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共处
“人猎野兽，野兽食人，妖怪食人，人猎妖怪。道理就是这样简单。”
“人与妖，难道就无法和平共处么？”
“和平共处？又如何进行和平共处？”白益的声音十分的平淡，“让人每段时间贡献出一部分人类，让妖怪每段时间贡献出一部分妖怪么？”
“一定是有办法的！如果从一开始就存了势不两立的心思，双方有怎么会和平共处？！”
“你觉得你生活在他们的世界里面，然后他们接纳了你，他们不在意你的妖族身份，就意味着人族和妖族可以和谐共处么？”
白益的眼神让李竹感觉异常刺痛，有意识地避开了对方地目光。
“既然我可以，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如果大家都可以，那么人族和妖族岂不是就能共处！”
“一个你可以的事情，整个妖族就可以么？如果有妖族和你不一样的想法呢？杀掉它么？如果人族有不一样想法的人呢？也是杀掉他么？”
“这只是相处中会出现的问题，只要我们努力去解决，总是能够解决的！然后我们就能够找出一个共处的方式！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我一个！”
“当然不是你一个，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会见到我么？真的是因为你那些同伴，拖延住了我的手下么？”
“什么？难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李竹的表情迷茫了一下，然后便被震惊的表情所覆盖。
“这种方式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了，你看到的那些他们称之为家畜的野兽是怎么出现的？那些狗、羊、猪，是主动跑到他们家里，选择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么？”
“他们只是想像养着那些没有智慧的野兽一样，驯养妖族罢了，你觉得有多少妖族会接受这样的生活？”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和我们一样，就像是一家人，我们也像是家人那样相处……”
“不会？为什么不会？哪怕他们将你当作家人，那么会将所有的妖族当作家人么？”白益直接站在李竹对面，强迫李竹直面于他，“他们在养那些家畜的时候尽心尽力，甚至对待他们比对待家人还要好，但在用的时候，你何曾见过他们留手？”
李竹双眼中的情绪逐渐黯淡，没有在开口说话。
“你只是与他们站在一起太久了，就在用他们的思维考虑了。”白益转过身说道，“他们对你好，把你当作家人看待，不是因为他们心善，而是因为你是妖，而妖族的力量还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存。”
“白小西，你进来一下。”白益原本平淡的声音扩散了出去。
“大人！我在！”
……
“你觉得这一段的表演如何？”温正均暂停下画面，转头看向李敬云。
“我的表情应该调整变动一下？对比明强（饰演李竹）的表演好像差的有点多。”
“不不不，恰恰相反，你的表演内容已经有点多了，对于李竹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妖，并且是在人族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的思想并不成熟，应该说是带着几分天真，而你恰恰是要去打击他，让他站在另外一种角度，去看人族与妖族的对立。”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温正均显然是早有准备，迅速将刚刚表演的画面调了出来，“你的眼神在李竹的身上，说明你时刻关注着他的变化，他有不同的变化，你就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这种方式的确是很好，如果你应对的是与你势均力敌的对手，那么并没有错，但是李竹这样的小妖，面对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大妖来讲，太年轻了，所以，他的任何反应都超不过对方的预料，所以你完全不需要一直关注他。”
李敬云点点头，明白温正均所说的这种处理方式确实是比他表演的更好，只是表演的更少了，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表演了。
“那么，温导我应该怎么表演比较合适？”
“这个就要你仔细想一下了，”温正均笑着说道，“我是导演，不是演员，我能够告诉你哪些地方表演的不对，并不意味着我就知道应该如何表演。”
李敬云完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再想着如何表演，再被对方挑出毛病来，然后重新想如何进行表演。
【白益，李竹，这不是一场对手戏，而是一场游戏，一场知道结果的游戏，从后面的剧情来看，李竹的变化是在白益的预料之中，或者说，他想要做的就是让主角组织起来的力量分崩离析。】
【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因此完全是属于轻车熟路，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对！从这个特点出发，无聊！】
李敬云根据温正均的要求，迅速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如果是完全不成对手的对手戏，那么强者一方，所表现出来的，也就是无聊了。
……
“白大人，小的在，有什么吩咐么？”另一人带着讨好的语气跟坐在那里的白益说道，完全当李竹不存在。
“小西，你觉得待在妖族的这段日子开心么？”
“开心！当然开心！就是……就是……”白小西有几分迟疑，看了白益的表情迅速说道，“就是虎大人他老是吓唬我，小的我本来就胆小，现在就更胆小了。”
“我会跟他说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你愿意一直在妖族生活下去么？还是跟随他们回去，回到人族的部落里面去。”
“白大人！您不要小的了么，小的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您只要说出来，小的立马就改！”白小西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似乎要面对的不是返回人族，而是要被吃掉一样。
“你要是愿意留下，还是可以留下的，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继续留在妖族，还是跟他们回到人族的世界。”
“当然是留在妖族，我虽然是人的身体，但是我的心是和妖族在一起的，我愿意留在这里，为妖族出力！”
“李竹，你觉得这样的人族和妖族的共处方式如何？”
“你觉得他们会接受么？”白益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196章 幸运
人族与妖族应该如何相处，双方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这是剧中白益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李敬云所要思考的。
在这种故事里面出现的解决办法，与其说是破解困局的方式，不如说是体现导演及编剧想法的工具。
当李敬云看到故事内容做了几次修改之后，再让他设身处把自己当作是白益来考虑所面对的事情时，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部剧的最大编剧其实就是温正均本人，其他人只不过是在他的故事框架上进行填充，补充一些细节。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温正均同时是这一部戏的导演，因此，就会出现在拍摄过程中随时改戏的情况，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拍。
这让李敬云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拍戏体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拍，有时候甚至做的动作都要怀疑对不对，这样的经历让他一方面要考虑怎么拍，一方面放弃了考虑怎么拍。
是的，这是完全矛盾的想法交替出现在李敬云的脑海中，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有几分精神分裂。
在这种情况下，李敬云感觉哪怕是让白益这个人物存在来拍摄，同样也会被温正均折腾的够呛，就更不要说，他只是通过深入了解资料来把握住人物的特征。
李敬云所担心的进入剧组表现不好被嫌弃倒是没有发生，像是一个面团一样任人揉捏，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敬云！原来真的是你啊……”李敬云正在休息的时候，被人拍了拍肩膀，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熟人，“没想到你也来拍这部戏，听他们说来了一个倒霉孩子……”
“思邦哥，是你啊……”李敬云知道话剧社里面是有几个人也在剧组拍戏，眼前这位廖思邦就是其中直一，本来想着进入剧组之后和他们联系一下，毕竟，他在话剧社也算是受到他们的照顾。
只是没想到他先是全身心投入到角色研究里面，再是被温正均抓住一直折腾，也就忘记了这回事儿。
他没有主动接触，其余人也就只能听一些相互传的小道消息，廖思邦今天看到了李敬云觉得熟悉才过来打招呼。
“之前去话剧社看赵老师的时候，知道你们来这个剧组拍戏了，本想着进了剧组先和你们打个招呼，谁知道，被导演抓住了一直不得停歇。”
很显然，袁远并没有将他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否则也不至于廖思邦也不至于当面看到李敬云才确认他来拍戏了。
想想袁远拜高踩低的处事方式，这种情况倒也正常，在话剧社里面，有赵凝秋在上面压着，袁远自然是尽可能表现得友善，但是出了话剧社，他就有种不想认这些一起合作过，但是表演、演员地位不如他的“小”演员了。
“哈哈哈……我也听说了，听说导演在折腾一个新人演员，我们原本的拍摄计划都延后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新人演员竟然是你。”
“不过，说实话，大家虽然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是心底里也是羡慕你的，毕竟，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
李敬云能够听得出来对方的后一句话是发自真心的，也就是说对方确实是希望李敬云能抓住这样的机会。
“反正我就这百来斤肉了，算是卖给剧组了，完全不当是自己了。”李敬云拍了拍自己开口说道，“思邦哥，今天是有你的戏么？”
“不知道，剧组通知我做好准备，都好久了，也没拍摄计划，也不知道拍摄什么，我就只能在周围等着，有需求随时要出现。”
“这也太浪费时间了吧？”李敬云倒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习惯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消磨时间的方式，玩玩游戏啦，刷刷视频，看看书之类。”廖思邦说道，“你之前不是当过群演么？看来你的群演生活倒是很幸福啊。”
听到廖思邦提到群演，李敬云回想了一下自己短暂的群演经历，当时确实是有不少等待时间，不过他那个时候都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哪会觉得是浪费时间。
“嗐，当时满脑子都想着我要提升演技，然后让导演注意到自己，然后出名，哪会想这么多东西。”
“所以说你运气好啊，多少人等了几年、十几年都还是那样。”说到这里，廖思邦的语气有几分失落，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问题，“你是不是还要为下场戏准备，我就不打扰你了，有时间的话，把其他几个人也叫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行！到时候我做东，之前在话剧社受大家帮助，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呢。”
廖思邦虽然转移了话题，不过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或者说是绝大多数人了解李敬云的经历后产生的想法，如果在以前他可以否认，觉得都是自己争取回来的，但是现在他反而不敢这么说了。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凭借实力的话，他反而是没可能来这里饰演白益这个角色。
“或许，将这些归于幸运，才是最好的解释吧。”李敬云笑了笑说道。
“李敬云呢？！李敬云去哪里了？准备开拍了！快点滚过来！”温正均的声音覆盖了整个剧组，并且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里！在这里！”李敬云急忙中断自己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现在应对温正均的要求没有太多的余地给他想这些不相关的内容。
“接下来的两场戏要掐准时间点，我们要在自然光的条件下拍摄一下，然后晚上再拍一次，要对比一下两种环境下的结果。”
“还有，马勇，你安排另外一组，两场戏同时发生，然后产生交融，你再另一边随时汇报进度。”温正均吩咐完后，便找到执行导演，开始布置任务，他面前用来查看拍摄情况的显示屏也多了一倍。
李敬云没有再关注温正均的情况，闭着眼控制呼吸，很快便进入了表演的状态。
第197章 剧情推进
白益的态度就已经让人族明白了，两族共处的方式不可能行得通，或者说双方都不会接受对方提出来的共处方式。
这种态度直接改变了人族内部，或者说殷俊这个团队内部面对妖族的态度，他们认为妖族不可信，只有完全驱逐了妖族，那么人族才能够过上平静的日子。
一开始，他们仍旧认同李竹这些在人族社会中成长的妖族，但是随着他们亲近的人在这场对抗妖族的战争中死去，想要让他们再保持理智，就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裂痕从一件件小事开始，不断的扩大，哪怕殷俊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也尝试过进行弥补，但是只要两族的战争还在持续，他的这些努力都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殷俊第一次觉得棘手的问题不在于对面的妖族，而是在于自己内部，他如同驾驭着向着两个方向奔跑骏马的驭手，收束住两匹骏马的力量就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完全无法看清楚前进的方向。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殷俊缓缓开口，看向窗外的天空，白益的形象逐渐浮现。
……
这部剧的剧情逐渐走向高潮，也就是从单纯殷俊个人成长的角度，转化为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对抗。
由于主要叙事角度是围绕人族，所以，尽管李敬云扮演的白益是作为妖族的代表而存在，反而没有太多的出场画面。
而那一次温正均将中间涉及白益的戏全部拍完之后，李敬云就闲了下来。
他的表演内容得到了温正均的承认，也就不再担心被剧组赶走，反而有闲情看其他人的拍摄。
中间这部分故事，是随着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烈度加强而逐渐推进，因此，温正均选择了按照时间顺序拍摄。
对于李敬云来说，也是第一次不是以尸体的角度看大范围的战争戏如何进行拍摄。
很显然，这样的拍摄机会对于温正均而言也是没有浪费空间的，在场面上布置了多台摄影机，从多个角度拍摄，大范围的场面，几乎很少多次拍摄，更不要说像是拍室内戏一样不断重复。
李敬云也见识到了他与这些演员的差距所在，不管场上是什么情况，不管是有对手还是单独面对摄像机，这些人都能很好的完成拍摄任务，达到导演的要求。
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失误，但应该说都在可控的范围内，甚至，一些需要特效的场面，哪怕他觉得十分别扭了，参演其中的人能够用认真的态度将其表演出来。
当李敬云直接看这些人的表情时，会觉得他们的确是处在那样的环境中。
李敬云明白，眼前的这批人和他之前所遇到的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听到有的演员会说愿意和靠谱的团队、靠谱的演员合作，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拍摄环境。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拍摄是这个样子的话，想必李敬云也不会拒绝当一个演员。
《荡妖志》的故事仍然在继续，李敬云的戏份虽然不多，却是属于变化多样。
主要是温正均在发现李敬云所表现的特殊气质后，总会尝试着将他引入拍摄的戏份之中，这就让李敬云成为了温正均手上的锤子，有事没事总想敲两下，看看放在里面合适不合适。
所以，李敬云的戏份和台词并没有多少，却是不断出现在各种场景里面进行试戏。
但很显然，李敬云之前走捷径带来的结果是有缺陷的，有的情景下能够表现得很好，而有的情境下，就只会破坏整个戏份。
“啧……你的演技，不能说没有，但是有点剑走偏锋得感觉。”温正均看完李敬云的表演后，对他说道。
“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能表现到这种程度，都算是不错了吧。”李敬云苦笑着说道。
“演技这种东西，别想着以后能够提升，许多人表演的好是从一开始就好，而不是逐渐变好的。”
“那是因为表现差的演员，根本没办法进入到你温大导演的视线吧？所以，你看到全是表现好的演员。”
经过被温正均来回“指导”后，李敬云平时倒也能够和对方说几句，只不过，两人的交流也让李敬云明白了从观众的角度看演员，从演员的角度看演员和从导演的角度看演员，看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从一开始就是有各种资源的大导演一样。”
“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是挑有演技的演员啊……”
“下一场戏到你了，”温正均指着显示屏说道，“你从这个角度进入画面，然后，注意踩着节奏，到了这个点以后再转身，明白了么？”
李敬云在脑海中将场景过了一遍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我试一试。”
……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殷俊几乎是将这一句话吼了出来。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白益的语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对方情绪的影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从来就没想过两族共存，只有两族间不断战争，你才能成为妖族的王！你不会在意那些被人族杀掉的妖，也不会在意被战争波及的无辜！”
“所以，杀了我之后，让李竹成为妖族的王，就能够解决问题，人族与妖族就能和谐共处么？”
殷俊并没有回答问题，看到他颤抖的身体，便明白他一直在忍受着什么，直至最后平静下来。
“不能，换一个妖族的王，换一个人族的王，都解决不了两族的问题。”
“两族之间的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一方把另一方彻底消灭。”
殷俊的话十分的平静，但是与李敬云的平静不同，他的平静是属于理想幻灭后的平静，明白一切都是徒劳后的平静。
“万物有灵而妖生，天地有智而人成。人与妖的问题，从两者的诞生开始就存在，历经长久岁月而没有解决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妖族做过尝试，人族也做过尝试，最后却是一切都都和一开始一样。”
殷俊缓缓抬头，狠厉的目光盯着白益，“我有一个办法。”
第198章 关键戏份
李敬云愣住了。
白益也愣住了。
拍摄却没有停下来。
他所看的剧本里面并没有接下来的内容，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解决办法，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无所不知的妖王，而是用怀疑和不确定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逐渐将自己情绪收敛的人族。
“什么方法。”白益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确定。
“隔绝两族，人与妖不再相通。”
“卡！”场记痛快地打了板，然后李敬云的身体则是放松了下来，只是脑海中还是回想着对方刚刚在戏中所说的话。
将双方彻底隔绝的方式，他确实是没有考虑过，而他所看的剧本故事里面也并没有这样的内容，反而站在人族的角度阐述了这场战争的节节胜利。
而现在，殷俊讲出了解决两族问题的方法之后，李敬云对原本的剧本故事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他明白了为什么双方的战争会以一种不合理的方式发展，为什么白益这位妖王会做出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决定。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温正均突然喊了一声，李敬云看过去便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
“接下来的内容，是人族之王和妖族之王的会谈，他们的这一次会谈才是真正旧世界结束的方式与新世界的诞生，也是这部戏最为关键的节点，所以，我要你们拿出最好的状态和表现。”
温正均紧接着拿出两份文件，开口说道，“这个是初步的台词，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已经给你们标好了，你们先熟悉一下，最关键的是整体的节奏和情绪。”
“好的，温导，我明白了。”饰演殷俊的演员开口说道，李敬云只是点了点头，从温正均的手里接过文件。
温正均离开后，李敬云原本想要和对方进行交流一下，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低头看刚刚拿到手的台词，李敬云便也熄了与对方搭话的心思。
尽管剧情已经发展到最为关键的时候，今天才是两人第一次搭戏，甚至，在原本的故事剧本中，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只是对方一人完成的独角戏。
后来，看到李敬云的演技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出色，才将原本的独角戏改成了双人搭戏。
双方直接的搭戏对比，就立即让李敬云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究竟是在哪里。
李敬云原本研究白益的角色达到了入戏的程度，但是这种入戏只是结合赵凝秋对他的训练以及自身的气质契合，并非是真正自己的实力达到了那种程度。
因此，李敬云在表演上属于那种有“三板斧”的情况，而作为主演的演员，就是属于自身实力达到了表演的要求，犹如“三板斧”对上“独孤九剑”。
毕竟，他面对的不是熟知他根底，有意识配合他拍摄的宋亮。自然是需要算面承受对方表演所带给他的压力。
李敬云同样看向刚刚拿到手的剧本台词，很快，就整个人的心思全部集中在了上面。
正是因为李敬云了解乃至熟悉这部戏的故事，便明白这些台词中所蕴涵的信息量是十分巨大的，甚至可以说，两人的对话内容，直接将整部故事串联了起来。
这让李敬云不由的想到《红楼梦》中的判词，只言片语间就决定了每个人的最终命运，当然，想要理解这些判词，恰恰是也需要熟悉书中原本的故事。
“你有什么想法？”于毅（饰演殷俊）开口问道，不过，李敬云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台词上，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于毅看了一眼李敬云的状态，便没有再次出声，只是静静等待李敬云的注意力从其中自然脱离。
这部分台词内容，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是温正均有意识隐瞒了，还是才改好拿出来，显然是不会给他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但他需要给自己多加一份保障。
“你觉得怎么样？”看到李敬云放下台词，于毅再一次开口。
“啊？”李敬云刚刚回过神来，还没有从之前发散的思维中脱离，“厉害啊，这对话看来是将整个故事串联了起来。”
“这段戏表演下来的话，你那边有什么问题么？”于毅直接问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有些勉强，有些点的情绪不太好把握。”
李敬云刚刚已经在脑海中将内容过了一遍，说实话，依靠他的“三板斧”想要将整个内容流畅的表演下来的确是有些困难。
“具体是哪些部分？”于毅很直接的问道。
李敬云看了一眼对方，他知道对方的表演经验远比自己丰富，接下来也是需要两人配合才能够完成，因此，他也就没有再犹豫，直接将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内容告诉了对方。
“我记下了，在这几个部分，我到时候会引导你的情绪，我们相互进行配合，应该就没问题的。”于毅说完之后停了一下，用询问的语气问道，“这些台词，短时间内记住，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敬云点点头。
“按照我对温导的了解，到正式拍摄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一会儿我们先自己排练一下，试试戏？”
作为演艺界的“老人”，于毅其实很清楚，如果是两人搭戏的话，如果李敬云表现的拉胯，只会衬托出他演技的出色，更容易获得称赞。
但是这部戏他是主角，又是属于温正均指导，整个剧的成绩差的话，最先受影响的就是他了。
而且，温正均对这段戏表现出的关注度，也让他明白，对方不会允许一方面碾压的情况出现，否则就直接让他来独角戏表演了。
所以，于毅帮助李敬云，反而是帮助他自己，再说了，从之前的搭戏拍摄，李敬云的表演能力让他还是能够接受。
“那就太好了，谢谢于老师！”李敬云笑着说道，对方主动提出帮助，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李敬云都需要承情。
“大家互相帮助，我先去记词了。”于毅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然后转身走开了。
第199章 身心俱疲
“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疯狂。”
白益听完殷俊所说的方法之后，直接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我也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所以，你同意了我的提议？”殷俊像是并没有听出话中的称赞，只是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如何。
“我这是在冒险，用妖王的位置在冒险，一旦有所失误，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你可以不选择这样的办法。人妖两族继续这样争斗下去，直至有人想出另外的办法。”
“还有另外的办法么？”白益目光平静地看向殷俊。
“或许会有吧，后人总会比我们更聪明一些。”
“也有可能会更蠢一些。”
“我还是希望是前者。”殷俊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让人感觉到他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最少，我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从长远来看，你的方法的确是能够解决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要说服自己相信你，说服自己，用这样的方式会更好。”
“所以，我现在站在了你的面前。”
白益的目光盯着殷俊身上，殷俊的方法是一个以两族为棋子的方法，为了最终的目标，任何人都可以牺牲掉，任何人都可能会牺牲掉。
但是一旦达成，确实是可以解决了两族多年的问题。
殷俊是人族的代表，却也是人族的叛徒，白益是妖族的代表，却也是妖族的叛徒。
在白益的目光下，殷俊变得越来越坦然，像是知道这一件事情会如何发展，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答应配合你，但是，如果事情不顺利，我会随时改变我的主意。”
人族需要一场场胜利来塑造殷俊的权威，进而才能方便他统筹全部人族的力量，而白益的困难在于他要在一直失败的时候，还能维持住自己的权威。
如果他被其他妖族取代，殷俊的计划想要再执行下去，都不会是那么容易了。
“你如果想要改变主意，我也能够理解，”殷俊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希望你在改变想法之前，可以告知我一下。”
白益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殷俊，面目上露出了笑意，“我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之前的情绪爆发，后续的计划提出，我的反应……”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殷俊的表情以及反应发生了剧烈变化，就像是碰到威胁他生命的情况，那种戒备与对抗感会自然而然从身体中产生。
“哦，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看来我猜中了你内心的秘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殷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也重新回归平静，似乎刚刚的那个反应只是一种错觉。
“那我很乐意同你解释清楚。”
“想要欺骗一位妖王，并不容易，但是你几乎快成功了，”白益平静的说道，但语气却像是在恭贺对方取得了成功，“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隐藏自己的目的，让自己的目标屈从于别人的目标。”
“人族、妖族，两族和平共处，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但你依旧选择全力帮助李竹，帮助他发现他那理念的可笑。”
“你需要收拢他，但不想他妖族的身份影响到你的安排，只有他的幻想破灭，并且是被妖族亲手破坏的，才会让他没有任何想法的听从你的安排。”
“之后的每一次战争，有胜有败，有些我已经想明白了，但有些我依旧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你的最终目的。”
“哈哈哈哈……”殷俊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妖王，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会觉得我是操纵这一切的人，将一切不相关的事情都挂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想说我猜错了么？”
“我说你猜错了，你就会放弃这种想法么？”殷俊摇了摇头，“当你自己已经得出结果后，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这个结果找理由罢了。”
“你既然认为我做了这一切，那么，你就只会从这个角度去看这一切，不是么？”
这一次，白益并没有回答。
“看来我的方法已经成功不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殷俊说完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承认这些事情，也是为了今天的话，我对你的方法才会有更大的信心。”
“我虽然很想承认，但是，事实并不是。”
殷俊的目光毫不避讳的与白益相接触。
“如果你是一名妖族，那该多好啊……”白益感慨说道。
“我是人。”
……
听到打板的那一刻，李敬云真的有一种快要虚脱的了感觉，即便是与于毅之前已经有过排练，但是等到正式开拍之后，他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凝聚在他的周围。
台词对现在的李敬云来说，并不是属于影响他的因素，用白益的身份说出那些台词，才是让他压力倍增的原因。
哪怕他做好了再多的准备，在拍摄的过程中，这些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他只能根据拍摄现场进行临场反应。
将自己的“三板斧”挥出十八般变化的结果，远比一次长跑更让人疲惫，这种疲惫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感受，让李敬云完全不想再进行二次体验。
“还好吧？”于毅坐在李敬云旁边拿着水杯问道。
看到对方的表现，才让李敬云想起他应该要提前准备补充体力的东西，只是刚刚满脑子那段戏，完全忘记了。
“刚刚多谢于老师了，”李敬云首先开口道谢，他清楚刚刚在表演的过程中如果不是对方帮扶，他很有可能是会出岔子的，“如果不是你……”
“不要说这个了，两个人的戏，就是要两个人配合表演，要是不相互配合，戏也就不成戏了。”
李敬云刚准备说什么，便被对方打断，“以我的经验，这场戏应该是过了，这一次，对你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不要浪费它。”
第200章最后一战
于毅的态度很明显，他并不想和李敬云建立什么私人的联系，对李敬云的帮助也算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方式，双方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相互留下。
不过，李敬云对此倒也能够平常心看待，他不可能指望每个人都可以友善的对待他，或者像是宋亮那样照顾他，机缘巧合的事情，往往也就是一两次。
这样公事公办的方式，反而让他更加轻松一些，有时候，应付不同的人，反而是最为心累的情况。
很快，李敬云也明白了于毅话中所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尽管在后面的戏份，“白益”这个角色并不多了，但是李敬云也感受到了明显的变化，他对表演这个人物更加的得心应手，似乎前后完全不是一种难度。
李敬云自然也就明白了，经过那一段对手戏，对他表演能力的提升，的确是十分巨大的。
这和他在宋亮及赵凝秋的指导下完成表演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宋赵两人很清楚李敬云的底子，他们在要求李敬云表演的时候，反而会通过技巧上的拆分，让李敬云表演的更好一些。
就像同样是长跑，用一些技巧以及额外的助力，帮助他完成了目标，但，放在温正均这里，恰恰是完全让李敬云自己完成长跑，这样，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说宋亮和赵凝秋不如温正均，而是李敬云前后完全是不同的状态，如果宋赵两人像是温正均这样要求李敬云，那除了搞废了李敬云，绝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
温正均之所以可以这样使用李敬云，恰恰是因为宋赵两人在之前在李敬云身上的投入，让李敬云本身有条件实现了，加上于毅的搭戏，也就让李敬云顺理成章的完成了让自己脱胎换骨的一次表演。
在之后的表演之中，李敬云也试图再次接近那种表演状态，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达成。
导演表示可以通过的戏，李敬云这个小演员还没有资格要求再拍几次，让他试一试状态。
表演本身没有了挑战性之后，想让李敬云再一次进入脱胎换骨的状态，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
故事后续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随着殷俊的不断胜利，再人族中的威望也变得越来越高，他不再是像禹王那样，只是九州名义上的王，而是成了真正的王。
人族的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够带领人族崛起，彻底消灭妖族，同时，像李竹这样原本在人族环境成长的妖族，也受到越来越多的排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为不少人族之人的共识，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才会故意针对那些妖族，而故意针对造成了环境更加恶劣，进而让那些妖族不得不反抗，确让这些人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所坚信的理念。
作为人族的王，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表态，甚至有几分顺从大家的想法，这只能让李竹这些妖族变得失望而脱离人族的区域。
同样，妖族这一边的发展并不顺利，在人族的全面反击之下，他们的活动范围逐渐退回了大荒区域内，原本特立独行的妖族也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对抗人族的猎杀。
白益这位妖王成了众妖依赖的对象，它们希望他能够带领他们对抗人族，乃至重新征服人族。
双方聚合起来的力量，就这样最为直接的碰在了一起。
人族与妖族的最后一战。
殷俊与白益再一次见面。
双方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都没有试图阻止要发生的事情。
登葆山下，大荒之境，最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人、妖、巫，不同的力量掺杂在这片天地，混乱就此开始，有妖噬咬众人，有巫斩杀群妖，有人合力困妖，血流成河，群尸遍地。
双方都没有因此而产生退却的情绪，似乎都坚信自己是能够取得胜利的一方。
最终的决战，自然白益这位妖王对抗所有人。
……
对李敬云来说，这一场戏拍摄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他需要想像双方战斗的画面，然后做出相应的动作。
这种场面对经过训练的演员来讲并不算困难，而李敬云为了不笑场，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反而没办法投入太多的情绪进入场景之中。
所以，整个过程从剧本上形容的很是宏大，但是表演以及拍摄过程却是有些磕磕绊绊。
大家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一场戏怕是最后一场比较大型的戏了，压力倒也没有太大，温正均作为导演也没有要求太高，毕竟，这种场面做出来其实也是依赖特效。
这一场大战将这部戏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李敬云反而有了机会了解这些演员的情况，仅仅从每个人的表情表演上，多多少少也能够获得一些信息。
从李敬云自己的判断来看，颇有种“没想到自己是最差”的感觉。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李敬云倒也不会将此放在心上，他承认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甚至，有时候也认为自己不过是因为狗屎运才能够接下这个角色。
如果是进剧组的第一天知道这些内容，他或许还会有不少想法，但是，现在的话，就只剩自己还要继续努力的念头了。
这一次的拍摄经历，其实对李敬云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在一开始温正均对他的单独“折磨”，以及后面完成那一场戏，让他对表演本身产生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许姐想要和你说点事情……”朱慧琛打断李敬云的思路，将手机递了过来。
“什么事情？”李敬云接过电话。
“不知道，她没说。”
“喂？什么事情？”
电话另一边则是保持着安静，李敬云眼神眯了起来，并没有再开口询问，站在旁边的朱慧琛几次想要开口。
“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几场戏，拍完之后就会回去。”李敬云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是什么事情？”
“她没有说，应该是有结果了，不那么好的结果。”李敬云重新看向剧组的人，整个人的心态却是已经完全改变。
第201章最后对决
“看来，人族当兴啊……”白益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开口说道。
“妖王的皮毛，想必是要比一般的野兽皮毛要好多了，哈哈哈哈……”
“黎哥，你已经有了一个了，这一个就留给我吧！”
“不行！我那一只怎么能比得上这个！”
白益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言论，目光依旧盯在殷俊身上，“这一切，其实你都是早有预料吧？”
“我以为事情会艰难一些，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殷俊缓缓开口，表情有些复杂。
其他人看到殷俊出声，也就不再开口说话，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
“顺利的让你有些搓手不及，所以，你决定改变原本的计划么？”白益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殷俊沉默了一会儿，面部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的计划，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成功，采取这样的，方式，对于人族来说，会更好。”
简短的一句话，仅仅从说话的语气、断句上就能判断出殷俊此时的心理变化。
白益的脸上有了笑容，“我能理解，不过，对人族更好，对妖族就不好了。”
“我会赐予李竹他们瑞兽的身份，他们会为普通人带来安全、幸福，得到人族的尊敬，妖族会以另外一种方式，与人族共存下去。”
“对人族有用的便为瑞兽，对人族有害的便为妖兽，以后，他们还是否会记得人与妖是万物孕育出的两族呢？”
“万物有灵而妖生，天地有智而人成。”殷俊缓缓说出了那句白益曾经说出的话，“人、妖殊途，既然人族赢了，那自然就是人为万物之首。”
“妖，活的时间久了，见识的内容也就多了，”白益看着殷俊，像是在看人族所经历的历史，“在一开始，人族不过是在妖族手下苟且偷生而已。”
“胡说！”
“放肆！不知死活！”
殷俊挥了挥手，制止了其他人，“现在人族战胜了妖族，更是说明人族当兴！”殷俊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啊，人族当兴，但是你们是否会担心妖族会像人族一样崛起么？”
殷俊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白益的话，更是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知道你起了斩尽杀绝的心思，”白益直接点明殷俊的心思，“甚至，不是刚刚才存在的，而是在你发现计划比你想像的更顺利时，就开始考虑了。”
“我是人族的王，我自然是要为人族考虑。”殷俊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
“是啊，你说的不错。”白益点点头，“作为一名活的够久的妖王，虽然实力上没什么变化，但总还是有那么一些经验。”
“人族，第一次站在优势的地位，所以，我希望我的经验对你们有所帮助。”
尽管围困住了对方，所有人在实力上也压制了对方，但此刻，殷俊突然出现几分忐忑，目光重新打量周围的同伴，这种忐忑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什么经验？”
“人族在弱小的时候，会考虑与其他生灵和谐共处的方式，在强大的时候，是否依旧能够坚持这个信念？”
“忍受自己的弱小，是一种能力，同样，忍受自己的强大也是一种能力。”
“这就是你的求情方式么，想要让我们放过妖族，让我继续坚持原本的计划。”殷俊倒是听出了对方的画外之音，“这样的理由，并不能令我信服，人族不愿意在忍受妖族伤害我们的同族。”
白益摇了摇头，“你误会了，经验这种东西，只有在受到教训的时候，才会让你认识到，对妖族来说是这样，对人族来说，同样是这样。”
“你现在是在想，我是否还有什么翻盘的手段？你觉得依赖这么多人的力量，是不是不管我用什么方式，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王上，杀了他！不要再跟他废话了！”
“杀了他！王上！”
在众人的催促中，殷俊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他相信，不过对方做什么，他依靠人族的力量都能够解决。
白益似乎并未感受到周围的杀意，反而抬头望向天空，“万物有灵而妖生，天地有智而人成。妖族天生在实力上压制人族一筹，人族的智慧却让人族不断壮大。”
“我从你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我也曾想过与人族共处，后来才发现，任何一个人和妖族都可以共处，任何一只妖都可以和人族共处，但是……人族与妖族又如何共处。”
“既生妖，何生人？！”
“你提出了解决人族与妖族矛盾的方案，确实是比我这个活了多年的妖王更强，我本来以为是已经不可能解决。”
“人族与妖族隔绝，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这或许才是两族共存的唯一方法。”
“但是，我想在这个方法上加一点筹码。”
白益在开口的同时，围绕他周围的人，身上也开始出现的变化。
“啊！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力量，我的巫力！不受控制了！”
“杀了他！”
攻击在白益周围便消失不见，在此时，任何的攻击都无法伤害到他。
“你做了什么？！”殷俊怒吼道，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受到变化。
“做了原本你应该做的事情，做了你教给我做的事情。”
“呵！”殷俊不再与对方争辩，直接挥起武器向着白益砍去。
“大荒遗民，之所以会在大荒能够生存下去，是因为他们体内同样有妖的血脉，禹王定鼎九州，其实想要清除的便是人族内流淌的妖族血脉。”
“有了这个血脉，人族才能掌握妖族的力量，才能成为所谓的巫。”
“你太急了，你让这些来自大荒的人族，掌握力量，成为巫，恰恰是禹王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只是你对妖族的胜利，压倒了周围的一切反对。”
“现在，他们体内的妖族血脉壮大，当清除掉人族血脉之后，他们，也就成了妖。”
“而我也就有力量，去做想要的事情——隔绝人族与妖族的世界。”
“吼……唳……”
兽吼鸟叫声充斥此地。
第202章收尾
李敬云的戏份到此结束。
白益这个角色的最后反转，李敬云自然是在一开始就知道，这样才能表现出一名千年妖王的姿态来。
站在李敬云自己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结尾或许才更让这个故事精彩一点。毕竟，一名千年妖王从头到尾被一个几十年的人族玩弄在手，那就只能说他的千年时间都活在狗身上了。
白益和殷俊分别是妖族和人族的代表，如果妖族真的那么蠢的话，妖族早就被人族覆灭了，也轮不到殷俊站出来解决人妖两族之间的问题。
殷俊的计划之所以能够成功，说白了也是因为白益作为一名妖族，一名妖王同样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他并不知道如何解决，所以只能任由双方持续的争斗。
当殷俊提出了他认可的方式之后，白益同样是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解决掉人妖两族之间的问题，却并不意味着他会跟着殷俊安排走。
就像白益所说的那样，站在劣势地位的想法和站在优势地位的想法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他作为一名妖王，自然是要为妖族考虑，就像殷俊为人族考虑一样。
站在李敬云的角度来看，白益当然可以利用殷俊的年轻、野心、自信等等为自己和妖族争取更大的利益，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双方再也不可能解决人妖两族之间的问题。
将殷俊的同伴转为妖族，利用他们的力量达成隔绝两族的目的，结果是原本殷俊想要达成的结果，而过程就不是他所设想的过程了。
这些同伴是他从大荒中带出来的，也是他最为亲近的人，所以在布下整个局之后，他也会有意识的保护这些人，只是没想到却是因为他的自大，将这些人全部葬送。
李敬云相信，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的话，对殷俊来说，所产生的影响是无比巨大的。
当然了，故事毕竟是属于神话演绎故事，最终的结局自然是要符合一定的史前神话，李敬云在进组之前了解的那么多资料，其实有提到这部分故事。
殷俊，其实就是帝俊，帝俊完成了绝地天通，天上天下，人神各司其职，互不相扰，在这部剧里面也有沿用了这种说法，将人族和妖族相互隔绝，互不相扰。
故事之后的发展也就理所当然了，有了大功的殷俊就不仅仅是人族共王，而是成为了人族共主，也就是帝，人族不必担心与妖族之间的争斗，也就是转向了文明制度的建设。
至于最后，殷俊那些同伴化为鸟兽，其实在不同的神话故事里面也是有，反而并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李敬云在上个世界中耳熟能详的类似故事就有神女化为精卫、杜宇化为杜鹃、鲧化为黄龙等等。
只是在这部戏里面，借用这些故事用了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大荒中既然人妖杂居，那么人族拥有一些妖族血脉也是能够理解，然后因为拥有妖族血脉才能在力量上掌握更强的力量，成为巫。
这个秘密显然是人族内部不会说的，甚至会故意隐瞒，所以殷俊自然是不会对此做出防备。
李敬云看来，如果在故事中在侧面对这个秘密有所展示，让看剧的观众有所了解，那么最后反转就会让观众更为容易接受，甚至，说不定不少人都会提前预料到，反而增加了剧集的吸引力。
不管怎么说，李敬云参与的内容就已经拍完了，后续还有一些其他戏份要拍摄，都与他这个角色无关了。
唯一让李敬云觉得不爽的地方就是，之前说好了让他多了解一些妖怪，对他这个角色有帮助，到最后，不知道是温正均改了戏份，还是就是之前虚晃一枪，好像完全没应用到。
白益，作为一名妖族的真身是白泽，通晓万物的形貌，自然是对所有的妖怪都十分的了解，只是，李敬云在拍戏的过程中，并没有展现出这部分内容。
原本想着凭借自己所掌握的各种妖怪知识“炫一下技”，却没想到对方的戏份安排直接让他把这些给憋了回去。
不过，这也是拍完之后李敬云才有空想起自己之前下了大功夫去记忆妖怪的资料，但在拍摄过程中又完全没有应用到。
李敬云看了一眼朱慧琛，觉得极有可能是她谎报军情。
不管如何，这一次拍摄经历对于李敬云来说，收获确实是巨大的，最少他不会觉得这段时间是被浪费了。
“已经订了今晚的机票，你先回去，这边的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朱慧琛开口说道。
“收尾，你还有什么收尾的活？”这段时间朱慧琛经常神出鬼没的，李敬云有时候都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完全不像是之前他在拍戏，对方就等待周围。
还好李敬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她做什么，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找她，而是任由对方办她自己的事情。
“要离开了啊，总要和他们告别一下嘛，”朱慧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真有点死脑筋，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和那些演员拉近关系啊，以后才能资源互享啊。”
“到最后，你就是和话剧社的那几个聚了一下，其他人完全不认识啊……应该不会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说实话，如果李敬云将注意力不是那么全部投入到拍戏的过程中，就能够发现朱慧琛在剧组的交际能力是极其吓人的，她并没有与那些演员打交道，却是和那些演员带来的助理以及剧组工作人员混的极熟。
朱慧琛原本是为李敬云进组打前站，后来却发现李敬云完全没有与其他演员交流感情，拉近关系的想法，就只能继续做之前事情。
“演员不是应该以表演好戏作为主要事情么？”李敬云决定故意装傻。
“这是不错，不过你想要在这个行业走下去，就不是光有演技就行啊，那么多人有演技，为什么就找你，不找别人？”
李敬云看着朱慧琛，“我感觉，经过这段时间，你变化很大啊……”
第203章一败涂地
朱慧琛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只是她身在其中并未察觉罢了。
如果一个人喜欢做什么，在做的过程中能够表现出来，而如果一个人厌恶做什么，在做的过程同样能够表现出来。
尽管是以“为了李敬云”这个借口去做这件事情，如果她内心是抗拒的话，就不可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李敬云在这一次表演，对他来说收获很大，对朱慧琛来说，同样收获很大，只是他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收获，而朱慧琛以为自己是为了李敬云，暂时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不过，她终究是做了许多事情，结识了许多人，这些东西绝不会是无用功，会在合适的时候产生作用。
“这段时间，我每天是恨不得生出八只爪子，三个脑袋来……”朱慧琛并没有听出李敬云话中的言外之意，“你终于算是拍完了，要是再多加一个月，我估计我就顶不住了。”
“你这样说，我倒是好奇，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李敬云打量着朱慧琛说道。
朱慧琛仿佛是感受到李敬云的打量眼神，“我做的都是正当交际活动，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吹牛，有时间我再跟你说吧，哎，不过干这一行都不容易。”
“喝酒？你还会喝酒？！”
“那是！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这么能喝，其他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以前没喝过么？”
“没有，我总觉得喝酒不好，就没碰过，”朱慧琛说道，“这一次也是被人逼到角落里了，才第一次喝，没想到我这么能喝，他们那群没一个能喝的。”
李敬云自己是完全不喜欢喝酒的，最主要是因为醉酒状态，让他有一种失去控制的感觉，所以对喝酒这种事情，他是属于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将事情压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我那天打电话跟老妈聊天，才知道我这可能是从她那里遗传下来的，以前她冬天上班的时候，出门总会喝上两口暖暖身子。”
“阿姨也是个喜欢喝酒的人？”
“不是，我妈说她喝不出酒的好坏，后来没上班就不喝，我看她就是拿酒当个取暖的工具，”李敬云能够听到朱慧琛语气中的笑意，“现在他们也不敢找我喝酒了，都知道喝不过我，所以也就是和我意思一下就行。”
“既然都知道喝不过你了，又怎么会自己找你出丑……”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
不管朱慧琛这群酒肉朋友是否靠得住，李敬云觉得朱慧琛算是乐在其中，或者对她来说，这种交际环境属于信手拈来的，让李敬云来的话，他怕是完全适应不了。
……
“你的脸色差了好多啊……”李敬云看着许久梅说道。
“那是因为我今天没化妆！”许久梅没好气的说道。
“那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李敬云嘴上说着如此，但是却没有半分想要出去的动作。
“怎么啦！不想看老娘这张没化妆的脸么？！”许久梅炸了起来。
“不敢！不敢！我这叫幸见天颜，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想见呢？”为了一会儿能够少吃点亏，李敬云也得厚着脸皮一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弄死你！”
“我心里只有夸奖的话，其余的半分都没有！”李敬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最少演技提高了，还有这种好处，这种该表演的时候，丝毫不会觉得半分尴尬。】
许久梅对此时李敬云混不吝的态度也无可奈何，只得放弃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应该已经知道那边的消息了吧？”
“辛平跟我提了一下，我就猜到了。”李敬云说道。
李敬云将辛平扔到象南那边之后就没有再管了，在接到许久梅电话前两天，辛平给他留了信息，说是那边的工作快做完了，有人找他，想要资助他继续拍电影。
辛平并没有说他最后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不过，李敬云却也明白那边的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所以在接到许久梅电话之后，尽管许久梅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也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已经联系他了么，看来事情比我想像的更差。”许久梅略带嘲讽的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李敬云想了一下，才正色说道。
“你想问，为什么会这么快，是吧？”
“是，哪怕那边的人能力不行，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结果吧？”
“哼——”许久梅冷笑着说道，“不是人不行，而是人太行了。”
“什么意思？”
“禾诚根本没有对象南的人下手，而是直接对我们的人下手，他们要做的就是接收我们前期做好的成果就行，人还是那些人，条件还是那些条件，象南那些人才不会在意这些人是顶着隆之谷的头衔，还是顶着禾诚的头衔。”
“是你派过去接收我的工作的人？”
“是啊……”许久梅感慨道，“他以为派去象南是被‘贬’了，不被重视了，所以心中有气。能力是有的，但是这格局……”
“阮明智呢？”
“对方一过去就把他给剔除了，我觉得应该给他这样的权力，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
李敬云将事情从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再次问道，“你确定是从一开始？”
“嗯，你刚去之前那个剧组拍戏，他就打电话问我怎么处理阮明智，我将处理权限给他了。”
“我想，他是从一开始就想着用象南的功劳来换取自己在禾诚的地位。”许久梅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只能怪她识人不明。
“金天秋，你有没有联系过他？”李敬云再一次问道。
“怎么可能没联系？！你之前不是说了这是最后的底线么，只是……”许久梅犹豫了一下，“他接了电话，问了一下我身份就挂了，后来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李敬云点点头，情绪依旧平静，“我知道了，所以，象南算是一败涂地？亮哥那边的事情呢？解决了么？”
第204章 认输和放弃
“要是两头空的话，你觉得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许久梅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都保住了最重要的，那失去了边边角角又有什么可惜的。”
“一亿人的市场，也叫边边角角？开拓海外市场，这在大周也是凤毛麟角的吧，我们要是能一直站住，对公司以后的发展肯定是有大大的好处。”
“所以，你还是想夺回象南那边的市场。”
许久梅看着李敬云并没有说话，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让李敬云去象南一趟，将败坏的局势重新挽回来，只是这样的话，在李敬云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不太好开口。
“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愿意咯。”许久梅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这样啊，那放弃吧。”李敬云的表现更是光杆，而许久梅的表现就反映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敬云看到许久梅的下意识表情和动作，不由地展现了笑意，“看来你还是不想放弃。”
“当然不想啊！”既然没办法掩饰，许久梅也就直接表现出来了，“我还想弄死禾诚，弄死那个老家伙，但是，才疏学浅，能力有限，就只能坐在这里怨天尤人了。”
“象南的市场，的确很诱人，但是我当时去那边的时候，你也没想着要这么多吧……”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白费口舌了！”许久梅直接打断，“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去吧！”
许久梅难道不清楚李敬云想要说什么？这种事情她作为旁观者也看的多了，原本就不是她的东西，然后在看到希望后失去，就只会让她觉得是自己失去了。
就像一个人在路上捡到一百块钱，然后又丢了，很难恢复到之前没捡钱的状态，他只会心痛自己丢了一百块。
“你觉得我去了，就能像一个神奇的魔术师一样，将一切变回原来的模样？”
“我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许久梅的语气中倒是很有信心，或者说她不得不如此有信心。
“我是有能力，但是你愿意付出代价么？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挽回？你不会觉得我直接一个人过去，就把所有的麻烦都搞定了吧？”
既然话说开了，李敬云其实也就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姐，玩手段也是要讲基本法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去重新收拾一下象南的局面，然后夺回我们的成果。”
“但是，不可能啊……我现在过去，拿什么让他们认我？因为我之前和他们见过几面？还是我画的大饼又好又圆？现在，不是之前刚开始，他们没有见过太大市面，我们给他们描绘一个愿景，他们就会相信。”
“禾诚那边已经给了他们不少东西，已经把他们的胃口养了起来，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出路，那就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啊……”
“我是可以将他们重新拉回我们这一边，但是，你觉得禾诚会坐视不管么？禾诚出手的话，我用什么让他们觉得和我们在一起的利益会更大？”
“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纠结已经输了的局面，我不信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懂了吧？”
李敬云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整个人完全没有半分喘气的模样，看来这段时间表演，对他的提升也是有其他方面的。
不过，许久梅听到他的话，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了不少，显然是被打击到了。
李敬云并不准备继续劝解，如果许久梅自己想不开，他就是说再多的话，也是完全没有用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许久梅脸上表现出了几分怒容。
“想要从禾诚里面夺回象南的市场，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得不……”
“不是这个！你叫我什么？！大姐？！谁是你大姐？！啊？！我比你大么？！啊？！”
这一下轮到李敬云脑袋短路了，他刚刚就是顺口一说，完全没有想太多，却没想到，被对方抓住了这个点。
他当然明白女人对年龄的敏感，在开始就故意含糊了一下，然后脾气上来了，也就没有收住，没想到顺嘴一说，便被许久梅听到心里去了。
现在，对方的表现，他不知道对方是听明白他后面的话，还是完全没听，直接开始纠结这个称谓。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听错了……”李敬云很自然的怂了下来，“我比你大，怎么可能叫你大姐呢，是不是，这不是乱了辈分么？听错了，听错了……”
“我到底听没听错，你自己心里清楚。”许久梅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觉得我应该对禾诚认输，然后我们就这样放弃了象南的市场么？”
看到许久梅转回话题了，李敬云赶紧开口，“认输是认输，放弃是放弃，这是两回事情。”
“我们可以输了象南的市场，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放弃了象南的市场？”许久梅也算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李敬云的话中之意。
“是的，不仅如此，还要做出夺回那边市场的举动，我想，禾诚的人想必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那不妨你就做出一个想方设法夺回那边市场的举动。”
“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边，然后你可以在这一边巩固好自己的地盘。”
即便是李敬云没有再深入讲，许久梅也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以前只是因为太在意象南的那边的市场，不想放弃，才会下意识围绕怎么将象南市场夺回来进行考虑。
而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放弃的话，她这边的操作空间反而更大了不少，空头支票这种东西开起来绝对要顺手很多。
只有在这个“新战场”上，隆之谷才能最大化的抵消禾诚的优势，让他们也无法全力在国内针对隆之谷。
“看来，我是要去一趟象南了。”许久梅靠在椅背上开口说道。
“去那边了解一下那边的实情，对以后在那边发展还是有好处的，有些事情，不同人看到是不同的想法。”李敬云算是认同了许久梅的想法。
第205章 接下来安排
接下来具体应该怎么安排，两个人都没有谈一谈的想法。
许久梅自然是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而李敬云则是乐得对方不再这上面再麻烦自己。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许久梅开口问道。
“我一个小演员，能有什么安排，还不是听公司安排和吩咐。”李敬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你也算是公司的顶梁柱了，的确是应该为公司的发展多出出力……”
“顶梁柱？我这连个代表作都没有的人，能叫顶梁柱么？！”
“谁让公司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演员呢，你不顶着谁顶着？”许久梅倒是说的理所当然。
“不是，这么久了，你还没招人么？我记得上次你不是打算招人了么……”
“是打算了啊，这不是还没执行么，再说了，我要是赢了禾诚，签约的演员质量也能再上一层楼啊……”
“行吧，”面对这样的回答，李敬云也有些无话可说，“那许总对我这样的‘顶梁柱’有什么安排么？温导的戏也算是拍完了，你不会又安排我做一次‘改造’什么的吧？”
“你想要做什么，还是继续拍戏么？”许久梅难得一次主动询问李敬云的想法。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许久梅在问，也是李敬云在问自己的问题，在之前，他都有些随波逐流，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他绝不会主动去做表演这个事情的。
现在，经历了几次拍戏经历，真正体验了拍戏的过程，让他对拍戏这件事情，又产生了另外的想法，最少不是之前那样抗拒。
当然了，他也在怀疑自己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原本自己的想法，还是前身遗留下来的影响。
如果在拍温正均的戏之前，他对此还有些纠结的话，那么拍完之后，他对这样的心结反而轻了不少。
他自己，他表演的人物，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哪个时刻是真的，哪个时刻是假的，绝不是应该一直纠结的事情。
李敬云想要保留和上辈子一样的个性、想法，但是周围环境都变了，他又如何保持这种独立？
一个人只要活着，就在和周围环境进行互动，在改变周围也在被周围改变，就像他开始信誓旦旦不会走演员这条路，现在却也算是走的顺顺当当。
“有机会拍的话，就拍一些吧，我现在入校学习是不是有些晚了。”李敬云笑着说道。
“是晚了，”许久梅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敬云，“再说，招收演员的学校，人家还是对形象有所要求的，不是什么人都招收的。”
李敬云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也明白此刻自己最好装傻，“那我还是在剧组里面学一学吧。”
李敬云没有接招，许久梅只好放弃自己准备反击的话，“那行吧，公司能给你提供一些资源，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到时候，你听小朱的安排就行。”
“你最近跟她见过么？”李敬云想到最近朱慧琛身上的变化，不由得开口问道。
“之前见过，她还跟我说了一下关于你今后发展得计划，看上去对你得表演事业比你自己更上心。”许久梅开口说道，看到李敬云的表情，有几分疑惑，“怎么了？她有麻烦么？”
李敬云摇了摇头，“麻烦倒是没有，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可能会看到朱慧琛的另外一面。”李敬云还是决定留待许久梅自己发现朱慧琛身上的变化。
“哦，我想过两天她应该会找我，我出国前会安排这些事情的。”
“你准备在那边待多久？”
“怎么？舍不得我了么？”许久梅笑着问道。
“既然你准备出国了，那我是不是得自谋生路啊，”李敬云用着夸张的语气说道，“你看，现在还得养个助理、经纪人，饿着我不要紧，饿着人家的话，就不好交代啊……”
“省省力气啊，你这表演的力量就放在拍戏上就行了，别在我跟前演了。”许久梅说道，“反正这边的事情有你看着，我想也不至于完全塌了，这一次，我去象南，就算自己过去度个假。”
就像许久梅知道李敬云刚刚是在演一样，现在李敬云同样知道许久梅也不过嘴上谁说而已。
她去了象南根本不可能是去度个假，国内的这摊子事情怕是会比之前抓的更紧。
毕竟，她没有什么退路了，要是对方真识破了她的虚张声势，然后用力打掉她在国内的布置，那她就是属于一败涂地了，李敬云也可以考虑告别表演这个行业了。
“亮哥剧组那边，我还要过去么？”李敬云还是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
“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但禾诚的注意力目前也不在那边，哪怕有一些小麻烦，他们应该也能凑合着应对一下，我们如果真的出现在那边，恐怕也会将禾诚的注意力带过去，反而不好。”
“我明白了。”李敬云点点头说道，“那现在我还是安心当好一名演员，其他的事情就由你这位许大小姐操心就行。”
许久梅白了一眼李敬云，“你以为我愿意操心？我也想每天在办公室里面刷刷新闻、喝喝茶之类的度过，你信不信我要是这样，一个月以后，我们都得上街讨饭去？！”
“信信信！怎么会不信呢，我特感谢许大小姐的大恩大德，要不是许大小姐，我这一百多斤说不定在哪个剧组当死尸呢，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机会。”
“少吹捧我，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吧，我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许久梅摆出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明白！明白！我就不打扰许总处理公务了。”李敬云说着做出特恭敬地举动，一步步离开许久梅的办公室。
“扮演死尸么？怕是不见得吧。”许久梅看着李敬云的背影，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敬云这样的人，哪怕是当群众演员，他也能给自己创造一条不一样的路，没有许久梅，他也会想办法找到李久梅、王九梅这样的人，这是她在梳理了象南的事情后得出的结论。
第206章 毁形象
“现在就只有这些了么？”李敬云放下手里面的剧本说道。
“是啊，你真以为你是明星，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么，档期能够无缝衔接啊……”朱慧琛瘫倒在沙发上，半点都不想动弹。
“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不少么，你还看剧本看的津津有味。”
朱慧琛直接伸了一个懒腰，“刨除那些没有剧组的、来碰瓷的、希望你投资的……能够剩下的就没多少了，再说了，之前那段时间有，不意味着现在就还有啊……你看你拍了那么久，不少剧组都重新找人开拍了。”
“努把力，要是哪天有剧组宁愿等你档期空下来再拍，那你就不用担心没有剧可拍了。”朱慧琛闭着眼睛说道，虽然已经睡了两天，但是她还是感觉自己头痛没有缓解，还想继续睡下去。
李敬云又重新拿起还剩下的几个剧本，翻着看了一下，他虽然没想着每拍一部剧都是精品，但是也能判断出这些剧本有些侮辱人的智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有剧本的总比罗谷那种完全靠自己想法拍的要强很多。
现在李敬云倒是希望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能够回忆起上辈子看的电视剧、电影之类，然后就可以复刻一下，水土服不服再另外说，但总比手里的这些剧本要强多了吧？
“后面还会不会有新剧本送过来？”
“好久都没人联系了，我跟公司的人说了，要是有的话，不管好坏都送到我这里来。”
李敬云想了一下，觉得恐怕是象南那边出结果了以后，禾诚便也就放弃了用这种方式拖延他，毕竟，他们怕是也不愿看到《荡妖志》剧组发生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你如果实在想拍摄的话，就随便选一个吧，现在大家为了防止‘借鉴’，都不会将实际拍摄的内容拿出来，说不定你运气好，就碰到一个好剧本呢。”
“我要是有那样的好运气，也就不会在这里选这些东西了。”李敬云再一次放下，“实在不行，我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呗，反正现在钱让我每天吃饱是没问题。”
“关于你工资啊、奖金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暂停一下？”
“这不行！”朱慧琛“突”地一下坐起来，“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你看我现在这状态，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没问你要工伤赔偿都算不错了！”
“这是你自己小看了‘敌人’，疏忽大意造成的，关我什么事情？”
“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和他们拼酒量么？！”
“为了我，那我倒要仔细听一听，哪里是为了我。”
“啪——”朱慧琛又躺了回去，“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我的形象现在算是全毁了，啊——下次我要他们好看！”
李敬云将目光从剧本上收回，在群演的时候忙的脚不沾地，以及之前的几次拍摄工作无缝顺联，才让他下意识以为这作为一个演员的正常情况。
其实，作为一个完全没任何名气的小演员，等戏拍才是属于日常，并且他也是因为在隆之谷这样的公司里面，不用为金钱操心太多。
和他类似的大公司演员，因为签合同的问题恐怕还在担心下个月的生活问题，并且，他们也没有禾诚这样的公司出面的机会，更是不可能像是李敬云现在一样可以挑选剧本了。
李敬云嫌弃手里这些剧本不好，却也有不少人恐怕连看到这些剧本的机会都没有。
“许小姐说你对我今后的发展方向已经做了规划？”李敬云虽然放弃了在眼前的剧本里面挑出一个的想法，但并没有放弃“打扰”朱慧琛。
“虽然不是，但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朱慧琛有气无力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听一听。”
“啊——大哥！求求你了！你先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了！”朱慧琛带着痛苦地哀嚎声说道。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再睡下去，我怕你把脑子都睡没了。”李敬云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也不想现在在朱慧琛面前做恶人，但是面对两天两夜都只是睡觉而不吃不喝的人，他也不得不做恶人。
“啊？！两天了么？！我怎么就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啊……怪不得觉得这么饿，还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朱慧琛有些茫然地说道，她第一次醉酒，确实是没经验。
“一会儿外卖就到了，”李敬云说道，“你现在头疼到底是因为醉酒引起的，还是因为饥饿引起的都不好判断。”
“呵呵呵……”朱慧琛看着李敬云傻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啊……”
“既然你都说了是为了我，我总不能表现得太对不起良心吧？”李敬云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再说了许小姐走的时候，也没给我安排另外的助理，我总不能自己想办法再找一个吧？”
“什么？许姐走了？她去哪里了？”朱慧琛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冷水浇了一下，清醒了不少。
“象南那边，那边出了问题，她要去处理一下。”李敬云面色平静的说道，他不打算将实际情况告知对方，“她本来打算在离开前找你聊一聊的，谁知道你给了她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啊——我的形象彻底毁了！！！啊——下次我要收拾他们！！！”朱慧琛将头埋在抱枕里面高声吼叫道。
“许姐，我不是这样的人啊——你要相信我啊——”喊完之后，朱慧琛坐起来问李敬云，“我要是现在去象南认错的话，还能不能挽回我的形象？”
“你说呢？”李敬云语气轻松的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辞职啊，我的计划还没施行起来就彻底完结了！啊！我不活了！人生已经没有半点意义！”
李敬云倒是没有放弃机会欣赏朱慧琛此时的状态，看别人后悔自己的出糗时刻和看出糗时刻的情况拥有同样的价值。
“她只是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知道你是醉酒了。”李敬云觉得还是应该见好就收。
“真的么？！”朱慧琛整个人弹了起来。
第207章 无病呻吟
“我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找了许姐，说了一些接下来的安排，她原则上同意了……”朱慧琛急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开口说道。
“什么安排？”
“其实，就是我的一些职业规划，”朱慧琛不介意将内容说出来，“其实也算是和你有关，比如我想先把你搞出知名度，然后利用你这个招牌，签其他的人，然后用你带来的资源带其他人。”
“反正大方向就是这样，这个圈子里面大家也基本都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你怎么知道事情能够发展顺利呢？”李敬云看着朱慧琛的吃相，这个他倒是已经熟悉了，不再觉得惊诧，“要知道有些演员怕是再怎么努力，也就只能到那种程度，说不定我就是那种演一辈子也是默默无名的小演员呢？”
“不会的。”朱慧琛眼中透露出几分狡黠，“以你的能力，想要做什么的话，哪怕不成功，也会想办法折腾一下的，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很显然，李敬云在观察朱慧琛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而这种邻近的人，不可能完全隐瞒住的。
“怕是我不想折腾，你也会想办法让我折腾吧？”李敬云的表情倒是没有改变，“你和那些人套关系，自然也是为了我，现在没有其他签约演员，有什么资源的话，也只能是我顶上了。”
“是啊，就是这样。”朱慧琛一边咀嚼一边点着头含糊的说道。
“看来你对我的信心倒是不一般。”李敬云说道。
“我现在是跟着你的发展吃饭，当然是得有信心，”朱慧琛说道，“还有，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真的像是跟许姐说的那样，继续当一个演员么？”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朱慧琛的问题其实也是许久梅之前所问的问题，甚至也是李敬云自己问他自己的问题，“他究竟会不会坚持在表演这条路上走下去？”
李敬云难得的保持了沉默，朱慧琛看了他两眼倒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食物上。
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面对许久梅，他可以随便糊弄过去，这一次哪怕他不回答，朱慧琛也不会继续追问，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最终还是要选择面对这个问题。
现在，如果给他充分的自由选择权，他是不是还是要继续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下去，他坚持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成绩，他是否仍旧会坚持？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可以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选择表演这条路，是屈从于脑海中的“复读机”，也就是这具身体所留下的执念，但是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很难再说自己不想从事表演，而是选择一条和上辈子相似的路。
这也是他明知道触发“复读机”的那条线就在那里，却没有再尝试过，他害怕结果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如果那条线真的不存在了，他是否就会放弃表演，选择一条自己更加擅长的路？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久梅和朱慧琛的问题。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李敬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我适合不适合当演员？”
“当然适合，你不适合的话，我怎么赚钱，怎么养家糊口。”
李敬云笑了一下，朱慧琛回答的倒是直接，“说实话，我之前其实完全没想过会从事这个行业，闲暇时候看一看这些影视业的八卦倒是觉得饶有趣味，真当了演员，反而觉得这个行业好像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确实是有吸引我的内容。”
“但是，吸引我的这部分内容，似乎又不足以让我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你这样的状态可不行，之前我们还宣传你是从心底里喜欢表演的人，才会取得现在的成绩，你这样的故事可是激励的不少人。”
“故事终究是故事，不是么？”李敬云反问道，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的话，许久梅和朱慧琛都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他一次次说自己只想当个演员，而许久梅却一次次的进行试探，未必不是看出来他的言行不一，那些想要当明星赚大钱的人，在从事表演这件事上，怕是都比他更加的坚定。
朱慧琛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比较认真地语气问道，“你是真的不想，还是有一点点想，还是无所谓？”
“介于第二和第三之间吧。”李敬云想了一下说道。
“哦，其实嘛，表演啊，演员啊，这对你来说就相当于事一份工作罢了，你如果对这个工作如果有兴趣，也不是，如果不是那么抗拒，就尽量做好呗，如果哪天真的不想做了，你就直接选择离开这个行业就好。”
“工作么？”
“是啊，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你干活拿钱而已，其实不用想的那么多，我发现你们这些聪明人，整天脑子里面想的都是有的没的。”
“哎呀，什么我做一个事情又要自己擅长，又要符合自己的口味，说不定还得能做出成绩来，现实情况里，哪有那么多让你考虑的事情，既然你不讨厌，又能赚钱养家。那就做下去呗。”朱慧琛絮絮叨叨，以一种吐槽的语气说了出来，“大家不都这样么……”
李敬云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朱慧琛会说出这样得话来，虽然是对方随口说的内容，但是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将其翻译成他所熟悉的一句话——“你现在就是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
“当然了，你现在要是有其他特别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去做啊，试一试，反正你现在也没戏要拍，万一真碰上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朱慧琛迟疑了一下，“那就履行完你的演员合同再说！”
“这位李先生，请你离开的时候把垃圾带走，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本小姐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谢谢！”朱慧琛把垃圾收拾起来，用特礼貌的语气说道。
“你又准备睡？不打算跟我说一下你的规划么？”
“业务问题请等我睡好了，脑子清醒了再进行讨论！好走！不送！”
第208章 局面分析
心结这个东西，说好解，有时候十年时间都放不下，说难解的话，有时候却会因为一句话就让人释然了。
那天李敬云和朱慧琛聊完之后，他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反而有一种放下问题继续生活的架势。
不用考虑尽可能熟悉这个世界的事情，进而能够掩饰自己穿越客的身份，也不用考虑提升自己的表演能力，让自己在接到表演角色的时候，能够表现得的出色。
应该说，李敬云彻底的放松了精神，以一种毫无抵抗的姿态进入现实生活中，每天找找自己感兴趣的消遣，尝一尝别人推荐的小吃。
在这种状态下，李敬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轻松，完全无忧虑的轻松，原本紧绷的精神在此时彻底的放松了，整个人的状态也在不断好转。
“砰砰砰——”
“朱大小姐有什么事情么？”李敬云打开门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你么？”朱慧琛理所当然的说道，打量了一下李敬云，“怎么，你准备出门了？”
“昨天碰到一家店，排队的人太多了，今天想早点过去，看人是不是能够少一点。”
“哟，竟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不继续苦大仇深了啊……”
李敬云没有去接“你有事么？如果不急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吧，我请客，边吃边说。”
“那感情好啊，你出钱，不管怎么都要大吃一顿吧。”朱慧琛笑着说道。
“对了，还要不要喝酒？”李敬云问道。
朱慧琛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不喝酒！坚决不喝酒！”
……
“我已经跟许姐通过电话了，她说要在象南那边待一段时间，然后，这段时间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公司那边她会给我权限，但资源支撑可能有限。”
李敬云一直没有开口询问朱慧琛找他有什么事情，但是朱慧琛自己却是忍不住了，在两人刚刚坐下后就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哦——”李敬云的表现并不怎么热情，反而埋头看着菜单。
“不是，你怎么就这反应？”朱慧琛显然有所不满，“前几天你不是还想知道我的计划和安排么？”
“等等啊——我先点餐，这种事情一会儿说也不急。”
“哼~~你一会儿想听我还不说了。”
李敬云点完之后，看了朱慧琛一眼，他未必没有存在故意“报复”的心思，“她就算是回国，注意力应该也不会在你的这件事情上，其实就是想让你放手做，能帮的时候帮一把，不指望你能够做出什么成绩。”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挑拨离间，让我觉得许姐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你觉得她让你放手做，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李敬云反问了一句。
朱慧琛很想说当然是因为她，但是她的脸皮还是没有这么厚，所以支吾了一下就当是完全没听到。
“我其实也能猜出一些大概，既然你有想法，那么她当然不可能打击你的积极性，让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是，也不可能用太多的资源支持你，如果你能做好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做不好，那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对她来说，你这里是一步闲棋，她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面对禾诚那边。”
“啊……我知道啊，但是，我想凭借我的努力做出一点事情来，想要帮助她啊——”朱慧琛两只手撑着脑袋，哀叹着说道。
“她当然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觉得她真的会将解决方案寄托在你身上么？”
“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我还是觉得好伤心啊……”朱慧琛做出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
“为什么伤心，这不恰好是一个好机会么？”
朱慧琛的眼神立刻亮了，变脸变得异常迅速，“好机会？！你觉得我也可以给她一个惊喜么？”
“惊喜什么之类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禾诚集团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你做什么，他们也就不会在意了，如果她全力帮助你，对你而言说不定反而是坏事。”
“这个我知道，兵法上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不是？”
李敬云停下将水杯送往嘴边的手，抬眼看向朱慧琛，“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讲清楚了，是不是？”
“啊？你说什么？什么讲清楚了？”朱慧琛发现自己暴露了，就立刻开始装傻。
“行了，没必要装了，要是许小姐没给你讲明白的话，你也不会说出这个成语了，”李敬云说道，他其实更清楚，如果许久梅真的放任朱慧琛去做这件事情的话，必然会把事情跟对方讲清楚。
她希望的是朱慧琛能够明白她做的是什么，如果成功了，当然可以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是如果失败了，就只是一次不成功的尝试罢了。
所以，一方面隆之谷不可能给朱慧琛的计划安排太多的资源，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朱慧琛明白自己所做事情的定位，不会在今后的发展中扯她的后腿。
“哎……你果然看出来了么？虽然已经明白了，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安慰。”
“说实话，我其实也算是明白，只是，我觉得我的计划挺好的，为什么许姐不采纳呢？”
“这个问题你没有问她么？”
“没有，我哪里敢啊，我不是也怕问的问题太幼稚了，在许姐面前丢脸，再说，她那么忙我就不好在用这些消失打扰她了吧。”
“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你肯定明白这些事情，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你好了。”
“计划的确是没什么问题，或许，在一般情况下，公司的发展也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有一个吸引资源的名头，然后慢慢积聚力量，一点点发展形成良性互动，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就总能发展起来的。”
李敬云没有客气，在点的菜上来之后，就直接下筷了，“但是，我们不一样，或者说隆之谷不一样，我们在一开始面对的发展环境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环境。”
“在只是服务罗谷之前，大家把隆之谷当作一块可以下口的肥肉，在有了宋亮之后，就又不得不面对禾诚的打压。”
第209章 设想
“如果只是服务罗谷，不做其他想法，那公司原本的运营方式倒也能继续下去，没有谁和钱过不去，哪怕大家不喜欢你，看在钱的份上，倒不会说什么。”
“但是，罗谷的几部电影，其实收益并不大，或者说是赔钱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罗谷放弃拍电影，关掉隆之谷，要么愿意继续赔钱拍电影，并且是赔大钱，要么就是想一个解决办法。”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许小姐选了第三条路，她的解决办法就是帮助宋亮这个得罪了禾诚的人，但是却和圈子里的其他人还有不错联系的人。”
“虽然是有麻烦，却也算是开始融入这个圈子里面，最少不再会算是局外人。”
朱慧琛表现出一副听故事八卦的心态，让李敬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只好闷头开始吃菜。
“然后呢然后呢？”朱慧琛看到李敬云不开口，不由得催促了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况啊。”
“不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朱慧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你之前是说的我的事情，继续说……继续说……大不了，这顿饭我来掏。”
【得，真成收钱给人说书了……】
虽然脑子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李敬云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不用，说好了是我请你，就得我掏钱。”
“现在不是讲究知识付费么，你看你解答我的疑惑，我就给你付钱，咱两这关系，给钱就太不好看了，所以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了。”
李敬云不由得看了一眼朱慧琛，完全没想到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别！我怕一会儿你问我答不上的问题，或者我不想答的问题。”
“不会，怎么会呢，一切由你，你想答就答，不想答就不答。”
“这样啊，那我现在不想答呢。”李敬云想也不想的说道。
“啊……这……”朱慧琛显然没料到李敬云会说这种话，不过，她的解决方式也很直接，用筷子夹住李敬云的筷子，“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反正不喜欢吃这家店，我可以专心致志捣乱让你也吃不好，你确定要这样么？”
李敬云叹了一口气，“行吧，这顿饭你请？”
“我请！”
“你说的是一般情况，以许小姐的能力，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至于把公司发展成为大公司，但是发展成为一个颇有实力的公司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能发展成大公司？”既然已经付钱了，朱慧琛就可以理直气壮询问自己不知道的内容了。
“大公司这种东西，有时候不靠能力，靠的是‘命’、‘运气’之类的，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就让他们重新走一遍，都有可能失败……”
“行行行，我明白了，你接回原来的说！”朱慧琛打断李敬云，她显然对这部分内容不敢兴趣。
李敬云现在有些后悔答应她了，感觉在出门邀请她一起吃饭就是错误的开始，后面就自然是错上加错了。
“罗谷得罪人的性格，再加上不差钱的条件，放在这个行业里面，大多是被人吃干抹净，但是有了许久梅在后面把控，就只会是缓慢流血了，她从一开始面对的就不是一般情况，又怎么能够当作一般情况处理。”
李敬云还是重新解释了一下，这些内容其实也是他一点点想明白的，“以这样的条件，隆之谷想要有所发展必然是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宋亮这一件事情她想必是在一开始就能够预料到。”
“我不知道她原本计划是采用什么的方式，但是那一次在象南的话，是让她看出了另外的方式，那就是把‘战场’拉到禾诚同样没有太大优势的地方。”
“如果放在国内的话，她想要签演员抢一些好资源，禾诚从中作梗的机会肯定是很多，但是放在国外，双方都有限制，反而差距不会太大。”
“国内禾诚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吧？我还是不太明白。”
“是不可能，但是有这么一颗参天大树和你争夺营养，除非你接受一辈子的小打小闹，否则必然是要面对和对方的激烈对抗，原本是一个罗谷折腾电影，现在再加上一个宋亮，又影响不了什么。”
“说白了，许久梅还是有野心的，而她也相信自己的实力能够支撑的起自己的野心。”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和许姐对比起来，我的层次好低啊——”朱慧琛哀叹了一声。
李敬云看了一眼对方，许多人其实都愿意在自己的舒适区里面思考，朱慧琛在和许久梅提出自己的计划时，其实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
“现在公司不签那些演员，原因也很简单，其实就是怕铺开太大，处处被对方针对，然后损失太多。所以，你就不要想有太多投入的内容，做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进行积累，不引起禾诚的注意，反而是好事情。”
“有你在，又怎么可能不引起禾诚的注意嘛……”朱慧琛直接下巴顶在桌子上说道。
“很简单啊，跟着对方的想法跑，拍一些烂剧啊，赚一点快钱。”李敬云倒是很平静地说了出来。
“那我之前做的计划，岂不是要玩完，好不甘心啊……我觉得你把我的美好为来给毁灭了。”
“你之前的设想是什么？”李敬云像是刚刚想起来一般。
“我准备拉个小剧组进行拍戏，然后如果他们表现好的话，就签下他们，”朱慧琛有气无力的说道，“但是你说这会给许姐带来麻烦，那就只能放弃了。”
“拉个小剧组？”李敬云拿筷子的手停了下来，“你那里有要拍摄的人和故事？”
“是啊，之前不是收到好多剧本么，我就当故事在看，”朱慧琛偷偷瞧了一眼李敬云，她打死也不会说是选择将李敬云带入，“然后发现里面有一个不错的故事，就联系了作者。”
“然后发现是个想要自己把自己故事拍出来的人，死活不肯卖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