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会面要求
李敬云刚走出许久梅的办公室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李敬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下，还是选择接电话，“喂？哪位？”
“您好，是李敬云李先生么？”对面传来十分公式化的声音。
“我是。”李敬云挑了挑眉，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听着手机另一边的声音。
“周先生想要和你聊一聊，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周先生会给你安排好地点及位置。”
“周先生？哪一位周先生，我不认识什么周先生。”李敬云保持着正常的语气，但从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周盛文周先生，”对面说出人名后停留了一会儿，像是故意给李敬云留下缓解情绪的空间，“周先生说，他想和你谈一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周盛文，你打错了。”李敬云说完之后果断的挂断电话。
李敬云当然不认识周盛文，但他却是知道这个人，甚至对方在开口说“周先生”的时候，他就知道所指的是谁，他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周盛文，禾诚集团下面分管影视娱乐这一块的负责人，是他一手打造了禾诚集团的娱乐帝国，在他手下也捧红了一个个演员歌手明星，他在影视娱乐圈里面的影响力，是属于顶级的。
甚至，想要化解禾诚和宋亮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样的人物突然找到李敬云的头上，即便是李敬云对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料，也是有几分懵的，所以他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原本他想要重新返回许久梅的办公室，告诉对方这件事情，但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面转了一圈便被他丢了出去，他选择完全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像自己接了一个骚扰电话一样。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刚一踏出许久梅的办公室，电话便打进来意味着什么。
李敬云向前走了几步，手机再一次响起，低头看了一下号码，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号码，眼睛眯了一下，重新接通电话。
“我已经说了，不认识什么周盛文周先生，你不要再打过来了！”李敬云的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对不起，很抱歉打扰您，李先生，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依旧是十分公式化的语气，“你走出办公楼后，对面有一个休憩处，在最左边的桌子上，有周先生的资料，周先生说您可以看完资料之后，再决定是否与他见面。”对方说完之后便直接挂断电话。
对方将选择权重新推给李敬云，他完全可以当作是没有接到这个电话或者当对方是一个打错的骚扰电话，自然不需要看什么资料。
李敬云站在原地脑海中重新将整件事情过了一遍，心中确实有几分疑惑，他不明白对方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亲自见自己。
即便是他早有预料到有人要劫道，但也从来没想过劫道的人会是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啊！
他的确是可以找许久梅或者宋亮商量，一起处理这件事情，但是斟酌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先单独与对方见面，看一看对方的想法。
至于对方是否会利用这一次的会面机会，做什么离间他与隆之谷公司的关系，李敬云有考虑，但并没有在意。
做出了决定之后，李敬云就没有再考虑太多，直接向对方所提供的地点走了过去，那里不仅有一份文件夹，还放了一杯咖啡。
咖啡还热，资料还有淡淡的油墨味。
李敬云转头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人关注他这里，目光转向周围的办公楼，想象着有人在远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李敬云不由的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在舞台上给人表演一样，“这倒是挺有意思的，看来最考验演技的时候，还是在现实生活。”
不知为何，李敬云感觉现在这种情况反而轻松了许多，远比站在舞台上或者处在镜头下要自在许多，他觉得既然对方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看材料的环境，那就不要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李敬云坐了下来，将注意力转向那份有关周盛文的材料，他倒是没想到在见对方之前，对方会将自己的材料准备好，让他有充分的了解，直觉上让他觉得这并不是要面见一个行业大佬的行为。
这也打消了李敬云觉得会是对方公司有人拉虎皮作大旗的猜测，毕竟，对外借用领导的名头是一回事，而直接将领导的详细材料提供给对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手上的材料，李敬云的心思当然不可能专注在这个材料上，一方面与他印象中所看到的有关周盛文的资料进行对比，一方面猜测对方这样做的用意，仅仅是为了做个姿态，还是别有目的。
怀有恶意的行为，通常很容易分辨出来，而单纯的行为，如果不提前了解，任何的分析都会觉得无意义了。
材料中关于周盛文的介绍很显然不是简单的经历罗列，有不少具体的事情和他所做的成果，相比于李敬云之前所了解的内容要详细的多，毕竟，当时李敬云在查找禾诚集团的材料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对方的大BOSS碰上，他以为，最多一些中层乃至高层的管理人员。
内容并不多，但李敬云看的时间并不短，一杯咖啡不知不觉中也被他全部喝完，他所感兴趣的并不是对方的成绩，而是对方成长过程所经历的事情。
只有这些事情才能真正反映这个人的性格及行事原因，因此，李敬云在看完对方的资料后，也上网搜索流传的关于对方的小故事。
他的父母是戏剧名角，从小生活在戏班子的环境下，然而他对演戏并不感兴趣，反而对戏班子的管理感兴趣，想做戏班子的班主。后来父母移居到瀛州，他也随之去了瀛州，都说是他说服了禾诚的创始人，拓展了禾诚的业务范围。
但是，李敬云想了一下，当时看禾诚创始人的资料时，却完全没有提到这方面的内容，“有点意思。”
第151章 不得已
手里的资料结合搜索到的不同渠道的消息内容，李敬云在脑海中一点点描绘出了周盛文的形象，这个人在禾诚集团所做的事情，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瀛州作为大周与其他国家频繁交流的州府，也受一些西方的文化因素影响较多，像禾诚这样崛起于当地的集团，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双方掮客、代理人的角色。
所以，网上在谈到瀛州的几个集团的时候，都以“买办”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李敬云很清楚，等到资本开始形成的时候，就开始搜寻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在瀛州的环境下，这是他们的成长方式，也是获取利润的方式，也是那些资本成长的方式。因此而指责对方，就有些站不住脚。
然而，周盛文在禾诚集团里面所做的事情，确实有几分与禾诚集团整体风格不匹配的感觉。
“身在曹营心在汉？”李敬云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
将手上的资料闭合，李敬云不断思考整件事情，看了对方的资料，他的确是对双方见面有些好奇了，或者说，他想要知道对方为何会找他。
李敬云将电话回拨回去，对方很快便接住，“李先生您好，您已经考虑好了么？”
“资料我已经看到了，我同意和周先生见面。”
“好的。”对方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我这边会安排好车接送您的，您什么时候方便？”
李敬云想了一下，对方不是阮明智那样的人，自己的着装也不适合太随意，“按照周先生的意思吧，提前通知我就好。”
“好的，我这边会安排好。”
……
周盛文和李敬云会面的地方，并不是太富丽堂皇的地方，也不是属于那种闹市中极其私密的地方，反而是在远离洛京的郊外，一个不太大的小庄园里面。
“来了啊？”周盛文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敬云，“没必要这么郑重，我主要是想见见你，和你聊一聊。”
李敬云同样在打量对方，相比于他的正式，对方显然是随意许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对方的身份，即便是李敬云也会将对方当作是坐在村口晒太阳的普通老头。
“会钓鱼么？会的话，就自己动手吧，不会的话，你就只能看我钓了。”周盛文重新将鱼饵抛出去后坐下来说道。
虽然上辈子李敬云会看一看关于钓鱼的各种事情，但是他不过是为了从其中寻找一些欢乐的事情，至于自己出手钓鱼，那他是完全没有经历过。
当然了，他不希望两人在钓鱼的过程中，对方突然搬起路边的石头向着自己的头上砸来。
李敬云看了一眼周盛文，坐在离他不远的马扎上，目光投向水面，倒没有率先开口的意图，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年轻人很沉的住气嘛，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么？我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一定要见面之类的问题。”周盛文转头看向李敬云，笑着问道。
“这些问题，我不问，您应该也会跟我说吧，不然您又何必见我？又何必让我看那些资料。”李敬云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是这个道理，但你不觉得，你问我答，这样的话双方的交流才能进行下去么？”
“你只是说聊一聊，又没说聊什么，也没说一定要搞这种‘你问我答’，再说了，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聊起来了么？”
“哈哈哈……你这行事方式，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反而像是一个混了多年的老油条。”
李敬云闻言整个人顿时惊醒起来，对于周盛文这样的人，即便是一时的放松，也会让对方看出很多东西。
“在底层混嘛，总要带点混不吝的，拉不下脸就吃不饱饭。”李敬云解释完后顿时后悔了，对方那句话引出话题，他紧接着解释，就让他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在走。
“小人物的智慧？恐怕并不是吧？”周盛文笑着说道，显然明白李敬云这句解释，不过是敷衍自己，不过，李敬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有什么原因，他也不准备在此时追根寻底。
“那周先生觉得小人物的智慧表现应该是什么，或者说应该怎么表现？给我一点提示，我说不定就可以表演出来，毕竟，现在也是混演员这碗饭的。”
“演员？”周盛文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浮标，“我这几十年见过不少想当演员的艺人，有老天爷赏饭的，也有完全端不住这碗饭的，要我说，你恐怕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这样的话，李敬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过，有了袁勇曾经跟他说的“跟老天爷抢饭吃”以及话剧社的经历，他倒是能够平静对待这样的评价。
“周先生好眼力！”李敬云赞叹道，“应该让演艺圈的人，全部在先生面前过一遍，让他们好早早明白自己是否在这个行业有前途，不然，老赖在这个行业里面，又浪费资源又耽搁时间。”
“你觉得我的判断不可靠么？”周盛文自然是能够听懂李敬云此时的“阴阳怪气”，不过并未因此而生气。
“一言判生死，一语断前程。要是事情都有这么简单的话，世界上也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并没有激怒对方，李敬云说话的语气便也软了下来，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大家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就像周先生你现在。”
“哦？你觉得我不得已么？”周盛文的语气发生了改变。
“如果没有不得已的话，周先生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抽时间见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和我来聊一聊，你说对么？”李敬云看到水底有小鱼游过来，便挑着一点鱼饵，将其当作鱼食进行投喂。
周盛文闻言明显一愣，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这样说倒也不算错，如果不是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我也不会想方设法和你见一面，想要和你坐下来聊一聊。”
“既然如此，那周先生您就直接说吧，说完之后，我也就不用打扰你钓鱼的时间了。”李敬云似乎挺乐意用鱼饵投喂小鱼。
“我想要你跟我做事。”
第152章 来龙去脉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李敬云的预料。
他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但是，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对方想要招揽他？
结合对方之前所做的事情，做这样的事情好像也算不上是在意外的范围，再说了，老板在招揽人之前，都会展现自己的实力，而对方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李敬云。
李敬云一时间并没有接周盛文的话，而是用投喂鱼饵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想法，“周先生，有没有鱼食呢，用这个鱼饵投喂还是比较麻烦。”
“我来这里是钓鱼的，不是来喂鱼的，怎么给你找鱼食？”
“那看来我就只能用鱼饵喂鱼了。”李敬云说道，“不会钓鱼，也就没办法陪周先生你钓鱼了。”
“我可以把这回答当作是你拒绝了我么？”周盛文笑着问道，像是在询问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我的确是不会钓鱼，”李敬云说道，“至于说拒绝的事情，你突然提出来这种事情，我脑子里面还比较懵，刚刚还说我的没有演技，然后又要让我在你手下做事，这……”
随着李敬云的投喂，不少小鱼都游到了岸边，他能够看到小鱼在来回巡游。
“我的相关资料你已经看了吧？我如果只是让你来我手下当演员的话，又何必让你看这个内容，你不会还认为我是想拉你到我手底下当演员吧？！”
周盛文站起身来开始收线，他这一次并没有钓到任何鱼，重新在鱼钩挂上鱼饵。
“我不太明白周先生您的意思。”李敬云停下手来，转头看向周盛文，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不过他决定对方在没有点明的情况下还是装傻最保险。
“如果你是真不明白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见你一面了。”周盛文笑着说道，“你既然说不明白，那我就把话再说明白一点。”
“宋亮那件事情，的确是我授意处理的，只能说他凑巧那个时间点跳了出来，凑巧我这里也需要一只儆猴的鸡，所以就这样处理了。如果你因为朋友义气迁怒于我，我也能够理解。”
“现在宋亮想要复出，想要重新返回观众视野里面，确实也是我们下绊子，不过，许久梅应对不错，现在这种程度，让我们有些被动罢了，除非我们愿意鱼死网破，这件事其实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我们其实更希望，这部片子不会引起任何的热度和讨论，我们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你要是知道这部片子是罗谷那个富二代拍的，你会觉得他不搞任何事情么？所以，我们其实已经做好了在热度上做过一场的准备。”
“虽然结果可能不怎么好看，但是不管是宋亮还是罗谷，想要从其中全身而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敬云从对方讲话的语气中能够感受到，对方所说的这些话，都是按照实际情况阐述，而非是故意在事后说一些自己并没有做的事情。
但，同样，李敬云从对方的话中了解到另外一种隐藏的信息，那就是这些事情绝不是假手于人，而是眼前这位老人亲自做的。
这就让他有几分猜测和怀疑，不过这份猜测和怀疑被李敬云暂时按了下来。
“所以，许久梅确实是有手段的人，她直接将所有的宣传都按了下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让电影上映，让我们所有的准备都落了空，我很清楚，我们如果按照计划去做，反而会帮他们进行宣传。”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她并不是没有宣传，而是换了一个点，也就是你，你就这样进入了我的视野。”周盛文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李敬云的身上，也让李敬云集中了注意力。
“草根成名梦……”李敬云轻声说道，他认出了水底的一条小鱼，似乎几次都争食失败，他便有意识往那条小鱼跟前扔。
“是啊，草根成名，对大众的吸引力是很大的，但是想要靠这个噱头吸引大家掏真金白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这个不过是丢出来的诱饵，只要我们将攻击落在你身上，她就可以借此反击，炒热电影的热度。”
“看破了许小姐的用意，就想用挖我这个手段来破解他的手段么？”
“你的背景资料，并不是比较难找，特别是有意识被放出那么多的内容来，如果再像宋亮那一次一样，我想许久梅用的手段要比宋亮多的多。”
“她的确是用你这个意外之招赢了，我也愿赌服输。”
李敬云从周盛文的话中听到了关键，暗自先记在心中，“从我的材料里面，周先生您看到了要见我的理由么？”
“不，应该说，从许久梅故意隐藏的信息里面，我就知道要见你一面。”
“隐藏的信息？”
周盛文也不管远处的鱼漂，转头看向李敬云，“象南的事情，她没有半点对外透露啊……”
【果然如此！】对方提到象南，李敬云脑海中浮现了这四个字，他想了想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郑重，也就只有在象南所做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了解多少。
“象南的事情啊……”李敬云表现出恍然大悟的事情，“前段时间是去了那边一趟，也是拍个电影，赚点小钱，毕竟，国内也没人要我当演员，在之前那部电影里面过了演戏的瘾，就不可能再去当群演了嘛。”
“你解释的有点多啊，”周盛文笑着说道，“你不像一个年轻人，你现在心中在想，我究竟对象南发生的事情了解多少，从什么渠道了解的，万一隐瞒不住的话，在我跟前能够说多少。”
“嘿嘿……”李敬云尴尬地笑了笑，“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我就是一个小演员，面对您这样的行业大佬，当然是要多一个心思，不然，哪天说不定我就被你‘封杀’了，只能上街卖艺了。”
李敬云之所以说这么多的内容，其实也是给自己预留多一些时间，想出应对办法。
“你在象南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了解清楚了。”
周盛文轻飘飘一句话，打碎了李敬云的所有幻想，让李敬云思绪像是疯了一般加速运转。
第153章 变脸
象南的事情全部知道？李敬云开始考虑对方可能是从哪里获取到的信息，即便是许久梅周围有人给他泄露信息，最多会将他去过象南的事情讲一讲，绝不会清楚那边的详情。
而如果是周盛文早就安排人在象南那一边，刚刚也就不会说自己才进入他的视野，甚至，如果是他安排人去那边调查的话，恐怕许久梅也会收到他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消息。
“象南的事情，周先生您都知道啦……”李敬云考虑了一下便决定继续装傻，“嗐，我在那边也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不过，也是涨见识了，象南拍电影和我们拍电影还是不一样的。”
“阮明智、程法青、金天秋……能把这些人捏合在一起，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周盛文的语气依旧是十分的轻松，但这句话在李敬云的脑海中不亚于是一道惊雷。
李敬云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心中的震惊蔓延到身体上，他已经明白，对方即便是不知道他在象南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但是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内容。
“这些事情，在周先生您看来不就是点小打小闹嘛，”李敬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过去最主要的还是拍电影，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拍电影，电影拍完也就回来了。”
“拍电影啊……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一个人拿个手机都能拍，说困难，有可能几千人要拍几年，但，其中最重要的是，拍摄过程中的统筹工作，其中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让拍摄计划中断。”
“在象南那样的环境下，将电影拍摄完成，本身就证明了你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份能力，我也不会叫你在这里见面。”
周盛文已经说的如此直白，李敬云也就不再继续绕弯子，“我想，周先生这么大的公司，想要在里面找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并不算是困难的事情吧？没必要找我这样的外人吧？”
“你还是怀疑我是为了针对《夜幕》这部电影，所以才会招揽你的吧？”周盛文总能直接说出李敬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等到电影下映后，再讨论这个事情，以示我的诚意，甚至，关于宋亮的事情，我也可以当面对他道歉。”
周盛文这样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想法，让李敬云对自己不断产生小心思的想法有几分羞愧，不过，很快这样的羞愧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对方所拥有的实力以及所处的地位，允许他这样坦坦荡荡做事，或者说，只有这样反而能获取到最好、最优的结果。
“看来周先生确实是很看好我啊……说实话，我都有些诚惶诚恐，我这点小能力，怕是能在周先生找到一大堆吧。”
“诚惶诚恐么？”周盛文用双手调整着鱼竿，“我倒是没有发现，你只是觉得这件事超出了你的控制，无法掌控这件事情的走向，所以心中有犹豫罢了。”
“这是有能力的人的共性，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处在自己的控制下，没有太大把握的事情都不会去做，但这样也容易错失机会。这算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的一点经验吧。”
“你说我能够从手下找到不少人，这句话对也不对，”周盛文抬眼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他们能够处理你面对的麻烦，甚至处理的结果比现在要好很多，但是，他们追求的是要快出结果，最好现在有效果，实在不行也要一两年内。”
“你觉得在象南做的那些事情，有几个是一两年就能看到结果的？或许要三五年才能看到现在所做事情的结果。”
“我所看重的，也就是你的这样能力。”
周盛文说完后便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钓鱼上，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周先生之所以想要让我帮你做事，恐怕不仅仅是看重我这个能力吧？”李敬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意外的平静，“你想要我来对抗许久梅，你发现公司里面没有和她势均力敌的人。”
“哦？你可以说说我为什么这么做么？”周盛文似乎对李敬云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部电影上映，需要你出面抓这件事情，不管原因是什么，都说明了你不放心他们处理这件事情。这里面有两种情况，一是你不想放权，另一个就是他们没有能力处理。而你想要挖我，就很清楚究竟是哪一个原因。”
“所以，我说一点胆大的想法，你不是想要让我帮你做事，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接班人。”
周盛文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完全和之前完全不同，“那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周先生，我其实想告诉您，您高看我了，我没您想的那样好，我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两人将话说开之后，李敬云便也明白，双方的会面便也到此为止了。
“关于你在象南做的事情，其实是车兹那边的人告诉我的，他们虽然决定和你合作，却也要调查一下你的情况，所有就拜托我查一下你的情况。”
“我这边如果给一个不好的意见给他们，他们很可能就会放弃与你的合作，转而与我们进行合作，象南的市场，禾诚也是很眼红的。既然有人蹚出了路子，我也不介意摸石头过河。”
“在这个圈子里面这么久，不少人多多少少都卖我一点面子，把你们踢出象南的市场，由禾诚来接手，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夜幕》虽然上映了，但是，让宋亮和罗谷更受人排斥的做法也不是没有，草根崛起是个好故事，但也是在能够崛起的基础上，才有这个故事。”
周盛文缓缓说道，将如何破坏李敬云努力的成果展现在他的面前，似乎对他来说，毁掉李敬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周盛文站起身来开始收线，“看来今晚有鱼吃了。”
第154章 坦诚想法
“周先生，你这算是威胁么？”李敬云的面色平静，他原本提起来的心也重新放了下来，对方的这种表现才符合他的认知，反而让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威胁？称不上。我只是跟你讲一下你拒绝了我的提议，可能产生的后果。你很有可能看着你努力的成果一点点的被毁掉。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这个时候拒绝了我的提议。”
周盛文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将钓到的鱼从鱼钩上卸下来，整个人的神情状态并不像是威胁人要毁掉对方成果，而像是给人以指点迷津。
“周先生想要告诉我，如果我拒绝了你的提议，我就一定会后悔的，是么？”
“后悔不后悔的，不由我决定，而是你自己，有可能你觉得你不会，有可能你觉得你会，这谁都说不准，我只是把可能发生的结果，如实的告诉你。”
李敬云旁观着周盛文收拾东西，并没有出手帮助他，“你陪我走回去吧，路上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考虑清楚再说，毕竟这个决定很可能是一个影响你人生方向的决定。”
李敬云明白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对方想要他做一些他原本最擅长的事情，并且，经历了象南的事情之后，他其实已经明白处在那个位置上，应该做什么。
周盛文也是看重他的能力，为他提供的平台和资源，能够让他做出更加出众的成绩，甚至能够解决许久梅和宋亮所面对的困境。
他不知道脑海中的“复读机”是否还会进行逼迫干扰，但帮助周盛文做事，并不影响他抽时间拍拍影视剧。李敬云知道，如果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周盛文一定会满口答应。
那么，他在犹豫什么？
所有的情况他都已经考虑清楚，那么。他不答应周盛文的原因是什么？
李敬云一路上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并不是在取舍是否答应对方，而是在考虑为什么自己在理智上分析出的答案，与直觉所产生的意愿相冲突，即便是简单的好恶引起的直觉结果，那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引起的。
宋亮的事情？还是《夜幕》的事情？抑或是刚刚周盛文的态度？一个个猜测浮现在李敬云的脑海中，又被他逐一否定。
“今晚又要吃鱼？！我不做了！！你要吃你自己去做！”一股带着浓厚乡音的声音让李敬云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抬眼便看到周盛文满脸笑意，讨好一般的将鱼递给满脸不高兴的老太太。
“这不是来客人了么，当然是要做好一点，让他也尝尝你的手艺！”周盛文毫不犹豫地拿李敬云当作挡箭牌。
那老太太看了一眼李敬云，嘟囔的说道，“老是拿客人来说事，你想吃就你想吃嘛……”老太太没等李敬云开口打招呼，便接过鱼转身走了。
“怎么样？你想好了么？”周盛文转身问道。
“想好了，结果可能让你并不满意。”李敬云看着周盛文开口说道。
“哦，你还是想拒绝我的提议啊。”周盛文倒是没有表现出意外，“这是你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么？”
李敬云笑了笑，“不，算我一时冲动吧，理智上我觉得应该接受你的提议，但年轻气盛嘛，我就听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这应该是没留下来吃饭的机会了吧？”
“饭还是要吃的，大老远的跑来一趟，吃个饭再回去吧，这种事情，看个人意愿嘛，你不愿意，我也没必要强逼你。”
周盛文平和的态度让李敬云有几分不适应，他一时间也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在做表面功夫。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坐下聊一聊，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想听听你准备怎么应对？”
“来一场纸面上的推演么？”李敬云笑着问道，他其实想到了赵括的纸上谈兵和墨子救宋的故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赵括还是墨子。不过，他并不想学他们。
“也可以这样说，你要是能够让我打消出手的念头，后面也就不用费劲心思去做其他事情了，能让我们省不少事情，你觉得呢？”
“周先生，其实我早就说了，只是一直不在意，或者只从我的话里面听你想要知道的信息。”李敬云开口说道。
“哦？难道我是理解错了？或者有什么理解不到位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明白。”
“我去象南只是拍电影，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成功把电影拍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拍电影顺利进行所做的。”
“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情，到时候都不是我操心的事情，而是许小姐他们要操心处理的事情，我就是一个小演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周盛文重新将目光落在李敬云身上，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你想说，你真的是像那些通稿里面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追求演员梦？而不是想做影视背后的投资、统筹工作？”
“我进这个行业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有那些通稿里面讲的那么有追求，如果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前会有一份好工作，我也不会想着去当群演混饭吃了。”穿越前的这具身体怎样讲的他并不清楚，或许就是想要当演员，才会给李敬云留下这样大的执念。
“不过，现在拍了几部戏，我才刚刚发现当演员的乐趣所在，现在就让我放弃继续走这条路，确实是有几分不舍得。”
“我在这个行业也不少年了。”周盛文缓缓开口，“来来回回看了不少人的经历，小演员想成为大演员，大演员想当导演，当了导演后想当制片人、监制，之后还想当投资人、当老板。你现在有机会站在他们追求的终点，却想像他们一样从头做起？”
“周先生，您的阅历我比不了，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不过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这也能够支撑我此时做出决定。”
李敬云说完之后用坦然的神情面对周盛文，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小心思的面对周盛文。
第155章 卖关子
李敬云最后还是吃完饭才选择离开的，两人没有再说关于公司以及后面要做事情的话，反而都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在饭桌上李敬云都是和老太太聊天，尽管周盛文是影视行业里面的大佬，但他的妻子却完全不了解这些，或者不愿意了解这些，都是讲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当李敬云不再将对方看作是周盛文的妻子，而是一个普通邻家老太太的时候，应对起来确实是很有手段。得益于李敬云在老家待的日子，他倒也明白面对这样的人应该说些什么内容，加上夸奖饭菜做的好，让老太太很是开心。
几次周盛文想要插话进来，都被老太太嫌弃，这场景倒也让李敬云心中暗自发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任谁也想不到在影视行业说一不二的大佬在家里会被人这样训。
李敬云和周盛文明白两人其实已经将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双方所要知道的，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
周盛文没有再说李敬云完全可以在禾诚这边当演员，就像在隆之谷公司一样，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答应了，李敬云过来之后也不可能真的会就这样做事。
即便是他不要求，公司的其他人也会要求李敬云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其他方面，而不是在拍戏上，他看重的也不是李敬云作为演员的能力和价值，甚至，在许久梅已经开始塑造李敬云的“草根崛起”的人设时，他依旧觉得这与李敬云本身的能力对比，也是毫无价值。
所以，在李敬云坦诚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周盛文也就不强求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见过太多人的经历，有些事情有了开头，做了尝试之后，就明白究竟值不值得再继续下去。
周盛文甚至可以将自己为什么看好李敬云的原因说出来，告诉对方，其实他也有向外扩张扩大影响力的想法，李敬云完全可以依赖禾诚，做在象南类似却更大规模的事情。
但，李敬云显然不是那种他可以凭借努力说服，然后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而李敬云当然也明白他今天拒绝对方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转签禾诚的，他刚刚也想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尽管周盛文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但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改变整个集团的性质。
禾诚所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里面某个人是好人就能够改变的，在整个集团力量的裹挟下，个人的好坏已经不起作用，上一次可以用宋亮杀鸡儆猴，下一次再做类似的事情，他也会毫不手软。
大周和国外两头通吃才能让它不断壮大，它不可能会放弃和改变这种让它成长起来的方式。它会想依赖大周打击国外，依赖国外压制大周，自己在其中收获最大，所以才会看上象南这个市场，看到了新机遇。
“买办”，作为成长在红旗下的五有青年，在天然上就反感这个词，尽管他知道两个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实际情况也完全不同。
不过他个人在情绪上依旧没办法接受，在理智上也明白，哪怕自己坐到周盛文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对集团完成改造，对这种集团以及形式的反感，让他明白自己依旧是自己。
这其实是今天最让他开心的地方，相比于之前怀疑自己是否在身体以及脑海中“复读机”的影响下，已经变得不再是他，现在才明白，他还是他，只不过想法发生了改变而已。
就像赵凝秋、袁远所说的那样，他以前看待这个职业、这个身份，都是用一种作为观众的角度去看，看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和他原本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既然有机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那么他自然是想尝试一下新路子，毕竟，这些天他已经在这条路上体验到了完全不同的乐趣。
“喂？”李敬云把电话刚刚拨出去，对方便立即接通了，李敬云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对方已经收到消息。
“许总啊……这两天，我还是在赵姐那话剧社，你有事的话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啊……”李敬云改变了原本的打算，并没有直接说出今天的事情，反而说一些不相关的内容。
“嗯，我知道了。”许久梅的声音听上去倒也正常。
“对了，你之前给我安排的助理什么的，暂时先不用了，我这边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不要耽误人家了，毕竟公司还是缺人。”李敬云面带笑意，进一步试探。
“这个不是你考虑的事情，我会进行安排的。”许久梅的语气中带有了几分不客气。
“你的情绪不太对啊，是不是因为还没吃饭啊？”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么？没有的话我挂了。”许久梅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冷意。
“其他事情啊？我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了，不是，你没事吧？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啊？”李敬云忍不住再一次挑逗试探。
“这不用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李敬云感觉许久梅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赶紧接着说道，“对了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就是明天……不是，今天今天，禾诚的人找我。”
“嘟嘟嘟——”
李敬云听到电话挂断的忙音，似乎脑海中浮现了许久梅气急败坏的形象，面容上的笑意更是隐藏不住。
等了一会儿，李敬云的电话才重新响起，然后他等了一会儿才将电话接住，不等许久梅开口便直接问道，“喂？！许总，你的电话刚刚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断了啊？！”
“行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啊！”许久梅显然现在也清楚了李敬云刚刚的举动，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记下帐，下一次报复回来了，“今天的见面结果如何？”
“我跟你说，嗐，那老头找我也不调查清楚，我明明不会钓鱼，他偏要让我陪他钓鱼，然后他自己想吃鱼，偏偏骗人说我想吃鱼！”
“你就和他一起钓鱼？然后吃饭？”许久梅开口问道。
第156章 你来我往
“基本上就是这个吧，”李敬云表现出一副不太在乎的语气，“就是在钓鱼的过程中聊了聊，他说他叫我过来是想让我帮他作事情。”到了关键地方，李敬云突然转口，“你说，是不是他也看了我的电影，觉得我表现好？想让我去当他们的‘一哥’？”
“你适可而止啊！”许久梅一下就明白李敬云又准备像之前那样，直接问出来自己关心的问题，“你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他这边给的条件的确是诱人，不过，我是什么人，我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绝对不会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的！所以，我还是拒绝了他。”
“你拒绝了他，他还留下你吃饭？”许久梅反问道，显然这个逻辑听上去并不合理。
“是啊！我不是都说了么，他想要吃鱼，然后非要拉我当挡箭牌。”
“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想要吃鱼，然后非要让刚刚拒绝他的人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你觉得这情节听上去合理么？”
“就是这样啊！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虽然听上去不合理！”李敬云用很坦诚的语气说道。
“那你这话让我没法相信。”许久梅的声音变得十分公式化。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我跟你说，我答应了他，然后他才留我下来吃饭，你就相信了么？”
“是，我更相信这种说法。”
“我真的没签啊！你不信你打电话给周盛文，他肯定告诉你我没答应他的要求。”
“呵呵……”许久梅冷笑了一声，“他当然会帮你说话，毕竟，你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而我是对手。”
“我靠！我现在是明白了这老头的险恶用心啊，这完全是反间计啊！”
李敬云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陷入了“到底吃几碗粉”的困境，想要让对方相信，那就不是一个电话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不，不是反间计！是你给我一刀，我就给你一剑！哈哈哈哈哈哈……”超大的笑声从电话对面传了过来，也让李敬云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你做这事情有意思么？”
“当然有意思，特有意思的那种，不然你刚刚也不会那么开心。”许久梅显然心情是很好。
“说正事说正事！”李敬云能够想像到对方现在一脸得意的模样，便只想着尽快转移话题，“我拒绝了他的提议，你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明白，这一局是我赢了。”许久梅说道，“债多了不愁，反正宋亮那里是已经把他当作死敌了，你再得罪他，也就那样吧。”
“不仅如此，他知道了我在象南做的事情，后面估计也会在那边下手，你看你是不是要提前安排一下。”
“象南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啊，这倒也正常，本来就没打算瞒他们太久，”许久梅的语气中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怎么？你害怕他会破坏了你的耕耘结果？要不然，你再去那边待一段时间？”
“算了算了，那边天气我受不了。”李敬云直接拒绝道，“我已经把事情交给你了，现在是你负责的，我当时就说了，是好是坏都是看你的意愿。”
李敬云在从象南回国的时候就考虑过，也想过许久梅可能做的事情，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在周盛文威胁会毁掉他的努力成果时，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象南所做的事情，对于隆之谷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小演员，我所能做的，也就是演员的工作了。”
这就是继续待在隆之谷的好处了，即便是许久梅知道李敬云有更优秀的能力在其他方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是任由李敬云自己选择当演员。
尽管许久梅和周盛文一样，所看重李敬云身上的价值也不是他作为演员的价值。原本在一开始她只是想利用李敬云的身份，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李敬云作为演员有没有价值已经不值得继续讨论了。
许久梅知道，只要将李敬云这个人留在公司里面，那对隆之谷的发展，对她所要做的事情大有裨益。
“既然说到你做演员的职责了，那我就跟你说一下，我现在安排小朱当你的助理，帮你处理一些事情，她现在在和外面的公司在谈一个电视剧的项目，到时候确定下来了，就会通知你。”
“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答应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说不给我安排助理，让我继续待在话剧社么？”虽然在一开始有故意偏离主题的想法，却也是李敬云自己真实的想法，他还是想继续待在话剧社学习一段时间。
“我说的是我会安排的，没说不安排人吧？还有，你说的是这两天吧？没说一直吧？”许久梅反问道，“既然你是演员，那就要服从公司的安排！”
“你这是报复！赤裸裸地报复！”到现在，李敬云也就只能说这样的话了。
“要是你对公司的安排不满意，那就由你来进行安排，我给你改一下合同，你回来把字签一下，你看行么？”李敬云能够听得出对方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开心。
李敬云当时坚持要签演员的合同，而不是其他就是不想做非演员的事情，现在，对方让他换合同，肯定是要在这方面掰扯一下，并且给了他更大的自由度后，肯定对他的束缚也会更大。
“算你厉害！”李敬云现在也只能听从安排，毕竟他对这个圈子完全不了解，他给自己安排也只能安排每天去话剧社准点上下班。
“对了，我安排宋亮和罗谷两人去拍下一部电影去了，宋亮还想你继续出演电影里面的角色，你的想法呢？”
“这么快？！”李敬云顿时明白许久梅怎样压住两人，不让两人，特别是罗谷不让他们在网络上跟人吵吵，“听许总安排，我就一小演员，哪能在这上面开口说话。”李敬云的语气颇显阴阳怪气。
“你还是很有觉悟！我看好你！”许久梅却是很有派头的装模做样说了一句。
第157章 暂别话剧
“做了决定了？不准备继续待在这里啦？”赵凝秋看着李敬云笑着问道。
“赵老师……这个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敬云面容上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之前是答应了对方留下来做话剧演员，现在突然又说要离开，面对赵凝秋温和的态度，李敬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开口的，就说你还是要去当电影演员，而不是当话剧演员嘛。”赵凝秋笑着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李敬云犹犹豫豫地说道，他经常与人勾心斗角，也就更能够分辨出别人是否真心，就像林文水校长说的那样，人有时候最怕的就是真心换真心。
当别人付出真心的时候，你下意识也会反馈真心，如果不能做到，那种自然产生一种源自心底里的愧疚。而当见识多了人心险恶时，为了让自己不在其中迷失，反而会更加的珍视别人对自己的真心。
“我知道，你觉得之前已经答应我了，就应该履行诺言，留下来当一个话剧演员，”赵凝秋像往常一样，再一次给李敬云倒了一杯水，“这样做才会是一个一诺千金的男人！但我当时不是说了，让你再想一想啊，你现在仔细想了想，还是想当一个电影演员嘛。”
李敬云当然知道这样的理由可以解释通，或许他在有的情景下也会采用这样的取巧方式，但绝不是现在，欺人欺神难欺己，他知道自己当时是答应了下来而现在难以履诺。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摇摆不定呢？！我都说了没事儿，你还摆出一副这样的面孔干嘛！”赵凝秋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厉色，“总要让我当一下恶人么？！让你留下来，再把你开除么？！”
“赵老师，我绝对没这个意思的！”李敬云也只能苦笑回答，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多说，就显得有些做作矫情了。
拿起水杯用喝水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李敬云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赵老师，这段时间在话剧社确实是收获很大，大家对我的帮助也很多，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行了行了，没必要，大家知道你的心意啦，吃个饭再说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呢？”赵凝秋说道，“把这个心思放在心里面，以后有机会帮扶一把他们就好。”
之所以提议吃饭，也是因为李敬云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大家的帮助罢了，其实，李敬云自己也很清楚，一两顿饭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们也不是缺那一两顿饭的人，他主要还是想借着饭局来感谢大家。
不过，被赵凝秋制止，他也就不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觉得面对赵凝秋，他还是选择听对方安排就好。
“帮扶？”李敬云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何意。
“其实，就像宋亮当时来这里一样，他们多多少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办法在外面接戏，然后为了养家糊口，也就留在这里干活，话剧演员的收入毕竟不如影视演员，不过，也算是一份工作。”
“你问问他们，如果有机会拍戏挣钱，他们肯定会离开的，并且也有不少人是这样做了。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边挣的钱不多么？我在这里看，观众好像也不少？”李敬云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虽然称不上是场场爆满，但也确实有不少观众。
“是有不少人，不过，话剧的受众终究是小众，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这是自己的爱好，人多人少当然是无所谓，但是对他们，他们应该试试更多的可能，如果有更多的人喜欢他们的话，最少收入上能涨不少。”
“我觉得他们的演技比那些演员要好的多吧？怎么可能接不到戏呢？”李敬云想了一下顺嘴便问道，不过，话说出来也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一个人能够成为一名演员，成为一名赚钱的演员，绝不是像学校打分那样在演技一方面决定的，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着。就像他比那些人的演技差了许多，但是，那些人没有他这样的机遇，自然无法像他一样拥有选择。
“我明白了。”李敬云没有等赵凝秋回答便开口说道，“对了，赵老师，您回头问问大家，有没有人愿意去象南那边，那边有接触影视拍摄的机会，就是条件有点差，收入的话，可能也没这边好。”
“怎么，我这话刚说完，你就开始理所当然的挖我墙角了啊。”赵凝秋笑着问道。
“赵老师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听你的吩咐嘛，想着哪里有可以帮扶大家的地方，我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知道了，忙过这段时间我再告诉他们，不过，估计他们不愿意去那边，要真是有那样的野心，也不会一直窝在这个小剧场了。”赵凝秋倒是很了解自己剧场里面的这些人。
李敬云在话剧社待的这段时间，虽然每个人都认识，但却不真正的了解他们，所以尽管他知道象南那边缺人，却完全没有在这些面前提过。
而现在赵凝秋说了这样的话，他也就顺势提供了机会，但并不是他自己，而是让赵凝秋代为转达，这样不至于让他的态度显得高高在上，真正抓住这个机会的人，最终也会明白是他提供了帮助。
“他们觉得那边路途遥远么？其实，要是快的话，就相当于是在那边度个假。”
“倒也不是，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到时候要是有人愿意去的话，我让他们联系你。”赵凝秋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多做解释。
“行，大家只要有意愿，我就尽量帮助大家安排。”李敬云也就此收住话题，“赵老师，我接下来可能就会在剧组拍戏，我也想抽出些时间学习一下，所以，我想问问您，您觉得我现在看些什么书，对我表演有帮助？”
第158章 助理角色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李敬云自身都是受过完整教育的，长时间受教育的过程自然会带有一些不易察觉的习惯。
因为他很多能力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自然也就会依赖这种方式，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再获取自己所需要的知识和能力。对他来说，潜意识中就认为最好是通过系统的学习获取表演的能力。
所以，在没有经历过系统学习的情况下，他对自己学习的内容和东西，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学的是空中楼阁。
为了给自己的楼阁打下坚实的地基，李敬云也就是选择常用的方式，也就是阅读书籍汲取一些有用的知识，然后在实际中验证。
当然了，他不指望能够有一本类似《演员的自我修养》让自己顿时明白表演是怎么回事，却也希望能够有一些能够让他更加了解表演或者拍摄的东西，不至于一眼看上去就是外行。
赵凝秋最后还是根据李敬云的要求，给他列了一些书籍名称，不过，也给他留了一个建议，“书里面的东西是死的，但是你的表演是活的，所以书可以读，但更重要的是观察生活，观察周围的人，周围的环境，细细体味所带来的感受。”
“只有你将观察到的内容细节，恰当的填充到你的表演中，才能让你的表演活起来，这只能你自己去总结，任何书籍的内容都无法教给你的。”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李敬云在听赵凝秋的话时，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上个世界中所熟知的话。
尽管李敬云将赵凝秋的话记在了心里，但是想要真正的实现，真正从观察别人生活的角度来学习表演，他还是有一段距离，甚至留心自己身上的变化及感受，应用到表演中，对他来说，也是属于困难的内容。
……
“云哥，接下来准备……”
“等等，你的年龄不比我小吧？叫我云哥，我有点接受不了啊！”
“我当然是比你小！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叫你云哥，完全没问题！”
“行吧，随你高兴吧。”李敬云知道和对方在年龄上纠结没有意思，至于究竟是比自己大还是小，或许就只有许久梅知道了。
“我已经订好票了，我们到了就可以直接进组，”朱慧琛也就是许久梅安排给李敬云的助理，看着手机上安排的日程开口说道，“接的角色是个配角，戏份不多，但是比较零散，所以要在剧组待一段时间，许姐说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心意。”
“我知道了。”李敬云点点头，不得不说，许久梅确实是有一种把握人心的能力，“对了，这是一份书单，你帮我采购一份，到时候就放在我这辆车上。”
“好的，我记下了。”朱慧琛接过书单后说道，这种事情许久梅有过吩咐，她这里每个月有一定支配的额度，就是为李敬云买一些必要东西。
“说一说接下来要拍的剧，剧组以及其他你觉得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李敬云现在也接受许久梅的安排了，他毕竟是这个行业初入行的人，不可能靠网络上搜集资料再应对要面对的事情，恰恰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认识这个行业的角色。
因此，尽管李敬云现在不习惯有人侵入他的日常生活，却也只能接受，并且也要习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隐藏自己。
“首先是我的事情，我是许姐派过来的，但是因为我是给你干活，所以我的工资，你要出一部分，许姐说这会从你的各种酬劳里面扣除。”
“那扣多少她有说么？比如表现好了，我多给点，表现差了，我少给点。”李敬云看了看对方，开口问道。
“她没跟我说，你可以直接去问她。”
“行吧，这个事情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
“许姐说了，暂时先安排你拍一些电视剧的情况，电影暂时不会安排，还有，综艺和广告之类的东西，如果有资源，你也想去的话，再安排你去。”
“这个暂时先不要考虑，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你一下，不是说罗谷是受这个圈子排斥么，我作为隆之谷的演员，为什么会接到有拍摄的资源？是公司进行投资了么？”李敬云问道。
他其实原本计划在话剧社待一段时间的，其实就是考虑到自己不可能有什么拍摄任务，毕竟隆之谷和罗谷的情况，他之前也进行了了解。除非是隆之谷自己投资拍摄的，李敬云觉得其他公司的人恐怕并不会让他来拍摄。
“许姐料到你会问这个事情，”朱慧琛显然早有得到吩咐，因此，对李敬云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觉得意外，“许姐说，《夜幕》这个电影虽然看上去票房并不怎么样，但是取得的效果却是很不错。”
“让很多人明白了隆之谷的实力，当然，他们可能更多觉得隆之谷是有一个靠谱的人了。”
“亮哥？”李敬云将整件事情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顿时锁定原因。
“是。现在公司要拍的电影，其实是他做导演，因此有不少公司想要一起投资，或者想要塞人进来，现在就跟我们提前示好，所以，公司这段时间也接到不少资源内容，有邀请一起投资的，有让参演的，也有一些演员想要转签公司名下……”
“没想到会这么快。”李敬云小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李敬云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其实他在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就猜到了许久梅为何一定推电影上映的用意，不过他以为想要发酵起来，达到许久梅的目的还需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那些人甚至不愿意再观望一下禾诚究竟会采取什么措施，两方对抗的结果究竟如何，这让李敬云再一次加深了对这个圈子的认识。
他们会敏锐地察觉到任何一丝机会，哪怕这丝机会背后隐藏着危险，那种藏在最深处的冲动，也会鼓动他们冒着危险来为自己谋求利益。
第159章 不一样
“关于这部剧的情况，我已经整理了一份简单的资料，里面还有你要扮演的角色以及剧组的人员情况，剧本的话，因为要保密，所以并没有给我们，当进了组才会给。”
李敬云找到材料，大致浏览了一下，他其实比较好奇剧本是什么样的，毕竟，他也算拍了不少剧，比较正式的剧本还没见过一次，不由的他不好奇。
通过朱慧琛整理的材料，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要拍摄的内容，以及扮演的角色，只是，这让他感官上并不是那样容易接受。
“哎，不是，现在提供给我的就只有这样的角色么？”李敬云看着材料的介绍内容，颇有些无语的说道。
“这个角色是许姐挑的，本来说是给你男主角的，但是许姐拒绝了，就专门给你挑了这个角色？”
“专门给我挑的，就是个这？！”
“许姐说比较适合你。”
“比较适合我，哪一点适合我？！”李敬云声音都不由的提高了几个度，“贪财、好色、胆小……这整一个人间极品啊，我哪一点符合？”
“这是许姐定下的，你有意见的话，跟她反映去，在这里跟我抱怨没有用！”
“她这就是公报私仇！”
李敬云显然是知道哪怕是找对方也没有用，许久梅就是理所当然的说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现在也拿对方没办法。
“许姐说，既然你想当演员，那就要记住，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她的助理？一口一个许姐说，她还说什么了？”李敬云显然被朱慧琛一口一个“许姐说”搞得很厌烦。
“她还说了，你要明白自己的定位，你现在只是一个演员，就要听公司的安排！”
李敬云听到这句话就明白许久梅就是等他问的时候，好把他当时说的什么“我就是个小演员”，“这些事情是你操心的事情”之类的话丢给他。
【真是个记仇的女人啊！】这样的话，李敬云也就只能在心里感慨一下，说出来不知道眼前这位助理又会怎么告知对方。
【我现在这是成了反派专业户么？】李敬云重新将注意力投到剧本上，尽管对这个角色不怎么中意，但是他现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演什么角色，或者自己适合什么角色。
既然演了几次反派，那继续尝试，他也想看看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究竟有什么进步。
拍摄的剧如果要归类的话算是仙侠剧，但李敬云看了一下故事梗概，主要还想套着一个仙侠的皮在讲一个爱情的事情。
简单来讲，就是名门正派的弟子爱上了邪魔外道的妖女，然后两人为两方面所不容，就开始一起逃离流浪的过程，而李敬云在其中扮演的，也就是不断搞事情，搞破坏的小人了。
反正李敬云看完关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介绍，大概就明白这个角色的定位了，就完全是整个剧里面的搅屎棍，没了他，大家就都能开开心心的。
“行吧，算你狠！”
到了现在这种份上，李敬云也只能接受许久梅的安排，这一次，对他来说，算是一次阶段考试吧，就是不知道最终的成绩究竟如何。
……
“1234567，1234567……”
“是！属下明白！”
看着不远处的拍摄，李敬云已经不像刚进入剧组的时候那样惊奇，他以为这种情况算是不敬业，到后面了解了，才清楚什么东西都不能一概而论。
拍摄影视剧是为整体服务的，所有的内容有精益求精的做法，却也有应付差事的做法，特别是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怎么拍摄出来所需要的作品，就是最为重要的目的了。
都知道五百元一天的群演肯定比一百一天的群演要好，而你的资金支撑不了前者，难道就不拍了？所想的自然是在只能用后者的前提下，将整个剧拍好。
进入剧组后，通过观察，李敬云很快就锁定这个剧组的关键，那位总导演显然是一个辗转腾挪的高手，所有的拍摄内容基本上都是在对方的规划下完成的，甚至哪怕临时有变动，对方也能够很快的将剧组的节奏调整过来。
这种简单的、非主演的剧情，基本上全部调整为数字对话，并且对演员的要求也降低只要表现出某种情绪就好，更为具体和详细的要求就完全没有了。
所以，李敬云能够看到拍摄进度在飞快的推进着，让李敬云感觉，这部电视剧的几十集内容，到最后所用的时间恐怕还没有《夜幕》电影的一半多，他自己都完全有一种“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拍剧”的错觉。
“云哥，给你，这是我们公司提供的饮料。”柳梢笑着说道，将手上的饮料递给李敬云。
“你们公司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啊……”李敬云倒也没有拒绝，眼前这个柳梢也是演员，不过比李敬云要好多了，人家是正经科班出身，然后毕业就被星时影视公司签约了，虽然没有什么担当主角的大戏，却也是能够接到不少资源。
“公司也就只能在这上面安慰安慰人了，要是能多发点钱，那比什么都好。”柳梢了解到李敬云是属于隆之谷公司后，便有意识想要和李敬云拉近关系。
他现在，不，应该说不少演员都想跳去隆之谷，毕竟，大家的消息都不闭塞，很清楚隆之谷现在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演员，手里却是有不少资源。
原本罗谷“败家”的举动，大家觉得只适合捞一捞快钱，现在有了宋亮的加入，转向制作，并且是不差钱的制作，其实大家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你下次可以跟公司提嘛，就说什么待遇之类，都换成钱就好。”李敬云笑着回应，他自然能够判断出柳梢的“别有用心”，并且对方也不是这个剧组里面的唯一一个。
只不过，柳梢既然以礼相待，李敬云也是以同样的态度回应，很多情况下，“别有用心”才是人与人交往的正常状态，以真心相待反而是异常。
“算了，我可没那个胆子，”柳梢笑嘻嘻地说道，“对了，云哥你听没听到关于这部剧的小道消息？”
“哦？什么消息？”
第160章 剧组生态
“这部剧其实已经卖出去了，两个月后就会在卫视上上映，所以现在要赶工期，据说后期那边已经开始做了。”
“已经卖出去了？”李敬云其实并不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也就再重复问了一句。
“是啊，这部剧其实算是那位的定制剧。”柳梢眼神向李敬云示意，李敬云顺着对方识意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明白柳梢所指的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李莎莎。
“原来是这样。”李敬云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实，他完全不懂的其中的门道，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之前朱慧琛说本来是定下的男主角，然后许久梅重新给他挑了一个角色，完完全全是忽悠他。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我什么时候能向她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定制剧。”柳梢感慨地说道。
“你这话在我跟前说，你最少也算是这部剧的男三，我顶多算个重要配角，你不觉得你比我强多了么？”李敬云笑着问道。
“那不能这样比，云哥，我和你的起点不一样，我现在还在电视剧里面打转，你都已经有一部电影上映了，到时候，你公司的其他电影，肯定也会给你留角色，所以，你比我们这些人都要好多了。”
“也是走了狗屎运罢了，要是一两个月前，谁知道我这号人啊……”李敬云能够听出柳梢话中隐含的意思。
“混这个圈子，顶多三分实力，其他的就都要靠运气了，大把人有实力没运气，大家都想给自己加点运气，至于实力不实力的，反而没多少人关心。”
李敬云尽管听着柳梢的话，目光却并未转过来，他能够判断出，柳梢和宋亮、赵凝秋那些人不一样，对方当演员并不是为了表演本身，而是为了演员所能带来的其他东西。
不过，李敬云倒也不会因此“批判”对方，毕竟，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因为喜欢表演才当演员的，他不能因为看了几篇通稿的内容，就觉得自己是个坚持演员梦想的人了。
“那也得要有实力啊，你看，公司拍新电影，我的实力不够，然后就被踢到这里来了嘛。”李敬云似是无意的抱怨道。
“哈哈哈……云哥，你应该这样想，公司让你拍电视剧，其实还是想让你养养观众缘，毕竟，电影那东西不一定人人都有机会看，但是电视剧，看的人就多了。”
“算了算了，我扮演的这个角色，不让观众厌恶就行了，怎么可能还吸引观众缘。”李敬云摇摇头说道。
“拍戏嘛，肯定是有好人有坏人，你要是演坏人让大家咬牙切齿，大家自然是认同你的演技好，说不定以后就会专门看你演坏人。”
“这以前倒是没有人跟我说过，我还以为大家都是喜欢那种正面角色……”李敬云再一次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些事情，到时候你就了解了，”柳梢站起身来说道，“云哥，估计下一场戏就到我了，我先去做准备了。”
“嗯，那先去准备吧，对了，谢谢你的水。”李敬云扬了扬手中的水瓶说道。
等到柳梢离开后，李敬云的视线重新转向拍摄所在，表情却是略有玩味，“你这样做不太好吧？”朱慧琛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怎么做？”李敬云并没有回头，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将公司的拍摄计划透露出去！”朱慧琛知道对方是故意装傻，因而显得更加气愤。
“这个不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么？再说了，许总也没说不能透露吧？”
“这不一样的！”
李敬云当然知道不一样，如果那些人是从其他渠道获取的消息，如果许久梅不想和对方合作，就可以用消息不准确来搪塞对方，但是经过李敬云确认的消息，如果许久梅再用这种借口，就只会让对方觉得她对待自己的态度问题。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她，跟她保告一下，然后让她要求我不再透露这些消息。”
“我会的！”朱慧琛这些天在李敬云的刺激下，有几分想找个机会弄死对方的冲动。
“对了，刚刚他说的情况，你也帮我搜集一下信息，看看这部剧是不是在赶工期。”
朱慧琛转身就走，仿佛并没有听见李敬云最后的话一样。
在这个剧组里面，和他之前待的完全不一样，不像辛平那种只有两个人的剧组，也不像只要听罗谷和宋亮吩咐就好的夜幕剧组，当然，更不可能有象南那种他一言九鼎的剧组环境。
这里，不同来源的人员混杂在一起，演员来自不同的公司，有大有小，并且每个人心思各异，看上去聚集在一起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完成电视剧的拍摄，可是在这个共同的目的下，潜藏了多少针锋相对的小心思，就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尽管李敬云也是身在其中，却是抱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想法，用一双眼睛旁观着剧组中发生的事情。
在剧组的这段日子里，在表演方面的内容他倒没有学到多少，但是一个剧组运转起来涉及哪些方面，如何在剧组里面与人相处，并能够长久的待下去，他倒是了解不少。不过，这里面有多少对他有用，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李敬云也清楚，这样的剧组才算是一个常态化的剧组，之前他所待的三个剧组反而是完全不正常的情况。
……
“郁哥，打听到了，隆之谷果然是已经在拍电影了，听对方的意思，这一次好像是宋亮执导，我们要不要参与到里面去？”柳梢回来便一脸喜意的跟自己的经纪人说道。
“看来李修之所以放弃这边的机会，就是想争取那边的机会。”
“那我怎么办？！我就只能捡他不要资源？！”
“没事儿，这一次说不定是好事情……”
“好事情？！怎么可能是好事情？！他都已经去拍电影了！我还在拍这样的烂剧！”
“你不拍这样的剧，怎么和其他公司的人搭上线？”郁宇看着柳梢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怎么和隆之谷的人搭上线？”
第161章 采访
“师兄！我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他吧！”
“师兄！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让我见一见他吧！最后一次见他！”
李敬云看着眼前撕心裂肺呼喊却没有半点情绪的女主角，自身也无法将自己代入场景之中，更不要说将所需要的情绪表达出来。
“哎——”李敬云长叹一声，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这一生叹气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角色，“师妹，师兄是为了你好，你见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师兄师兄！他是为了我才会被抓住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咔！化妆师！重新给女主角补一下妆，然后我们再接着拍！还有！编剧！台词编剧呢？！”导演出声说道。
李敬云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清楚，刚刚导演之所以叫停，完全是因为女主角忘词了，不过，导演很是贴心的打断了女主角的尴尬局面，让大家以为是他又有新要求。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赵凝秋所说的，想当一名演员，演技其实只是一方面，就像眼前的这位扮演女主角的，不能说完全没有演技，但是和话剧社的女演员们对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这部剧会因为她是女主角在还没有拍完的时候，就已经有电视台愿意买了，但是如果换一个女主演，或许连这部剧能不能拍都不知道。
导演显然知道这部剧的核心是谁，而他服务的是谁，因此做出这些事情，也就毫不意外了。
“李老师，这段剧情要修改一下，你的台词可能有一些变化，您看可以么？”
“可以的，拍摄前给我留点时间记一下台词就行。”李敬云回答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发生一两次了，他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好的好的，谢谢李老师谢谢李老师。”
为了让女主角能够更好的记住台词，导演和编剧那边将许多长句截短，将一些复杂语句变得简单一些。其实，更好的处理方式是通过后期配音，只是女主角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因此，他们也就只能采取这种手段了。
作为配角的李敬云，为了适应女主角戏的变化，台词自然也就会变来变去，不过，他现在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远超上辈子，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短时间内记住台词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对此他也只能庆幸，不知道是因为穿越带来的影响，还是因为身体年轻的原因。
李敬云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他知道今天会有记者来采访李莎莎，对方已经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也被告诉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他对采访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李敬云更想看一看别人接受采访。
……
“你这是在背台词么？”
“对啊！下面一场戏比较困难，我又要表达出来情绪，又要说不少台词，我比较笨，所以要提前下苦功夫咯。”
“你果然好用功哦……”
“没有没有，这只是我自己总结的小技巧。”
“小技巧？拍戏的小技巧么？”记者像是发现了金矿一样，“那你愿意分享给大家么？”
“啊？”李莎莎看上去有些意外，随之转为不好意思，“这其实只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就是永远拿着台词背台词，可以随时随地的琢磨角色。”
“哇~~那你真的是好刻苦啊，我能看一看你的剧本么？”
“看是可以看的，但是不能拍的，要保密的。”李莎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哇，真的是密密麻麻写满注释啊……”
“这都是我自己随便写的。”李莎莎像是被人发现小秘密一样，觉得不好意思。
……
旁观采访过程的李敬云只能感叹，这位女主角在记者面前的表演能力比在剧中的表演能力强多了，要是用这方面来论演技的话，对方怕是能够吊打话剧社里面除了赵凝秋的所有人。
李敬云其实很清楚，这段采访的最大作用不在于现在放出去进行宣传，而在以后有人说对方拍戏不认真、不合格的时候，只能够空口白牙的指责，对方却是有实打实、媒体背书的证据。
能够混到有电视台仅仅因为她是女主角就买下剧的程度，果然是有过人之处，李敬云尽管能够看明白对方的手段，但是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他能不能像对方那样做出来，连他自己都怀疑。
经历了李莎莎拍戏的过程，也旁观了她接受采访的过程，李敬云现在说不出半句对方没有实力的话了，最少对方比他强多了，李敬云此时颇有一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
“你要不要也接受一下采访？”朱慧琛走过来说道，“他们知道你也在剧组，就想也采访你一下。”
“不用了，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我不信你不知道所谓的‘草根崛起’就是许久梅她故意编出来的。”
“我知道是知道，不过他们不知道啊，再说了，这也不算完全编造吧？只是换了不同的角度讲故事而已。”朱慧琛并不认同李敬云的看法，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一手搞出来的。
“行了，你要是不怕我乱说话，你就答应采访，反正到时候擦屁股的活，也是你来做。”
“你！”朱慧琛深深地吸一口气，“你等着！”
有了许久梅在背后传授经验，朱慧琛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被李敬云几句挑逗就炸毛，却也觉得她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就像许久梅所说的那样——“你不只是他的助理，以后你是他的经纪人，到时候挖个坑，有他求你的时候。”
“等等！”李敬云看到对方要走，“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找了么？”
“找了，早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了。”
“邮箱？什么邮箱？哪个邮箱？”这下轮到李敬云懵了，今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东西。
但朱慧琛显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选择离开了，很直接的表达了“想要知道，来求我啊”的态度，这让李敬云不由的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应该不那么得罪对方。
第162章 冲突
尽管李敬云在极力避免掺杂到剧组的事情当中，但只要他存在，就不可避免的会卷入这些事情当中，他既然参演到里面，就不可能脱离剧组存在。
“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都说了多少遍了？！实在不行就让导演换人了！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李敬云面色平静的听着对方的训斥，极力收敛眼角的阴郁。
这一场戏两人拍了好几次，却是因为配合的问题一直没有成功，但李敬云很清楚，问题其实并不在自己，对方似乎有意想让自己出丑。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也没有出声的举动，似乎眼前的事情和他们完全不相关，李敬云眼神一扫便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不过，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处理这种局面，“是我的问题，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下次！你说了多少遍下次啦？！不适合这碗饭你就早点转行吧，我看随便找个人都比你演的好！”
听到这句话，李敬云眼神顿时变了，眼睛微眯盯着对方，他明白对方不是想要解决问题，对方是想要解决他。
“大家来这里是为了拍好戏，不是说这些……”李敬云话语声中也敛去了情绪色彩。
“怎么？！你演的不好还不让人说了？！”对方似乎并没有分辨出李敬云身上的变化，“大家都在陪着你浪费时间！”
“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我向大家赔罪，我们再试一次吧。”李敬云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起冲突，因此再一次选择忍了下来。
“好！”对方盯着李敬云，然后说了一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演不好！后果自负！”
“嘭——”李敬云直接撞在了道具上，很显然，再一次失败。
“啪！”对方直接将手中的剑摔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李老师，你没事吧？”等到对方离开，剧组的其他人员才上来询问情况，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
“没事儿，”李敬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刚刚的结果显然是对方有意引导的，那块区域处于他的视角盲区，“你先检查一下道具，看有没有问题，说不定要麻烦道具老师重做了。”
“李老师，你先休息一下，道具的事情我来处理。”对方并没有提刚刚拍摄的内容。
李敬云看向周围，大家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敬云现在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会故意找自己麻烦，自己似乎完全不认识对方，甚至，今天是与对方第一次见面。
“夏鸥。”李敬云缓缓说出了对方的名字，也是这部戏的女二。
……
“这一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朱慧琛面色有几分沉重，她第一时间便找了对方的经纪人，但对方的反应也让她明白，这次来是故意找茬的。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想拿我来当下马威，还是另有目的？”李敬云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有什么得罪对方的地方，而这种完全不知道任何情况的条件下，想要说怎么处理，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我打听了，有两种说法，一个是你这个角色，本来是她拿来换资源的，却被你占了，另外一个是，她想给禾诚卖个好，然后为自己跳槽铺路。”
“就因为这理由，她就如此表现？”李敬云有几分不敢相信，“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于李敬云来说，很多情况下的利益冲突都不会表现在台面上，大家也有那种认输下次再来的勇气，而这种直接表现出来与人过不去的情况，让他感到几分不适应。
“我觉得她就是想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朱慧琛开口道，她不像李敬云才进入这个行业没多久，她是一直在跟着许久梅处理事情，所以多少也能明白，“其实，她完全可以作为一部剧的女主，虽然没有李莎莎这样热度，她的粉丝支持度还是挺高的。”
“这部剧其实也是为了借用她的热度，所以她这样的表现，才更能直观的告诉别人自己的不满。”朱慧琛分析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是说她没脑子，我也认同。”
“主要是被她的表姐给坑了，当时要是把握好机会，说不定这部剧的女主都是她，只是她用她表姐当作经纪人，掉在几个坑里面了，要不是一直有粉丝支持她，我估计她现在也就过气了。”
朱慧琛与李敬云对比，她的优势所在就是知道这圈子里面或真或假的消息，如果李敬云真是作为外行参演，他恐怕想破脑袋都不一定能够弄清楚里面的弯弯绕。
“你去联系她经纪人了，她的经纪人还是她表姐么？”李敬云开口询问。
“已经不是了，是一个专业的经纪人，之前带过一些人。”
“所以，这件事情，不管是因为我抢了她的资源也好，还是她给禾诚卖好，说白了，她不是想针对我，而是针对隆之谷？”
“呃……”朱慧琛已经明白李敬云想要说什么，“你也可以这么说吧。许姐说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
“你确定？”李敬云看向朱慧琛问了一句，“上一次她让我全权处理的事情，结果她可是不怎么开心啊。”
“我会把情况汇报给许姐的！”朱慧琛快速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要怎么处理？”
“不处理。”李敬云想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让朱慧琛大失所望的答案。
“你怎么能不处理呢？！你不处理不就是告诉别人你好欺负么？那你在剧组的日子就惨了，谁都会来欺负你一下，你之前不是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嘛……”
“我怎么感觉你特想我做点什么事情？”李敬云上下打量朱慧琛说道。
作为被许久梅告知象南发生事情的人，朱慧琛自然是希望能够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李敬云施展手段的过程。
朱慧琛并不想说具体的原因，反而强调了一句，“我是你的助理！当然不想看到有人欺负你！”
“那我先谢谢你。”李敬云显然并不相信她的答案。
第163章 自我思想教育
李敬云自己很清楚，眼前的情况和象南完全不一样，很多东西限制了他不能像象南一样随意发挥，他只是这个剧组里面参与者。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李敬云就像他所说那样，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按照要求在继续拍戏，而夏鸥也在故意找他茬，不过，李敬云没有再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导演！导演！换一个人吧！和他我实在是拍不下去！哪怕和替身拍！都比和他拍要强多了！”夏鸥并没有放弃挑李敬云的毛病。
李敬云则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像是以一种看话剧的心态，想要看眼前的事情如何发展，至于会不会像夏鸥所说，直接将他替换，他倒是完全不介意。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忍气吞声的表现，让夏鸥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由一开始的故意将过错推到他身上，到现在完全一副找茬的模样。
李敬云对此倒也不辩解，不道歉，不解释，下一次依旧是按照既定的安排进行拍摄，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样的反应，反而更加刺激了夏鸥，让她更是不断挑剔李敬云身上的毛病。
“他还是个新人，小夏你就配合他一下吧。”导演云波这时候开口，这几天他的确感到有些糟心，作为导演，他当然能够知道这是夏鸥在耍小姐脾气，完全不是李敬云的问题。
如果不是知道这一部戏还要借着夏鸥进行宣传，云波绝对不会容忍对方这样做，当然了，如果李敬云也是一个其他公司的小演员，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按照夏鸥的要求换了他。
现在两方面的冲突直接放在他面前让他处理，而两方面的人他都不想得罪，就让他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势。
当然，作为导演的云波其实对两方面的人都是心有怨言，夏鸥既然知道对方抢了你的资源，就应该明白对方不是什么软柿子，自然是应该收一收性子，而李敬云，表现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才让夏鸥得寸进尺。
哪怕李敬云稍微表现出一些自己不好惹的态度，也能让夏鸥见好就收，不至于让处在弱势地位的他头疼。
“配合？！我还不够配合么？！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他还无动于衷，那我能怎么配合？！”夏鸥显然是找到了出气口，“今天我不拍了，他爱怎么弄怎么弄！”夏鸥再一次甩身就走。
“哎——”云波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看到走过来的李敬云，用商量的语气开口道，“要不，你在拍戏的过程中多配合她一下？”
“你觉得这一件事情，是我配合不配合的问题么？”
“哎——”云波再一次叹气，虽然他是作为导演统筹全剧组，但是现在他所做的更像是剧组的大管家，毕竟剧好不好卖完全不由他说了算，别人可以随时换一个导演来，他却不能换一个演员来继续拍戏。
他本以为能够赚点快钱，却没想到要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
“这两天没有看到女主演，是没有她的戏么？”李敬云似是无意的问道。
“她要去参加一个活动，所以……”云波顿时意识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的确是这部戏的导演，也是这部戏的大管家，站在他的位置上不好管夏鸥，但是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李莎莎来处理。
这部戏说白了是借用夏鸥的热度，但也是为了捧李莎莎，李莎莎想必不愿意这部戏出现波折丑闻、延误了工期。
而不管她是让夏鸥收敛一点，还是直接踹走李敬云，都能解决问题而不用他得罪人。
想到这里，云波忍不住再一次看了一眼李敬云，他觉得自己之前觉得对方“受气包”并不对，刚刚那一句怕是故意如此。
云波不想做恶人，而李敬云却想借他的手反击，他去找李莎莎说这件事情，更会让人觉得是他受不了夏鸥在剧组的跋扈，影响了进度的拍摄，这与李敬云自己找李莎莎，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让云波下意识觉得李敬云有些“阴险”，夏鸥故意找茬怕是要吃亏。
当然了，他也完全可以不做李敬云的“刀”，但拍摄进度一直拖延的话，他还是要倒霉，所以，他并没有什么选择。
很多事情都不是要自己出面，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李敬云很清楚这个道理。
如果他真的向夏鸥露出自己的獠牙，反而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恶感，他们才不会在意李敬云是不是被夏鸥逼的不得不如此，信奉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并不少。
并且如果他真的靠自己的手段将夏鸥镇住了，尽管会威慑住剧组的其他人，却也会让其他主演觉得自己没面子，毕竟李敬云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配角，而夏鸥是女二。
既然他能对夏鸥如此，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如此，这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想到的事情。
在这种可能结果下，李敬云宁愿他们认为自己“懦弱”，“没魄力”……也不愿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威胁。
不过，说实话，李敬云并没有将夏鸥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经过象南的事情以及与周盛文的交流，他其实已经将当演员这件事情视为一种更宏大的观念去看待，如果用上辈子的词来解释，那就是他作为演员所做的是在文艺战线上进行斗争。
为了宣扬大周的文化，为了让大周影响更多的人，辛平、宋亮、赵凝秋这些人的所展现出来的，也是在有意无意强调这方面。
然而，在这个剧组中所见识的一切，有一种立马“打脸”的效果，他所想的内容，看上去只是他自己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李敬云自己也明白，即便是这些人真的是在乎快钱、名声、粉丝之类，不关心所谓的文艺战线，他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批判对方。
在红旗下熏陶的结果让他明白，那些为了地为了牛的人不断涌入，才会推进最终胜利到来的进程。
“自己的思想教育还要抓紧啊……没想到认知这么快就发生了转变。”李敬云喃喃自语道。
第164章 用意
云波究竟是如何跟李莎莎讲的，而李莎莎又是告知了夏鸥什么内容，李敬云并不清楚，他也没兴趣弄清楚，他知道的是夏鸥显然收敛了不少。
尽管还是对方还在找他的麻烦，但是能够察觉的出来，这种找麻烦只是不想承认自己错误的最后坚持罢了。
而李敬云也顺势按照对方的要求进行配合，夏鸥就没有再对他的表现挑刺，维持着内心对李敬云的厌恶，按照要求进行拍戏。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夏鸥便也进入了那种按照要求拍戏、其他事情都不在意的状态了，李敬云表现好与坏她都不关心，她只是按照要求完成自己的工作。
这让方式让导演云波大大松了一口气，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开始迅速推进。
经历了过与夏鸥搭戏，旁观对方演戏，李敬云明白对方有些故意针对他，但也承认从作为一名演员的角度来看，对方的确是比他出色。
“你做了什么？怎么那位夏小姐蔫了啊！”朱慧琛看了几次拍摄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原本做好了吃瓜群众的准备，却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我看你就差把我每天每分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录下来了。”
朱慧琛想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个情况，盯着李敬云看了一下，突然问道，“难道是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做的？出卖了你的美色？”
“噗——”李敬云收到了朱慧琛脑洞的极大冲击，“我好歹也是隆之谷的艺人，也算是给你发钱的人，你就这样污蔑我？难道就不能是我表现好了，对方也满意我的表现了？”
“不可能的！”朱慧琛直接否定了答案，“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并且是瞒着我做的！”
“那你可以找她去问问看我做了什么，”李敬云一摊手说道，“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你是有什么证据么？”
“没有！”朱慧琛说的理直气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位夏小姐之所以变化这么大，肯定是你的原因！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许姐，她肯定知道你玩了什么手段！”
“那你跟她说吧，我说了没做你又不信，你告诉她我做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只是直觉上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你觉得许小姐会相信你的话么？”
“许姐肯定会相信的！”李敬云能够感觉对方的语气开始弱了一些，“来之前许姐就告诉过我，你是个很会耍手段的人，我要小心一点，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那你就这样跟她说咯，看她是什么反应。”李敬云则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会的！”
听到这句话，李敬云就知道对方并不会跟许久梅说这件事情，或者说，不会现在说这件事情。
李敬云现在确认了朱慧琛在一开始所说的话，那就是这个角色是许久梅故意给他挑的，其实，这句话有对的地方，也有不对的地方，对的地方是的确是对方故意挑出来的，而不对的地方却是对方挑的不是这个角色，而是这个剧组。
象南的事情，他处理的的确很漂亮，即便是周盛文这样的旁观者，都明白他所做事情的意义所在，更不要说许久梅这样身在其中的人了。
他所做的事情很宏大很理想，即便是许久梅都无法指摘他的出发点，但现实情况下，却往往很难在每一件事情中阐述这种宏大，作为在这个圈子里面经历了这么多的许久梅更是清楚。
而她不能直接告诉李敬云说，他的想法天真、不合实际，做事情应该脚踏实地，处理好眼前的事情，现实不是因为你怀揣有伟大的梦想，宏大的出发点，大家都给你让路的。
在李敬云已经在象南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这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一点信服力。
所以，在李敬云告诉许久梅他与周盛文接触的事情后，哪怕许久梅相信李敬云能够清楚的认识现实情况，也怕“万一呢”，万一李敬云因为周盛文的评价而产生认知差异，那就只会毁了他。
许久梅将自己放在周盛文的位置上，如果知道了李敬云在象南做的事情，必然是拔高吹捧李敬云，对方亲自接见李敬云也验证了她的想法。
至于周盛文所说的针对他们在象南的布置下手，与隆之谷争夺象南市场之类的话，许久梅当然相信，但是她更怕这样的说法会对李敬云产生影响，消减李敬云对对方的敌意。
禾诚想要同他们争夺市场，那其实也在告诉李敬云，其实禾诚和隆之谷都是大周的公司，产生的作品自然也是大周的作品，所以没必要为敌，反而可以合作之类。
许久梅很清楚在李敬云理解的那种宏大叙事下，这种说法的确是容易让人接受的说辞，而她想要告诉李敬云的就是，不管多么宏大的目标，都避免不了真实情况下的勾心斗角、争名夺利，他不能因为周盛文的话，就放松对禾诚的警惕。
李敬云能不能从这一次拍戏的过程中明白这个道理，许久梅也不能确定，但她相信聪明人在有了预防针之后，在处理很多事情上都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不过，得益于李敬云的二世为人，夏鸥的表现虽然不能让一个人彻底的认清现实，却能够启发李敬云，回忆起相似的事情，进而明白许久梅的用意。
当然了，李敬云对于这一次的拍摄却是有点失望，毕竟他是抱着检验自己学习成果的心态来的，却没想到会进入到这种剧组。
虽然并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也准备认真将这部戏拍完，谁让他现在是这么多演员里面最菜的，有时候，道理就这么简单——菜是原罪。
这句话对夏鸥适应，对他李敬云，也同样适应。
“回去得跟她商量一下，以后少给我安排这样的剧组，花精力拍点好戏不好么，非要让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李敬云弄明白原因，却并没有半分想体谅许久梅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