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就300块钱
演员……
这也是广告拍摄的一项重大开支啊。
如果按照正剧的标准，演员片酬的占比弄不好要超过一半。
所以要想给自己留点，对演员也是不能心慈手软的：
“你们手里有演员名单？”
“这个有是有，不过我们还是得去影视城那边现场挑人的……”
赵鹏平时负责广告的选角，所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都知道长相的大牌明星我们请不起，所以我们还是得去那边找出挑的签约。”
沈浪一听，感觉颇有道理。
听人劝吃饱饭。
于是沈浪跟着李长峰和赵鹏一起去了影视城的‘演员基地’。
一到这边，沈浪便看见路边坐着一排的群众演员，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年轻貌美的校花级别的姑娘。
好看的小男生也是不少。
“我们经常合作的演员有几个，他们在这附近都有专门的工作室，我们可以上去看看？”
赵鹏顺手指了指旁边一栋十几层楼高的SOHO，抬腿要走。
可是沈浪却拦住了赵鹏，先问道：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经常合作的演员，片酬要多少？”
“咱们这次拍的广告，合同约定成片最少要5分钟以上，以这样的行情来看，有点资历的演员每个一般要1万左右，小有名气的18线演员，估计得3万。”
赵鹏顺口解释了一下行情。
沈浪听着，呵呵一笑：1万？3万？
老子当导演的才赚几百块钱，几个破演员跟我要价3万？
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我们不上去，他么那些人真想要这份工作的话，他们就应该下来找我们。”
赵鹏与李长峰一听，笑了：
“老大，你可能跟这帮演员打交道比较少，你是不知道，这帮人，尤其是有点资本的演员，脾气都大着呢，就算没活，他们也不会卑躬屈膝的，而且这帮人就算接了剧本，咱们也还得给他们的后勤另外发红包呢！”
即便是现在演艺市场的行情不好，但有些人就是不怕的。
“那就免谈了。”
沈浪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刚才是故意说的气话。
“那怎么办？”
赵鹏不知道沈浪打的什么算盘，所以一脸疑惑。
沈浪则给赵鹏指了指坐在路边的群众演员，道：
“你过去吼两声，把基本条件跟他们说一下，片酬300，能捞几个是几个。”
赵鹏以为自己听错了：
“300？”
这年头，找淘宝模特拍衣服都得3000了吧？
300就算能找到人，鬼才知道会是什么大爷大妈！
“是的，就300，要是没有年轻漂亮的过来，我让你当男主！”
沈浪从车里拿了个扩音器给赵鹏，赵鹏不知道沈浪是不是开玩笑，便打趣道：
“那女主我要18岁的！校花！”
“去你的校花，给你弄个少妇就偷摸笑吧！”沈浪一把将赵鹏推了出去。
赵鹏跑到群演当中，用他十足的中气吼了两嗓子。
别说，现在行情不好，群演听见来活了，顿时像是见了饲料的锦鲤，一窝蜂地将赵鹏围了起来。
但是也正如赵鹏所预料的，能为300而冲动的，大多都是大叔大妈级别的人物，完全不符合广告片中‘年轻奋斗男女’的定位。
但是，眼尖的沈浪很快便和李长峰一起，从这些大叔大妈当中捡出了几个年轻的条件看起来还不错的新人群演，然后撤退了。
赵鹏见状，也遣散了众人，跟上了沈浪的脚步……
……
“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选人比沈浪想象中的更加容易了一些。
正如赵鹏所说，最近演艺市场行情暗淡，很多老演员都没戏接，好多人都转行不干了，所以食物链末端的演艺人员，还有人找就已经不错了。
没人敢讨价还价。
沈浪将这一小拨新人现场面试了一圈演技，随手又开走了几个。
现在还留下来的，只剩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不算年轻，看起来约有二十大几，接近30岁的样子。
“我叫薛中尧。”
“我是云婉琳，导演请多指教。”
沈浪仔细看了看这两位群演的外貌条件，这两个确实都不属于青春靓丽型的人物，也许是这些年走过了不少的沧桑，所以脸上有些岁月痕迹。
气质刚好契合剧本中‘奋斗男女’的定位。
他们的眼缘，有那种年纪不太大，但是因为生活的压力而甘愿默默奋斗的那种。
尤其是这个叫云婉琳的，是那种小家碧玉可以吃苦耐劳的大姑娘类型，不那么鲜嫩，但相貌丰满，很有韵味。
“条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300块钱，包中午和晚上的盒饭，拍的是广告，成片5分钟，你们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沈浪又将自己的情况重复了一遍。
300块钱还能找到理想型，沈浪感觉这拨不亏。
当然，沈浪预留的拍摄时间就半天多一点，今晚下班前必须结束，群演给这样的的行情价，不错了。
“导演，我能看看剧本吗？”
云婉琳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广告工作是认真的，虽然钱不多，但是冲着这个导演说话光明磊落，不弄虚作假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个导演是可信的。
比那些满嘴跑火车，手头还不干净，净想着揩油的油腻导演好了不知多少倍。
“当然可以。”
沈浪将自己写好的台词本交给了云婉琳：
“就是一段男女分分合合的故事，只不过背景是在楼盘里。”
云婉琳这边将剧本看得很认真，另一边的薛中尧则是在意300块钱酬劳的事情……
因为实在太久没开工，所以刚才一冲动就跑过来应聘了。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这300块钱，好像确实太低了。
我好歹也是个资深龙套，为了这300块钱那累死累活，真的值得么？
虽然有点自吹自擂的成分，但是薛中尧真的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是值得肯定的，来影视城7年，就算只按资历计算，片酬应该也不只300了吧？
而且拍一段长达5分钟成片的广告，个中辛苦，300块钱，真的够吗？
“导演，我想问一下，酬劳这方面，能不能加一点？”
薛中尧感觉自己活像一个农民工，资深龙套，明明可以有18线的待遇的……
017、费用算我的
加钱？
沈浪愣了一下，加钱加到我头上来了？
于是沈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薛中尧可以随意了。
薛中尧没太理解沈浪的意思，以为沈浪是叫自己上车，便问道：
“是上车再谈么？”
“不。”
沈浪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是说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薛中尧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的小导演都这么狂了？
这还只是拍广告呢！
这要是放在演艺行情好的时候，你会挨揍的。
薛中尧本想跟沈浪理论几声，却不想云婉琳看完剧本却突然说道：
“导演，这个广告我愿意演，哪怕是免费友情出演。”
“啊？”
薛中尧以为自己听错了：“免费？”
姑奶奶，您是仙女儿么？您不用吃喝拉撒的？
您这是做慈善呢？
人家拍的可是广告啊，赚钱的！
您可倒好，先把自己免费了。
“是的，请您务必让我出演这部戏的女主角。”
虽然这个女主角已经是云婉琳的囊中之物，但是她还是很正式地给沈浪鞠了个躬。
‘疯了……’
薛中尧感觉这个广告组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常识，这边敢给，那边敢免，都是人才：
“丫头，你在影视城这边多久了？刚来的吧？”
薛中尧对云婉琳这种自降身价的做法有些不屑。
因为行情价这种东西，一旦降下去，便很难再提起来的。
云婉琳见薛中尧一脸牢骚，便顺口答了一句：
“8年了。”
薛中尧差点没摔倒：“多少年？”
“8年。”云婉琳重复了一遍。
‘比我还多一年……’
薛中尧真的纳闷了这丫头，混影视城的时间比我还久，怎么还这么天真？
300块钱对于老龙套来说，价格是很低的。
难道她很缺钱？
可是我的口袋也不宽裕啊。
薛中尧一脸疑惑，云婉琳见状，便将沈浪的剧本递给他：
“你可以自己看看，看不懂的话当我没说。”
沈浪对于云婉琳的乖巧很是满意，便道一句：
“不错，你果然懂行，我给你加100块钱的酬劳。”
另一边，薛中尧认真地看着剧本，然后，慢慢地他的后背开始流出冷汗。
他开始理解云婉琳为什么会说即便免费也要当女主角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啊……
“导演……对不起，我撤回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对不起……”
“啊？”
沈浪现在懒得搭理薛中尧，准备叫赵鹏再去群演里捞一个。
结果薛中尧当即拦住了赵鹏，连忙赔笑：
“导演，对不起，我真的错了，这个男主角的位置，您务必不要交给其他人！”
沈浪觉得有些好玩：
“想加钱不干的人是你，现在闹腾的人又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沈浪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另一边，赵鹏和李长峰并不知道沈浪的剧情台词本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让‘加价男’薛中尧前后的态度改变这么多。
但是作为沈浪的副手，他们还是要说一句：
“薛中尧，你知道什么叫做‘艺德’吗？”
正导与副导接连开炮，薛中尧当即服软，哭丧着脸，眼泪几乎要滴下来：
“导演，真的很抱歉的，都是我的错，我刚才没看见剧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洗脑广告，所以我才会说蠢话的！”
“那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再说蠢话。”
沈浪看着薛中尧，似乎并不打算这么简单饶了他。
“不会的！我真的不会了！导演，请你相信我！”
薛中尧是个大男人，此刻的眼睛也有些酸涩：
“我刚才就是自以为自己在影视城多混了几年，有点资历，想加点价钱……因为实在太久没开工了，口袋很空……”
“哦……”
沈浪瞥了薛中尧一眼：
“那你去找找其他片酬高的剧组吧。”
沈浪说完，又推了赵鹏一把，让他无视薛中尧，继续招人。
然后，薛中尧‘噗’的一声，直接跪在了沈浪跟赵鹏两人的跟前
前途的暗淡本就让薛中尧有人生无望之感，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一本优秀的剧本，拥有了一次翻红的机会。
这要是再错过，那人生就真的没机会了！
“导演，真的求求你，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薛中尧的眼睛似乎已经闪烁出浑浊的泪光
云婉琳看着，有些心软，便也帮着求情：
“我看他应该是认真认错了，要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价格谈判当然也不算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沈浪也不打算赶尽杀绝，便说道：
“那我刚才帮云婉琳加了100块钱……这个成本，应该由谁承担呢……？”
“啊？”
薛中尧一下子就领会了沈浪的意思，哭丧的脸顿时又加了几分委屈：
“这……这……”
“这什么？”沈浪追问。
薛中尧简直欲哭无泪：300本来就够少的了，现在居然还要再倒扣我100？
太狠了吧……
“赵鹏，你去找个新人吧……”沈浪见薛中尧犹豫不决，也不为难他。
薛中尧一听，再次拉住了赵鹏：
“算我的！算我的！”
就当是小惩大诫了吧……
通过今天的案子，薛中尧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莫讲价，讲价必被抓……
薛中尧有些懊悔，自己要是像云婉琳那样稳妥一点，先看看剧本，也不至于闹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沈浪见自己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顺便又驯服了一个桀骜不驯的老龙套，便不再计较，上车走人了。
毕竟时间要紧。
坐在商务车上，薛中尧看着沈浪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跟了一个不得了的广告导演……
现在很少有导演还会在群演之中亲自挖人了吧？
虽然给的酬劳并不多，但是他手中的那份手写剧本，可是真的有文才啊。
而且剧本中那几张随手涂鸦出来的漫画，韵味真的足。
这种漫画，这种广告，一旦拍出来，火，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现在拍的可能只是流媒体广告，但不远的将来，他的手中，弄不好能诞生出震惊世人的优秀作品。
这个导演，前途不可限量……
018、原来你还会土味情话?
回到拍摄片场，沈浪当即开始催促各部门，快马加鞭，马上行动：
“各部门就位吧，今天所有的拍摄，都要一遍过，到点下班，绝不拖延。”
解决了演员片酬高的问题，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费用开支点，就是这个剧组了。
虽然是拍广告，即便这只队伍是仙草创意自己的，但是现场的工作人员众多，道具成本摆在这里，广告剧组的开支丝毫不亚于普通的连续剧剧组。
所以自己手中能剩多少钱，全看今天的拍摄进度了。
进度越快，剧组少开一天工，也就少一天的成本。
可是，在场的各位老员工好像误解了什么，他们听到沈浪的话，顿时愣住了：
一遍过？有这么好的事情？
而且还不加班？
可是演员方面没问题么？
他们真的能一遍过？
赵鹏很感谢沈浪的大度，但是他对今天的男女主角有些担忧，便私底下问沈浪：
“老大，您找这样两位来历不明的群众龙套演员，真的没问题吗？咱们的甲方好歹是有头有脸的金城地产……”
谁都知道，地产老板就好个面子。
即便请不起1234线的演员，是不是也应该去请那些来路正经的？
沈浪则不以为意：
“这点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个剧本，就是要找不知名的路人演才有那个味道，都是大明星了，那还有所谓‘奋斗’的意思？”
沈浪说瞎话般地扯淡，可是赵鹏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因为他刚才也看了看沈浪手写的剧情台词，也不得不承认，沈浪的文字，是真的有才……
然后，沈浪找来两个演员，将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一遍。
沈浪虽然没有当过导演，完全没有片场的经验，但是这部剧，不管是漫画，还是电影版，沈浪之前都是看过的。
所以要想将其拍成广告，只要截取其中最经典的几个片段即可，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浓缩就是精华。
上午因为所剩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所以没拍几个镜头便宣告结束。
午休时分，沈浪为了提高效率，特意过来跟两个主演交代一下细节。
不知是不是因为懒驴上磨屎尿多，薛中尧还没听几句便喊着肚子痛，要去厕所，沈浪只能先跟云婉琳做一些说明：
“看，这句独白，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云婉琳看着这段台词，双眸冒着星光，在突然死寂无声的片场，她望着沈浪：
“导演，你的文笔，真的好美啊……”
云婉琳的赞叹是真心的，沈浪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却冷不防看见赵鹏一直朝着自己使眼色，加上片场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安静，沈浪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妙了……
“沈浪，不错呀，这种土味情话，早前怎么没见你说过呢？”
沈浪扭头一看，发现灭绝陈婧妍竟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不是什么土味情话啊，这是很正经的优美台词。”
沈浪努力为自己辩解。
云婉琳能够察觉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一身高档职业装的女子气场不简单，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所以也帮沈浪解释：
“对啊，导演刚才是在给我讲解镜头的细节，还有一些表演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事项，他没说什么土味情话的！”
“哦？”
陈婧妍不知道有没有将两个人的话听进去，只见她一直打量着云婉琳，眼神中跳过一丝不悦：
原来沈浪挑女主角是这个标准……
贤妻良母型？
陈婧妍不得不承认，国内的男性对云婉琳这种类型的女生，好像没什么抵抗力？
沈浪可真是选的一手好角色：
“你们继续，我不影响你们。”
陈婧妍摊了摊手，脚步挪到了距离沈浪不远的墙边。
沈浪感受着陈婧妍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觉得她刚才的这句话有点好笑：
您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影响我们，这还怎么继续？
继续讲台词的话，是不是又要被误认为我将飚土味情话了？
不过幸好，薛中尧这时候终于从厕所里头出来，两男一女谈论台词，这样就不会被人误会了。
于是沈浪赶忙将薛中尧拉了过来，然后避开了灭绝师太的‘势力范围’，开始交代下午的演出细节。
陈婧妍则对沈浪刚才说的那句台词揣摩起来……
‘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明明是很简单地字眼组成的段落，为什么读起来这么有质感……
陈婧妍回想了一下，哪怕是世子十三网恋最热的那段时间，沈浪好像也不曾说过这么有韵味的台词？
他有所保留？
“混球……”
很快，时间来到了下午。
片场的这只广告在沈浪一遍遍喊的‘过’声中急速推进。
也正像是一开始所计划的那样，所有的镜头都是一遍过。
兴许是沈浪的讲解起来作用，也可能是两位演员对这段戏本来就很上心，所以他们的表现都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好。
当年的那种味道，确实有了。
当然，两个演员即便是龙套，好歹也是影视城混过好多年的，所以他们的表现，沈浪不觉得意外。
可是出乎沈浪意料的是，今天除了演员之外，剧组其他地方的配合，也是莫名地天衣无缝？
一开始，沈浪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外行导航，随便指手画脚肯定会弄出岔子。
结果不曾想，大家伙竟出奇地给力？
这些家伙，一听见准点下班，而不必像之前一样加班到深夜，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睛放着金光，干劲儿可足了。
……
末了。
下班。
沈浪将今天的拍摄成果全都检查了一遍，一如自己所期待的，素材全都有了。
现在，只差后期，以及最后的合成与发布了？
这只庸俗的地产流媒体广告，在自己的瞎指挥下，竟然也能有当年漫画家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的味道……
019、出版
“老大，这视频该怎么剪？你过来看看呗。”
第二天。
鲜草创意，音像部，后期小组。
赵鹏正在指挥视频的渲染与剪辑。
音像部因为成本比较重，所以沦为了鲜草创意的边缘部门，早年被降了级别，直接划归策划部统一管理。
因此，灭绝师太同样也是音像部的直接领导。
而沈浪作为灭绝师太的亲信，其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在接到通知，却还未正式接触沈浪本人之前，音像部的人都以为沈浪会跟传说中的西厂太监一样，颐指气使。
其难伺候与变态程度，可能也会跟灭绝类似。
但是昨天拍摄过后，大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沈浪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反灭绝’派？
所有镜头一遍过，不加班，还莫名的好说话？
这简直就是本公司的福音与救星……
而且以沈浪安排的进度来看，这个案子甚至今天就能全部搞定……
赵鹏现在对沈浪之前吹牛自己是导演系选修生的说法，已经深信不疑。
“剪辑？你们按照我写的情景剧本一段一段往上剪就行，这点事情我相信你们还是可以做好的。”
沈浪今天一整天都在策划部画画，所以只是敷衍赵鹏一句，便将他打发了。
赵鹏有些好奇，便低头看了看沈浪手中的画……
沈浪画的是两个小人，男的往左边走，女的往右边走，像是彼此要分开，有些伤感的样子，状况与昨天拍的广告短视频如出一辙。
“老大，你这画的，有名字吗？总不会也叫金城地产流媒体广告宣传案吧？”
沈浪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这个画的名字叫《向左走，向右走》，我画好之后，会找人帮忙送去出版社，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应该能在学生和年轻人之中火一段时间……”
“老大，你就这么确信这些文案会受学生喜欢？”
赵鹏昨天通读了沈浪写的剧本台词，不得不说，确实很有一种伤感美。
但文字优美，并不一定就能火的起来？
“我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会火的，前提：不出意外。”
虽然穿越的这个世界与之前的地球十分相似，但是文抄过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火，谁都说不准。
事情还没做出来，沈浪自己也不敢打包票。
赵鹏看着沈浪将一张张类似于书签、明信片一类的画勾勒出来，然后简易地上色，忽然感觉自己一个粗老爷们也很有感触……
见鬼了……
沈浪的文字，可能真的有魔力……
“老大，我认识一个出版社的朋友，要不，你这些画，我帮你投？版费的话，我会帮你争取到最优的。”
沈浪听了，没有反对：
“可以啊，还有这个，这是我昨晚将剧本修改成小说了，顺便也帮我投了，如果你那个出版社条件坑爹，你就什么都别给，肯定会有其他出版社识货的。”
东西能不能火不好说，但是这东西本身的质量，肯定是没话说的。
所以条件不好，沈浪不会放手。
“好嘞，知道了。”
赵鹏领了沈浪的旨意，便先回去剪视频了，沈浪画的这些稿件，下班去送也来得及。
反倒是视频这边，沈浪下了死命令，下班前一定要发出去。
所以赵鹏不敢怠慢。
回到音像部，赵鹏当即发话：
“各位，沈浪老大今天相信我们，让我们自己凭着剧本的故事剪辑，给我们自由的工作空间，这是以往从来都没有的！所以，大家今天务必提高效率，下班之前，必须完稿，并将其发布出去，听懂了没？”
音像部没有部长，身为分镜导演的赵鹏因为在这里的资历最深，所以相当于部门的小队长。
现在这位小队长说话，大家没有敢不听的。
而且沈浪绝不加班的做法深得人心，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地干活。
为了提高效率，很多人甚至把自己的私人电脑都拿出来渲染视频，进度的提升，远比想象中的更快。
然后……
下班时间到来。
广告视频按照合同要求，直接往各大网络平台分发。
现在只需通知甲方金城地产方面验收即可。
另一边，赵鹏没有忘记沈浪的托付，他将沈浪的稿件全都整理好后，便往朋友出版社的所在去了。
老朋友见面，本来免不了寒暄两句。
但是这两天，赵鹏从沈浪那边学会了一个道理：
效率！
赵鹏已经明白沈浪会什么会得到灭绝师太的器重了。
其内在的原因绝对不是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东西，而是沈浪老大真的非常优秀，做事的效率极高。
说一不二。
这年头，能有哪个新人导演敢说自己的所有镜头都是一遍过？
但是沈浪就可以，他不仅可以协调好片场，还能让演员深刻理解剧本的创意与意图，这是何等的高效！
所以傍晚见到老同学后，赵鹏也是直奔主题：
“这些稿件是我们策划部的一位大哥写的，你看一下，能不能出版，版税能给多少？”
赵鹏的同学名叫徐长威，早前当过一段时间的不良学生，从良后便继承了老父亲的衣钵，跟着搞出版生意了，小日子过得还算体面。
也算一个小小的文艺青年。
徐长威今天见赵鹏火急火燎地，见面一句寒暄都没有，觉得有些好玩：
“怎么？着急回家陪老婆？可是你不是单身狗么？”
“我不跟你废话，这些稿件，你看一下你们出版社要不要出版，出的话给多少版税？”
今天的赵鹏贼难说话，所以徐长威只好作罢，伸手将赵鹏放在牛皮纸袋中的东西都拿出来看了看……
“诶，这些画画挺有意思的啊，还有配有文字？”
“嗯……伤感文学……有点意思……”
徐长威在出版社也算浸淫了一段时间，文字的敏感性还是不错的，所以只粗粗读了读画画上的只言片语，他便感觉到，这个作者，不太简单……
然后，徐长威又将其中的小说翻出来，本来只是想随手翻两页，看看是不是能在友情的面子上来个简单出版。
结果这一翻，徐长威的眼睛便没再挪开过……
10分钟，20分钟，就这样过去了……
赵鹏见徐长威一直看书不说话，便催促一句：
“这书，你到底出不出？”
“出！”徐长威毫不犹豫。
“版税？”
赵鹏对徐长威的工作是了解的，所以当即补充一句：
“5%的纯新人价的话，请你免开尊口，我再去找别人。”
“别！”徐长威当即拦住了赵鹏：
“你回去跟你这位策划部大哥说，版税8%！超出新人价了！”
……
“我打电话问问……”
020、风评极好？
新人出版的版税一般在5%-7%之间，少有能超过这个范围的。
所以徐长威给了8%，沈浪感觉基本差不多了，便点头应了下来。
就像前世见过的那样，自己画的画是小说的插图，书本自带精美书签。
至于明信片……
等小说火了自然就会有销量的。
然后……
3天后……
沈浪清晨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一看来显：灭绝师太……
一看就是没好事的……
“沈浪，王老板要求的流媒体广告，你已经发了？”
电话里，陈婧妍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听着似乎有些惊讶？
“我发了呀。”
沈浪带着没睡醒的惺忪的声音回答：“我3天前就已经发了。”
“那效果呢？有评估吗？”
陈婧妍追问沈浪，沈浪则回一句：
“这些都交给赵鹏了，甲方那边应该已经验收了才是。”
“这不是验不验收的事情……”
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陈婧妍的评估范畴，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陈婧妍催促沈浪：
“你来一趟公司！王老板要亲自见你！”
“又见我？”
沈浪没明白。
难道赵鹏这小子事情没办好？
出岔子了？
甲方兴师问罪？
应该不会吧……
“我该做的不都给他做了？他还有什么意见？而且他尾款付了没？”
按照你们的设计，我这次可是义务打工的，要求请不要太高好么？
而且如果已经付完尾款的话，公司是不是也尽快帮我把我的歌曲版费和导演费结算一下？
我好看看自己折腾半天，到底能剩下多少。
“这些都是小事！总之你立刻来公司！”
陈婧妍听起来很急的样子：
“你打车过来，我给你报销。”
说完，陈婧妍便将电话挂了。
沈浪莫名其妙，睡眠被打断，一肚子的起床气，不得已，只能起来去公司了。
因为起床心情不太好，所以沈浪故意慢吞吞地慢慢来，所以等到抵达公司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常的上班时间。
公司里头的人已经很多了。
音像部的赵鹏一见沈浪到来，当即跑过来，他想跟沈浪汇报些什么，可是却被陈婧妍截胡了：
“沈浪，这边。”
沈浪直接被拉进了会议室里头。
此刻金城地产的王老板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坐着喝茶，总经理周化水也在与王传幻高兴地攀谈。
他们一见沈浪到来，随即笑脸盈盈地招呼沈浪：
“小沈，这边，茶给你泡好了。”
沈浪有些莫名：“老板们大清早地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化水笑着点点头：“是的，出大事了。”
“大事？”
沈浪有点不解，这几天屁事儿没发生，哪来的什么大事儿。
这时候，王传幻有些按捺不住，当即开口：
“沈兄弟，之前就听你们部长说你有才华，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他娘的这么有才！”
王传幻略显油腻的脸上堆着笑容：
“我本来只是想拍个广告，没想到你拍出来的成品，简直就跟电影一样！我们的这只广告，火了！”
王传幻显得有些兴奋，沈浪早前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也没太多意外，所以只是简单‘哦’了一句。
周化水看沈浪反应平平，便好奇问一句：
“小沈，看你这反应，你是拍之前就觉得自己的作品一定能火吗？”
“那倒也没有……”
沈浪随便谦虚一句：
“我就是觉得这广告火不火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这次相当于义务劳动了。”
沈浪有意无意地带了这么一句，暗示甲方爸爸尽快结算尾款。
王传幻知道自己这次在这次的视频上花费不多，委屈了沈兄弟，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呃哼……”
王传幻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身后的助手说一句：
“小潘啊，你等会儿跟财务说一声，让他们把鲜草创意这边的尾款都结一下……”
沈浪看了看这个‘小潘’，是一个西装笔挺的油亮大背头男子，颇为干练的样子。
他被王传幻这么一招呼，随即给沈浪和周化水点了点头，然后出了会议室打电话去了。
“他是我金城地产总裁办的助理，叫潘仲宽，平时玩P站，沈兄弟帮我们拍的这只广告，现在在P站也很火。”
王传幻见大家的目光都在潘仲宽身上，所以有心解释了一句：
“当然，这次的业务，我还得谢谢这位美女部长，要不是她帮我引荐沈兄弟，我们差点就失去一位帮我们公司打造爆款广告的人才啦！
现在这只广告的风评极好，我们售楼部最近这两天人明显变多了！”
周化水见王传幻今天难得爽快地结算尾款，而且一点意见都没有，还出奇地好说话，从沈浪出现开始，嘴里表扬的话就没断过，便对沈浪拍的作品也好奇起来：
“小陈，你帮忙把小沈拍的视频也给我看看？”
陈婧妍今天一直都坐在沈浪的旁边，王传幻夸赞沈浪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竟好像是在说自己，心情意外的好。
现在周化水又提起沈浪的视频，她似乎早有准备似的，很快就掏出了手机，打开屏幕锁后，里面就是沈浪的作品。
周化水接过来一看：
“向左走，向右走？好文艺的标题啊……”
周化水从业这么多年，极少见到敢在地产广告中用文艺题材的。
然后再一看视频数据，短短3天时间，视频播放量居然已经过了5百万。
再看看底下的热评，清一色的都是‘好感动’‘最后阿城和阿美到底在一起了没？’这样的好评。
视频中没有刻意写明‘金城地产’或者‘水岸名居’这几个字，但是故事发生的背景，又处处不离甲方的楼盘所在。
简直就是文艺与现实结合的典范……
难怪王传幻会这么高兴……
“小沈，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周化水看完，也是止不住的赞叹，这只视频，不仅是画面拍得美，而且连旁白都非常有质感：
“这些文字，都是你亲自写的？”
沈浪点了点头，权当回应。
陈婧妍在旁边看着，对周化水的话颇有赞叹：
“是啊，这小子，深藏不露，早前也没见他用过这么优美的文字……”
021、你的灵感是不是我？
刚出会议室，沈浪便被陈婧妍抓进了她的部长办公室。
而且气氛莫名地凝重。
陈婧妍一直在翻阅着沈浪写的台词本，然后猛地来了一句：
“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中，无助地寻找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这是沈浪搬运的《向左走，向右走》的原话，现在被陈婧妍当场念了出来，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怎么了？这段独白，有什么问题吗？”
沈浪不知道陈婧妍想说什么，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没……”
陈婧妍通读着剧本，然后又看了看沈浪：
“我早前怎么就没听见你说过这么酸腐的文字？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保留?”
沈浪不知道陈婧妍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便答一句：
“人不可能天天把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挂嘴边吧？而且……我怎么就有所保留了？”
沈浪怎么感觉灭绝已经不是一两次抱怨这个问题了？
她到底想说什么？
“那这些文字，你是遇到我之后才来的灵感？所以我就是你这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了？”
陈婧妍并没有因为沈浪刚才的那句回答得到满足，所以又问了一句。
沈浪思忖了一下：
这就是我搬运的几米大哥的文字，跟您其实没有太多关系的。
所以便答一句：“应该不是……”
顿时间，陈婧妍的脸色突变。
本来只是酸溜溜，现在已经变成生气：
“沈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订正一下，你的灵感是不是来自于我这里？”
“不……”
沈浪口中这个‘不是’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便突然感受到一股妖风袭来，好似武林高手的内劲波涌，让你瞬间心神不宁。
沈浪再抬头看看陈婧妍……
果然是灭绝转世……
“我只是想说，灵感这东西很复杂的，不是一两件事就能影响……”
沈浪的这个回答，显然不是陈婧妍想听的，所以她随口一句：
“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陈婧妍本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地以为沈浪会做一点补充解释，结果谁知道……
沈浪还巴不得赶紧跑路！
所以一听灭绝这么开口，沈浪抬腿就想走。
陈婧妍见状，赶忙跟一句：
“金城地产的尾款结算了，你歌曲的版费和你的导演费也算出来了……”
“真的假的？”
沈浪矫健的步伐顿时停了下来：
“这次的成本是多少？”
沈浪在拍摄结束后自己有过粗略的计算，从演员这边节省的费用，外加提高拍摄和后期制作效率这两方面，少说也能有3万左右。
当然，这个数值还没有得到官方验证。
“这次扣除所有的成本、外加公司的利润，你大约能到手……”
陈婧妍在说到关键数值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然后又反问沈浪：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灵感来源，到底是谁？”
沈浪白了一眼，这灭绝，居然来这手？
“呃……我的灵感，来自……香草味软糖？”
沈浪给了一个避开陈婧妍本名，但对自己而言也不算是错的答案。
因为奔现之后，自己确实想了很多……
陈婧妍想听的话，其实是‘我的灵感就是你’这样的酸腐情话，现在竟被沈浪投机取巧躲开了……
而且沈浪这说法，你还不能说他错，因为‘香草味软糖’的本体就是自己……
算了……
‘不跟他计较……’
臭小子，耍小聪明……
“你确实很有导演的才华，而且成本控制非常不错，你这次大约能到手3万3千元左右……”
三万三……
沈浪庆幸地笑了，比自己原先估计的还要更多了一点。
然而陈婧妍的话还没说完：
“外加你这次导演的广告非常出色，所以甲方，也就是金城地产的王老板，他决定给你个人追加1万元的现金奖励……他说希望以后能有更多跟你合作的机会……”
顿时间，沈浪喜出望外，4万3！
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这算是短期内能见到的一笔巨款了！
“这笔钱这个月就会打入你的银行卡，你可以注意一下。”
沈月的学费有着落了！
家里的水管终于也可以找人换一换了……
顿时间，沈浪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酸涩，不过这种感觉很短暂，因为赚钱的快乐能够覆盖一切酸楚。
出了部长办公室，刚才一直没能搭上话的赵鹏很快迎了上来：
“老大，咱们拍的视频火了！”
呃……
“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个我刚才知道了。”
这几天沈浪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没太去关注广告的情况。
可是赵鹏这家伙……
明明是音像部的人，应该紧跟自己作品的动态的，他可倒好，最后一个来通知我。
“老大，其实我不是想说视频的事情……”
赵鹏感觉自己有些冤枉，因为他始终觉得这只视频只要稍作运营，火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几天视频播放量上升，赵鹏丝毫不觉得奇怪。
“那你这急忙忙地想说什么？”
“是云婉琳和薛中尧这两个人，他们早上找上门，说要感谢你慧眼提拔，沉寂了七八年的老龙套，被老大你这么一带，一下子就火起来了，他们说如果你还有作品，请务必再让他们出演。”
“这样……”
沈浪寻思了一下，感觉如果他们以后的片酬还能这么便宜的话，再找他们也无妨。
若是红了之后，也来个狮子大开口，那就免谈了：
“那他们现在人呢？回去了？”
“嗯，我见你刚才被老板们拉去开会，所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赵鹏简要回答。
“哦，那就没事了，你也去做自己事情吧。”
沈浪见事情都已经解决，便准备回自己工位干活，但是赵鹏却再次拉住了沈浪：
“老大，其实还有一个人要见你，现在他还没走……”
“还有一个人？谁？”
“出版社的编辑，徐长威，他想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出版社？”
沈浪愣了一下，原稿送过去才几天时间，这几天，书印没印好都是问题，有什么可谈的？
“对啊，出版社，他们看见咱们的视频这几天有些火，咨询小说的人有点多，他们想追加印刷……”
022、哼，你求我，我就去。
谈好了小说加印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沈浪的工资加版费终于到手了……
非常难得的，沈浪体验到了一次当有钱人的感觉。
早前基本都是月光，生活艰难。
但是现在，沈浪不仅将家里的水管与马桶全换了新的，而且还有闲钱将家里的老旧电器全都换了一遍。
老房子一时间竟也焕发了生机。
沈月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但是嘴上就是不说，她绝不给沈浪任何一个骄傲的机会。
对于沈浪自己来说，《向左走、向右走》的视频也彻底带火了背景音乐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视频将歌曲的人气推高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然后，就在5月14日的晚上，沈浪发布不足10天的新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以一种非常神奇的姿态闯进了本次‘五月流行音乐季’的第10名。
而且第10名还不是这首歌的终点，因为这首歌的上升趋势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势头依旧很猛。
榜首的旧排名，岌岌可危。
然后，3天后，新歌已经稳居前十的沈浪，收到了‘最强唱作人’寄来的初赛通知函，以及2张‘亲情内场票’……
沈浪以一个网络不知名歌手的身份直接跳过了海选，闯进了‘最强唱作人’的初赛。
一时间，沈浪心情大好。
工资卡中还有很多富余，沈浪回到家的时候提议晚上吃顿好的，也当是给沈月补充点营养。
可是，沈浪刚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沈月突然开始闹了别扭。
沈浪敲了敲沈月的房门：
“打牙祭，帮你高考进补，你去吗？”
“嗯……我不想去……”
沈月背对房门，假装写作业，当然，此刻的她没写几个字。
“你确定吗？大餐呐，咱们家已经很久没吃过咯？”
沈浪站在房门外，完全不知道这丫头在想啥。
当然，也没兴趣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很烦耶，我说不去就不去。”
沈月又是扭扭捏捏地骂了一句，沈浪听了，信以为真，随即转身叫上沈崇军：
“那我们自己去吧，她可能想留在家里看家。”
而且听沈浪那动静，确实是想将沈月留在家里，让她自己一个人做晚餐。
自己煮自己吃。
好像也不错？
乐得自在。
可是就在沈浪准备出门的时候，沈月却开了房门出来，叫了沈崇军：
“爸，别听他说得好听，什么帮我进补，他肯定又是定了桌子请那个女的吃饭，结果那个女的没来，所以就把我们拉上了！”
‘这丫头……’
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女人不女人……
沈浪回敬一句：
“我就问你去不去吧？你不去的话，冰箱里有中午的剩饭剩菜，你可以凑合着对付一顿，我们吃海里捞，你自己对比一下。”
说完，沈浪假装要走。
沈月见了，随即跟沈崇军哭诉：“爸！你看他嘛！他欺负我！”
沈崇军是懒得管这些破事儿的，而且沈崇军也好久没下馆子了，所以早就已经换好了鞋子，等着出门了：
“我说小月，你要实在不想去的话，要不我们帮你打包一份回来也成？”
对于沈崇军而言，儿子难得请客，这种好事儿，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沈月见自己接连被家里的两名男丁抛弃，此刻更是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我便宜谁都不能便宜了沈浪！”
沈月在房间里已经穿好了她的帆布鞋，所以现在可以直接出门了：
“哼，沈浪的钱，我才不帮你省呢！我今晚要吃好多好多！”
说完，沈月便‘气呼呼’地带头走了。
“呃……她刚才明明说不去来着的？”
沈浪看了看沈崇军：“这个你也听见的吧？”
沈崇军尴尬笑了笑，教授沈浪一个道理：
“沈浪，你得明白，跟女人没道理可讲，女人永远是对的，这是你以后婚姻幸福的根本前提，懂了没？”
老婆快乐，你才快乐，大家都快乐。
反之……
大家都懂……
说完，沈崇军也很快也跟上了沈月，走了。
沈浪一脸莫名：凭什么女人都是对的……
男人不是人？
……
海里捞里，沈月依旧在跟沈浪怄气。
沈崇军完全不懂沈月到底跟沈浪有哪里不对付，便小声悄悄问沈浪：
“她一直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这丫头，难不成是在吃自己哥哥的醋？
因为大哥别别的女人夺走了？
不会吧……
沈浪苦笑一声：“谁知道……”
沈浪都不知道沈月到底是在针对自己，还是在针对陈婧妍。
或者说，叛逆期的丫头看谁都是不顺眼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晾着她。
等上菜的时候，沈浪从兜里掏出了‘最强唱作人’初赛的内场票两张，将其中一张递给了沈崇军：
“我写的歌火了，要去钱塘电视台参加‘最强唱作人’，这是比赛的门票，你要来吗？”
“啊？”
沈崇军知道沈浪这些日子喜欢拨弄吉他，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全新的，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要上电视了？
难怪这几天看沈浪都是一脸笑的。
儿子的比赛，可不是得去看看！
而且沈崇军从没上过电视台，此刻的他，心情竟有些小激动？
沈崇军将沈浪手里的内场票接过来，一开始，他兴致还是很高的，可是看了看时间，顿时为难了：
“这个……这天我可能……也有个比赛……”
“你也比赛？”
沈浪本有些疑惑，可是一想到老爹平时的行动轨迹，顿时豁然开朗了：
“夕阳红交际舞大赛？”
沈崇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跟人约好了……”
得……
自己留着吧。
“这个……真的不好意思……你难得上电视，我却……”沈崇军好像有些内疚。
沈浪倒觉得没什么：“没事儿，老年人，夕阳红要紧。”
沈浪见内场票没什么用，便准备将票收起来。
结果沈月乘着沈浪不注意的时候，将票拿过来一看，时间：6月10号晚8点……
高考已经结束了……
“我有时间，你为什么不找我？”
沈月手里揣着两张票，没有要还给沈浪的意思。
“找你？你要去吗？”
沈浪也不跟她抢，算是默认给她了。
“哼，你求我，我就去。”
023、这个偏爱不正经
6月10号。
钱塘电视台，初赛现场。
除了前十名的选手之外，还有海选上来的各路精英。
而观众席中，沈月已经拉着自己的好闺蜜早早落座就席了。
“怎样？我没骗你吧？我真的能带你进来。”
沈月坐下之后，很快便跟自己的闺蜜吹嘘起来：
“我那个不争气的哥，最近在我的鞭策之下，总算是有些出息了！”
沈月的闺蜜名叫林小茹，温文恬静，与沈月鬼灵精怪的性格正好相反。
两人玩在一起，算是互补？
林小茹也从来没进过电视台的内场当观众，所以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奇的：
“对了，小月，你哥哥写的歌名叫什么呀？”
沈月有些不好意思：“他啊？写的那玩意儿叫什么《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明明是个大男人，唱这歌也不觉得羞耻……”
林小茹听着，有些惊讶：
“你哥是‘世子十三’？”
“啊？哦……他的ID好像是叫什么‘十三’来着的……”
“小月！你哥哥最近这段时间很火的！听说他拍了个广告，《向左走向右走》，好伤感唯美的故事，我很喜欢，我还专门买了他的小说！”
林小茹一边说，一边低声问沈月：“我能不能跟你哥要个签名啊？”
“签名？”
沈月面上不屑，心里却很高兴：“这个你要多少我帮你拿就是，而且他要是没有我的鞭策，哪里能这么火！”
沈月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老哥沈浪还能拍广告，写小说？
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事后才知晓……
沈月感觉自己有点那啥……
然后，没等多久，初赛开始了……
现场5位评审，外加现场观众打分，两边分数各占50%，最终得分最高的前18名，拥有进入决赛的权利。
一直都在后场准备的沈浪一直都在等着工作人员叫自己的序号。
32号。
排名不算靠前，所以沈浪可以乘着这个机会调整一下状态。
‘最强唱作人’的节目有一个显性规则：
歌曲自备，但是如果唱的是原创歌曲，则比赛的时候会有加分；
反之，如果唱的是已发布的老歌，则会减分。
节目以此来体现‘唱作’的特点，从而区别于其他普通的歌唱节目。
而且这里的‘原创’和‘已发布’还有非常苛刻的一个要求：
所有的已经在任意渠道发布过的歌曲，全都会被归类于‘老歌’的行列，即便这首歌也是你自己写的。
所以，在短短时间里取得‘五月流行音乐季’第3名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已经被节目组列为了‘老歌’。
加上这首歌热度极高，所以想弄虚作假，冒充‘新歌’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想稳妥地进决赛，就必须另寻新曲子。
新曲子。
这点对于一些已经签约过音乐公司，但是早前没红，现在想在这个节目里博取第二春的歌手来说，并不是一个难题。
因为会有专业的团队为你量身定制一首。
但是对于像沈浪这样的散兵作战，就会显得有些难度。
也许是因为担心这点，所以陈婧妍出现在了电视台比赛的后场……
当她寻到沈浪，并加装若无其事打招呼的时候，沈浪从原本十分平静的状态，当即转化成了满脸的惊讶：
“部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不是在公司，你不用这么拘谨，你可以试着……叫我的名字？”
陈婧妍？
婧妍？
沈浪干笑了一声，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胆量敢直呼灭绝的名讳，总感觉怪怪的：
“这个不重要，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浪话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提问是多余的。
老妖有能力打电话叫枯狗的人直接审核个别人的新歌，进个电视台的后场，能有什么可稀奇的？
“我来看你啊，你的表现事关我们公司的声誉，我作为你的直属上司，理应出现一下，表示关心？”
“多谢，这个我想我暂时不需要。”
沈浪回了一句，继续调整自己的状态。
“怎么不需要？而且我把他们也带来了。”
陈婧妍指了指观众席的后排位置，赵鹏、李长峰，还有策划部3组的张蓓蓓、林信恒、马鑫等人都来了。
“您的内场票，节目组批发的？”
虽说陈婧妍有很多关系可使，但是看她进电视台就跟进公司一样简单，沈浪还是有些惊讶。
内场票本来就不多，她可倒好，不是比赛选手，手里的助威票却比选手还多。
陈婧妍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她更关心沈浪今天的表演：
“话说，你的歌曲决定了没？还是《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陈婧妍了解比赛的规则，所以有心问一句。
但是沈浪没有回答，继续调整呼吸，因为这种事情说了就没意思了。
陈婧妍见状，也只好陪着沈浪一起安静地等。
观众席中，林信恒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瞥见内场里头的情况，他看见灭绝一直陪在沈浪的身边，画面微妙，便跟其他几人说道：
“你们觉得，灭绝跟我们的沈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两个走得有些近？”
林信恒这段时间一直怀疑这两个人背后有勾当，沈浪的那一腿子，估计那啥了……
可是赵鹏这段时间接触过沈浪之后，却得出来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想他们应该没什么龌龊的关系，沈老大的才华你们是看见的，身为上司，你们能不欢迎有才的下属？”
沈浪被当成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不奇怪吧？
“有才是有才……”
林信恒有些不服，他感觉自己在八卦这方面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或者说，也正是因为我们的沈浪有才，所以灭绝才……”
不管灭绝的关系有多雄厚，长得有多俊俏，她总归也是一个有需求的女性吧？
在正常交不到男朋友的状况下，免不了动用一点潜规则……
马鑫对八卦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不置可否。
张蓓蓓总觉得林信恒的想法有些龌龊，所以不太想搭理，可是私底下，她也觉得，部长确实对沈浪有些偏爱……
这种偏爱，也的确不像是正经的那种……
024、来历不明的人
比赛很快进行到了30号的位置。
此时，排名31的一个男性参赛者突然走到了沈浪的跟前：
“你就是沈浪？”
对方来的很突然，而且态度很不友好，所以沈浪没有搭理。
陈婧妍本想招手叫保安，结果却被31号拦住了：
“你的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我爸经常听，所以我认识你。”
所谓中年人杀手，说的就是你。
沈浪抬头看了看这个单眼皮的齐刘海小哥，问一句：
“你到底想说什么？”
31号小哥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只是想说，虽然你这段时间风头很盛，但是这次决赛的冠军肯定是我。”
“就这？无聊。”
沈浪反问鄙视一句，便不再搭理。
这年头，无聊的人真多。
“是的，就这，你记住了，我叫王际，我可不管你能用多少手段，总之，你是赢不了的。”
王际来历不明，且对沈浪有莫名的敌意。
陈婧妍在脑海里摸排了一下自己与沈浪这段时间的关系网，并没有找到相对应的会得罪这个人的可能性。
陈婧妍对这张脸，也是毫无印象。
根本不认识。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我是这次‘五月流行音乐季’的冠军。”
说完炫耀完，这个名叫王际的人便笑呵呵地走了。
陈婧妍顺手点开看了看这次的榜单，冠军歌曲是一首名叫《沉入海底》的歌。
这首歌在‘五月流行音乐季’开榜的时候就参加了比赛。
点开APP下方的歌曲排名数据趋势，可以看见这首歌是在末期的这段时间突然飚进，成了第一。
因为上升趋势不是很线性，不自然，所以陈婧妍下意识地怀疑这首歌有刷榜的嫌疑。
再插入耳机听一遍，歌曲找不到硬伤，但是也没有沈浪这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的深情的感觉。
如果再给两三天时间，这首《沉入海底》可能就要被沈浪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给刷掉了。
难道他是因为这点而怀恨在心？
应该不是，看起来不像……
“这个叫王际的，背后可能有音乐公司在帮他运营，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陈婧妍一番拨弄后得出了结论。
沈浪摇了摇头，看了看舞台，此时正好是31号王际在表演：
“没有印象，完全不认识。”
都说没有突然的爱，也没有突然的恨，所以沈浪也在自己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长相。
正如第一眼所见的，完全没印象。
难道他是群演，那天我没把300块钱的机会给他，所以现在打击报复？
可是不太可能啊……
一个能有公司帮忙运营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当什么群演龙套？
而且此时在台上演出的他，唱的已经不是《沉入海底》，而是另一首名叫《低温发酵》的奇怪的歌。
歌本身不是那么好听，但是评委给出来的分数却出奇地高……
而没有被运作的观众的反应平平，帮忙给分打CALL的不是太多。
看着此情此景，陈婧妍有些不乐意了：
“早就跟你说可以直接进决赛的……省时又省力，你偏不听……现在出幺蛾子了吧？”
沈浪听着，觉得有些好笑，果然很有灭绝的味道：
“你不要插手，大家都不是瞎子，好不与好，是人都懂。”
胡乱运作，稍不小心，烧了自己那就麻烦了。
此时，后场已经开始喊‘32号准备’了，沈浪将吉他拿起，准备上台。
陈婧妍见沈浪拿的是自己送他的Taylor琴，有些高兴：
“你果然还是用了我的琴嘛！”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呃……你把我的老琴抢走，我也没别的可用啊……”
沈浪报之以尬笑。
然后，王际表演打分完毕，沈浪上台。
直到此刻，陈婧妍也不知道沈浪要唱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沈浪这段时间打出了不少名气，而且《最爱的人伤我最深》这首歌本身表现强劲的同时，又是《向左走向右走》的背景音乐，所以沈浪一上台，便引来不少欢呼。
评委之中，一部分也听过沈浪的歌，见过沈浪在枯狗上的头像照片，所以沈浪自我介绍刚完毕，便有评委问道：
“你今天唱的还是《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吗？”
沈浪摇摇头，道：
“不是。”
“那你唱的是什么？”
“《向左走向右走》。”
几位评委愣了一下：
“这不是那只广告吗？广告怎么唱？”
口技？
“这是一首同名歌曲。”
沈浪假装认真，回答：
“我本来是想把这首歌当片尾曲的，可是后来我意识到，广告是不需要片尾曲的，所以就没发布了……”
陈婧妍在后台听见这句，嗔一句：
“这混球，跟我果然都是有所保留的……”
刚刚走下台的王际听见沈浪的话，骂了一句：“麻蛋，这牲口，居然给我来这出……”
另一边，5位评委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难道，你就是那只广告的导演？”
沈浪点点头：“是的。”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
沈浪一句歌都还没唱，人气却已经有些热了。
台下的林小茹看着，拉着沈月的手臂：
“小月，你哥他真的好厉害啊！他要是成明星了，我要经常去你们家做客的！”
沈月心里高兴，脸上却故作矜持：
“还行吧……而且，小茹，你的日常人设不是‘内向’吗？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小茹顿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人家就是一时兴奋嘛……”
没一会儿，评委便示意沈浪可以开始唱了。
因为已经有了基础人气，加上沈浪唱出来的歌词确实是视频与小说的那个味儿。
所以气氛很快到达高|潮。
……
只要愿意相信就能相见/
一滴泪就能挡住两个人的天/
……
好熟悉的句子。
现场的观众，尤其是看过小说，喜欢青春伤感文学的年轻女观众，此刻已然被沈浪给迷惑了。
陈婧妍看着沈浪这个混账的少女杀手，有些不忿：
果然，还是得让他亲自给我唱一首的……
……
然后，歌曲结束。
因为这首歌完全符合节目组的‘首发’‘原创’‘新歌’等几个要求，所以沈浪这首《向左走向右走》很成功地拿到了加分项。
评委们给了比较正常的好分数。
但是与王际不同的是，沈浪的这首《向左走，向右走》在观众中好评度极高。
几乎满分。
只差2分满分！
而缺掉的这2分，正好是王际这边的人……
025、我应该没有被骗
在观众席少女的阵阵欢呼声中，沈浪迎来了结果：
预赛第一名……
而王际则因为拿到了评委最高分，所以位居第二。
第一与第二之间的待遇本就有很大差别，奈何沈浪又借着《向左走向右走》的东风，在观众之中树立了极高的人气。
而电视台偏偏也是追着人气跑的行当，所以弄得好像今晚的鲜花与掌声都是沈浪一个人的一般。
王际看着此情此景，很是糟心，所以甩下一句：
“这不过就是预赛，不要得意太早，等着瞧……”
然后就早早消失了。
沈浪直到此时此刻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来自何方，或者何时招惹过这号人。
所以节目结束回去的时候，沈浪顺便问了问林信恒，看看他对31号有没有印象。
结果也正如沈浪与预料的那样：不知道……
就在沈浪以为自己会这样带着疑问回去的时候，走在后头的赵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了一句：
“诶，你们还真别说，31号，我好像知道是谁哦……”
“谁？”
沈浪见是赵鹏说话，以为这王际真的来自影视城：
“他该不会真的是被我无视掉的某个群演吧？”
“当然不是。”
赵鹏回道：
“你们应该都不认识，我与他也是不很熟，但是徐长威，也就是岳峰出版社的那个编辑，他应该跟王际玩得很近……”
沈浪：？？？
“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人，怎么会跟我过不去？”
沈浪简直匪夷所思。
自己与那个徐长威也就是一面之缘，这个王际在今天之前，根本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就跟我犯冲了？
“这个我也不太懂，当我知道这个王际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徐长威之间经常管他要钱花……”
林信恒在边听着，骂了一句：
“那你这个徐长威，不是他娘的不良少年？痞子啊？他是怎么洗白变成出版社编辑的？”
赵鹏见朋友被骂，有些尴尬，当然，这是徐长威自己有问题，所以赵鹏不帮忙解释：
“他爹是出版社的，子承父业，小孩子长大了，洗白很容易的。”
“shit……”林信恒又骂了一句。
“可是这还是没解释为什么王际要跟我不爽啊？欺负他的人是徐长威，跟我什么关系？”
赵鹏摇摇头，便是他也不懂。
没办法，未解之谜。
所以几人吃了宵夜之后，各自散去。
并且因为灭绝不在，沈浪又是预赛第一名，大家玩得都还挺尽兴。
然后……
第二天，下午，3点。
距离理论下班时间还有3个小时。
一个自称‘冠亚音乐代表’的人给沈浪打来电话，说是想签约。
这才预赛结束，就有音乐公司亲自找上门了？
这年头，骗子太多，沈浪多留了个心眼，先挂掉了电话，然后赶紧上网搜了一下。
结果还真有这么一家名叫冠亚音乐的公司，规模好像还不小，早前也出过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
所以，但他们又一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沈浪当即便问在哪里碰面。
如果是在网上公开可查询的冠亚音乐的本部见面，那这桩生意基本没跑，如果是随意的一个野鸡地块，那便是骗子没跑。
毕竟也是电视上露过脸的人，而且参加比赛的时候也登记了不少信息，信息被贩卖，被骗子盯上，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遗憾的是，沈浪的担忧好像多余了。
因为对方约定的地点确实是在冠亚音乐的本部……
这要是真的签约音乐公司的话，那岂不意味着可以就此离开灭绝的魔掌了？
看样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沈浪见状，赶忙进去想跟灭绝请一个‘早退’的假条。
陈婧妍看了，想都没想就批了……
沈浪拿到假条的时候，愣了一下：
怪了……
灭绝怎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简简单单大大方方地批了？
是不是哪里有诈？
这进展，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
可是，直到沈浪出门上路，甚至抵达了冠亚音乐所在大楼的楼下大门口，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幺蛾子。
出奇的顺利。
“见鬼了……是我多虑了？”
还是先给那位代表打电话吧……
沈浪一通电话之后，很快，一位年龄看起来与沈浪相仿的姑娘从楼上下来，并与沈浪打招呼：
“我叫林梦桃，你预赛时候的视频我看到了，想不到你除了会拍广告，歌也唱得这么好，难怪……”
林梦桃话说一半，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改口：
“难怪你现在在年轻女孩子之间那么受欢迎，现在像你这样写、唱、拍都很行的好青年，不多见呢！”
沈浪看了看这个林梦桃的装束打扮，对于一个正在上班的人来说，好像显得有些随意了。
扎着双马尾，表情有些不羁，虽然长着娃娃脸，很有一种精致美，但是沈浪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就会想起‘小丑女’这个角色。
她精致细腻的皮肤下，似乎有‘小丑女’的气质？
“我叫沈浪，目前手中有两首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还有《向左走向右走》你可能都听过了？”
沈浪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权当礼貌。
毕竟人家会主动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人家对你的资历肯定已经有所了解。
“那我们先上楼吧。”
六月的天，即便是临近傍晚，太阳也还是很毒，所以林梦桃拉上沈浪，便往公司的所在去了。
冠亚音乐位于江北CBD的冠城大厦里头，承包了这栋楼的顶上三层。
音乐制作所需要的一切场所、乐器、以及专业设备，自然一应俱全。
所以一抵达这里，沈浪便打消了自己‘被骗’的全部想法。
如果说这里不正规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规的音乐公司了。
楼上，一位目测年龄在50左右的大叔正在等待林梦桃的归来。
他头发与胡须皆是花白，但精于打理，所以看起来很是儒雅。
有身居高位者的从容与淡定，但绝不显老。
是一种年长者温和的气质。
“您好，我叫沈浪，网名‘世子十三’。”
沈浪又将自己的信息重复了一遍。
026、以近期的感情经历为题，创作一首
“你好，我叫陆香茗，现在算是这家公司的音乐总监。”
陆香茗主动伸手与沈浪握手。
开局非常良好。
如果这两位就是今天音乐公司的代表的话，那签约应该是稳了。
沈浪的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如果真的签约成功的话，那离真正的自由，应该是不远了。
然后，在陆香茗的带领下，沈浪很快抵达了冠亚公司自家的音乐小礼堂里头：
里面已经有5个看起来像是培训生一类的男生正在彼此攀谈交流。
他们一看见沈浪到来，随即投来敌视的目光：
“你就是沈浪？世子十三？”
不知道是因为沈浪让他们等了太久，还是因为他们身为音乐公司的正规军，似乎是对沈浪这样野路子出生的杂牌有些不屑？
即便现在沈浪在网上的人气很高。
“桃桃姐，不管他现在风头有多盛，你也不必亲自下去迎接他吧？”
其中的一位培训生对林梦桃的客气有些不满。
你堂堂的一个公司副总，这样卑躬屈膝，会让人看不起的。
林梦桃则没有搭理任何一个人，自己径直说道：
“今天你们一边是一个男团，算是我们公司自己培养的生力军；
然后另一边则是这段时间很火的一位新人，昨天刚刚拿了‘最强唱作人’的预赛第一名的沈浪，
我们公司今天将会进行现场比试，从你们两边选出一边优胜者，进行现场签约，不知道你们对这个安排有没有意见？”
“没有。”
5位培训生当即回答。
沈浪也跟了一句：
“没问题。”
于是很快，林梦桃示意自己身后的那位助手可以开始拍摄记录：
“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将比试的方式交给你们自己决定，你们可以自己商量一下。”
“这是最好。”
其中的一位培训生显得很积极的样子。
这时候沈浪发觉这5个人的胸口还带着培训生用的胸卡，上头写有他们的名字：
“周宇。”
“云晋城。”
“袁宏伟。”
“郑西姚。”
“钱瑜。”
沈浪将他们的名字都看了一遍，有了些大致的印象。
“你有什么想法？”
周宇问沈浪。
沈浪答一句：“都行，你主场，你决定。”
周宇见沈浪这么嚣张，也来了兴致：
“那不妨这样，我看了你拍的那只广告，发觉你好像对感情这东西拿捏很到位，那我们不妨就以我们近期的一段感情经历为题材，现场创作一首歌，你看怎么样？”
近期？
感情经历？
沈浪有种怪怪的感觉：“可以是可以……”
“前提是不能唱之前已经写好的歌曲，得是现场创作的！”
“当然没问题。”
沈浪对现场创作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怵：
“可问题是，我不认识你们，怎么能知道你的歌是不是现场写的？”
这边被人已知的就两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和《向左走向右走》，而对方，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个简单。”
周宇想都没想便说道：
“我们的歌曲可以由桃桃姐和香叔评断，他们都是音乐界的大拿，歌曲是不是新写的，他们一听便知。”
尤其是陆香茗，大脑堪称曲库。
“那好，没问题。”
来都来了，沈浪现在断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所以当即应承下来。
而且这位陆香茗看起来很有威望的样子，应该不会对自家子弟护短。
一听到这个回答，周宇便笑了：
“还是太嫩了。”
周宇确实是有现场创作能力的。
而且创作出来的东西，很有文学性，乐感也相当好。
实际上，周宇已经上过很多综艺节目，业界口碑还算不错。
末了，林梦桃开始主持：
“那刚才你们都约定好了哦，今晚的主体是‘现场创作’，所以你们不能唱一些之前自己已经发表过的曲子，这点香叔会帮忙把关的。”
说完，林梦桃还不忘@沈浪：
“沈浪，你也不能再唱《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和《向左走向右走》了，懂吧？”
周宇看着陆香茗和林梦桃，点了点头，道：
“今天我们主场作战，为免得人家说我们欺负新人，就由我们打头阵吧。”
周宇很大度地准备开始，他的创作，似乎是不需要准备时间的：
“因为我这段的感情经历很快乐，所以我就在这里给大家献唱一首《快乐今夜》吧。”
说完，周宇随即拿过房间里的吉他，以一种驾轻就熟的姿态编排起了他的词曲。
很快，沈浪便发现，这种现场唱作，自己在穿越之前其实在电视里看过。
早前，很多民间的音乐能手经常在电视上秀这项技能，也曾小小风靡了一段时间。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很快便发现，这些所谓的‘现场创作’，其实都是一个调子。
随手改改音节，根据现场的景象再编排编排文字，一首所谓的‘新曲子’便诞生了。
因此，这个节目甚至都没来得及走太远，便被大家遗忘了。
至少是没兴趣了。
周宇的这首《快乐今夜》其实原理也大抵如此，虽然他加入了rap饶舌元素，看起来比较新颖年轻化，但‘核心技术’与当年的民间大叔们大差不差。
简单一句话，歌词大意就是：姑娘很漂亮，我今晚过得很快乐。
然后，一首歌，就这么完成了。
沈浪本以为周宇会这么简单地结束，结果谁知道，当他唱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四位同级小伙伴很快就跟着他的调子拍起手来，跟着舞蹈，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种现场的舞台剧效果随即呈现在大伙的跟前。
‘完蛋，忘记了他还有4个托儿……’
沈浪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确实年轻了。
5个年轻的阳光小伙子在你身边又唱又跳，确实有一种奇怪感染力，如果是小姑娘的话，很难抵御。
沈浪很庆幸今天的评委里没有沈月，否则那家伙一定是个叛徒。
此时林梦桃和陆香茗也受了感染，包括那个负责拍摄的助手，全都跟着拍起手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就这样，除了沈浪以外，所有人都被周宇‘收买’了。
027、没有狠心的女人，谢谢
周宇的舞台经验很老道。
确实不愧是冠亚音乐自己培养出来的‘亲儿子’。
他非常清楚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然后就着这股情绪将大伙送上顶点。
而且他还有队友的强力辅助，想输都难。
而沈浪……
现在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浪的身上，孤家寡人，如何才能赢过刚才热闹的男团舞台音乐？
沈浪在众人的注视中，伸出手来，跟周宇道一句：
“借你吉他用用？”
“当然可以。”
周宇自认自己还是很有礼貌的，所以很大方地将自己手中的吉他递给了沈浪。
沈浪拿着吉他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道：
“我先给大家弄一首《我的滑板鞋》热热身吧？”
“我的滑板鞋？”
林梦桃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好玩：
“沈浪，你可不要听错题目了，你近期的感情经历，难道是滑板鞋？你的女朋友是滑板鞋？”
“我没听错吧？我的滑板鞋？”
周宇跟云晋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破歌，怎么听起来这么搞笑？
林梦桃一听这个搞怪的名字，一股与生俱来的敏感告诉她，有好戏看了，顿时喜从中来，所以也没拦着沈浪，任由他来。
林梦桃赶忙示意助手，一定要记录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幕。
某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浪也不遑多让，随即开始了这段魔性的旋律：
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
一时间，整个包厢笑得人仰马翻。
沈浪的旋律越是跟进，周宇等人与林梦桃笑得就越是热闹。
现场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周宇、云晋城、袁宏伟、郑西姚，还有钱瑜的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连儒雅温和的陆香茗都被整得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一句：
“沈浪，你认真点！”
？？？
沈浪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想看看是不是现场的谁在说话。
可是对比刚才那细小的音量，显然不可能是现场的人的声音。
见鬼了？
这时候，沈浪忽然注意到那个助手一直在用的摄像机与电脑……
可是走过来认真看了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古怪？
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古怪，这是今天到处都充满着诡异？
有问题……
果然是哪里有问题……
沈浪抵达这家冠亚音乐的时候，本来已经放下了戒心，但是现在用这首‘滑板鞋’一炸，当即炸出了问题。
另一边，林梦桃虽然知道这应该是沈浪在试探什么，但因为实在太有意思，所以她也没去阻止，相反，她做了个决定：
“果冻，你把刚才拍的那段《我的滑板鞋》传到我的P站的账号上吧，太有意思了，弄不好会火的。”
“好。”
那位昵称名叫‘果冻’的助手对林梦桃的话言听计从。
然后，一阵闹腾过后，沈浪想找的‘真相’依旧没有现身。
沈浪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不计较了……
“沈浪，暖场够了，快点进入正题吧。”
陆香茗今天虽然也跟着‘玩’，但是他好像还是带着一种‘求证’的目的。
他想看看近期网络上很火的这位‘世子十三’，沈浪，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将他签约下来，绝对会是冠亚的一个英明决定。
沈浪见陆香茗说话，决定还是干点正事。
于是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然后望着窗外傍晚的景色，有些出神……
沈浪突然认真了起来。
空气突然安静。
周宇等人沉静了大约能有三十多秒的时间，很快，他们就坐不住了：
“沈浪，你到底有完没完？别故弄玄虚，你要是写不出来的话，就快快离开，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这样野生歌手应该出没的地方。”
沈浪大致记了记歌词，然后回过神来，并没有搭理周宇等人，而是看了看陈婧妍一眼，又给香叔点了点头，道：
“现在是白昼交替时分，有感而发，所以，我就给大家唱一首《白天不懂夜的黑》吧……”
陆香茗一听歌名，当即点头，表示肯定：
这名字起得，够哲理！
一句‘白天不懂夜的黑’，一下子就把陆香茗的情绪吊到很高的位置。
已经很久了，陆香茗都没在音乐界里听过这样哲思的名字。
太有意思了。
沈浪这家伙，不是一个光懂写《向左向右》这种卖弄青春与伤感的肤浅小伙子。
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即便是周宇这几位实际只有高中文化水平、高中成绩还不怎么样的同学也一下子领会了这歌名的内涵，顿时间不敢造次了。
也许是歌名太过哲学，林梦桃一时没能理解，便问沈浪：
“沈浪，你得弄清楚哦，主题是‘感情’，你得写情歌，否则你过不了关的。”
沈浪笑了笑：“这个我知道……”
“那好吧……开始吧。”林梦桃说了一声，然后沈浪正式开始。
沈浪则认真回忆了一下那英老师原唱的特点，然后以最贴近原唱的唱法将其演绎了出来：
我们之间没有延伸的关系/
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
歌曲只刚刚开始第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
这是什么文采？
与刚才的《我的滑板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现在竟然出自了同一个人之手？
随后……
演唱继续：
只在黎明混着夜色时/
才有浅浅重叠的片刻/
……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
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
……
歌声，已经抵达高|潮的前夕，刚才还因为《我的滑板鞋》笑得没心没肺的林梦桃，现在，居然已经进入哭泣模式。
陆香茗的眼角，竟然也在闪烁的点点浑浊……
沈浪这家伙，他唱哭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
另一边，周宇本以为自己的rap很有文学反讽色彩，文学性还挺深厚的，现在一对比……
周宇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词，叫‘天高地厚’……
……
然后。
时间就这样在沈浪深情的歌声中走过。
沈浪刚放下吉他，林梦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沈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沈浪：
“沈浪！你个混蛋！你把我唱哭了！你看！怎么办！我妆都花了！你赔我！”
说完，林梦桃便靠在沈浪的肩头大声抽泣起来：
“沈浪，你说，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狠心的女人抛弃你的？会让你伤心委屈成这样，真是差劲透了！”
结果谁曾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婧妍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跟前，然后以一股很神奇的力量，看似十分冷静地将抱着沈浪的林梦桃拔了出来：
“没有人抛弃他，也没有什么狠心的女人，谢谢。”
028、对不起，我不签。
陈婧妍突然出现。
沈浪本以为自己会惊讶，会意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
沈浪发觉自己出奇的平静。
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事情就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一种有人在操盘的感觉。
只不过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沈浪还是把这些坑都走完了。
而且陈婧妍的出现，也没有引起林梦桃和陆香茗的任何反应。
显然，他们都是知情者。
甚至连周宇这些人，都是知道情况的。
此刻，林梦桃还在与陈婧妍拌嘴，而且理直气壮：
“怎么会没有，你看沈浪写的歌，拍的视频，都是那么深刻，没有被狠心女人伤过的话，哪里会有这么深刻的东西！”
好有道理。
陈婧妍竟发觉自己无言以对。
可是陈婧妍总觉得这些话从林梦桃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花花大小姐，被她伤害过的人，应该能排一个加强连了吧？
“你不是沈浪，你说了不算。”
陈婧妍不跟林梦桃争论‘有没有狠心女人’这个点，转而说道：
“我跟你们说的签约的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啊！”林梦桃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种才华，要是放沈浪跑了，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可是我现在还是不放心，我觉得会有坏女人欺负沈浪！”
陈婧妍黑着脸：
“行了，有我在，没人欺负沈浪，这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陈婧妍让林梦桃赶紧消了把沈浪加入她后宫团的念头：
“如果你们打算签约的话，就快点把合同拿出来吧，得是我想要的那种合同。”
陈婧妍一把拉过沈浪的手，将沈浪靠在自己身边，免得他又遭了林梦桃的魔爪。
同时，陈婧妍的目光落在了陆香茗的身上。
陈婧妍知道，林梦桃这丫头虽然挂了个高管的名头，但日常的实际业务，还大多是由陆香茗主持。
他才是群龙之首。
签不签约，他说了才算。
陆香茗则没有任何意外地答了一句：
“签！”
也许是觉得还不够，所以又补了一句：
“当然签！”
一家成熟的音乐公司，很少会去签约一位出生草野的音乐人。
沈浪虽然参加了‘最强唱作人’的比赛，但目前毕竟是预赛第一，后面还会有很多未知数。
现在签约本来是有些冒险的。
但是刚才沈浪的一首《白天不懂夜的黑》已经彻底将陆香茗征服：
“沈浪，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个鬼才！”
陆香茗完全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辞，并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陈婧妍：
“这个就是你们要的自由艺人合约，以后沈浪有新的音乐作品的时候，务必选择在冠亚制作签发！”
陈婧妍俨然扮演起了沈浪经纪人的角色，很认真地审读了一遍，给出了结论：
“嗯，没有问题……”
没有服务期限陷阱，也没有作品分成陷阱。
这确实就是她想要的合同。
一份可以让沈浪实现音乐理想，同时自己也依旧是沈浪上司的合同。
毕竟，玩音乐终归是不稳定的，再有才的歌手，手中保有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常规工作，对歌手本身来说，不会有任何坏处。
“哎呀，阿妍，你放心好了，我们坑谁都不会坑你呀！”
林梦桃见陈婧妍这么小心翼翼，不禁打趣。
“你的事情……那不好说……”
陈婧妍无情地反驳。
陆香茗这边依旧想跟沈浪攀谈：
“沈浪，你的其他歌曲我不说，就单单说这首《白天不懂夜的黑》，这歌的编曲，你一定得交给我！”
可是……
沈浪这边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陆香茗这边一直在展示出对《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浓厚兴趣，周宇等人看在眼里，心头很不是滋味：
“香叔，那我们呢？”
沈浪一个外人都准备签了，那我们是冠亚的‘亲儿子’，应该也可以现场签了吧？
而且我们今天的演技这么好……
陆香茗看了看周宇等人：
“哦，你们啊，你们的事情有其他人负责，这个不归我管的……”
不归你管？
周宇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尴尬：
这都可以？
那沈浪怎么就归你管了呢？
“那我们几个新歌的编曲呢？香叔，您能不能也帮着掌掌眼？”
“新歌？”
陆香茗稍稍反应了一下，《快乐今夜》那种东西还需要谱曲吗？
不过很快，陆香茗反应过来，原来周宇说的不是他刚才现场胡搞的那首所谓RAP，而是前些日子公司为了包装他们这几个人出道，专门创作的一首新歌。
词曲都写好了，现在正在前期的制作阶段。
“哦，你是说公司给你们写的《summerbaby》吧？那个没事，公司里有其他编曲老师负责，你们耐心等着就行了。”
耐心等着？
周宇的脸色更尴尬了，您刚才跟沈浪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香叔，您刚才亲口说要帮这个沈浪编曲……我们这边您能不能也多费费心？”
我们好歹是公司选拔出来的‘亲儿子’呀。
您作为公司的首席音乐制作顾问，有您参与制作的话，那效果完全不一样的。
包装出去的时候也明显更好听。
“哦，那这个不一样的……”
陆香茗的话说的很含蓄，尽量不去刺激任何一个人的自尊心。
尤其是年轻人。
可是周宇他们也不是傻子，香叔这明眼一看就很反差的态度，说白了就是觉得我们耗费许多心血制作的新歌，还不如沈浪这首现编的《白天不懂夜的黑》呗？
周宇虽然潜意识里也明白沈浪这首歌的厉害之处，但人都是要脸的，怎么能亲自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呢：
“香叔，我……”
“哎呀，你一个年轻小伙子，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呢？”
陆香茗这边一直被周宇等人拖着，陈婧妍见沈浪不说话，以为他是准备签字，所以很快就将自己手中的她本人非常满意的签约合同递到了沈浪的跟前。
沈浪看了看陈婧妍，也看了看林梦桃与陆香茗，声音沉稳而有力，非常清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签！”
029、风筝也会断线
“沈浪，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沈浪将合同还给了陆香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冠亚。
陈婧妍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沈浪的态度之坚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神。
送到手边的顶级合同，居然还有不签的？
周宇等人走到陆香茗的身旁，看了看条款，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条件，一般只有成名的大明星才会给到吧？
结果沈浪这小子可倒好，居然看都没看，直接拒签了？
这是什么脑神经啊？
“香叔，这个沈浪不签，你能不能把这个合同给我们啊？”
陆香茗将合同仔细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收起来：“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同时，陆香茗顺手赶走了周宇几个呆子，然后走到林梦桃身旁，问：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这小子这么有才……今天没签到，实在太可惜了！”
林梦桃耸耸肩，摇摇头：“不知道，这是阿妍自己安排的……我可管不着那么多……”
没签到沈浪是很可惜，但是沈浪要是跑去跟其他公司签约，那才是更可惜！
‘姐姐，您可一定要把人追回来啊……’
不过林梦桃长这么大，好像从未见过陈婧妍为哪个男的如此上心？
……
冠亚楼下。
陈婧妍看着沈浪越走越远，感觉自己凭脚力应该是追不上沈浪了，于是赶忙开车上大马路上追赶。
然后终于在路边找到了正在准备打车的沈浪：
“沈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为你安排这份合同花了多少心思？”
沈浪不屑地嗤了一声：
“多谢！”
“你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陈婧妍没明白沈浪生气的点在哪里：
“那份合同，条款都是给顶级明星定制的，从来没有哪个新人能有这种待遇的！”
沈浪没看陈婧妍，依旧一句：
“多谢！”
“你是因为我瞒着你弄了这么一出，所以你才生气的？”
陈婧妍看着沈浪，好像有些懂了：
“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对我一直有所保留？我之前让你给我唱一首的，可是你根本没同意！”
这时候，沈浪叫的车来了。
临上车前，沈浪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否则今天无理取闹的人可能会变成自己：
“陈部长，我很清楚，你背景强大，势力出众，似乎任何事情都能凭你背后运作，就能搞定一切，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接触的，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而不是随你摆弄的牲口……”
沈浪因为心头有气，所以话说得没那么准确，但揣摩一下，感觉意思差不多对了，那就足够了。
所以说完之后，沈浪当即上车离去。
陈婧妍看着沈浪坐的车子越走越远，并没有选择再去追上。
因为她忽然想起沈浪剧本中写过的一句台词：
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
明明是想好的，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办糟了呢？
……
当晚。
兴许是饭吃得太晚太迟，外加急火攻心，沈浪胃疼。
而且很疼。
沈浪在家里摸了老半天也没能找到胃药，喊了一声‘真他娘倒霉’后，便倒在了沙发上。
沈月高考结束，现在正饶有兴致地估分，看看自己能报那所大学。
结果冷不防地看见沈浪倒下，吓了一跳：
“喂，沈浪，你干嘛了？别装啊……”
沈浪嘴里呜呜啊啊般地喊着，满头大汗，沈月检查了一下，发觉好像不像是装的……
“喂？沈浪？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沈月平时虽然爱闹脾气，但是真看见沈浪出事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轻。
偏偏今晚老爹沈崇军又不在，沈月一时间慌了神：
“喂！要不要我扶你去医院？啊，不对，楼下好像就有诊所，我扶你去诊所吧！”
沈浪疼痛之下，没有拒绝沈月的安排，只能挂在沈月的肩膀上下楼了。
“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会这样？”
平时虽然爱骂沈浪，但是沈月很清楚，现在自己，以及这个家，全都依赖着沈浪。
沈浪这家伙，可是不能倒的！
他要出事了，大家都得玩完！
“没干嘛……就是晚饭吃太迟了，胃疼……”
沈浪终于艰难地将自己的症状说了出来。
沈月听了，当即开始归因：
“肯定是因为你平时加班加太多了！饮食不规律才会这样的！你的那个部长，那个女人，简直没人性！是个恶魔。”
沈浪尴尬地苦笑一声：
“这年头，你以为不加班的工作那么好找？”
沈浪没打算给陈婧妍开脱，这家伙什么情况，自己最了解不过了。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样的一个年轻妖婆，偏偏是自己当初的网恋老婆？
哎。
人生，真的比小说还戏剧。
“你这么有才，现在想要你的人，不是海了去了？”
沈月有些不服：“而且你不是还出小说了？我听同学说，你那本《向左向右》什么的，不是卖得还挺火？”
“大侠……我争取到非常优厚的条件，版税也得是3个月结算一次的，靠小说赚钱，短期之内没那么容易的。”
沈浪好不容易被沈月扶到了楼下，然后进了诊所，吃了点药后，沈浪的胃才稍稍平静下来。
尚需静养。
坐在诊所里头，沈月陪在沈浪身边，对沈浪刚才的话，有另一番解读：
“我看你就是被你们公司的那个老妖婆迷住了吧？大长腿，高跟黑丝袜，你们男的，好像都好这口？”
沈月感觉，如果翻开沈浪电脑中的‘学习资料’，肯定会是女上司类型的居多！
沈浪这家伙，他就是这个德行！
“我才没有。”
沈浪为自己辩解：
“你不要把工作想简单了，而且就算换了一家，你怎么知道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尤其是今天见识了林梦桃之后，沈浪更有这种感觉。
谁知道在小丑女手底下工作会是什么体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沈月有些不耐烦：
“反正就是你现在的女领导最好，就算不好，也肯定比其他的强，是这意思不？”
沈浪白了沈月一眼：
“跟你根本解释不清楚！”
当然，好说不说，陈婧妍虽然强势的个性让人讨厌，但是她的身材跟大长腿，倒是真的让人没脾气……
030、王总点名要你
第二天，沈浪按照往常一样到了公司。
但是从沈浪踏进公司的第一下，林信恒便感觉到了违和感。
因为今天沈浪跟灭绝全无交流……
“喂，蓓蓓，你看见了没？今天早上，灭绝没叫沈浪去她办公室……”
张蓓蓓没林信恒这么八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拜托，没事的话，谁天天找你去办公室啊？”
“可是他是沈浪啊！这怎么能一样？”
就算没事，也会被请进去喝茶的神奇人物啊！
林信恒坚信自己的推测，现在既然跟张蓓蓓讲不通，他只好转过身来跟马鑫攀谈：
“喂，老马，你看他们这两个，是不是昨晚，不太和谐啊……”
林信恒指了指默不作声的沈浪跟猫在办公室里没动静的陈婧妍。
“不和谐？”
马鑫一时没听懂：“什么不和谐？”
昨晚有事情发生吗？
“就是他们两个，那个嘛！”林信恒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马鑫看着这个猥琐的手势，顿时秒懂：“人家没你这么猥琐啦！”
说完，也不搭理林信恒了。
林信恒接连被两个人无视，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没办法，最治本的办法，还是得大着胆子去找本人求证了。
只见林信恒神神秘秘地往沈浪的身旁靠近，然后悄声道一句：
“沈兄，你……是不是跟里面那位，那啥了？”
林信恒话说得含糊其辞，沈浪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算是吧？”
‘实锤了！’
早前就一直觉得这两个人背后有一腿，关系不正经，不健康。
现在沈浪亲自承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信恒此刻竟有一种比买彩票中了100块钱还要更激动的感觉：
“那原因呢？是因为里面那位有点那啥吗？”
沈浪想了想合同事件的始末，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便解释道：
“灭绝可能是当头儿当习惯了，所以太强势了。”
灭绝总觉得自己能安排一切，她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不尊重别人的想法，有些过分了。
“哦……”
林信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然后忽然陷入了沉思:
果然不出所料：
灭绝是S，而沈浪拒绝当M……
原来不和谐的根源在这里……
林信恒本想再多问两句，却不想总经理这时候突然过来，并扎到了沈浪：
“沈浪，你过来一下，有人找你。”
沈浪看了看周化水办公室的门口站的那个人，好像是潘仲宽。
金城地产王老板的那个助手？
沈浪跟着周化水一起进了办公室，潘仲宽见状，也紧跟其后。
然后……
“您好，我是金城地产的潘仲宽，咱们之前应该有过一面之缘了。”
“您好，沈浪。”
沈浪自我介绍了一句，算是接待客户时候的礼貌。
策划部的人主业虽然不是销售，但是经常要跟客户打交道，交流意见，所以基本的话术要掌握。
“是这样，我们金城地产今天有一个度假村要搞开业仪式，我们王总指名希望你能到场，活跃气氛。”
“活跃气氛？”
沈浪有些不解：“我们是策划公司，不搞商业演出，你们找错地方了。”
潘仲宽则拦住沈浪：
“王总就是点名要你，而且你在电视上的表现，王总也看了，他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所以呢？”
“所以他希望你能过去帮他撑场面。”
撑场面？
“这种事情你们去找几个职业模特不是更好？”
弄几个漂亮妹子，妆画厚一点，衣服的布料少一点，与会的大佬们看见会高兴的。
“不好意思，不是那种的场面，我们的度假村是高端定位。”
潘仲宽解释道：
“现在的地产行业流行一个‘雅’字，国风，典雅，模特这种东西是不顶用的。”
沈浪觉得有些好玩：
“如果模特都不顶用，那我肯定更不顶啦。”
沈浪一再拒绝这种听起来有些没谱的事情。
但是潘仲宽可不管这些：
“没那回事儿，你不要小看自己现在的人气，你现在还是很受欢迎的，而且今天参加开业仪式的还有很多大人物，你去露个脸，对你以后的发展，没坏处的。”
周化水似乎已经收了潘仲宽的茶水费，所以也在帮着潘仲宽说话：
“沈浪，你去一趟吧，王总毕竟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他们的事情，我们理应帮忙的。”
周化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还专门给沈浪斟了一杯茶，虽然沈浪不爱喝茶。
“而且你去了，他们应该不会亏待你的。”
周化水说完，潘仲宽也随即点头：
“我们不会亏待朋友的……”
沈浪见两人一唱一和的，似乎志在必得。
再想想自己今天留在公司，跟灭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事。
不得已，沈浪只能点头同意。
然后。
上午大约10点15分。
潘仲宽开着一辆丰田面包车上过来接上沈浪。
车子在路上大约行驶了30分钟左右，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大型度假村的场地。
这座度假村依仗省内最大的淡水湖泊大东湖而建。
放眼望去，全是波光潋滟的粼粼湖面，景色十分壮美。
这里不是海，却有海的无垠广阔；这里是湖，却比寻常的湖泊壮美百倍不止。
清晨春雨飘过，更有空濛韵味。
沈浪下车来，看着这不常见的美景，心情顿好。
但是潘仲宽显然没有心情感慨，或者说，这里的景色，他早已习惯。
毕竟身为王传幻的助手，他对这里已经再了解不过。
这里从荒地变成度假村的每一个场景，他都历历在目。
“沈兄弟，这边。”
潘仲宽招呼沈浪跟着自己走。
沈浪跟在潘仲宽的后面，很快便看到度假村的主大楼上挂着数十面其他企业祝贺条幅。
到处都是红旗招展，彩旗飘扬，空气中都是节假日般欢快的气氛。
正中间，最显眼的大型充气门拱上写着：
热烈庆祝大东湖度假村盛大开业。
站在这个门拱下方，潘仲宽随口说了一句：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你今天的出场费是1万，还有，你会写对联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