看我的根究竟是怎么样的。”
“你对看到的结果是满意，还是失望？”李敬云脸上多了几分正色。
“看到之后，反而不能用满意或者失望来回答了，我觉得他们有一种独特的内容，既不属于大周，也不属于其他国家，所以，我想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独特拍出来。”
“我想要用电影发出属于象南自己的特色，但是，我还不能够准确的把握这种独特性。我才会答应这一次拍摄，其实也是想积累一下经验。”
李敬云摇摆着手中的扇子，一方面是给自己加一点凉风，另一方面则是快速考虑程法青所说的内容。
他明白，程法青既然说出这些话，那就注定他们今后是分道扬镳的，隆之谷在象南拍电影是为了给自己开拓市场，可不是为了拍摄象南的东西。
“我其实不怎么算是影视行业的人，但是听你这话，是想要拍艺术片啊……”
“我想拍个商业片，象南也没有这样的条件啊，那个商业片的投资小啊，那些喜剧、恐怖片之类，我拍出来恐怕只能引起象南本地人的反感。”程法青倒是将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
“车兹那边的电影人会从世界各地收集一些小众的片子，也愿意掏钱买，我算过了，只要能够控制成本，还是有的赚。”
李敬云突然盯住程法青，缓缓地开口道，“是他们有赞助的意向，然后你才会回来的吧？”
“嗯？”程法青被李敬云这个问题问的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我的意思是，他们想要做一些这样的生意，才提出让你回象南，然后看是不是真的能赚钱。”
讲到这里，李敬云像是突然明白了程法青的动机一样，“即便你是象南裔，但毕竟父母离开了，也不是影视行业这方面的人，所以，你没有办法从一开始就筹备电影，然后你看到了隆之谷在这边投资的机会。”
“你发现了自己身上可以利用地方，相比于车兹人完全属于外来人，你对于象南来说最少是同胞。”
“而且如果能够利用隆之谷的资金进行拍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显然是一举多得，这才是你之前一直坚持自己想法的原因。当然了，象南官方和影视人员不知道你的目的，只是将你看作是对抗邪恶大周人的英雄。”
“如果按照施斌的想法改的话，电影拍出来的话，就太多的大周味，那边的人显然不会购买，甚至有可能会失去对象南的兴趣。”
“对象南失去了兴趣，你的象南裔身份也就没有了价值，你就只能像是其他车兹导演一样，等着机会突然降临。”
李敬云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在程法青身上，看他在自己一句一句话下的反应，以对方的反应来不断修正自己的想法。
“你不想让施斌改的太多，所以你会和象南人合作，给我制造麻烦，但你同样不想让这部戏拍不下去，所以你不想让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才会向我提出合作。”
程法青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敬云，“你分析的不错，我没有什么要的。”说完之后，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李敬云出声叫住了对方，“我只是说出了你的想法，你就不想听听我的想法么？”
“你是想说，你是真的来帮助象南人拍电影么？”
“当然不是，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说白了来象南其实就是为了赚钱，既然你这里有赚钱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抓住呢？”
程法青显然听出了李敬云这句话中的话外之意，“你同意进行合作了？”
“合作是可以合作，但是，是有条件的合作。”
“什么条件？”
“电影还是会按照施斌新设计的进行拍摄，并且这个版本会在象南上映。而你拍摄的内容，我们可作为导演剪辑版来卖给车兹人。”
既然能够一鱼两吃，李敬云自然是不会拒绝。
程法青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李敬云的提议，“我还有一些内容和镜头需要拍摄。”
“你将你的拍摄计划和需求列出来，我要评估一下，我们的资金支持不了两部电影，所以，应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程法青点点头表示明白，看着李敬云像是突然想到一样开口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提出不和象南侨民出身的导演合作？”
第113章 博弈关键
李敬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程法青会这么快知道这样的消息，但仔细一想，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毕竟，他也不能指望象南这边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
“象南侨民出身的导演，有几个会听我们这边的安排，按照我们的要求拍摄？”李敬云迅速反应了过来，反问了一句，“导演和我们这边的人起了争执，应该听谁的？”
“我可不会每次都来这边处理问题，所以，还是换一个听话一点的导演比较好。”
程法青看着李敬云，笑着问道，“只是这样的理由么？”
“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理由。”
“如果是生活在大周的越南裔侨民呢，他们当导演的话，可以不可以？”程法青再一次问道。
“不行，”李敬云摇了摇头，“恐怕象南这边的市场不会接受。”
“我明白了。多谢李先生。”程法青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离开之后，李敬云的脑海中还在回想这件事情，他感觉自己有些轻敌了，在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程法青都从他的做法里面能够猜到一些东西，那么，其他人，比程法青了解更多消息的人，自然也能够看出来。
“看来，还是有些着急了。”李敬云喃喃自语道，不过，现在事情都是刚开始，他还有进行弥补的余地，就像与程法青的合作一样，“你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提出合作的么？”
“象南侨民……”
许久梅给他的资料里面并未涉及到相关内容，他也是因为程法青简单了解一下这些人的情况，当时并未在意，而现在，程法青的反应已经足以让他去了解一下这个人群。
不过，他不认识象南的文字，想要自己进行搜集也不容易，也只能将这个要求提给阮明智，至于对方什么时候看到消息，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程法青与李敬云聊完之后，就再一次陷入和施斌的争执，他用更委婉的方式，让施斌接受了按照不同方式进行拍摄，在对比之后再确定采用哪一个版本。
对于拍摄的内容，李敬云并没有多做干预，他的注意力现在全部在剧组的人员动向上，更准确地说，是在象南人员的反应上。
在那一天徐飞说完之后，倒是再没有其他象南人提出要离开剧组，并且那些象南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怠工了，在说什么的时候，他们倒也会积极去做。
特别是徐飞，基本上吩咐了什么事情，那些人都会想办法迅速完成，似乎是想要在徐飞面前留一个好印象，想要证明徐飞之前的话错了。
至于徐飞倒是对这些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感觉自己过的比国内舒服多了，在国内剧组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听人吩咐的小喽啰，而在这里他则是成了吩咐人干活的大爷，自然是要享受的多。
并且，他很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挑毛病也是在自己了解的内容上说一说，对于不了解的，则是闭口不言，而这样做，恰恰是让剧组的人以为他是真懂得。
尽管李敬云觉得时间过的有些慢，天气热的让人产生了焦躁感，但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等待，他与对方沉默的角力，看哪一方先投子认输。
“轰隆——轰——”
暴雨来的丝毫没有预兆，剧组的人迅速开始收拾器材、道具之类，虽然匆忙却也不慌乱，李敬云明白虽然是他第一次碰到暴雨的情景，对于他们来说，却不是第一次。
“这雨来的真是突然啊……”徐飞站在李敬云的身旁，看着淅沥淅沥逐渐变大雨幕说道，“帮你找了两个人，说是这两天会到，如果觉得这边不错的话，他们有可能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徐飞的话，并没有消除李敬云内心的焦躁，就像暴雨还没有冲刷掉地面的热气一样。
“飞哥，虽然才过了几个月，但是我感觉我好像是已经过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感觉以前的群演生活，已经是好遥远的事情了。”李敬云突然开口，语气中颇有几分感慨。
“怎么，你还想回我手下当群演么？”徐飞笑着问道，“就是你敢来，我也不敢收啊。”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叶亭那么多群演，都渴望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碰上，但碰不上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徐飞的语气很是平和，尽管这些心态他当年也经历过。
“前段时间我参加的那个剧组，十八岁的将军，带领几千人建立非凡的功业，你我十八岁还想着怎么引起姑娘们的注意力，这种事情找人说理去？！”
“所以，我当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人就是幸运，但人家也有能力接住这股幸运，我就是嫉妒的发狂也无济于事。就像你现在的生活，也让我羡慕、乃至嫉妒，但是我也知道我干不了你现在的事情，我就是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事情，也无法做到你这样。”
徐飞说完之后拍了拍李敬云的肩膀，“要我说实话，你干这些事情，比你当演员要出色的多了，虽然你不是我手下最差的群演，可也离最好的有不少距离。”
“锥处囊中，其末自现。”李敬云喃喃说道，他其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甚至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会对此认识的更加深刻。
每个人都有自己相配的工作与能力，一旦碰到适宜的，就会像化学反应一样，发生剧烈的变化，当演员他的确是不擅长，而为了当演员所做的勾心斗角的事情，却像是印在他骨子里面的一样。
这些道理他比徐飞见识的更多，也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但他终究是是有血有肉的人，身处其中就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如果对方真的有那种不顾一切的狠劲，一直坚持下去，那么，为了将电影拍完，李敬云也就只能认输。
认输之后，什么之后能够再赢回来，他就不清楚了。
但李敬云清楚的是，他恐怕就必须要留在这边，不断与对方进行纠缠了。
“滴滴——滴滴——”
李敬云的手机响起，他收到两条短信，同时感受到了暴雨带来的沁人凉意。
第114章 象南侨资
“这是你要的材料。”
这条信息来自于阮明智。
“我的材料审核通过了！！！辛导马上降临象南！”
这条信息来自于辛平。
很显然，在象南这场博弈对峙中，李敬云获得了胜利，后面的事情或许还会有曲折，但是影响不了整体的走向。
“这场雨真的及时啊，将这么多天的热气全部压了下去。”李敬云感慨着说道，而徐飞自然也能够听的出对方话中的喜意，明白是刚刚李敬云手机接收到的消息带给了他的改变。
“我看他们把设备也做了防水处理，你们有没有雨戏？正好现在可以拍，这可不需要人工降雨。”
“不急，我相信后面还是会有的。”李敬云看着外面的雨景，内心确实是有一股忍不住的喜悦。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毕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身处其中便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在没有出结果前，感受到焦躁，在有了结果后感受到欣喜。
李敬云在此时并不想考虑其他事情，他只是想享受片刻雨景，享受片刻自己的胜利果实。
现实不是影视剧，有了胜利的结果就意味着结束，不管李敬云取得的成就多辉煌，依旧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阮明智提供的材料，详细了介绍了有关象南侨民的情况。
象南侨民主要是因为战乱而迁移到世界各地的象南人，他们在当地赚钱之后，由于当地居民的排挤，让他们不得不抱团求生存，依靠着比当地人更为团结的组织，他们逐渐发展壮大。
积累了足够多的资金之后，便是想着回国投资，推动国内的发展，所以，在象南逐步开放的行业里面，都有他们的身影。
李敬云从阮明智提供的材料里面，发现了他之前认识错误的内容，象南人大部分迁移的地方都是去了大周，毕竟双方有相似的文化影响，少部分中的大多数则是去了车兹。
但是，大周却很少存在象南裔的侨民，这些人去了之后基本上都将自己当作是大周人，不太在意自己的象南裔，一两代人后便完全和大周本地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想要在大周找一个象南裔的人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不要说找一个导演了。
回到象南侨民本身，这些人带回来的资本进入各个行业中，确实是推动了行业的发展，这也是象南官方所愿意看到的，为了吸引更多的资本回来，他们为象南裔的侨资提供了不少优惠。
只不过，对于影视行业的限制，象南则是始终没有放松，毕竟，他们也很清楚这些内容不仅仅是代表着娱乐，也有几分宣传的作用，让这些人进入之后他们还能不能控制，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象南的这些侨资就没有了办法，比如这部戏背后的主演——邓迪，他所属的公司，其实背后就是有象南侨资的影子，这也是他们“曲线救国”的方法。
李敬云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程法青为什么能够坐在导演的位置，并不他想的对方背后只有一股力量，而是两股力量都在支持对方。
如果下一部戏真如他所愿的将象南侨裔排挤出去，那他有可能面对是是单打独斗的局面，他不可能用一群大周人拍电影，然后再象南这边占据市场。
【看来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和程法青合作的事情了……】
在李敬云心中，和程法青合作这件事情，重要性再一次被他提升了一个层次。
继续翻看阮明智提供的资料，结合许久梅所提供的关于影视行业的资料，李敬云对象南发生的事情，认识的更加深刻。
由于象南侨资的介入，不断推进象南的发展，让象南城市发展逐渐壮大，巨大的人口基础在发展的情况下提供了足够的观影人数，而象南本土的影视制作力量就显得乏力，制作出来的内容，难以填充市场的需求。
很显然，象南官方也注意到了这样的现象，才会想着放开影视行业的制作权限要求，但并没有像官方所想的那样，侨资大量涌入其中。
李敬云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象南官方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这些象南侨资同样看到了问题所在，甚至比官方看的更清楚更明白，但是，在象南官方刚放开的时候，他们显然不会这么着急的涌入。
明白了对方所需要自己的地方，当然会是想着获得一个最优价，特别是在其他行业，象南已经提供了那么多的优惠。
事情如果像他们想的那样发展，象南官方会为了本土行业的发展而为他们提供更加优惠的政策，但是，许久梅带着隆之谷的资本在这个时间点突然闯入了进来。
这让象南影视行业背后力量博弈顿时变得复杂，一方面象南官方不再是只有一种选择，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大周的力量是否能够做好属于象南的电影，适应“水土”。
同样，象南侨资一方面有些看不过许久梅在他们盘中抢肉，另一方面希望隆之谷能够帮他们趟趟路子，如果成功了，他们能够以更加熟悉象南观众的力量，获取更大的成功，而如果失败了，他们就有了更加充足的谈判底气。
“真是头疼啊……”李敬云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一个过载的处理器一般，他在来之前确实是对这里的事情想的过于简单。
虽然在大方针上他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想要落实到具体的细节当中，那就绝对是一件让他觉得头疼万分的事情了。
“果然还是当演员要轻松一些，我现在说后悔了，能不能推翻重来啊……”李敬云喃喃自语的说道。
“敬云，我请的大周国内的两个人来了。”徐飞笑着说道，“要不是因为刚刚那暴雨耽搁，他们早就到了，等雨小了才来这边。”
“来了么？你这边要我做什么配合，晚上给他们来个接风宴要不要？”李敬云关掉了电脑中的资料，起身看向徐飞，他在收到信息的时候就明白，国内的人到了，才会让他们认输。
第115章 动作戏
既然获得了初步胜利，徐飞找的人也到了剧组之中，李敬云就没有再等下去。
至于戏的主演，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也没有主动询问阮明智对方的下落，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有了徐飞之前的表现以及新找来的两个大周人，的确让剧组的人有了一种危机感，觉得对方如果不满意，很可能会换一个其他人。
而离开了剧组想要再找一个报酬这么丰厚的剧组，就极其不容易了。
特别是，他们听说了前几天离开剧组的人这几天十分的后悔，想要回到剧组，就更加的庆幸以及害怕被人踢出剧组。
所以，剧组的工作效率在这段时间达到了一个高峰。
李敬云自然不会忽略剧组中出现的变化，因此，在他确定继续拍摄之后，工作开始迅速推进。
至于需要主演的戏，现在是那些替身起到了作用，甚至，用替身比用原演员要好多了，最少替身的拍戏经验就比主演邓迪多不少。
当然了，唯一的缺陷就是这些替身拍正面的时候，确实是没有邓迪上镜，对比之前邓迪拍摄的内容，李敬云顿时明白为什么要用他作为主演。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让他成为了资本角力的焦点，捧他上台的公司，希望能够通过他赚更多的利润，而想要在影视行业占据更多资源的阮明智，也希望通过他能够撬出属于自己的地盘。
既然李敬云没有停下拍摄的计划，其他人也就揣摩明白了他的想法，拍摄的内容就尽可能避开主演正面近景，通过机位等其他方式来推进剧情。
没有了其他杂事，李敬云也很快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将自己当做是一名演员，参与到整部戏的拍摄过程。
而没有了宋亮的指导，李敬云对自己的表演结果也就失去了最为直接反馈，很多内容都只能自己进行揣摩，而施斌和程法青对于李敬云的表演也没有提出太大的要求。
原本李敬云以为是自己身份的原因，等到看了一下拍出来的短片，也就明白了，整部戏的表演都是这样，也就无所谓好坏了。
没有了外在的高标准要求，想要靠个人的自我约束达到较高的程度，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李敬云倒是没有再体验过那种深入戏中的感觉。
这部戏的故事主线倒不是很复杂，主要镜头就是集中在主演身上，虽然让人一眼就明白不可能发生，但当主演是象南人，而反派是大周人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不可能了。
看了不少象南本土的影片，李敬云现在也能明白，象南人想看的不是主角打反派，而是象南人打大周人。
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这部戏的剧情，那就是主角发现大周人组成的黑帮为了收债逼死了他爱慕的女邻居后，为了复仇挑翻了这个黑帮。
程法青和施斌两个人的分歧也就在于对这个故事的解读上，程法青更想要拍摄出两人之间的暧昧感情，就是那种双方都有所意动，却没人愿意戳破窗户纸。
通过对氛围的营造，塑造出一种朦胧的意境，而大周人组成的黑帮就是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外在力量，将这一份感情撕裂，而最后，即便主角挑翻了黑帮，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感情。
施斌的倾向更多是主角为了复仇而做的挑翻黑帮的热血事情，他可以是为了女邻居，也可以是为了亲身，甚至可以是一条有纪念意义的狗。
动机不是关键，更多的是为了复仇的这个过程。
很显然，施斌想要拍出一部动作片，这样的结果更加符合象南的市场，而程法青想拍的则是一部艺术爱情片。
两个人的目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同样的一个故事也就会有了不同方式的讲述。
施斌给李敬云添加的角色，也就是大周人所形成黑帮的帮主，最后的反派。
“你打他这里，然后他这样挡，然后你这样一转身，然后再出手，明白了么？”动作设计将李敬云所要表演的动作拆解开来，一点点讲述。
李敬云点点头，他的脑海中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但是，身体动作一直跟不上。
“好了，准备，卡！”
出手、转身、再出手！
“停！你转的太快了，你不要光顾自己明白么？打斗是两个人的戏，要相互配合，才能拍出来，再试一下！”
重复了几次拍摄，李敬云才把这个片段完成，也让他真实体验了一番打斗戏。
看上去打斗的时间很短，也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的确是不太容易，不管是快了还是慢了，都容易出错。
“云哥，怎么样，要不要歇一下。”楚坤将水和扇子递给李敬云。
“谢了，小坤，我看你也做过几次替身，怎么感觉你拍的时候很容易啊……”李敬云喝了一口水，现在适应了象南的天气，倒也不会一口水下去便是一身汗出来。
“害，我是武校里面待过一段时间，有底子，所以，拍起来就容易一点，其实云哥你已经算是不错了，你看主演那边这些动作全靠替身。”
“行了，我自己表现怎么样，我知道，你说，我要是回去抽时间练一练，会不会表现的好一点？”
“云哥，我在国内也看到过不少，有底子的会是好一点，但是大部分都还是替身，即便不是替身，靠后期的剪辑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楚坤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我看象南这边拍的电影，看上去并不像是剪辑，他们是用替身？”
“剪辑那也得有那个技术嘛，得花得起那个钱，对于象南这边的演员来说，用替身肯定是便宜，哪怕伤了赔点钱也没问题。”
楚坤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汗，继续说道，“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了解过，和他们私下交流过，那些经常拍动作戏的象南人，动作很熟练，反应也很快，但是，怎么说呢？”
“我刚入行就明白的道理，他们现在很多人还弄不清楚，那就是双方对打是一个事情，拍双方对打是另外一个事情。”
第116章 立身之战
拥有当演员梦想的人并不只是李敬云的前身一个人。
楚坤也是抱着这个梦想进入这个行业中，只是，他并没有和“李敬云”一样，从群演做起，他比李敬云有的优势就是武校出身。
有了功夫的底子，他反而可以从做演员动作替身做起，并且，他的路要比“李敬云”宽多了。
深入参与了几次电影的拍摄，他便明白想要当动作演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改变了自己的方向，转向了动作指导与设计，只不过，现在还是属于跟人学习的阶段。
在大周的剧组里面拍摄，为了拍摄工作推进方便，很多内容都会提前跟人说清楚，特别是怕有的人自以为是，破坏了拍摄工作。
而对于有功夫的底子的楚坤来说，第一次就会有人跟他强调，拍摄的打斗场景和真实的打斗场景是完全不一样，不要用真实的情况来考虑场景。
所以，当他来到了象南之后，立刻能够感受到与国内拍摄完全不同的情况。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动作设计了，不如给我讲讲你的认识，让我学习一下。”李敬云笑着说道。
“啊？云哥，我才刚了解一点，要不我去叫林哥，他肯定比我懂得多。”楚坤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有种被老师考核作业的感觉。
“不用不用，你都在这里了，就说说你的想法，无所谓对错，就相当于说一说你关于自己从事工作的认识。”
“这样，云哥，我先想想……”
李敬云点了点头，再一次喝了一口水，手摇着扇子，静静等待。
“云哥，那我就说了啊……”楚坤感觉自己跟着学习，确实是学了不少，但是现在李敬云突然让他把学了的东西说出来，就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感觉。
“我觉得，拍电影和我们平时练武打斗不一样的关键是在于对象不一样。”
“你详细说说。”听了楚坤这句话，李敬云立刻提起了兴趣，他感觉楚坤尽管从事这个行业不久，但抓住了关键。
“我平时练武打斗的时候，注意力其实是在自己和对手身上，我要让自己获胜，要抵御对手的出招，但是，在拍电影的时候，注意力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机位、镜头。”
“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打，而是为了镜头，为了镜头背后的观众，我们的打斗是为了这个电影，输赢、出招、闪避等等都是围绕这个目的，你做的再好，如果镜头无法收录进入，那其实就是白费功夫。”
“从这个原因出发呢，我们做动作设计，都是为了镜头服务，为了电影服务，所以不应该只是懂得动作怎么打，而且要明白风格定位、拍摄方法、拍摄角度，如果知道光线角度、声音调控、运动构图等等之类的话，才能做出更好、更符合电影的设计。”
“敬云！阮先生来了……”施斌突然闯入，打断了楚坤继续往下讲。
“他怎么来了？”李敬云对阮明智的到来也有几分疑惑，不过，他很清楚对方到来必然是找他来解决事情的，“小坤，你说的不错，我也大有收获，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你是很有潜力的……”
李敬云离开后，楚坤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刚几句话，他都不知道怎么从脑子里编出来的，要是真坐在这里和李敬云谈半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最少刚刚那些话是已经应付了一下，以前他考虑的都是怎么把活干好，活干完就没有了其他事情，现在李敬云突然问他，让他觉得以后还是应该总结一下这些经验。
这一次应付过去了，下一次会不会再次询问，就谁也不敢保证了。
想到这里，楚坤也不再想着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他想赶紧找到带自己的林哥，多从对方身上挖掘出一些内容。
……
李敬云看到一脸疲倦的阮明智，不由的开口调侃道，“你竟然会来这里，我还以为你会派车接我过去呢？”
“你以为我想来么？现在是不得不来……”阮明智现在没什么心情接李敬云的话。
“不得不来，怎么，你的计划受挫，需要我提供帮助么？”
“邓迪，我找了好久，发动各种力量找他，白道、黑道、哪怕是蚂蚁道，都尝试过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他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了。”
“或许，他就真的不存在了呢？”
“不可能！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对方的！再说了，象南官方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说到这里，阮明智看向李敬云，“他作为你们的主演，不见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剧组里面那么多替身，有没有他，对我们拍戏影响不大，再说以前有他拍的镜头，可以重复利用，大不了之后再补拍一些。”李敬云语气很是轻松的说道。
“也是……现在的技术这样搞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阮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几分颓废。
阮明智本来是指望李敬云能够施压，帮助自己找到邓迪，然后自己能够挖角成功，但是，现在李敬云的态度也就表明了，他不在乎这个邓迪究竟是在谁手里。
这一次是阮明智自己与象南本土的力量进行博弈，他即便是依靠李敬云的力量赢了对方，其实也坐不稳的，只是他现在只想赢，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阮明智将李敬云、大周的力量当做是自己的筹码，自然能够锁定胜利的天平，但同时也意味着他是代表大周，而不是代表自己。
这样做，他或许能够像李敬云一样享受胜利的果实，但他也就没有了为自己谋取利益的空间。
这也是他在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让李敬云介入的原因，这一次围绕着邓迪的博弈是他自己的立身之战，如果赢了，自然能够在象南影视行业拿下一块蛋糕，但如果输了，就只能等着捡对方指缝间掉落的。
不过，这一次的双方博弈交手，却也让他认清楚了自己，以前依靠着冰隆集团，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属于自己的能力，而哪些是因为背后的冰隆集团。
真实的情况便是，他没他想象中的那样强，对方也没他想象中的那样弱。
第117章 指路
没有了掩饰，李敬云直接看向阮明智的时候，能够从对方面容上看清他的想法，就像第一次见过阮明智后所得到的结论——从聪明才智上来讲对方并不差，但是象南的环境，限制了他的格局和视野，让他无法跳脱，也就与许久梅这些人产生了差距。
阮明智和李敬云不一样，他们的身份也不一样，作为外来户，如果李敬云与对方的交手失败，他想要再拿回主动权，那就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了，而阮明智，作为象南本地人，只要李敬云不会抛弃他，那么，哪怕他输十次，也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双方的这种区别，阮明智却是没能清楚的认识到，让自己陷入了这种失落情绪之中。
“阮先生，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考虑到以后的合作，李敬云也就选择主动帮助对方一把。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失去了先机，还有什么机会呢？”阮明智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与李敬云的交谈上，抬起头看向李敬云，“除非，你愿意帮助我，帮我找到邓迪……”
李敬云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可能会介入象南人自己的争斗，这样做其实是向象南人表态，他们的结果必须得到大周这边的认同。
虽然能够帮助阮明智获得胜利，也能够获得最大的话语权，然而，一旦象南的这些人发展起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象南本土力量的不断挑战。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介入到象南人自己的纷争。
“阮先生，我当然是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更进一步，但是我想，你想要的合作不会是这种方式的合作，没有了邓迪，你就发展不起来了么？”
“你不明白邓迪现在在象南年轻人中的受欢迎程度，有了他，我可以围绕他来安排一系列的事情，利用他的影响力，撬动象南影视业的布局，我可以给他提供去大周的机会，扩大象南明星的影响力，并且他也同意了……”
“你已经输了！”李敬云直接说出结果，打断了阮明智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不管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你已经输了。”
“是啊……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似乎此时才感觉到环境的热气，伸手扯开自己的衬衫。
“现在是输了，但是不是彻彻底底的输了呢？”李敬云再一次问道，“你接下来是不准备参与到象南影视行业的事情中，还是我这边要抛弃你，不再同你进行合作？”
李敬云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阮明智也顿时意识到，自己之前所陷入的情绪确实是过于悲观，他与对方的争斗是无法借用李敬云的力量，但只要李敬云还站在他背后，对方就无法对他像其他人一样吃干抹净。
“我还有机会么？”阮明智轻声问道，像是在询问李敬云又像是在询问自己。
“对方已经占据了优势，不管我做什么，对方直接跟上，肯定会比我这边更有吸引力，哪怕我将与大周合作作为筹码，对方在寻求同你交易的时候，你能够拒绝么？”
“所以，你需要考虑的是，要做一些对方做不到的事情，或者对方不屑于做的事情。”既然阮明智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李敬云就不介意再推一把。
阮明智眉头紧皱在一起，“做不到，不屑做……”
李敬云所说的内容，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看到成效的，但阮明智也明白，只有这样做，才能夯实自己的积累，当产生差距之后，让对方无法短时间追上他。
当你能够轻易的捡到金子时，绝不会花费大力气去淘金子。
如果赢了对方的话，阮明智想做的当然是捡金子，而现在输了，想要再赢回来，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去淘金子了。
“多谢李先生指点，我要回去考虑一下……”阮明智站起来道谢，他只要不想放弃继续在象南影视行业发展的机会，就必然要考虑如何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只是给你提一个醒，具体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考虑清楚，做的事情，有可能几年看不到结果，你也要做好准备。”
“我明白，大周有句古话，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既然直面对方无法赢，那就只能想想歪门邪道了。”阮明智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开口说道。
如果坚信象南的影视行业以后会不断发展，那就同样应该相信，他还有赢的对方机会。
“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一把。”李敬云同样站起身来，然后面向外面正在拍戏的剧组，指着程法青说道，“我们接下来会考虑和程导演进行合作，你可以尝试着参与进来。”
“他？”阮明智的视线随着李敬云的手指落在程法青身上，“他是国外回来的大导演，和他合作，恐怕我没有什么机会吧。”
“恰恰相反，你如果了解一点关于他拍摄内容的话，你就知道，他想拍的东西，想要找人来投资，并不是那么容易。”
“你知道我向来不怎么关注拍摄的内容，所以，李先生，有什么事情您不妨直说。”阮明智想了一下，不希望李敬云再绕圈子。
“他想拍展现象南特色的东西，如果按照电影分类的话，应该是算是艺术片，想要靠艺术片赚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这个内容拍好了，想要拿奖，却是比我们拍的内容要容易一些。”
“那怎么可能拿不到投资？有不少人投资人都想赞助拿奖的片子吧？”
“你觉得邓迪会静下心来拍这种片子么？”李敬云反问道，“既然邓迪拿不到手了，那你不如拿几个有潜力获奖的演员，现在，程法青的实力还未展现出来，即便有人会投资他，也不会是全力投资吧？”
李敬云为阮明智指明了一条道路，愿不愿意选择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当然，指出这条路对李敬云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需要有一个人能够看住程法青。
阮明智，就算是他提前做好的准备。
第118章 演员之路
事情会不会按照李敬云设想的那样发展，没有人能够确认，即便是李敬云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程法青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将车兹的投资拉入进来，来与隆之谷抢夺市场，阮明智会不会凭借程法青的发展而获得崛起的机会，这都是他都完全无法确定的事情。
李敬云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多做准备。埋在土里的种子究竟能不能发芽，最后能不能结出果实，这种未知不会影响他对种子的不断浇水和育肥。
作为河流中的一朵浪花，大多数都是随波逐流，很难看清楚河流的前进方向，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的经验和判断了，有了足够的沉淀之后，他或许才有机会一瞥前方的路途。
尽管李敬云已经指出了程法青所起的关键作用，但是阮明智并未着急同对方进行接触，有了邓迪身上的教训之后，阮明智做事也多了几分慎重。
而在阮明智离开剧组后没几天，邓迪便出现在了剧组，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跟李敬云和剧组的人表达自己缺席的歉意，对于离开的原因以及发生的什么事情并没有详说。
李敬云没有开口询问，是因为他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其他人对此更多的是不怎么关心。
既然主演已经返回，之前已经拍的情节，该怎么补拍就怎么补拍，大家所做的事情，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为对方搭戏的人，李敬云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情绪变化，那种难以掩饰的愤怒，以及想要宣泄的冲动，都用一场场戏表达了出来。
很显然，邓迪对自己的处境有一种不满，是那种无力掌控自己生活的不满，现在，电影中的角色可以反抗，用自己的力量挑翻整个黑帮，他显然是将自己的情绪代入其中。
相比于现实，最少他在电影中是拥有实力来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
作为主演的情绪到位，也就带动整个拍摄内容发生了变化，当然，也造成了邓迪的动作戏，不再是那么受控制，经常出现控制不住打到人的情况，即便是李敬云也不能幸免。
“咔！不行！镜头！镜头！你知道么？你打的内容镜头完全收不到！”施斌直接喊停，作为摄影师出身的他，其实更知道怎么用镜头来捕捉那种打斗中的美感，所以，在拍摄的时候，程法青也很少进行干预。
“他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下次一定注意！”有翻译将施斌的话翻译给对方，也将对方的回答翻译过来。
“这句话我能听明白，他都说了多少遍了，下次！下次！已经多少个下次了！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让替身来！不然一直耽误进度！”施斌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来跟他说一下吧。”程法青阻止了施斌，将这件事情接了过来。
“你说吧你说吧……”施斌摆了摆手，算是卖对方一个面子。没有了对抗的心理之后，施斌也能够发现程法青确实是有令他觉得敬佩的技术，承认了对方身上有他不具备的特长，两个人的相处也就没有之前的那种针尖对麦芒了。
“他们说什么，你帮我翻译一下。”李敬云也能听到邓迪和程法青的谈话，对身旁的翻译说道。
上一次与邓迪会面之后，李敬云便意识到剧组中的翻译，如果是当地提供的，那么本身也有相应的立场，能不能将双方的意思准确表达，有时候确实比较关键，他可不想自己的剧组中出现“大哥大嫂过年好”这种情况。
所以，他就专门找了几个翻译，并且是大周人的翻译。
“程导演是说，作为一名演员，你就应该为你拍的戏服务，你在表演中所表达的情绪，不应该是你自己的情绪，而是你扮演角色的情绪。”
“邓迪说的是，我知道了，我明白，这次是我控制的不好，我下一次一定改正。”
“不！你不明白，你说这句话就表明你没明白我的话。”
“我是说一名演员！演员！你可以不选择当演员，继续当你的偶像、明星，同样可以很赚钱，但是你赚的钱，都是给公司赚的，它可以随时拿其他人替代你。”
“并且，你已经表现出了要离开公司的想法，你觉得他们还会再在你身上投入多少资源，还是想着将你的价值掏空，然后扶持另外一个更加听话的人？”
李敬云的目光落在程法青和邓迪身上，他没想到程法青将这件事情看的这么清楚，不过，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程法青竟然愿意跟邓迪说清楚这件事情。
李敬云所在意的是这部戏，至于这些人拍完之后究竟会怎样，他不关心也不在乎，所以他即便是明白，也不会提醒，毕竟他现在是和邓迪背后的公司合作。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确实算是站在邓迪的对面，邓迪将他当作是大反派，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所以，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因为这有可能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只有你创作出了让他们无法取代的内容，他们才会不得不继续给你提供资源，当一个演员，比当一个偶像的选择权要多多了。”
“你想一想，你到底是想当偶像，还是想当演员？”
“如果想当演员，那就拿出相应的态度来，明白了么？！”
从程法青的话来看，对方显然是比较看好眼前这位邓迪，只是对于接触过宋亮的李敬云来说，其实不管是演员还是偶像，在面对公司以及资本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选择权。
哪怕邓迪就像程法青所说的那样，成了一名好演员，其实他所能做的选择也没多多少，就像宋亮本身的演技并不差，依旧会很长时间没有戏拍。
所以，李敬云经过宋亮这件事情就明白了，很多情况下，不是你的身份、你的演技的问题，而是更加直接的问题，有没有人愿意在你身上花钱。
既然他决定走演员这条道路，那就必须要做好这样的准备，否则，即便他是演技第一，没有戏拍，又算得上是什么演员呢？
他在许久梅面前展现的，恰恰是告诉对方，自己也有上桌的能力，而象南就是许久梅测试他的第一站。
第119章 广告宣传
“说吧，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我不觉得你找我来，是单纯为了拍什么广告宣传片。”辛平看着眼前的李敬云说道。
辛平自己也不是笨蛋，李敬云突然给他一份工作，他可不觉得对方是恰好想要出手帮助他，更不要说这份工作还是在象南。
“你不用知道我做什么，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李敬云笑了笑，他并不打算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对方听。
辛平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李敬云，两人的熟悉程度，让他也明白，如果李敬云不说，他也没办法从对方嘴中掏出关于这件事情的实情。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问一点和我相关的事情，这个广告宣传片是要精益求精，还是应付了事？”
“尽你最大的努力，如果能拍的其他人都无法再拍出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哎哎哎……你这要求就有点过分了，我要是有那实力，我还接这活干嘛，提要求也提一点符合实际的好不好？”辛平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过他也明白李敬云所碰到的处境。
“那要不然你帮我介绍几个能达到我要求，我可以给你介绍费……”
“介绍费？我想想我认识的人……”但很快辛平便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等等，你是说有介绍费，那你直接找我，岂不是私吞了介绍费？！”
“等等！你不要表现的好像是我吞了你的钱一样，这是给我干活好不好，你帮我找人，我自然是可以给你介绍费的，但是我直接找你，当然就没有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可以给你介绍我，这岂不是还要给我介绍费？”
“你已经缺钱到这种程度了么？！真是……真是……”李敬云瞬间被辛平的逻辑打败了。
“当然，你以为拍个电影是容易的么？不是谁都是罗谷那样的富二代，我要是有那钱……哪用受这罪！”
“行吧行吧，你要介绍费，那我就给你，给你……”反正这钱也不是李敬云出，所以，他对此倒是不怎么介意。
“这才行嘛……”辛平对自己争取到的结果很是满意，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跟我说了要求以后，我其实也考虑了一下，怎么拍这个东西。”
“如果单纯是拍一个风景片，那也就简单，直接让摄影师带着摄影机在各个景点跑一遍，要是觉得不过瘾，还可以用无人机飞一遍，然后给人一个‘哇，好漂亮’的感觉。”
“不过，这样做的话，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风景片这类的东西想要吸引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多数人都是看过去就忘了，更不要说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人。”
尽管李敬云做出了这个提议，但到底怎么做，他其实并不清楚，更不要说要做成什么样子，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他专业涉及的范围。
就像在做出决定要对某一个事情进行宣传的时候，他所能确定的也就是宣传方式，比如搞个短片，买个热搜之类，但是短片内容究竟怎么拍，热搜的内容应该怎么做，这些就属于具体的专业人员所考虑的事情了。
李敬云可以提出用广告宣传的方法来帮助象南官方达到目的，但是，更进一步，广告宣传的内容应该怎么制作，就完全是碰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你想怎么做，要我怎么配合？”李敬云打断辛平的话，让他和辛平讨论宣传片具体的内容，他肯定是提不出任何的想法。
“虽然不用拍风景宣传片，但是，我们搞出宣传片的基础还是风景，既然是要宣传，那我就做一个另类的宣传……”
“停！这些内容你不用跟我说，你直接跟我说我要做什么就好了。”
“很简单，我要先拍一下各地的风景，然后利用这些风景再构建电影场景，我需要人跟我一起去拍，然后还需要演员进行配合。”
“你不会真想让我一个人搞定这些东西吧？！”
“剧组里面，我可以给你安排几个人，演员的话，只能采用象南本地的演员，有没有问题？”
“别！你现在不要问我这个！你提出了这么高的要求，中间有什么变数谁知道，反正有问题我就找你，你帮我解决好问题，我给你拍好片子。”
“行，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李敬云的这一步棋，其实从一开始他并没有寄予太高的期望，否则就不会当做是礼物送出去，而是当做一项谈判条件。
不过，之前的双方角力，程法青对邓迪所说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这个东西，他的确可以不用做的太出色，象南官方自己本身也有实力按照这条路子继续走下去，但是，他同样可以将其做到无法替代的程度。
如果真的达到这种程度，那这部广告宣传片就不再是一个小礼物，而成了对方想要拿到手的筹码，那么，李敬云也就在面对象南官方的时候，占据了主动。
只是，辛平的实力究竟如何，能不能拍出这种程度的宣传片，李敬云心中完全没有底，也就只能在一开始放低自己的期待。
“你知道我们拍广告的是靠什么赚钱么？”辛平突然开口，将李敬云从沉思中拉回来。
“什么？”李敬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自己也知道，从技术上，从工具上，甚至从审美、布局这些细节上，我们都比不过那些影视剧导演，但我们依旧能够赚钱，并且赚的是快钱，你知道，我们是靠什么取胜么？”
李敬云摇了摇头，要不是接触辛平，他还不知道这个行业还有这种导演。
“创意！”辛平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们拍摄过程中，创意最为重要，只有出色的创意才能吸引观众，才能达到自己广告宣传的效果。”
“所以，既然你要一个别人难以达到的结果，那也就只能从这方面努力一把，从技术和水平上，我离那些优秀导演们差的远，最少，你剧组中的两个，在有的方面就比我更出色。”
第120章 语境
“对了，有个专业的问题还是要问一下你。”听到辛平提到剧组的人，李敬云顿时意识到他说的是施斌和程法青，他现在能看到程法青的实力，但是对方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成就，他是无法预料的。
如果对方真的在象南做到了前几的程度，那影响力本身其实就能拿到桌面上进行谈判。
同理，如果邓迪在演员这条路上做到了极致，他背后的公司绝不敢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说服”。
“哦，什么问题？你的搜索工具帮不了你么？”辛平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开口问道。
李敬云对这样的反击也很直接，“你用这种态度面对给你掏钱的人么？从你的报酬里面扣掉一万块。”
“李老板，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小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敬云的手段立刻获得了效果。
“那位程法青，程导演，本身是象南裔，但从小和父母生活在车兹，在拍摄的过程中他和施斌在拍摄理念上有所分歧，他的拍摄似乎更偏向艺术化一些……”
辛平不是外人，李敬云便直接把自己所了解有关程法青的事情告知对方，除了涉及程法青背后可能拥有来自国外的资本之类的事情之外，其余的内容比如想要拍独属于象南的特色，然后拿这个去卖片，进而赚取收益等等，全部告知了对方。
“你在担心什么？”辛平的语气是出奇地平静，“这条路是可以走通的，说不定还能获奖，还能卖出大价钱。”
辛平的结果显然让李敬云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继续问道，“他有这样的实力？”
“有些奖，不会是因为有实力，就会给你的，有些作品获奖，也不是因为它应该获奖。”
辛平的这句话，李敬云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上辈子他也清楚有些奖项就是有种“分猪肉”的感觉，只是能到了那种层次，本身的实力也是说的过去。
“我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凭借获奖，然后扩大自己在象南的影响力？就像那种用国外的荣誉衬托自己，然后让大家觉得他很厉害……”
辛平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李敬云，让李敬云觉得对方有不少要说的内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的技术的确很不错，获奖的实力也是有的，应该说，他的电影以后哪怕无法获奖，也会给提名。”
“或许，也会有不少象南人追捧他，但是，想要在象南大受欢迎，对于他来说，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辛平所说的内容，是李敬云无法理解的内容。
“我读书的时候，老师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表现一个故事，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方式，但是追根溯源，出发点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东方的，一类是西方的。”辛平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敬云的问题。
“我们作为大周影视学院的学生，可以学习、参考、吸收西方的视角、技巧等等，但是想要表现，一定要站在东方、站在大周的角度来表达，来讲述，否则，你给出的结果一定不是你自己的。”
听到辛平讲述关于西方的视角，李敬云立刻想起宋亮曾经给他提到的内容，联系到两人都是出自大周影视学院，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关键。
“他所成长的经历，就已经决定了他怎么看待象南，看待象南发生的事情以及事情中的人，他不可能用东方的思维去考虑这些事情，而会自动的代入西方的思维之中，西方的语境之中。”
“到最后，他会用西方视角来解剖象南，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语境下的什么，那是他们语境下的什么，这种方式就像是为了让对方理解，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分割，削足适履，他想要去车兹卖片，当然是可以卖出去的，并且，对方也会很满意，但是，象南人是否满意呢？”
【如果象南人是为了讨好对方，自然不介意为了穿上水晶鞋而砍掉自己的脚趾、脚跟……】李敬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灰姑娘的故事，为了嫁给王子，大姐二姐自然是十分愿意忍受痛苦。
“所以，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拍出了象南的故事，卖出去、获奖之类的，全部都是很大的可能，甚至，车兹那些电影人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学他，会故意给他提名，给他获奖。”
“只有这样做，对电影叙述的解释权，甚至是对象南的解释权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就可以决定哪些象南的电影是好电影，哪些是差电影。”
“当然了，象南国内应该也会有不少人学习、领会，因为他们认为对方既然获奖，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他们就会去学对方的语境内容，然后以此来进行分析，结果，自然是对方所说的结果。”
李敬云用手煽动的风扇速度不由的慢了下来，辛平所说的内容，让他不由的去思考，对方能够这么轻松的说出来，说明这种认识必然是存在于很多人的共识中。
“所以，用他们的语境讲象南的故事，所得到的结果，也是他们可以预料的？”
“盲人摸象嘛，自然是用自己的认知去解释自己接触到的东西，如果车兹人深入学习一下象南的东西，所得到的结果自然是象南的。”
“不过，电影这东西，除非所有象南人都接受了西方的语境，才会让他这种拍电影的方式广受欢迎，否则，到最后，象南市场根本不会买他的帐……”
“哪怕他有几十万的忠实粉丝，那几千万的象南人，选择的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内容。”
有了辛平的明确解释，让李敬云彻底放下心来，他当然还会同程法青合作，并且通过这种方式赚钱，但不怎么担心他对自己产生太大的影响。
至于辛平所说内容的更深层次，李敬云更多是将其放在心中揣摩，既然决定留在这个行业，那必然到最后避不开这一方面的内容。
“你对这些东西了解的很深啊，我在其他地方倒是没听过。”
“大周曾经经历过，所以才有了大周影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