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灭绝终将执掌峨眉派
第二天。
沈浪的心情还算不错，起得也很早，所以很快就到了公司。
随后到来的林信恒看见办公位上神采奕奕的沈浪，吃了一惊，很是意外。
沈浪这家伙，他长的是牛腰吗？
一夜奋战，居然还这么有精神？
还能有力气早起？厉害啊……
难道灭绝那边有什么官方补肾套餐吗？
林信恒打了卡，然后神秘兮兮地坐到了沈浪的旁边：
“沈兄，沈大哥，你，昨晚还好吗？”
“昨晚？”
沈浪以为林信恒在说吃宵夜的事情：
“不错啊，还不错。”
比赛顺利，食品优良，自然还不错。
林信恒听完，一边看了看陈婧妍的办公室里头，透过玻璃幕墙，林信恒发现，灭绝今天早上的气色，好像也很不错？
还有，灭绝今天的黑丝加高跟鞋的套装好诱人啊……
女为悦己者容？
岂可修！
两个人，昨晚那么和谐吗？
沈浪这混蛋，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肾还这么好……
人比人，气死人。
“喂，沈浪，你老实回答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弟？”
林信恒一脸正经。
沈浪想都没想，答道：
“是啊，当然是了，怎么了？”
这家伙，虽然有点不正经，有点死八卦，其他方面的人品，其实还可以。
“那你告诉我，你平时都怎么保养这里的？”
林信恒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沈浪的侧腰。
“保养？”
沈浪并未多想，以为林信恒就是随便拍拍，说自己身体好，所以顺口回答：
“我没保养啊，跟大家伙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牙口好，一切都好。”
“那这么说，你这是天生的了？”
林信恒有些不甘心，人与人之间，先天的差别有这么大么？
“天生？算是吧”
沈浪看了看林信恒的身子骨，感觉这家伙身体也还行啊：
“你的身子也不差啊，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去健身试试？跑跑步，奥体中心的田径场，免费开放的。”
“哦……”
林信恒好像忽然间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沈浪平时有在练田径啊。
难怪身体素质这么好。
持久力好。
能在白天这么高压的工作下，然后还能有体力去参加电视台的比赛，完后依旧能够保持夜晚某生活的和谐。
这种体质，算是牛了。
“我明白了。”
林信恒大彻大悟，生命的真谛，果然在于运动。
林信恒本想继续跟沈浪取经，没曾想，陈婧妍这时候走了过来，直接招呼沈浪：
“你过来一下。”
林信恒像一只单身狗一样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简直想哭，这两个人，晚上没聊够，白天还要接着聊？
这算当众喂狗粮吗？
……
“总经理今天有话要交代，我们一起过去一下。”
陈婧妍言简意赅，拉着沈浪便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而且沈浪发现，今天往总经理办公室去的人，还不止策划部。
连同人事部，音像部，会计部，执行部的主要人员，都在往总经理这边聚集。
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随后，总经理办公室中。
周化水拿着几张《股份转让合同》的复印本给众人传阅，沈浪看了一下，大致内容是：
周化水手中持有的39%的鲜草创意股份全部转让给魔石资本，转让价格三千万元……
周化水，财务自由了……
‘光荣退休’。
所以周化水今天的脸上写满了眉飞色舞：
“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魔石资本的人谈了很久，现在终于尘埃落定。”
“您走了，那总经理的位置怎么办？”
在场的有人如此问道。
周化水并不卖关子，很快便将陈婧妍拉了上来，然后郑重说道：
“以后，她，陈婧妍，就将是你们的总经理，这是魔石资本的决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什么？？？”
所有人都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虽然有人预感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等到它实际发生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且今天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没关，外头的普通员工也全都听到了这个结果。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诧。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不。
与其说大家惊讶于这个结果的突然，不如说惊讶于陈婧妍将成为公司的一把手。
沈浪亦是苦笑：灭绝终于执掌峨眉派。
这天下苍生，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接受这个结果。
周化水才不管底下那么多：
“自从陈婧妍，也就是你们的策划部部长掌权策划部之后，策划部的KPI年年上涨，如果你们有任何疑问，可以自己去找会计部索要报表”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
“总之，我走之后，你们必须无条件地配合陈婧妍同志，她也将会带领你们开展以后新的任务。”
周化水说完，顿了顿：
“至于我自己嘛……我可能回去周游全国，也可能二次创业，总之，你们以后有事情不要再来找我，陈婧妍同志，将是你们新的领导。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这又是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这个安排，这个决定，虽然有点意料之外，但也都在情理之中。
鲜草创意里头，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比灭绝陈婧妍更有威望的了。
只是，策划部1组的张进躲在门外，听着这项安排，欲哭无泪。
灭绝老妖婆掌握公司的最高实权，那自己以后还有好日子可过吗？
而且张进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这里头，周化水的所有私人物品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被搬空了。
周化水今天就来了个人，宣布个结果，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这老板，光荣退休，就是潇洒啊……”张进躲在门外，自言自语。
里头，周化水也当着众人的面，向着陈婧妍说道：
“你如果有什么重大安排要说，现在可以宣布了。”
陈婧妍当仁不让，上前一步，以一种一如既往的高贵姿态，睥睨着所有人，好像她早已不是第一天站在公司的最高位置：
“首先第一条安排：
今天公司里，但凡对于我成为总经理有意见的人，你们可以准备离职了，我会让财务部的同事跟你们将薪资结算干净，不会亏欠你们，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047、你就是新任部长
虽然很多人都在抱怨陈婧妍的绝情。
但是真的灭绝放话说可以自由离开的时候，真要走的人，其实没几个。
沈浪也没走。
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想法冒出来。
“如果有想走的人，可以先到人事部的部长老郑，郑全顺同志这边办理离职手续。”
陈婧妍将人事部的部长老郑拉了过来，好让大家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老郑，今年59，明年就能退休，他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所以不会在这种时候得罪陈婧妍。
事实上，老郑对待陈婧妍一直都像是亲闺女一样，陈婧妍的任何想法，他都是支持的。
陈婧妍见许久都没人说话，应该是没有大规模的反对意见了，便让郑全顺回归原位。
很快，陈婧妍稍微换了一口气后，又开始说第二条安排：
“我们公司，从今天开始，策划部与音像部合并，办公地点也合归一处，以后统称策划与音像部……”
这个消息其实大家早有准备，所以没人感觉到意外。
陈婧妍见没人吱声，依旧没人反对，便补充道：
“沈浪担任策划与音像部的新任部长，直接对我负责。”
沈浪：？？？
沈浪瞪大了眼睛，很是莫名。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沈浪的身上聚集，沈浪对此毫无准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应该说，在场的人中，没有比沈浪本人自己更诧异的了。
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
昨晚不是还一起吃宵夜来着的？
为什么不随便吱一声？
这样人家也好有一点心理准备啊？
沈浪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陈婧妍则一把拉过沈浪，让他站到自己的跟前：
“沈浪这段时间所展现出来的才华，想必大家也已经见识到了，我个人认为，由他担任新任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策划部与音像部的人，你们可以提出意见。”
音像部现在基本归赵鹏与李长峰说话，这两个人早已是沈浪的忠实拥趸，他们对沈浪没有任何意见。
因此，等于音像部没有任何意见。
而且沈浪‘高效’‘一遍过’‘不加班’的政策在音像部很受欢迎，沈浪在这边的人气比策划部更高，所以优先同意沈浪担任部长的人，便是音像部。
至于策划部。
3组的人肯定没意见。
唯独可能有意见的，便是1组。
因为1组都是‘老人’，所谓的资历，在1组很是讲究。
陈婧妍自然深知这点，所以向着正躲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张进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
“张进同志，你身为1组的组长，你对沈浪升任新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有什么意见吗？”
以张进之前的行事做派，所有人都以为他肯定会提出反对意见，可是，张进却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说道：
“我没有意见。”
大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张进，不对劲啊？
早前他不一直自称，策划部的部长本该是他？
今天怎么突然变卦了？
张进又看了看沈浪，正好碰上沈浪的目光，顿时一哆嗦：
“我全力支持沈浪成为新任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这就是策划部1组的想法！”
张进的声音浑厚有力，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刚才已经赶过来瞧热闹的林信恒看到此情此景，对张进的发言感觉到理所当然：
这混球，不支持的话，就只能走人了。
弄不好还得往派出所走一趟。
拖家带口的中年人，想必没有胆量硬杠沈浪与灭绝的权威。
陈婧妍见张进很识趣，便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策划部1组没有意见，那其他人呢？”
1组都已经没意见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其他部门的更懒得管这种闲事。
而且沈浪这段时间风头确实很盛。
若是他不行，其他人自然更加艰难。
所以，1组张进说完之后，没有人再有反对意见。
“那好，新的安排基本就这两件，部门合并，以及新部长的事情，几个部门大家互相配合一下。”
说完，陈婧妍便解散了众人，各自归位。
公司里头，一场规模比较大人事移动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1组这边，成员之一的李武与范得彪对刚才张进的发言很是不解：
“张哥，你真的愿意让一个毛头小子当咱们的上司？你不憋屈吗？你不争取一下吗？”
张进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回敬一句：
“你有人家有才华吗？你能写一份《向左走向右走》的剧本和小说吗？你难道不知道人家现在什么人气吗？”
李武与范得彪听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哥，你……这算是在承认沈浪？你在表扬你公司的后生晚辈？”
“是啊，是又怎么了？”
张进现在不得不做一个‘拥沈派’，沈浪跟灭绝根本就是一伙的，不拥护的话，老婆孩子吃什么？
李武与范得彪听完，无fu*k可说。
另一边，赵鹏与音像部的人正在一起帮忙打通原先策划部与音像部之间的隔断，然后挂上新的牌子，以示公司的影音业务在这里办理。
然后就是……
沈浪冷不防地搬进了原先灭绝陈婧妍的办公室，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沈浪尝试着坐了坐陈婧妍每天都在坐的那张办公椅……
别说，皮质真的挺好，柔软，且包裹感特别好。
而且这整个区域都残留着陈婧妍的香水味，沈浪闻着，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美美的公主了？
我也是背景雄厚，目空一切的灭绝了？
不。
女的才叫灭绝师太，那我男的应该叫什么？
独孤求败？
还是自带音响，在自己的BGM里无敌的乔峰乔大侠？
“怎样？舒服吗？”
沈浪还在椅子上偷偷感受着这微妙的质感，结果进来取东西的陈婧妍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沈浪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喊一句：“对不起。”
“这间现在是你的办公室，你坐自己的位置，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沈浪没习惯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陈婧妍见沈浪反应有趣，便多问一句：
“还是说……你刚才坐在这个位置上，脑子里幻想了些不健康的东西？”
048、签个开发协议呗
周末，周六。
也就是沈浪升任新任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的第二天。
沈浪都还没从升官的感觉中缓过神来，沈浪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听声音，竟是陆香茗：
“喂？沈浪，我现在到你家楼下了，你方便下来一趟吗？”
我家楼下？
沈浪从不记得自己曾将住址告诉过陆香茗？
可是沈浪忽然想起，之前陈婧妍也到过自己家的楼下，再联系一下陈婧妍、林梦桃与陆香茗之间的联系……
‘嗯，他能找到这里，不奇怪。’
陆香茗好歹是音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同时又是老人，即便是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沈浪也觉得自己应该下楼一趟。
于是，3分钟后，沈浪在一辆白色保时捷911的车子旁边看见了陆香茗……
可恶的有钱人……
“您找我有事儿？”
沈浪居住区域算是传统老城区，楼下人多口杂，沈浪不想被人说闲话，便示意陆香茗换个地方。
陆香茗本是无所谓，所以招呼沈浪上车，找了家雅致的茶艺馆，弄了个包间，然后开始攀谈：
“沈浪，我知道你跟陈婧妍那姑娘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她这么做，其实也是出于好心。”
“我知道。”
沈浪知道陈婧妍没有恶意。
生气不是因为她的出发点，而是隐瞒与强势的控制。
陈婧妍高高在上惯了，可能还没太学会与他人相处的平等与尊重？
沈浪这段时间一直在想，陈婧妍晚上摇身一变，成了‘香草味软糖’的动机，如果不是想对我个人实现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控制，
那么她的动机，可能就是想利用网络来学习基础的、接地气的、没有身份约束的社交技巧？
结果她一时没把握好尺度，御姐突然就变成了软妹子，致使形象反差太大？
当然，这只是沈浪的一种猜测。
而且不管原因与动机如何，沈浪这几天已经不生气了。
算是接受现实，与实际现实中的陈婧妍的交流方式，握手言和？
不是欣然接受，委曲求全，而是平等性的握手言和。
“那就好。”
陆香茗今天所来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给沈浪和陈婧妍劝和，他有一个更加现实性的目的：
“我今天所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你如果暂时还不想签订任何形式的艺人合约的话，我觉得你不妨试着签订歌曲本身的开发协议？”
“歌曲开发？”
“是的。”
陆香茗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几分合同，道：
“你所创作的那几首歌，现在的人气都相当的高，你如果任由平台肆意攫取你的利益，将会造成莫大的损失。”
沈浪思忖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好像确实如此？
虽然版权都是作者本人的，但是如果没有开发保护，其实谁都能拿你的歌曲做任何事情。
但实际上，商业用途的话，是要付费的。
“所以你，你如果跟我们冠亚签订歌曲的开发协议，你的音乐版权不仅可以得到保护，收取版费，人气还可以被进一步开发，好处多多，何乐不为呢？”
陆香茗想了想，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你跟什么都可以过不去，但是不要跟钱过不去。”
这话……
沈浪似曾相识……
当然，陆香茗说的，沈浪觉得还是比较有道理。
于是思忖再三后，沈浪决定先将当前已有的3首歌的协议，先签了。
落袋为安。
然后，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白天不懂夜的黑》的协议的陆香茗，实在高兴得很，现在的他一刻也坐不住，当即就要往冠亚音乐总部去筹备曲子的编曲与制作工作。
沈浪作为创作者，自然也被陆香茗拉去了。
冠亚音乐的总部，林梦桃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沈浪很久了，她一见到沈浪，便当即上前，来了一句：
“哈哈哈，沈浪，你知道吗？你真的火了！”
“火了？”
陆香茗听了，觉有这个说法不是很妥：
“人家都火多久了？”
从《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发布最初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有余，除了第一首歌被陈婧妍充值推广了一段时间之外，其他的歌，基本都是发一首火一首。
可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只是林梦桃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显而易见，她所谈的不是这些正经歌曲：
“哈哈，对啊！沈浪，我把你那天唱的那首《我的滑板鞋》传到了视频网站上，本来就挺火的，后来又被王际那么一搞，现在居然成爆款了！”
林梦桃拿着手机，拉过沈浪的肩膀：
“你看，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播放量就已经破五百万次了！大家都在求原曲呢！”
沈浪没什么反应，因为这歌听起来搞笑，但是当初在华国的时候，也是真火过一小段时间的。
“沈浪，关于《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曲谱，我已经按照你那天唱过的版本现写了一份，这里头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再改改，今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录音录一遍，看看效果？”
陆香茗到公司一坐下来就直奔主题，他太希望能在这首歌曲的‘编曲’的位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有预感，《白天不懂夜的黑》这首歌可以让他在业界的美誉度，再上一个高峰。
以后童密要再想打这首歌的主意，可就得付费使用了。
可是，还没等沈浪点头，林梦桃便横插一句：
“香叔，机会难得，你能不能让沈浪帮我把《我的滑板鞋》录音先录了？这首歌在网上爆火，我们乘热打铁的话，肯定还能再提升一拨热度！
沈浪，这首《我的滑板鞋》咱们补签一份开发协议，这歌肯定很有前途的。”
林梦桃激动得两眼冒星星，因为她的视频网站的账号，早前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发出去的片子根本就没几个人看。
可是这几天就不一样了，那天晚上录的沈浪唱《我的滑板鞋》的片子，没发出去多久就开始有很多评论了，后来的传播速度，更是超越了想象。
林梦桃虽然当大小姐当了好多年，可是从未体验过‘爆火’的感觉，这次托沈浪的福，愿望实现了。
049、我只是顺便路过
“说真的，沈浪，你今天要是不来，我都打算开车去你家把你劫过来了。”
林梦桃对这首歌很执着。
可是陆香茗看着林梦桃有些胡闹的样子，有点为难。
《我的滑板鞋》是沈浪那时候胡闹随便写出来的曲子，是一首很有恶搞趣味的曲子。
冠亚音乐要是给这种曲子当制作，传出去的话，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可是陆香茗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有恶搞成分的曲子，偏偏就这么火呢？
现在年轻人的审美爱好，都很奇特啊……
“我觉得不太方便……”
陆香茗委婉地拒绝帮忙录音，因为他历来以写‘金曲’而闻名业界，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招牌开玩笑。
丢不起那个老脸。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梦桃见香叔拒绝，有点不太高兴：
“都是沈浪写的曲子，都是音乐，香叔你不能厚此薄彼！”
陆香茗听了，儒雅的脸上竟有几道尬笑：
“你这丫头，无非是怜惜自己视频账号上的那些流量罢了！”
陆香茗其实很了解林梦桃，所以直接就戳中了林梦桃的那点小九九：
“沈浪现在是往‘深情’路线走的，你要是让他先录了《我的滑板鞋》，然后又火在了其他正经音乐的前头，沈浪的人设就等于被你全毁了，知道吧？”
“可是沈浪已经唱了呀，这视频都把沈浪拍进去了，事实上，人家网友根本就没说沈浪坏话，人家还表扬沈浪没有形象包袱呢！搞笑界的网友，素质很高的，不会影响沈浪前途的！”
陆香茗冷冷地看着，表示不是很相信。
林梦桃不死心：
“那我们可以这样：
我们给沈浪取一个化名，然后把音乐公司啊，编曲啊，作词作曲啊，这些无关紧要的名字通通都删掉，不写，咱们也不公开宣扬这是沈浪的作品，这样不就又能保证沈浪的人设，又可以不失去一首好歌了？”
陆香茗看到林梦桃如此执着的样子，无奈地看了看沈浪，摇摇头：
“你呀你！你那天要是不弄这一出的话，就没这档子事儿……”
沈浪则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帮忙录一首，也是无妨？
一直走深情路线，其实很累的。
陆香茗有点哭笑不得：
“哎，所以我才一直说，越是有才华的人，就越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否则就很容易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陆香茗这些话听起来像是责备沈浪，但是林梦桃知道，其实并不是。
这是香叔妥协的信号呀！
他愿意帮忙录这首《我的滑板鞋》了呀！
所以林梦桃一把就拉住了陆香茗的手臂：
“香叔！谢谢你！等我的视频播放量超过1000万次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一盒最上等的龙井！”
这边刚说完，林梦桃便转头看向沈浪：
“沈浪，你给自己取一个新网名吧！”
沈浪思忖了一下，决定尊重一下原作者，便说道：
“要不，就叫庞麦郎吧？”
“庞麦郎？”
林梦桃重复了一遍：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方便面？”
……
然后……
下午3点。
因为《我的滑板鞋》是先录制完成的，所以林梦桃拿着她期盼已久的成品早早消失了。
陆香茗则牵挂着给沈浪的歌曲录制正式版的事情，所以一直带着队伍搞编曲，忙得不亦乐乎。
沈浪本想借这个机会出门找一家书店，也人模人样的看能不能去学一点诸如‘企业管理’‘人力管理’之类的知识。
毕竟现在也是个小头头了不是？
得学会活用现代管理技巧？
结果沈浪这边正在想着学习的事情，刚踏出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女的，沈浪赶紧把人家扶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定睛一看，竟是熟人？
陈婧妍？
部长？
不，现在应该叫她总经理？
“总经理？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浪有些意外，所以将她扶起之后，有心问了一句。
陈婧妍这将她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沈浪，道：
“我听林梦桃说你在她这边，所以顺路过来瞧瞧，还有，这些书，你有时间可以多看看。”
“哦……好……”
沈浪随便答了一句，然后翻进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些‘财务管理’‘人力资源’‘银行经济学’一类的管理应用学科的书籍。
刚才还在想着学习这件事情，这会儿人家就‘顺带路过’送上门了？
心有灵犀？
这也太巧了吧？
沈浪又抬头看一看她的衣着……
陈婧妍今天一身休闲装，富婆的味道顿浓。
这姐们，不说身上的衣裤，就连穿的袜子都是奢侈品牌，这袜子用来买自己一身套装，恐怕是足够了。
至于她的手提包究竟价值几何，沈浪想都不敢去想。
一个能让魔石资本指名当总经理的女人……
果然够劲儿。
“还有沈浪，你如果不是在必要场合的话，不要叫我总经理，听起来跟叫中年老男人似的，听着恶心。”
“可是你就是总经理啊？”
沈浪哭笑不得。
你那天上岗的时候，不是还挺自得自在，威风凛凛的？
怎么这会儿就嫌弃人家职位‘老男人’了？
“这不一样，两回事儿。”
陈婧妍当即解释：
“你看林梦桃，她也是公司的副总，可是你见到谁叫她副总了？小辈的，都是叫她桃桃姐，或者梦桃姐吧？”
“所以呢？”
沈浪想了想：“叫你陈姐？”
“不要，听着跟会、所的妈妈桑似的。”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沈浪奇了怪了，这些不都是社会上常见的称呼？
怎么到您这就不行了呢？
“那叫您什么？总不能直接叫你陈婧妍吧？”沈浪斗胆试探问道。
陈婧妍听着，发觉直接喊名字好像是有点冲，像是点你名字出门打架似的：
“那你把姓氏去了试试？”
“去掉姓氏？”
沈浪反应了一下：
“婧妍？”
这是沈浪第一次这么叫这个名字，总感觉好像有些羞耻。
另一边。
沈浪口中这两个字一出口，陈婧妍的脸上便是突然一阵潮红。
然后，身上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股浓厚滑腻的暖流，让她一阵酥麻。
‘婧妍’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明明就是简单的2个文字，可是沈浪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就是久久在陈婧妍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比奔现那天的画面，更加魔性。
陈婧妍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咽喉里好像突然卡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有些异常的陈婧妍，很快起身，然后离开了录音棚的休息区，也很快地消失在了沈浪的视线里。
没过一会儿，陆香茗从其他地方回来了。
与其他工作人员协调了好一会儿的时间，陆香茗此刻真的有些累了，他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
所以他顺手就拉过了沈浪旁边的那张椅子，一坐，陆香茗一个激灵，立马就跳了起来，用手一摸，湿的？
陆香茗满脸问号：
“这椅子怎么回事？冒汗了？”
050、我们还是喜欢原来的模样
周一，沈浪来了公司。
因为还没习惯自己是部长的事实，所以沈浪习惯性地想往自己的工位上坐，结果过去了才发现，这里的布局，早就换了模样。
沈浪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搬进一间独立办公室了。
现在再进这间部长办公室，沈浪发觉，陈婧妍原先使用过的物件，一概没拿，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陈婧妍在的时候，这里什么样，现在她升迁换办公室了，这里还是怎么样。
沈浪翻了几下抽屉，臆想着会不会从这些抽屉里翻出什么隐私物件。
比如***
但结果很显然，沈浪想多了。
这里除了陈婧妍的香水味之外，别的东西，全部都是公共的。
散落在桌面的，都是些文件，合同，签字笔，还有零碎的草稿纸。
这里哪怕连一个发带一类的东西都找不到。
完完整整的一个职业女强人的形象。
好像她是不带性别色彩的一般
灭绝师太，不近人情。
跟‘可爱’一类的字眼，似乎是完全绝缘的。
如果不是真的奔现奔到了她本人，沈浪绝对不会相信，灭绝师太在网络上的形象，会是‘香草味软糖’。
另一边，因为这件办公室的使用权已经归给了沈浪，所以喜欢八卦瞧热闹的林信恒斗着胆子将脑袋探了进来：
“咋样？兄弟，灭绝的旧巢穴，有毒吗？能适应不？”
沈浪苦笑一声，摇摇头：
“毒是没毒，但是总觉得很不习惯，这里待着，好像被灭绝团团包围了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
上周五，刚被提拔成部长的当天，刚进来试坐灭绝的办公椅的时候，沈浪还有些好奇。
现在真的要在这里办公了，沈浪忽然感觉好像有些冷清？
太安静了。
而且灭绝的个人气场太强，这里即便没有她的私人物品，你也还是觉得她无处不在。
你的一呼一吸都是她的影子。
“那你要不要搬出来，‘与民同乐’？这外面有一张大桌子，你可以用的。”
林信恒上班的时候看不见沈浪，没有八卦可供闲扯，浑身难受，所以他听到沈浪说不习惯，当即发出了邀请。
沈浪一听，感觉还挺有道理，现在很多IT大佬都不设独立办公室，就是简单的一个工位，管理扁平化，还是挺好的。
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面，确实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自己的个性跟灭绝不太一样。
于是沈浪跟着林信恒道外头看了看，在新的3组位置旁边，确实有一张比普通办公桌大一号的桌子。
这个位置向前可以通往原先音像部的位置，身后，便是策划部的所在，正是这新的策划与音像部的‘咽喉要道’。
沈浪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好，我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沈浪看完这个位置，当即下了决定。
沈浪这边刚刚拍板，另一边，陈婧妍便找上了沈浪，一如之前的那样。
所以很快，沈浪便被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林信恒看着这熟悉的画面，心里无比的舒坦：
“对嘛，这才是我熟悉的生活嘛！”
要是哪天看不见灭绝与沈浪的拉扯，林信恒都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活下去！
总经理办公室里。
陈婧妍已然从昨天的异常中恢复过来，现在的她，与往常无差：
“这间办公室太大了，而且一副老男人的装修布局，我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陈婧妍带着沈浪一进总经理办公室，便开始倒苦水，她的感觉与沈浪刚才的一模一样。
沈浪见两人如此相似，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也说了一句跟林信恒说过的差不多的话：
“那你要不要试着搬到原来的办公室？那个单间，我感觉挺大的了。”
“那你呢？”陈婧妍反问。
沈浪如实答道：“我搬到大厅的一张大办公桌上了，我喜欢热闹一点的……”
“这样……”
陈婧妍想了想，又问：“那这间办公室怎么办？就这么空着？”
沈浪看了看外头大厅的位置布局，试着说道：
“要不，让财务部和人事部的人搬进来？”
鲜草创意的财务部与人事部办公区域很小，而且靠近厕所，条件并不是很好。
如果让他们改善一下办公环境，他们应该会感谢总经理的大方与支持。
以后工作会更卖力的。
“有道理……”
陈婧妍知道沈浪的意思，所以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决定吧。”
因为陈婧妍根本就没把自己原来办公室的东西做什么搬动，这总经理办公室自从周化水走后，便是这样空空荡荡。
因此‘腾笼换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正如沈浪所预料的，但财务部与人事部的人听到要换新的办公场所，而且位置还是原先的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顿时欢呼雀跃。
在厕所旁边办公的日子，实在太痛苦了。
现在，把原总经理办公室改造成财务部与人事部的公共办公场合，两个部门的工作体面程度，一下子就有了质的飞跃。
职位没变，但是换了好地方，也会有一种升官发财的错觉。
尤其是老郑，人事部的部长郑全顺，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他对总经理办公室原先的那张旧茶桌特别感兴趣，这个区域划出来给人事部招待客人，简直再合适不过！
这样的办公环境，老郑感觉就算以后真的被延迟退休，也是可以接受了。
“这闺女……比周总体贴多了……”
郑全顺私底下暗自感慨。
回到了原来的部长办公室，陈婧妍让沈浪将门口的招牌换了换，将原先的部长办公室的牌子换成了总经理办公室。
升级了一下牌子的名称，工作便算是做完了。
坐回自己的椅子，陈婧妍发觉，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
升迁与否，其实与办公室的大小无关。
我们果然还是喜欢原来的模样。
沈浪见灭绝的事情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也小有欣慰，然后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工位工作。
结果沈浪还没到门口，陈婧妍当即叫住了沈浪：
“沈浪，话说，艺人合同的事情，你还生气吗？”
沈浪见陈婧妍如此大方地提问，似乎已经看开，于是沈浪也大方说道：
“不生气啊，怎么了？”
“那你对这次职位的升迁，还满意吗？”陈婧妍又问。
沈浪点了点头：“满意。”
这是真心话。
沈浪本以为灭绝良心发现，懂得疼爱部下了，结果她却突然拐了个180度的弯，道：
“那你是不是应该正式的写一首歌给我？”
051、你能不能说人话
事情的起因是沈浪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当前热歌排行总榜的第3名。
当时，陈婧妍第一眼看见沈浪写的这首歌的歌名，她就不是很满意。
因为陈婧妍自认为没有伤害沈浪。
相反，我对你，难道不是很好吗？
你的歌，难道不是应该歌颂我的大公无私？
但是沈浪并没有领会陈婧妍的意思：
“我没太理解您意思，莫名其妙的，写什么歌？”
“我认为你那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并不是很合适……”陈婧妍切入了她的正题。
“不合适？”
沈浪不解：“有什么可不合适的？”
这首歌已经将很多老牌歌手都刷下去了，这么强劲的表现，有何不合适？
“你这首歌，是在初次奔现的那一天写的，是吧？”
陈婧妍努力克制着那天的情境所带来的羞耻感，尽可能平静地说话。
沈浪点了点头：
“差不多，确实如此。”
“那这个就是不合适了。”陈婧妍当即给出结论：
“我认为你应该是得到了关心，而不是伤害。”
关心？
沈浪的手臂突然一阵鸡皮疙瘩。
沈浪并不是想否认灭绝在暗中对你可能有所照顾的事实，而是‘关心’这两个字从陈婧妍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口中说出，总有很强的违和感。
灭绝的关心……
……
沈浪想到这里，突然一阵颤抖。
陈婧妍看着沈浪不言不语，便继续说道：
“而且下周末的总决赛，你不也要写一首新歌参赛？否则你如何取胜？”
那个王际靠着雄厚资金的运作，即便是在半决赛中丢了脸，但好歹也进了决赛。
以那家伙的德行，陈婧妍实在不认为他能学乖，在决赛中乖乖比赛这种事情，对于王际来说，应该是不存在的。
沈浪不置可否。
至少最后一点，陈婧妍说的是有道理的。
沈浪确实打算在决赛中再弄一首新曲子。
“所以说，你决赛的时候，你所用的这首曲子，我希望你不要再写什么‘伤我最深’‘向左向右’‘白天不懂黑夜’这种主题的曲子……”
陈婧妍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浪：
“你应该写一点美好的东西，写一点能让我高兴的曲子……这样……对你不会有坏处……”
……
沈浪出了陈婧妍的办公室。
脑海里还映射着刚才陈婧妍说最后一句话时候的灿烂眼睛。
沈浪想了想，感觉灭绝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当前的处境确实要比刚刚奔现的那一天好一些，至少不是那天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没那么深沉。
所以，如果继续走网上所说的‘深情’路线，故意装深沉，其实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
即便不走深沉路线，难道就非得搬运一首能让灭绝高兴的曲子吗？
况且，灭绝喜欢什么类型的曲子呢？
是身为曾经的策划部部长、现在的鲜草创意总经理，被人称为灭绝师太的职业女性的性冷淡风呢？
还是说，我应该按照她晚上变身成为‘香草味软糖’时候的风格？
来一首甜甜的恋爱歌曲？
《两只蝴蝶》？
如果是这首歌，沈浪感觉老爹沈崇军以及他的舞伴们肯定会喜欢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机会冲击下一代‘神曲天王’的宝座。
成为大妈们眼中的新宠。
可是陈婧妍，也就是这位灭绝，她听到这只曲子时候的反应，沈浪一点都不敢保证。
正常情况下，陈婧妍还是以高冷的都市职业女性形象示人的。
回到新的办公位，林信恒见沈浪从灭绝的办公室出来，脸上写满了疑惑与困顿，兴致顿时又高了起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喂，沈部长，你刚才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总经理又提什么‘非分’的要求了？”
林信恒现在已经改了口风，因为沈浪升了官，灭绝也成了总经理。
当然，虽然称呼变了，但是林信恒的乐趣没变。
张蓓蓓见沈浪一脸纠结的样子，以为林信恒说的是真的，便小小安慰一句：
“部长，没事的，打是疼骂是爱，我想总经理一定是为了更好地鞭策你才会这样的。”
沈浪看起来受压榨最多，可是他的职位也是升的最快的。
所以打是疼骂是爱一定是真理。
“你们平时怎么叫，现在还是怎么叫吧，你们一口一个部长，一口一个总经理，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沈浪忽然明白上周末的时候，陈婧妍为什么不让自己叫她总经理了。
毕竟两人的年纪都不大，这种传统的职位称呼，听起来中年味儿确实很足，而且很有隔阂感：
“对了，策划部几个新小组的组长的位置还空着，你们现在也算‘老人’了，你们有兴趣填补空缺吗？”
林信恒听了，头点得跟制衣厂里正在高速运转的缝纫机似的：
“有有有！”
张蓓蓓与马鑫听着，也是双目放光：
“部长，这个可以有的！”
沈浪随手给他们填了个职位升迁考核表，然后策划部部长的批复意见写上‘同意’二字，便算是完成第一步了：
“你们有时间把这个表格拿去人事部与总经理那边批一下，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3个人听了，连连点头。
职场之上，跟对领导，果然很重要。
事情弄到这里，基本算是差不多了，沈浪因为还有点心事，便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说，职业女强人，都爱听什么样的流行歌曲呢？”
听歌？
职业女强人？
林信恒看了看沈浪，又意味深长地朝着原部长办公室，即现在的总经理办公室望了望……
再联想一下半决赛结束的那天晚上……
林信恒自己又懂了：
“兄弟，沈部长，辛苦你了。”
沈浪：？？？
这牲口，怎么了？
沈浪莫名其妙：
“你干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信恒摇了摇头，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内涵表情：
“没有，就是想说，你也挺辛苦的，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偏偏还这么有才，深夜加班不够，完后还要唱歌取悦里面那位……哎……真的太辛苦了……”
伴君如伴虎，伴领导当然也是差不多。
何况里头的还是一位母老虎……
当然，沈浪还算幸运的，至少母老虎在相貌方面，还是很顶尖很OK的。
至少比隔壁这位张蓓蓓漂亮多了。
尤其是她那双腿，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偷偷瞄几眼也是快乐的。
林信恒想得很歪，沈浪一句听不懂：
“你能不能说人话？”
052、你去看一看，没有损失的
林信恒感觉自己其实挺悲哀的。
沈浪虽然辛苦，但好歹也是能被母老虎垂涎的人。
而我呢……
只有‘老师’们陪我度过蛮长的夜晚……
一堆的网址，突然不香了。
明明都是人，差别为何这么大？
真不公平。
林信恒坐在椅子上滑到了沈浪的身边，说道：
“其实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可惜，我没你有才，长得也没你好看，入不了人家的眼……不然，哪怕是年纪大一点的阿姨，我也……”
说到这里，林信恒一声叹息，感叹做人差距的巨大。
沈浪见林信恒说话没边没际，驴唇不对马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便赶忙催促他：
“您要是没事儿的话，可以先去人事那边找老郑，让他把你的升迁表批一下，他现在换了新办公地，心情不错，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沈浪一巴掌推开了林信恒。
张蓓蓓肚子里没林信恒那么多坏墨水，她见沈浪思虑，眉目不展，便试探着说道：
“我觉得职业女性受教育程度高，可能会偏爱一些文艺风的曲子？当然，夜店风也可是尝试一下？有些女孩子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下班后也会去那里放松一下的。”
林信恒看着其貌不扬的张蓓蓓，感觉有些好玩：
“我看该不会是你自己喜欢逛夜店吧？”
张蓓蓓没有否认。
沈浪想了想：
夜店风？
那种地方放的不都是DJ舞曲么？
而且她泡夜店吗？
沈浪一下子就把舞曲这个选项删除了，一来，自己不会。
二来，沈浪实在没办法将‘灭绝师太’或者‘香草味软糖’这两个任一形象，跟DJ舞曲联系起来。
奔现之前，她下班回家的时间跟自己基本一致，且是个游戏夜猫子，根本没时间混那种地方。
奔现之后，虽然最近游戏不上线了，但如果早前没有混夜店的习惯，应该也不会骤然养成。
那么选择就只剩下文艺风……
沈浪尝试着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曲库：
穿越前，哪位大佬的曲子比较文艺？
李健？
风吹麦浪？
歌曲好像是挺文艺，不过似乎不符合我俩当前的处境？
或者Eason陈奕迅？
沈浪一时间没有找到太好的答案。
……
晚上7点。
因为这段时间公司业务不多，所以沈浪没有加班，灭绝这边也没有特别的指示。
所以沈浪又一次选择回家吃饭。
今天晚上，沈崇军的兴致好像特别高。
或者说，自从沈浪出名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都很不错。
而且沈浪这几天出钱把原本破旧且油污遍地的厨房重新装修了一遍，前天刚弄好，沈崇军很喜欢，一不小心，菜就煮多了。
沈月看着一直在哼哼歌曲的沈崇军，再看一看这一桌子不同寻常的饭菜，当即意识到，这老头子，有问题。
“爸，你是有什么好事吗？”
沈月的高考成绩明天就要出来了，所以有些紧张，体会不到沈崇军此刻高兴的心情。
“呃，也没啥，就是最近老太太们都很喜欢跟我跳舞，我就是简单的高兴！”
沈崇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
夕阳红的老头子，可不就是要跟老太太们一起玩么：
“而且我最近还认识了几个比较年轻的阿姨，她们很健谈的。”
沈月白了沈崇军一眼，骂一句：
“老色批。”
沈崇军不跟沈月计较，这丫头，她就是个叛逆狂魔。
相比之下，沈崇军还是更喜欢跟沈浪搭话，因为自己近期之所以能成为广场舞的焦点人物，就是很多人知道自己是沈浪的爹。
所以沈崇军跟正在埋头吃饭的沈浪‘嘿’了一声：
“我说沈浪，你今年也25了吧？”
沈浪点点头：“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这边的一个阿姨要给你介绍个女孩子……”
沈崇军支支吾吾地拉扯沈浪。
沈浪道一句：“不去。”
才25岁的年纪，没必要去体会2个陌生人强行凑一桌的尴尬。
沈月这次难得支持沈浪：
“爸，你魔怔了吧？沈浪才25岁，相什么亲？”
沈崇军接连被怼，有些尴尬：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呀……你去看一看，没有损失的。”
沈月听了，有些不高兴：
“你自己答应的，那你自己去呗。”
“我去要是有用的话，我当然就去了呀……”
沈崇军为自己辩解：
“而且人家阿姨说她女儿很漂亮的，跟沈浪有缘分，沈浪会喜欢的……”
“有照片么？”
沈浪故作沉静地问一句。
呵，男人。
沈月听着，瞪了沈浪一眼：“色1狼。”
“照片是没有，不过看阿姨的样子，她女儿肯定差不了……”
沈月听了，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
“你们要继续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沈浪和沈崇军显然没把沈月的话听进去。
叛逆多了，大家都习惯了。
“那你难道一点信息都没有，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让我去跟人家相亲？”沈浪好像有些兴趣了？
“那倒也不是。”
沈崇军解释道：
“那阿姨说，你去了就会知道的，不需要照片，她女儿是个警察。”
哦……
警花……
有点意思……
沈月见这爷俩说得有声有色，风水水起，自己威胁也没用，便劝沈浪一句：
“我说沈浪，你现在的比赛可在关键时刻，你现在要是弄出什么桃色新闻，对你未来的比赛会有很大影响的。”
“就相个亲，能有什么影响。”沈崇军有些不屑：
“沈浪，你别听她的，我有预感，这一定是个好姑娘，成不成另说，你可以去看看。”
沈崇军极力推荐。
因为只有沈浪去了，自己跟阿姨的关系也才会更进一步……
毕竟，那个阿姨也丧偶了……
沈浪正在犹豫。
沈崇军感觉有戏，便补上一句：
“沈浪，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当你进入婚姻的坟墓之后，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就只认识老婆一个异性……就像我们这一代人一样……”
不出去多接触接触，你是不会透悟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的。
沈月接触的教科书中的父亲，一直都是慈眉善目，或者威严不屈的形象。
现在猛地看样自己老爸是这种德行……
不得不感慨一句：
“上梁不正下梁歪……”
053、怎么会是你？
又是一天过去。
难得近期公司业务少，所以傍晚下班的时候，沈浪偷摸跑去相亲了。
终于还是来了。
当然，并不是贪图人家女孩子长得好看，毕竟也没看过人家的照片。
沈浪只是觉得老爹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你不多看几个，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
如果现代自由恋爱世界也弄得跟上一辈包办婚姻的结果一样，那社会的进步又从何体现？
盲盒式相亲，想想其实也挺有意思。
赶个潮流呗。
所以沈浪按照约定，买了一只花作为信物便在旺达广场的1号大门口等着了。
为了省钱，沈浪买的是正在做促销的1块钱一只的粉玫瑰，性价比超高。
旺达的傍晚非常热闹。
按照对方的说法是，只要在这边等待，到时候自然会有惊喜出现在你面前？
沈浪从没相过亲，所以不知道相亲的见面方式，居然还能这样玩的？
按照老爹那边的说法，女方十有八九认识自己……
而且阿姨又是他的交际舞伴，沈浪在想，会不会是同一小区的哪个姑娘看见了我在电视上的活跃表现，所以想要出来认识一下？
沈浪印象中，本小区里头，好像是有那么几个阿姨的女儿挺漂亮的……
身材也很好……
沈浪这边还在意淫，然后突然的一句：
“对不起，你被捕了！”
说着，对方还用一只坚硬物品顶在了沈浪的后脑勺上：
“拒捕的话，当场击毙！”
女警游戏……
有点意思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浪总感觉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一种奇怪又不好的预感在沈浪的心头萦绕。
然后，慢慢地转过头去。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赫然出现在沈浪的眼前。
你娘……
这不是初中同学，当年那留着短发的假小子，黄佩瑶吗？
沈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她？
相亲相到初中同学？
这太尴尬了吧？
奔现奔到自己的女领导上司也就算了，现在相个亲还相到同学……
我这到底是什么倒霉体质啊？
“怎么会是你？”
沈浪将自己跟前的这个看起来确实还挺漂亮的丫头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不会错的，她真的是黄佩瑶……
“你怎么长成这样了？”
她短发没了，中学时代那么野的一个假小子，现在居然留长发？
再低头一看，她还穿裙子？
脸上似乎还擦了一点淡淡的妆？
别说，居然还挺好看？
见鬼了。
当年学生时代整天篮球不离手的假小子，有时候甚至会喊打喊杀，结果长大了，就这么变了？
而且……
沈浪翻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果然还在！
初中毕业之后，虽然基本没怎么再联系，她也很少分享动态和照片，所以彼此所知甚少。
但是她的电话号码倒是一直躺在沈浪的通讯录里，虽然很少打过。
“你小子……有事情的话，干嘛不直接打我电话，干嘛来这么一出……”
沈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假小子也有淑女的一天？
“怎样？好看吗？”
黄佩瑶似乎早就预想到沈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这个结果，沈浪这个反应，她很满意。
“这哪里是好不好看的事情？”
沈浪匪夷所思：
“你找我的话，干嘛不直接打我电话？”
“因为这样才好玩啊。”黄佩瑶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玩？”
沈浪发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你这家伙……猛男女装……”
沈浪故意拿当年的‘猛男梗’气她。
可是，黄佩瑶听见沈浪叫自己当年的外号，似乎并不生气，反倒是大方地拉拉裙摆，道：
“怎样？女装好看吗？”
沈浪上下认真打量了一下，别说，还真的可以？
沈浪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男’变女的转换，可以衔接得如此自然。
当年的‘短发哥’，随着年岁的增长，竟也能长成长发淑女。
时间这种东西，真神奇。
黄佩瑶见沈浪不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道一句：
“沈浪，你这样看着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你这样我会很难办的。”黄佩瑶跟沈浪打趣起来没有半点客气。
沈浪则回敬：
“对不起，我性别卡很死的。”
搞基的事情，还是不要了。
“哼！就知道你不靠谱！对了，你刚才已经被我逮捕了，所以你今晚要请客吃饭。”
“请客？为什么？”
如果是正经的相亲，沈浪是打算请客吃饭的。
可是现在，这个相亲，它正经吗？
“因为你被逮捕了呀，你为了保释，需要交上一顿饭钱……对了，你这只花，是送给我的吗？”
黄佩瑶看见沈浪手中的那支花，顺带拿走，然后往广场里头走去。
沈浪见状，也只能跟上：
“喂，你该不会真的是跟我出来相亲的吧？”
因为早前是同学，所以即便已经多年不见，旧情还在，彼此相亲，沈浪总感觉很奇怪。
而且很尴尬。
当年是清白的，现在这样弄，就好像有奸情一般。
“哎呀，是我妈啦！她觉得我都25岁了，又是警察，每天都风里来雨里去的，她说我再不折腾一下，马上就奔三变成老尼姑了，烦都烦死了。”
进了广场里头，逛街逛起来后，黄佩瑶终于说出了实情。
“然后你就把我当冤大头了？”沈浪苦笑：
“你们警察局的男丁不是应该很旺盛的？”
“呃……我不想跟同事同行有什么多余的联系，要是没处理清楚，很尴尬的。”
黄佩瑶转了个身，又补充一句：
“而且，谁叫你最近这么火的？”
黄佩瑶对于这次相亲似乎并不怎么抗拒，相反，她觉得很好玩：
“一开始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人了，结果认真一看，还真的是你。”
她看了看沈浪：
“还爱我的人伤我最深，向左向右，想不到，你还是个深情小王子呀！当年怎么就没发现你文采这么好呢？”
沈浪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呢？毛头小子怎么变成大姑娘了？”
“拜托，我现在可是一个可以合法打架的人民警察，我今天是为了骗我妈才穿成这样的，怎样，其实我打扮一下，还是很好看的吧？”
“呃……”
沈浪又看了看她的碎花裙子，还踩着一双不算高的高跟鞋……
“还可以……”
054、玩的开心么？
沈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老爹看上的舞伴，竟是自家儿子同学的老妈……
这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
传出去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事前，沈浪知道相亲对象是个警察，更早之前也有所耳闻黄佩瑶当了警察，但沈浪真的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结果谁知道，最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沈浪已经决定了，今晚回家要去买彩票，以自己这样神奇的体质，不中个五百一千的，都对不起自己这奔现相亲的经历！
其实当对方说是熟人，却不肯透露具体姓名，也不给照片，还要拿着一枝花在商场门口等的时候，这种‘三无相亲’，沈浪就应该拒绝的。
或者说，但凡有点正常思维都会拒绝的。
结果却是色令智昏，又被沈崇军一阵怂恿，以为会有什么美丽又有创意的邂逅。
结果折腾半天，邂逅没有，老同学收获一个。
沈浪不得不怀疑，沈崇军除了看上人家阿姨的美色之外，是不是还受了人家别的贿赂？
唯一幸运的是，沈浪手中的那只花是特价的，没花多少钱。
“对了，沈浪，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艺术家的？看你参加那个选秀的活动，好像还有老师争着抢你，表现不错呀！”
沈浪无奈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
黄佩瑶见沈浪不想过多言语，应该确实是有故事，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便催促沈浪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慢慢谈：
“行了，大艺术家，找个餐馆吧，尽一个‘相亲男’应该尽的义务。”
“啊？”
沈浪有点不太情愿：
“真的要请吗？”
“这是当然。”黄佩瑶斩钉截铁。
“可是咱们情况不一样吧？”
“有什么不一样？”黄佩瑶有点不懂。
“人家相亲还能聊聊理想，拉拉小手什么的。”
沈浪当即解释：“可是我呢？我就是个给你应付老妈的冤大头。”
“你也可以拉我的手啊，我不介意呀。”
黄佩瑶今天心情不错，兴致比较高，沈浪完全看不出黄佩瑶这个伸手的动作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人家这样挑衅你，你要是不回应一下，人家还以为你不敢呢。
于是沈浪一把就将黄佩瑶的手抓了。
感觉……
怪怪的？
沈浪当年跟黄佩瑶是掰过手腕的，所以黄佩瑶的手，沈浪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握着，手感变得好奇特。
黄佩瑶的手已经不像当年打篮球时候那样脏兮兮，一如其他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细软柔嫩。
黄佩瑶虽然自称自己现在可以‘合法打架’，但是沈浪猜测，她在警队十有八九是个文职。
这双手，绝对不是风吹日晒能有的作品。
“流氓……”
黄佩瑶没想到沈浪居然回来这招，有些意外，脸颊有些红。
但是成年人不应该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所以黄佩瑶只是淡淡的一句：
“你……拉够了没有？”
这样才能显得从容，好像自己比较有经验的样子？
不管你心里有多慌，但是面上不能露怯。
所以沈浪将手松开后，黄佩瑶添一句：
“现在手也被你拉过了，你要是再不请客，我可就要告你骚扰咯。”
沈浪一时哑口，无话反驳，便随便找了一家装修比较漂亮的餐馆进去了。
虽然手是拉过了，但是沈浪总觉得自己好像没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
不过黄佩瑶就不一样了。
她今天玩得很高兴，一路玩着玩着，就玩到了商场的打烊时间。
黄佩瑶见沈浪已经有气无力，便问一句：
“你累了？”
“当然累了！”
白天一直工作，傍晚开始到接近晚十点又一直被拉着逛街，沈浪早已被榨成了人干。
前世今生，单身这么多年，沈浪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逛街比上班更累。
此刻的沈浪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怀念上班。
不过现在好了，熬出头了。
可以回家了。
“你有开车吗？”黄佩瑶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
“走路？”
“嗯。”
“那我送你回家吧。”
沈浪：？？？
这黄佩瑶多年不见，想不到还发达了？
自己开车了？
有点意思。
“好啊。”沈浪点点头：“可以啊。”
有人接送，省时省力省钱，为何不行。
于是黄佩瑶招呼沈浪跟上自己。
沈浪跟在黄佩瑶身后，以为要去地下停车场，结果却是到了非机动车停车场……
是电摩，而且座位并不大……
“上来吧，我先送你回去。”
“要不，我打车？”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在之前，沈浪是不会跟黄佩瑶有这种想法的。
但是今天，黄佩瑶已经不是以前的黄佩瑶，而且她穿着裙子……
不太方便。
“上来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而且你都跟过来了，再去打车又有什么意义？”
黄佩瑶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跟学生时代没什么差别。
……
“好吧……”
然后，沈浪就这样坐在后座，被黄佩瑶拉走了。
路过小区附近的彩票店的时候，沈浪赶忙进去买了一些买票。
及时刮刮乐。
先来100块钱。
结果1毛钱没中。
再来100……
还是1毛没中……
又来100.
依旧如此。
老板见沈浪好像衰神附体，本想劝他明天再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卖彩票的，应该多怂恿怂恿才是啊！
黄佩瑶站在沈浪身后，不知道沈浪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这么执着，便有心说一句：
“你这是太衰了，别买了。”
沈浪这才意识到，奔现与相亲接连出岔子，奔到不该奔的人，相到不该相的同学，完全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运气太差了呀！
还是回家算了……
于是出了彩票店，并跟黄佩瑶在彩票店门口道别后，沈浪自己走回家了。
因为这里距离小区已经很近了，一眼便能望见。
今夜，星光暗淡，明月无光。
靠近小区门口，沈浪注意到这边停着一辆红色的奔驰，看起来有些眼熟。
昏暗的路灯中，沈浪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便有一句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怎样，你们……玩的开心么？”
055、大家好好思考
即便是深夜，风儿依旧有些喧嚣。
沈浪逆着风回头一看，竟是灭绝师太？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名的，沈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即便是夜色浓重，路灯昏暗，沈浪也依旧能够感受到灭绝那强大的气场。
“我在问你，刚才，玩得开心吗？”
陈婧妍斜靠在旁边的树上，玉手撑在胸前，然后指了指彩票店所在的方向：
“彩票，好玩吗？你们刚才从哪里回来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如同机关枪一般的问题，沈浪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回答：
“呃，还好吧，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最近的运气怎们样……”
“那结果呢？运气怎么样？”陈婧妍看着沈浪。
从她此刻的状态能感觉出，她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些时间了。
沈浪慌忙中将手机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看，8条未接电话。
再看一看铃声……
好像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误触了，点成静音了……
显然，运气不是太好……
于是沈浪摇摇头，道：“不是很好。”
陈婧妍觉得沈浪的这个回答是理所当然的，然后她又问：
“对了，刚才的那个女孩儿，她是谁啊？”
也许是怕自己形容地不够准确，陈婧妍又补充说明：
“就是刚才那个穿碎花裙子，跟你一起进彩票店的那个女孩……你别告诉我她是你姐姐或者妹妹……”
不仅是因为她跟沈浪道了别，更是因为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做任何事情，女孩子都是不会那样子穿的……
灭绝今晚的气场很强，沈浪预感到自己肯定瞒不过去，便只能坦白：
“其实，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我今晚，是被我爸逼去相亲的……”
“相亲？”
虽然预感到了这个可能，但是真的听到从沈浪的嘴里冒出这个词汇，陈婧妍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莫名的生气：
“所以，那个女孩儿就是你的相亲对象？”
沈浪点了点头，并没有把黄佩瑶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好。”
陈婧妍动作幅度有些大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相亲……”
决赛的歌都还没写就跑去相亲，真不愧是我鲜草创意的才子……
陈婧妍心里开始盘算着某些事情，然后一声不吭，坐上自己的车子，走了。
沈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依旧莫名：
“她今晚，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
……
然后……
又是一天，工作日。
这天的大清早，灭绝师太雷霆震怒。
早前有周化水在的时候，还能有人能够稍微压一压她的气势。
但是现在，灭绝君临天下，鲜草创意之内，没有任何制衡。
所有的部长、组长、以及各个关键部位的人物全都被陈婧妍叫进了会议室。
气氛罕见的凝重。
“诸位，昨天，我遇到了一件事情，通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能太闲，一旦闲下来，就会偏轨，就会出现不可预知。”
人都到齐后，陈婧妍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当即开始整体演说。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已经晋升组长，所以林信恒也有与会，而且就坐在沈浪身边。
“灭绝她怎么了？今天的脾气好像特别狂暴？”
林信恒小声与沈浪交流，结果当即就被灭绝发现，陈婧妍给了林信恒一个‘灰飞烟灭’的眼神之后，林信恒当即失言了。
瞬间变成了哑巴。
会场，顿时更安静了。
“这段时间，我们公司的工作环境出现了明显的松懈，效益降低，人心涣散，所以，我决定要对公司开启一场结构性的改造。”
改造……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但凡了解灭绝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大家伙本以为这段时间的灭绝的行事作风有了些许改观，现在看来，并没有。
而且从她此刻的姿态来看，她非但没有变得温和，反而更加狂暴。
灭绝甚至只用了一个眼神便让大嘴巴的林信恒彻底闭嘴，其他人，更不必说。
“首先，最需要改造的，便是资源利用效率最低的音像部，也就是合并之后的策划与音像部！”
陈婧妍看似广泛打击，但是落实下来的点，似乎都在沈浪身上：
“那么，现在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是哪位同志？”
陈婧妍当众点名。
林信恒偷偷抬起眼睛，看见沈浪已经举起了手。
这一来一去，林信恒当即意识到，灭绝的大发雷霆，必定又是灭绝跟沈浪的夜生活不和谐了。
林信恒回想了一下，灭绝的每一次大发雷霆，好像都她与沈浪的不和谐有关？
“很好，沈浪，你现在已经是仙草创意最核心的策划与音像部的部长，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整个部门这么多人指望着你的带领，靠着你吃饭，我希望你能够对自己的工作更加上心一些，不要因为一些完全不必要的事情而分心，懂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降了沈浪，沈浪尴尬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且我希望大家能有开拓精神，不要小富即安，在我们钱塘城的房价已经这么高的当下，你们所期望的每月薪资，绝对不应该是到手七八千，八九千就心安理得，在这座城市，月入一两万刚刚好，三四万不嫌多！”
陈婧妍的情绪高昂，似乎正在发泄着什么：
“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壮大鲜草创意已有的主营业务，同时也要去开拓更多新的可能性，大家今天回去之后，就多努力想想，公司未来发展的着力点，到底在哪里，然后明天开会的时候，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汇报。”
陈婧妍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沈浪：
“还有，沈浪，你今天要辛苦一趟，你不仅要思考公司未来的新的业务发展点，而且你还得往劲豪地产旗下新开发的M78广场走一趟，他们的老板何生劲正在那里等你。”
“何生劲？”
沈浪苦笑，又是地产。
沈浪印象中，感觉自己除了在大东湖度假村与他有过半面之缘外，其他时候，根本就毫无联系。
他等我作甚？
陈婧妍似笑非笑，一句：“是的，你又被指名了。”
056、忽然想到了他
相个亲相出一堆问题。
沈浪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真的应该坚持自己内心最初的想法的。
不该为所谓的美色所动，更不该被老爹一怂恿就改变自己。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
只能硬着头皮搞了。
然后，出了大会议室。
林信恒赶忙将沈浪拉过来：
“你跟灭绝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浪尴尬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是一看沈浪的这个笑脸，林信恒当即明白了：
“不和谐吗？”
沈浪以为在林信恒的字典里，‘和谐’只是一个通用性说法，所以点了点头。
林信恒大声‘哎’了一声：
“我老家有很多枸杞啊……晒干的，新鲜的，都有，要不要我帮你寄一点？”
沈浪：？？？
沈浪刚想问林信恒到底在说什么鬼，另一边，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沈浪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商业号码，疑似骚扰电话，沈浪想都没想，直接挂掉。
这边本想接上刚才的话题，把话说完，结果沈浪嘴巴都没来得及张开，那边电话又来了。
“现在的骗子……可真是锲而不舍……”
沈浪吐槽一句，却顺手接起了电话：
“您好，哪位。”
“请问是沈浪，沈先生吗？”
对面是个男的，声音字正腔圆，咬字非常清晰。
而且信息全对，定位精准。
现在的骗子，专业素养真好？
“是我，有何贵干？”
沈浪其实没有跟骗子逗乐的恶趣味，但是刚才刚挨完骂，心情很糟，又恰逢人家这么主动专业，便蛮多说两句，看看能不能耍他一耍。
娱乐心情，打发时间再好不过。
沈浪心里这么想着，结果电话那边已经自报家门：
“您好，我是劲豪地产公司老板何生劲的秘书，我叫刘畅。”
劲豪地产？
秘书？
居然不是骗子？
沈浪有些尴尬，居然是甲方。
灭绝刚才在会议上刚刚提到他们。
而且按照灭绝的说法，公司已经收了他们的5万定金，算是指名自己过去的费用。
“刘秘书，你好。”沈浪很快转变了语气，随口问候了一句：
“请问，你们找我的具体原因是……？”
“这样的，上次在王传幻的大东湖度假村之后，我们老板对你有很大的兴趣，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可以过来我们的M78广场一趟？”
“有时间。”沈浪不假思索地回答。
人家钱都付了，他们的事情，就是你现在的工作。
“那太好了，那我们就在M78广场的威斯登大酒店这边等你，3楼，VIP3包间，请您尽快过来，我们不见不散。”
刘畅很有商业客气标准地与沈浪交代细节，然后挂断了电话。
沈浪随手打发了林信恒，然后下楼打车去了M78。
M78广场是市中心的商业地产项目，距离鲜草创意的公司不算太远。
打车15分即可抵达。
这个广场的内部装修走的是复古路线，也就是现在很流行的国风。
既有封建帝王时代的恢弘大气，也有民国时期的典雅多变，同时还兼具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青春与回忆，试营业当天，口碑还算不错。
沈浪上车报了地址后，出租车司机熟门熟路地便找到了威斯登的所在。
不一会儿，沈浪便抵达了刘畅秘书指定好的VIP3包间，这是酒店内一间面积比较大的商业礼堂。
推门而入，一眼便能看见何生劲正在主持着今天正式营业前的筹备大会。
试营业的时候M78只开放了广场的部分区域，正式营业的话，所有的地方必须全都准备完毕，不能有半点马虎。
因为王传幻旗下的天马广场在不久后也将在不久后开门营业，而且位置距离M78非常近，不到1000米的距离，彼此算是最直接的竞争者。
何生劲不希望自己的广场在任何一个地方落后于王传幻的天马！
为了明天的正式营业，何生劲甚至请来了武功山的两位老道士，请他们来指点本广场的风水与前景。
顺便还能请他们现场挥毫泼墨，增加看点。
沈浪看了看何生劲左右手边的两位头发花白、仙风道骨老人。
他们今天看起来像是现代社会中隐匿在道观中修行的仙人。
举手投足，都是仙气，好像与现代社会绝缘了一般。
很是了得。
何生劲看见沈浪到来，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随手招呼沈浪过来身边，然后便开始与两位道长交流起来。
也许是道长们觉得吉时已到，所以何生劲便招呼众人一声，道：
“各位，我们一起往‘将相’那边走一趟吧。”
王侯、将相，这是M78广场第一层‘帝王时代’的两个标志性的区域。
‘王侯’区在试营业的时候就已经开放，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帖，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将相’这边，还缺了一个很重要的标志点：
酒香阁。
酒香阁广场第一层最重要的宾客休息点与景观点，建设得非常漂亮。
此阁以酒为题，与悬吊在半空中的一盏巨型的‘明月灯’交相辉映，形成了国学文化中的‘酒月’意象。
可是……
就是这个最重要的酒香阁，现在却成了何生劲的心头疑难。
因为心高自傲的何生劲在上次见过王传幻的度假村用的是现提的对联、且大受好评之后，他现在也想在自己的商业地产中用现提的诗词。
这首诗，应当要有酒有月，且能深刻体现国学内涵。
让人一听，就能拍手称赞。
业内美誉甚广。
但是问题是……
这种诗句，现代人根本就写不出来……
何生劲在公司和大学里头都给出了悬赏，也收到了无数的回信，可是仔细一看，没一首能要的。
即便是很多教授写的东西，虽然意思都对，但就是没那个味儿。
何生劲一时焦虑，竟生了病。
结果前2天清晨小雨，头疼脑热的何生劲突然想起了一句神奇的诗词‘水光潋滟晴方好’……
那天那个被李牧之围住，不给下半句就不让走的那个小伙子……
‘如果是他，兴许可以写出我想要的诗句……’
一想到这里，何生劲突然头疼不疼了，脚也有劲了，于是当即给鲜草创意打了电话……
057、还是你先来吧
当然，人不会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生劲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沈浪身上。
所以他又多方打听，听说武功山上有两位道长修行身后，博学多闻，对山川水文，风水堪舆等都有非常深厚的理解与研究。
所以何生劲又花了大价钱将两位仙师请来。
指点迷津。
此刻，沈浪与两位仙师，都站在何生劲的旁边，身后是一众从各路邀请来的宾客与媒体朋友。
尤其是媒体，整个钱塘城的媒体圈几乎都被何生劲给挖了过来，为的只有一个目的：
宣传造势。
而且在宣传密度上，一定要超越王传幻金城地产以往的任何项目！
可是，媒体这个群体天然就喜欢热点，他们今天虽然是为了恰饭来报道M78广场开业前的盛况的，可是当他们看见近期热度很高的沈浪的时候，镜头拍着拍着，就拍偏了……
当然，这个结果其实本就在何生劲的预料之内，这也是之所以要请沈浪过来一趟的目的。
沈浪现在还不算职业明星，可是热度却相当的高，因此花钱请沈浪来提诗，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即便沈浪的诗今天派不上用场，有这帮媒体的八卦报道，也足以提高广场的宣传热度。
“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酒香阁的乌金诗板，
现在，板上还只字未有，今天，我就请现在的朋友们提诗一首，所有人都可以写，所写诗句最美的那一首，便能被题刻在这里，
而且，我们劲豪地产将为今天的‘提诗大会’悬赏5万元整！”
何生劲用了一个跟王传幻一模一样的手段来吸引众人的注意，事实上，这个手法一样很成功。
因为这年头，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5万元的大赏，普通人，一年可能也就到手这么多。
所以很多人都开始跃跃欲试。
但是很快，大伙便发现一个问题：
写诗这种事，难度极高！
而且何生劲好大喜功，将这块提诗板做的巨大，根本就不是两行五绝或者七绝诗就能搞定。
这年头，能写长篇诗句的人，应该是绝种了。
于是一阵热闹过后，场面突然沉默了。
这一点，同样也在何生劲的意料之中。
大学老师都写不好的诗，普通的搞媒体的，搞装修的，或者是地产同行的，更不可能写得出来。
从一开始，何生劲便感觉结果只可能在沈浪和二位仙师中诞生。
甚至于，连沈浪都拿不到这5万块钱……
不过，这并不妨碍何生劲跟沈浪炫耀：
“你看，我是不是比王传幻那个农民工大方？”
何生劲完全不掩饰自己对王传幻的鄙视。
沈浪知道何生劲大致在想什么，所以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两位仙师也走到了沈浪的身边，他们因为收到了何生劲的指示，所以这场胜负，他们需要比一比。
“那天你作的那首诗，我们听过了，其实……尚可。”
尚可？
沈浪乐了：
“两位大师，难道你们有更好的诗句？”
那位仙师道士模样的老人先给沈浪作了个揖，然后说道：
“不可否认，小兄弟你的文才在同龄人中确实算是出众，但是单凭你那一句所谓的‘残句’，我不认为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右边这位仙师说完，左边的仙师也很快补上：
“确实如此，你这句诗虽然对仗平仄工整，但是实际上只是空泛写景，对古典文学只要掌握足够，认识足够多的生僻字眼，写出这样的诗句，并不算难。”
“敢问两位道长，怎么称呼？”
沈浪从来没跟这样的道士打过交道，所以先问一问对方的姓氏来历。
“贫道武功山仙云观的观主，道号玄诚。”右边道人如是说道。
“贫道同样来自仙云观，道号玄悲。”左边的老道士如是说道。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部分仙风道骨的‘修仙人士’，其实也是如此。
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早前其实从未想过要下山帮谁撑什么门面，但奈何何生劲给的实在太多了……
仙云观本来只是一座破败的小道馆，结果何生劲一来，硬生生把仙云观重建了一遍。
这等功德，实在不多。
现代社会，所谓‘修仙’毕竟只是个说法，没什么人会当真，这点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最是清楚。
沈浪弄清一二后，便问：
“那不知两位大师今天有何赐教？”
何生劲见两边已经开斗，很是高兴，便让服务生给在场没人都送上一杯准备好的果酒，用以助兴。
此情此景，如果能在媒体中得到一个‘儒商’的称呼，那便是极好的。
“没什么赐教，就是今天何老板所说的主题，以你手中的这杯酒，作诗一首。”
酒。
尤其是喝酒，谁都会，写酒的诗也是历朝历代都有。
就算是当代，也还是有无数的文人骚客对这个话题做出精彩的见解。
可也正因为写这个题目的人是如此的多，所以才显得它更加的难。
这么多年下来，精彩的篇章多如牛毛，你可能随便一张口就来一句，却不知道这句其实早就有人写过。
想在‘酒’这个话题上写出新意，极难。
也许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所以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先提了一个条件：
“沈兄弟，今天的诗会，得由你打头……”
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并不知道沈浪的文采究竟几何，但是他们看沈浪的年岁，实在不是能够贯通古今的岁数。
他那天之所以能写出‘晴光潋滟’这样精彩的诗句，很可能是受了之前大家对出的那些对联的启发，所以才有感而发。
因此，为了不让这个臭小子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前行，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打算退居幕后。
但是沈浪很清楚，这两位仙师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所以将皮球先提给自己，免得他们自己丢脸罢了。
作诗，尤其是作好诗的难度，其实高于对联。
“这个……可以有。”
沈浪虽然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因为一旦退了，就对不起自己在地球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了……
只见沈浪走上酒香阁，拿起阁中一个用于装饰用的酒杯。
然后……
虽然羞耻，但还是很勇敢地开始了朗诵……
058、这首诗，不可只看表面
媒体朋友们的注意力本来就在沈浪的身上。
此刻又见沈浪走上酒香阁，再联想到沈浪之前公开出版过的《向左走向右走》的文采。
当即意识到：有戏。
于是还没等沈浪开口，各路相机便开始擦咔个不停。
对于何生劲而言，在没有一线明星参与的情况下，能有这种结果，他已经很是满意。
何生劲相信，在试营业已经火过一把之后，应该可以乘着这拨热度，再给自己的项目添一把火。
沈浪写诗，写得好，自己的商业广场得利；
写的不好，出了糗，也能在这边制造一个话题，我的广场，还是得利的。
横竖都没有损失。
‘真是聪明如我。’
何生劲心中灿然一笑：我不愧是能当大老板的料啊！
另一边，沈浪已经强忍着羞耻感，然后故作高深地开始轻声背诵，好像现场作诗一般：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沈浪尽可能有感情地朗诵这段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诗句。
然后，只背了第一段，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便愣住了。
“这……”
两位道长对国学很有研究，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几句的分量。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首诗，居然没重……
连同刚才吵闹的媒体，此刻亦是突然安静。
沈浪虽然写伤感小说很有一套，文笔很好，但总归是白话文。
但是现在的这首诗……
同是9年义务教育，但是他们根本就没听过此类堪比古代名家的诗作。
一时惊叹。
但玄诚毕竟年长几岁，所以看起来比较淡定一些，所以乘着沈浪作诗的间隙，小声喊一句：
“小兄弟，咱们今天这么多人，你这‘独酌’一句，是不是不合场景？”
玄悲一听，亦觉有理，随即附和：
“确实，这么多人，哪来的什么‘独酌’？”
沈浪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发问，所以很快给了答案：
“‘孤独’与人多人少，没有任何关系……”
玄诚与玄悲一时语塞，无话可答。
对影成三人……
一个毛头小胡子，居然能在这么喧闹的场合下写出如此孤独深刻的诗句。
这家伙，是完全把我们当成空气了啊……
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意识到，这个近期人气异军突起的沈浪，之前写‘晴光潋滟’的时候，不是受了谁的启发才写出来的。
那诗句，确实是他的神来之笔啊！
虽然一开始为了保存面子说那句诗只是‘尚可’，但实际上，超越不了……
“那你这‘对影成三人’又是何解？”
玄悲感叹之余，再提了一个问题。
“我与明月，与我地上的影子，便是‘三人’。”
沈浪故作高深地将教科书中的标准答案说了出来，这一次，连玄悲又语塞了。
场面很有意思。
何生劲很满意。
不过何生劲很快就想起来，沈浪之前用一个所谓的‘残句’将李牧之等所有人给糊弄了过去，但是这次，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再发生的：
“沈兄弟，你这次可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你写的是残句了，你要再是残句，这5万块钱你是肯定拿不到的，大家也不会同意的。”
何生劲是怀疑，沈浪可能拥有写一段良好开篇的实力，但是将诗句完整写完，他应该还是力有未逮？
可惜，沈浪听完这句话后，很快便将剩余的句子全都背完。
一时间，场面安静极了。
“何老板，玄诚与玄悲二位道长，我的诗写完了，请赐教？”
沈浪的意思是：
两位道长，该你们请了。
可是，在沈浪这首《月下独酌》之后，不懂行的、没有形象包袱的人，尚且可以上台一试，权当好玩。
可是玄诚与玄悲两位道长身为武功山的观主，背负着国学大师的压力，又是所谓修仙之人，超然物外，
如果做出来的诗，不说超过沈浪，就是沈浪这个毛头小伙子的一般都不到，那丢脸就丢大了……
写诗这种东西，写起来难，但是品读，大家都会。
拉跨太多，真的会被笑话的。
自己丢脸是小，给同行们抹黑才是大事！
于是玄诚与玄悲彼此使了个眼神，然后向何生劲汇报，道：
“我们刚才已经算过，这位小兄弟的这首诗，其诗名与所创作出来的意象方位，都极为贴合本广场的生辰八字，本诗作铭刻在这里，将是大吉之兆！何老板已经无需再等！”
“哦？”
何生劲以为今天沈浪与两位道长免不了一番大战，结果谁知道，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人家道长都这么说了……
“道长，你们确定是这首诗是大吉吗？”
何生劲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独酌’二字对商业来说，好像寓意有点不好？
一个人喝酒，不是意味着生意要黄？
连个朋友都没了？
“不会错的，文字意象不可只看表面，这首诗所蕴含的内在哲理，是顽强的，是乐观的，大吉之兆无误。”
玄诚再次确认一遍，以免何生劲亲自开口让自己作诗：
“何老板如果有何疑问，大可将这首诗送去大学中给教授们鉴赏，若有半句坏话，贫道愿意仙途做担保！”
本来就成不了仙，说两句场面话，无所谓的。
“这样……”
何生劲犹犹豫豫，但是自己请来的大仙，自己自然是要相信的？
“那我可就把钱给他啦？你们真的不要上台试试？我们大家都会帮你公平鉴赏的，不会因为沈浪有人气就偏袒他的。”
何生劲有些不甘愿，因为今天的热度没有王传幻那天的高：
“这个钱，你们真的不要吗？不想争取一下吗？”
玄诚与玄悲笑着摇头：
“我们是修仙之人，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去诋毁真的佳作，何老板，我们是有修仙之人的尊严的。”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面子比天大。
不得已，何生劲只能让秘书刘畅上台将5万元奖金直接给了沈浪。
众人见赢家又是沈浪，笔尖报道的重点，就这样默默地从广场正式开业，变成了‘沈浪参加商场开业，仅凭一诗征服全场，夺取5万现金大礼’！
059、总之要求就这些
下午。
吃过午餐的何生劲带着自己的秘书刘畅，一起将沈浪请到了办公室中详谈。
而且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今天找你来的真实目的，其实并不单是请你来对诗的。”
沈浪猜到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便问一句：
“请问何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其实不瞒你说，你这段时间把王传幻那个土包子伺候得那么舒服，我不是很高兴。”
现在的现场没有外人，所以何生劲的话说得特别直白：
“尤其是你给他楼盘拍的那个短片，我很不满意。”
“不满意？”沈浪有些意外：
“难道您对这个还有研究？您不满意哪里？分镜？还是剧本？”
“我不是说这个。”何生劲纠正沈浪：
“我是说你把王传幻的楼盘打造成了网红项目，那我旗下的刚需楼盘要卖给谁？最近我楼盘的客人明显少了。”
自从王传幻那边的房子好卖之后，何生劲明显感觉到自己旗下的物业去化周期变长，资金的周转率下降十分明显。
明明都不是城郊的新盘，凭什么就王传幻卖的好？
“这个，应该与我无关……”
沈浪感觉自己有些冤：
“我只是收钱办事，你们的房子好不好卖，并不是我能干预得了的。”
“但是你影响了我们正常的竞争节奏。”
何生劲没打算跟沈浪争辩这种事情，于是很快话锋转变，道：
“所以说，我这次也要给你一个新任务，这点，我已经跟你们的经理交流过了，当然，你写的创意符不符合我的胃口，咱们暂且另说。”
何生劲历来都不是一个一条胡同走到黑的人。
所以在确定合作之前，他得先审核创意，话不说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能让一家策划公司随便胡来，就算接单的这个小伙子可能很有才，人气很旺。
“那您有什么具体要求？”
沈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简要记一下。
甲方的要求，必须认真对待。
“你给王传幻写过新歌，我要；
你给王传幻拍过视频，我也要；
你把王传幻的项目打造成了网红楼盘，正好，我这个M78商业广场，也很需要人气，而且不仅是开业当天的人气，而是以后日常营业的时候，要源源不断的那种……”
沈浪思忖了一下，这能算什么要求？
一条量化指标都没有啊。
谁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您这个要求有点高，我没能理解您的意思，我怕达不到您的要求，而且王老板是我们的优质老客户……”
沈浪有些犹豫，接一个项目，有具体指标的都好做，最怕的就是这种‘要比谁好’的要求，虚无缥缈，甲方怎么说都行。
到时候交差的时候难免扯皮推诿。
非常难伺候。
“你说吧，王传幻的那个项目给了你们多少钱？”
何生劲不喜欢兜圈子，所以单刀直入。
“如果您是说水岸名居的项目的话，广告业务应该是给了100万，视频业务……可能也是100上下。”
金城地产的水岸名居项目是之前灭绝亲手接下的，具体的合同沈浪没见过，沈浪见到的，只有后期的策划书，所以数字方面沈浪并不懂。
不过这个项目是给3组做的，视频又是自己这边亲手拍的，所以沈浪能够凭借经验大概估算了一下。
“多少？”何生劲有些不敢相信。
沈浪重复了一遍：“总计应该200万上下。”
确认了数值之后，何生劲笑了：
“我当王传幻那个土包子在你们身上投了多少钱呢，让你们搞出这么多新奇的花样，区区200万，这年头，随便拍一个爱情小电影就不止200万了。”
随后，王传幻招呼刘秘书过来，核算了一下成本，似乎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吃得消，于是继续往下谈：
“那我们就具体谈谈？”
沈浪哭笑不得，你们找我来，从一开始不就是该详谈的么。
光说超越王传幻，谁知道要怎么超……
“我们这个M78广场是定位综合娱乐广场，具体情况，你今天也看见了。”
何生劲说道：
“我认为，凭借我们这个广场前期的宣传造势与装修的创意程度，前期客流爆满，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
“但是？”沈浪跟着问一句。
“但是你也知道，王传幻的天马广场就在我对面，那个土包子为了赢我，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策划的重点，放在日后的平常客流中做文章，换言之，我们希望在以后能够吸引尽可能多的以家庭为单位的人群，尤其是小孩。”
“小孩？”
沈浪对商业广场了解不多，所以得多问几句。
“对，小孩，关于消费力比较强的女性用户，各个商业广场都已经饱和竞争，化妆品、奢侈品，能开的全开了，我估计王传幻那边也折腾不出什么新的花样，所以我们希望将差异点放在小孩身上。”
王传幻显然是思考过的，并不是单纯的喊口号说‘要超越王传幻’这么简单：
“现在的家庭里头，孩子是绝对的核心，父母在孩子身上也是最舍得花钱的，只要能把这些小祖宗们请过来，我们相信，就算以后M78广场的装修主题创意热度过了，生意也肯定差不了。”
“可是小朋友们的娱乐场所，现在似乎也不少啊，很多还都是免费开放的……”
沈浪无意对客户的想法提意见，但是在吸引小孩子这方面，确实得花点心思。
否则翻不出新花样，人气不见得就能好。
“是的，所以我们才希望你能在这点上下功夫。”
何生劲指明了这次视频制作的核心：
“我们希望你能拍一些以M78广场为核心的有趣的广告，最好是可以连续播出的，有创意性的广告……”
“连续播出？”
沈浪愣了一下：
“这个不是广告，叫连续剧？。”
“不管叫什么，总之要求就这些。”
何生劲问道：
“你有什么好思路没有？”
小孩……
M78……
沈浪似乎想到了点什么：
“对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奥特曼吗？”
060、确实没得谈
“奥特曼？”
何生劲与刘畅互相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玩意儿？”
“呃，这个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沈浪拿过旁边的纸笔，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
“就是这种两个眼睛像蛋黄，胸前有个灯，然后身上都是银红色皮套的巨人。”
何生劲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说话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真的是太幸运了……
“沈兄弟，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不去拍摄你最拿手的题材？你现在不是被网友称为‘深情小王子’吗？你为什么不拍那些情感剧？”
“可是你们不是要针对孩子做文章？”沈浪有些不解。
小孩子怎么会看什么情感剧？
而且我也不会拍霸道总裁啊。
“你把人家的家长弄明白了，人家不就会带着小孩子过来了？”
何生劲有些不满：
“小孩子又没有自己单独出门玩的能力，弄半天，不都得靠家长带出门？你不把家长们整明白了，他们哪里会愿意过来？”
何生劲一边说，一边又随手翻了一下沈浪信手涂鸦出来的这个‘奥特曼’的形象，实在不敢苟同：
“而且你换题材就算了，你说你换的这什么‘奥特曼’到底是什么鬼？小孩能喜欢这玩意儿？”
沈浪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句：
“应该会的。”
“应该？”何生劲最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应不应该，我想听的是一个确切的结果。”
“事情没做出来之前，是不会有确定结果的。”
沈浪解释：
“而且我认为这个叫奥特曼的东西，大概率能火。”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不少特摄剧，但在巨人奥特曼这方面基本是个空白。
拍得清楚一些，应该能火的。
“沈兄弟，你的才华我是尊重的，可是我建议你换个题材。”
何生劲似乎对这种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不太能接受：
“你脑洞比较大，我可以理解，但是脑洞总要在常人理解的范畴吧？你的主攻方向，应该是孩子的家长。”
沈浪摇了摇头：
“这个……我无能为力。”
“沈兄弟，你如果这样不懂得尊重甲方的话，那我建议你不要吃策划这口饭了。”
何生劲直言不讳。
何生劲自认不是一个传统派的老顽固，但是这个眼睛长得像鸡蛋，胸前还挂个红蓝灯笼，全身都是皮套的东西……
说机器不是机器，说生命体又不是生命体的长相……
何生劲无论如何都很难说服自己接受这么个玩意儿，而且还要把这个当成我M78广场的吉祥物？
“那何老板的意思是，这个‘奥特曼’的形象，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了？”
沈浪目前除了奥特曼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能够满足何生劲提出来的那些要求的解决方案。
或者说，用奥特曼来吸引小孩子，简直再理想不过了。
但是何生劲大致想了想，给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无法接受，你们必须得改方案。”
沈浪再问：“那‘奥特曼’这个创意，就确实是没得谈了？”
“是的，没得谈。”何生劲再次确认。
“那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建议您去其他策划公司问问……”
沈浪给了个确定的结果，然后准备转身走人。
何生劲并不挽留，因为这个看起来跟开玩笑一样的形象，何生劲确实怎么看都受不了。
而且自己已经给了鲜草创意那边沈浪5万的出场费，今天作诗又被他拿走了5万。
反正也没亏待他。
走了就走了吧。
然后……
沈浪回公司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
因为沈浪是在外头吃过了晚饭才回去。
刚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沈浪满心以为公司里不会有什么人。
因为近期公司的活确实不多，开拓新业务也不是开个会就能直接搞定的事情。
只是……
沈浪走到公司玻璃大门口的时候，才意外地发现，今晚的公司，怎么灯火通明？
走的人好像没几个……
又开始加班了？
可是没业务，加什么班？
沈浪一头雾水，进去一看，发现张蓓蓓就站在外头，便过去问一句：
“今晚是怎么了？又准备加班吗？”
张蓓蓓见是沈浪回来，便赶忙给沈浪指了指培训室的方向，道：
“大家都在等你，你快进去吧。”
“等我？”
沈浪不解：“等我做什么？”
张蓓蓓并没有解释：“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沈浪依旧莫名，只能到公司最里头的那间大培训室去看了看。
发现投影仪上投的，竟是亡者荣耀的比赛画面？
正坐在底下比赛的，正是公司的诸位员工……
“这是在干什么？”沈浪匪夷所思。
玩游戏都玩到公司来了？
林信恒这边见沈浪回来，立刻过来打招呼：
“兄弟，下一把就是我们上吧。”
站在林信恒身后的，还有赵鹏与李长峰。
沈浪没明白：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肥？灭绝发现了，不得把你们捶成肉泥？”
“就是经理本人啊，经理今天人特别好，担心我们生活会无聊，所以专门让我们留下来，搞团建，玩游戏团建！”
经理？
特别好？
沈浪以为林信恒这牲口脑子坏了，摸了摸他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
人好好的，怎么就傻了呢？
“对啊，我也觉得经理很了解我们员工的心思，留我们下来打游戏……我们可高兴……”
赵鹏与李长峰两个也站在旁边附和，扭曲的表情，堪比山路十八弯。
“我说你们，这才几个小时没见，你们怎么就魔怔了？你们中巫术了吧？”
这几个，平时骂灭绝骂最狠的几个，今天突然歌颂灭绝……
难道我又穿越了？
穿越到一个灭绝是好人的平行世界了？
可是，没等沈浪想明白，一道熟悉的香水味从沈浪的身后传来，然后一只玉手拍到了沈浪的肩膀上。
沈浪一个激灵，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沈浪，没有人中巫术，大家都是在真心赞扬我的，现在，全公司上下，只有你一个人最不懂事了。”
是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