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神圣之书
我并没有因为他告诉我他名字奥多拉我就马上给他解开而是跟葛瑞森抬着头望着顶上那个发光的玩意儿。可转了半天我也没能发现吊着那个东西的绳子究竟是从哪儿连上去的。
“嘿,老头。那个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士兵,你难道不先给我解开吗?”
我看了他一眼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发现他手上和脚上被铁链锁住了。“其实我挺好奇你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这种荒山野岭里有什么?是找这个玩意么?”
“你们不是也来了吗?”他说。
“上边吊着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被关进来的时候上面就有那个玩意儿。”
“那些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我指着旁边的尸骸,“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还是没有直接打开他的手链和脚镣而是抓起他两手之间的铁链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在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我不知道我被关了多久,外边都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即将天下大乱。”我说。“相信我即便救你出去外面也并不会比这里更安全。”
“难道兽人又打过来了?”
“你还知道兽人呢?”
“以前曾经跟它们打过仗。”
“看来你是一个老兵。”说着我将指尖夹着的铁丝伸进了锁眼里。“你是几月份被抓进来的?”
“九月,应该是九月。”他说到。
“嘿,他刚才说九月。”葛瑞森扭过头来。“朋友现在可不是九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
“又或许是十月我也搞不清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好久了,从尸体腐烂成这样,我搞不清多久,黑暗里没有时间。”
我端详着他满是污垢的脸,打开了他脚上的镣铐。“你能走路吗?”
“应该……可以。”说着他跪在地上尝试着站起来。
“现在你告诉我,你头顶上那个玩意儿是什么?”我说。
“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冲进来的时候豺狼人和狗头人拼命保护那个玩意,当时那个玩意在外面的大厅中间,等我被抓起来时候那个玩意就挪到这里。”
“你刚才说你冲进来?你冲进来干什么?”
“我们在执行国王的任务,寻找一个……人。”
“一个人?你在找谁?”我追问。
“我们可以出去再说这个事。”他说,“这里不安全。”
我看了他一眼,“那个玩意不弄下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具尸体,“那尸体后面有一个锁链。”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摸到了那个锁链,解开那个锁链之后,顶上那个东西啪的一下直接掉了下来。我心想可毁了!这一下不得给摔稀碎?
可那个发光的玩意从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那人的脚下,是一个树枝编织的笼子。
宝物不该是放进宝箱里的么?竟然放进笼子里。那人俯身就要去捡,见状我心里一阵不爽到甚至想掏出武器来。
他抱住那笼子的一瞬间笼子里的光忽然就变亮了许多。我走过去伸手将笼子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可我接过来的时候光明显就瞬间黯淡了很多。
我皱了皱眉,抱着这个大笼子我往里瞅,笼子里的玩意叫我惊讶的一下扯碎了那笼子。笼子里的玩意差点掉出来……竟然是一本书,一本封面看上去非常精致但是又极其古老的一本书。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家伙,他也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我举起手里的书在他面前晃了晃。
忽然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吃惊地看着他。
“比尔!”他忽然说话了。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
“是你么?”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
他忽然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没看错么?真的是你么!”
我惊讶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你是谁?”
他笑了起来,“真的没想到会是你!”
“嘿……我认识你么?”我要甩开他的手。
“你不认识我了?”他有点惊异的说。
“此时你妈妈都不一定认识你,你是谁!”我将书伸到他的脸边仔细辨认着这张黑黢黢的头发糟乱胡子老长的脸。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我失踪多久了?”
“哈?”我有点吃惊的发出这个声音。“你说什么?”我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地辨别着这张脸。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兄弟,我是安度因。”
这声音传进我耳朵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我感觉浑身酥麻。我一把抓住他已经枯瘦如柴的肩膀。“你是谁?”
“你惊讶么?”他伸出右手将脸上的头发捋到后面。这张脏兮兮的几乎完全是黑的脸和胡子以及瘦到变形的脸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辨认出这个人是安度因。
“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吗?”我使劲晃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这是真的么?天呐!”我咬着牙说:“真的是你吗?简直不敢相信!不……”我摇着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睛!他的眼睛……眼神……是他!错不了!
“比尔……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他感觉有点激动,“万万没想到会见到你!怎么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安度因……”我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这是梦么?”
“嘿,怎么了?”葛瑞森惊讶地凑了过来。
“葛瑞森,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寻找的人。”我看着面前的这个汉子。“他就是洛萨,安度因·洛萨。”
葛瑞森愣住了,他的眼睛在书散发的光芒里反射出一种特殊的光。“你就是洛萨?”他的语气充满了怀疑。“阿拉索最后的血脉,艾泽拉斯的雄狮,洛萨。”
“这是葛瑞森,葛瑞森·杉德尔。”我说。“那是他的弟弟,卢克。”
“杉德尔……”洛萨盯着他的脸重复了两遍这个姓氏。“一百多年前,你的祖先也曾在暴风骑士团当过副将吧。”
葛瑞森听到这话显得有点激动,他的眼睛里甚至忽然闪耀着泪花。“你真的是洛萨!”
“感谢你,葛瑞森,你的家族……为索拉丁之血,为洛萨家奉献了忠诚。”洛萨看着他。“今天,杉德尔家族的后人,今天也是你救了我。”
葛瑞森激动的抽出了腰里的剑,“卢克!”他喊道。“过来拜见洛萨大人。”
卢克有点木讷,被葛瑞森一把薅了过来,拽倒在地。他俩跪倒在洛萨面前,“葛瑞森·杉德尔,卢克·杉德尔。杉德尔家族第五代子孙,在这里向阿拉索之血,艾泽拉斯的雄狮,暴风王国的守护者安度因·洛萨大人宣誓效忠,我与我兄弟将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为你及你的家人后代贡献自己的生命。我的剑将是你的剑,我与我的兄弟将会为你铲除一切危险和阻碍,我以诸神及圣光之名郑重起誓。”
洛萨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两位,他的手有点颤抖地伸向两个人的头顶,“我起誓,你与你的兄弟将成为我家族的一员,可以与我共餐共饮,你们将永远在洛萨家族享有一席之地。”
我转眼看了一眼手里举着的书,我一下认出了上面的文字,“索拉丁之拯救·神圣之书”!那淡淡的金色在苍白的封面上浮动。
“安度因!”我惊叫起来,“安度因!”我激动地伸手抓住了他按在葛瑞森头顶的手。
他们三个扭头看向我,我感觉我的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了,我指着这本书上的文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是它!”
我将书推到洛萨面前,“你看!这就是我在圣光大教堂发现的线索!就是他,主教说它丢了,一百多年前菲利普先王战死时遗失的书!就是它!真的是它,一定是的,看,它会发光!安度因,这是你的祖先留给你的!”
他接过这本书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忽然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他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痕,“它竟然一直在我头顶!”
“估计豺狼人将它跟你放在一起……是有原因的。这本书的本就是你的,你看呐,这光……”我将书从他手里拿过来的时候那光瞬间黯淡下来,而我将书塞给洛萨的时候……那光温柔且更加明亮。
我看向两兄弟,他们脸上是一脸的敬佩。
“走吧!雷吉纳德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说。
“雷吉!”他惊讶的看向我,“他怎么也在?”
“先逃出去再说!”我说着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来背你。”
“不,我应该还没残废。”他说。
“我来背你!”卢克不由分说直接将洛萨背在了背上。
当我们从这个密室中出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个进来探查情况的狗头人。我心里一哆嗦,扭头看了洛萨一眼,他手里的那本书正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快走!”我回身拍了卢克一巴掌然后抽出了弓箭。狗头人看到我们后尖叫起来,它们发出的声音极其尖锐,瞬间整个洞窟里回荡着它们的叫声。
“我让你叫!”咬牙狠狠射出一箭,一个狗头人瞬间倒地。而此时的几个狗头人并没有因为我射倒一个而停止尖叫,而是一边尖叫着朝着我们冲来。
“快跑!”我扭头看了逃跑的他们三个一眼,再次射倒一个。过了也就十几秒,尖叫声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它们几个发出的,而是从一些岩洞里发出来来的!
幸亏在出来之前我在洞口放了两具尸体,等一些狗头人从岩洞里再次钻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逃进了通道。
此时我心里很激动,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充满了全身。我竟然真的找到他了,还有那本书!
我会保护你们的,不惜一切代价。
179 雄狮归来
意义。
我曾经思考过许多能诠释这个词的事物。生命,爱情,金钱,性,欲望,因果……我没什么学问,也没什么水平,思想也只能停留在知道的层面上。
当我的刀砍翻了一个个扑上来的狗头人,挥舞着双刀将一波一波扑上来的怪物们伐倒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个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我愿意。
我愿意为此事奉献最大热情,所有的力气,甚至生命。
就在此时。
卢克背着已经枯瘦如柴的洛萨狂奔,我必须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心里祈祷着,祈求着邦桑迪赐予我死神之力,让我的力量更强,身体更敏捷,攻击犹如飓风刮过席卷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在并不宽敞的山洞里,我的刀攫取着每一个企图扑向我越过我的小怪物。快点,再快点,我的刀还可以再快点。
我感受到了死神狂欢时的喜悦,那种掠杀就如同割草一般爽快。虽然如此可我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不知死活的莽夫。
估摸着他们应该快逃出去了,我扭头便跑。当我冲出那个山洞的时候,他们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出现。我大叫着让他们快撤。
兄弟两人各上一匹马,此时洛萨两只眼睛用布包了起来,正骑在我的马上。我翻身上马时洛萨身体抖了一下,“快撤快撤!”我大喊。
我让雷吉在前面开路,十几个骑兵在前面开道,我被夹在队伍中间。“谢谢你。”洛萨轻轻说道。
“这就叫缘分吧。”我说。
“缘分……这个是你发明的新词么?”
“算是吧。”我说,“缘分就像预言,是注定的事情。不要惊讶,老兄。雷吉知道是你了么?”
“还不知道。”他说。“等安全后再说吧。”
“连我都没认出来你,更何况他了。”我说,“你现在已经枯瘦如柴。其实我……虽然也从预言里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并不确定它真的会发生,在此之前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死了,但是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你这样做是对的。”他笑了。
“预言是对的,你死不了。”我说。
“我被关了多久?”
“前年冬天你失踪到现在,三年时间。”我说。
“兽人呢?”
“阳光林地已经全部失守了,就在前些天。现在兽人或许会往西部或者艾尔文森林渗透,目前什么情况了我并不清楚。”
“三年……还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除了现在这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们的人呢?为什么只有你?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呢?”
“我的人已经全部回北方了,毕竟兽人被击败已经有些日子了。”
“你怎么没走?”
“当时我想……即便……找到的是你的尸体,我也会继续寻找。而且……你妹妹。”我叹了口气,“当时我拒绝了她让我寻找你的请求。”
“她还好么?”
“我不知道,当时国王已经批准让我们全部撤离。”我说。“后来我的那些伙计们就全部回国了,我在西部的海滩上下了船,后面还有一些事,就这么一直到现在。”
“没人知道你留下来了。”
“雷吉知道。”
“还有谁?”
“没人了。”我说。“按照预言来看……暴风城这次可能保不住了。”
“你的想法呢?”
“我不想让这事发生。”我说。
“你的预言有很多,比尔。”他顿了顿说:“你的预言成功了几个了?”
“或许好几个了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跑出了大山一直跑到天光大亮,一路向北直到遇见了几户人家。
“休息会吧。”雷吉率先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来到我身边,盯着我面前这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家伙。
“昨晚没来得及问,山洞里怎么还有人?”雷吉看着我指了指洛萨。
“去找村民借个大木盆,抓紧烧热水,多多的热水,然后准备点吃的,做点稀粥加点肉。”我说。
“啊?”他愣了一下。
“快去。”我严肃的对他说。
杉德尔兄弟将洛萨从马上抱了下去,他的军服已经烂的看不出颜色和样子。在一个农户家里安顿了下来后兄弟俩将瘦到皮包骨的洛萨扶进了浴盆里。
“你……”雷吉站在我身边他看着我,我知道他现在一肚子疑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救了个人,被囚禁在山洞里的一个人。”我微笑着看着他,“食人魔闯进了山洞里,它们应该不会死绝,但是也仅仅如此了,暂时应该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那个女兽人死了么?”
“没有。”
“呃……嗯。”雷吉还是有点疑惑。
“现在有比女兽人更重要的事情。”说着我扭头看了看关着的房门。“那个人……”
我推门走了进去,房子的门窗我让士兵们全都给封上,屋里很是昏暗。洛萨静静的泡在那个大木盆里,我蹲在他身边,他干枯的身上有很多伤痕。
“你的眼睛受得了么?”我问他。
“还好,没什么大碍。”
“你身上这些伤……有点多。”我说。
“那些玩意给我打的,它们反复折磨我和当时还存活的士兵。”洛萨缓缓说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它们……会巫术。”洛萨说着扭头看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巫术……”
“它们打断士兵们的手脚,然后会用巫术给他们治疗,然后再打断,再治疗。”
“能治疗好么?”
“有效,真的有效。被打断的地方会愈合。”
“立即么?”
他摇了摇头,“需要一点时间,但是……骨头愈合的速度依然快的惊人。如果是一些皮外伤,会立即止血,甚至愈合恢复原貌。”他的眼框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唯有那双眼睛散发着和我初见他是一样的目光。
“你也遭到了殴打?”
“是的……我是支撑时间最长的,也是挨打最多的,尤其是它们发现那本书……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它,它们发现那玩意跟我似乎会发生些反应。尤其是将那个玩意放在我周围的时候,我的伤恢复的比任何人都快。”
“你也因此遭受了更多的打。”
“是的,它们想知道是为什么。”
“这群畜生是怎么学会这种治愈之术的?”
“我也不知道。”
“你就是被派遣去调查寻找这玩意了吧。”我说。
他盯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你都知道什么?”
“哈,我知道……”我撇了撇嘴,“我原本不知道你出任务是做什么去了。但是……”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在想要不要跟他说我的发现。
“但是什么?”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有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是后来我不经意间想到了一个关于王位的问题……”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此时变得犀利起来。“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后来我去过多次暴风城,见过很多人,各种人。我知道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包括……你和你的祖先,以及……”我斜眼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包裹。“那几本书。”
“我曾经跟你提过圣光的事情,当时……你的态度我并不是很理解,直到你消失了。最开始我以为你被算计了……或者会被……你知道的,这件事我在调查时发现不是个小事。”
洛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暴风城。”他看着我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打开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雷吉跟杉德尔两兄弟。“你们仨进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一个卫兵骑着快马冲出了这个小村落,两天后在我们回暴风城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部队,他们是专门来迎接我们的,确切地说是迎接洛萨的。
雷吉纳德原地官升两级,这个发现并找到洛萨的英雄陪着洛萨一同被送往了暴风城。
在沿途的小镇村落经过时,人民无不夹道迎接,这群人只知道安度因·洛萨不幸遇险但是现在归来了,王国现在有救了。当然这群西部人还没有遭受兽人袭击,他们能夹道欢迎我想应该不是有哪个领主特意为之,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真心的喜欢爱戴这个阿拉索最后的血脉。
到闪金镇后我脱去了士兵的衣服换上了一身便服,接下来我就不能陪着他们了。闪金镇的欢迎仪式简直是……很隆重,这还没到暴风城呢,这里的百姓已经自发的涌上街头,在他们的目光里我能看到人们对这个家伙的爱戴和期盼。当然我理解他们的心理……兽人现在已经占领了东谷镇及东部要塞周围的大片大片的土地。
这还不算完,东部要塞的守军现在根本出不来,他们被兽人部队完全隔断了与暴风城这边的联系。同时兽人占领了阳光林地的所有地方并已经向赤脊山用兵。
如果兽人真要进攻,或许三到四天就能杀到闪金镇。王国的军队已经集结到了闪金镇,在人们期盼洛萨出来拯救他们的时候却被告知洛萨已经失踪和很久了。
因为当时没人敢说洛萨闹肚子或者身体不适无法带兵,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在不打仗的时候确实可以隐瞒一下,或许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但是一旦开始打仗,当主帅的,做主心骨的那个人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酒馆里听他们吹牛说当时国王都急眼了,如果实在不行就要御驾亲征了,结果大英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找到了洛萨,据说还是受到了神的启示才在西部荒野无尽的深山里找到了失踪的洛萨。
而对于洛萨失踪的原因更是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尽管如此,洛萨回来了。听酒馆的人说话,洛萨将带领他们再次击败兽人,再次拯救暴风王国。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我感受的到他们激动的心情,但是我并不能体会到他们为什么如此热爱这个人。当然我不敢问,我觉得此时问这个问题会被骂或者会被扣上一个悲观者的帽子。
我只是裹在这群又唱又跳兴奋的人群中,在他们的歌声中感受到他们需要领袖,需要希望,需要被领导,需要被拯救!
180 东谷失守
闪金镇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军队,周边所有的军队全部被调集来了。而洛萨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暴风城去见国王。
洛萨进城的那天我远远跟在他的队伍后面也一道进了城,人民夹道欢迎雄狮归来。而英雄雷吉纳德也受到了相当高的待遇。就凭这事雷吉取得某位小姐的芳心估计不在话下。
我混进城后在西大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里离着洛萨的宅邸不是很远。
本以为晚上会有大型的迎接晚宴,可当半夜我潜入洛萨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了。
看到他已经睡了我也就不准备进去打扰他了,可当我刚要从窗台上爬下去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他的声音,“你去别人家进门也是这习惯么?”说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扒在窗外看着他走过来打开了窗户看着我。
好尴尬。
“怕给你惹麻烦。”我说着翻进了他的房间里,这是我第一次来。他没有点灯而是直接回到床上躺着去了。“桌上有酒水,你自己来吧。”他说:“不用客气。”
“嗯,你家的酒应该是不错的。”说着我去倒了一杯。“你的欢迎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说。
“那本书呢?”我问道。
“给……国王了。”他说。
“你给国王了?”我有点难以置信。“那可是……”
“当时我出去寻找这本书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他也有意让我去寻找,现在找到了,即便我现在不说这件事终究也会被国王知道。”他看着我说道。
我哼了一声。
“塔莉亚让我见到你时让我带她谢谢你。”洛萨说。
“这不算什么。”我说。“接下来国王什么安排?”
他长舒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战争已经烧到门口了,半个王国都要沦陷了,我既然还活着……我准备明天就去前线。”
“前线……哼,你能骑马么?”
“只要我在,他们会更安心些。”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洛萨带回一个宝物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座城市,大家都知道那宝物的名字……神圣之书,但是在老百姓嘴里这宝物就越传越邪乎。
总之人们觉得这玩意既然能让洛萨去找,名字还这么牛的玩意也一定是个不俗之物,而且很快又有消息传来说教会的人对这本书极其重视,大主教等人连夜观摩了这本书里面的内容表示这是拯救之道,将会为暴风王国带来治愈和希望。
第二天中午暴风城里的铁马骑士团再次集结起来,然而团长李奥瑞克此时正被围困在东部要塞撤不回来。
虽然没有团长在现场,但是骑士们却对归来的洛萨依然展现出了最大的尊敬。当然我是没看到,这是后来雷吉告诉我的。国王和贵族们也悉数到场并送上了祝福。
雷吉说当时有几个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者面带鄙夷甚至有些人的眼神看上去并不希望洛萨能取胜,当然那些脸色不佳的贵族们雷吉并不全都认识。他也为这群只会甩脸子骂街趋炎附势的小人们及其家人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我提前出了城,一方面我比较讨厌城里的眼线,另一方面我想去前面探探情况。
闪金镇外围的工事建造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果然是事在人为。我没跟雷吉说也没跟洛萨打招呼,就现在这个情况我自己更方便也更安全。闪金镇东边的森林并不十分茂密但是地形却相对平坦,如果兽人进军的话它们的攻城器械运输并不困难。
我看了看四周的树,如果放火的话……似乎效果并不会很好吧。
到达东谷镇附近的时候发现兽人的破坏力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大大地超过。原来镇子周围还有大片大片的森林,只有在北部才有砍伐场,结果……我的天呐!
镇子确实没被破坏太多,但是周围的树林……我真是有点纳闷,这群家伙砍这么多树干什么!我也没见到他们现场制造什么玩意,被砍伐的木头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扔在原地。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现在想偷偷摸摸搞突然袭击完全做不到了。尤其是想用骑兵闯进镇子太有难度了。但是如果是狼骑兵的话我觉得在这木材之间跳跃应该比马匹要灵活的多。
还是趁着夜色我爬进了镇子。没错,我是趴在地上爬进去的。村镇周围不光有巡逻队还有非常多的篝火,这种照明想站着跑进去除非是不想活了。
这个事耽误了我很长的时间,确实太难了,一会一趟的巡逻兵跟数不尽的火堆让我前进的非常困难,而越靠近我发现镇外潜伏的岗哨越多。
就这个巡逻的规模我估计镇里大概有点什么道道,我一边爬一边做好了在这里待上一天或者两天的打算。
从天擦黑开始往镇里摸,当我确定前面的树丛没埋伏到我钻进去后估摸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个镇子说不上很熟,兽人并没有在镇子外修建工事,甚至围墙都没有,不过镇子里的照明一点都不比外面差。这是闹的哪一出?我记得在以前兽人也没这么烧过柴,它们需要这么亮么?
房前房后各个街道巷口插满了火炬,这群家伙倒是不怕发生火灾……忽然想到的这个念头叫我有了个好点子。
虽然镇里灯火通明,但是巡逻兵明显少了,而且我经过一栋栋房屋的时候发现很多房子里面并没有人住。在我将整个镇子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整个镇子里的兽人部队超不过四百人。
四百人……只有四百人就攻占了这里?东部要塞的守军……他们什么情况?攻入艾尔文森林的兽人部队哪里去了?
这个信息我觉得有问题,这太不靠谱了。都说东部要塞的守军被兽人堵在要塞里出不来,难道兽人在这里搞了伪装然后派兵去攻打要塞了?
我相信我的猜测,于是又花了几乎相同的时间爬了出去,这个行为叫我心里极度的烦躁,我真想跳起来就跑,我怎么就不能获得那种不死之身,死了能复活,金刚不坏之身,一个大招杀好几百人的能力呢!我现在能一箭射穿俩兽人我估计都能兴奋的觉得自己真是神力过人,可这也根本就是不可能。
终于爬出兽人的视野范围后我起身就跑,跨上马往南飞驰而去。可跑了没多远我一把薅住了缰绳,现在不是去东部要塞的时候,我觉得此时如果拿回东谷镇即便兽人正在攻打东部要塞也会有机会的。
要不是半路遇见闪金镇跑出来的侦察兵估计我可能会被累死。而巡逻兵告诉我洛萨带着七千大军已经起程了。
七千……我撇了撇嘴。唉……
我在道边上睡了一会爬起来沿路往东返了回去,这次我准备去东部要塞一探究竟。
往前跑了好一会在快到东谷镇附近的路上一具人类的尸体就趴在路上。
赶紧往周围看了看,那人的马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具尸体。我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此时我深刻感受到了两只眼睛似乎不是很够用了。
这大白天的就这么射死一个人,保不齐这林子里还有斥候。我没有选择慢慢靠近而是直接冲到了尸体边上翻身下马。
一把将那个人翻了过来,我骂了出来,在这个人的坐前胸和左侧肋下分别有一支箭,那么粗的箭我认得。一摸脖子发现早已经死透了。就在我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我的余光感觉到左前方两个人影一闪,就感觉一定是至少两箭朝我飞来。
我一俯身,嗖嗖!一箭从我头顶飞了过去了,另一箭飞过去后我的马儿竟然猛一尥蹶子,跑了……
就这么把我扔在了原地!
瞬间我失去了所有遮挡!完全是下意识的,完全是本能地我朝右前方猛扑出去倒地一个前滚翻奔着一棵大树冲了过去。我不怕跟它们肉搏,两个而已!
我侧身躲在树后,这棵树不足以保护我,尤其是两个兽人包夹我的时候,但是此时我确定树能帮我争取两到三秒的时间。
这时听到一个兽人朝我冲了过来,它的脚踩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脚步声,只有一个脚步声。
这群家伙什么时候智力增长这么多!
我咬了咬牙掏出了两把火枪。
当第一个兽人大叫着从树后闪出来,咧着大嘴举起大斧子就要砍向我的时候我右手里的枪口翘了起来。
动作幅度很小,我不想让我的身体更多的暴露在外面,这个动作已经够了!枪管对着它的脸或者胸或者什么地方,管他呢!
它不负众望地响了。那一声响伴着喷出的火焰和烟雾让那个兽人脑袋一扬直接倒了下去。我低头一下,子弹射穿了它的咽喉。
啊……血肉之躯在火药魔法面前……确实不行。
利索的收枪,左手里的枪递到了右手里,躲在树后的我一歪脑袋,就见一箭朝我脸上飞来。这兽人反应着实不慢!但是它没有机会了,在它还没将弓弦再次拉开的时候我闪身出去并且扣动了扳机。
也就十几米,这个距离对我而言并不算远。
兽人手捂住了胸口它肯定感受到了什么,它低头看了看捂住胸口的手掌,当再次抬起头看我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眼里的绝望。
我没有管它,而是掏出了火药包装填弹药。它转身跑了几步就倒了下来。兽人不善于假死,而这一枪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可我不是那种大意的人。抽出刀来还是在它脖子上来了一刀。
没有鲜血飞溅,它已经死了。
找回我受惊的马儿我赶紧再次上路,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了斥候那前面的路可真就不好走了。衷心希望洛萨大军快点到来吧!
181 不容乐观
对于一个熟悉的地方不管怎样走你都可以目标明确的到达那里。对于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尤其是在茫茫的森林里找到它的位置确实不容易。
走这一路我确实多虑了,不过我很庆幸没有遇到兽人斥候。而当我找到东部要塞的时候让我万分没想到的是这个要塞竟然已经沦陷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那么高的城墙,不是说还有好几千守军么?怎么会沦陷呢?我围着要塞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城墙或者城门上有大面积破坏……这是……怎么沦陷的?
我在要塞周围仔细寻找着或许留下的痕迹,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发现交战痕迹,厮杀痕迹,血迹,连一具尸体都没发现!
难道说这是拱手让给它们的?
必须赶紧回去报告,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倒不是我想告李奥瑞克的状,也不是我存心想搞他,但是要塞就这么失守了后果不难设想!
急切地钻出林子我沿着大路狂奔,很危险,但却是回去最快的办法了。结果在快到东谷镇时很自然的遇上了兽人的巡逻队。我无心恋战,只是拨马钻进树林尽量逃离,当然兽人们并不想放过我。
要不是硬趟过那条几乎没了马身的林间小河是不可能甩掉它们的。我不记得树林里有这么大的河啊……还是我迷路了?沿着河岸往北走应该是正确的,我现在有点懵。可没走多远我被蹲在林子的一支兽人部队拦住了去路。
我心里都要急死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到处都是兽人部队!这是哪?这群兽人是准备干啥?
它们驻扎在离河岸不远的森林里,我无法判断这是哪,即便我回去报告能报告的也只是我在河岸发现大量兽人,仅此而已!
这支部队人数估摸着几百人是有的。绕吧!也只能绕了。我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掉转马头悄悄绕了个远。打仗这事真不光是拼人拼武器拼体力,我不能确定这群兽人潜伏在这究竟是想干啥,但是我能想象出来这群家伙要是突然出现我军的侧翼或者后方会是什么结果。
正当我穿行在树林中时,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我抽出弓箭准备给他来上一箭。在我已经瞄准那个方向的时候从那钻出一个人来。
我瞪着他,他瞅着我。
“你是闪金镇的侦察兵么?”他问。
“你呢?”
“我是从东部要塞逃出来的。”他说着将举起手放了下来。
“我正要问呢,怎么回事?”
“指挥官带领一部分人去袭击东谷镇。”他面露难色,“后来逃回来的士兵说死伤惨重。要塞守军本来就不多。”
“你们可以求援啊!”我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个子。
“已经发信了,但是……副指挥官说暂时先撤出来。”
“放屁!”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那么高的城墙你们怎么也能撑上两三天!”
“你跟我这嚎没用,我也只是个侦察兵。”他哭丧着脸说。
“你们的人呢?”
“正在躲避追出来的兽人部队……”
“带我去。”我说。
在不远的一个洼地里我找到了这群逃出来的家伙。为首的那个副指挥官我竟然认识!我忘了他叫什么……但是当我第一次到东部要塞的时候我一定见过他。
他看我盯着他,他也瞪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会。“我认识你……”
“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他俩眼没有离开我。
我没搭理他只是环顾了周围的人一圈,这群人除了跑的脸上有点灰之外穿的倒是挺板正。“你们怎么还不往闪金镇撤离?”
“前面发现了兽人部队,我们一直在撤。”艾法希比说。
“要塞什么情况?”
那家伙眼睛往左边撇了撇,“当时兽人大军击溃了指挥官的军队,我们势单力孤。”他先给自己找理由。
“就这些了?”
他点点头。
“李奥瑞克呢?”
他皱了皱眉,脸上略显不悦。“指挥官现在下落不明。”
“当时要塞有多少人?”
“四千……多。”他说。
“全出动了?”
“你现在谁的麾下……你是叫什么来着?”他眯着眼睛回忆着。
“你们尽早突围吧。”我转身就走。“洛萨大军即将赶到。”
“洛萨?他还活着!”
“你很惊讶么?”
周围发出了一阵议论,他们交头接耳嘀咕着什么。“那……真是太好了。”艾法希比干笑了两声。“兄弟们,咱们准备突围。”
重新上马我往北而去,这群鸟人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他们。现在我只想赶紧把情况报告给主力部队。
很幸运的我遇到了正浩浩荡荡开往东谷镇的大军,洛萨很惊讶,“你跑哪里去了?”
“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他说。
“东谷镇的兽人不多。”我说。
“坏消息。”
“李奥瑞克兵败现在找不到人了,要塞失守。”
洛萨的脸还是那么消瘦,大概是有点恢复气色的样子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此时全都白了。“李奥瑞克什么情况?”
“要塞的事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
“据说是李奥瑞克出兵东谷镇,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这只能问他,但是现在他生死未卜。”我说。
“带了多少人?”
“全部。”
“全部?”洛萨惊讶的瞪着我。
“城里留下了很少的人,然后……结果你知道了。”
洛萨撩开车窗上的窗帘,“告诉前排加速前进!今晚务必拿下东谷镇!”
“我在野地里遇到了从要塞逃出来的士兵,而且现在道右边树林里有埋伏。”我说。“至少有几百人。”
作为佯攻的部队是由一个叫麦克斯韦尔的少校担任的,他带着一千伍佰人作为先锋进攻东谷镇,再次获得提拔的雷吉带领七百人做后援,三千五百人由洛萨亲自指挥跟在后面。为确保敌人突袭时能做到快速接应除了传令兵外洛萨在最后面还留了一千人作为殿后快速应急部队。
果不其然,在雷吉配合麦克斯韦尔进攻东谷镇不久从南部森林忽然杀出了一大批兽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发现的那些,但是随后洛萨指挥的三千人扑上去之后很快这支兽人部队就溃不成军,一个是人数优势一个是足够高昂的士气。
最后的应急部队没有发挥作用但他们的存在叫我安心,当我们攻进东谷镇将所有的兽人驱赶出去之后,天刚黑不久。
半夜时分逃出要塞的那群士兵找到了我们,洛萨只是把为首的那个副指挥官抓了起来。
现在找到失踪的李奥瑞克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两百多个侦查兵连夜被撒了出去。
天亮之后有人回来了,但是送来的并不是李奥瑞克的消息而是赤脊山兵败的噩耗。
其实我对赤脊山兵败这事只是感觉到人死了很可惜但是洛萨告诉我赤脊山如果全部丢失,艾尔文森林东部,东北部,北部兽人将会有多方向进攻艾尔文森林。
其实东部要塞丢了这事先让洛萨大为光火,其实我也理解,此时的东部要塞到东谷镇并不远,此时这里被我们占据了,但是如果我们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被兽人得知那这个镇子很有可能再次落到兽人手里,更重要的是一旦我们出兵后东谷镇丢失那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包夹。而占据要塞的兽人部队又完全不详!
说起这事他就恨不得将那个叫艾法希比的家伙脑袋砍下来。我也重新记起来那家伙是叫艾法希比。我对他印象很一般。
在镇子里修整了一天,当天晚上军队分批悄悄的出了镇子直接往北部伐木场去了。雷吉告诉我北部山区有一条猎人山道能直通赤脊山。
当我跟着他们穿过采伐区,我回忆起很多事情来,我不知道此时脚下踩的路我是否曾经踩过,但是已找不到刚几年前刚刚醒来时的那些感觉。
唯有……山岗上的那群狼。今晚的月亮还行,虽然不圆但是还有亮,山岗上出现了狼群的影子,它们安静地看着我们通过。曾经那只被它们成为啜泣者的巨狼似乎并不在它们群中。
其实此时我心里对那头狼还是有点小期待,真的,都说狼受人恩惠之后或许会对那个帮助过它的人涌泉相报。它确实也帮过我……这我承认。嗯……再继续想下去是不是就有点……贪了。
我们不辞辛苦不怕牺牲的传令兵追上我们并带来一个算不上惊喜但是总之还算不赖的消息。或许李奥瑞克并没有死,在深林路口东边发现了被冲散的残部。昨天那群残兵还跟李奥瑞克部队在一起,他们跟兽人打了一架,兽人大部队正在往赤脊山集结。但是……他们跟李奥瑞克的队伍失散了。
洛萨气的咬牙,这种消耗战只会让原本就不富余的部队越打越少。所以他命令传令官一旦发现李奥瑞克务必让他保存实力,先活下去,他们正赶往赤脊山救援,出击与否让他自己抉择。
此时我们的队伍不是急行军了完全就是强行军。我真是担心这群士兵们能不能受得了,洛萨看了我一眼坚定的说,如果受不了那么用不了多久的未来结果注定更是个死。
山林的路不好走,而且是越走越高,人还好说马匹就成了老大难,马车更是直接扔在了半道上。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那马车,不知道多久之后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人忽然发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一辆马车而震惊不已,保不齐还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也说不准。
探道的巡逻兵回来了,只不过只回来了一个。他一脸的血,看着他几乎要上不来气的样子我心里是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山里已经被兽人占领了?
连拍带捋好歹那家伙喘上气来了,“不好了!前面山中出现了大量豺狼人!”
这个消息叫我一下愣住了,怎么还有豺狼人!“这不是猎人道么?向导呢?”
洛萨紧急叫停了队伍,向导被找来了。“这条道以前没发现过有豺狼人。”向导也是一脸懵。“这条道其实并不是很多人走,猎人们也很少能走这么远。”他说。
“前面是什么地界?”我问。
“赤脊山,前面基本就到赤脊山地界了,那里地势比这还要高。”他说。
“知道有多少豺狼人么?”洛萨问。
“不知道……比利很不幸被它们拖走了,我只能逃回来报信。”他低下了头。
“全体戒备!”洛萨对雷吉说。“跟兽人打之前咱们得先清剿一下那些该死的畜生了。”
182 湖畔之外
队伍来到了侦察兵出事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一个豺狼人,我估计这些玩意应该也不傻,作为畜生的它们嗅觉听觉感觉或许会比人类的要灵敏一些。即便不如此它们的斥候估计也不能是傻透了气的那种。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我们在天亮前翻越了十几座山头,东方的太阳升起时散发的光让整个山谷瞬间就亮了起来,脚下的红土告诉我们已经到达赤脊山地界了。
赤脊山的名字就说明了这里是什么样子,红色的土地加高耸连绵的山峦,这里不但地势高而且山岭长的也着实陡峭。
相比较起温暖湿润的艾尔文森林这里其实并不温暖,至少是早晨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或许是红土并不特别适合草木生长,周围的山地光秃秃的。不过这里的树长的倒是极高极大。
豺狼人没出来找事其实我是挺高兴的,一方面没耽误时间另一方面没有战斗就没有出现战斗减员,而且强行军一晚上大家都累了,万一这时候来一仗是很糟糕的。洛萨命令原地修整一会,跑了一宿的士兵们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可刚坐下没一会侦查员发出了警报的哨声,是豺狼人从山里杀出来了。这群畜生真会挑时间。
眼看豺狼人从旁边的山坡上冲下来,洛萨戴上头盔就要亲自上去厮杀,我一伸手将他拦了下来。他愤怒的看着我,“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指挥官。”我说。
他抽出剑怒吼起来,我理解他的心情,或许是出于对被囚禁的愤怒,或许是扫清这群畜生是必须的,或许是源于祖先留下的仇恨……这都是我臆想的。不过这场战斗也确实没有进行太长时间,或许都不到一个小时,直接给杀退了。
洛萨并没有放过它们而是命令追击赶紧杀绝。我又拦住了他,“咱们不是来杀狗的!士兵太分散了,进了山保不齐会吃亏。”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在战争开始前士兵们需要尝尝血的味道。”
“已经够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去杀兽人而不是在这里受伤流血牺牲。等我们收拾完了兽人,我陪你来剿灭它们,一个不留!”我说。
士兵们被召了回来,还好牺牲甚微,受伤的也不是很多。望着他的背影我有种恍惚的感觉,或许是我不了解以前的他或许是他真的变了,总之刚才他的冲动叫我心里有了点担忧……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士兵们似乎挺满意,这场胜利让他们有点亢奋。我觉得这也是个好事,毕竟在大战之前先见见血练练胆做做准备比直接面对兽人大军要强。
又过了一天,临近中午时候我们看到了远处山中那个闪着鳞光的湖面。当然我们找不到湖的源头在哪,只是感觉挺大一片,而且希望在我们赶到之前湖畔镇没沦陷了。
前去探路的侦察兵回来了,湖畔镇正在备战,而且兽人已经出现在湖对岸了。
说实在的赶到湖畔镇的时候我感觉腰酸背痛,我只想躺下赶紧睡一会。这个镇子其实很大,这里名字叫湖畔镇,可这个沿湖而建的城镇规模感觉要有四五个闪金镇那么大。
洛萨的到来极大的鼓舞了当地人民的士气,不说拍手称快吧也真是对这几千士兵的到来表示了很大程度的欢迎。
洛萨跟雷吉还有几个军官被请走了,我摆了摆手就自己干自己的去了。上次到这里来其实搞的很不愉快,这个镇子很美,但是对人印象略差。
爬上镇中最高的钟楼时我才想起来我的望远镜被雷吉拿走了……湖面积东西方向根本就是一望无际,但是湖南岸的那个距离并不算特别遥远,目测也就两公里左右。
最让我疑惑的是湖上的那座石桥。那座石桥上次来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挺长挺震撼,从未想过会有看到之后心里会感觉不安的一天。
湖水离着桥面并不算很远,虽然我不知道湖底究竟有多深但是这个样子叫我感觉兽人即便不从桥上过淌水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啊!
赶紧去找洛萨反应情况时他们站在沙盘前正讨论着什么,见我推门进去洛萨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过去。我站在沙盘前听那个家伙继续介绍。那人我认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见过他,当然叫啥我记不住了。
等他讲解完了洛萨也问的差不多了,洛萨转眼看向我,我指了指石桥说道:“有没有快速拆桥或者……炸掉桥的办法?”
我话一出所有人似乎都愣了。
“这桥造的时候就没想过拆掉或者炸掉么?”我说。
刚才给洛萨讲解的那人疑惑的看了洛萨一眼,洛萨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一会然后转头看向他,“有么?”
那人诧异地摇了摇头又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摇头。
“万一有必要就得拆桥。”我说。“有炸药么?”
这群人还是一脸懵。我撇了撇嘴,“把工匠们找来,咱们得讨论一下如何快速拆掉这座桥了。”
很快这个屋里再次陷入了七嘴八舌的争论之中。我悄悄的躲在一边且等他们争论出个结果,要不是洛萨出面叫停了争论,我估计他们会一直争论下去吧。
他们都看着我,我说:“与其你们在这里争论要不要拆桥倒不如赶紧讨论讨论怎么把桥拆了?”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一个年长的家伙站出来瞪着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瞅了这个脑袋秃顶的白胡子老头一眼。“我知道我们的军队接下来将会展开非常英勇的抵抗,很多人会死。但是我记得有句话说,在做事之前应该首先考虑的是失败了怎么办。也就是兽人一旦攻破了我们的防线我们是否有能力阻止它们进入到城里,我们能否更好的保护我们的人民。那座桥完全可以说是我们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战局不利,炸掉它,摧毁它,我们至少可以保存些实力,至少可以不用死掉所有的人,不会让把这个城直接丢给兽人。现在大家首先要想的是如果一旦出现不希望出现的情况,如何快速把桥毁掉,这或许能够救这个城市一命。”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这次讨论的是这怎么可能做到,根本不可能做到,当时建造的时候建造的多么坚固多么好,此时想短时间拆除根本不可能。
这群鸟人越聊我越烦躁,事情往往就是叫这种给搅黄了,他们没办法,没主意,反对意见一大把,要么就是各种理由做不成,这种人如果混上官职了之后却往往比较精于算计怎么快速往上爬。
洛萨站起身来,“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办不办得到。”看来他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众人不说话了。
“现在可能会有困难。”一个中年男子说道:“那座桥建造的时候确实造的很坚固,拆除……需要掩护。”
“现在兽人已经屯兵对岸了,这种时候恐怕来不及了。”又一个站出来说。
“这座桥其实并没有多宽,用这种狭长地形做防御阵型也并非不行。”那个人似乎是镇长,他刚才跟洛萨比划了半天。
“拆桥,即便是防御阵型也得拆桥。”我说。
“你这家伙怎么光想着拆桥呢?”那个秃脑袋又站了出来。
“但凡你跟一个兽人对砍过你也放不出这种屁来!”我直接怼了回去。“你知道兽人的弓射多远么?你知道兽人是如何连续破了布莱特伍德路脊镇跟黑城堡的么,你这么乐观我看让你做先锋跟兽人打一架怎么样?”
“你这是畏战!”
“我要真畏战我他妈的就不来了!”
“比尔……”洛萨制止了我继续喷垃圾话。“现在我们讨论怎么做防御战术,你们是建筑师,赶紧想办法在最短时间把桥拆了。”他摆了摆手。“我要的是解决办法。”
我转身就走,雷吉瞅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懒得跟他们吵,更厌恶跟这种人打交道。我骂骂咧咧地走上了码头,对面的兽人正在扎营忙忙碌碌,这边竟然还在七嘴八舌,而且对岸竟然就这么丢了……唉。
傍晚时分他们的讨论结果出来了,我才不惜的问怎么安排的。晚饭过后我蹲在码头上观察对面情况,忽然码头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叫起来。
看情况有点严重我凑了过去,听人说从河对岸游过来一个人,似乎是李奥瑞克的人。当我赶到指挥所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李奥瑞克没死,他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在南岸的山里潜伏着。”雷吉告诉我说。
“两千多人……对面兽人有多少人?”
“大概近万人,或者更多。”雷吉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忧虑。
“也就是目前人数上咱们大概能打个平手。”我看了看洛萨,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倒没那么难看了。
这边的传令兵一次出动了十几个,他们乘着船划进了夜色里。
洛萨走到我身边,“好好休息,黎明时分,决定生死。”
大战之前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我还没修炼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我坐在钟楼上看着镇子里忙忙碌碌的人群,桥头并没有增派更多人手,而是都在疏散妇孺老幼。
桥头终于开始集结了,对面兽人营地似乎没什么动静,虽然期盼兽人没有察觉的心理是自欺欺人,可我还是盼望它们没准备好。
骑兵打先锋,步兵随后。我跨上战马的时候雷吉拽住了我。“你跟我一起。”他说。
“你还需要我保护?”
“我才不要你保护,你在洛萨身边保护他周全,一会可能会很混乱。”
我笑了笑,“有你们就够了。”
“带他们冲锋不是你的职责。”他说着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
“当英雄的机会有的是。”我说,“但这次你很可能会死。”
“你是在夸耀你不怕死还是你是觉得我怕死?”
“你可是要当元帅的人呐。”我甩了甩手。“如果你要去,我更得去了,小子。”
183 湖畔之战
雷吉纳德,这个家伙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偶尔会看着他发呆,我在想象他如果是老了会是什么模样。我断断续续的几乎是碎成渣的记忆里他未来应该是个将军或者元帅之类的军官,这家伙还应该有很长的寿命跟巨大的功绩。
一种特殊的好感跟偏爱叫我不希望他出事,而且我并不确定他一定能活下来。反过来想一想,我就能保证我自己活下来么?我晃了晃身体,能感受到背在后背的盾,我看了洛萨一眼,他一脸严肃的正望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
骑兵们已经准备好了,我跟在雷吉后面。我们这些前排骑兵的身上跟马都披的重甲,马的正面防护的非常到位。他们都带着骑枪,原本我不想带的,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向他们要了一根。
带上头盔后,我用力攥了攥手里的骑枪,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做冲锋。说不担心是假的,冲过去一个来回如果我还能活着我觉得我就得好好感谢一下诸神了。将枪杵在地上,我掏出短匕首右手攥住了刀尖。
“愿邦桑迪赐予我死神的力量,赐予我躲避死亡的能力,我今日以你之名收割灵魂,愿我的献祭让你心生欢欣。”
刃划破了皮肤,那种割裂的疼痛传进了心里,指尖掌心感受到了湿润,血从攥着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忽然一种巨大的悲伤感从我心中涌出,传至我的两个肩缝。
悲伤!
我为何为感到悲伤?那是一种不甘,一种委屈,一种……渴望!一种怨恨,一种悲凉,一种想要破坏和报复的冲动。我为何要悲伤?我因何而悲伤?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我的手抖了起来。
这种分裂好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到了,这时候的这种情绪可不行,我要的是愤怒不是悲伤!可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你没事吧……”雷吉忽然对我说道。
“唔,没……哪有事。”我低头假装检查旁边的护甲。
最前面的骑兵接受到命令开始动了,我紧跟雷吉身后。“愿邦桑迪赐福于我及我身边的兄弟,愿吾等不再拥有恐惧,让死亡也远离吾等。”
越来越快,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越来越近,最前面的骑兵将竖起的骑枪放了下来。
“是什么让我悲伤?是什么让我难过?但我并不认为是曾经沧海的哀叹或者爱人移情的痛楚。这种悲伤中的那种不甘从何而来?那种强烈的怨恨从何而来?”
我心里默念着,我试图去控制这种情绪。战马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虽然兽人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我们并要做些抵抗防御,但飞驰而来的战马撞倒了企图阻拦的兽人直接冲进了营区。
冲在最前面的我这才发现或许我们才是生还希望最大的,后面跟进来的被拦截或者被箭射的可能性会更大。此时我们就是开弓的箭,或者说是射出去的箭,我们冲过去就没想着回头。
幸好兽人的营地并不很厚,我们直接捅穿了它们的营地冲了出去,然后继续往前一直朝着深林路口方向奔去。兽人没有派兵追赶,当然身后还跟着斥候是一定的。
天渐渐亮起来后我们也停了下来,四百骑兵,牺牲了三十来人,损失尚可接受。约莫中午时候我们身后出现了一个骑兵。
“可找到你们了!”他勒住缰绳,这家伙一脸泥泞。“李奥瑞克大人就在后面,请诸位随我前去接应。”
很快从山里呼噜呼噜钻出来了大批人马。李奥瑞克一身污垢,金色的铠甲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当他看到雷吉的时候没感觉多高兴,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惊讶至极。
他无比惊讶的向我询问了三个问题,但是作为军队的指挥官他没有继续他的好奇而是抓紧指挥军队等待着湖畔镇战斗打响。
当侦察兵前去探查情况后他终于腾出时间再次找到了我。“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摇头。
“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我笑着说。
“你真的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我打量着他思考着他到底是想起了啥才这么说的。
“不全知道。”我说。
“我们赢了么?”他追问。
“赢了。”我说。
“什么时候?怎么赢的?”他十分好奇。
“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但最终我们会赢。”我说。
“洛萨还活着?”他眯起眼睛看着我。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是很纯粹。
“希望这次他带领我们走向胜利。”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并不是很自然。
侦察兵没过多久就回来报告兽人发动攻击了!
此时的指挥官直接变成了李奥瑞克,然而他并没有让我们直接发动袭击,我不知道他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我也懒得问。
我不知道侦查兵回来报告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多久,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天快黑了而且它们进攻的过程当中兽人也使用了火炮。
无法想象兽人使用火炮轰击桥上士兵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被炮弹击中后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场景却萦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传令兵再一次回来报告的时候李奥瑞克下令进军,同时带回的消息是兽人已攻占了那座石桥并且攻进了镇子。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作战计划吗?
李奥瑞克的骑兵加上我们这些冲出来的人总共也就不到七百人,剩下不到两千人都是步兵和弓箭手。现在要是能成功捅进兽人队伍后面或许这场仗还有的打。
快速转移到桥头附近的树林,兽人即将攻破桥头的战线,还有大批的兽人正在岸边准备。忽然大桥上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炮响传来,还没一分钟的时间桥头这边的兽人便开始缓缓移动。
“大桥沦陷了。”雷吉放下望远镜看着我。远处的指挥官应该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让我们冲锋。看来兽人并不傻,我们冲出来之后它们肯定会担心我们再杀回去,于是还有大批步兵摆好了防御阵型。
兽人们涌向桥的那头,没一会对面的房子就起火了。李奥瑞克仍然没有命令。队伍里的马不安的刨着地,我们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不下令?”雷吉焦躁地合上望远镜又打开。
“桥上的兽人已经……它们冲过去了!”雷吉望向李奥瑞克。
我咬了咬牙没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我又不是指挥官。忽然号角声响起,我心里一惊,只见传令兵举着旗骑马从步兵面前跑过。
“先出步兵。”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
此时天已经亮了,步兵们从树林中冲出来直接向着桥头营地发起了冲锋,弓箭手紧随其后。从树林到桥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兽人的殿后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它们的弓箭比我们弓箭的射程还要远。
传令兵朝我们跑来,几个旗手一下就将大旗举了起来。阵中一阵响动,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李奥瑞克手一挥,前排的旗手率先冲了出去。天亮了看这营地着实不算小,但是我们的步兵已经跟兽人短兵相接。
兽人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殿后部队,我们人数上占优。旗手带着我们并没有从正面直接冲去,而是兜了个圈从厮杀的侧面横切了进去。
掌心传来了丝丝的疼痛感,胯下的战马带着我,我带着那股莫名的怨恨冲向了正在厮杀的兽人。
战马碾过了它们的厮杀的阵地,前方的旗手又引导着我们兜了回来,再次冲进敌阵的时候它们已经溃不成军,旗手冲上了石桥,我们向着镇子冲去。
这仗有的打!
兽人看到了我们偷袭它们后方紧急往桥头调兵妄图将我们堵在桥上。此时我感觉都要将马屁股抽的要从桥上跳进湖里了,我恨不得一下冲到对面。
万幸的是兽人并没有将火炮留在桥头,所以当我们咆哮着冲过大桥的时候我心里只感觉真他妈的幸运。随着大批的骑兵涌过大桥号角再次被吹响。
这个战术还是不错的。哈!后撤的士兵将兽人吸引过来,我们则切断它们的后路前后包夹!这么简单的战术在这看起来也是很有用的么!我打心眼里为制定这战术的人高兴,啊,这应该就是洛萨的主意。
我心里很高兴,这场战斗的胜利似乎近在眼前。骑兵们分成两队,我跟雷吉这一队沿着湖岸大道一路清理并将兽人分割成小块将它们逼入一条条胡同之内。
镇里喊杀声震天,有些房子在燃烧,有些受伤的人在哭喊,但是没人停下,此时大家几乎没有时间去管除了厮杀之外更多的事情。
当我们从东冲到西穿过半个镇子再杀回到桥那的时候李奥瑞克早已经带着它的部队跨过石桥杀了过来。
有希望!要这么打或许我们可以提前消灭它们,或许暴风城不会沦陷,我们可以改变未来。
后撤的士兵们从镇西杀了回来,被困在镇中的兽人虽然人数应该依然比我们多,但是被切割开来后各个击破就只是时间问题!
它们也没那么可怕!
沿着湖岸大道杀了个来回外围的兽人已经全部被肃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玩打地鼠的游戏哪里冒头打哪里。
雷吉勒住了缰绳,我们的队伍停在了大道中间。虽然我不清楚被困在镇里的兽人还有多少甚至它们被困在多少个街巷里面,但是包围圈正在缩小。
正在我们暂停进攻警戒并等待进一步命令的时候镇里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抬头一看只见镇中心升腾出一股黑烟。
又是一声爆响。
此时城里接连传来的爆炸声叫我的心揪了起来,但我们的职责就是驻守湖岸大道,没有传令兵的命令我们不能就这么冲进镇里凑热闹。擅离职守并不会因为最后的胜利而受到表扬和奖励。这个道理我懂。
我看了看雷吉,他紧张地骑着马来回踱步,胡同口很多只是看不到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爆炸声已经响了二十七次了,我记着数呢!我是有点着急了,而且这爆响声似乎越来越远。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人从镇中冲到湖岸大道上来,一个都没有!或许我们赢了呢!我也只能这么给自己安慰。
“洛萨大人命令快速支援!”终于有个人从一个巷子里冲了出来,他一身是血,冲出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拱到地上。
“从哪走!”雷吉冲他大喊。
那个传令兵拿手一指前面,“前面有条街!兽人要往北方逃跑!”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把胸中最后一点气都喊出来了。
雷吉大叫一声一拽缰绳朝前冲去。我紧跟其后。那家伙似乎又喊了句什么,但是我没听清。
184 摩根女士
街道上满是尸体,鲜血流成了小溪。当我们经过爆炸地点的时候现场简直惨不忍睹。不仅街巷里弥漫的全是焦糊味,血肉更是将那一片街道墙壁糊满了,残肢断臂破碎尸块更是满地都是。
虽然前方任务紧急但是这一幕确实叫我心生大骇,这他妈不是炮炸的!怎么能炸这么碎!
突然又一声炸响,这一声离我们非常近,马儿一下受惊猛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从前面的巷子里蹿出来十几个人。
他们脸上满是恐惧,有些人脸上身上全是血,那不是刀剑捅进身体溅上的,那些人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们一眼。还没等我们开口问,他们大喊着快撤夺命而逃。
喊杀声依然不绝于耳,穿过前面的大街我以为能堵到一群撤退的兽人,可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它们竟然组成了盾墙方阵并且非常稳健的缓缓往城外退去。
小镇北边是群山。如果让兽人们撤进山里再想抓它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从旁边逐渐围上来的人类军队却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远远地射箭,箭矢落在兽人的盾牌上就掉在地上,真正从缝隙中射进去的更是几乎没有。
“怎么不冲?”我望着只是步步逼近的步兵部队和止步不前的另一支骑兵队伍喊道。没人应声,更没人冲锋。
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奥瑞克,可那家伙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兽人逐渐后撤却没有任何指示。洛萨也骑着马出现在了队伍后面,他朝我看了过来。
“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当洛萨走过来的时候我问道。
“我们还是赢了。”洛萨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奥瑞克。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爆炸。”我看着他瘦的塌下去的脸。
“据说是兽人使用了魔法。”他说。“你应该听见了。”
“魔法炸弹?”雷吉拧了拧身子扭头问道。
“据报告说是的。”他说。
“难道不是它们的火炮炸的?”我更关心这事。“它们的火炮呢?”
“暂时不清楚,等它们撤出去后咱们得从长计议。”洛萨拨转马头并没有理睬李奥瑞克而是转身走了。
“要不要追?”我说着看了雷吉一眼。
“不要追了。”洛萨回过头来,“如果你不想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话。”
最后我们还是没有进军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兽人慢慢退出城去并撤进了群山中。
战后清理工作在初步清点之后迅速展开。我站在发生爆炸的地方看着周围的墙壁,别的地方都有人在打扫唯独爆炸点这里大家似乎都有点抵触。
确实炸的有点过分了。
缴获的两门火炮被重新安放在了桥头处。不知道是兽人故意这样做还是也就如此了,兽人留下的弹药数量着实是不多。
其实无所谓了,能有几发炮弹就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面对兽人盾墙的时候这玩意会像刀叉穿豆腐一样轻松愉快。
返回城里的女人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们帮助处理伤员并尽力安抚安慰那些受伤的士兵,在痛苦和死亡面前除了止痛药也只有女人能让士兵感到安心和放松。
我跟洛萨说逃进山里的兽人必然会再次杀回来的,但是侦察兵回来报告却说它们正加速往北撤离。
目前清点出的兽人尸体过千,加上在桥头被我们冲散的那些……如果它们继续往北,据湖畔镇的人说北方那块荒地可能会杀死它们所有人,因为没有哪支军队能通过那块灼烧的干燥的黑暗的土地。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它们一直往北,当然我也清楚的知道北方是个怎样的地方。如果它们真的跟北边的矮人碰一碰然后再想杀回来我估计它们得掂量掂量。
湖畔镇大捷的信件在第一时间就被送了出去,渡鸦会在两天左右的时间将这个消息传到暴风城。只是不知道这场战斗如果表彰的话究竟是洛萨还是李奥瑞克受奖更多。现在来看这俩人是谁也不服谁。
兽人的北撤让我心里感觉非常爽,尽管手掌心的伤算是白挨了但我觉得挺值。暴风城的嘉奖信来了,但仅仅是表扬鼓励,并对收复东部要塞做出了指示。
这几天洛萨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原本以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吃的多,但是这天经过教堂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跟一个女人相谈甚欢。
那个女人的穿着说实在的我看了都有感觉,倒不是暴露,她穿的一点都不暴露,但是这身材……嗯!
我远远地瞅了他俩一会,洛萨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嘬了嘬牙齿朝他俩走了过去,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他夫人,包括他传说中的儿子。
那个女人背对着我,她穿的裤子真是满足男人们的幻想,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没有什么高级纺织工艺的时代,能做出这种紧身而且看上起质感相当不错衣服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家伙。
而且她皮质的护腰完美的展现了她的小腰和养眼的翘臀。腰上挂着两把匕首和短剑。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上,卷曲的波浪让我感觉有点不是很搭。我总感觉除了金色卷曲的长发很妩媚外黑色的长发一旦卷曲就可显老了。
盯着她的屁股走到她身后,洛萨这才将眼睛移到我身上。他脸上还残存的微笑真是叫我认识了另一个他。
我撇了这个女人一眼,她也转过脸来看向我。这个女人长的不丑啊!尤其是胸前傲人的隆起瞬间将我眼神吸引了过去。
我只用了零点几秒的时间瞄了一眼就赶紧将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的确不丑,只不过年龄已经稍稍偏大。法令纹已经比较明显,眼角的鱼尾纹也能看得见了。皮肤虽然还较为白皙但是也感觉已经失去了少女才有的细嫩。但在她精致的五官下这些都可以忽略。
我看向洛萨,他此时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的竟然有点和蔼可亲,他的眼神不再犀利。“这是我的朋友,比尔。”他向女人介绍说。
女人朝我微笑点头,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叫摩根。”
“噢……”我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我还认识一个叫摩根的家伙,只不过是个男的。”
女人眼带笑意的看着我,“你们有事先聊,我先去忙了。”说着她向洛萨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了。
目送这个女人离开我转眼盯着洛萨,“长的挺好看。”
他笑了。
“这是你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笑。”
“胜利的喜悦。”他竟然不承认。
“这个女人有三十几岁?”
“问女士年龄不是很礼貌。”
“哈!”我大笑。“你这几天脸色恢复的不错。”
“这几天就得动身回去,东部要塞必须赶紧收回来。”
“叫李奥瑞克去,那是他的要塞,他弄丢的。”我说。
“那是国王的要塞。”
“那本书呢?”我斜着眼瞥着他,他却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
下午镇里再次忙碌了起来,我问雷吉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明早出发。指挥室内再次忙的热火朝天,我不知道这群人有什么好争论的,似乎每一次行动前不吵上几架就不算完。
“我准备去北边侦查一下。”我说。
“已经有人去了,比尔。”
“据报现在兽人不是已经攻破了北方那个什么大门了么?”我说,“这可是个大事,而且再往北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侦察兵能胜任这个任务。”他盯着地图头也不抬。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说。
他抬起头来,“你最好不要去。”
“安度因。”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叫摩根的女人来了。这个称呼……叫的真是亲密。
洛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来了。”
“这次兽人闯入矮人领地或许并不简单。”她站在洛萨面前。
洛萨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为什么?”
“几年前曾经有怪物在赤脊山东部的森林出没过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最后没有追踪到它们的踪迹,巡逻兵说有一部分深进入到了北方。”她说。
“为什么没有继续追查?”
“那片土地……一般人活不下去的。”摩根看着我说,“那片土地在燃烧。”
“那不是有矮人么?它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矮人跟我们不同,他们都是……石头变的。”
“你知道的很多。”洛萨面对这个女人一脸的和颜悦色。
“我以前在赤脊山北部边境驻守过很长一段时间。”她说。
“兽人部队里有些研习魔法的家伙,那些家伙不会贸然闯入那个地方,而且如果它们真要逃走完全可以往东逃入森林。”摩根说。
“你是说那块土地上或许会有些不得了的东西么?”洛萨皱了皱眉头。
“据我所知……那里有一个……”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大魔王。”
女人摇了摇头。
“你还知道什么?”洛萨没有问我而是问她。
“那片土地再往北有一片山脉,在那座群山之中……存在一些和正常生物不一样的生物。它们点燃了那座山,并燃烧了整片土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曾经进去侦查过。”女人说,“很多年前。”
洛萨抿了抿嘴唇看向我,我说:“我不怕。”
“那你小心点,我会派人跟你一起。”他说。
“不用,人多了麻烦。”我说。“我不喜欢保护别人,尤其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跟你一起。”女人说。
我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女士不适合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而且我们的洛萨大人伤病初愈,你可以帮着照顾他一下。”
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我在北部边境驻守过多年,我是一个战士,小伙子,如果你认为我是个保姆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盯着我严肃的说着,眼神并未从我脸上移开。
我挑了挑眉毛,“这是我自发的……嗯……我不爱带人一起行动。”
“我去侦查这事也跟你无关,你也不用自作多情。”说着她扭头便离开了指挥室。
洛萨略显尴尬的看着我,我撇了撇嘴,“这个女人不适合你。”
185 燃烧平原
午后我没有再跟洛萨打招呼就独自出发了。当然我是绝不会带着那个女人的。
从这里往北地势越来越高,山中的小路越往北越模糊,最后路消失在了这崇山峻岭间。
能在野外生火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火能带来安全感,但仅限于面对野兽,可我往往面对的是人。尽管如此就此时此刻我却并不是很担心。
山里的夜晚永远要比城镇或山脚要冷,听老人言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出门多带件衣裳。我将斗篷紧紧裹了裹,蜷缩在火堆边听着木柴在火焰中哔剥作响。周围很安静,就连山风此时都变得温柔了许多。这种淡然恬静的感觉我似乎已经好久都没体会到了。
本以为会睡个好觉,但是当我感到自己睁开眼看到远方的山时我知道我又做梦了。尽管不确定这究竟会不会变成一场噩梦但是我并不想醒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感觉,我发现在我的梦里基本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并不会因为我想什么而出现什么或者改变什么,我只能参与。
此时的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上面眺望着远方,天是昏黄的,云是灰暗的。我找不到方向,天空中一如既往的没有太阳。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我竟然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的硫磺味,除此之外我总感觉有点呼吸不畅,这种莫名的压抑感让刺鼻而灼热的环境更加压抑。
低头看了看脚下,厚厚的灰褐色的灰尘铺满了大地。忽然传来的隆隆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从山里面传来的,紧接着整片山峦都轻轻地抖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山中飞了出来,我看不清那是个什么,只见它腾空而起从山中喷发的岩浆就像喷溅的血液一样,山流血了……
“你终于来了。”一个湮远而低沉的声音似乎从深深的地下传来,大地也开始抖动。我心里一惊,这是跟我讲话么?
“你应该要面对你的宿命了。”说话间我只感觉脚下的大地抖的越来越厉害,眼睁睁的看到身旁的大地一下子裂开了。我想逃,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土地也裂开了。裂缝越来越大,我还在想能不能迈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土地已经离我而去。
“小心你的处境!”我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
猛一转身,是她!怎么会是她?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我。我看到了她的衣服,这身紧身的衣服我印象深刻。我还认识她的脸,那张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风韵犹存的脸。
她的肌肤颜色有点微微泛紫,黑色的瞳仁……占据了她整个眼珠,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没有眼白的眼睛就像两个黑洞窥探着我,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它只让我感觉到一种……恐惧。
我想跟她打招呼,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冷漠,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那种无视。
“小心你的处境。”她再次重复这句话,语气冰冷的叫我感觉好像伤到了我的自尊。“胆大妄为的你并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说着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怎么……这个女人的脸怎么这么陌生,仿佛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张脸。
我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眼前的火苗还在轻轻的跳动着,周围依然静谧。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苗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看天似乎离天亮还很远。这里的土地上没有落叶,硬邦邦的睡的很不舒服。硬躺了一会越躺越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
熄灭篝火后我决定真的去山顶看看,那个地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我不相信真的会这样,但我感觉至少我能看到一个壮美的日出。
这种光秃秃的石头山并没有想象中好爬,没有那么多小石头叫我来回跳跃绕来绕去全是些大岩石。等我费了老劲登上山顶的时候不仅没看到日出反而看到有个方向泛着隐隐的红光,那光跟太阳升起时的光完全不同。
看了一圈我确定我没有睡懵了,太阳更是没出来,那边的红光不是错觉。尽管心里有各种想法和猜测我还是决定等天亮。
山顶更冷,捡了一堆树枝干草我又生了一堆火。在山顶生火……应该很容易被发现吧。这团小火给我提供了可怜的温暖,挨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确定那个红光的方向就是北方。而随着天越来越亮,那红光黯淡了下去然后消失了,但遥远北方那阴霾的天却看的真着。那应该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忽然就想起来那年我受伤的时候,那个没名的老头是怎么将我拉过去的呢?我站在山巅眺望了好久,不光感受到一览众山一望无际带来的那种心旷神怡,我更期盼着发现一些……意外的东西。
天光大亮我也没能找到那几座山间或许路更好走或者能更快的到达北方,于是我只能下山沿着山谷中那并不存在的路一直往前。临近中午时分顶着大太阳的我来到了侦察兵报告说的那座大门前。
这座乌黑的,巨大的门被炸开了,门中间有清晰的被炮弹打穿的痕迹,右边那半扇门有一半被炸碎了,碎片落了一地。而左边那半扇就这么斜斜地挂在那。
我摸了摸这座门,我从没见过这种材质,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装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铁矮人的杰作,我欣赏不了他们的艺术风格。在地上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任何厮杀过的痕迹,兽人没有收尸的习惯,这周围也真就没发现一具尸体。
大门旁边的要塞里让我确定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看管,除了发现兽人搜刮后留下的些许痕迹和一个掉了头的斧头之外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知为何遗留在此的几个武器箱被兽人搜刮走了,地上扔着一个脱落的斧子头。我捡起这个斧子头掂量了一下,这种金属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泛乌的金属材质里隐隐有些黄褐色的花纹,也不知这花纹是用什么方法锻造出来的,倒是挺好看。
要不是这斧子头不结实掉下来估计也被拿走了,这群矮子个子不高但他们的武器是着实有分量。
这里没有存粮也没有水,啥也没搜刮到的我悻悻的离开了这里。沿着矮人修的道一路往北,走了不是很远就感受到了温度的不同,此处的天空已经是烟尘漫天,抬头根本看不到太阳在哪,灰暗的天空下是污浊的空气,我在梦里闻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这真是一个大平原,地形起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尽管空气污浊但是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有座孤山耸立在平原之上。那是我目光之中唯一的起伏。
兽人离开道路的脚印还存在,尽管已经落上了一层灰但是还是容易分辨,它们离开了大道朝着那座山的方向去了。
越往北走越热,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为什么是几乎?有种我不认识的灰黑色的植物半死不活的偶尔能遇见一两棵。原本我以为是被烤干了但是摸了摸竟然是软的。
采下来后会流出紫黑色的少量液体,我闻了闻没啥味道,送到马嘴边马儿歪了歪头表示不吃这玩意。
走了好一段路,前面的山已经逐渐显现出了它的样子,我晃了晃水袋,期盼着能找到水源,但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能找到水呢!也经过了些不知原来是不是河道的地方,但是没能找到水!
我开始有点担心这个问题,我不是超人可以几天几夜不喝水不吃东西,兜里是有吃的,但是没水这事可能最后会要了我的命。
骑在马上的我正担心的时候我忽然转念一想……兽人也要喝水啊!它们能活下来,我应该也可以,到目前为止我还真就没发现一具兽人尸体!也就是说……它们可以获取水源!
果不其然,天黑之前我发现了一片并不很大但叫我满心欢喜的水源。当然那水是热的。
这种地方就叫温泉么?那个能间歇性地喷水喷汽的情况用什么词来形容我就不会了,喷泉这次似乎也不是很恰当。我很渴,但是马儿俯身喝了一会我发现它没事之后才捧起这温水喝了起来。
我似乎好久都没喝过热水了……
现在只要能活命水味道好不好就无所谓了。
等夜幕再次降临喝了一肚子水的我摸了摸我的马儿,这里没有草料让它吃,能有水……也能凑活个三两天,看来不能耽误时间了,万一马要是没了或许就麻烦了。
不知道为啥,明明白天灰暗的天空到了晚上北方的天就是有点泛红光。那座孤山沉入到了夜色之中,但是空中又一道暗红色的光带分外扎眼。
那座山在流血。
催动马儿朝那个方向奔去,靠近之后我才发现这座孤山也真是不小。那条暗红色的光带是从山里流出来的岩浆!这他妈竟然是座火山!
环顾四周,我将马拴在一棵已经被烤干的树上。山上不光有岩浆流出,那些点点火光可不会平白无故燃烧。
白天看不清山的样子,晚上爬的时候才发现这鸟地方比赤脊山的山更难爬,也不知道赤脊山的红土跟着里有没有关系。
等我费了老劲爬上山去摸到那些火光附近时让我无比惊讶的这里不光有温泉,还有山洞,大大小小的山洞,而兽人部队竟然就驻扎在这里!
如果这仅仅是惊讶,而接下来发现的就是惊吓!在上场战斗中并未出现的食人魔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群怪物怎么会在这里?
而当我看到一大群食人魔围在一个篝火边上举行仪式的时候,我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并不冷,很热!
186 熔岩之桥
那种通体白色赤身裸体的玩意又出现了,它们身体上没有毛发,蓝色的大眼睛镶嵌在惨白而硕大的脑袋上,又长又尖的两个耳朵极不协调的支棱着。它们面朝火堆地跪在那,身后站着高大的食人魔。
如果只是普通的食人魔我也就不会这么惊讶了,白鬼身后站的是两个脑袋的食人魔!两个脑袋!而且并不是只有一位!
那些双头食人魔赤裸着上身,它们丰硕的胸部看不出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下半身倒全穿着的是裙子。它们齐声吟唱着着什么,那些白鬼就这么背对着它们老老实实的跪着。
这十几个双头食人魔外围则是更多的食人魔,只不过那些似乎就全是一个脑袋的了。它们全都跪在地上,双手拖在空中,缓缓的叩拜。
火焰毫无规律的跳动着,忽然火焰从红色变成了蓝色,周围的食人魔们哎哎呀呀的唱的不知道是什么。这时又一个身上画满了图案的食人魔从外围走了进来,它身上唯一的衣服是一件兜裆布,那两个扎眼的大脑袋安装在一个宽大的出奇的肩膀上。
最恐怖的那个脑袋顶上不光长了支角,它那整个脸盘子中间最大的莫过于那个大的出奇的眼睛。即便我离着的那么远那个眼睛我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大到不合理的眼睛在不住地打量着四周,而这眼睛下面的那个鹰钩鼻简直是要多丑有多丑。鼻子下面的那张硕大的獠牙乱呲的大嘴周围查立扎煞的长满了胡子。
另外一个脑袋跟其他食人魔没有太大区别,那高高的颧骨跟隆起的眉骨让这个脑袋无论如何都跟美观一词无缘。
它左手拖着一本又厚又大的书一样的东西走到了火堆边上。
更外围的则是一些围观的兽人,其中几个身着长袍的兽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在这种兽人中间站着的那个驼背的兽人叫我的记忆一下子打开了。
那家伙跟我记忆中的非常相似,它光秃秃的脑袋上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是所有兽人中最扎眼的,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而它背上的尖刺跟尖刺上插着的骷髅头跟我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它,我不会看错的,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长成它这样。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古尔丹……
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双头兽人站在火堆边高声的颂唱起来。其他兽人脸上的表情是不屑么?还是嫉妒?还是惊讶?还是不服?
双头食人魔每颂唱一句,周围所有的食人魔都跟着齐声颂唱,越来越快,双头食人魔念的越来越快,周围食人魔的声音也越来越亢奋。
突然我身下的大地似乎颤动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这是错觉的时候大地开始了震颤,真的震颤了起来。
我过去只经历过一次地震,那次地震在我刚刚反应过来的没几秒钟就结束了,而此时则不是,大地真的在颤动。而且我能明显的感受到那股来自于地底深处的能量。
一种绵绵不绝的,只要持续就会越来越强的,就等待某个时间它会撕裂整片大地的力量。
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动了就会被发现而是我想看看这群召唤出这种力量之后的它们将会怎么控制它。
那堆蓝色的火焰忽然就爆燃起来,火焰轰的一下冲上半空,打着卷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柱子。跪在那的食人魔们将身体俯的更低了。
周围的兽人们显然对这一幕表示了足够的惊讶和尊敬,它们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不屑和傲慢。就连那个背上长着尖刺的古尔丹也面色凝重。
双头食人魔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吼叫,但是那火焰柱子顶到空中后并没有支撑足够长的时间,很快就落了下来。
大地的震动陡然停止。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就不震动了。
双头食人魔还在奋力的吼叫。但是那堆恢复正常颜色甚至颜色还有点更加黯淡的的火焰再没有动静。
它忽然停止了颂唱,周围食人魔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这个地方瞬间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安静中。
这个尴尬场景只保持了三秒,从旁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十分高大的兽人。看到它的脸我很震惊,看到它的手我更震惊,今天来的人是真的齐!
那不就是黑石氏族的酋长,兽人部落的大酋长,兽人军团的领袖!它那一身盔甲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是不会认错的。
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家伙。它的个子几乎比所有兽人都要高,它此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或许它原本就是这个表情。
它盯着此时还背对着它的双头食人魔,又扭脸看了看旁边的古尔丹。我听不到它们说什么,即便听到又怎样?我压根听不懂。
古尔丹驼着背,它想要看它面前大大酋长只能歪着脑袋强抬起头来。大酋长并不愿看它,只是歪了歪脑袋跟它说了什么。它大手一挥周围的兽人跟食人魔全都一下子散开去了。
现场只留下了三个人,大酋长,古尔丹还有那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家伙。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古尔丹有些激动地挥手,然而大酋长歪着个脸似乎并不想理他。当然我是不可能听的到更不可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最后大酋长直接离开了,食人魔紧随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古尔丹扭了扭头看着它俩离开,俩人刚走没一会一群穿着袍子的兽人走了过来。只见它们走到古尔丹面前说了几句话便走到火堆边上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我有点期待这群兽人会搞出什么花样,但是等了好久这群家伙竟然只是干坐着毫无变化。干等没变化我也实在是趴不住了,尽管如此我也不敢再往山里走了,倒不是担心那些喽啰兵我是真有点忌惮这几个有名有姓的首领。
就在我刚准备往后推的时候只见一个兽人走到了古尔丹的身边。那个兽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管是长相还是装扮。但是古尔丹似乎对这个兽人的态度与其他人有着某种不同的感觉。它们聊了一会,古尔丹弓着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赶紧下山之后我围着这座山转了一圈,本想就这么返回去汇报的时候却见到一支兽人军队朝着西北方向奔驰而去。这大半夜的出发不管是对哪一方来说一定没什么好事。
我一直远远地跟在它们后面,这队兽人离了那座孤山之后骑着座狼可是真能跑,而这一路上最让我惊讶的不是这群穿长袍的会法术的兽人逐渐的学会了让火焰变蓝,甚至周围出现一些怪异光等的能力更主要的是我竟然在这炎热的光秃秃的平原上见到了矮矮的黑乎乎的矮人!
尽管这些矮人的房屋住所村落城镇大多已经被摧毁甚至有很多很多已经变成了废墟,纯粹的废墟,但是我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黑铁矮人是什么样子。
当然这群兽人会尽力避开那些残存的矮人族群,但是有时候离开孤山的第二天兽人们就少了很多顾忌。它们甚至会主动捕杀那些矮黑胖子。
它们会将矮人的尸骨喂给座狼,而弄死矮人的方法叫我毛骨悚然。古尔丹没有跟这群会法术的兽人一起,但是这群兽人显然会那种似乎是在吸取生物灵魂或者能量之类的法术。座狼并不会将矮人全吃掉,而没有被啃咬的皮肤甚至尸体又明显的枯萎状。
也就是说这群兽人用它们的法术吸干了他们的血肉榨干了这些矮人的生命能量。而随着它们的逐步前进终于在第四天,我看到了也来到了那片绵延无尽的冒着黑烟的似乎在燃烧的山峦面前。
山下依然有变成废墟的村落,只不过这周围的矮人数量明显增多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观察这群矮人是怎么生活靠什么生活的,当我跟着这群兽人踏上进山的路的时候,这群兽人的嗜血能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没错……自从踏进矮人修建的那条进山的石板路后它们杀死了所有遇见的矮人。我已经数不过来它们榨干了多少矮人,但是这群兽人明显越来越亢奋,它们休息的越来越少,遇见矮人之后能看得出来明显的兴奋跟争先恐后以及榨取矮人生命能量时的癫狂。
进山的路并不长,很快就沿着逐渐向上的盘山路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面前。站在这个三人多高的石门面前我忽然觉得有点胆战心惊。
兽人们早就进了这个门,此时的感觉跟第一次发现某个奇观,某个令人震惊的景色不同,它不是玩耍或者没有心事没有危险的旅游。这个感觉跟在西部钻山洞的感觉还不一样。
进这个门的危险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烈的多。而且更加炎热的温度我能体会到进去绝不是个轻松事。
我可以现在回去报告,让洛萨派人毁了它们从燃烧平原到赤脊山的那个关隘或者派人驻守在那。甚至我回去之后可以……多带些人来。
就这么进去或许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将马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后我还是站到了那个巨大的,雕刻着矮人那张丑脸的,黑色的,栓着黑铁链子的大门旁边。
那两扇大门大概得超过一米厚,完全是镶嵌在大山里面的两扇门。当我还没走到门口之前我已经能感受到从门后散发出来的热量。那是一种灼热感。
我从没在火山口待过,但是我知道在铁匠的锻炉边,在他们打铁的房子里是什么感觉。此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门是温热的,地板是温的,空气是热的。我贴在大门上滑了进去,里面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已经黑的基本看不清周围具体环境。
一边祈祷没有机关陷阱一边摸着温热的岩壁往里摸去。
我知道这是哪里,这儿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黑石山。
187 黑石塔
漆黑的通道里没有火光,这个通道究竟有多长也不得而知,热浪总是一股股的往外涌来。我讨厌这股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想起重感冒后期嗓子里鼻腔里那种跟胶黏一样带着腥臭味的青黄色的那种粘痰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那种某些塑料化合物燃烧了之后的那种刺鼻的味道。这也就走进去还没多远我已经有点脑袋发晕了。
而当我看到前面出现红光的时候我猜测应该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怪异了。
慢慢走进去后借着微弱的光才发现这个通道其实大的吓人。我贴在墙壁上慢慢往前蹭,还没到通道口就已经比较清晰的看到前面跟瀑布一样的岩浆从上面流下来。
那岩浆究竟是怎么流过来的,究竟流向了哪里或许只有造物主跟……某些元素领主知道。
是的,元素领主。我当然知道,记得,并深深记得它的名字,炎魔之王。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我不知道,但在我脑子里这个家伙高大到任何人都必须仰望它,它是燃烧的岩浆,它是毁灭的力量,它是这里的主人,拉格纳罗斯……火焰之王。
这就是一座火山,以我自己残缺不全的记忆和大胆的臆想,这里或许就是炎魔之王的居所。它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应该就是它的领地。
也不知道这位炎魔之王有没有察觉兽人们踏入它的领地,也可能没有,现在除了热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其实我紧贴着墙壁跟站在墙边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个通道的出口大的……除了我右侧墙壁后的人看不到我之外任何一个其他角度都能将我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这个地方大的……无法形容。这是一座火山,如果去过火山口看过的都知道就单纯那火山口该得多大。而这不是火山口,这应该是山里面。
山的中心整个被掏空了,我不相信这是矮人开凿的,或许这里本就该这样,虽然我知道矮人善于打洞,但这种岩浆横流的地方如果要人工开凿得是怎样的天才设计。他们修建的通道桥梁环绕在火山口一圈的岩壁上,周围的岩壁上甚至还有建筑!这群矮人竟然在这种岩壁上修建住宅!
先不管它们究竟有没有在里面住过,但是那窗户,阳台啥的显然不是摆设。
那这里的人呢?
他们在岩壁凿建了道路,修建了围栏,扶梯,吊桥。甚至在岩壁上雕刻浮雕,尤其是岩壁上巨大到叫我感觉都有点害怕的雕塑!那座似乎紧贴在岩壁上矮人就像巨人一样用后背托起了这个地方,而它们手里拽着一股极其粗壮的铁链连接了整个山洞中间的屹立于岩浆之中的石台上面。
当我靠近围栏往下面望的时候,那高度让我眼晕。一瞬间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地狱之河或许也就是这么模样吧。
下面的岩浆是流动的,而在岩浆中间有个柱子就屹立在岩浆之中。
称呼它为柱子并不恰当,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它起个名字,那柱子目测直径大概有百米。它就像是这座山的芯立在这座中空的山中心。
而这个一点都不规则的柱子上面竟然也修了建筑。那柱子顶端修的是一座神庙或者之类的建筑。而要想到那上面去只有通过岩壁上那极其高大的矮人雕像手里的铁链之桥。
从天而降的岩浆穿过链子之间的缝隙流淌进下面的岩浆之河中,要是不仔细看真感觉就像一个岩浆柱一般。
这个鸟地方用了多少年才修建成不得而知,黑铁矮人真是完美继承了矮人族的优秀基因,且不说修的有多优美,单纯论壮观程度这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我曾经到过的那个莫德要塞在它面前根本没法比。
我一边打量一边赞叹,耳畔是岩浆流过的声音和风声,除此之外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山的外面有矮人,在我印象中或许在山的更深部还有矮人,为什么这里没有?
除了臆想之外我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我的臆想,不过如果不是岩浆发出的光这里真的就是一片黑暗,而恰恰是仅有的这光让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简直如地狱一般。
或许我能看到的只是这座山的一小部分,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地下城的景象,包括记忆中这里的模样,忽然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群兽人去哪了,它们难道不该是像我一样摸索着往前走么?难道它们知道这里该怎么走?亦或者它们来这里是有目标的?
我没能在脑子里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和线索,那些假设目前仅仅是假设,比如让大地震动的是食人魔而不是兽人,兽人使用的法术似乎是暗影法术或者类似的,它们在火边蹲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出来更别说召唤什么大地力量火焰力量了,那它们来这里干啥?
找黑铁矮人?还是……什么别的?
它们倒是这一路走一路杀,连吃带拿,如果是找黑铁矮人的话……我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这些原因都不是呢?
前面的转角我选择了往右拐,我喜欢遇见拐角往右拐,有人说男左女右,可我就是喜欢往右。
这座山从外面看应该有多大我没概念,但是在这围着这鸟地方走了好久之后这里大的叫我想骂人,而且是破口大骂!
在这么热的地方是怎么修成这样的!难道黑铁矮人天生就不怕热还是它们被烤焦了变黑了就不怕热了?
一边骂骂咧咧地往上走一边到处寻么,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的声音。
我猛一回头!
没人……
可我往前走了没几步,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似乎听到了个呼唤的声音,再次回头时腰间的刀也被拽了出来。
身后却仍然没人!
这是出现幻觉了?
我瞪大了眼睛搜寻了周围一下,确实没有人。
但最让我恐惧的是就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感觉对面的空气中真的就传来了一声“喂!”
在这么热的地方我感觉一股寒意传来后背的毛一下全站了起来。我瞪大眼睛咬紧牙关将手里的刀攥得死死的。
当再次传来喂的一声时,我朝着前面的空气一刀斩了过去。那声音就这么消失了,我在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可那声音再没有传来。
大概是出现幻觉了。我咬了咬牙往后倒退了一步转身沿着他们修的道一直往上走着并小跑起来,这路是逐渐上升的,前面究竟通向哪不得而知,但是右侧的一个巨大的通道入口叫我停了下来,这座通道门口的吊门被升了起来,我赶紧俯身看了看地面伸手摸了摸。
他妈的!没有脚印!
兽人被我成功地跟丢了!
选择大于努力,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句正确的废话。可转念一想,不管这群兽人想去干什么最后它们也还是在这里,找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先沿着这条道进去看看也不为过。
但往前瞅了瞅发现前面道路是没有光亮的,一丝厌恶感油然而生,我现在非常不喜欢这种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深浅的黑暗。一手扶着墙一手在前面探道,往里走了大概有四五十步,我果断放弃了。
不光是因为讨厌这种黑暗,更重要的是这里寂静的叫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以我的经验越是这种地方往往越麻烦。
选择大于努力,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选择了返回去。
而当我看到前面的光,即将走出这个黑乎乎的通道时我被一阵笑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可当我稳定心神往周围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到有光亮的地方,这地方没人是有原因的!
回到刚才的路上我决定沿着路往上走,哪怕转一圈从这里出去呢,就在门口等它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有了目标脚步就变得轻快多了,但我还是禁不住不停回头看,我老感觉我身后有个什么玩意跟着我。
这个地方黑铁矮人似乎是当要塞修的,通过好几道闸门后我找到了一条通往山中心那个中柱的索道。
矮人胆子大我承认,尤其是在这里!两米多宽的铁锁链做成的索道其实能走的空间并不大,但是似乎除了从索道上走向中央再没有路可走。
要不是趴着往前挪不方便我才不会选择侧着身贴在锁链上慢慢往前蹭。脚下不是万丈深渊,通红的岩浆让我我感觉自己就像火炭上的鲜肉一样。
这空气又干又热烤的我难受,铁链不仅是热还非常长!我问自己说真的有必要过去么?可这念头只是心理安慰,我依然咬着牙往前挪。
这种事情估计讲给谁听都会觉得无聊,唯有站在这狭窄的铁索上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恐高是怎么回事。
当我走完这条锁链将脚踩到对面土地上时我感觉头一阵发晕,然后一下整个人趴到地上。缓了好一会我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抬眼看了看前面的建筑,希望那里不要叫我失望。
强打精神钻进去后,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但我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了。看到墙壁上有熄灭的火把时我表示有点开心,可这点不着的火把又叫我十分沮丧!好不容易有火苗了,我拿手护着唯恐一走路让风刮灭了。
聊胜于无吧,虽然火微弱但总比没有强。
前面依然是黑暗,但这次我无论如何得走进去看看,这不是刚才我不想进去了就退回去这么简单,我好不容易费了那么大劲从铁索上走过来是绝不能就这么返回去的。
通道大概三米见宽,墙壁上的浮雕描绘着矮人开山的故事。此时我是没有多少心情欣赏的,比蜜蜂屁股大不了多少的火光最大的价值是带我发现前面的东西。
峰回路转,当我感觉脚步声能传出好远的时候我应该进入到一个空旷的环境中。
我不敢就这么走进去,离开墙壁会让我感觉极不安全!
顺着墙壁往前摸,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叫我身体猛的一抖,手里的火把差点叫我给抖灭了,腰间的刀唰地一下就抽了出来!
此时我盯着前面的黑暗脑子里一片空白。
跑?这是第一个想法。
跑!这是紧跟的第二个念头。
可我刚扭头就要跑的时候,发现刚才来的那地方出现了一个蓝幽幽的身影!是一个发着微微蓝光的人影!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瞬间感觉身上的汗毛全都炸起来了。
那是个啥?那是个人形,但那绝不是个人!
没有人能发这种光,乌瑟尔也不行。
而且那人……那是半透明的么?
188 深渊之火
我不喜欢被注视,不管是谁对我注视我都不喜欢,被关注对我而言不光让我感觉不自在,更是一种威胁,一种我认为的威胁。那蓝幽幽的玩意此时就注视着我。
曾经我告诉过自己不管出现多不可理解的事物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真要面对这样玩意的时候曾经的告诫基本就当是放屁了。
我一个手举着即将熄灭的火把,一手紧紧攥着战刀。不管能不能赢,我准备好了随时给它来一下。
就这么僵持了……或许好多秒。它微微低了低头往地上看了看。就在此时它说话了,即便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是我不傻也不聋,我知道它一定是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
刚在心里闪现出这个念头那家伙抬起了头!它确实是对我说话。
那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声音跟淡淡的半透明的身影叫我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那是不是个投影,仅仅是某个人的投影……
它动了,缓缓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它走远了。眼看它走远我这才缓过劲来,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身上的肌肉也把力量卸去大半。我的左腿往后撤了一步,当脚后跟碰到后面的墙壁时我将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然后这才开始朝那玩意的反方向移动。
真瘆人!
可还没等我移动几步那蓝色的人影转过身朝我走来,我看不清它的脸只能认得出这是个矮人,它嘟囔着朝我这边走来,不管是不是朝我走来我唯一想做的闪,闪到一边,到一个我能感觉安全的地方。
而这个家伙一下停住了原地,它在望着我。我听不懂它说什么,我只想确定这家伙有没有攻击性。将手里的刀指向那个玩意时它显然愣了一下,竟然摇了摇头。
它似乎没有恶意。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它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朝着黑暗里走去,见我没动它转身继续朝我招手并朝我说话,似乎在让我跟着它。
犹豫了一秒钟后我还是决定跟它走一趟,我感觉它应该没有攻击性,如果有早就攻击我了。
我不敢离它太近,远远地跟在它身后往前走伸出刀在前面来回试探着,那火把的火根本照不得多远,而前面的身影我是唯恐它就这么一下消失了。
这条路有点曲折,有好几段路是开凿在外面的,贴着并不宽的路一路下行,眼看着离着下面的岩浆越来越近,这家伙将我带到了火山的底部,这里已经热的我有点喘不动气了。
也就在此处我看到一个山洞口,只见那身影一下拐了进去,可等我赶紧跟上去站在这个洞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身影不见了。
我立即贴身到了墙上,眼前的场景很开阔,那身影即便就是飞也不可能这么快躲到什么后面,可它消失了……那蓝光消失了!
它把我引到这里有什么意思么?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点犯恶心了,真的是……讨厌!无尽的黑暗!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可即便厌恶愤怒我还是咬了咬牙心里咒骂着走了进去。外面的被岩浆炙烤着,山洞里竟然有点凉爽。走着走着这温度叫我舒服了也没那么愤怒了。而当我发现这个地方不是简单的山洞的时候我还顺带看到了远处的火光。
有光就有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赶紧弄灭了手里的火把一点一点朝着光亮摸过去。光就在远处,遥远的就像天上的星光,而我脚下和身边依然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依然是一片寂静。寂静的犹如什么都不存在,我半蹲着弓着身子朝前挪,左手在前不断的摸索。越来越近,我也终于看到了那光是从哪发出来的,而且也出现了一股子焦糊味。
光是从一个岩柱后面发出来的,那群兽人赫然端坐在火边上,只是那火烧的不是柴,不是木头!是尸体!一具像蜡烛一样站着燃烧的尸体。那股子焦糊味就是它发出来的吧!
可这尸体这么耐烧么?
这群怪异的家伙这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是想干啥?烧尸体玩?
这群兽人还是跟上次一样坐在那,我数了数人数,总共二十三人。先不管它们究竟想干啥,我估计能射杀两到三个。
管它们想干啥呢!再说了,这么黑的地方我也好躲。想到这我轻轻收起刀缓缓抽出了弓箭。可还没等我将弓抽出来忽然一声爆炸把我吓的一下蹲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了兽人痛苦的哀嚎声。
我赶紧探出头去,那具尸体倒下了,倒是没怎么影响燃烧,只是现场一片狼藉,我能清楚的看到周围墙壁上,地上,甚至兽人的身上溅上了被炸飞的血肉。
被炸懵的兽人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只见爆炸中心周围的几个兽人已经被炸翻在地没了动静,旁边还醒着的几个兽人却并没有直接爬起来,它们没有叫嚷,更没慌乱。
我眼看它们又沉默几秒之后才一同将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大喊着什么,这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回声让这里的气氛显得很诡异。
随后那些似乎没受伤的兽人这才爬起来朝着那个被炸成碎片的兽人走了过去。被炸晕了两个,有几个被扎伤的自己在检查伤口,而炸的最严重的那个脸似乎都没炸烂了。
是尸爆么?不能啊,那些兽人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我看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粉身碎骨的兽人殃及到了周围的同伴。兽人们对着爆炸的地方指指点点,它们尽量压低了声音交谈着什么。
交谈了一会,它们再次坐了下来。跟刚才一样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我将箭抽了出来,探出头去我大体目测了下距离。兽人们再次开始了它们的仪式,只不过当这次它们将手举过头顶的时候大地开始了震颤。
这是要成功?
眼看着尸体上的火焰蹭的一下冒得老高,兽人们开始了呼喊,齐声的呼喊。大厅里回荡着它们的喊声,大地在震颤,越来越离开,头顶上的石头和水滴被震了下来。
必须现在出手阻止了,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不……真的是头晕。
紧紧地捏住箭尾,我努力的想要瞄准,但是此时我感觉脑袋有点发飘,脚下有点发软。
火焰已经蹿上了天,那具尸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兽人们还坐在那大声呼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晕倒的一个兽人引燃了,瞬间火焰就像有意识一样一下爬满了它的身体。
那个晕倒的兽人似乎被痛醒了,它尖叫着嘶吼着想要翻过身来,但是当它刚刚抬起胸口想要支撑起上半身的时候火焰轰的一下蹿了起来。
那火苗不是鼓风机吹的火苗蹿老高而是就像……那火苗是有生命的一样,就像植物飞速生长,那种生长似乎带走了那兽人的灵魂,能量……兽人喊了没几秒钟就没了动静僵硬的支撑在那里。但是火焰并未因此减弱。
周围的兽人有些离着刚才燃烧的兽人近的已经起身想要逃离,但是还有几个依然在坚持。
它们是在召唤火焰之王?在这里召唤?
我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倒不是不想射而是脑袋感觉轻飘飘的想要晕倒。
大地还在震颤,虽然我感觉脚下的土地晃的轻了可我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兽人们显然支撑不住了,都支撑不住了,它们停止了仪式,有些甚至已经摔倒在地。
只听一声剧烈的崩裂声传来,两具尸体发出的光照亮了很大的范围,兽人们身后的岩壁坍塌了。
它们惊叫着爬起身来,此时两个尸体的火焰尖就像被什么吸引了,两个火焰的尖端连成了一块,然后两股火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大地再次震颤的越来越厉害,坍塌也越来越厉害。兽人们全都站在了一边看着那个火焰,只见那火焰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活了!
没错!那火焰活了!它发出了一声吼,浑厚而有力的声音让这个地方震动的似乎更厉害了。
那团火伸出了双手,那是两个爪子,燃烧的爪子。它没有腿,只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圆圆的身体,我看不到它有没有脸,能发出声音估计得有。但是就是那么一团火也实在是看不清究竟它的脸长什么样。
兽人们呆住了,我也呆住了!火……元素生物出现了。兽人们召唤出了火元素。
那个三米多高的火元素就像一个火炬将周围的环境完全照亮了。我这才看到坍塌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洞,洞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吼声。
一个兽人显然是想跟那火元素沟通一下,它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手。没有人想光着手跟燃烧的火焰来一下亲密接触,但是这兽人的动作显然不是想跟它握握手,它张开的手掌跟念念有词的嘴巴似乎是想安抚或者控制它。
火焰转身面向这个兽人,就一秒!那兽人的手掌一下子缩了回来。它大喊,周围的兽人一下子全都对着火焰摆开了架势。
那兽人后退一步刚要转身跑,那火焰一爪子就抓了过来,火焰是实体物质么?
目前来看是的!那兽人被一爪子撕烂了后背的衣服跟皮肉,它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所有兽人的手里都在发光,只不过那光是紫红色的黯淡的光,虽然在这团火的面前这点光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十几个兽人同时向火焰释放了法术。
一团暗紫色的光团出现在它们手中,它们大叫着将手里的光团朝火焰扔了过去。
紫色的光团就像一个被扔出去的球直接砸在了火焰身上,火焰愣了一下,它没有躲只是后退了一下。紧接着那火焰发出了一声咆哮,它朝着一个兽人扑了过去,兽人们四散而逃。
火焰追了过去,有几个镇静的兽人还要对它释放法术,几个光团砸到它身上后火焰调转身子朝着那几个对它施法的兽人又扑了过去。
兽人们似乎找到了耍它的方法,兽人释放的法术不是跟踪导弹,都是它们用力丢出去的,万一砸不着就白瞎了,而且它们也真就有几个没砸到它身上,扔远了的光团在地上弹跳着滚到远处然后噗的一下炸开来。
火焰被兽人们耍来耍去,而且那火焰明显没那么粗壮了。火焰停在了兽人中间,兽人们这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些器物,有木棍,骨头,头骨之类的玩意,对着火焰开始大声念叨着什么。
一道道光从它们手里发出,像礼花一样朝着火焰飞去。火焰忍受着它们的攻击,等兽人们围上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火焰之环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向周围炸开来。
轰的一声!
周围的一圈兽人尖叫着扑打着身上的火焰,有的则是捂着脸翻滚在地上。那火焰之环快速炸开向周围散去引燃了周围所有能引燃的东西。包括先前晕倒的兽人。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大骇。
有些兽人在地上翻滚着想要弄灭这火,但是这火似乎没那么容易被扑灭。几个扑灭身上火的兽人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而火焰并未停下它的轰击,它朝着那些翻滚在地上的兽人扑了过去。
惨烈!没扑灭火焰的兽人变成了火人,而那个火焰在再次爆发出一声怒吼之后再次释放了刚才的火焰法术。
存活的兽人们撒腿就跑!
而刚才的火焰再次引燃那些燃烧的尸体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火元素从那些尸体上走了出来。
这还会复制的?
走出来的小火元素朝着那些逃跑的兽人们追去。我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我得撤了……因为从那个坍塌的洞口里涌出来了大量的矮人!
拿着兵器的凶神恶煞的黑铁矮人!
189 黑铁矮人
矮人族应该起源于地下,他们貌似是什么土灵变的。他们擅长挖洞,开采,建造,他们终生以山为家,将大山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挖掘并非是为了造更多更好的房子……而是想要得到地下的矿藏,不管是金银铜铁还是其他什么。
犹记得矮人曾经有三个部族,一个部族是我曾经见过并打过交道的铜须部族,一个是只闻其名的……呃,我忘了叫什么部族了。他们跟铜须打了一架貌似打输了,然后……去了北方一个叫辛特兰的地方隐居了,我还记得他们离开后渐渐都变成了天空骑士,学会了驾驭天上飞翔的狮鹫巨兽。
铜须占据了丹莫罗,而另一个兵败逃走的部族就是这个黑铁。黑铁矮人确实黑,如果他们也是土灵变得我估计不是什么黑铁更可能是煤炭变的。
这群家伙的脾气似乎非常暴躁,整个山洞里遍布它们的咆哮声。兽人逃了,我也逃了……
其实当我走进山洞不久之后我就反应过来后悔了,这个鸟地方起初是空旷的,极其空旷的一大片空地,然后就是各种怪石嶙峋的洞内岩柱,这里有被挖掘过的痕迹,甚至地上还有遗弃的工具。我没法做记号,尤其是又不断出现岔路和洞口时我就知道我可能要迷路了。
这感觉叫我心里一度极其烦躁,厌恶情绪让我很想发火,但是我还是往前摸……最后幸运的看到了作法的兽人们。现在山洞里除了一些不大点的火元素生物追兽人去了更杀出来了一堆矮人。
如果不知道的看到他们刚才的样子真的会感觉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大山里长的,就是一群怪物,尤其是他们黝黑的皮肤,红红的眼睛,矮矮的个子,这就是妥妥的怪物形象。
我逃走了,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跟他们纠缠。在野外可能还行吧,但是在这里我不想,一点都不想,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座山,我想喝水,我想喝冰水,甜的冰水,我想洗澡,然后找个女人给我捏捏!
兽人是究竟怎么知道这里的,为什么会到这里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它们失败了,它们确实召唤出了火元素生物,但是它们控制不了它!
兽人是怎么逃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在这么黑的地方它们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不迷路才如此快速地逃离这里的呢?小型的火元素返回来了,它们不追了……
不追了……
不管怎么样,这群小玩意回来这事给了我不少帮助,至少叫我知道了该往哪走。这群家伙举着火把,一大队人向着一个方向开去。这个数量可不是一星半点,长长的火把队伍叫我心里大叫不好。尽力让自己绕远点吧,刚才厌恶的黑暗现在成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等长长的火龙队伍消失在这个山洞里后,这里再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我找到了出口,我很高兴的贴在洞口往外张望,矮人们都走了。回去的路走的格外顺利,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
矮人们沿途留下了火把,我也真正看到了这里是什么样子,
在我跟上矮人队伍并经过那个发现蓝色游魂的地方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幽魂站在一个十分巨大的棺椁边上。
棺椁被打开了,盖子被扔在一边,那淡蓝色的游魂就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一样站在那,矮人们列队从它身边经过全都毫无反应,而它也就这么看着矮人们一个个从它身边经过。
难道矮人们看不见它么?
当我贴着墙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那个游魂超过扭过了它的脸,这一幕真吓人!矮人们从它身边经过屁事没有,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我这闪远点走它怎么就又活过来了?
我不想看它,但我按在腰间武器上的手可以在一瞬间将刀抽出来并斩向任何冲到我面前的玩意。
它是在朝我说话……它走到棺材边上对着我说话,它此时的声音有点沙哑,它很急切的激动的对我说着什么。言语声调里我并没有感觉到杀气和敌意,但是很抱歉,我真的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当我一直斜着眼注视着它并走到房间出口处的时候这个幽魂仍然站在那,嘴巴里依然在说着什么。最后瞥了他一眼,我扭头就快走了几步,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玩意以及它有可能带来的什么。
矮人们通过了铁索桥并沿着它们修建的路朝着我来的那个方向去了。
这是要出征啊!
哈,这就有的戏看了,如果我赶紧回去并召集到军队的话保不齐就能在黑铁矮人跟兽人们厮杀的差不多后坐收渔翁之利!
大概数了数出征的矮人人数,最后花了眼更是数着数着数顺了嘴把数到哪给数错了。我撇了撇嘴放弃了数数,大概目测了一下之后我估计得有三四千人的样子。
如果一比一对换的话,我们的部队是有的打的!
好不容易从山里出来了,呼吸到山外的空气时我这才感觉嗓子好不舒服。而当我找到我的坐骑的时候,马死了……
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死了……
这个情况就麻烦了,是,论脚力我应该跑的比矮人们快,但是这好几天的路程绝对是个大煎熬!
但是没办法。
起初跟在矮人队伍后面,我这才发现这群家伙的耐力不是一般的好,他们在不停的奔跑,我看到的是他们全都是披甲的,披的不像是皮甲或者链甲之类的,在他们终于休息的是我才观察到他们穿的是板甲!
没错是板甲!尽管不是全身包裹但是头盔,护胸,护臂,护腿全是板甲!而且他们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锤子斧子之类的重武器。
这就有点夸张了……这玩意……这么强的耐力跟防护是怎么输给铜须部族的呢?
是得喘口气了,我靠在一个小土丘后休息,睡着是睡不着的,尽管我很累。
此刻感觉嗓子此时要裂开了。从嗓子到气管这一条都生疼,火辣辣的疼,要裂开一样的疼。嘴巴里干的已经没有了口水,捏了捏腰间的水袋,早已经喝光了。
前面是温泉,可我不是很敢去找水,我准备等他们走了之后去搞点水喝喝,相比较被发现之后被追死我宁愿再忍耐会口渴。
正在闭目养神,忽然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叫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一下就将弓拉了个满。
当对面土丘后面露出那人的脑袋时我感觉我看错了,一张认识而又陌生的脸。她也看到了我,我们俩对视了两秒她移开了目光,打量了下周围她弓着身子朝我跑了过来。
我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弓,盯着她跑到我面前。
“你傻了么?”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女人的脸,又仔细辨认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她红润的脸蛋上一双杏眼严肃的盯着我,“你能活到现在算你有点本事。”
“给我点水。”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直接扫到了她的腰间,她丰硕的胸器此时吸引不到我的目光。
“你忘了说请。”
“请……”我翻了翻眼皮。
“尊敬的女士,你不会用敬词修饰么?”
“当我嗓子能正常说话了我会加上的。”我没心情跟她胡说八道。
“这能让你长记性。”
我咬了咬牙,她哼了一声从腰间将水袋取了下来递给我。
当水流进干涸的嘴巴,滋润到我干裂的嘴唇,从口腔里漫过干透了的舌头,流进咽喉顺着食道流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怎么这么痛!
冒火的嗓子并没有因为水而减缓疼痛。
“你慢点喝,喝快了会死。”女人说道。
我嘴里含了一口水,憋在嘴巴里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嫌弃,不是厌恶,不是不屑,反而感觉很平静,当然更没有爱怜。
缓缓将嘴巴里的水咽下去,嗓子疼的我皱了皱眉。轻轻咳了两声,“你怎么在这里?”我说。
“我说过我回来的。”她说。
“你胆儿挺肥。”我说。
她扭了扭脸,顺着她目光方向我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趴在土丘后面观察。“还带着保镖。”我轻哼了一声。
“我不需要保镖。”她说。
“他是干啥的?”
“李奥瑞克大人让他跟着我一起侦查。”
我又呷了一口水瞥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从你跟着他们出了黑山之后。”
“怎么……叫黑山?不是黑石山么?”
“黑山,我们都这么叫,至少是我,黑石……那里的石头不黑,烟黑。”女人说道。
我摇了摇头,“也就是你们刚来这里不久?”
“我不知道你早已经进了山,但是沿途黑铁矮人的聚落村庄被破坏的我看到了,而且兽人正在掳掠这里的矮人,而且掳掠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兽人要召唤更多的军队。”
“什么意思?”
“兽人不是这个世界……额……不是阳光林地东边森林沼泽里的生物,它们不是巨魔,是兽人!它们是从……”我伸出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你能明白么?”
她微微抿了抿嘴。
“为了占领我们的土地,它们需要召唤更多的军队,而为了召唤军队,它们需要人,大量的人作为召唤的材料道具。”
“它们是从哪来?”
“另一个世界,星球或者管他呢……”我又喝了一口,“被抓走的矮人就是它们召唤更多兽人军队的材料,它们不爱杀人,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
“你进到山里后发现了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生疼。
“黑石……黑山里面被掏空了,这群家伙在里面修建了堡垒,还有……我在里面发现了火焰生物。”
女人的脸瞬间变了,从惊讶到严肃。“火焰生物!”
我点了点头,“兽人召唤出来的。”
“它们不是……兽人是逃走么?它们跑的很快!”
我继续点头,“它们召唤出来了一个……”我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拿手比划了比划,“很高大的一个火焰生物,但是它们控制不了它,它们打起来了。原本有二十多个兽人……”我出了口气问道:“你见到了多少?”
“十几个。”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差不多,在山里……山中间有个大石柱子,石柱子上面有通道,沿着走进去有个山洞……兽人是在那里召唤的,它们也是在那里打起来了,然后大地震颤,坍塌出一个大洞,然后就是他们……”我拿手指了指土丘后面。
“你什么意思?”
“他们是从坍塌的那个岩洞里冒出来的。”我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胸前,然后咽了口唾沫。
女人没有说话,我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她正盯着我。“矮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感觉这群家伙不是女人生的,大山孕育了他们,生出来就这样。”
女人摇了摇头,“你还发现了什么?”
“原本山里……就是他们修建的那些山里建筑是没人的,我很奇怪人都去哪了。”我一口喝光了水袋里的水。
“矮人……堕落了……”女人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担忧。“咱们得赶紧回去,赤脊山有危险了!”
180 领袖的职责
我的马死了。
我已经不记得从我手下死过多少匹马了。跑死的,累死的,射死的……还有不明不白死的。
对于我跟谁骑一匹马的问题女人开始是反对跟我一匹马的,但是相比较而言那个男人更重一些所以只好作罢。
面对这个老女人尤其是还依然风姿绰约的老女人我当然会收起其他想法,但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我很是喜欢,那是一种我从未闻到过的香味。
“你不热么!”她扭头瞪了我一眼。
当然热,但是我现在又困又累。“要不你在我后面?”我抬了抬眼皮。
她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这样骑马很不轻松,尤其是屁股坐不到马鞍上时不光腿累,屁股腰背都累。
一边走我一边打盹,可她身上的香味让我很感觉安心,而她也并未把我晃醒。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脸贴在她背上,这叫我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咱们超过那些矮人了没?”我又闭上眼睛。
“既然醒了就把你的脸拿开吧。”她说着直了直腰。
“可我还好困。”我说。
“等你能躺下的时候再好好睡吧。”她说。
“咱们到哪了?”
“不知道,咱们也就超过矮人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还得快点走才行。”
“兽人呢?”
“没发现。”
我打了哈欠,一张嘴把嘴唇给撕裂开了。
真疼。
“多亏了你。”我想套套近乎。
“当时你不是还很不屑跟我一起么?”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这种狡辩够虚伪。”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到这种鬼地方来呢。”
“你真这么想?”
“当然。”
“我为什么不能来?”
“洛萨以前可是几乎不对别人笑的。”我哼了一声。
女人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水喝够了?”
旁边那个男人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点了个头。他叫奥斯伯,李奥瑞克的第三军团的一名侦察兵。不过这家伙的眼睛虽然小但是滴溜溜乱转显得挺机灵。
据女人说这个家伙是李奥瑞克主动找到她要求带上他一起侦查的,究竟李奥瑞克用了什么理由我懒得问。
她说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乱说话也从不说废话,我表示那可真是个好品质。
兽人术士跟犰狳一样消失在这片灼热的原野上,我们现在一点都不快,这个女人对这片土地似乎相当熟悉,她带我们休息的地方有水也更安全。
我跟她说我认识一个叫摩根的男人,她却不以为然并认为这种套近乎的方式有点老套了。我感觉这个女人对洛萨的印象不错,虽然洛萨已经不年轻了,但是气质这东西完全可以打消年龄所带来的影响。
我看着这个女人火光中的脸,我尝试着用她们的角度去看待对方,以前我对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任何感觉,都说年轻人不知道熟女的好,当时我不以为然,到了现在我才慢慢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当然,年轻的女孩我现在也喜欢,二十一二岁,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嫩生生的确实好的很,不知道是生理的改变还是心理的变化,对于那些年轻的肉体跟并不是很成熟的灵魂我了然的同时竟然带了一些……嗯……不能叫鄙视或者不屑,毕竟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我自认为现在的思想要比以前成熟,对,成熟这个词稍微有点恰当。
现在我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看到的不光是她的身材,脖子上的皮肤,手背上的皮肤,甚至脸上的皮肤已经告诉所有人她们不再年轻,但是这种岁月的积淀,成熟的痕迹有种少女们完全比不了的魅力。
那是一种渴望征服与被征服,吸引与被吸引的微妙变化。她被我看的一脸嫌弃表情,但是她一边谴责我却一边有点享受似的拿眼瞟我。
当我的思路跳跃到道德这个问题上时我果断打断了想下去的思路。
这一路走的真不快,远远地看到那座孤山的时候我们加快了速度通过。路上出现的痕迹告诉我们兽人们没少抓俘虏,我告诉女人俘虏的用途,她惊讶的不敢相信,其实我倒是好奇她为什么会惊讶,如果是假装的话……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当我们三个回到湖畔镇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很好,除了放松的感觉就是十分急切的想要泡个澡。
在澡盆里睡到被冻醒才从澡盆爬出来,我需要一个全身的按摩。但是从我醒来后门外的侍从就告诉我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洛萨让我醒了后去找他,东部要塞的战斗失败了。
在我印象中李奥瑞克的战绩很烂,他单独指挥战斗并取得胜利的战役似乎并不多。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当统帅。
当我敲开洛萨的房门时我十分主动地想要退出去,但是被洛萨阻止了。我努力地对摩根女士挤出一个微笑,她看我眼神还是没什么感情,脸上不是面无表情却也差不多。
“打扰你们两位……嗯,我很抱歉。”
女人没说话,洛萨心情似乎不错,东部要塞失利的事情看来并未影响他的心情。
“你们带回来的消息很有价值。”洛萨笑着看了看我又将视线转移到摩根身上。
“咱们怎么办?”
洛萨点了点头,“如果矮人真的跟兽人打起来,对我们将是大大的有利。只是现在究竟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们需要继续侦查。”
“李奥瑞克呢?”
“东部要塞没能收回来,那里的守军数量出乎我们的意料。”
“那个地方……易守难攻,当时修建的时候想法是好的,只可惜有个天才把它舍弃了。”我本想说点更难听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死了多少人?”
“会法术的兽人多么?”洛萨撅了噘嘴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死了十几个吧,或许还有十几个存活。”我说:“兽人术士……嗯……更可怕的是食人魔。”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食人魔所掌握的法术远远超过那些兽人,兽人……的术士们跟那些食人魔并不是铁板一块,它们之间应该是有点嫌隙。”
“哪有怎样,我们又没法从中作梗。”
“嗯,确实没法……但是这种嫌隙如果变大,尤其是战事频繁失利的情况下会尤为突出。”
“卡拉赞……”我歪了歪脸斜着眼盯着洛萨,他听到我说这个词也朝我望了过来,“那个守护者应该表示表示了吧。”
洛萨皱了皱眉头,“目前……应该还不用……”
“什么叫还不用,我的大人。”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曾经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了巨魔数千大军,从兽人入侵到现在咱们的大法师似乎并不是很热衷于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
“我个人对麦迪文没意见,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能让他好友的王国减少点损失,让他好友统治下的子民少死几个。”
洛萨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他不正常。”我摇了摇头。“你多久没见到他了?”
洛萨的眼睛注视着我,我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他自有他的道理。”
“国王跟你提起过他么?”我瞥了摩根一眼,“在我还没有找到你之前国王应该找过他,你消失了这么久,到你获得自由,你这位老友……”我嘬了嘬嘴巴。“有点奇怪。”
“安度因。”女人站了起来,她打破了刚才逐渐凝固的气氛。“要不我再带人去侦查一下吧。”她走到了洛萨面前,抬头仰望着他。这一幕叫我有点……不适。
“你才刚回来,这些事情交给那些侦察兵就可以了。”洛萨严肃的脸一下子就仿佛解冻了似的。
“我回去睡觉了……有事招呼我。”我转身出了房间。
蹲在钟楼上望着湖面上倒映的月光,我心里有点空唠唠的。
第二天早晨第二批侦察队出发了,第三天下午湖南岸的侦察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十分钟不到,从钟楼下跑上来一个卫兵,他一脸急切的让我让开然后拉动了那口悬挂的大钟。
南岸兽人杀回来了。
镇里一下紧张起来,半夜时分从南岸又回来一队侦察兵,听到他带回来的消息我心里凉了半截。这次不光是东部要塞的兽人军队来了,横扫完阳光林地的兽人大军现在调转方向朝这里来了。
“去燃烧平原的侦察兵现在还没回来吧。”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湖面。
“李奥瑞克的部队已经撤回闪金镇附近了,现在咱们的军队数量……太少。”雷吉说。
其实现在的局面根本不用分析,侦察兵的报告如果属实这场仗……湖畔镇失守的概率会非常大。
“兽人这次是为了增援北方的兽人还是就是奔着我们来的?”我转过身看着这一屋子人。
“没区别。”洛萨双手支着桌子,先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兽人军队后天中午左右就会到达湖对岸,还是上次的策略,妇孺现在就组织撤退。”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虽然我不想这样,但是看着湖上那座桥这个地方受不住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们拼不过十数倍于我们的兽人部队。
“把桥炸了吧。”我说。“这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
众人全都盯着我。
其实在众人看我的眼神里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想弃城,但是没人敢说。
“兽人攻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说道。
瞬间很多人加入到了这句话的讨论中,甚至有人趁乱将弃城的想法提了出来,只不过大家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也有坚决斗争的,甚至有些看上去不是武夫的家伙立场相当坚定,大有勇于牺牲不怕牺牲的决心。
我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将目光转移到洛萨身上,不管这群鸟人放什么屁最后拍板的依然是他。最后承担后果或者胜利最高荣誉的也是他。洛萨脸上有点不耐烦了,他瞅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的意思,跟他走出了房间。
“说说你的心里话。”他说。
“什么心里话。”
“刚才你的想法。”
我撇了撇嘴,“你是向我征求意见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都有。”
我就这么盯着他紧皱的眉头看了几秒钟吐出三个词,“我建议撤。”
191 大桥保卫战
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一个单位里领导的作用不仅仅是管着手下的人领着怎么干活,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制定未来发展的方向战略。
作为一个领导者和决策者他要为手底下跟着他混的人负责。他的每一个决定不光牵扯到这个单位的兴衰,更决定着这个单位的生死存亡。
作为打杂扛活的员工对自己负责对工作负责便可万事大吉。他们只需要盲目执行领导的安排便不会有什么大错,一旦真的出了问题背黑锅这件事儿有一定几率也不用自己来扛,不听话的非得有自己思想的员工……极大程度上不背黑锅都对不起他每天的天才想法。
可作为决策者领导者他要为手下的人着想负责,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没人能替他分担,胜败只有他自己扛着。
看着洛萨的脸我能想象到万民欢呼举国景仰全民拥护时的那种荣耀,但我更能想象到一旦这件事办砸之后他要为一切后果负责时的压力与没落。诸神喜欢让人倒霉。
告诉他我的意见也仅仅是我的意见,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丝的怀疑,但是从他摇头开始我知道我可能劝不住他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耳根子软塌塌的家伙,他有着非常强的自我意识,也往往更难被旁人的意见所左右。只不过某些人如果这样固执己见会被称为愣子,两者之间的差距仅在于对此人的印象与事最后办成了么。
我俩四目相对到最后我被盯的都感觉有点不自在了。我心里早已经准备好他要么点头同意,要么摇头否决该是什么样子。但是最后他只是轻轻的舒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我没进去,只是靠在屋外的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很安静,只有洛萨的声音,坚定的声音。
城里再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打包准备逃跑,时间不多,尤其是这些老弱妇孺移动的速度本身就慢。看到大桥上跑去了一群人,我心里却仍然很担心。
命令是立即撤离,但是有些人们似乎对这个命令并不是很上心,不知是意识不到危险程度还是对生死本身就置之度外还是天生就这个样。他们牢骚满腹,他们行动迟缓,他们不情不愿。
看到这种人我除了想拿大巴掌扇他之外更想就把他留下,但是真一把薅住他让他留来的时候他除了撒泼就是指责我没有人性没有道德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心。
有些人不值得被拯救,那些流血牺牲的人如果知道他们用生命保护了些这种人会怎么想。我愤怒的瞪着他们一嘴黄牙喷着口水嘴角泛着白沫巴巴指责我的样子。但是转念又一想,这种人毕竟还是少数。
我扭脸发现摩根正站在不远处抱着膀子看着我,看到我看她,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坐在桥头等待看着夕阳西下,湖面上被落日余晖映照的很好看,明天或许就看不到了。我掏出手枪把玩着,远处桥上的工人还在施工,估计建造它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建造时只想着它能屹立百年千年从未想过要拆掉它。
侦察兵飞也似的从我身边跑过,没过一会镇子里便警声大作。看来兽人来的比我们想象中要快的多。
一把抓住一个要返回城里的工人,“不是叫你们断桥么?”
“谁说的?”他惊讶的看着我,好像自己得到的指令是错的一样。
“不是毁掉桥么?”我瞪着他。
他一把拽住旁边的人向他询问上级让他们怎么施工,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瞥了我一眼走了。不是毁掉桥,而是在桥上安放炸药。
立即去找洛萨问清楚是怎么个意思,这跟昨天的商讨是不同的。而洛萨并没有给我解释,他只告诉我让我确保火炮能响。
晚饭时间还没过湖对面就出现了火光,连成了片的火光。
兽人大军来了。
我站在桥头摸了摸身边黑乎乎的炮口。有几条小船驶离了岸边贴着桥向前划去。祈祷不是今晚就进攻。
军队在桥头处枕戈待旦,葛瑞森站到了我身边,他弟弟则拎着那柄长矛跳到了桥头的石墩上。
“你多久没打过仗了?”我问葛瑞森。
“不记得了。”他说,“我现在多大年纪我都已经忘掉了。”
“你活的很潇洒。”
“也很无奈。”他说,“但是现在我觉得很有意义。”
“你觉得我们会赢么?”
他望着对面沉默了,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怕么?”
“怕。”我说。
他看向我,笑了。“我不怕。”
“为何不怕?”
“人总有一死。”他说。“现在死和未来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人们总想活着。”
“为自己的信仰和意志而死是这个人的幸运。”他说。
“没想到你这么高尚。”
“不,没什么高尚的。”
“你为什么而战?”我问他。“你信什么?”
“其实……我的祖上曾追随索拉丁王,他是索拉丁王的骑士,索拉丁骑士团的掌旗官。我的父亲告诉过我在我曾祖父时候我们家族曾经有多荣耀多骄傲。”
他撇了撇嘴“我的曾祖父后来甚至当过骑士团的副团长。”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但是索拉丁王后来死了,是洛萨的妻子继承了她哥哥的王位。”他说,“是继承,你知道什么叫继承么?”他长舒了口气并看向我,“洛萨才是真正的王。”
“那都是过去了。”我说。
“过去不代表遗忘,而遗忘代表着背叛。”
他继续说道:“我的曾祖父是骑士团的副团长,当时的团长叫伊戈•阿历克斯顿,你见过他对么?哦不……你见不到他了,他都死了多少年了,是他的后人。就是那个阿历克斯顿庄园。”他看了我一眼,“阿历克斯顿家族的后人遗忘了他们的誓言。”
“什么誓言?”
“效忠的誓言。”
“那可是好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了。”
“但我不会遗忘。”他说着看向他的弟弟卢克,那个傻子正在扮雕像。“杉德尔家永远效忠洛萨国王。”他扭过脸来看着我,“真正的王。”
“你这话最好别再提起。”我转头看了看身后。
“洛萨应该取回王位。”他说。“他有这个实力。”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家伙以前似乎……不是这样吧。
“对面的火动了!”卢克指着远处憨憨地说道。
他话音还没落桥中间的地方便传来了号角声,桥上的部队瞬间全都站了起来。兽人真不地道,晚上发动攻击了!
大桥上站满了驻军,每十米就有一道尖刺栅栏,洛萨设置了层层障碍,并将守军位置设置在了兽人弓弩的射程之外。
战斗开始了,虽然离得远但是湖对面的喊杀声我听的清清楚楚,对面的鼓声更是相当震撼。
看来还是我小看了洛萨的军事才能,想到这我惭愧的笑了笑。洛萨将弓箭手盾牌手安排在小船上,尽管船小,装不下几个人,但是架不住船多。而放弃了的几百米的桥不仅仅让小船离开了岸边兽人的攻击射程而左右两边的小船正好弥补了桥上守军正面攻击不足的缺陷。
小船上没有火把,为了防止船相撞只有一盏不大的油灯。当所有的船离岸的时候我拍掌大笑。还有个原因是这群兽人直接冲上大桥跟我们的士兵短兵相接而没有使用火炮!
其实大部分守军全都上了大桥。从来打仗都是一鼓作气,兽人前面的攻势顺利,不光夺得了大片土地更是将我们的军队连连击败,他们的士气正旺,势头正劲。
就现在来看着或许是洛萨能给我们的最好选择。
我心里跟猫抓了一样焦急不安,我唯恐看到前面的将士们往后倒退。战斗从晚上打到半夜,一直持续到午夜之后兽人收兵了!
这几个小时的战斗结束后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抓紧从前面将伤员运到后方,后备队立即替换掉前面的部队。当湖上的小船驶回岸边的时候获得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我看了看洛萨,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渐渐亮了起来,这才看到被鲜血染红的湖面和上面漂浮着大量的人类与兽人尸体。
我看了看弹药箱里的几发炮弹,希望真正用到它们的时候是反攻的时候!
我的望远镜已经不在雷吉手中了,当我跟洛萨讨要的时候他说现在这玩意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他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要礼物的。
湖对面的兽人数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昨晚初次的攻击被中止了,现在天亮了,我们的所有防备全都暴露在它们的视线之内。
洛萨将望远镜递给我,再次看去我的心一下子更凉了。对面的兽人竟然带来了攻城器械……投石机跟冲车。
“叫部队准备火油!”洛萨指示道。
我们没时间非得等到日上三竿再准备早餐,再准备点培根煎蛋火腿奶酪葡萄酒。天稍稍亮食物就被送了过来,后备军用最快的速度吃饱喝足将昨晚的大部分士兵替换了下来。
其实我心里很担心,就算兽人没有什么花招,单纯就是以命相搏我们似乎也没有任何胜算,对面数量太大了,而且今天如果它们用车轮战我们就妥妥的受不了!
所有人员调换完之后不久兽人再次准备攻击,但是这次攻击兽人学聪明了。它们的投石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石头不用很大,被抛出去的范围就大大增加,我们的士兵被迫后退。当撤到兽人的石头完全跑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大半座桥。
兽人砍树的本领真是比我们强,经过一上午的投石机轰炸它们几乎就将岸边的那片林子给砍光了。它们在造筏子!
我看向洛萨,他刚刚稍微放松下来的脸再次阴云密布。
“叫避难所的女人们往暴风城撤离……加速撤离!越快越好!”他扭头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192 凶多吉少
火,代表着终结和死亡,同时也代表着重生和希望。
对我们而言,火是希望,尽可能的阻止兽人前进的步伐,尽可能的杀死更多敌人,尽可能的为女人们撤退争取更多时间。
装满火油的陶罐被后排的士兵向前奋力抛出,在兽人脑袋上,肩膀上,盾牌上被摔的稀碎。桥下的士兵在射箭,桥上的士兵在射箭,燃烧的箭矢射出去几十上百,只盼着有一支箭能引燃不管是洒在身上还是地上的火油。
当终于有一图火在兽人军中爆燃,当终于看到火传染般的被引燃,当看到兽人在烈火中哀嚎尖叫。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后退的脚步停住了,士兵们开始前进了,加快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加快了。可惜了……如果当时再让兽人前进个几十米这把火一点燃那么再烧死个两三百人也不是不可能。但这计策估计也就能用这一次了。
临近中午兽人们再次撤退了。一鼓作气,再而衰。我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们,被替换下来的士兵除了被刀剑斧头所伤还有就是被燃烧的兽人扑倒灼伤的,淡淡的烧焦的味随着冒出的黑烟也飘了过来。看着伤亡越来越大,但是兽人死那么多人却似乎根本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
湖面上的尸体妥妥的改善了湖里鱼虾的伙食,看着对面兽人在笨拙的捆扎木筏,虽然它们整了半天能下水的筏子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明天呢?其实估计也不用太多筏子,三四十个木筏子驶过来就够我们瞧的……
也许明天将是我们抵抗的最后一天。
镇子里的火油应该全都搜刮来了,运到桥上的那几车油罐也就再抵挡一波攻击。士兵们已经有点疲劳了,而且他们也都不傻,感受胜败优劣最敏感的就是前面厮杀的这群家伙。
兽人立即组织了再一次的进攻,这忽然叫我想起了奥特兰克山脉的一个峡谷战场,那是一个热战之地,跟这里是如此的相像。那是矮人跟兽人……那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看着兽人组成的盾墙缓缓逼近,我竟有些出神,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如果未来真的会到那一步……我倒是真想去感受一下那里凉爽的风。未来的战斗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也是贴身肉搏,北方那么多魔法师那么多会法术的人会不会直接改变现在这种作战方式呢?
还没等我们扔火油罐兽人已经学会了如何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它们扔的比我们远多了,而且它们并不会先丢火油再想办法点燃,它们直接点燃了直接扔。前排的士兵瞬间就被燃烧的火油引燃,他们痛苦的嘶吼着,那些被引燃的士兵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我心里一惊。坏了!
得撤退了,必须撤退,继续这样抵抗只会让我们的人死的更快更多。还没等我下令,已经有传令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桥上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后撤,后备部队也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我大叫着让演练过无数次装填火炮的士兵们准备就绪,士兵们一旦撤回来我就会让这大黑铁炮弹轰碎那些畜生。
看着急匆匆后撤的士兵们我在心里衡量着这些火炮究竟能不能让兽人们再次知难而退呢?但是看到撤回来的士兵们并没有将火油带回来多少时我的心里已经不是担心而是出现恐惧了。
我对着还没撤回来的那十几个士兵用力地摆着手大叫着让他们赶紧,他们身后没多远就是紧追不舍的兽人先锋。缝隙间我看到了兽人血红的眼睛和狰狞的面容,我看到了它们身上被鲜血染红的铠甲。我大叫着让他们闪到一边,并直接用火把点燃了引信。
当第一发炮朝着桥上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时,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快感传遍全身。冒出的烟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是我能相像到,甚至感受到那颗炮弹像砸进奶油桶的石头一样,直接击碎,穿透,再击碎再穿透。桥上的士兵们吓坏了,有的趴在了地上,有的直接从桥上翻进了水里。
另一门火炮也开火了,这次我清晰的看到被这炮弹撞碎是什么样子。
第三炮,第四炮……兽人们退了!它们在着并不宽敞的桥面上被这四炮轰地趴到了地上,也有跳进水里的,只不过这些跳进水里的下场估计还不如留在桥上。
“弓箭手射击!”我大叫。
桥头为数不多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让趴在地上的兽人有些就再也没爬起来,当火炮再次喷射出两发炮弹之后它们退了,真的退了,而且是快速的退了。
众人欢呼,我也笑,但是看到被抬回来的伤员时我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我瞅了瞅炮弹箱子里的铁疙瘩再次陷入了忧愁之中。站在河堤上望着对岸还在忙碌的兽人我用我并不高超的智慧推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战斗。
没有谁能抵挡得住炮弹,而且对面似乎也并没有会魔法之类的人物存在。如果兽人忌惮于火炮威力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再拖延一天半天的也不是不行,那么女人们应该就能逃出生天!
希望她们走的再快些吧!
洛萨来到了桥头站到了我身边,“你怎么想的?”他问我。
“什么怎么想的?”
“你的心思比别人重的多。”
“这是表扬么?”
“嗯。”他点点头。
“或许该到了拆桥的时候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他努了努嘴,”我已经让人放置了炸药。“他指了指前面的桥面。
”嗯……“我嗯了一声,其实我没明白他究竟想怎么干。“援军什么时候到?”
他抿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咱们需要坚持几天?“
他没有看我,只是皱紧了眉头望着对岸。“两天之后援军应该会来……”
“两天……”我有点吃惊地望着他。的确,我参加过的战斗,正儿八经的阵地战斗跟守城战屈指可数。如果说打游击我或许还多少有点经验,但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我不确定他说的这两天我们能怎么坚持。
这个地方最大的险要是这座桥,对面的指挥官是谁我不知道,知道了又怎样呢……只是以我的认知,被火炮震慑之后即便它们不再强攻这座桥,它们造木筏啊!而且这座湖再大也是有边际的,它们攻不过来总会绕道吧!
眼看对面的兽人死了那么多人可数量似乎并不见减少,这不要了老命了么!两天……真就算能撑两天……可万一兽人绕过来这座城根本无险可守。
我看向东边的群山说道:“它们如果从东边绕过来……该怎么办?”我扭了扭头看向北边,“去北边侦查的回来了么?”
他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
一直到晚上兽人果然再也没有进攻,得到医治的伤员被安置在教堂及周边。伤员数量已经不少,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哀嚎着的士兵们我心里忧虑的是一旦需要紧急撤退这些人该怎么办!一个伤员可能就需要一个或者两个人照料,他们移动本身就不方便……
如果这是座城,哪怕是座孤城也不怕,但是现在除了那座桥和眼看着就会被渡过来的湖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其实我也理解这个地方为啥是这样,以前发生过的战斗根本没有这种规模,长期没有敌人入侵怎么可能建造那种高大上的城堡呢?
现在怨谁都没用,洛萨似乎依然不想放弃,但是衡量来衡量去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得劝他趁早撤离,晚上撤,今晚就撤是最好。谁知道明天会是怎样呢!
我盯着他向他陈述我所想到的,我也看得出他的为难,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个地方决不能成为决战的地方,而战斗这才进行到哪?
”失地但留人,留了人地总会有办法回来的。“我说。
他沉思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殿后。“我看着他说道,此时他看我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怀疑,是那种尽管信任但是有点不舍的那么种感觉。
城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有家人的基本东西都带走了,没家人的更没什么好带的了,周围村庄现在更是回不去也没时间让他们回了。
消息通知下去之后河堤上灯火不灭,该巡逻的照常巡逻,但是镇里面却正在清点人数并准备运送伤员。
越是到现在我们的侦察兵越是有必要,去北方侦查的人员自始至终都没回来,这不仅是人回不回来的问题了,再次派出去的侦察兵也没回来。这就不得不叫我更加担心。
河堤上一直潜伏着我们的人,说实话现在一旦被兽人察觉我们想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防止游泳过来的斥候再跑回去暗哨得一直在这蹲到跟我们一起撤离。
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找了几个人将火炮推进湖里,带不走的也绝对不能留给敌人。并且我派人驾着一艘小船向桥中心的桥墩划去。为了彻底阻断兽人追击,桥还得炸。
看着大部队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我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伤员先行,现在看得出伤员在战争中是多么影响军队战斗力,一个伤员甚至可能会拖累三个人。
去镇北侧高地放哨的人现在也还安稳,希望今晚能让我们尽量逃的远点,逃出生天。
可还是那句老话,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镇北侧响起号角声我的心惊得一颤!
镇北边什么样我不得而知,可当我看向湖对岸的时候我心大叫不好,湖对岸的兽人开始进攻了。
屋漏便逢连天雨,这次看来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