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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5 空想家

    这段时间或许是活人世界最值得高兴的一段时间,亡灵天灾的入侵被打退了,而且希尔斯布莱德那边也传来了捷报,据说暴风王国和斯托姆加德联合军队克制住了兽人的进攻,虽然还有大片的土地依然没能收回来但是目前的僵局对人类而言是最值得庆祝的状态。

    在兽人的进攻下人类再次坚持住了,没有一败再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加文拉德这家伙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血色十字军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胜利之后是挥兵南下跟暴风王国和斯托姆加德两大王国合作呢还是继续搞他们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也准备离开了。

    泰罗索斯对我很是不舍,尽管他一再的挽留让我感觉就这么走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的挽留从另一方面也让我感到了拘束。我不喜欢被拘束,更不喜欢被强迫。所以我还是在提里奥离开之后选择了离开。

    理由并不充分,也不复杂,仅仅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提里奥现在还活着,他去寻找他的救赎了,现在人类世界前景一片大好,对于那些叫的上名字来的老友我觉得现在也不用太牵挂他们。

    嗯……这里我说的是范达尔·雷矛,现在他应该依然驻守在奥特兰克,相信他现在一定将防御工作搞的更好了,要不也不会让希尔斯布莱德的军队能够跟兽人军队打成平手。

    我不着急想究竟该去干什么,究竟要去哪,当我重新走在那条通往西威尔德甚至提瑞斯法地区的大道上的时候我有的是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当我走过那个前往斯坦索姆和提尔地区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答应了考林镇的女鬼要帮它们解脱的。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似乎没有什么所得或者更好的办法去解救它们。至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救它们,它说的那个所谓的预言我也真的搞不懂。

    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条路还长,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想这个问题。可等到能看到那个镇子的时候我勒住了缰绳。

    我……现在算是拥有圣光的人了么?

    现在的时间还早,离着太阳下山也还得几个小时,现在扎营时间尚早,在天黑之前穿过那个镇子没问题但是绕过去似乎就得到了晚上,我倒是并不担心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么走过去似乎说不大过去。

    还是去看下再说吧。

    可是等我逐渐靠近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最初我见到的样子了,我赶忙调头躲到了一边。

    那里不仅出现了大量的亡灵天灾而且数量绝对不是我甚至千把人的队伍能处理得了的。此时我完全不想凑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值得我去了解并汇报的。

    镇子北边的那道鸿沟阻止了我从那边绕过去的想法,镇子周围散布的亡灵就已经让我很头疼了。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俯瞰这个镇子的时候亡灵士兵身上散发的蓝色光芒在漆黑的夜晚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知道那是一堆堆的亡灵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光。

    请原谅我现在所做的决定,即便有谁说三道四的我也不会改变现在的想法,这里就留给十字军先处理后再说吧。

    绕过考林镇之后我感觉我的马蹄轻快了好多,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愉悦。这一路上我在思考在体会在尝试,甚至经常整晚我都坐在火堆旁努力让自己达到那种冥想的状态。

    提里奥说他感到我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安慰我或者……但我却记在了心里。我将手捂住眼睛,原本以为那双变成银白色的眼睛会发光,但并没有,在我的手心里我只看到了被捂住后的黑暗。

    我想体验一下感悟到圣光是什么样的感觉,以前总是听他们说当参透圣光奥义的时候会出现喜悦,幸福,满足的感觉,内心会产生一中发自肺腑的那种希望感,喜悦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会变得很积极向上,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嗯……怎么说呢?

    我不会形容呢……

    但是我坐在火堆边看着那悦动的火焰我一点都感受不到,或者说我没有丝毫的感觉。我凭什么会产生喜悦幸福满足呢?有什么好值得我喜悦幸福满足的么?

    我参悟不到。

    于是我熄灭了火焰,本想仰望星空来让自己获得一些灵感……嗯,启示的。可当我抬头看到漆黑的天空后我忽然感觉有点压抑或者叫憋闷,东威尔德的天空没有星星。

    跨过索多里尔河到达西威尔德地区之后我感觉鼻孔里都清爽了一些,这里能看到星星了,我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满天星河的时候,一些回忆就慢慢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想起了她,她和他们。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们。

    哼,其实如果只是浮皮潦草的想一遍也就罢了,可是当我的思绪不受控制的想到跟她们有关的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又瞬间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烦躁地翻了个身。

    当我睁开眼睛再看向天空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将那些人和事都赶出我的脑海,我不想再回忆了。

    真的,回忆过往我感到的更多事遗憾,是羞愧,和不甘,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却并没有因此彻底释怀,我还是会有点在乎。

    以前真的是挺失败的人生啊。

    呵呵,冥想似乎不该是想这样的事情吧。

    于是我又开始宽慰自己,亦或者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要是能彻底释怀掉那是更好的,但……效果似乎不佳。然后我开始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比如能让自己感动的,感慨的,感悟的事情,结果却是我发现过去的这种事情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那些过往只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我回忆起了那些事但仅仅也是回忆了起来,我丝毫找不到当时激动的兴奋的感动的感觉,当年的那些感觉现在变得全都是可以平淡地平静地说出来的句子。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敏感的人,但现在我却发现我似乎有点……凉薄。这个词用在这不知道合不合适,我感觉似乎大概也许是这样吧。

    那些曾让我夜不能寐想起来就坐不住心里闹腾的是事情已经没有多少波澜,那些曾让我心生感动热血澎湃的事情变的毫无情绪。我也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不容易被感动,即便是被感动也会很快就失去这种起伏。

    啊,想到这我忽然发现我似乎对愤怒的感觉还抱有比较高的敏感度,仅此而已。

    这样的状态似乎完全跟圣光之道不搭边……

    不……我是在忏悔么?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悔意,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但是我并没有多少悔意。

    我不再羞愧,不再懊悔。我这是怎么了?这样的状态下圣光似乎……不会跟我有什么回应吧。

    乌瑟尔是个好人啊,他……热情,友善,慈爱,宽容,我觉得什么美好的赞美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这种人天生就是要被圣光所选中的人吧。还有提里奥……图拉扬……

    那达索汉呢?现在的他……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当年的他又是怎么成为一名被圣光所青睐的圣骑士的呢?

    当年他给我的印象根本就是高大威猛且冷峻,不苟言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都感觉太轻,反正就是那种不容易接近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能让圣光出现在他身上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难道他冷峻的外表下还埋藏着一个我看不到的热烈的,友善的,仁慈的内心么?

    加文拉德是个什么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他的为人脾气性格我还是很认可的,虽然我对他还是有点小成见,但这个人严厉的表面下是是无私和公正,他究竟曾经是不是圣光的忠实信徒我不清楚,但是他的人品应该就是圣光选择了他的根本原因。

    而赛丹·达索汉这家伙现在我看他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也联想不到他有能跟加文拉德相同的地方。他还想弄死我哩。

    那我有什么样的品质能让圣光垂青于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当我认真反思过自己之后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我身上的毛病圣光可能永远都不会青睐我。可是偏偏……

    达里安用自己身体当引雷针而降下的天罚消灭了几乎所有的亡灵,而我活下来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如果说克尔苏加德用他的魔法之力挡下了这一击的话我凭什么活下来呢?

    而且我的眼睛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是圣光净化的结果的话,我现在不该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人了么?勇敢,友善,仁慈,热情,无私……等等!是一个天大的好人了,我心里那些……肮脏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啊。

    啊?对啊……我内心的那些肮脏消失了么?

196 无意义

    人内心的恶是怎么产生的呢?

    有人说人最初是不分好坏的,无善无恶,教给他善的他便可能是善的,教给他恶的他便基本是恶的。但是也有人说人生出来就是恶的,只是善让他抛弃了恶,反之亦然。

    我生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恶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小时候做过的残忍的事我都记得,我说的是对待某些昆虫和小动物,比如老鼠。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做很残忍。

    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种所谓的“残忍”的事情……算恶么?

    应该也算吧。

    我抓起那只老鼠的尾巴狠狠摔在地上,反复的摔,摔到它身体都破了,内脏流出来的时候我却没有感觉到残忍。将蜻蜓的脑袋拧下来玩的时候我没有感觉这样不对。将蚂蚁用火烧的时候我亦没有觉得这样残忍。

    啊……是啊,当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我心里清楚地记住了将头拧下来是什么样,将内脏都摔碎了是什么样,被火烧之后那些小玩意挣扎一下就死是什么样,挣扎好一会才死是什么样。

    然后我又不停的见到死人。

    脑袋破了脑子洒落一地的,胳膊腿呈一种奇怪角度弯曲的,开膛破肚内脏满哪都是的,脑袋跟身体分了家的,甚至头都不见了的。他们死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我至今也都还记得。

    还有什么?

    啊……对啊,还有女人们的身体。尤其是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少女们洁白的大腿,在袜子朦胧的衬托下那种诱惑的细腻和光泽。当年幼无知觉得勃·起是个很好玩的事情的时候,或许那种子就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后来看到那些妖艳的,花枝招展的,胸呼之欲出胸和屁股恨不得全展现给路人的女人们的时候,她们穿的好时髦,好暴露,好·性·感,好好看的时候,一种印象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虽然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性感,什么叫性。

    这是恶么?

    啊……对啊,我还看到人们亲嘴了。

    看啊,他们俩亲嘴呢!他们俩人抱在一起怎么啃得这么起劲!啊!看啊,那个女人的脸怎么是这个样呢?

    当小伙伴里有小女孩的时候,把她摁倒在地上,怂恿大家都去亲她的嘴啊!我看到大人们就这么亲的!亲她的嘴!啊,她还反抗呢,我看到那些女人反抗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是恶么?

    忽然之间,我回忆起了这些。刚才还被抛在脑后的那些血腥和情涩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和胸,那些嗯嗯啊啊的扭曲和呻吟,那些各种各样的交配器官,那血刺呼啦的……身体和器官一下子涌了过来。

    忽然我感觉右边的眼眶闷痛了一下,紧接着从眼眶到侧头一下扯到后脑勺上去了。我赶紧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咬着牙挺了一会。

    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过去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忘掉了那些残忍和血腥,情·色和肉·欲,甚至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念想,可现在竟然一下子全让我想了起来。

    各种画面和情节在我脑子里翻腾,我闭上眼睛妄图甩掉这些念头但是根本没用,头痛的感觉完全没有让我停下来不去想那些玩意,那种刺激反而越发激烈。

    干啊!干!狠狠地干!干穿!杀掉他!砍下他的脑袋,挖出他的眼睛和弹子!扯出来……扯……

    我用拳头狠狠砸自己的脑袋,可毫无作用。内心一股熟悉的,扭曲的,憋屈的,烦躁的感觉一下子将我从地上弹了起来。我抽出腰间的锤子朝边上猛地挥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砸到完全挥了个空。

    我不会砸死我的马,但是我现在很想砸烂或者砸碎一个什么东西!活的,或者是能爆裂开来的玩意!

    最后我的锤子钉进了树干之中。

    一声怒吼从我胸中喷出,然后我……应该是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依然是黑的,只是这种黑暗让我一下子恍惚了。

    我记得我生火了。

    手指碰到了地上的树叶和泥土,我没有被抓,我应该还在野外。扭脸看了一下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好黑!

    我记得我已经到了西威尔德的土地上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摸了摸身上,似乎没有少什么。当我听到马儿发出的声音的时候我才确定我现在不是做梦。身体很沉重,躺在地上我一动都不想动,直到马儿发出了嘶鸣,那不安的嘶鸣让我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对劲。

    伸手一抓腰间的武器抓空了,赶忙去摸右边一把将另一柄锤子拽了出来。望向马儿发出声音的地方,从地上爬起来我冲了上去。

    马儿的方向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马儿发狂地挣扎,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儿可千万别出事。

    我不知道出现的是什么,但是那吼叫声告诉我这玩意真的很大。隐约间我看到了那身影,马儿在死命蹦跶,我扑上去的时候好险差点让马儿踢到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举起战锤朝着那玩意身上就砸了下去,锤子砸穿了它的身体,那柔软且有硬度的触感让我感觉到欣喜,但对面的反应让我立即感觉到了不对,这个活物不简单!

    猛的将锤子拔出来再次狠狠砸下去,锤头再次砸穿它的身体,终于它转头朝我一下抡来。那粗壮的胳膊直接撞到我的右侧胁肋上,然后我飞了出去。

    这不是人!应该是头熊!

    那玩意吼叫着朝我扑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朝我扑面而来。此时迎面而上就是傻·逼,我直接往侧后方撤步,当我的左手碰到一棵树的时候我直接将身体往后躲去,只听“砰”的一声,抓破了树皮的声音叫我吃了一惊。

    此时完全是凭感觉在战斗,那几乎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黑影很庞大,我能做的首先就是躲闪,然后还是躲闪,但是绕树这种行为其实根本拖延不了几秒钟。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并找到反击的机会,然后立即发动反击,但这一下能不能直接秒杀它就……不好说了。

    它扑过来了,我往树后一躲的时候只听刺啦一声,那是爪子抓在树上发出的撕裂声。这个机会我不可能错过,于是我举起了锤子。它此时抓了一下没抓到身体应该是前倾的,也就是它的右爪此时是按在地上的,从按在地上到抬起来抓向我是需要时间的,而它的左爪是没有机会抓我的,同时它的脑袋……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随着大叫一声手里的战锤朝着差不多它脑袋的地方狠狠砸了下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此时是最悦耳的声音。颅骨跟身体其他位置的骨头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种宽阔的感觉,那种厚实的感觉让我心里踏实。

    那玩意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时候发出的一声闷响。本想往后再躲闪的但我此时只撤了一步然后又举锤狠狠来了一下,两下,三下。

    那玩意不动了。

    将嵌进颅骨里面的锤头拔出来后我抬脚踢了踢那玩意,那毛皮感觉很是粗糙,估计是头熊,但是那玩意的脑袋似乎有点大。循着声音找到我马的时候发现我的马已经不行了,我摸着马的腹部,肚子已经被抓破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心里其实蛮心疼的,但更多的是遗憾,我不会圣光法术。

    但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即便会法术我感觉那软乎乎的热乎乎的肠子都流出来了,救活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而要将它复活成亡灵战马……我又不是巫妖……

    坐在马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我能做的也就是用这种方式送它上路了。

    睁着眼睛等待天明,当我能看清这一切的时候马已经咽气了。很可惜,很心疼,于是我将马身上的马鞍和缰绳都解了下来。给它挖个坑埋了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只能这样将它丢在了这荒野之中。

    那头被我捶死的熊个头真不小,而且这头熊其实腐烂得也已经很厉害了,毛皮紧紧包裹在已经没有任何脂肪肌肉的巨大骨架上,这就是亡灵天灾的杰作。

    这种只在故事里出现的情节真实上演的时候作为活人……农夫,商人,女人,孩子他们该如何面对呢?拼命生存,或者变成同样的玩意加入到它们之中,这样就不会有恐惧,也不需要再为下顿饭而犯愁,不用担心挨饿,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不用思考,不用拼命,随波逐流的解脱。

    对啊,打不过就加入么,这样可以减轻些负罪感或者遗憾感。

    现在的人类世界已经被压缩的不再支持人类跟过去一样繁衍生息劳作生产繁荣昌盛,除非出现一种能力挽狂澜的办法,否则人类的下场只有走向毁灭。

    魔法,圣光,这些东西在被绝大多数人掌握之前希望人类能坚守住,也希望阿尔萨斯没有趁机大举进攻过来,克尔苏加德是失败了,但是巫妖王降临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末日可能就真的到了。圣光之愿的那种清算会再次出现么?我个人表示怀疑。精灵们曾两次击败恶魔,但我觉得那个壮举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这里没有世界之树,也没有万千的精灵之魂。

    兽人在我的印象里并不聪明,但是他们的领袖还行,巨魔很野蛮,但是沃金应该会足够的有智慧,不过希尔瓦娜斯这个怨妇一样的女人会怎么做就不好说了,她内心除了复仇之外,还有一种潜藏的野心,而这种野心跟兽人似乎还不大一样。

    联盟也是这个烂样子,跟兽人部落之间的争斗我觉得现在停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血色十字军如果一直这样壮大迟早要跟被遗忘者开战,这种争端很有可能将联盟再次拖下水。

    太平的日子太短了,或许只有纷争才是常态。然后像这头熊一样,腐烂凋零,尘归尘土归土。希望永远都在,只是太过渺茫。

197 冈瑟尔

    悲观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繁荣昌盛只是一种幻想,的确有不少人依然愿意为之奋斗,但是在我心里既定的目标就是能够苟活就已经不错了。

    泰罗索斯在我临走的时候拜托了我一件事情,现在我想起来这个嘱托的时候就会想起埃德温。然后一个词会立即出现在我脑海……阳奉阴违。

    泰罗索斯希望我能到达有活人地方的时候给他们宣传宣传,我说圣光之愿礼拜堂一役已经把银色黎明的名声打出来了,所有有活人的地方都会知道在东威尔德那个叫圣光之愿的圣地有一个叫“银色黎明”的组织,那里就是用圣光才直接击败了那些死灵。但是泰罗索斯对此并不满足,他笑着拜托我希望我能在有人问他们的时候给他们指条明路,告诉他们圣光之愿和银色黎明究竟在哪。

    我答应了,这种事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即便我说一堆困难的理由,他也有一堆的解释等着我。倒不是我有心打击他而是想跨越东威尔德那片土地幸运比实力更重要,途中的凶险可能会让一部分死在路上并顺道加入亡灵天灾军团。

    离着洛丹伦城已经不是很远了,别说活人了,走到这我只见到了一个身影,那个家伙站在路边望着我慢慢靠近,他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他。他身上的长袍宽大的兜帽让我想起了一起前往纳克萨玛斯的那个叫卡斯特里安的家伙。

    后来我还真没注意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死了,我猜可能也死了吧。

    当我走过那个家伙身边的时候我盯着他看,那兜帽只让他露出了半张脸。而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我认得你。”

    我回身看向他,“你认得我?”

    他还是露出半张脸歪着脑袋看着我,只是直了直身子,伸手将脑袋上的兜帽摘了下来。当他露出整张脸的时候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了对么?”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摇头,“很抱歉,我不记得见过你。”我说。

    他哼了一声,又将帽子戴上了,“你的变化也很大,但是我是不会看错的。”

    “你知道我是谁?”

    “比尔·麦克斯。”他直接脱口而出。“你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谁?”

    “冈瑟尔。”他自报名字。

    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你确实把我忘了。”他哼了一声,说着他转身就走。

    “我想起来了。”我大叫。“你是冈瑟尔。”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赶忙追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

    “你离开了希尔瓦娜斯。”我说。

    “你也一样。”他说。

    “你知道我的事情?”

    “并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希尔瓦娜斯?”

    “你身上散发的臭味只要是个被遗忘者都闻得出来。”他的声音略显鄙夷。

    “呃……什么?”我没听懂。

    “死人身上是不会出现这种味道的。”他说。

    “什么味道?”

    他停下脚步瞥了我一眼,“你跟我们不一样。”然后扭头就走。

    我跟了上去,“什么不一样?”我追问。

    “你身上没有死人该有的味道。”他说。

    “那是什么味道?”我不自觉地提了提鼻子,“你身上也没什么怪异的味道。”

    “哼,你这样多久了?”他问。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所有的被遗忘者身上都会有一种发霉了的味道。”他说。

    “我没有么?”我笑了笑。

    “哼,是你跟活人呆久了的原因么?还是你……找了谁把你净化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笑了笑,“我参加了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战役。”

    他脸上没啥表情,他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那事。“你不知道么?”

    他摇头。“发生了什么?”

    “克尔苏加德带着大军去剿灭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军队,但是被一个叫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小伙子给打败了。”

    “你在开玩笑。”他平静的话语表明他不光是不相信。

    “这是真的。”我严肃地说。

    “这跟你现在这样有关系么?”

    “我也被波及了。”

    “对,你也是亡灵。”他哼了一声。“你怎么没死?”

    “我不知道。”我撇了撇嘴,“你离开希尔瓦娜斯很久了对么。”

    “是的。”

    “我记得当时还有很多……巫妖,但是后来我并没有在希尔瓦娜斯身边见到他们。”

    “我不知道。”他说:“有什么问题么?”

    “你离开她之后就一直在这附近……隐居么?”

    “是的。”

    “希尔瓦娜斯没找你?”

    “当然找过。”他说。

    “你没有帮她么?”

    他点头。

    “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我追问。

    “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摇摇头就要走。

    “你住在这附近么?”我跟了上去。

    “很远。”他说。他似乎并不想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不请我去你家做客么?”

    “活人那套礼节就算了吧。”他说:“当然你想来的话我也不会拒绝你的。”

    我笑了,“当然得去,只不过我可没带礼物。”

    他住的地方着实够远的,很远!我问他出来做什么了他说出来采药了,我问他什么药要跑这么远,他说这种药只在死人的墓地里才有,他住的地方只有死人,没有死人墓地。

    呵呵,他的话叫我想笑,死人住的地方不就是墓地么。

    原本以为他住的地方是在深林或者高山上,直到我来到一片大湖边上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住在湖中的岛上。

    那个湖很大,我只是知道叫静水湖但以前从未来过。找到湖边的一叶扁舟后我划船载他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岛上。

    那岛的面积也不小,有两三座山,而山下面竟然还有村庄。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个的时候他没有回答我,可当我踏上这座岛后我被震惊了……岛上竟然有亡灵天灾!

    我抽出武器后他接着就让我收回武器,他说那些家伙是他的朋友。这座岛上的活人没能躲过瘟疫,复活过来之后就留在了岛上,他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很适合隐居,而且岛上的亡灵天灾也能警告那些想要登岛的人。

    我很好奇希尔瓦娜斯的人来找他的时候那些无脑僵尸会不会攻击他们,他说他不担心,但是他会阻止他们伤害这些家伙。

    他住在这座岛最高的那座山上,岛上树木被这里的原住民给砍了不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重新长出来了不少。最高的那座山则没怎么被砍伐,而且在山顶处有一座房子,他说这原本就有。

    就在我感叹这里环境还真不错,称赞他挺会找地方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也是一愣,这个女人……我感觉以前见过!

    冈瑟尔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女人身边,将身上的袋子递给了女人。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她没有阻止我走进屋里但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神中带着警惕,而且她看的我有点尴尬。

    “这是你的妻子?”走进屋里之后我环顾了下屋里环境。

    “当然不是。”他平静地卸下身上的装备。

    我扭头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前还在盯着我的女人,“她是被遗忘者。”

    冈瑟尔没有回答。

    “这是希尔瓦娜斯的人?”我又问。

    “不是。”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围坐在屋子中间的火堆边上,说实话我很好奇。直到不经意间我听到了冈瑟尔叫她佳莉娅,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我越看她觉得越眼熟。

    “我觉得我见过她。”我说。

    女孩盯着我,她眼神里的警惕更多了。

    “是么?”冈瑟尔接过话去,他也盯着我,“你怎么认识的?”

    “我记得这个名字。”我说:“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哼……”冈瑟尔笑了笑,“她似乎不大喜欢你。”

    “是因为我说我认识她么?”说着我看向这个女人。

    “你应该是认错了。”冈瑟尔说。

    “你知道泰瑞纳斯·米奈希尔的女儿叫什么吗?”我说着就将眼睛瞥向女人。

    女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看到她的表情我皱了皱眉,又看向冈瑟尔,“希尔瓦娜斯……不知道吧。”

    冈瑟尔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冷酷了起来,女人的表情更是直接从刚才的警惕变成了威胁。

    看到女人的表情我笑了,“看来你以后得学学怎么伪装自己了。”

    “你是谁?”女人开口了。

    “我记得……你的声音没这么沙哑。”我看着女孩的脸。

    “我认识你么?”

    “她的记性也不大好。”我笑着看着冈瑟尔并指了指脑袋。“还是死亡让她失去了一些记忆。”

    “你到底是谁!”女孩的声音带着威胁的口气。

    我打量了一下坐在一边的冈瑟尔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你弟弟的情况你知道么公主殿下?”

198 佳莉娅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个女人真的是佳莉娅·米奈希尔,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的女儿,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国王的姐姐。

    说实在的我都很惊讶,我完全没有料到能在这里见到她,我甚至早已经将她遗忘了。

    “我知道你死了,但是我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死了?”她问。

    “那段时间能逃出洛丹伦城的人少之又少。”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而你又处在暴风的中心,你生还的几率很小。”

    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当时你们的地下避难所被死人堆满了,而且那里面进去搜查的人恨不得将那个地方翻过来。”我说。“你弟弟为了找你几乎将洛丹伦城翻过来。”

    “他罪该万死。”佳莉娅说。

    “死不死的就先别说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道。

    她眉头紧锁,“你一直跟随他么?”

    “是。”我承认。

    “你也是被遗忘者。”她看着我的脸问道。

    “算是吧。”

    “跟随他的人不是被遗忘者。”她说。

    “我离开他很久了。”我看了冈瑟尔一眼,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警惕。

    “阿尔萨斯现在在遥远的北方,要找到他需要跨越大海,然后到达一片只有冰天雪地的极寒陆地上,然后……”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佳莉娅打断了我的话,“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玩意?”

    “哈!”我笑出了声,我企图用笑声掩盖尴尬,“你说什么?”

    “你不是亡灵天灾,你也不是被遗忘者,你是什么?”

    “跟你一样,小姑娘。”我说:“我是自由的。”

    佳莉娅看想冈瑟尔,冈瑟尔微微点了点头。

    “你跟我们不一样。”她说。

    “身上没有怪味?”

    “不,你身上有一股不属于死人的……”她顿了顿,“能量。”

    我眨了眨眼,“你说得挺对,我……确实接触过一些魔法……嗯,比如圣光。”

    “你是个不伦不类的家伙。”他说:“当年你在洛丹伦城的时候……你就是个奇怪的存在。”

    “你认出我了?”

    “我忘了你的名字,但是我还隐约记得你。”她说。

    “屠城那天我没见到你,阿尔萨斯一直在找你。”我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躲进了下水管。”她说。

    “哪里的下水管?”

    “厨房。”她说。

    “就你自己?”

    “还有一个嬷嬷。”她说。

    “那个嬷嬷呢?”

    “她为了吸引注意力牺牲了自己。”她说。

    “你是被饿死的?”

    佳莉娅皱起了眉头,她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这个死法……着实不怎么样。”我说。

    “那你怎么没加入到……当时你弟弟的军团里?”我问。

    “我被堵在了下水管里。”她说。

    “嗯?”

    “嬷嬷的尸体堵住了下水管。”她说:“我在她后面,嬷嬷后来变成了僵尸,但是她的身体也被钩住了,我们就这样一直待到突然有一天,被遗忘者清扫城堡的时候嬷嬷被拽出来,然后我才被放出来。”

    “我的天!”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下水管里?”

    她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惊呼,“但是……阿尔萨斯当时翻找城堡的时候怎么就没找到你呢?”我依然奇怪地问。

    “我知道外面有人进进出出的,但是后来就没了动静,那时候嬷嬷已经变成了僵尸,只是出不去。”她说。

    “难以置信!”我佩服地看着眼前的公主殿下,“你是怎么待住的?你会不会很崩溃?”

    “不会。”她说:“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正在拽卡在下水道口的嬷嬷。”

    “然后你就被放出来了。”

    “是的。”

    “那倒是没受太多罪。”我点了点头:“但是你……怎么就……没被发现或者……没加入他们?”

    “什么?”

    “我是说……你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被遗忘者了对吧,你没有被人认出来么?”

    “我换了衣服。”她说:“下水道里太脏了,我的裙子和衣服太脏了。”

    我笑了。“但是……就没有人认识你?”

    她摇头。

    我撇了撇嘴,“那你怎么没被编进希尔瓦娜斯的军队?”

    “我逃走了。”她说。

    “逃走?”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公主。“你逃出了洛丹伦城?”

    “是的。”

    “为什么!”

    “那里让我感到厌恶,害怕,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能一直听到那座宫殿里传出的哭喊声。”她说。

    “你逃出去之后呢?”

    “我一直逃,四处躲藏……直到遇到了他。”她轻轻地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冈瑟尔。

    “你告诉他了你的身世?”我也瞥了冈瑟尔一眼。

    “是的。”佳莉娅说:“他……跟我是一样的,也是选择了离开那座城市。”

    “你知道她是阿尔萨斯姐姐的时候你惊讶么?”我问向这个老头。

    冈瑟尔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你真的是……”我微笑着看着她:“你还能活着……挺好的。”

    “这个世界已经完了。”她说。

    “完了?哼,暂时还是完不了的。”我说:“你弟弟最近派人卷土重来,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他的人被打败了。”

    “他没有回来?”

    “你还想找他报仇么?”

    “我愿意。”她说。“他做的那些事罄竹难书,已经到了罪无可恕的地步。”

    我摇了摇头,“报仇的事你就暂时不要想了,想也没有用,你也做不到。现在外面很乱,这个世界又要发生一些新的大变化,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说着我看向旁边的冈瑟尔,“你在这里会比较安全,尤其是跟他在一起。”

    “而且你现在如果暴露自己……你会发生什么你可以往最坏了想,但是唯独不能往好了想,一点都不能。”

    我看到冈瑟尔耷拉的眼皮眨了眨,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对我说的挺赞同,他抬了抬头看着我,“我能相信你么?”

    “嗯?”

    “你说她自己暴露,但是你……我能相信你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话算威胁么?”

    “提醒。”他淡淡地说。

    我对他哼了一声后看向佳莉娅,“你还记得吉安娜么?”

    “记得,她怎么样了?她还活着么?”

    “当然,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正在组织联盟军队准备收复失地。”

    “你说她现在是领袖了?达拉然……”她忽然看向冈瑟尔。

    “达拉然现在已经废了,一片废墟,现在究竟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吉安娜……联盟怎样了?”

    “不怎么样。”我说:“现在僵持着,被遗忘者的军队,兽人的军队,联盟的军队,还有血色十字军,现在一团糟。”

    “血色十字军……”佳莉娅皱起了眉头,“他们没有加入联盟吗?”

    “当然没有。”我说:“现在这个势力大有未来统治洛丹伦原本领土的架势,他们现在很激进,或者叫偏执。”

    “吉安娜什么时候能带着军队收复洛丹伦城呢?”佳莉娅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期待。

    “一时半会是不行了。”我说:“兽人跟被遗忘者结盟了。”

    “什么!”

    “你很惊讶……”我笑着哼了一声,“外面可是一团糟。”

    “收复无望了是么?”

    “暂时是。”我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吉安娜能阻止阿尔萨斯就好了。”

    “阻止……哼,你弟弟见了吉安娜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我鄙夷地说道。“甚至会更加勇猛。”

    “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我好奇地看着她:“你弟弟当年在斯坦索姆发疯的时候你不知道吉安娜做了什么?”

    她摇头。

    “吉安娜跟阿尔萨斯意见不和,然后这个女人抛弃了你弟弟。”我说。

    “他们……不是一直都关系很好么?”

    “天呐……你弟弟的爱情你一点都不知道?”看着她的样子我真的是无语了:“阿尔萨斯也从来不跟你提这些事,对吧。”

    她沉默了。

    “算了,这都过去了,说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哼哼了两声,“对了,你成为被遗忘者的那一年多大了?”

    “怎么?”

    “你父亲就一直没给你找……个婚配的?”

    她沉默了,然后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发直,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我记得你比你弟弟年长两岁,是吧。”我问,“你父亲看来挺舍不得你啊,我记得那时候阿尔萨斯已经成年了吧。”

    “是的。”

    “当时所有人都看好你弟弟跟吉安娜他俩,如果成了相信吉安娜的家族将更加强大。”

    “你说话跟我父亲一样。”她说。

    “不然呢?你……要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她的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这个身份就注定身不由己么?”

    “再退一步讲,即便你是某位勋爵家的女儿,你的归宿也是某个王侯家的儿子。”

    “我们这些人很可怜。”她说,“连自己的爱情都把握不了。”

    “可怜……嗯,对衣食无忧的你们来说……你们的可怜让他们感觉自己更可怜。”

    “如果奥特兰克王国没有被分解就好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什么……意思?”

    她看着悦动的火焰,脸上原本向往的表情逐渐变成了哀怨。

199 爱情

    活着的时候我就这么认为,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那就是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最贵重的,最稀有的,最容易被破坏的,也是最坚实牢固的东西,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是一种更伟大,更高级的感情。

    虽然作为人即便没有爱情也可以活着,继续的活下去,但是物质永远弥补不了爱情的缺失。爱情的诞生是几乎脱离物质基础的,发生爱情的时候物质也从来不是前提条件。两个人看对眼的时候并不受环境时间物质的影响,即便是在厕所门口,那种感觉也可以产生,怦然心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爱情是突然的激烈的,有些在相遇的一霎那间就定了,有些则是细水长流时的一个回眸就确定爱情的产生,但当它迸发出来的时候,那种猛烈是大部分人这辈子体会到的最美好的,最痛苦的,最刻骨铭心的,最值得回忆的感觉。

    但是爱情不是单相思,不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不是一个人的孤枕难眠,而是两个人。

    可是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个叫你喜欢,热爱,甚至爱到似乎都害怕别人惦记,害怕别人嫉妒,让你高兴,让你悲伤,完全能牵动你的思想和情绪,让你奋不顾身,让你失去理智的人……同时对方也如此对你的时候,那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了,真的!

    此时千万不要说钱,也千万不要说房子车子,更千万不要说未来,那都是爱情之后的锦上添花,此时无关任何,只是你们俩相爱了,你爱她她爱你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爱情会发生在两个阶层相差很大的人身上么?

    我认为是会的,但是……身份的不同决定了两人的相遇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并非没有机会没有可能。而身份地位相同的人更容易是因为他们有更多的机会相遇。

    相遇啊,相遇是缘分,相遇很难得,今天你见到那个人,或许擦肩而过之后今生就再也不会相见,而相遇了,你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你,这得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即便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你有所隐瞒,但这大多都不是恶意的,如果对方又没有因为知道了你的隐瞒而嫌弃你而是依然选择爱你,我的天呐!你来这个世界上走这一遭就值了。

    鸡鸭鹅猫狗尚能有自己的伴侣,如果能找到那个同样也对你怦然心动的,爱恋的人,人这一辈的价值就占据了一半,如果能化为亲情相守终老这辈子就已经圆满了。

    但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

    佳莉娅身上发生的是不是爱情呢?用我的角度来看不是,她被人耍了,被人玩弄了,你也不用着急把分手就是渣就是玩弄套上来,但这个一定是,因为她看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暴风王国的实际女主人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的亲戚,一个自称为达瓦尔·普瑞斯托的奥特兰克大领主。

    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了普瑞斯托家族的情况大概是怎么样的,以我现在的记忆我只能想起一个叫伊芙的女孩,她是原奥特兰克王国二王子的女伴。还有一个就是当年失踪了的佳莉娅的男友,就是这个叫达瓦尔·普瑞斯托的家伙。

    佳莉娅跟这个家伙陷入恋爱的事情当时在各大王国还曾经引起过广泛关注,并不是因为佳莉娅是洛丹伦王国的公主就怎么样,她的地位永远都没有阿尔萨斯高,也没有阿尔萨斯重要,但是跟佳莉娅搅和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败亡的国家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贵族家的孩子。

    在这个以身份等级地位为先决条件的社会中,破落贵族的地位并不比平民高多少,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说的非常对。不管你曾经有多风光,多有钱,多有权一旦失去背后支撑成为一个空架子的时候名号和爵位就不值钱了。

    更何况奥特兰克王国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普瑞斯托家族在奥特兰克的地位名气可能还不如巴罗夫家的管家大。可偏偏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的掌上明珠竟然爱上了这么个家伙。

    用佳莉娅的话当时有无数人反对,即便是她的父王最开始也是非常反对的,但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泰瑞纳斯国王就不做声了,不做声了也算是默许了。

    她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最初想到的是会不会泰瑞纳斯不做声了是憋着想办法弄死这个达瓦尔好让他女儿死心,但佳莉娅说事实是她父亲就是默许了她与这个男人在一起。

    这件事引起了洛丹伦上层的一部分的极力反对,因为当时已经有一些家族是想把佳莉娅娶回家的,但是这些家族不方便明说,这事怎么明说呢?说了就好像显得目的明显且极其功利,不光是自己丢面子更是不尊重佳莉娅把她当成了一个玩意和工具。

    可是主人不说话下面的狗是必须给主人争取并赚回面子的,于是那些小贵族们就开始不断的给泰瑞纳斯进言。佳莉娅说那时候的她深深地被达瓦尔所吸引,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她完全陷进了达瓦尔的温柔乡无法自拔,甚至一会见不到他都会心里不安感到烦躁急切。

    说到这里的时候佳莉娅的眼神中竟然还流露出了一丝……怀念。

    她说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任何男人都没有他有魅力,任何男人都不如他。她每天都在期待见到他,每天都在想念他,时时刻刻都会想到他,即便是在跟嬷嬷学做女工,在跟宫女们玩耍的时候都会克制不住地想他。

    我问她有没有闺蜜什么的。她说有,有些跟国王关系比较近的家族家的千金跟她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我问她难道你的闺蜜就没劝你么?但是佳莉娅的回答让我当场震惊。

    她说闺蜜们最开始的时候是反对的,那时候的她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当她偶然听说她的闺蜜似乎也深深爱恋着达瓦尔的时候她直接崩溃了。

    她直接找到达瓦尔,原本带着一肚子委屈不满和愤怒,可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一下子又沦陷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她说现在想想那个家伙并没有对她说太多的甜言蜜语,甚至那些话放在现在她觉得完全不会感觉到一丁点的甜蜜,更没有什么套路或者花样,甚至连一点语句的修饰都没有,但是她那时候就是喜欢。

    这个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思念让她愁的男人完全占据了她的内心,她开始疏远她的闺蜜,她觉得那都是她的敌人,她要把这个男人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于是她开始跟她的父王要求对这个男人进行封赏,不管是爵位地位还是金钱,她要让这个男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一个伯爵甚至是公爵。

    她说那时候她真的是单纯,这样的想法要是放在现在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且不说让泰瑞纳斯国王封赏他这种完全没有一点可能性的要求,作为一个政治家,或者男人,甚至是稍微成熟一点的人来说这都看得出是男人在通过女人捞好处,这种行为不是说被人所不齿,反对的人根本不是接二连三,而是会成片成片地直接蹦出来。

    可是她爱的热烈,爱的深沉,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直到有一天,达瓦尔消失了。

    佳莉娅找他找到发疯,悲伤哭泣已经都算是轻的了,她闹过疯过,要求泰瑞纳斯把达瓦尔给她找回来,但泰瑞纳斯也很无奈,他上哪找去?可是佳莉娅并不相信,她声称是不是她父亲找人把他给杀了。

    她不断的闹,开始泰瑞纳斯还会由着她,迁就她,但是后来估计就是被闹烦了直接把她关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她说她似乎是怀孕了。

    照顾她的嬷嬷发现她身体出现异常之后立即报告给了国王,此时的国王愤怒了,国王要求务必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出去了无数探子整个人类王国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家伙找出来。可是这家伙就如水蒸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她才知道她亲爱的父王并没有对这个男人做什么,完全就是那个男人抛弃了自己,但是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消失,怎么就消失了完全没有头绪。开始她是不信的,于是她偷偷找来一些达拉然的魔法师,企图用魔法来寻找她的心上人,但是魔法师们到来之后无从下手,一个是达瓦尔并没有给佳莉娅任何的东西,哪怕是块手帕,她手里没有一件达瓦尔的私人物品,这个发现让佳莉娅瞬间更加崩溃。

    魔法师们没有物主的物品寻找起来就相当麻烦,在来到达瓦尔的住处后却在这里发现了一丝魔法的痕迹,通过那些残留的魔法痕迹魔法师们看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更多的都被灰暗给遮蔽住了,到头来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以至于最后的结论是他可能被某个魔法师给带走了。

    人没找到,可是佳莉娅的身体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

    她似乎真的怀孕了。

200 爱情的代价

    这件事对国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佳莉娅没有这么说,但是从她的言语里我能猜得出当时泰瑞纳斯国王的脸得气成什么样子。他的脸很长,而长脸一但阴沉起来耷拉下来那个样子并不比马脸短多少。

    同时我也能猜测的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么一个家伙欺骗了感情和身体之后那种厌恶,愤怒,心痛会让这个父亲失去理智。平常人家的女儿遇到这种情况作为父亲都会恨不得将那男人抓来狠狠揍一顿,更何况是作为一国之君手握生死大权的国王。

    如果那个叫达瓦尔的家伙不消失,这件事保不齐最后佳莉娅嫁给他也不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可是现在他玩了个消失,这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如果我是泰瑞纳斯抓回他来之后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而更无法被谅解的是佳莉娅竟然怀孕了。

    佳莉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妊娠反应,她说自己能感受到身体出现的变化,不光是身材开始走形,出现了呕吐等现象,她说她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一个小东西在动。

    嬷嬷们害怕极了,她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去找他是自己的想法,不让国王迁怒于照顾她的嬷嬷们,但是这种事出现后嬷嬷们的结果不死已经是开恩了。

    而迟迟找不到瓦达尔不光让泰瑞纳斯愤怒,让佳莉娅也逐渐失去了耐心,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最后她的父亲找到她要求她将孩子给打下来,如果再拖,月份再大点这个孩子就会成为绝对的累赘!

    佳莉娅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但是最后她选择了听从她父亲的决定,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

    于是在某天,佳莉娅服下了药剂,然后嬷嬷们准备好了给她做引产。

    佳莉娅说这事的时候很是平静,或者真的是时间让她心里的这道伤痕变硬结痂。

    她说她记得那天早晨起来天气还是好的,可是后来天就阴了起来。她说她的心情很沉重,沉重到让她甚至也想一起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开始肚子痛,然后开始出血,好几个嬷嬷围在她身边,有的安抚,有的指导她如何用力,如何呼吸,她躺在床上,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最后的挣扎,然后不动了,然后绞痛让她无法忍受,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然后在嬷嬷们的帮助下腹中的孩子出来了。

    她想抬头看孩子一眼,但是她说自己又很害怕,更痛苦,更悲伤。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嬷嬷们看到孩子的时候全都大叫了起来。她心里一紧,惊讶地抬头看向嬷嬷抱着的孩子,但是嬷嬷们看到了佳莉娅抬头的时候果断的将孩子用布包了起来。

    她看到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恐和不知所措。佳莉娅让她们将孩子递给她让她看最后一眼,但是嬷嬷们对视之后没有这样做,她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佳莉娅不管怎么叫喊嬷嬷们都没有让她再碰孩子,并直接将孩子抱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佳莉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不好。剩下的嬷嬷还在安慰她,说些好听的话,但是佳莉娅知道她们在骗自己。

    没过一会从门外走进来一些新的仆人,有一个负责照顾泰瑞纳斯国王的嬷嬷带着一群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可是当她看到几个卫兵也走进来的时候她忽然心里一惊,她以为自己的父亲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卫兵们只是将帮她引产的嬷嬷们全都带了出去。

    然后她被抬出了房间,一直被抬到了另外一个高塔之中。她知道自己要被软禁关押起来了。她说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被关进高塔之中后泰瑞纳斯来看过她,她亲爱的弟弟阿尔萨斯也来看过她,她的母亲也来看过她,只是她最亲爱的母亲只来看过她一次,等过了半年的时间她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找到自己的母亲,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已经心如死灰,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可是她的母亲对她的态度似乎变了一些,虽然也跟以前一样待她,但她依然感觉出了异样。

    直到她发现那些曾经服侍过她的嬷嬷们全都不在了,她很奇怪,但是没人知道那些嬷嬷们去了哪。对于她母亲说的那些嬷嬷年纪大了都退休回家养老的说法她是压根就不信。

    她内心有诸多疑问,但是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跟我说这段的时候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尽可能的露出怜悯的神情,但我内心早已经明了。普瑞斯托家族的人应该都是假的,卡特拉娜是假的,那个达瓦尔是假的。

    我大概知道卡特兰娜是个什么,反正不是人类,那达瓦尔也必定不是,犹记得当年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那个跑到泰瑞纳斯国王面前声称暴风王国发生内乱的家伙,他也不像人类。

    所以佳莉娅肚子里的孩子……能让嬷嬷们尖叫应该是见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至于这些嬷嬷最后去了哪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但我不能发表意见,什么都不能说,即便现在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

    她说那段时间她感觉活着没意思,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她无数次的想从窗户里跃下去,但是无奈窗户太小。等到她被放出来之后,阿尔萨斯带着她出去玩,他想尽办法让她开心,但是她说她怎么也感受不到快乐,甚至觉得天都是灰色的。

    后来她终于选择了自杀。

    她被救回来并不意外,毕竟圣骑士完全有能力用圣光治疗她受的伤,但是圣光却无法抹平她内心的伤痕。从那之后她就被看了起来,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在马场见到了一个让她感觉到没那么讨厌的人。

    那个家伙叫凯恩·拉戈姆斯,是在巴尔尼农场专门给皇家养马的人,虽然也是个皇家士兵,但他的工作就是养马。

    佳莉娅被他细心照顾马儿的行为所吸引,他照顾小马,给他们洗澡,刷毛,修蹄子,甚至给母马接生。尤其是给母马接生的情景直接刺进了她的内心,虽然照顾她的女仆们不让她看,但是她坚持要看,直到看到那匹小马顺利生出来之后她哭了。

    哭完之后她又遇到了凯恩。

    她说凯恩是个好小伙,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结实,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他脸上似乎总有一种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没有别人那么苦大仇深,而且他的脸让佳莉娅感觉他是个比较憨厚老实的家伙。

    之后随着她们的接触佳莉娅也慢慢认识了这个家伙,阿尔萨斯在马场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扬,这让佳莉娅对凯恩的好感度越来越高。

    作为一个平民能跟公主殿下说上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这个公主对他的善意让他诚惶诚恐,佳莉娅说他一直很拘束,在她有些笨拙的样子让她越来越对这个小伙子感到放心。

    但是她说毕竟身份差别太大,凯恩始终对佳莉娅十分尊重,这慢慢又让佳莉娅感觉到了苦恼。

    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家伙,直到当她回到洛丹伦城又回到那个她称之为牢笼的地方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想起了他。毕竟在那,她感觉跟他见面的时候才没有那种被监视,被束缚,被压抑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她决定回到马场,而当她离开洛丹伦城骑马狂奔在国王大道上的时候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幸福应该自己去追求。

    当她回到马场的时候她勇敢的找到了那小伙,并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是把凯恩给吓的差点跪在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身份地位的差距原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并不能为所欲为。

    但是这次她强势了起来,勇敢了起来,凯恩也从惊恐逐渐敞开了心扉。那段时间她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当然了这个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接着凯恩在某天晚上就失踪了,第二天见不到凯恩之后的佳莉娅发了疯,直到她听说凯恩被皇家卫队带走之后她立即狂奔回到了洛丹伦。

    国王很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失望,母亲流着泪的脸更是一脸无奈。泰瑞纳斯没有杀死凯恩,此时的佳莉娅的表现有点歇斯底里,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再出事,虽然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是最终默许了她们。

    凯恩直接搬进了皇宫,他的职位升迁速度是任何一个贵族都绝对赶超不上的,可是职位升迁不是爵位,他始终进不了贵族的圈子。

    不过佳莉娅已经很开心,凯恩也确实是个老实人,佳莉娅说他对佳莉娅的照顾让她重获新生。

    这些国王王后都看在眼里,最后也就默认了这件事,而佳莉娅的结婚典礼虽然国王在尽力搞的好一些却依然受到了贵族们的不在明面上的嘲讽。

    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国王对他亲爱的女儿如此说道。

201 爱情和现实

    对于一个君主来说,或者大部分君主来说面子是极其重要的,甚至重要到要让无数无辜的人为此买单,可有意思的是很多人愿意为此买单,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佳莉娅说凯恩成为驸马之后表现得很积极,可是佳莉娅却对此十分担心,凯恩非常明确地知道泰瑞纳斯国王不喜欢他,可是他既然成了公主的丈夫他就不再甘愿做一个没有军功但是却军衔很高的家伙,这在军队里绝对是个笑话,是被人看不起的。

    可是他的努力几乎没有用处,一方面当时没有什么战争需要,另一方面他的作用在国王眼里纯粹就是哄着公主不让公主出事的工具。

    佳莉娅说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及身体健康程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她的母后时不常的会来看她,她也逐渐走出了曾经的阴霾,但是王后也善意的提醒凯恩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积极,不仅没什么用反而会找来些麻烦。

    佳莉娅开始并不懂为什么,她说某种程度上她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多少获得点军功啥的,那样的话能改变大家对她们夫妻的看法,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过了一段时间,她感觉到那个努力让她快乐的丈夫其实一点都不快乐,这个发现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她更发现凯恩真的是越是努力工作努力表现自己的父亲就越讨厌他。于是她也开始劝导自己的丈夫不要再有任何建功立业的想法了,表面上凯恩是答应了公主的要求,并对她更加爱护,但是佳莉娅却很快就感觉得到了凯恩内心的苦闷。

    我对她说男人都是有自尊的,那种心甘情愿享受这一切然后就此混日子的男人并不多,即便是暂时委曲求全但内心大多是不会服气的,而女人们被男人吸引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男人的责任感。

    佳莉娅表示赞同,可是这种越想获得尊重赢得岳父刮目相看的行为就越让一些心怀不轨的贵族有把柄嘲笑他们,以至于在民间关于驸马..凯恩的传闻更是越来越离谱。

    群众对这种花边新闻是喜闻乐道的,而且越传越邪乎,添油加醋是群众的本能行为。终于有一天,凯恩提出要为国王尽忠,提出了去南海剿灭海盗的想法。

    那时候的佳莉娅已经再次怀孕,听闻这个消息的佳莉娅很是震惊,她不同意凯恩的决定,但凯恩执意要去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大家闭嘴,她去找母亲希望得到母亲的指引,可是母亲也没有好办法,于是她又找到了国王。

    出乎意料的是国王完全同意了她丈夫凯恩的想法,并支持他去军队历练一下,国王的意思就是他不能永远这样,如果他有本事,未来他只能越来越好,而如果他不是那块料,他也会在凯恩受挫之后将他调回来好让他死心,而且国王说这完全是看在佳莉娅的面子上。

    佳莉娅相信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已经有了身孕的她怎么能放得下心让自己的丈夫去南海跟海盗厮杀,于是她再次找到泰瑞纳斯要求把凯恩放在队伍后面,处理下后勤事务就好,不要上前线拼命。对此国王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表示了答应。

    随后凯恩就离开了洛丹伦,离开了自己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出征前凯恩豪言壮语声称要做出一番功绩送给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当礼物,可是作为妻子来说丈夫能够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她是公主,她有的是时间,并且可以一天一封信地给凯恩写信,但是开始还能收到凯恩的回信,慢慢地回信就越来越少,这让肚子越来越大的佳莉娅感到十分不安,她开始猜测,开始疑神疑鬼,以至于后来她竟然陷入了焦虑之中。

    阿尔萨斯对此就嗤之以鼻。

    终于有一天,佳莉娅腹中的孩子出生了,随着呱呱坠地的孩子降临人间,她心中满是喜悦却又十分悲伤,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身边共同见证这一时刻,可是凯恩已经有半个月没给她回信。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求国王将凯恩召回王城来,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前线战事紧张,暂时不能调回来,孩子降生半个月后凯恩的信才姗姗来迟。她捧着凯恩的来信泪如雨下,凯恩没有死,但是她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回不来,虽然信上说战事紧张,但她并不信。

    丈夫不在身边,这个成为了母亲的公主殿下并没有被这个可爱的小公主治愈内心,或许是因为思念,或许是因为急躁,佳莉娅的乳汁并不好,以至于小公主无法吃饱而被饿的哭闹,愈加着急的她更是直接就没有了一点乳汁。

    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抚养,泰瑞纳斯派来了奶妈,可是奶妈是派来了,孩子也被夺走了,此时的孩子一会醒了一会吃奶,一会尿了一会又拉了,总不能让奶妈一直跟公主睡在一起。

    孩子被带走后佳莉娅的情绪再次陷入了低谷,这一度让她狂乱和抑郁。她甚至觉得她的命简直太苦了,她在信里向凯恩诉说自己内心的痛苦,但是凯恩的回信让她感觉更加煎熬,一方面是回信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而且她感觉凯恩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关心她了。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思念或者……太敏感了。但她却反问我有没有被爱的人抛弃过的经历。

    这问题叫我心里不禁一哆嗦,她说那种疏远感即便再微弱都会被感觉出来,而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感情就已经预示着出现了裂纹,她说是不会搞错的。我觉得我理解她内心的想法,她此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被理解。

    她说她病了,而且病了很久。

    终于她的丈夫回来了,见到了要满周岁的女儿和已经憔悴的都要脱了相的佳莉娅。

    佳莉娅见到他的那一霎那还是心动了,她感觉到了一丝开心,而这个男人表现的也确实很让佳莉娅暖心,他脸上的伤痕,手上的刀疤都让佳莉娅瞬间忘记了曾经内心臆想出来的所有坏想法。

    一家三口的重聚却是短暂的,凯恩再洛丹伦没有住很久,两个月之后他再次接到了南海镇协防的消息。佳莉娅准备再去找泰瑞纳斯请求将他留下,但是凯恩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他一定要做出更大的成绩。

    佳莉娅从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就在担心这个问题,果然她的丈夫还是终要离去。佳莉娅很爱他,这次似乎又多了一份依恋,她想留住他可是她发现她根本留不住他。

    一种陌生感和危机感,失落感和悲伤感冲上心头。

    凯恩离开的日子愈发近了,而佳莉娅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跟随凯恩一起前往南海镇,她要带着自己的孩子跟随丈夫一同面对未来。她的想法立即就被泰瑞纳斯知道了,也立即遭到了国王的断然拒绝。

    国王终究是国王,他有无数种方法阻止佳莉娅前往,而最终佳莉娅也没能跟随凯恩一起前往南海镇。

    从那之后佳莉娅的精神状态就变得越来越糟糕,茶饭不思且几乎不再说话,这又给国王王后添了新麻烦。就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乌瑟尔给这个可怜的公主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治疗和疏导。而佳莉娅也从一个憔悴的公主变成了圣光忠实的信徒。

    长期的疾病和身体的亏欠让她面色苍白,但好在精神状态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虽然几乎不会展露笑容,眼眉之间依然带着一丝哀愁,但是她已经比过去释怀多了。

    她不再给凯恩寄那么多的信,即便寄出也是圣光的祝福,你侬我侬的爱恋和思念已经不是重点,更多的是怜悯和大爱。而凯恩也没有因为突然之间来信的减少而给佳莉娅写更多的信以表示自己其实还深爱着她。

    佳莉娅说这种关系很奇怪,感觉更奇怪,但是她接受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佳莉娅的孩子也慢慢地长大了,她女儿的眼睛和鼻子长得都像凯恩,嘴巴和眉毛却长得像她的舅舅阿尔萨斯。

    这个孩子在王宫里无忧无虑的长大,虽然少了父亲的关爱,但是作为舅舅的阿尔萨斯却给了她很多的关爱。

    说到这里的时候佳莉娅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怀念,外婆对孩子还是很关爱的,但是泰瑞纳斯就显得没那么热情了,不过此时的佳莉娅也对此释然了。

    此时的她在乌瑟尔的指引下学习圣光之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圣光的研修中,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可是不幸的是灾难又降临了,瘟疫的出现和蔓延让灾难又一次地让她的人生陷入了黑暗。

    尤其是阿尔萨斯从斯坦索姆回来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变了个人,但阿尔萨斯又不说是为什么,乌瑟尔的突然被解职让她以为是他们师徒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矛盾。可没有等到乌瑟尔回来,阿尔萨斯就离开了洛丹伦踏上了远征。

    她说她每天都在祈祷,祈祷阿尔萨斯的平安,祈祷瘟疫早点结束,但是她的祈祷并没有用,她每天都在挂念的好弟弟回来了,他带回了胜利的消息,也带回了死亡。

202 在劫难逃

    她说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还记得么。我当然记得,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我却摇了摇头,说我现在的记忆已经残缺得很厉害了,就连他我都几乎想不起来了。

    我指了指坐在一边一直盯着我俩的冈瑟尔,这个家伙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佳莉娅说那天她怕极了,她听到城堡里传来哭喊和惨叫之后完全从期待见到自己亲弟弟归来变成了震惊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们开始四散奔逃,而且根本谁都顾不上谁了。最开始她以为是进来了刺客,可是听到受到惊吓而哭泣的仆人说是归来的王子军队在屠杀的时候咋那么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她亲眼看到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挥舞武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人,见人就杀之后才勉强相信是阿尔萨斯的士兵作乱,可是她又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她甚至想会不会是阿尔萨斯被胁迫了。

    作为王室的成员是知道逃生的通道在哪的,但是当她发现那条秘密逃生通道外已经有人把守了之后又悄悄退了回去,一个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们躲过了第一轮的屠杀,当她发现外面的士兵走开之后从那里跑了出来,但是被发现了,她们被围追最后逃进了厨房,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情况。

    我问她那孩子呢?

    这个问题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她竟然哭了起来。

    她告诉我孩子一开始就找不到了,她躲在下水道里之后也想出来找孩子,但是就再也没能出去,直到某天她醒来。

    当她发现周围都是那种腐烂的苍白的甚至残缺的人的时候她再次陷入恐惧,当她得知自己也已经死了而且发现自己身体也出现腐烂的时候她直接崩溃了。

    当她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之后她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而在她看到自己女儿墓碑的时候她尖叫了起来,可是随后她又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在某天晚上她挖开了那座坟墓,当她挖到那具小小的尸体的时候她哭了起来,但是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抱着孩子的尸体坐了整整一晚,犹豫再三之后在黎明之前她将孩子重新埋在了坟墓中,然后想方设法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问她为什么要捂嘴和……做之后的那些,她说米奈希尔这个词在这里是个非常危险的词,所有人都对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恨之入骨,而她又是阿尔萨斯的姐姐,一旦被人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被人认出来那后果她知道是怎样的。

    逃出洛丹伦之后她想去南方找她的丈夫,但是此时她内心感到的更多是害怕,她不知道该往哪走,她害怕见到任何人,活人也罢死人也罢,她只想远离他们。

    直到在布瑞尔西边被冈瑟尔发现。

    冈瑟尔发现她还是因为躲在树丛中的她被当成了奸细,而当冈瑟尔发现这是个柔弱的女人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因为现在几乎所有复活过来的人都变得冷酷无情,极端且充满憎恨,但是面前的女人除了外表是死人外她的内心竟然跟活着的人没有区别。而且现在所有被遗忘者全都被聚集了起来,在野外出现的只有斥候,可是他发现这个女人的装扮跟斥候完全不沾边。

    佳莉娅说当时她被吓坏了,她不敢说什么生怕被抓回去或者对她怎么样,可是冈瑟尔并没有这么做,他竟然开始安抚她,佳莉娅发现这个已经死去的老头似乎跟那些死人不一样之后才逐渐说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而冈瑟尔也不是一般人,想糊弄他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在两人的逐渐接触后冈瑟尔认定她一定不是个普通贵族,而在冈瑟尔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竟然残存着圣光魔法的痕迹后就对她照顾得更好了。

    冈瑟尔将她带到了这里并悉心照料,告诉她了很多外面发生的事情,而随着两人接触的时间更长之后,佳莉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冈瑟尔听到之后很是惊讶,但是很快这里出现了一些被遗忘者,她以为是她告诉冈瑟尔之后冈瑟尔出卖了她,可是冈瑟尔并没有将屋子里的佳莉娅交出来,更没有提屋里还有人这事。

    随后陆陆续续又来过一些被遗忘者,佳莉娅也从躲藏不敢出来到可以面对那些被派来咨询或是寻求帮助的被遗忘者。可是她心里却一直想要去南方寻找她的丈夫。

    冈瑟尔是个魔法师,魔法师是有一定占卜和预测能力的,更何况冈瑟尔是个非常厉害的魔法师。佳莉娅说冈瑟尔通过精神控制的方式找到了佳莉娅心中思念的凯恩,但仅仅是他的样子,然后运用一种非常微妙的心灵感应的方式通过梦境找到了梦中的凯恩,然后在梦里寻找到了这种感应的来源。

    冈瑟尔说凯恩并没有死,现在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她喜极而泣,这也是她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当佳莉娅说想见见他的时候冈瑟尔却问她确定么。我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这么问,虽然他似乎一辈子单身但他对人的情感似乎也挺明白的。他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坚实了,至少是男方那边可能性更大一些,其次就是佳莉娅毕竟已经死了。

    这样相见男方应该会感觉是个梦,但也仅仅是个梦,另外就是一旦发现梦中所见与自己内心所期盼的不符,或许失望会很大。

    但这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想法,佳莉娅想见到自己丈夫的愿望却越发强烈。冈瑟尔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给他们俩安排了一场相见。

    在梦里,佳莉娅见到了自己的丈夫,而梦里的丈夫也确实没有表现出恐惧之类的情况,冈瑟尔说在这过程中佳莉娅没有出现急切焦躁或者愤怒的情况,一直都很平静。而在相见结束之后这个姑娘沉默了很久,冈瑟尔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她也一直没有再提这件事。

    然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从那之后佳莉娅就安静地住在了这里,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她偶尔也会跟随冈瑟尔到湖外面的世界上去走走,主要是帮冈瑟尔采药,可更多的时间她都会在这山顶迎接日出送别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冈瑟尔则一直盯着我,他看得我很不自在,直到他对我说永远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时我才想起来,永远都不要对人讲起这里有个女人,名字叫佳莉娅,她的姓氏叫米奈希尔。

    可尽管冈瑟尔这么说,我看佳莉娅的表情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她又不是坏人。

    在这里住了两天我就待不住了,毕竟也着实没什么意思,隐居在这里的两个人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怎么关心,佳莉娅也对收复洛丹伦重振米奈希尔家雄风的事情没有丝毫兴趣。

    这俩人凑一块倒是很合脾气。

    冈瑟尔问我去哪,我说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去西部大陆,这里的争斗让我厌烦,这里的阴霾让我压抑。我还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冈瑟尔用微笑和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站在岸边回首望向湖中那个只能看到山尖的岛,我忽然想起了阿尔萨斯。他杀死他父亲的时候应该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当他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女后,他内心会有一丝波动么?

    还是他亲手解决了那个拥抱他的小女孩呢?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揪了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疯了才做的这些,他都得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我恨恨地想。可他能付出的代价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呢?

    来到洛丹伦城外的时候我直接无视了它的存在,径直走了过去,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这里的事我也一点都不想管。

    可是走过去后忽然想起来,我该怎么去西部大陆呢?

    游过去是绝不可能的,要是乘船的话……我的天呐我是去南海镇还是米奈希尔港?一想到那已经折腾了好几回且遥远的路途我忽然就不想走了。

    要么回去让冈瑟尔给我也连线一下子?比尔吉特现在应该还在雷霆崖,如果她给我打开一座传送门那我不就省事了?可是一想到从这里再走回去我心里就一阵烦躁,我讨厌走回头路。

    可是当我看到一队兽人从西边赶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求人不如求己,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前面啊。

    兽人从卡利姆多来到这里之后停靠的港口着实不好找,这不是说顺着路走就能找到的,我顺着路一直找到了海边,但是现实告诉我这条路是错的,不过既然来到了海边那只要沿着海找总能找到。

    结果说明我是对的,我确实找到了兽人在洛丹伦王国西海岸的停靠港口,这个秘密的军港很是简陋,但并不妨碍这里停靠着几艘兽人的军船。

    远航就靠它了。

203 新的生活

    兽人从胸腔涌出的气流通过宽阔的气管发出的声音大多都很粗重且低沉,那种强有力的声音象征着兽人顽强的生命力。而当我又听到那尖锐的聒噪的声音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知道棘齿城到了。

    当我走出船舱的时候干燥而温暖的风让我顿时感觉心情大好。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我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漫天的繁星映照下和阵阵的海浪声传来,这风景挺美。

    棘齿城的夜晚很是安静,码头上的火炬告诉我这里跟以前一样,码头附近亮着的窗口告诉我这里住满了人。悠闲地在此居住了两日之后我就直奔雷霆崖。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没有发生多少值得关注的事情,居住在杜隆塔尔的人类没有任何消息,允许卧榻之旁还有他人酣睡的兽人对这些人类的容忍度出奇地高,究竟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冲突的消息也确实一点都没传来。

    倒是在贫瘠之地上半人马就一点都不消停了,虽然没有大冲突,但是偶尔会出现半人马骚扰十字路口镇的情况。这群半人马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抢东西的本领很是高超,往下半身上一放然后驮着就跑,兽人的狼骑兵数量没有那么多,而且听说也吃过亏所以不敢贸然出击,牛头人骑乘的大型科多兽则根本就是个驮东西的工具,指着这玩意冲锋撵上撒腿就跑的半人马是想都别想。

    虽然吃了亏但是部落这边却并没有因此派出大军前去征讨,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小规模的小范围的拉扯着,保持了一种奇怪的平衡。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里居住着一群野猪人,这群野猪人中有一种神奇的石头,据说这种红色的水透的晶莹的石头是有魔力的,兽人也罢,牛头人也罢,包括地精都对这玩意感兴趣,但野猪人的领地没多少人敢进去,虽然棘齿城的有钱人出钱悬赏这种石头,而且出价还挺高却鲜有人能带回来。

    而且这群野猪人似乎变得也越来越狂躁,他们开始不再安稳地待在南贫瘠之地他们原本的领地上,越来越多的野猪人开始出现在贫瘠之地东北部的群山中,可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在这里生活的人还是比较滋润的,即便是对鲜血和荣耀极度看重的兽人在这里也十分的安于现状,他们不需要去坐船去东部大陆参战,所以也就不用担心因此而丧命。他们更愿意干活,喝酒,吃东西,还有赌博。虽然这些绿皮家伙依然保持着好战的特性,但是在地精统治的城市里大家都相当克制。这里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而且神奇的是这里竟然没有皮,条客,一个都没有。

    这里的外种族大多都是商人或者是被部落安排过来买办的公职人员,绝大多数则是跟兽人拥有相同肤色的地精。这里的地精虽然面貌可憎且很是精明但生意就是生意,这群家伙还是很讲诚信的。

    我认真保养了一下自己的装甲,调校了下火枪并买了一些子弹和火药,地精老板看到我的装备后不仅对我的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愿意给我介绍工作。

    我当然婉拒了,不仅是我想去雷霆崖看看比尔吉特,还有那些任务我一听就是些很有可能把自己命搭上的活,其中就有去棘齿城西北方,北贫瘠之地的东北山区寻找血石的任务。还有去搞迅猛龙蛋和猎杀某种特殊迅猛龙的任务。

    我问他们要那些玩意干啥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只是一个劲的给我讲待遇和报酬有多大多诱人。

    我搭了一个商队的顺风车,是从棘齿城前往雷霆崖的牛头人商队,租他们的科多兽比租棘齿城的坐骑便宜多了。

    牛头人给我的印象很好,这支商队里的牛头人也是一样友善,他们跟我沟通的时候说的是兽人语,在知道我是一个被遗忘者之后他们表现出了跟兽人和巨魔截然不同的友善。更是在知道我就是当年前来谈判的被遗忘者大使之后对我的照顾让我都感觉到有点盛情难却。

    可能是我比较会聊,在感觉他们跟哈缪尔·符文图腾部族关系似乎更好的时候我跟他们聊的更多的是当年怎么遇见的巴珊娜·符文图腾,然后怎么跟她认识。我的彩虹屁对这群半人半兽的家伙来说那是相当受用,对我的友善程度完全超过了对兽人。

    出门讲礼貌多微笑,说好话多赞美确实能让自己少遭罪。

    途中并非一帆风顺,遇到过捕猎的狮群,还遇到了巡逻途中发现了我们想顺道打劫我们的半人马巡逻队。

    我的弓箭和火枪射击技术让这群牛头人十分赞叹,箭无虚发枪枪致命。牛头人知道地精有火枪,但是他们竟然谁都没见过,我的火枪在他们手里就像小型的玩具一样,他们好奇的摆弄着。

    他们给我讲述了他们是怎么跟半人马抢夺地盘的,给我讲述了曾经被半人马驱赶欺侮的悲惨岁月。可是半人马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在十字路口度过了安静的一晚后我们一路往南,重新走在这条干燥干枯的黄金之路上我忽然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我想去南方的更南方去看看,看看那里的世界。尤其是我们跟一支前去参加比武大会的队伍相遇后我就更加期待南方的世界了。

    那支前去参加比武大会的队伍从我们身后追了上来,队伍里有兽人,巨魔,他们二十来人骑着战狼或者迅猛龙,大型的科多兽驮着他们的行李走的很快。在接触的时候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和目的,他们要去南贫瘠之地南方的千针石林,然后辗转往西,一直往西跨越一整片原始森林后会在原始森林里发现一个被遗弃的暗夜精灵遗址,比武大会就是在那召开。

    那个城市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由暗夜精灵修建的,但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意思就是这里竟然被荒废了,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没有人来呢,从遥远东方逃难而来的食人魔控制了这里。

    食人魔不光占领了这座残破的城市,而且选出了国王。因为那里离着奥格瑞玛和雷霆崖太过遥远,所以部落也就认可了他们的存在。

    这群当年是兽人手下傀儡的玩意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那片土地的主人,大部分牛头人并不在乎那片他们都不曾了解的土地谁才是主人,他们只知道从那里到达他们的莫高雷是十分困难且遥远的。而兽人一方面懒得理他们更重要的是这群长着小脑袋瓜子的家伙竟然想到了如何赚钱的方法,当然了那种地方地精是自然少不了的。

    食人魔将他们嗜血好杀的特性完美的带到了这里,据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老家就乐意开设角斗场看人们相互厮杀,既然都建立了自己的王国那角斗场自然就少不了。

    于是在那片隐秘的丛林深处,废弃的城市中一座大型的角斗场就诞生了,而且现在那地方竟然成了比奥格瑞玛的名气还要大的多的地方,毕竟去那里的人要么就是最勇敢的勇士,要么还得带上一个聪明的脑袋瓜。

    有人在那里寻找到了战斗了乐趣,有人在那里找到了自豪的荣誉,有人则在那里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了两者兼得的人并不多,毕竟冠军最后只有一个,而落败的人大多未来再战斗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这种人未来可以得到一个身残志坚的好名声。

    听到牛头人滔滔不绝的介绍那个地方叫我很想去看一眼,他们夸我说要是参加一定能获得冠军,我笑着问可以用弓箭还是可以用火枪呢?这个问题叫他们就直摇脑袋,他们也不知道。

    去参加战斗的那行人渐行渐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想我可没有参加战斗的兴趣,但是去凑个热闹的还是完全可以的。我问那里应该没有人类或者被遗忘者吧。他们说不一定,参加战斗的人有些是自由人,有些是战俘,有些则是奴隶,人类并非没有只不过可能并不常见,而被遗忘者这种特殊种族他们从未听说过。

    从角斗场传出的故事有很多,有些有特点的战士和激烈的战斗都会被人编成故事就像新闻一样被广而告之,尤其是那些在阶段战中表现突出的斗士,他们的身价会被这些专门搞故事的人宣传的更高,而那些在十字路口或者棘齿城不能前往食人魔角斗场参观下注的人则会通过竞猜投注来获得相应的回报。

    我一边感叹这群家伙生财有道一边感叹这个看上去野蛮的世界其实运行的一点都不比人类世界要差。反而这里似乎更单纯一些,大多数事情行还是不行,会更直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不像人类世界那么复杂。

    我现在喜欢简单一点的东西。

    莫高雷原野上吹来的风轻抚着我的脸,科多兽似乎在吃到这里的草料之后跑起来都有力了很多,在这里定居似乎也挺好的。

204 重返雷霆崖

    比尔吉特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呵,真的,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脸上展现出来的表情是有很大不同的。

    喜欢,仅仅是喜欢,久别之后重逢的时候可能展现出来的是欢喜,高兴,或者带着一丝的害羞。可是爱就不同了,爱是一种你能感受出来的强烈的冲动,那种眼神,那种神态,那种震惊之后的欢欣是发自肺腑的且是按捺不住的。

    死人是没有眼泪的,但是我看得出如果她是活人的话现在她可能已经哭出来了。我大步朝她走去,然后张开双臂去拥抱她,而她原本已经无处安放的手终于也摆动了起来。

    她也朝我跑了过来。

    她紧紧地揽住我的脖子将头拱进了我的怀里。她身上那种独有的且熟悉的味道再次冲进了我的鼻孔之中,我感到了巨大的满足。

    抱着她晃了好一会,我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山姆坏笑地看着我们。我一只手揽着比尔的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那个熟悉的味道让我的心似乎重新跳动了起来。

    “你这一去走的时间可够长的。”山姆哼了一声。

    “能活着回来已经实属不易。”我说着拍了拍比尔的背,她这才将埋进我怀里的头抬起来看向我。

    “那边发生了什么?”她问。

    “发生了很多。”我微笑着看着面前那张越看越可爱的脸说道,“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潮湿的山洞,“出去吹吹风吧,我已经厌恶了洛丹伦王国的阴霾和灰暗了。”

    因为我不是代表官方来的所以就没有必要先去跟凯恩·血蹄酋长打招呼,也没有必要跟哈缪尔·符文图腾或者玛加萨·恐怖图腾这种族长见面。这让我感觉轻松不少。

    牛头人酿的酒除了奶酒,奶蛋酒外麦芽,青稞和野果酿的酒味道都很不错,或许跟性格有关,什么样性格的人做的菜烧的汤酿的酒味道会跟他的性格极其吻合。

    这里的酒是我喝过的最绵柔的,发酵物独有的芬芳非常好地保留在了酒里,调和过的酒那种细微的味道和口感变化只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安静的热情。在夕阳夕照下,这酒让我有点沉醉。

    我翻了翻烤架上的陆行鸟肉,滋滋冒出的油让烟有点大。山姆眨了眨眼说我回去一趟学坏了,我笑着告诉他虽然不吃这些玩意也能活,可还是要学会享受生活。

    但山姆的话叫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点诧异,他说反正也没什么味道,弄这种东西最大的价值就是闻闻味道,可是光闻味道却吃不到味道的感觉会让他感觉很不爽。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失去了味觉。可令我惊讶的是比尔也失去了味觉,反过头来他俩很好奇为什么我还有味觉。

    我解释不了。

    山姆毕竟是个老魔法师,这事刚说完他就提到了我身体里面发生的变化。他说我现在不像被遗忘者,虽然我确实是被遗忘者,可是我身上有些地方跟上次我没有离开之前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笑着问他有什么变化,比尔吉特率先说是皮肤,我现在的皮肤甚至已经超过了认真对待自己脸蛋的比尔。她是用草药和魔法让自己的皮肤不至于萎缩塌陷和下垂,但是我的脸似乎跟活人没有什么两样。

    接着山姆补充道我身体上散发出的味道也不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比尔直接说,我身上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这话叫我笑了起来,我说我不知道阳光是什么味道,我更不知道原来阳光还有味道。但是她认真地看着我说有!而且这个味道是有些活人身上都不具备的。大部分活人身上只有汗臭味道,没有阳光在皮肤上留下的那种味道。

    我说这话说得挺玄的,她却认真点了点头。我也没跟他们隐瞒什么,我将我离开之后发生的大多数事情跟他俩讲了一遍,而在讲完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战斗之后两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俩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以理解!

    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俩对洛丹伦那边的情况很是关心,我也才知道他们在这里与洛丹伦城那边并没有太多的联系,虽然作为大使在这里驻扎,可是他们能掌握到的这边比较有战略价值的消息其实也并不算多。他们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就是起到了一个牛头人跟被遗忘者和平友好关系的纽带,被遗忘者在部落阵营这边还有存在感的这么一个象征。

    至于他们将魔法法术传授给牛头人或者兽人巨魔之类的就是后话了,而且他们也并不会将所有的魔法法术传授给他们,适当地提高门槛或者给前来学习者绕点弯路也不是不可能做的事情。毕竟前来学习请教的人里面有些真的是天赋异禀。

    而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久了之后他们内心其实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尤其是说到回到亡灵世界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纯粹就是不愿意回去了。现在是面对我,而且相互都比较信任的情况下,我感觉他们说的不是谎话。

    哦,对了,我也将我离开希尔瓦娜斯的事情着重给他俩讲了一遍,山姆没有过多表示,我知道他没法说太多太露骨的话,而比尔吉特则毫不掩饰地同意了我的想法。看着她望向我的眼神,我觉得这种生活其实就蛮好的了。

    她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以后就准备留在这里了,即使在雷霆崖不方便也不会离这里太远,她听完我说的话之后露出的笑容真好看。

    随后的几天里,他俩对我身体的变化展开了研究,当然了对比尔吉特还是可以毫无保留的,山姆么我让他拉拉我的手都已经是开恩了。可是他俩似乎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这里的不能一直不去见这里的首领们,所以我把自己收拾收拾之后就去见了凯恩·血蹄和两位族长。单独的拜访其实更合适,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关上门来说话的时候他们问的问题都非常直白且大胆。

    凯恩问了我关于东方大陆上战争的事情,且问得非常详细,在他那里是我耽误时间最长的,然后就是哈缪尔,在他那里他也明显感受到了我身体发生的变化,这坚定了他要改变被遗忘者的决心和信心。可能作为德鲁伊不光有求知的心态还会对周围的人和事充满怜悯。

    我夸哈缪尔的品德多高尚,这个老牛竟然也不客气,不仅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我的赞美还说自己是族群的榜样,所有牛头人部族中最慈悲为怀的人。

    对此我当然不会嗤之以鼻,人家可是大德鲁伊,脑袋上长角的家伙!

    而在大巫婆玛加萨那里我耽误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在闲扯的时候从她那我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现在菲拉斯食人魔王国的角斗场里风头正劲的一个家伙就是人类,人们称之为拉格什……幽魂之狼。

    这个人类忽然就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人知道,关于他的传言更多的是他的战斗技巧非常高超,在奥格瑞玛竞技场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他的主人雷加·大地之怒这个原本几乎要破产的格斗大师训练师也因为这个人类的出现而再次赚的盆满钵满。

    成为奥格瑞玛格斗冠军之后,这个队伍现在已经前往厄运之槌大竞技场参加更大的格斗比赛,现在全大陆甚至东部王国的一些格斗者和投机者都前来参加,因为从未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在竞技场里活着走出去。越是这样的事情疯狂下注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就越多,而越炒越热的话题让赌徒们已经寝食难安,他们都盼望着获得自己押注的奖金。而且据说现在的赔率已经大到一旦那个人类赢了的话,不光能让团队首领雷加·大地之怒成为奥格瑞玛最有钱的人,而且团队里的三个斗士获得的钱给自己赎三次身都够了。现在这场赛事已经成为全卡利姆多最受瞩目的事情。

    听到她的介绍我也来了兴趣,倒不是对赛事感兴趣而是对那个人类,比我强的人类多的是这我承认,但是能让兽人和牛头人钦佩,能在这里站着站到现在的人类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我跟比尔讲了我想去看看这场战斗的想法,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现出别的让我感觉别扭的神态,原本我是想带她一起的,可是她临时有事就没法跟我一起去了,而我也答应她早去早回。

    交通工具这块让我感觉很是恼怒,科多兽离开莫高雷之后爬行的速度就会减慢下来,而且这玩意个头这么大,我坐在上面真的很不适应,可现在又没有别的东西代替脚力。

    据说地精要在雷霆崖修建一座航空港,他们已经制造出了可以在天空中飞行的船,一旦飞船实验成功将大大缩短从这里到某些地方的时间。只可惜现在没有,我实在也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205 好巧不巧

    南贫瘠之地某些地方的风景跟北贫瘠之地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南贫瘠之地生存的生物跟北边就大不相同,尤其是我见到了那些传说中越发狂躁的野猪人。

    那群家伙长得的确够丑的,从小到大我对猪这种生物的印象就不大好,相貌暂且不论,它们生活的那个猪圈实在是叫我喜欢不起来。

    羊圈算是稍微干净点的,这种生物拉的屎都是一粒一粒的,即便沾在一起成了一坨但至少是干燥的。再就是牛,好歹不济牛粪还能当柴烧,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捡牛粪烧,这个也不会让你感觉非常恶心。但是猪这种生物我实在是觉得……

    这个面相上那副鼻子就叫我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那庞大的体型对幼小的我来说简直太恐怖,可不知道怎么地虽然牛比猪更大可是我对牛却并没有多少畏惧。另外就是猪身上的气味简直一言难尽。

    那些野猪人的身上气味就非常刺鼻,简直太刺激了。也正是这种气味或许在告诉周围的玩意都离他们远点。

    这些玩意的长相跟家猪的区别非常大,看着他们黑乎乎的长着又粗又硬的鬃毛的外皮忽然感觉家猪的样子一下就变得眉清目秀起来。这些玩意的眼睛很大,有些人类就长着这种眼睛,这种眼睛眼珠子悬空在眼白之上,瞪得老大,这种眼神会让你有一种惊恐惊慌和凶狠的感觉。

    而且这玩意的獠牙说实在的比兽人的还要长,那种弯曲程度和长度对于近战格斗非常有帮助,他们的拱嘴本身就长,长出来的獠牙有非常大的回旋余地可以在拱在一起的时候用它给对方脸上来上一下。

    我为什么观察这么详细呢?因为我亲手弄死了几只,这几只真的花费了我不小的力气。原本我看到山岗上那些扭曲的庞大的荆棘一般的玩意几乎将山包裹缠绕起来后心生好奇,于是前去打探下看看什么情况,可是好巧不巧就跟两个野猪人碰面了。

    那俩玩意手里竟然拿着弓箭这谁受得了?而他们看到我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张弓搭箭朝我射来。我哪能惯着他们呢?于是就打在了一起,可是一搭上手才知道这玩意比我想象中要难弄。

    但凡抓过猪的人都知道猪比人难抓,别看这些玩意天天在猪圈里懒得跟猪一样,但是这玩意挣扎起来力气老大了,两百多斤的猪你一个人极大概率是按不住的。而且这些玩意可比家猪体型大多了,那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玩意的皮那叫一个厚!反正比人类的皮甲要结实得多!这群玩意估计从出生之后就不洗澡,身上那层泥土污垢就能替他们挡下好几刀的攻击。

    我的弓比正常士兵的弓拉力都要大得多,这么短的距离我的箭矢射进它们身体的深度只有不到五公分!五公分!我的天!五公分,连它们的脂肪层都射不透!

    而且这些玩意身上竟然还有护甲!

    要不是它们的眼睛额头侧脸侧头这块几乎没有防护才让我抓到机会弄死了他们,要是单纯靠击打身体我估计我可能赢不了。

    这些恶心的野猪人要是被抓到竞技场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这玩意跟狮子比可是强太多了。也不知道那些食人魔和竞技场大师们有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在他们身上我没有发现红色的石头,绿色的石头倒是摸出来了两块。不过既不水灵也不透亮。

    由于杀了人家的人于是也不敢多做停留于是一路往南狂奔了好长一段路,这里的生物着实很奇特,体型大是一方面,而且攻击性很强,这让我越往南走感觉这条路越难。时不常地就会遇到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虫子,天上飞的风蛇之类玩意。

    这里我不得不说说风蛇这种生物,翅膀展开两三米,尾巴很长,我弄死了一只尾巴长度估计得有五米左右。这些玩意身上有鳞片,但是还有羽毛,它们身上的羽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羽毛,这种羽毛的柄非常结实,但是轻得有点难以置信,用这种羽毛做箭矢也是很好的。

    这种玩意的肉我尝了尝,味道很奇怪,有种膻味但是口感却像鹅肉。这玩意体型巨大,我每个地方都割下一块烤了烤,因为没有调料所以这种原味的东西说实在闻着还凑活吃起来是真一般。

    南贫瘠之地的尽头是悬崖,一个壮观到让人感觉腿肚子都要抽筋的巨大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非常深的悬崖。

    这种地形叫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站在悬崖边上左右两侧一直蔓延到视线都望不到头,望向对面的南方,这条裂谷的宽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目测深度得有两三百米的样子,而这条裂谷之中那些耸立的几乎跟这地面平行的巨大柱子真的是让我匪夷所思,这是怎么形成的呢?

    不知道是那个大聪明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升降梯,升降梯是纯手动的,也就是说你想将东西运到谷底就必须克服你自身的重量和其他被运送物的重量,然后需要你有足够的力气将其安稳地降到谷底。

    我将升降梯拽上来的时候升降梯上有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这就预示着有人很不幸的死在了这玩意上,而至于是怎么死的我只能自行脑补了。

    但是当我站在升降梯上尝试着将自己降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发明这玩意的人真的是个大聪明,究竟用了多少滑轮齿轮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感觉站在上面的我想要降到谷底是一点都不费劲。

    仰头看看上面被我放生的科多兽,我心想还是算了吧,那肥硕的身材和粗壮的四肢这玩意得有五六百斤的重量,这升降梯自然是装不下的,而且这么深的悬崖,我能将自己安稳先送到谷底再说吧。

    要说不费力是假的,好不容易降到了谷底之后我再抬头看着上面果断放弃了想要将那科多兽也降下来的想法。

    背起行囊走在这干涸的土地上,周围那些摩天巨柱让我感觉到自己真的渺小,我不知道菲拉斯和食人魔王国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大巫婆告诉我只要降到谷底后就一直往西就会见到生机盎然的丛林,那就是菲拉斯了。

    当我看到绿色的草逐渐增多的时候才知道大巫婆的话没有错,远处的丛林就是菲拉斯了。

    气候逐渐从干燥变得湿润了起来,虽然依然炎热可比太阳直晒要舒服得多,我闻了闻身上,泥土灰尘在阳光的烘烤下散发出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比尔的话,或许这就是阳光的味道。

    丛林里有一条感觉非常古老的道路,虽然绝大多数已经被苔藓和杂草覆盖,但是有些地方路两边的路基很还是能分辨出哪是路的。这里就是食人魔的王国了,而且也确实能在路边见到一些食人魔的村庄。

    其实那都是原本的废墟,食人魔们就在那里居住了下来。我能看到他们,他们也能看到我,只不过这群家伙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么嗜血好杀,他们会凝望我,但是我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的是蔑视而不是想要吃了我。我不准备跟他们打听离着那个大竞技场还有多远,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这座森林确实是不小,路途也是相当曲折,这里的地势越往西越高,所以我一直是在爬坡。当我猛然看到食人魔王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确实也被震惊到了,这个景象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在荆棘谷的时候。还记得那个古拉巴什竞技场,那里是没人,没活人,但是这里可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

    兽人,巨魔,牛头人,地精,食人魔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大多数人都带着武器。

    而对于孤身前来的我他们看我的表情就很不一样了,诧异,惊讶,好奇,戏谑,什么样的都有。甚至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们会驻足观察我。

    这里确实没有我这种类型的家伙存在。

    终于我被迎面走来的几个兽人挡住了去路,他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还在讨论我是不是拉格什。虽然这些家伙比我高大,但是对我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至少人家用了敬语。

    我将罩帽放下后对他们说我不是拉格什,但是我是来找拉格什的。听到我会兽人语他们更加惊讶了,在又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这几个兽人告诉我拉格什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骗我,但事实确实如此,最重要的决斗赛已经结束了,拉格什战胜了一直以来的冠军食人魔基格,布利和双头食人魔兄弟。拉格什,幽魂之狼的称号在这片土地是最响亮的名号,至于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之前有人叫他“鱼食”。

    现在他是这个世界最有名的人之一,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布罗尔的暗夜精灵德鲁伊和一个叫瓦莉拉的瘦小女精灵,只不过她的皮肤是粉红色的。

    他们的主人雷加·大地之怒再次成为了最有钱格斗大师训练师,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地精专门为他们开来了能在天上飞的大船,在万众瞩目中他们离开了这里。

    听到那家伙的话我楞了半晌,我点这么背的么?

206 一步迟步步迟

    关于这个男性人类的传言有很多,据说他是被雷加在河边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鳄鱼吃了,但是这个男人在苏醒之后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素养,击杀了鳄鱼之后也被雷加·大地之怒捡了便宜,俘获成为了奴隶。

    随后雷加调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家伙一直不向雷加屈服,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话了,然后迅速成为了雷加手下最强大的格斗战士,并在杜隆塔尔迅速成长为最出名的角斗士,据说他还非常轻易的杀死了一名在奥格瑞玛非常有名的剑圣。随后就更加声名鹊起,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磨炼雷加组织了现在这支队伍并顺利取得了角斗大赛的冠军。

    但是这个人类据说失忆了,他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从哪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了雷加不会管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到了这里,现在他是雷加的私有财产。

    我问不是他能给自己赎身么,大家都笑,赎身这种事只是传说,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角斗士能给自己赎身的。

    然而这个队伍在取得胜利之后就迅速被解·体了,队伍里的那个粉色精灵被卖了,卖给了一个牛头人训练大师,据说要组织一个纯女性的队伍来吸引眼球。而拉格什和那个暗夜精灵德鲁伊跟随雷加离开了这里,究竟去哪谁也不知道,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奥格瑞玛。

    听闻这个情况之后我立即打听那个粉皮肤精灵的下落,很巧,这个买家现在还没有离开厄运之槌,我也直接登门找到了她,训练大师也是角斗士的主人,她竟然还是头母牛,只不过她皮肤的颜色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的部族。

    见到我是人类之后她的眼睛释放出了一丝光亮,但是又立即恢复了平静。“你找我做什么?人类。”

    “打听点事,海尔卡·恐怖图腾女士。”我说。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们族长大巫婆玛加萨。”我说。

    “那很好,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无偿地回答你的问题。”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不过能会兽人语的人类,你似乎是第一个。”

    “我是被遗忘者,女士。”我说。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变,“被遗忘者,你不在雷霆崖跑这里来做什么?”

    “雷霆崖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是专门来看拉格什的。”我说。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母牛说。

    “雷加卖掉了冠军成员。”我直接开门见山。

    “我需要她。”母牛平静地说:“而且价格很合理。”

    “哼。”我笑了一下:“那个精灵在哪?”

    “你想做什么?”

    “我想见见她。”我说。

    “我的奴隶,是战士,不是围栏里的畜牲。”她说。

    “我会付钱的。”我说。

    她摇摇头,“我拒绝,除非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对她也感兴趣,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我说。

    母牛打量着我,半晌她说:“她不会给你提供服务,也不会给你提供消息,被遗忘者。你有什么事最好直说。”

    “我想找雷加,我想加入他的战队。”我说。“所以我想看看他手下的战士……究竟有几斤几两。”

    “哼。”她撇了撇嘴,“他去了雷霆崖。”

    “我就是从雷霆崖赶来的。”

    “那你最好赶紧赶回去。”海尔卡说:“要是晚了……他就又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乘坐的是地精的飞艇。”我说,“这里有会开传送门的魔法师么?”

    母牛摇摇头,“你可以租借一头双足飞龙。”

    “飞龙?”

    “那玩意可价格不菲。”母牛说:“但是比你从这走回去可是方便多了。”

    “在哪可以租到?”

    “找地精去吧。”海尔卡将身体往后躺在了长椅上,“你还想见那精灵么?”她问。

    “长得好看么?”

    “哼。”她嗤之以鼻,“让她跟你过夜需要200个金币。”

    我笑了笑,“我对精灵不感兴趣。”

    “她还很嫩。”母牛做起了皮-条客,“而且充满野性。”

    向她鞠躬致谢之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要是带着比尔一起来就好了,现在我应该已经回到雷霆崖了。

    找到地精之后寻找到了租借双足飞龙的商人,开口就是五十个金币,这根本就是在敲诈了,我想要讨价还价,但是人家直接不理睬我了。我本想转身就走让他能叫我一声,可是这家伙是真沉得住气竟然没叫我。

    就这样我在街上转了一大圈,不为别的只为从别人身上先搞些钱来,但是我这个体型的家伙在这里又跟他们格格不入,即便我戴上兜帽也有人愿意打量我,这给我下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无奈到了夜里我才潜入一些人的家里才搞来了钱,没钱太难了。

    第二天我再去找地精租借双足飞龙,他一个一个数了两遍我的金币之后吹了声口哨招呼来了一个小个子地精,他就是这头双足飞龙的驾驶员。

    就这样在驾驶员的操控下双足飞龙腾空而起。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坐这种在天上飞的玩意,蛮锤矮人骑乘的狮鹫我有幸骑过几次,但是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这玩意。

    而现在我胯下这头巨大的野兽不是狮鹫,而是长着狮子脑袋,狮子身体却又有一双巨大翅膀的玩意,而且尾巴竟然跟蝎子似的。

    这玩意相当有劲了,它开始逐步爬升,直到飞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前面坐着的驾驶员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因为被风吹得紧只要一张嘴就会被灌一肚子风,所以我也闭上了嘴巴。

    在路上歇息了一晚,我们一共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我就看到了前往郁郁葱葱的草原,莫高雷到了!但是地精拒绝在晚上继续前进,即便是我说给他加钱也拒绝了我的要求。

    因为我不会驾驭这种玩意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去接触这个大家伙,这家伙的大嘴张开一口咬下我的脑袋完全不成问题。

    翌日一早我就将地精轰了起来,虽然睡眼朦胧但是地精还是带着我飞往了雷霆崖。回到雷霆崖之后我就赶紧四处打听雷加·大地之怒的行踪,是不是厄运之槌的角斗冠军来了。可是连续打听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对此毫不知情。

    没来得及去看望一下比尔我就先去找到了大巫婆,大巫婆看到我急切的样子时有些诧异,她询问我怎么了,我说那个叫雷加的兽人是不是在这里,她点了点头,当我询问有没有见过那个人类的时候她哼了一声,然后说了句不见了。

    我这才知道那个男人跟那个暗夜精灵同伴一起逃离了雷霆崖。我又一次扑了个空。虽然钱不是我的,我也不大心疼不过这个情况叫我心里很是懊恼。大巫婆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只是很不走运。

    我没有直接去找雷加而是去找比尔,见到比尔的时候她惊喜地看到我回来,见到她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是说起我这一路的奔波之后她惊讶地告诉我,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很不得了的家伙。

    在他们一行人来到雷霆崖的当晚那个男人跟暗夜精灵就来到了这里寻求启示,当时她跟山姆等人还在那个洞穴--里寻找魔法踪迹,这个洞穴是个很奇特的洞穴,洞穴--里混杂着让他们也搞不清楚的魔法能量,牛头人知道这个洞穴有魔力,但是所有的萨满和德鲁伊都不愿意接触这里,他们说这里的能量场很混乱。

    他们作为曾经的人类魔法师也想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于是就在这里进行了一些研究,他们也知道这里的能量相当混乱,于是小心翼翼。可那晚那两个人蹲在水里说是寻求启示但是最后弄得地动山摇,后来两人从那洞穴--里走出来后他们发现了一些元素生物的尸体。这俩人不仅召唤出了混乱能量的狂乱元素生物还清除了它们,据牛头人说这是他们大酋长都没有做到的丰功伟绩。

    而也确实在那些元素生物被杀死之后那个洞穴就完全安静了下来,不仅能量的流动传变变得顺畅而且魔法感应也更强了。这是在那个人类从洞穴--里走出来之后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变强了,跟进去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了。

    她能感觉的得到这个人必定不是个简单家伙,结果当天晚上他跟那个暗夜精灵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且就是在昨天。

    比尔的话叫我心里瞬间更难受了,昨天跑的!合着要是我不休息那一晚的话我就赶上了这些事情了吧!比尔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对这个男人现在很有兴趣。

    我又去找到了哈缪尔·符文图腾,这个脑袋上长着两种角的家伙坐在正袅袅升起烟雾的一个香炉边紧闭双眼,旁边则是一个穿着长袍但是看上去很是结实的一个兽人。

    当我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那双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头。我则盯着他的眼睛打量着他,“你就是雷加吧!”我说。

    哈缪尔此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我又瞥向一旁的兽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他询问一下他创造的那个冠军的事情。”我说。

    “哈,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哈缪尔笑着看着我说。“前面还有个人类跑来询问关于他的事,你知道他是谁么?”

207 玛加萨

    还有,这话另一个意思就是在我之前有人就已经来打听过这个男人的事情,而且前来打听他的人不是别人,跟我一样是个人类。

    哈缪尔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应该去过玛加萨那里了吧,他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我看向那个兽人说道:“是那个逃走的冠军的事情么?”

    “嗯……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在你之前雷霆崖上又来了一个人类,只不过那个人类没有来我这里而是直接降落到了玛加萨那巫婆的帐篷外。”哈缪尔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大德鲁伊说。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么?”

    “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在我之前那个。”

    “应该不是个好人。”哈缪尔说,“那个冠军逃离这里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呢。”

    我皱起了眉头,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拉格什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大德鲁伊慢慢地说道:“他身上的秘密非常多,而且似乎影响深远。”

    “你别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只感到了这些。”

    “不管他多重要,我的损失你还是要负责的。”旁边的兽人插嘴道。

    “哈!走着瞧。”哈缪尔的语气似乎并不像赖账,但有感觉很不在乎的样子。

    “去找玛加萨的家伙应该是个刺客。”哈缪尔接着说,“人类的刺客,寻找一个人类冠军。”

    “这场比赛除了拉格什没有一个人类,而观众里我认为也不可能有人类敢到那种地方凑热闹。”兽人说。

    “就凭这个?”我歪头看向兽人。

    “想杀死他可不是个简单事。”兽人说,“当然了,他现在逃走了,就跟我无关了。”

    “那他去了哪?”我问。

    “这个问题你最好是去问那个老巫婆。”哈缪尔说:“如果那个人类刺客知道了拉格什去了哪,那老巫婆也必然知道。”

    连声道谢之后我这转头就要走,可是在我离开帐篷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传来雷加的一句话,“你说玛加萨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是怎么跟人类认识的呢?”

    当我再度踏进玛加萨的帐篷的时候大巫婆脸上一脸的淡然,自顾自地研磨着石臼里的粉末。

    “我有几个问题上次忘了问了。”我说。

    大巫婆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只是垂着眼皮盯着地上巨大的石臼。

    “大巫婆,我……”

    我有些尴尬地刚开口她就说:“你对那个人类似乎也很感兴趣。”

    “是的……呃,对。”

    “他不见了,逃离了这里我已经告诉你了。”她说。

    “是的……但是他……在我之前还有个……”我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

    玛加萨手里的石锤停止了研磨的动作,“你怎么知道的?”

    “我……呃,很抱歉……我……是有人看见了。”

    “那个人是谁呢?”她扭过脸来看向我。

    这个眼神让我知道不好了,这话得罪人了。“我去找了雷加。”我说:“我想知道那个家伙的消息。”

    玛加萨就这样盯着我,然后哼了一声。

    “那个男人去了哪?”我尝试着问道。“你能透露一些信息给我么?”

    “他很重要么?”

    “我不认识他。”我说。

    “看你慌张的样子我以为你认识他。”玛加萨又开始捶打石臼里的粉末。

    “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并不一定能带来欢乐,有时候它会带来麻烦。”玛加萨说。

    “这么说……那个男人确实不是个简单家伙对么?”

    “我不知道。”她说:“我是在说你。”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现在……”

    “上一个前来咨询的人可是付给我了非常丰厚的报酬。”她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是……呃,我也会为这个问题付钱的。”我说。

    她抬起头看向我,“但是我现在不想要钱。”她说。

    我眨了眨眼睛,她要挟我!

    我微笑了下,“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说。

    “报答……”她微笑着看着我,“你这个词用得好。”她放下手中的石锤,“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你说吧。”我将主动权交给了她,如果她的要求过分了我完全可以不接受。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让你报答的。”她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这头浑身黝黑的母牛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味道。“可未来当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能帮我么?”

    “什么忙?”

    “我现在还没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说的是未来。”她轻轻地说道:“你同意么?”这头母牛微笑着看着我,她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样子。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哈!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她说。

    “危害损害与我相关的人和事我也不会做。”我接着说。

    “什么叫与你相关?”她眯起了眼睛。

    “比如我的朋友……”

    “比尔吉特?”母牛笑了。“成交,比尔先生。”她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说着走到帐篷中间已经熄灭的火堆边上,“过来吧。”她口中开始念叨着什么,忽然轰的一声火堆一下子爆燃了起来,火焰瞬间跃起一人多高,然后又立即缩了回去。

    玛加萨伸出双手,此时火焰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影像,我赶紧凑上去,但是那个影像就像满是波纹的水里的倒影,什么都看不清。

    我看看火焰又看看她,玛加萨盯着火焰似乎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我问。

    “你要找的人……现在已经到达了遥远的北方,在灰谷森林。”玛加萨说:“她跟暗夜精灵在一起。”

    “具体位置呢?”我追问。

    “兽人正要跟他们交战。”玛加萨说,“不过他们可能会输的。”

    “什么?谁?”

    “兽人军队的数量是他们的两三倍呢。”大巫婆说。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说。

    玛加萨用力一握双手,瞬间火堆上面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了,一缕青烟轻轻地冒了出来,那道烟垂直得叫我感觉有点假。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看向我说。

    我对她表示了感谢,在我离开的时候她温柔地提醒了我一句,“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对么?”

    这话叫我心里有点反胃,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当我躺在比尔的大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起了呆的时候,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你似乎心事重重。”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

    “怎么?是因为那个人类么?”

    “是。”我说:“你说我要不要去刨根问题地看看他究竟是谁呢?”

    “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比尔低头看着我温柔地说。

    “我也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我说。

    “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似乎总差这个人一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他。”

    “那都是巧合而已。”比尔说:“你出发的时候刚好有了个时间差而已,你可别胡思乱想。”

    “而且大巫婆都说了,他跟暗夜精灵搞在了一起,并且跟兽人开战了,兽人的数量还远远超过他们,他可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呢。”她继续说道。

    “那要是死了……”我轻轻出了口气,“要是死了……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比尔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我就这样在雷霆崖住了下来,这种日子其实还挺好的,真的,除了闲出屁来别的都挺好。但是没过几天兽人在灰谷战败的消息还是传来了,战歌氏族在灰谷以三倍于暗夜精灵的兵力输掉了那场战斗。

    不过这个消息传到雷霆崖后却没有掀起一丁点的波澜,但是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另一个版本的报告中说双方都召唤了元素之灵,兽人这边召唤了巨大的元素火焰,想要将垂死抵抗的暗夜精灵部队彻底锤个稀烂,但是结果却是被不知道谁召唤出来的雷霆风暴和荆棘藤蔓瞬间击溃了兽人原本占尽了优势的军队。

    兽人失败得莫名其妙,但是在我跟哈缪尔讨论这事的时候他却只是微笑着并不接茬。凯恩酋长出访终于回来了,并且讨论了派兵支援兽人固守北方灰谷森林和贫瘠之地边界防线的计划。

    计划几乎没有任何质疑地通过了,恐怖图腾氏族才不会派人去,因为此时的他们部族正在策划怎么进一步跟半人马抢夺西贫瘠之地和更西边的石爪山脉的控制权。石爪山脉那里连接着莫高雷的最北方,是牛头人领地能长治久安的一个重要所在。

    恐怖图腾有他们原本计划的事情所以不准备分配人手去协防,然而符文图腾部族虽然答应出人去支援,可是这群天天研究草药矿物大自然的家伙不是那种舞刀弄枪拎着斧子跟人对砍的那种,这个部族似乎一直让自己的族人显得没那么争强好胜。后来还是凯恩·血蹄通过其他部族召集军队,并让符文图腾部族作为辅助一同前往这事才算完。

    我跟比尔则坐在雷霆崖最高的地方或者骑着科多兽享受着这份无忧无虑的时光,外面的战争还在继续,可是此时此地对我们而言那些纷争真的似乎就离我们远去了一样。

    只要我不去想它,它就相当于不存在。

208 人生追求

    说真的,现在的这种感觉让我仿佛回到了青春。

    此时将这个姑娘揽在怀里的时候我内心没有一丝其他的念头,我只是想依偎着她,然后跟她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好。

    她在阳光下朝我笑的时候我甚至会完全忘掉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感觉白得竟然如此可爱。她光着脚丫站在小溪里,提着裙子用脚踢水的样子让我陶醉。

    她说她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是她在活着的时候所完全没有体会过的。我问她难道在达拉然学习的时候就没有男人追求过么?她说也有,但是那个地方的人都太功利了,人人都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段位,提升自己的水平,作为比较优秀的学员,那些男人接近她可不光是看中她这个人,或许更多的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一些免费的窍门和方法。

    因为对于魔法师来说,每一层的进步都像是在撞墙,但这墙却是纸糊的,找到诀窍和方法会轻易地戳破这层纸进入下一阶段,可偏偏就有不少看上去有点天赋的人在提升的过程中真的是一步一个坎。

    说简答,悟透了诀窍要领的人觉得很简单,但对于不得要领的人来说这就是世上最难的事情,而有时候戳破这层纸真的只需要某人在某处轻轻地告诉他两三个词或者一句话,这种小小的点拨就能让人瞬间冲破这层纸,只是没人愿意这样无偿的奉献自己的所学。

    而作为达拉然比较年轻且优秀的学员,比尔也就成为了众多学徒心目中的女神。可是据她自己说她一点都不喜欢那地方,也一点都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更不喜欢那里的人。

    比尔没有想好等她学有所成之后会做什么,有的魔法师会成为宫廷顾问,有些会进入到某些贵族家庭充当顾问或者家臣,而也有些人闲云野鹤的习惯了就会成为流浪法师或者叫探险家。反正做什么的都有吧,然而比尔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然后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居住下来,研究喜欢研究的奥术魔法然后就这样安静地生活下去。

    但是不巧的是她的梦被阿尔萨斯率领的大军给踩了个粉粉碎,围攻达拉然的时候比尔也是众多防御者的一员,她们真的是恨不得有十分的力能使出十二分,但无奈的是亡灵天灾大军太过强大,她们还是失守了。她和那些姐妹也不是不想逃走,可天灾破城之后根本就不给她们机会,所以她也不幸死在了那场围城战中,但是阿尔萨斯立即又将她们复活了过来,那时候的她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她说那段时间她几乎不记得她们又去了哪并做了些什么。直到忽然有一天希尔瓦娜斯的呼唤让她如梦方醒。

    她说她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我问她在船上的时候对我可是爱搭不理的,她却说那时候的我看上去苦大仇深,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她感觉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我问她那时候她就有感情了么。她问我是什么感情,我说喜欢,憎恶之类的感情,她说没有喜欢,什么都很平淡,憎恶倒也说不上。但是后来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朦胧的依赖感。

    我曾经很好奇被遗忘者会不会产生感情这种东西,但现在我确定被遗忘者依然可以继承活着时候的情感,只不过这些原本属于活人,好人的情感需要启发和带动才能被重新唤醒,否则就会像埋在地下的基石一样永远被隐藏起来。那些聚集在洛丹伦城尤其是呆在地下的人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效忠女王陛下。而效忠一个人就需要全心全意的去效忠。不需要别的想法和感情,有感情也是对女王陛下的。

    比尔说就是这种情况,大家相互感染互相影响,真的在那种地方内心只有憎恨厌恶和复仇的渴望,脑子里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然而到了这里之后她感觉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样。就连当他们离开洛丹伦乘坐远航的船后她内心就慢慢地开始松动了,直到猛然间发现开始被我吸引,然后从关心到喜欢,然后慢慢地就觉得陷入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之中。

    她问我这算是恋爱么,我没有回答而是将石头丢在水里溅了她一身水。

    在遥远的艾泽拉斯大陆上战争究竟什么样了我不清楚,这里的牛头人也从不关心,但是北方兽人跟暗夜精灵的摩擦却越来越严重。战歌氏族是一个打不垮的氏族,当年在灰谷森林吃过亏,他们想到的不是怎么躲避,不是怎么绕过去而是迎难而上誓与精灵们死磕到底。上次交战失败了,但他们却从未放弃。

    但是战歌氏族的男人女人们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战争,甚至女人们将自己的子宫完全奉献给了战争,据说这个部族的女人生育能力是所有兽人部族里最强的。

    但是战争就是你死我活,失败方是一定受损失且往往是最大的,而造成他们损失的那个精灵部队中出现的人类指挥官拉格什也成为了所有战歌兽人的心头恨。这个男人不仅武艺出众胆识过人且十分精通战略战术。

    我也时不常地会听到前线传来的关于那个男人带领精灵部队穿插给兽人以打击的消息。而次次的胜利让我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出现这么强大且会打仗的人类确实是人类之大幸,但反言之他妥妥的就是部落的灾难。

    但我虽对他充满好奇却再也不想掺和任何的纷争,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不正是大多数人一生所追求的目标吗?安定,幸福,无忧无虑。我再也不用为了谁而战为了这个那个,为了什么大义之类的高尚目标。此时落在我身上的雨都那么温柔且甜蜜,温煦的阳光让我体会到原来阳光照在人身上真的会散发出一种叫幸福的味道。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究竟为什么短暂我一点都不想去思考,但幸福即将消失的时候那种不舍和惶恐却是真实的。我一直记着我对玛加萨的那个承诺,然而从那之后她也再没有找过我。我不喜欢欠别人。

    比尔对我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她问我答应了玛加萨的要求却只为问出个方位,问完之后却就这么拉倒了,这样做会不会太亏了。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告诉她原本是想去调查调查那个人的,但后来我发现还是舍不得离开她,一旦离开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或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所以虽然答应了玛加萨但是我还是决定不去了。

    这话让她很是开心,女孩子对这种话一般都很愿意相信的。我觉得这种话不能叫谎言。而真正促使我最终没去的原因首先是当时的兵力悬殊着实过大,我对暗夜精灵能胜的可能性不是很抱有希望,而且当时说实在的也着实有点不赶趟了,而胜利之后我对他的兴趣忽然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在我看来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既然他还在指挥跟兽人交战,那么我什么时候想调查他都可以。

    而美好的难得的幸福的恋爱生活让我觉得放弃那些事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种让我沉迷的生活只坚持了三个多月,倒不是我不想继续跟我的爱人继续缠绵,而是玛加萨终于找到了我。

    她让我去人类的领地探查一下,她说那个人类现在越来越活跃,部落这边的探子已经有点追不上他的脚步了,而且这个家伙在灰谷森林指挥了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就去了黑海岸,然后去到了远离大陆的暗夜精灵的老家,那棵无与伦比的海中巨树。而那人究竟去那干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兽人斥候在再次探得这个人回到灰谷之后立即全军进入了战备状态,但是这个人却离开了灰谷。

    探子们以为这个人是要去棘齿城,但结果却是他现在继续往南走了。而继续往南的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人类的另一个聚居地,大魔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城堡。

    吉安娜的城堡叫塞拉摩,究竟塞拉摩是什么含义不知道,但是这个地方是个没人很奇怪的地方。首先这里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危险的没人愿意去的沼泽,这个叫尘泥沼泽的地方不仅路极其难走而且沼泽地里鳄鱼蜘蛛满地都是,那些巨大的生物神出鬼没非常危险,而且那里还有食人魔的部落。

    那里的食人魔比菲拉斯的那些喜欢看人角斗流血的更加野蛮更加残忍,那是些真正的食人怪物。可偏偏吉安娜就选择了那个地方当落脚点。因为这个女人跟部落大酋长萨尔据说关系相当不一般,所以也就任凭她们发展壮大,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堡而是扩展成为了一个城邦。那个人类应该就是奔着塞拉摩去了。

    塞拉摩是任何部落成员都不被允许进入的,而这里的被遗忘者样子也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趁着机会,玛加萨希望我能调查一下他,如果能半路俘虏了他并将他带回雷霆崖,那她会给我一个绝对超过我想象的奖励。

    她愿意答应我任何愿望。

    我看着这个带着微笑的母牛,她身上散发出了人类才有的狡黠。那话其实还有后半句,活的带不回来,死的也行。

209一言不合

    跟比尔讲这个事情的时候她脸上满是担心,这叫我感觉欣慰又感觉有点心疼。我不愿意让她为我担心。而我跟大巫婆玛加萨·恐怖图腾提出的愿望是让比尔吉特成为一个自由人。

    大巫婆欣然同意,她说只要我办到了这件事绝对可以办成,毫无疑问。我选择了相信她,毕竟杀死一个人类,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让我刺杀某个国王我也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

    我告诉比尔说我去帮部落侦查,并不是去作战,可她很不放心,任务说是让我去侦查但发生冲突,她不想让我掺和那些事情。可我跟大巫婆有承诺在先我必须去完成承诺。而关于成功之后的事情我没有跟比尔提,我知道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可是在我看来她一天不是自由身被希尔瓦娜斯这个家伙牵绊的身份就让我一天不踏实。

    我希望她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自由的人,可以不用因为希尔瓦娜斯的命令而做出自己不想做的选择,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在这里。

    我一个人出发了,这个任务目标和流程很明确,我先去陶拉祖营地跟斥候交换信息,如果来得及我会在贫瘠之地跟那个男人和他的朋友们相遇,而来不及尘泥沼泽的淤泥会让我追上他们的。

    为了尽快达成目标我决定再为难自己一次,因为此时的雷霆崖还没有那么多双足飞龙让大家随意飞所以我只能骑科多兽,我完全可以不休息但是这畜牲就撑不住了,沿途的村庄好歹能有科多兽可以替换,要是光用这一头估计到不了陶拉祖它就得死过去。

    虽然我一直催促赶紧前进可到了陶拉祖之后斥候告诉我可能我得更快点了,于是两个兽人带着四头科多兽跟着我往尘泥沼泽赶,在我印象中关于沼泽的印象还停留在逆风峡谷东边暗黑沼泽和辛特兰那种地方,而到了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比湿地沼泽更恶心。湿地那个地方树和草好歹还是绿的,有些地方的草绿得叫我心里舒服,可是这里满眼的深绿和暗绿色叫我实在是感觉压抑,而且灰褐色的枯树和烂泥塘随处可见。更恶心的是那些爬在树上的蜘蛛。

    我憎恨蜘蛛!

    这里根本就没有路,长草的地方大概就是能走的地方,没有长草的地方一定不能踩,可是遍地的水洼让科多兽根本没法正常行走,于是我跟一个兽人斥候只好舍弃坐骑步行。现在就是要么半路追上他们要么就只能看我的了。

    兽人斥候的直觉比我强,长期在野外积攒的经验帮了我们不少忙,不管是方位还是前进道路的选择。而且兽人的嗅觉也确实比我要灵敏得多,好几次都是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让我们躲过了鳄鱼和蜘蛛的袭击。我问他危险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能准确预测可能出现的危险。

    等我们发现人走过的痕迹时那两个人已经进了城,说实在的接下来的事情叫我有点犯愁。那个城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原本我以为那座城是建在海滩上或者悬崖边的一座城,结果那座城竟然是建在离着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座岛上,虽然城确实不小,城堡建得也挺高大,但是我要是过去确实也得费点功夫。

    傍晚降临时我涉水游向了小岛,兽人跟在我身后。可还没等我们靠近我就看到一艘大船离开了那个岛,岛上的灯塔为那艘船指明了方向。

    “应该是前往艾泽拉斯的船。”兽人告诉我。

    爬上那座城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翻进城里之后找到那人就没那么容易了,那座城堡今晚灯火通明,并且有一群人竟然正在往城堡里走。跟我想象的一点不差,那个人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

    但当我从外墙爬进城堡里之后就有点迷糊了,这个城堡规模可真不小。一边躲着城堡里的仆从一边偷听着他们的讲话,可这群女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对我有用的。于是我只能蹲在角落里等待她们都歇息了我再出来活动。

    躲在二楼角落里的我看着上楼下楼的人,当两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中一个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另一个女人我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但当我看到她们走过墙边的火炬时被光照亮的脸的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在这里!

    我忽然感觉今晚可能就没那么轻松了,左臂上那道符文隐隐传来一点灼热感。我在突然想要不要回去呢,心里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那个老女人绝不是个善类。

    等城堡中归于寂静的时候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城堡里的火炬会慢慢燃烧直到熄灭,巡夜的仆人此时还不会来检查。但是等了一晚我也没能见到一个符合要求的男人出现,不是说那个男人跟一个暗夜精灵一起的么?

    女人住在楼上,那么那个男人就一定还在楼下,可是我在一层却只发现了宴会厅和厨房之类的地方,仆人的住处也在此,那两人一定不会住在这里。怀着疑惑的心情我又摸上了二层,然后三层,四层。越往上我的心里就越感觉慌张。直觉告诉我现在我必须离开,这是经验,不管是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感觉不好最好的办法是赶紧离开。

    可是等站在四层的那些房门前准备回身离开的时候猛然发现楼道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我心里猛一哆嗦,那个女人一身白衣,一头长发没有盘起来而是披散在脸的两侧,那张脸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惨白。

    可是那张脸我是认识的,她抓住我了。

    “我很奇怪你会出现在这里。”她开口了,苍老的声音。

    其实此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拔枪。“我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我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我来找一个人。”我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我知道。”

    “你来找谁?”

    “还没找到。”

    “找谁?”她冷冷地说

    “我不认识。”我说。

    她走路没有一点声音,或许是飘过来的,她飘到了我的面前,“谁派你来的?”

    “阿格拉女士……”我轻轻握了握拳,“不,应该是艾格文女士……上次一别……也得快二十年了吧。”

    “你没什么变化。”她说。“但是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找一个男人。”我说。“但是他似乎不在。”我盯着她的眼睛,这个女人一直死死盯着我。

    她沉吟了一下,“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究竟是谁。”我说。

    “你知道他什么?”艾格文面无表情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质问我。

    “我只是听说他……武艺超群,然后打得兽人抱头鼠窜。”我只能这么说。

    “还有呢?”

    “你现在质问我的态度让我感觉很不开心。”我皱了皱眉头。

    “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果你不好好回答……”

    “你威胁不了我。”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女士,我不想找麻烦,我只是来看看他究竟是谁,然后我会走,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会死。”女人说道。

    “如果是我最开始见到你的二十年前,说不定我会很害怕,但是现在……谁死还不一定。”我说。

    她一伸手朝我胸口摁了过来,我一抬手将她的手腕抓住了,只听到一阵结冰发出的挤压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层雾,只见我抓她手腕的手一下子就结霜了。还没等我抬起另一只手我的下巴和脸上就被冰直接封住了。

    她想拽回被我抓住的手,但是当她用力往回拽的时候我一用力脸前和身上的冰直接全碎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就像当年你想勾引我那样?”

    她惊讶地看着我,猛一抽手,我松开了她的手。“你……”她惊叫了一声。

    我並沒有往前去碰她的意思,而她則是又要抬手,我直接一侧身又扑了上去,她反应很快,左手只朝我一推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撞在了我的胸口上。但是我伸出的左手还是在我被她推出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嗷”的一声跟着我一起飞了出去。

    她被我拽得摔在了地上,我翻身就趴在了她身上,上来一把就按住了她的嘴巴。她刚才那份淡然和冷漠已经飞得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惊慌。

    “嘘嘘嘘!”我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不会伤害你,老太婆!我也不想伤害你,现在你最好闭嘴。”

    还没等我说话我直接飞了起来,撞到了楼道顶又重重摔了下来。等我一抬头的时候这老女人伸手就朝我再度释放了法术,我只感觉脑袋肩膀被一股力量狠狠撞了一下,然后一股力量将我掀了起来我直接再度飞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往后滚了好几圈。

    刚才发出的声音足够吵醒所有人,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但是楼下我已经听到了有开门和说话的声音。

    跑楼梯!

    只一瞬间我就否决了这个决定,然后我一转身朝旁边的那扇门就是一脚,那扇门应声而开,我直接鱼贯而入。窗户是开着的,我毫不犹豫的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此时身体里的某种力量似乎被唤醒了,我直接将自己挂在了窗沿上,一松手落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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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