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一夜未眠
“热汤你喝了吧，确实挺补的，用了不少好东西呢，别回头让高公公看见我都没喝，到时候还以为是我故意拒绝你的呢。”
魏若嘴角噙着笑，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
说完魏若转身走入屏风后头的内室。
魏瑾亦低头看向桌上的补汤……
片刻后魏瑾亦将里面的药汤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面。
他不敢如魏若所言喝下这汤，如果这汤药真是那方面的滋补汤药他喝下后欲念心生，对她做出什么逾越之举他怕是要后悔一生的。
旁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是有信心的，一碗滋补汤药不足为惧。
但是面对若儿他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因为他的心里本就藏着一只妖魔。
夜里魏若躺在床上，双目炯炯有神，毫无睡意。
想到魏瑾亦与自己同在一个房间里，魏若意外地失眠。
正值夏季，外头蝉鸣和蛐蛐的叫声都尤为明显。
魏若的思绪也随着这些声音飘远……
不知道二哥喝没喝那碗汤，还是说偷偷摸摸地倒掉了。
魏若说让魏瑾亦喝了那碗汤不是说假的，那碗汤他确实可以喝。
因为那碗补汤吃完虽然燥热了一些，但只会浑身酥软，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如果是像二哥这样身子骨硬朗的人吃了，也就是补补气血的功效，效果大概就和某些壮阳药差不多，某方面容易精神一些。
估摸着高公公也是怕伤到魏瑾亦，所以选择用这种保守一些的法子。
这要是让她化身饿虎，万一魏瑾亦的身子骨吃不消就麻烦大了。
所以高公公虽然有任务在身，也得优先考虑魏瑾亦的人身安全，即便使些手段，也使得比较温和。
而且高公公也不敢做得太明显，真下点春药第二日他们必然是要找他算账的，如此高公公可担不起。
魏若也相信魏瑾亦应该不会进内室的。
对于别人魏瑾亦是什么样子的魏若不知道，但对于她他只会害羞逃开，不会有意冒犯，更别说趁着夜深人静企图对她做点什么了。
甚至于有他在外头守着比她自己一个人睡着还要安全，她大可以安心睡觉。
所以魏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睡不着。
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来和魏瑾亦相处的一些画面，回忆里，他那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总是深邃幽深地看着自己。
尤其是京城再见后，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深不见底，仿佛藏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一道屏风之隔，魏瑾亦同样没有睡着。
他的听觉极为敏锐，能清楚地听到魏若的呼吸声，而从魏若的呼吸声他可以判断出来她并没有入睡。
她为何没有入睡？
有什么心事困扰到她了吗？
是因为他在这里吗？
虽然看不到她，但是单单是感觉到她与自己同出一个空间里，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在床上轻微移动的声响，魏瑾亦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不同于寻常的跳动。
他分明将那碗汤药倒掉了，可为何身体就如同喝下了那碗补汤一般，不由地呼吸变重呢？
魏瑾亦将双目闭上，开始冥想打坐，在心中默念武功心法。
就这样，从天黑到天亮，二人皆未能成功入眠。
第二日清早，高公公率人在门口候着，等里头的人传唤了，便端着脸盆毛巾洗漱用品进来给二人洗漱。
魏若因为一夜未睡好，黑眼圈很是明显，神情也疲惫得很。
高公公见状，不由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起来昨日的那补汤有些功效，让王妃娘娘受累了。
再看王爷情况也没有异常。
如此便是最好的，只希望在不伤害王爷的前提下，为王爷留个后。
第二日下午，魏若和魏瑾亦进入了河间府的地界，第三日才抵达了铜山寺。
寺庙的方丈早早地就得知了睿王夫妇前来上香的消息，率集体僧众在寺庙门口等候。
而后魏若和魏瑾亦入住了寺庙的禅房。
因为考虑到睿王的身体状况，高公公安排二人先入住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到各个大殿里上香参拜。
接下来的时日里，庙里的和尚们会为魏瑾亦做几场祈福的法事，《金刚经》、《地藏经》、《阿弥陀经》、《地藏菩萨本愿经》等等。
入住后，魏若和魏瑾亦便开始闭门不出了。
二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房内不出来，能出入房内伺候的也只有二人的贴身侍从和丫鬟。
因为魏瑾亦身体不好，如此行径也没有任何人的怀疑。
山脚下，魏若和魏瑾亦骑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儿。
两人都易容了，以许禾右和王堇的身份出行。
而这可能是魏若最后一次用许禾右的身份了，这次回去她就打算让这个身份消失，之后即便再易容也让林芳给她另外制作一张人皮面具了。
二人在旷野上策马疾行，夏日的暖风吹拂在魏若的脸上，使得魏若心情格外的好。
她从前不会骑马，学会了之后也没有机会这么痛快地骑行。
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可以尽兴。
魏瑾亦紧跟魏若身旁，他知道魏若并不熟练，故而紧紧跟着她，与她保持着相对较近的距离。
如果她有出现什么意外，他能及时保护她。
骑了一阵后，二人才慢下来。
魏若轻微有些喘气，脸蛋有些红扑扑的。
她转头为身侧与她并排骑马的魏瑾亦：“二哥，你说日后等你完成了你的心愿，我们是否有机会长久的过这样自在逍遥的日子？”
魏瑾亦没有马上给出回答。
他不想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轻易给出承诺，不想让她有希望又感到失望。
魏若也感觉到了魏瑾亦的不确定。
他二人身在局中尚未破局便不能太早把话说满了。
魏若笑笑道：“二哥，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了，哪怕真的有个好歹，至少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走，你说是不是？”
魏瑾亦目露诧异之色，而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情和暖意。
“若儿说得对。”
二人相识一笑再次扬鞭，加快了速度。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可以帮二哥物色美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若和魏瑾亦一起对魏若购买的棉花地进行了实地勘察，安排了棉花地的各项种植管理工作，
期间二人还一起下了几次地。
魏若有下地的需求，她亲自种植的农作物长成收获是可以增加经验值的，所以逮到好的机会她必然是会自己亲自下地的。
对于魏若这样不合乎普通大家闺秀的行为魏瑾亦不仅没有多说什么，还陪着她一起折腾。
魏瑾亦又一次穿上粗布衣裳，抡起锄头，一副庄稼汉的装扮，只是他的肤色外貌和庄稼汉还是相差太远了，一看便是不常下地干活的，只有他手心的老茧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魏若忙完一阵，一转头看到魏瑾亦的脸颊上弄上了泥巴，模样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魏瑾亦看她看着自己笑，知道大概是自己的模样有些奇怪惹的，但他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有损。
“二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有当苦力的潜质的，这锄头挥得比赵二狗都要好。”魏若评价道。
“赵二狗是谁？”魏瑾亦问。
“莫家栅的一个小哥，从前没少和小勇哥打架，每次都被小勇哥揍得鼻青脸肿的。”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起初是因为赵二狗和村口小胖一起说我坏话，小勇哥为我打抱不平，后来是赵二狗不服气，每次都要找小勇哥单挑。”
“听起来挺有趣的。”
“是啊，还有梅梅，她和小勇哥一见面就吵架，是一对活宝。”
说到这里，魏若突然放下手中的锄头，想起了一桩事情。
“二哥，我感觉我是时候给梅梅说门亲事了。”
“你想把她说给谁？”
“当然是小勇哥，我知道小勇哥喜欢她，不过梅梅好像不知道。”魏若道。
有些事情是旁观者清的，魏若一直看着秀梅和许正勇两人打闹斗嘴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顿了顿，魏若又补充道：“不过这也是得看梅梅自己的想法的，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女子不是非得嫁人才行的，只要自己过得痛快，不嫁人也一样能过得痛快的。也是因为这人是小勇哥，所以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旁的人我可就不安排了。”
魏若也是怕万一秀梅心里对许正勇也是有意思的，只是因着秀梅想要照顾她、陪伴她，将二人的姻缘给耽误了。
“所以你那个时候宁可去外头找将死之人嫁也不愿意嫁给许正勇？”魏瑾亦问道。
很早之前魏瑾亦就知道魏若如果单单是为了脱离魏家，嫁给许正勇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那个时候的许正勇已有官职在身。
“那是自然的，我不能连累小勇哥日后都娶不了妻子了。哪怕他对梅梅没有男女之情，也是不行的。”魏若承认道。
她是假嫁人的，要是把小勇哥妻子的位置给占了，就会害的小勇哥没法正常娶妻生子了。
紧接着魏若又对魏瑾亦道：“如今可不是我耽误你的，是你自己选的！”
“嗯。”
“不过你如果真想要繁衍子嗣也是可以的，我帮你物色美人，只不过得委屈这美人儿做个侧妃或者妾室了。”魏若又补充道。
魏若有这想法也是因为最近身边总有一个盯着自己，期盼自己给“病重”的睿王留个后的高公公。
“莫要乱说。”魏瑾亦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会是乱说呢，我知道男子多有这般想法。倒也不错，毕竟你是你外祖家仅存于世的血脉了。”
魏若自己对于子嗣什么的是没什么想法的，但也知道在这个世界的男人们的思想里面子嗣家族还是很重要的。
即便是二哥，也未必能够免俗的。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还要演这假夫妻演多久，万一他真有这需求，她这个做名义上妻子的，帮他安排安排也是应该的。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魏瑾亦突然岔开了话题。
魏若笑笑，发觉她二哥在这个话题上表现得有些害羞，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哎，二哥也是，居然这么不开窍。
听说宫里的皇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宫人专门教导这方面的事情了呢。
原著当中的男主楚澜是个例外，他后院虽然有很多女人，但他实际上并未和其中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在魏清婉入他后院后更是独宠她一人。
而原因是楚澜十三岁的时候被一个试图鲤鱼跃龙门的宫女下了药爬了床，还闹了意外，伤到了他，差点还得他日后都不能人道，故而对女子和床笫之事充满了戒备心。
不知道她二哥这样的是因为什么，改天找个机会跟林芳他们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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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棉花地的相关事宜，魏若和魏瑾亦还一道去了附近的一处的煤矿山。
当朝是允许私人开矿的，但是会收取较高的矿税，为三十分取三，即十分之一。
不过即便朝廷允许，普通人想要获得开矿设窑的权利还是很难的，不是虽然什么人想开就能开的，得有官府的批文，得上下打点好关系。
好在魏若现在的身份不是普通人了，睿王和睿王妃的身份在这种时候就变得十分的好用。
于是在魏瑾亦的帮助下，魏若并没有太麻烦地就和当地官府达成了一致，购置下了附近的一处煤矿山。
这让魏若很是高兴，也再一次感受到了睿王妃这重身份的好处。
煤炭的用途是非常广泛的，除了取暖，对冶炼也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而且因为接下来要到来的寒冬，煤炭会变得十分紧俏。虽然煤炭哪怕是炼制过后进行取暖也不如用木头烧制的炭来得好，但总归比受冻来得强。
回去路上，看到魏若因为睿王府拿下了煤矿山高兴不已的模样，魏瑾亦的心情也不由地轻快了起来。
如果当真能做个闲散王爷，让她这般无忧无虑地过她想要的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他也愿意一直以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直到哪天她有了更好的选择为止。
“二哥，谢谢你。”魏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正看着自己出神的魏瑾亦说道。
第五百章 四人一起吃烧烤
“不必对我说谢谢，我没有做什么。”魏瑾亦答道。
“二哥哪里没有做什么了？二哥可做了不少事，不光煤矿山是二哥的帮助下拿下的，二哥还默默地支持我做了很多别的女子做不了的事情，有麻烦找上我的事情，二哥也是尽可能地帮我挡下了。”魏若细数着魏瑾亦为自己做的事情。
魏瑾亦看着魏若洋溢着笑容的脸庞并未接话。
紧接着魏若凝视着魏瑾亦说道：“这世上能这么纵容我的人可不多了，我奶娘是一个梅梅是一个，现在多了一个你。”
“嗯，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魏瑾亦道。
听到这话，魏若的嘴角不住地上扬。
家人，这个词真美好。
虽然奶娘、梅梅、二哥都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都给了她超越家人的温暖。
她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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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魏若又在魏瑾亦的陪同下在河间府购置了一个庄园，就在她买下的棉花地的附近。
因为地处郊外，庄园的售价并不昂贵，至少与京城的铺子比起来是要便宜多了。
一千六百两银子，买下占地二十余亩地的庄子，连带着庄园后头的大片竹林在内，全部归魏若所有。
而这个庄园里头有两间巨大的仓库尤得魏若喜欢，魏若可以用它们来存储日后收上来的棉花。
有些从江南运过来的物资魏若也可以囤放在此，等有需要从此处运送至京城也方便。
庄子后头的这一大片竹林魏若也要利用起来，竹子的用处非常多，不仅一年四季都能产笋，毛竹本身也能用来制作各种竹制品。
另外只要保护得当，竹林之中也能用来种植不少有用的草药，例如林间的人参，喜欢生长在荫蔽处的七叶一枝花。
买下庄子的当天晚上，魏若没有赶回铜山寺，魏瑾亦也留下来陪她。
山上有他们的人在，只要瞒住高公公，他们一两个晚上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魏若和秀梅在庄子的大院子里支起了烧烤用的铁架子。
小北在一旁帮忙生火、添炭。
魏瑾亦让人寻来了许多新鲜食材，处理过后，用新劈的竹签子串上。
这样的场景让人感到熟悉，不同的是如今他们所处的这个院子要比魏家的大数倍，附近环境也更为清幽静谧。
没多久，肉香在院中飘散开来，让人闻之食欲大增。
魏若给每个烤串都洒上了她的秘制烧烤料。
小北美滋滋地吃着烤肉串，一脸餍足地说道：“大小姐您做的食物也太好吃了，头一回吃你做的东西的时候还有些许不习惯，如今吃了你做的这些，再去吃别处的，就觉得寡淡至极了。”
秀梅道：“你怎么说的好像我家小姐做的菜肴全靠调料似的，我们不也有做过清淡的食物？”
小北忙解释道：“是属下说错话了，是小姐和梅梅做的东西都好吃！是我从前不懂事眼光浅、见识短，错把珍珠当鱼目，山猪吃不了细糠！”
秀梅被小北这一连串的道歉给逗笑了：“我看你为了吃我家小姐的几口吃的真的是豁出去了，都把自己说成山猪了！”
“和小姐还有梅梅你比起来，我确实是山猪，糙得很！”小北一脸傻笑。
“你别一口一个梅梅的，梅梅是我家小姐叫的。”秀梅纠正道。
明明从前是喊她“秀梅姑娘”的，近来不知怎地，学着她家小姐喊她“梅梅”了，听起来怪别扭的！
“抱歉，秀梅姑娘。”小北见秀梅板起了脸，连忙改了口。
“也不是我不让你叫，只不过我俩并未那么熟悉。”秀梅补充解释道。
“我知道的，秀梅姑娘，是我考虑不周。”小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神情如同小姑娘一般带了几分羞涩。
四人一边吃一边聊，聊到兴起之时，魏若说起了前几日自己跟魏瑾亦提过的那事。
“我打算给梅梅说一门亲事。”
话音刚落，秀梅和小北同时呛到了。
“你们怎么了？”魏若问，这两人怎么还一起给呛到了。
“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说亲啊……不是说好了我一直不嫁人的么？您不能因为您被迫嫁了人了，把我也拉下水啊！”秀梅缓过来后，一脸惊诧地询问道。
小北瞪大了眼睛看着魏若和秀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放心，你要不愿意嫁人我自是不会逼着你嫁的，只是说说看，你要是看上了就成，看不上你就没这回事。别到时候你有心想嫁，却因着我错过了，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魏若道。
“不要！我不说亲，我就要和小姐一辈子待在一起。”秀梅拒绝道紧接着又补充道，“再说了，小姐你也还没真的嫁人啊！你没嫁人我怎好嫁人呢？”
说着秀梅看了一眼魏瑾亦：“你和王爷的这可不算成亲，日后王爷要另娶，你要另嫁的！”
秀梅此话一出，小北神情紧张地看向了魏瑾亦。
月光和旁边挂着灯笼的火光打到他的脸上，映照着他一如既往的清冷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眸稍稍泄露了一些他藏在深处的情绪。
秀梅顿了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尤其是小北，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说错话了吗？没有吧？
本来王爷和他们小姐也不是真成亲，这事小姐和王爷说得很清楚了的。
魏若拿了串肉串到秀梅的面前：“梅梅，吃肉。”
秀梅表情微呆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接过肉串啃了起来。
魏若继续道：“你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吧，你要不想嫁人，我怎么都不会让你成亲，让你陪着我做一辈子的小富婆。我只不过是想让相相看，如果你连相看都不想，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秀梅这才放下心来：“小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可是立志要一辈子陪着小姐做女地主大财主的，哪能随随便便嫁了人呢？”
魏若心中微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从小就给秀梅灌输女人要靠自己不要靠男人的想法对不对了。
第五百零一章 归途遇袭
几人边吃边聊，又过了半个时辰，秀梅拿出来一个酒坛子。
“差点把这个忘了！这两天新弄的甜酒酿。小姐你和王爷去山下的时候，我闷在山上没事干，就弄了些这个，这几天天热，两三天就很香了，快来尝尝。”
酿的时候是拿盆子酿的，为了方便带下山，秀梅特地找了个酒坛子装进去。
“不必了。”
“我不吃。”
魏瑾亦、魏若同时出言拒绝。
喝酒误事！二人都曾因为饮酒闹过笑话，哪里还敢再喝酒。
“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素来夏日都要吃这甜酒酿的。”秀梅问道。
王爷不吃秀梅能理解，怎么连她家小姐都不吃了呢？
“今日已经吃饱了。”魏若借口道。
在购置之时魏若就说要和石大友七七分账的，所以魏若也干脆就让石大友来安排人手了。
“王爷，王妃娘娘，贼人已被击进，可没受惊？”
大北美滋滋地接过秀梅递给我的甜酒酿：“谢谢秀梅姑娘。”
邓茜婷接着说：“时辰是早，整顿一上队伍就启程吧。”
邓茜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前快悠悠地品着，神情惬意。
石大友答应了上来，并很重视地将此事交给了张毅来负责。
“是，咱家领旨。”
树影摇曳，虫鸣啾啾。
“哦，好，那我……”秀梅看了一眼魏瑾亦，果断地选择把甜酒酿分给了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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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外，魏若半夜起来，将秀梅这坛子甜酒酿拿了出来，刚刚只没大北和秀梅七人喝，坛子外头还剩上是多。
夜色是错，山外夜外的风也凉凉的，拂是面下给人清清爽爽的，让人身心愉悦。
倒是是那些人干活更卖力所以魏若愿意用我们，哪外的人都没懒惰实诚的，也都没偷奸耍滑的，只是魏若希望能尽量安置一些流民，少救助一些挨饿受冻的人。
魏若让魏瑾亦优先考虑这些有家可归的人，那些年各地的粮食产量都是坏，所以流离失所的人很少。
至于煤矿，魏若让邓茜婷安排人来打理了。
“王爷有没受惊便坏，此次袭击咱家定会如实禀报皇下，彻查此事！”低公公道。
紧接着低公公来到马车里慰问石大友和魏若的情况。
一番打斗之前，伏击的贼人落荒而逃。
有没能力之时我自有没那样的想法，如今许公子给了我的机会，我也是感觉到低兴荣幸的。
一伙蒙面白衣人早已埋伏在此地，在队伍经过之时，一拥而下，与王府的护卫以及御林军展开了搏斗。
在七哥面后是敢喝，但是剩你一人之时，还是忍是住放松一上，更何况只是区区甜酒酿。
再从河间府界到京城界之间相对荒凉的地方，魏若以要取最新鲜的山泉水为石大友煎药为由，让队伍改大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梅梅面前怎么丢人都没事，在二哥面前……
“知道了。”石大友声音寡淡。
王爷还是算了吧我那酒量，一杯甜酒酿就能灌倒了，还是是给我喝了，醉了挺麻烦的。
马车内，石大友和魏若七人对饮闲情逸致。
低公公进上前魏若和石大友对视一眼，一切尽在是言中。
所以魏若觉得比起去铺子外面做事，更适合做庄子下的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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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自是是敢没丝毫的怠快的，向魏若承诺会尽其所能管理坏矿井。
一月七十七，魏若和石大友一行动身回京城。
大北和秀梅品着甜酒酿邓茜便和石大友喝起了茶。
不知为何魏若有些许的担忧自己喝醉后会在他的面前失态，虽然她也不是没有在二哥的面前失态过。
王府的护卫和皇下派来的御林军都是精兵，但那群突袭之人身手也相当厉害，双方打得没来没回。
平日里她自是会喝的，甜酒酿没什么酒精度数，喝之甘甜，便是一坛子全部喝下去都是不会醉的，除非是像她二哥那样的酒量才有可能。
“那个……”低公公迟疑了片刻前道，“其我人倒是有碍，不是许小夫我……我有了……”
近处围墙之下，邓茜婷背靠着树干，望着魏若所在的方向。
石头村跟过来的村民小少在作坊外做事，只留了两个在魏瑾亦身边办事，所以底上耕作的长工和短工还得另里招。
马车里，刀剑相碰的声音听着惊心动魄；
然前在林间之时，是意里地遭遇了一场突袭。
吃饱喝足，七人各自回房间洗漱休息了。
低公公得令进上，迅速安排众人撤离。
魏若额里叮嘱了张毅一些事情，你要张毅格里注意矿工们的的种，相应的防护措施要做到位，是可压榨工人的劳力，每日要给充足的休息时间，给的工钱要合适，饭要管饱。
听闻魏若的安排前，魏瑾亦十分赞同，干劲十足。
我扮演的本的种个心灰意热的将死之人，所以听到我人死去之时，反应也是应太小。
我本的种石头村的村长，擅耕作，也擅调节安排村民，没管理经验，农事下的一些基本常识我也都很的种，没些大问题我就能给解决了。
张毅一一应上，并牢记于心。
但是有二哥在场的情况下，她就莫名地有些不敢了。
我自己不是农民，含糊地知道在失去土地家园前有家可归食是果腹的特殊百姓会变成什么样子。
魏若和石大友在河间府待了半月没余，是仅将魏若此行计划之中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还顺带一道游山玩水的一番。
“有妨。”石大友声音高沉飞快地回道。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有没出声打扰，也有没让魏若发现我的存在。
因为煤矿是算你的私产，是以睿王府的名义购置的，购置的费用邓茜和石大友各出了一半。
魏若将床头的窗子打开，自己坐于窗后，不能含糊地看到窗里的明月。
“嗯。”石大友应声道，而前问，“他们之中可没人受伤？”
离开后，邓茜将那个庄子和远处棉花地相关的小大事务交给了魏瑾亦来帮忙搭理。
第五百零二章 许神医死了
魏若和魏瑾亦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下旬了。
徐丰元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那条接上去的手臂还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比较自如的活动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已经基本康复。
他和陆煜鸿身上的那些伤口从痂脱落后就开始涂抹魏若给他们的祛疤膏，导致两人身上的伤痕很浅。
本身浅的伤痕已经彻底看不出来了，深一些的伤痕如今也很浅了，假以时日也能和其他伤口一样不留痕迹了。
齐桢人也已经苏醒了，但恢复的情况和徐丰元、陆煜鸿完全没法比。
不仅腿断了没法行走，身上大面积的灼伤的伤口也依旧狰狞，愈合后的皮肤坑洼曲折，像老树根盘在他的身上一般。
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充满自信的齐桢根本受不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不仅闭门不出，更是砸碎了房内的所有东西。
对此齐彦松也是无可奈何，罪魁祸首梁栋人已经死了，他的家人更是早他一步全部死掉，他想为儿子报仇也找不到人。
但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奈何和他儿子一起受伤的陆煜鸿和徐丰元偏生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的了。
这样的事情别说齐桢接受不了，齐彦松也接受不了。
所以在得知睿王夫妇今日回京城后他早早地就派人去京城门口等着了。
只要睿王府的人一回京，他便进宫去请旨，请皇上下旨，令睿王府的许神医上门来为他的桢儿医治。
“大人，大人……”
齐彦松派出去的府中管家匆匆跑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
“睿王和睿王妃回京了！”
“备轿，我要进宫。”齐彦松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准备动身。
“大人！那名许神医没了！”
“什么没了？”
“就是……死了……”管家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齐彦松跌坐了回去，好一会儿后才追问道：“怎么一回事？！许大夫好端端地怎么会没了？”
“睿王夫妇回京途中遭遇了埋伏，那位许大夫不幸遇难了！”
“埋伏？那可是睿王和睿王妃！是如今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何人如此大胆该埋伏他们？！”
“这个……属下不知。”
“那睿王和睿王妃可有受伤？”
“没有，二人都毫发无损。”
“睿王夫妇没有受伤，反倒是随行的大夫死了？”
“是……是的……”
“呵。”齐彦松冷笑一声，他不认为这件事情真的这么凑巧。
然后齐彦松吩咐道：“去好好查查，景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大人怀疑是景王袭击的睿王？”
“这京城之内除了他楚澜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希望我的桢儿康复无望？当初他在台州府遇袭的事情就是桢儿带人去做的，加之桢儿重伤对我齐家是一大折损，而折损齐家就是折损裕王的势力，他楚澜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刻带人去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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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伯府，寿安堂。
“爹，娘，这事孩儿是无妄之灾啊！”魏明鸿跪在二老面前哭诉。
魏明鸿又冤又气又委屈，他今日被革职了，说是因为他渎职，可魏明鸿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许神医死了，齐大人要他们办的事情无法办成了，因此齐大人怪罪于他们。
魏明鸿因为情绪激动，肥硕的身子一起一伏，他继续控诉道：“跟齐大人承诺的是老二，而将齐大人得罪的人是老三家的，最后这祸事却落到了我的身上！”
闻言魏明勇坐不住了，跳起来说：“大哥，这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当初去见齐大人你可是也去了的，向齐大人保证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得比我还快！”
魏明鸿反驳道：“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事情一定能办成的，我就是信了你，才会与你一同去了齐府的。你还与我说什么，日后婉婉是要给裕王殿下做侧妃的，我们魏家也是裕王这边的了，齐大人会对我们另眼相看的。”
魏明勇道：“本来是一定能办成的，谁知道魏清若这么不讲情面，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帮，这能怪到我身上来？”
两人争论得面红耳赤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你们两个别相互推脱了，事已至此，是谁的过错已经不重要了。”魏老夫人打断了两个儿子的争执。
魏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这么老大年纪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我可警告你们，你们瞎折腾归瞎折腾，可别坏了你们三弟和侄子的好事！”
魏明鸿和魏明勇都一脸的不服气，二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魏明勇辩解道：“爹，这事不能怪我们啊，都是三房的问题！”
说着魏明勇的目光落在了云氏的身上。
今日在寿安堂内，三房只来了云氏一人，魏明勇便将对魏清若的不满都算在了云氏的身上。
云氏此时也不反驳，她知道此时两位伯伯都在气头上，她不论说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魏老夫人劝说道：“事已至此你们也就别再多想了，都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吧。”
“娘……”魏明鸿一脸的不甘心。
难道真的就让他这么算了？
他的这个工部营缮所所丞虽然只是个正九品的小官，但怎么说也是个官儿！有这顶乌纱帽和没这顶乌纱帽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你还能如何呢？去与齐大人理论？还是想与睿王妃理论去？”魏老夫人反问道。
魏老夫人问得魏明鸿哑口无言。
他当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既然做不了什么，就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做后面的事情，依着你们三弟和屹琛如今的情况，你们他日未必没有机会再入朝为官的。”魏老夫人继续道。
听着这话，魏明鸿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紧接着魏老夫人让人将魏明鸿夫妇和魏明勇夫妇都送了回去，只留下云氏一人。
“母亲有何事要吩咐儿媳？”云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第五百零三章 魏清婉的反应
“老三媳妇，事已至此，此次请睿王妃帮忙一事就此作罢，但是日后你还是要与睿王妃好生修复母女情分，你是有福气的，虽抱错了孩子，但最后两个都还是你的女儿，别白白错失了好机会啊！”
魏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云氏微愣，半晌后答道：“儿媳知道了。”
魏老夫人继续劝说道：“庭儿在外头打仗，多少有些顾不上家里面，你们三房还得靠你，如今屹琛高中状元，你两个女儿都要做王妃，即便是最小的屹霖也十分乖巧懂事，你要好好珍视这些，你的福气是旁人比都比不来的，你的大嫂二嫂也远远不及你，尤其是你二嫂，你明白吗？”
魏老夫人知道近些日子里云氏和白氏闹得不痛快，她这是在提点云氏，让她眼光放长远来，眼光不要总放在白氏身上。
云氏望向魏老夫人目光微有惊错，原来母亲都知道。
而后云氏道：“儿媳谨遵母亲教导。”
“你明白最好先回去吧。”
魏老夫人也没多说，见云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让她也回去了。
等到小辈们都走后，魏老太爷怒气冲冲地对魏老夫人说：“你怎地就一点儿不恼火？”
“老爷您莫要恼，恼火没有什么用处的。就如我与老大说的那般，你是能去与齐大人算账还是能与睿王妃算账？老爷，你当明白，睿王妃虽是你我的孙女，可当她嫁入睿王府的那一刻起，她便是你我见了都要下跪请安的人了。”
“你我当初也待她不薄的！她竟全然不顾情分，你叫我如何能不生气？”
“你我不也是怀着目的才对她好的的？说得坦白些，你我也是更相信自己嫡亲的闺女比那外头捡来的更好一些罢了。”魏老夫人道。
“你倒是想得开！”魏老太爷的语气依旧不佳。
“老头子，想不开又如何？你且仔细想想，如今三房过得这般好，你我安生着来，后头只要能保住爵位，大房二房的日子总不太太差的。”魏老夫人道。
“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说了，与你说说倒成我这气生得没道理了！”魏老太爷说不过魏老夫人，摆了摆手，起身往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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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婉正在房中等着翠荷给她消息。
方才寿安堂的家庭会议只有几位长辈参加，魏清婉和她的一众堂兄都没去。
魏清婉想知道几位长辈是怎么决断的，于是派了翠荷前去寿安堂打听消息。
不多时，翠荷回来了。
“小姐，确定了，许大夫真的没了，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放弃找睿王妃帮忙了！大老爷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人暗中使绊子给革职了，所以大老爷这会儿恨极了睿王妃了。”
听着翠荷的阐述，魏清婉的神情阴晴难定。
“许大夫真的死了……”魏清婉神情有些呆滞。
“小姐，你别担心了，虽然没有了许大夫，但这世上还会有其他的神医的，等你成了裕王妃，日后能寻到更好的神医为您医治的。更何况您如今后背也已经看不大出来了，无需担心的。”翠荷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
魏清婉幽幽道：“我命如此要怪只能怪我没早做防备，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被魏清若打了个措手不及了。我到如今才知道她早些时候就已经在暗中看我笑话了，也不知那些年她在背地里笑了我多少回了，她定是将我当傻子一般在看吧。”
魏清婉转头望向镜中，脸色难掩憔悴。
“睿王妃真真是可恶极了！她也不光是对小姐你这样，对家里其他人也是这样，依奴婢看，家里其他人也都恨死她了，也就老夫人不知为何还在为她说话！”翠荷忙顺着魏清婉的意思替她鸣不平。
魏清婉自嘲一笑，紧接着道：“齐公子他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清婉的心里面还是挂念着齐桢的。
“小姐你别担心齐公子了，他身边有太医照看，一定会好起来的。”翠荷安慰道。
“没了许神医，他不能像徐家公子那般断肢再续了，我无法想象他那般骄傲的人没了腿之后会如何。”
“这个……”翠荷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了。
“齐公子待我那般好我应当帮他的，如果那许神医还活着，为了齐公子，就算让我去跟魏清若低头认错我也是愿意的，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魏清婉喃喃低语道。
“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要奴婢说啊，你没去是好的，你真要是去了，指不定睿王妃要怎么对你呢！”
“是啊，她定是不会让我好过的，但那是为了齐公子，我受些苦又何妨。”魏清婉低声道。
顿了顿，魏清婉又道：“罢了，不说此事了，事到如今，我如何想的已不重要了，无法改变什么了，与其庸人自扰，不如想些日后的事情。”
“对对对，小姐你大婚的日子近了，应该多把心思放在备嫁上。”
紧接着魏清婉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果篮道：“你帮我将这些桃子送去二伯母那里。”
桃子是从江南送来的，不多，忠义伯府拢共也就得了那么一篮子，大部分都到了寿安堂给老夫人，魏清婉因着是未来裕王侧妃才多得了两颗。
如今魏清婉自己不吃而是让翠荷全部送去给白氏，便是在向白氏示好。
“小姐，您不给夫人送去吗？”
“她如今哪里瞧得上我的两颗桃子？她嫡亲的儿子是状元郎，嫡亲的女儿是睿王正妃，好物件想要多少有多少。”
“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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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松竹苑。
回府后的魏若端坐在房间里，让林芳来给她制作新的人皮面具。
虽然她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她魏清若的身份置办田产铺子了，但为了平日里出行方便，她还是不想以睿王妃的身份到处招摇。
“小姐放弃许公子的身份是对的，小姐如今身子长开了，再扮作男人不便了。”林芳一边给魏若的脸上涂抹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魏若说道。
第五百零四章 许大夫的遗物
十五岁的魏若身体已经长开了，即便用布条缠着也难掩女子才有的玲珑身段了。
“是啊，你说的对，所以这回给我弄个女子的身份吧，样貌普通一些的即可。”魏若道。
“属下领命。”
林芳一边给魏若弄新的人皮面具，一边跟魏若汇报起近日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魏瑾亦有交代，外头有些事情，只要魏若想知道，就要他们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与魏若听。
“对了大小姐，昨日早朝的时候，齐大人阵营的一位御史大夫在朝堂之上公然指控刺杀睿王的人的景王，为此朝堂之上引发了一波不小的争执。”
“皇上怎么说的？”魏若问。
“皇上命督察院彻查此事。”林芳答。
“我知道了。”
魏若倒不担心此事，二哥既然做了这事，肯定是算好了后续的棋要怎么走的，不太可能让人查到刺杀一事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林芳接着又说道：“忠义伯府的世子，您的大伯父被革职了，理由是渎职。”
“我不意外。”
许禾右死了，意味着魏家再也没有可能帮齐彦松办成事了。
魏家办事不利，齐彦松对他们略施小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魏屹琛和魏明庭齐彦松不能随便动，这两人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最近屡立战功的猛将，齐彦松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地给这二人使绊子。
魏明鸿本来就只是挂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官，上头要是有人想撤了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撤了，无需费心。
估计这会儿魏明鸿和魏家的部分人已经怨死她了。
魏若问林芳：“这些时日东南沿海可有什么消息？”
她没什么渠道获取到边境战事的情况，要靠她自己的人帮她传递那边的消息等消息传到的时候起码过去了半个月了，这些事情还是二哥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一些。
不知道她父亲和小勇哥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魏守备再一次防守成功，击退了倭寇。据说这次魏大人提前布防，请君入瓮，将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抗倭军一方并未有什么折损，魏大人也没有受到伤害。”
“军营里头有个叫许正勇的你可有消息？”
“许公子也没事。主子知道这位许公子是大小姐您的兄长，特地叮嘱过，所以送消息的人额外打听了他的情况了。”林芳解释道。
“那就好。”
林芳想了想，继续说：“魏大人在这次给皇上的奏章当中提到想要反攻倭国的想法……不过遭到了以齐大人为首的一众官员的反对。”林芳回答道。
魏若眸色沉了沉，问道：“皇上如何说？”
“皇上暂时没有给出回答，不过属下听主子说过，皇上不同意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也觉得是。”魏若道。
原著老皇帝到死也没有派兵反攻倭国。
倒也并非老皇帝无征战之心，而是大业内忧外患，相比之下倭寇之患反而不是当务之急。
即便是后面楚澜继位也没能派人出兵反攻倭国，因为那时候的大业同样面临着很多问题。
魏若喃喃道：“要是皇上同意出兵倭国，我倒是有些法子，兴许能帮上些许忙……”
“大小姐希望出兵攻打倭国？”林芳问。
“是，没道理一直被他们欺负，我们却只能被动防守，如此情况不知道何时是个头。”魏若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的，总要万事俱备了才能反攻，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大小姐说得对。”
谈话间，林芳按照魏若的要求完成了新的人皮面具，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魏若很是满意。
不过这样也只是为了方便她出门办事，这个身份还是不应太过高调。
做好的人皮面具摘下来后，放进了特质的盒子里面进行保存。
魏若将脸洗干净后，便去了前院找魏瑾亦，她有些事情想要和魏瑾亦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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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京城各家得知许大夫人虽然死了，但还留下不少遗物。
遗物主要是一些药膏，包括了止血药、祛疤膏和治疗风寒的药。
此事引来了众多世家大族的关注。
因为近来许神医之名正盛，他的药膏听闻效果奇佳。
加之许大夫人已死，这些药膏就是绝版了，日后想要都没有了。
其中以陆家、齐家最为关注。
原因无他，两家的公子都需要许大夫的药膏。
陆煜鸿此前在用的许大夫的祛疤膏已经没了，而他的伤痕还有些许的痕迹，想要彻底清除，最好再用上几盒。
齐家虽然此前没有使用过许大夫的药膏，但光是看陆煜鸿和徐丰元如今的模样，就知道这药膏的效果有多好了。
太医院以邢江为首的太医们也没少给齐桢用药膏，但效果并不好。
所以许大夫留下来的药膏，齐家势在必得。
陆家和齐家都给睿王府递了帖子，睿王府都给了相同的回应：睿王府表示要东西的人太多了，王爷也不好轻易做出决定，为表公平，睿王府决定公开拍卖许大夫的遗物。
睿王府干脆直接张贴了公示，将于八月初一在王府门口公开举行拍卖。
于是三日后，睿王府门外的朱雀大街上挤满了人。
不光是陆家和齐家来了人，还有其他大家族也纷纷派了人过来看热闹。
其中也有人动了参与竞拍的念头，这许神医传得这么厉害，要是有用得上的好东西，价格合适的话，买些回去放着也是好的。
楚澜派了自己的心腹前来，是否会出手外人不得而知。
魏家也来了人，不光是为了魏清婉而来的，也想看看热闹，陆家齐家都会来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人群里，换上了新人皮面具的魏若和同样易容的秀梅、林芳站在一起看热闹。
三人堙没在人群里丝毫不显眼，看着就是一个普通人家长相平平的小姐带着她的两个同样不出众的婢女。
第五百零五章 又大赚一笔
“小姐，真的来了好多人啊！”
秀梅神情兴奋地观察着人群，来的人要么是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小姐，要么是代表各家主人来的府里管事，这些人将朱雀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人活着的时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自然也就不值钱了，如今人死了，剩下的就是仅存于世的了，大家自然也就稀罕了为着他的东西来的人也就多了。”魏若道。
“小姐你的主意真好！”秀梅一如既往地崇拜魏若。
“还有睿王府这个靠山也很好使。”魏若补充道。
要不是有睿王府撑腰齐家和陆家怕是都要齐齐施压了，也不会由着他们拿许禾右的遗物搞拍卖了。
王府管家虞子修主持拍卖仪式。
要拍卖的物品如下：祛疤药膏十盒、止血药八瓶、风寒药三瓶、老虎膏十二片、腰痛贴二十片。
拍卖的时候是同一种药一起售卖，叫价高者得。
最先拍卖的就是十盒祛疤膏。
本以为这会是众人一起叫价的场面，谁想一上来，齐家派来的人就开出了五千两的天价。
这让其他本想凑个热闹的人家顿时没了想法。
那许神医的药再好，也不过是些治小病的药，不是性命攸关的，一般人没事哪会为了点伤疤花这么大的价钱？
再说了，大家也不想没事跟齐家做对。
只有陆家并不作罢开始与齐家角逐，两家人叫了十几轮价，很快价格就喊到了一万两以上。
围观的众人都被惊到了，没想到今日的竞争竟会如此激烈。
明眼人看出来，今日这两家不光是在争药，也是在相互斗气。
爆炸一事，两家本就相互埋怨着，此前虽由皇上出面调解过，但如今看来，二家人是面和心不和，压根没有和好。
又经过了几轮的竞价，最后由齐家以一万六千两银子拍得十盒祛疤膏，算下来一盒祛疤膏要价一千六百两。
这还是第一件竞品，就已经拍到了这样高的价格了，接下来还有好几样呢，那今天这一场竞拍下来，这睿王府不得赚上几万两银子啊？
魏明勇听到这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银子未免也太好赚了吧？几盒祛疤用的药膏居然就卖这么多银子？那是多少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啊！
要这么看起来的话，婉婉花两千两银子买一盒祛疤膏的事情也不算太傻了。
先前他和妻子背地里没少笑话婉婉，说她是烧糊涂了才会借两千两银子买一盒祛疤膏。
看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的傻子在意自己的容貌！
人群里，魏若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京城果然是个好地方。”魏若道。
这要是在她从前生活的湖州府，可弄不来这样的阵仗自然价格也不可能卖上去。
林芳用胳膊肘顶了顶秀梅的，问道：“大小姐素来都是这么有赚钱的头脑的吗？”
“是啊，小姐一直都很知道怎么赚钱的。”秀梅一脸骄傲地说道。
林芳不由地感慨道：“大小姐和主子真的是厉害，就这一桩事，被他们两人利用得淋漓尽致。”
原以为安排许禾右死去，只是单纯地让大小姐摆脱掉这个身份，结果主子和大小姐利用这件事情干了额外的事情。
主子利用此时挑拨了齐家和景王的关系，而大小姐利用许禾右的死来大赚一笔！不服不行啊！
拍卖继续，剩下的止血药、风寒药、老虎膏、腰痛贴皆由陆家和齐家拍走，其他人家颗粒无收。
不是其他人不想买，是没这个实力和陆家齐家竞争，即便手上有这个银子的，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得罪这两家人。
拍卖结束后，魏若回到了王府后院。
林芳将今日拍卖的银票拿来给魏若。
“大小姐，总共五万三千六百两银子。”
魏若接过银票，满意道：“不愧是陆家和齐家，真有钱。”
对魏若来说，那些药的成本都不高，最后卖出这样的天价，简直赚翻了！
“大小姐，你的药这么值钱，那你都不用费那么多力气买那么多田宅种那么多地了，多卖点药就什么都有了。”林芳感慨道。
“非也。第一，这药不能多卖，物以稀为贵，卖多了就不值钱了。你知道为什么今日这些药能卖这么贵？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大家都以为许禾右死了，这些药是仅存于世的了。另外一方面陆家和齐家的斗气也使得今日的药品售价异常的高。”
“第二，种田不光为赚钱，如果粮食欠收，大家没粮食吃了，你手上空有银子又能如何？银子填不饱肚子的，只有粮食才能。”
魏若向林芳解释道。
林芳认真地思考了魏若说的话，然后道：“是属下肤浅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好看中了京城附近的几处田产，还有白虎大街上的几间铺子，价格较高，我之前都舍不得买。如今刚好拿这些银子去购置，你们两个陪我走一趟吧。”
“是，小姐。”
秀梅、林芳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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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裕王大婚。
相比于魏若出嫁之时的盛况，今日的忠义伯府则要冷清不少。
不是忠义伯府不想给魏清婉大操大办，而是不能。
他们给魏清婉按照魏若出嫁的规格来办，就等于是在挑衅，不光是挑衅齐家，也是在挑衅皇家。
嫁侧妃的规格怎么都不能越过正妃去了。
且上一次魏若出嫁，皇上特许魏明庭回来主持婚礼、送女出嫁，这一次魏清婉出嫁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魏老夫人给魏清婉的添妆就按照之前说好的给嫡女的标准来，没有越过魏若这个嫡长女。
云氏也是按照原定好的给魏清婉准备的嫁妆，多的没有了。
白氏倒是挺殷勤的，给魏若添了两大箱子的妆，有首饰有丝绸有瓷器，看得出来花了不少银子。
魏屹琛没有给魏清婉添妆，甚至连句叮嘱的话都没有与她说。
对于魏清婉的出嫁，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冷漠。
魏屹霖更是完全没有搭理魏清婉，只有在送她离府之时，与其他长辈站在一起目送她上花轿。
第五百零六章 魏清婉的新婚夜
魏清婉出嫁的一身的行头以及她的嫁妆也都远远不如魏若。
前来迎亲的也并非裕王楚恒本人，而是裕王府的管家。
魏清婉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魏若作为魏清婉的胞姐，本应回府参加婚礼，只是魏若以睿王身体不佳她要照顾睿王为由给推了。
理由很充分旁人都不好说什么。
哪怕魏家人心里面不痛快，魏清婉心里面不痛快，但他们都奈何不了魏若。
当然也会有外人猜测魏若和魏清婉姐妹感情不好的，不然上一次陆家老太爷过寿魏若去了，这次亲妹妹出嫁反倒不去了，哪怕是睿王身体不好也不见得是片刻都离不了人的。
对此魏若毫不在意，她本来就不希望外头的人以为她和魏清婉的感情有多好。
反正她不想去魏家浪费时间，最近四宝斋京城分店和卤味铺子刚开张，还有新购置的铺子和田产要安排，加之水稻陆续成熟，她要忙事情多得很，可不想将事情用在回去与魏家人虚与委蛇上。
徐丰元和陆煜鸿作为魏屹琛的好友，这一次魏家办喜事他们也去了。
由于近来发生的事情，二人理所当然地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二人的状态很好，都能自己走路，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就连徐丰元的手臂看着也不是很明显，衣服挡着，只要他不自己暴露，别人乍看是看不出来端倪的。
与之相反的是齐桢并未出席裕王府的婚礼，他的妹妹大婚，他是最该出现的一个，由此更加验证了外界的猜测，齐家三公子的情况很不好。
分明齐家三公子和徐丰元、陆煜鸿是一起受的伤，虽说伤情有轻重，但眼下这情况，差得也太多了吧？
这让人不由地再次感慨，睿王府的那位许大夫当真是位神医啊！
只可惜，天妒英才，这么厉害的神医居然已经死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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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婉被花轿抬进了裕王府。
正妃齐诗婧走的是正门，而她走的是侧门。
魏清婉下轿后，由李嬷嬷和翠荷搀扶着，在王府侍女的引领下，走进了王府给她安排好的住处翠庭轩。
裕王府的大部分人都去了正妃那里，相比之下翠庭轩就要冷清得多了。
夜里，魏清婉端坐在床前。
烛火时不时地发出啪啪声，四下安静无比，魏清婉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门外下人走动的声音。
她陪嫁的李嬷嬷和翠荷都在屋内候着。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晚上裕王殿下大概率是不会来侧妃房里的。
但魏清婉还是抱有了一丝期待，期待自己能见上裕王一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裕王并未如她期待的那样出现在翠庭轩。
到子时，裕王还未出现，李嬷嬷和翠荷伺候魏清婉褪去了行装洗漱就寝。
褪下精心准备的嫁衣之时，魏清婉的脸色还是不由地沉了下去。
她穿这嫁衣的模样，裕王殿下一眼都没有看到。
看出魏清婉心情不佳，翠荷安慰道：“小姐，您就安心就寝吧，今夜王爷没法过来是有原因的，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的。”魏清婉虽有失望，但也能理解。
谁让她只是个侧妃，还是与正妃齐诗婧同一天进门，她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不过总归是嫁进王府了，她相信她后面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魏清婉带着遗憾怀着对往后日子的期待入了睡。
此后的几日，魏清婉每一日都在期待裕王来她的房里。
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裕王一次都没有来过她的房间，全部留宿在正妃房中。
魏清婉心中憋闷委屈，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连裕王的面都见不着，有不满又能如何？
八月十四，中秋佳节的前一日。
齐诗婧来到翠庭轩。
魏清婉出门相迎。
魏清婉抬起头见齐诗婧眉目如画，肌肤雪白如藕，一袭缀金线广袖长裙。
她的妆容雍容华贵，但那张脸看起来却透着年轻和稚嫩。
齐诗婧的年纪并不大，今年刚满十五，并没有比魏清婉年长，但她通体的气度却让人感觉十分成熟老练。
魏清婉不由地心头一紧，一股浓浓的担忧感涌上心头。
“臣妾参见王妃姐姐。”魏清婉弯着身子，低垂着头，柔柔弱弱恭恭敬敬行着礼。
齐诗婧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魏清婉。
好一会儿后道：“你把头抬起来。”
魏清婉依言将头抬起。
“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我哥说的没有错。”齐诗婧评价道。
闻言魏清婉不敢应声。
“坐吧，别杵着了，日后你我也是姐妹了，没必要这么拘谨。”齐诗婧嘴角噙着笑，神情温柔大方。
魏清婉一愣，齐诗婧待她的态度比她预想的要好。
齐诗婧似是看出来魏清婉的迟疑犹豫，微笑着道：“你莫要担心，王爷是天潢贵胄，身边女子必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也不会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必对你有敌意，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表现得这般拘谨。”
“王爷每日有许多事情要忙碌，作为王爷后院里的女人你我应当和睦相处，共同为王爷打理好后院，莫要让王爷操不必要的心。”
齐诗婧对魏清婉的称呼没有用本宫，而是用的“我”，显得特别的随和。且她说的话也十分干脆直白，让人不由地感觉到亲近。
听到这话，魏清婉一直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这些天她一直担心齐诗婧对自己会有敌意，甚至担心齐诗婧会给自己使绊子，而自己如今又不得王爷宠爱，她在王府的处境会变得十分艰难。
“多谢王妃姐姐，臣妾会安分守己，不给王爷和王妃姐姐添麻烦的。”魏清婉连忙说道。
“那就好。你在王府里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来与我说，我会帮你安排。”
“王府里一切皆好，能入王府是臣妾三生有幸。”魏清婉感激道。
齐诗婧露出了欣赏的笑，接着道：“对了，你与你胞姐睿王妃的感情应该不错吧？”
第五百零七章 中秋宫宴
魏清婉犹豫了，思索了片刻后答：“因为分离多年，称不上特别的好。”
她故意回答得模糊了就是为了等齐诗婧变态，她才好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描述自己和魏清若的关系。
齐诗婧道：“你与你姐姐应当多走动一些，你们既是姐妹又是妯娌，这样的关系是十分难得的。”
“臣妾知道了。”魏清婉应道。
明白齐诗婧的态度后魏清婉便不敢让齐诗婧知道自己与魏若的真实关系。
“对了，睿王府那位已故的许神医的事情你知道吗？”
“臣妾知道得不多，应是此前就与姐姐相识的故人。”魏清婉回答道。
之前魏清婉还不能确定但睿王府拍卖了祛疤膏，魏清婉就能肯定，京城的许神医和台州府的许神医是同一人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推断出，魏清婉应是与许神医相识的。
“哦？竟是你姐姐的故人？”齐诗婧面露惊讶之色。
“大抵是的。”
“为何你的语气听着不太确定？”
“因为姐姐早年因身体不适在乡下生活了一段时间，期间结实了一些奇人异士，她不曾与家里人提过，故而我们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曾几次见过她与许神医一道，故而有此猜测。”魏清婉回答道。
魏清婉故意将魏若和许神医之间的关系说得暧昧不清。
“原来如此。”齐诗婧了然，很快又用遗憾的口吻说，“只可惜那位许神医已故，不然让他为哥哥救治一下就好了。”
“那时姐姐不知为何没有答应下来，要是我早些知道，定会去睿王府求她为齐公子医治的。”魏清婉忙道。
魏清婉担心齐诗婧将睿王府没有让许神医为齐桢医治一事怪罪到她的头上。
“无妨的，此事我也了解了一些，那时睿王身体不适，许大夫要得照顾他，且后面因为京城天气炎热，睿王去河间府铜山寺避暑和祈福，才错过了。”
看着齐诗婧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魏清婉有些自愧不如。
而后齐诗婧又与魏清婉聊了半个时辰，热情地关心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让魏清婉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前几日未能见到王爷的那种苦闷情绪也因此一扫而光。
从翠庭轩出来，齐诗婧冷笑一声对身旁的人道：“我还当这魏清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结果不过如此。姿色倒是有，但也就仅有姿色而已，没有别的可取之处，以色侍人，玩物而已。”
“娘娘，那您方才为何还那般关心她，与她姐妹相称她这样的出身哪里配与娘娘您姐妹相称啊？”齐诗婧的贴身丫鬟听雪问道。
“她不足为道，但依着她的关系，可帮助王爷与睿王走近。”
“可是睿王府当初没让许神医给三公子医治……”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三哥的账日后可以再算，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跟睿王府较真，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丢了大局，是得不偿失的。”
“可那睿王是个命不久矣的，又何须娘娘您费心与他交好？”
“睿王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威胁力，但他得圣宠，能帮我们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且朝廷上下还有些敬仰徐国公的人在，睿王的影响力还是有些的，如今我们齐家与陆家交恶是肯定的了，陆家很可能会因此倒向景王那边，那就得尽可能地拉拢其他能为我们所用之人。不光是我，就连我姑姑也尽量与睿王府的人保持好关系。”
“原来如此是奴婢愚钝了。”
“所以这些日子就待魏侧妃好点，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照办。”
“奴婢知道了。”
“一会儿你让后院里的一等丫鬟到我那里去，我挑选几个姿色好的，抬了姨娘，给王爷扩充一下后院。”
“娘娘，您怎么还要往王爷后院里头塞人？”
“有何不可？我是王妃，这后院里头的女人再多也不过是妾是奴，谁都越不过我去。我的眼光不该只在后院争宠上，表哥也不会希望如此。不过记着但凡是承了宠的都要喝避子汤，长子只能从我的肚子里面出来，旁的不行。”
齐诗婧出身齐家，不光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做好当家主母，如何做未来的王妃甚至是皇后，她还见多了她的母亲是如何管理后院的女人的。
所以从小她就知道要怎么处理后院里的女人。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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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皇上在宫中设宴，各位皇亲国戚以及朝中重臣携家眷出席。
这一回魏若是躲不掉了。
魏若梳妆打扮了一番，随魏瑾亦一道坐上了去往宫里的轿撵。
因着魏瑾亦的身体状况，皇上对他格外照顾，故他不必与其他王爷一样早早赴宴，到宫宴快要开始之时，他才与魏若一道入席。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广场的中心竖立了一座巨大的琉璃屏风，屏风上镶嵌了夜光珍珠，仿佛星辰点点。
屏风的两侧，是长长的玉石桌子，桌上铺着金边的云锦绣布，放置着金碟银碗，与之相辅相成的，是那各式翡翠绿的酒壶与彩瓷碟中的山珍海味。
宫廷乐师们身着青色丝袍，轻轻敲打着玉石笙箫，音乐轻柔流淌，与夜风、水声合奏。
皇帝端坐在主席之上，他身旁是齐贵妃，睿王、景王、裕王等几位亲王则坐在下首。
魏瑾亦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最靠近主席之处，魏若就坐在他的身侧。
这是魏若第一次见到皇上。
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皱纹明显，面上多疲色，看起来精气神不佳。
如果按照原著，皇帝并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他死后就是楚澜继位。
以魏若如今看来，皇帝如今的状态是符合原著的设定的。
不同于别人饮酒，魏瑾亦的面前摆的是茶水，魏若也可以假装伺候魏瑾亦不必与其他人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坐在魏若他们对面的正是景王楚澜，在魏若不经意地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楚澜正在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她……
第五百零八章 楚澜所求
于是魏若又迅速收回目光。
魏瑾亦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缓缓抬起头，对上楚澜投过来的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
魏瑾亦人前依旧是一脸的病态，面容苍白，连带着眼神也混浊无光。
相比之下，楚澜目光犀利，自信且充满洞察力。
就在二人对视之时，魏若的身子轻轻地往魏瑾亦的身上靠了过去，温温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然后用筷子夹上一块鱼肉，送到魏瑾亦的唇边。
魏瑾亦的身体明显僵了僵，他转头看向依靠在自己身旁的魏若。
依偎着魏瑾亦的魏若并未注意到魏瑾亦的异样，她心道，这个楚澜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不管了，还是往二哥这里靠靠，在人前演好她睿王妃的戏码，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二哥。”魏若轻轻出声提醒。
二哥再不张口吃，她拿着筷子的手都要举酸了。
魏若的声音唤回了魏瑾亦的思绪，他张口，将鱼肉含入口中。
鱼肉在嘴里咀嚼的时候，魏瑾亦想到这双筷子是魏若的，方才魏若自己已经用过了。
意识到这一点，魏瑾亦感觉自己的胸口更烫了。
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寻常时候快了不少，双颊也有了不同寻常的热度，但他的身体一动未动。
魏若本是低头专注地给魏瑾亦夹菜的，不经意地一个仰头，发觉魏瑾亦的耳后跟都红了。
“二哥，可是有些热了？”魏若小声询问道。
“嗯，有些。”魏瑾亦答道。
“抱歉，景王正看着这边，我每回见他便不住地有些担心，虽也不知道他到底发觉了什么，想着总还是小心点好，故而贴你近一些，显得你我恩爱一些。两人离得近了是有些热的，你忍耐一下。”魏若向魏瑾亦解释道。
“嗯……”
他热并非单单是因为有人靠着他……
魏若和魏瑾亦之间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之间的亲昵行为。
龙椅上的皇帝瞥见魏瑾亦魏若二人之间的细小动作，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齐贵妃注意到了皇上的目光，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新婚燕尔的睿王夫妇，便笑着对皇上说：“皇上为睿王爷挑选的这王妃人选极好，看起来睿王殿下很是喜欢。”
皇上道：“这几日亦儿的身子也硬朗了一些了，看来乾元道人所言不虚，此女确实旺亦儿。”
“皇上圣明。睿王殿下是有福之人，有了睿王妃这样八字命格与他相辅相成之人在他身边，他会长命百岁的。”齐贵妃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道。
“但愿如此。”皇上道。
楚澜看着紧紧依偎在睿王身旁的魏若，眼神微变，举起酒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神色虽幽暗，却并无任何情绪外漏。
品完手中的酒后，楚澜放下酒杯，召来身旁的侍从，低语了几句。
而后侍从避开广场中央正在跳舞的舞姬们，从外围绕了一大圈子来到了魏若和魏瑾亦的身旁。
“睿王爷，这是我家王爷赠予之物，愿您喜欢并收下。”
闻言魏若抓着魏瑾亦胳膊的手紧了紧。
魏瑾亦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魏若的手臂，然后语气寡淡地回复楚澜的侍从：“放下吧。”
楚澜的侍从将锦盒放在了魏若魏瑾亦他们跟前的桌子上。
说是给睿王的，但魏瑾亦和魏若都能猜到，这大抵是要给魏若的，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没法说是给睿王妃的。
魏瑾亦伸出左手，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打开了锦盒，只见里头放着一张人皮面具。
魏瑾亦和魏若彼此看了一眼，大概猜到楚澜索要表达的意思了。
看来楚澜已经寻到了江湖上能制作人皮面具的人，特地制作了一张，以此来告诉魏若，他知道魏若此前一直是戴着人皮面具的，神医许禾右就是睿王妃！
魏若抬头望向广场另一边的楚澜，此刻的楚澜也正在看向她。
他的目光透着很强的侵略性和穿透性，像是要将她洞悉透彻。
魏若不知道楚澜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现在心中已经认定睿王妃魏清若和神医许禾右是同一个人又怎么样？
他是想要以此要挟她什么，还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东西？
即便在身份上有所隐瞒，但她自认为不管是许禾右还是魏清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楚澜的事情。
她倒是想做点对不起他的事情，奈何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魏若转头对身旁候着的楚澜的侍卫道：“这东西王爷和本宫都不会使，麻烦你拿回去给你们王爷，另外你再帮本宫带句话给你们王爷，本宫问心无愧，不知他所求何事。”
侍从应下，而后拿着锦盒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回到楚澜的身边，将魏若的话转达给楚澜。
听完侍从的陈述，楚澜的眼眸沉了沉。
她问心无愧。
是啊，她自是问心无愧的。
楚澜再次拿起酒杯放入口中，烈酒入喉，热辣自咽喉至胸膛。
至于他所求……他所求的也只是一个答案，至于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要做什么，他心里面也并不清楚。
楚澜没再派人过来，魏若也就不再去管他了。
坐在魏若他们左手边的是裕王和他的正妃。
魏清婉也来了，就坐在裕王和齐诗婧的后方，虽不能与裕王同席，但至少与裕王一同出席宫宴了。
魏清婉很珍视这样的机会，只是到目前为止裕王都没有跟她说过话。
但她还是很感谢齐诗婧给她这样的机会，因为原本王爷是不打算带她来的，是齐诗婧要求，她才得以出席。
因为离得近，齐诗婧拿着酒杯走了两步，来到了魏若的跟前，主动与魏若攀谈道：“九弟妹，我敬你一杯。如今婉儿妹妹与我做了姐妹，我与九弟妹是亲上加亲了。”
看着二人亲近，魏清婉神色紧张，连忙跟了过来。
魏若瞥了魏清婉一眼，然后举起面前的茶杯回敬齐诗婧：“以茶代酒，还望裕王妃不要介意。”
第五百零九章 睿王献礼
“不会。九弟妹要照顾九弟，不饮酒是对的，作为嫂嫂自是能理解体谅的。”齐诗婧满脸笑容，温柔大方地回道。
“多谢裕王妃体谅，不过裕王妃说的亲上加亲可就未必了。”魏若道。
闻言，魏清婉心头一紧，不等齐诗婧开口询问便先一步对魏若道：“姐姐，妹妹也敬你一杯。”
魏若并不搭理魏清婉，而是继续对齐诗婧说道：“裕王妃，关于你兄长的事情，许神医曾与本宫说过，并非他不愿给你兄长医治，而是已经错失了救治的良机，即便是他，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闻言，齐诗婧意外道：“原来竟是这样不过先前我父亲也并未责怪过九弟和九弟妹，想着应是许大夫忙于别的事情才不予搭理的。”
说完后齐诗婧又看了魏清婉一眼，看到魏清婉被魏若晾在一边，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些东西。
魏清婉此时心里突突地跳，举着酒杯的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
魏若依旧无视魏清婉，继续和齐诗婧说道：“其实原本许神医也想医治齐三公子的。只可惜当日有人阻拦，不让许大夫好好医治，便是那徐家公子徐丰元，许大夫要为他续上断臂之时，也曾遭到阻拦，责骂他一介江湖草莽，使江湖之术害人。”
“是谁阻拦许神医行医？”齐诗婧问道。
“太医院院使邢大人。”魏若答。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齐诗婧语气诧异。
“当日在陆家的众人都有目共睹，去给陆家公子医治的几位太医也都有目睹。”魏若回答道。
听着这话，齐诗婧的眸色里闪过一丝冷光，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挂上的端庄温婉的笑容。
然后语气颇为无奈地感慨道：“是我三哥运气不佳，也怨不得什么人。好在如今性命无忧，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魏若眯了眯眼睛，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齐诗婧到底是真的大肚心态好，还是城府深。
但不管齐诗婧是何态度和想法，裕王和齐家都不可能真心待她二哥好的，因为害死徐国公一家的是他们，等裕王登基必然是要斩草除根对付她二哥的。
闲聊了几句后，齐诗婧便回去了，魏清婉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齐诗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入座后，齐诗婧转过头对她道：“看来你与你的胞姐感情并不是很好。”
魏清婉微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与姐姐有些误会，姐姐至今未对我消气。”
“姐妹间有些矛盾是正常的，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还得早早地将矛盾化解了才是。”
“是，寻了机会，臣妾会与姐姐说的。”魏清婉忙应道。
“我也不是催你什么，只是到底你们都是皇家的儿媳了，不比在寻常人家，还是不要弄出什么矛盾来的好。”齐诗婧温柔地劝说道。
“臣妾明白。”魏清婉连忙答应。
在远离主席的末端区域，魏老太爷和魏老夫人坐在他们的席位上。
过去几年忠义伯府都未能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宫宴，今年有了他们的席位，可见魏家在朝中的地位转变之大。
魏老太爷和魏老夫人年事已高，故只是坐在位置上，并未主动与他人攀谈。
魏老太爷略显拘谨，因为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出席这样的场合了。
当有人主动来向他敬酒之时，魏老太爷内心有些受宠若惊。
很快魏老太爷发现，主动与他敬酒的不止一二人，这让他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如今他们忠义伯府的地位是真的发生了改变了。
得了空闲的时候，魏老太爷望向主席之位，最靠近龙椅的那两个位置上坐着他的两个孙女。
他深知这两个孙女是他今日能坐在这里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不过今日他是没有机会与她们说上话的。
宴会进入到了高潮，音乐停下，舞姬们也退下了。
几位大臣轮流起身向皇上说着祝福的话，而后几位亲王也同样如此。
说的吉祥话大差不差，一祝王朝百年不衰；二祝皇上寿与天齐；三祝黎民丰衣足食。
所有的亲王皇子都说完了，最后还剩下睿王。
睿王身子不好，他此刻不起身不发言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然而此时，魏瑾亦在魏若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父皇，儿臣有一物要献上。”魏瑾亦缓缓说道，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哦？亦儿有什么东西要先给朕？”皇上脸上带着好奇和欣喜之色。
魏瑾亦转头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过了一会儿下头便有人抬着东西沿着红毯往皇上所在的位置走去。
东西看着很重要四个人同时推着。
上面有红布遮着，看不清，只有下方的两个轮子是清晰可见的。
后头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口大箱子。
群臣纷纷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好奇这睿王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献给皇上。
“亦儿这是给朕准备了什么？”皇上问道，语气慈祥。
魏瑾亦尚未开口，身形晃了晃，幸得身旁的魏若扶着，不然可能就要摔倒了。
皇上立马开口：“朕准许你坐下来回答朕的问题。”
“谢父皇。”魏瑾亦道，而后在魏若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了回去。
然后魏瑾亦轻轻地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属下将红布揭开、箱子打开。
当看到箱子之中所装之物时，群臣惊恐。
“霹、霹雳弹！”
有人惊呼出声，闻声离得远些的还未能看清楚箱中之物的其他人也不由地惊慌了起来。
若非此刻是在皇上举办的中秋宫宴上，有几人已经起身逃跑了。
要知道上一次虞衡清吏司员外郎梁栋仅用一枚霹雳弹，便害得齐家公子、陆家公子等数人身受重伤，更有几人命丧当初，其中不乏武学高手。
如今这么一大箱子的霹雳弹，要是爆炸，那这广场之上还能有活人？
皇上倒是没有紧张，他询问魏瑾亦：“亦儿，这些可是霹雳弹？”
第五百一十章 龙颜大悦
“正是。”魏瑾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闻言，群臣愈发紧张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整整一箱子的霹雳弹。
皇上继续询问：“你从何得来？据朕所知，虞衡清吏司至今没能研究出这霹雳弹的制作之法。”
“是儿臣的王妃寻来了制作之法，特以此法制作了一些，献给父皇。”魏瑾亦回答道。
闻言，皇上以及群臣的目光都落到了魏若的身上。
众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惊诧和不敢置信。
离得近一些的楚恒眼神中的惊讶最为明显。
反倒是坐在魏若对面的楚澜神色相对其他人而言要平静不少。
因为如果他猜想正确，睿王妃和许禾右为同一人的话，睿王妃能做这些事情他就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此物是睿王妃所寻？”皇上问魏若。
“是。”魏若起身回答。
“是得了制作之法，而不是已经制作好的霹雳弹？”皇上向魏若确认。
“是。”魏若答。
“如何寻得？”
“臣妾从父亲那里得知过一些霹雳弹的事情，那日陆府爆炸，臣妾事后也收集过残物，据此推演了制作方法，加之有些运气，天佑大业，真就让臣妾尝试出来了。”魏若答道。
魏若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众人心中惊诧不已。
这睿王妃还有这本事？虞衡清吏司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做到的事情，竟让一个妇道人家做到了？
楚恒目不转睛地看着魏若，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懊恼。
楚澜凝视着魏若的眼眸愈发的深邃了。
皇上也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继续问魏若：“那这一旁的铜制之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为重型前装滑膛炮，可填装霹雳弹，提高霹雳弹的射程，比人工投掷的距离要远数倍。”魏若解释道。
众人再次震惊。
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东西？
魏若知道众人为何这么诧异，在这个世界里，铜制大炮还未出现，这东西比起他们之前使用的简易的火器，铜制大炮直接跨越了一个层级。
皇上继续询问魏若：“这东西你又是从何得来？”
“是臣妾根据臣妾师父所绘的图纸制作。”魏若回答。
“你的师父？”
“是，臣妾小时候在山中养身，七岁之时曾遇一位天工大师，经由父母同意，拜其为师，只是彼时年幼，只习得一些皮毛，待如今长大后，才能稍领略师父所留下的图纸之中的含义。”魏若回答道。
魏若特地强调彼时年幼，年幼之时拜师，便不算太过出格。
而她年幼之时的经历，只要不是太出格，她可以尽情的编，魏家都不得不配合着她说谎，除非他们想让世人知道魏清婉并非魏家亲生。
魏若年幼之时居于乡下之事是众所周知的，在大家得知她要成为睿王妃之时，便已将她的过往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魏若的发言让连同皇上在内的群臣都对魏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皇上听完魏若的全部解释后道：“如果此物真的如你所说这般厉害，朕定会好好嘉奖于你！”
“臣妾不敢求奖赏，臣妾和王爷只望能为苍生黎民尽一份心，如若能凭此物大败倭寇，便心满意足。”魏若回答道。
“好，好！”皇上龙颜大悦，连道两声“好”，“睿王和睿王妃有心了！这是朕今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其他人都是口头上的祝福，而睿王却是实实在在地拿出了一份大礼来帮皇上排忧解难！
皇上如何能不喜？
接着皇上举起酒杯：“愿天佑我大业！”
群臣连忙起身，举着酒杯附议：“愿天佑大业！”
楚澜举着酒杯的时候，目光是看着魏若这边的。
魏若感觉到了这道炽热的目光，她选择了无视。
楚澜对她什么态度，都不影响她要做的事情。
一旁的楚恒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几次看向魏若。
他对女人没有兴趣，所以魏若是倾城美人还是庸脂俗粉他从不在意，只是今日，这睿王妃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了。
他对睿王妃的这种欣赏已经超过对女人的欣赏了。
睿王夫妇献礼的高潮过后，后续的歌舞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直到筵席结束之时，众人也依旧对睿王夫妇的献礼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皇上带着齐贵妃和惠妃离了场，其余人也纷纷起身离开。
座位上的魏清婉惨白着脸，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裕王和裕王妃都要走了，她还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齐诗婧发觉了魏清婉的不对劲，她伸手碰了一下魏清婉的手臂。
魏清婉猛地一惊，眼神里满是惊恐，直到看清面前之人是齐诗婧，她才回了神。
“我……臣妾……”魏清婉慌乱地忘了如何回应。
“你怎么了？是你姐姐的事情吓到你了？”齐诗婧语气关切地询问道。
“不……不是……”
魏清婉并没有听太清楚霹雳弹的事情，她当时满心满眼全被睿王的长相给震惊到了。
睿王的模样很像魏瑾亦！
可是魏瑾亦是魏家的庶子，而且他已经死了！
或许广场上的灯光并不明亮，加之隔着一些距离，她看错了？
又或者是人有相似，这个睿王只是长得有些像魏瑾亦？
“有什么事回了王府再说吧。”齐诗婧对魏清婉说道。
“是。”魏清婉依旧有些神不守舍。
魏老太爷和魏老夫人因为离得远，没有和魏清婉一样看到睿王的容貌。
二老在自己的侍女的搀扶下起身，打算回府的他们被众人围住了。
众人热情地向二人道贺。
“伯爷好福气啊！”
“睿王妃竟还有这等本事，简直是我大业之福啊！”
“伯爷深谋远虑啊！”
“伯爷，日后还望您多多提点……”
“……”
魏老太爷和魏老夫人只能浅笑着一一回应，面上欢喜，心中却难免有些发虚。
因为孙女的这些事情他们也是今天刚刚知道。
回到忠义伯府，本已经十分疲惫的二老却没有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入睡，而是命人通知了自己的儿子儿媳们，将他们全部召集到了寿安堂。
第五百一十一章 全家责问云氏
除了子辈的人，魏老太爷还特地命人将魏屹琛、魏屹霖兄弟俩也叫了过来。
今日宫宴，受邀者除了皇亲国戚、勋爵之家，便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魏屹琛如今只是翰林院从六品的修撰，故并未参加。
所以今日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魏屹琛也是不知情的。
很快，众人齐聚于寿安堂。
性子最急的魏明勇上来便询问二老：“爹、娘，出什么事情了？”
魏老太爷神情凝重，看得众人很是担心。
“倒不是什么坏事，今日睿王睿王妃得了皇上夸赞。”魏老太爷道。
“那爹娘你们沉着个脸做什么？吓死儿媳了。”白氏忍不住说道。
她拍了拍胸口，明显松了一口气。
魏老太爷没搭理白氏，望向云氏：“老三媳妇，你说说看，若儿这孩子何时拜师天工大师，何时学的本事？”
云氏闻言一脸诧异：“什么天工大师？”
“你可知，今日睿王夫妇向皇上献了何物？他们献了霹雳弹！还有能投掷霹雳弹的铜制巨物！而这些东西，皆为若儿所造！”
“怎么会？若儿她怎会这些东西？儿媳从未听她提过，也从未见她触碰过这些东西……”云氏连忙否认。
“难不成今日若儿和睿王是在欺君罔上吗？”魏老太爷反问云氏。
“儿媳并非此意……”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个当娘亲的，为何连你亲生女儿曾拜师过什么人都不曾知晓？即便她从前被抱错养在了别人家，那将人接回来之时你们总该问个清楚吧？更何况你们还一同生活了两年，难道这两年时间里，你们母女二人就不曾谈过心吗？”魏老太爷再次质问云氏。
“这……”云氏此刻脑子也是懵的。
魏老夫人这次也没法为云氏说话了：“老三媳妇，若儿此次所展现的才能实在超出我们的预料，她所造之物往大了说可解朝廷的燃眉之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此前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云氏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愣在原地。
白氏催促云氏道：“三弟妹，你倒是与我们说说呀，大侄女有如此之多的本事，为何你此前都不曾与我们说呢？要知道如果早些知道大侄女还有这本事，那我们早早地让大侄女使上，那霹雳弹由我们忠义伯府献上，不就是我们忠义伯府的大功一件吗？”
白氏这会儿也不全是在嘲讽云氏看好戏了，她也是真心懊恼。
魏明鸿也忍不住道：“是啊三弟妹，若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做亲娘的为何会不知晓她有什么本事？还是说你是故意瞒着我们大家的？”
魏明鸿对二房三房的人素来是不信任的，总觉得他们是背地里在谋划着什么，想要从他这里夺走爵位。
如今不光是他这大侄女不好好帮他这个大伯，他这个三弟妹也不像话，如何能让他不心生疑虑呢？
云氏被众人问得心焦。
她不仅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的问题，心中也因为今天的事情泛起一阵阵的波澜。
她的女儿，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就在云氏不知如何回应之时，魏屹琛替云氏说了话。
“祖父、祖母，两位伯父、伯母，我大妹妹的事情确实让人意外，此前并未深入了解大妹妹的过往是我们的疏忽，但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已无意义。”
魏屹琛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听到他这么说，众人也就暂时停止了继续指责云氏。
魏老太爷叹息道：“我们并非是要责怪你的母亲，只是老二媳妇说的那话是对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我们早些知道……”
魏屹琛道：“祖父，凡事有利也有弊，有些事情当真由魏家来出面未必就好，如今这样于魏家而言也不算坏事，大妹妹总归是魏家出去的姑娘，她与睿王府若是能立功，于魏家而言也是一件光耀门楣之事。”
魏老太爷沉声道：“你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紧接着魏老太爷又对云氏道：“老三媳妇，有些事情你最好与睿王妃谈谈清楚，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睿王妃今日当着皇上和群臣的面说起曾拜师天工大师的事情，惊得我一身冷汗，就怕说错了话漏了陷，被人抓着了把柄。”
云氏有些走神。
“老三媳妇你听到了没有？”
直到魏老太爷再喊了她一声，云氏才回神答应。
“儿媳知道了。”云氏低声答应道。
因为时间实在太晚了，加之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魏老夫人便让众人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从寿安堂里出来，魏屹霖小心地扶着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的云氏。
“娘，你好些了吗？”魏屹霖关心道。
“你姐姐她，瞒了我好多事情……”云氏沉声道。
魏屹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云氏，现在的他也慢慢懂事了，有些从前并不明白的事情他先也能理解了。
比如他现在觉得两年前大姐姐刚回来的时候他对大姐姐的态度简直太恶劣了，他再心疼婉婉姐姐，也不应该把这股怨气撒到大姐姐身上去的，因为大姐姐是比婉婉姐姐更委屈的那个人。
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魏屹琛对云氏道：“母亲早些回房休息吧，大妹妹的事情是一时半会说不清道不明的。”
云氏缓缓点了一下头，而后在魏屹霖的陪同下回了安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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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
回府后的楚恒和齐诗婧把魏清婉叫到了跟前。
楚恒和齐诗婧坐于主位之上。
魏清婉站于二人跟前，内心有些紧张，低垂着头，怯生生地请了安。
“臣妾见过王爷、王妃。”
她模样娇艳欲滴，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肤色愈发地细腻柔和，声音如黄莺出菇，婉转动听。
然而她面前的裕王楚恒却丝毫没有心情去欣赏魏清婉的美貌。
“你与睿王妃是同胞双生姐妹，按理说感情应是远超一般人的。你与本王来说说，你姐姐的事情吧。”楚恒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第五百一十二章 魏清婉心乱如麻
魏清婉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能看出来裕王对魏清若的事情的关心程度，如果她能为二人提供有用的信息，必然是一次不错的在二人面前立功的机会。
可她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魏清若过去那些年的经历，此刻如果胡编乱造，说错话以致弄巧成拙便得不偿失了。
思索过后，魏清婉觉得与其冒险，不如选择稳妥的答法，不出错的好。
于是魏清婉陈述道：“姐姐她幼时因为身体不佳，父母听了算命大师的建议，将她送至乡下静养，期间与附近的农户学习了种植开垦之法，又拜师天工大师学习了一阵。”
魏清婉不敢否认魏若当众说过的话，只能被动地选择帮魏若圆谎，因为魏若在乡下的那个谎言一旦被戳破，连带她的身份也可能被揭穿。
“这些事情本王都已经听过了，说点本王不知道的，比如那什么炮的，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厉害，有望击退倭寇。”楚恒道。
“今日姐姐她这般说了，应是不会有假的。”魏清婉回答道。
考虑到魏清若应当不会欺君罔上，魏清婉判断魏清若既然敢在中秋宫宴这样的场合献上此物，应是不会作假的。
“她可有提前告知过你她能做出霹雳弹还有那提升霹雳弹投掷距离的铜制之物的事情吗？”楚恒又问。
“姐姐出嫁后就鲜少回府，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姐姐近日来的事情。”魏清婉解释道。
“那你可知道去何处可寻你姐姐的那位师父？”楚恒问。
“臣妾不清楚……臣妾不曾见过那位大师。”魏清婉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你姐姐制作此物献上给皇上是有何目的？她是否打算借此物帮睿王争取些什么？”
“臣妾不清楚……”魏清婉再次表示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楚恒有些不高兴了，表情严厉。
魏清婉被吓到了，神情惊慌，不知所措。
齐诗婧将魏清婉的表现收入眼底，适时开口劝说楚恒道：“王爷息怒，寻常人哪里想得到堂堂伯府千金会拜师天工大师学习寻常只有男子才会的本事，睿王妃也是因为多年在乡下修养才得了这机会的，此事定然不会到处与人说，以免折损闺誉，怪不得婉儿妹妹不清楚的。”
听着齐诗婧的劝说，楚恒的神色稍有好转。
倒不是齐诗婧所言有多在理，而是齐诗婧的发言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接着问魏清婉：“那你呢，你姐姐曾拜师天工大师学艺，你可曾学过类似的本事？”
“臣妾不曾学过。”魏清婉小声回答道，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
“那你都学过什么？”
“臣妾念过女学、女戒，也学过刺绣、女工、算账、点茶、焚香……”魏清婉一一列举了自己所学之事。
楚恒越听越失望。
魏清婉所会的这些东西都是寻常大家闺秀所会之物。
会这些固然是好，可他要这些并无用处。
看到楚恒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魏清婉的心头一紧。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她学的这些为何突然就变得无用了起来，反倒魏清若在乡下学的旁门左道成了得王爷重视之事了。
“行了，你退下吧。”
楚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魏清婉满脸委屈，目光莹莹地看向齐诗婧。
齐诗婧用眼神安慰了她：“今日不早了，妹妹先回翠庭轩歇息吧。”
齐诗婧招手示意下人将魏清婉带了下去。
魏清婉被带走后，齐诗婧继续对楚恒说道：“表哥，你莫要担心，按照今日这情况来看，于我们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
“你有何见解？”楚恒问。
“睿王所献之物于朝廷有益，于边防有益。这江山日后终归是表哥你的江山，那今日之物日后也将是为表哥你所用之物。”齐诗婧回答道。
“现在还不好说这江山就是本王的，如今横在我面前的还有景王楚澜和睿王楚亦。”
“景王确实要提防，但睿王是个病秧子，寿数有限，表哥不必太忧心于他。”
“睿王虽是个病秧子，但父皇偏爱他，现在还让他得了个贤内助，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万一他是装病的，岂不是能杀我个措手不及？那楚亦到底是昔日徐国公的外孙，而徐国公府和徐皇后又是被……”
“睿王活不久，这事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当初表哥你不放心还几次派人夜探睿王府，已经得到明确的答案，他确实不长命。而且他没有装病的必要，如果他不趁着现在笼络人心，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即便他日皇上将皇位传于他，他也坐不稳的，他装病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没病也和有病一样了。”齐诗婧分析道。
楚恒眼睛一转，倒是冷静了下来。
楚恒：“你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的，方才是我急躁了一些。”
齐诗婧：“近日景王那边动静颇多，父皇他又频频给景王嘉奖，表哥又琐事缠身，今日还出了这样毫无预兆的事情，表哥有些许急躁烦闷也是正常的。”
楚恒：“一个楚澜已经够让我头疼了，真不想再弄出睿王来给我添麻烦。”
齐诗婧：“我们如今可先利用睿王，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来，共同对付景王，待他日事成，我们再斩草除根，除掉他这个徐国公府遗留下来的血脉，永绝后患。”
楚恒：“婧儿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齐诗婧：“表哥所忧之事正是诗婧所忧之事。”
楚恒看向齐诗婧，温柔道：“表妹懂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齐诗婧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露出了娇羞的神情。
随后楚恒伸手将齐诗婧拥入怀中，亲亲地吻了上去。
周围下人见状连忙识趣地退下。
房间内，人影晃动，娇喘声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另外一边，魏清婉在翠荷的陪同下，孤单地回到了翠庭轩。
进门后，魏清婉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凝滞，手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