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铁骑军来迎
当然,羊肠线的制作在几百年前医书上就有记载,是哪个天才名医发明的已经查无可知,整个制作过程还是非常费时的,但即便这样,作为大夫的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制作出来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不马上就用在了主子身上。
缝合好后,杜府医很快在两处刀口上上了止血消肿金疮药,用消毒好的棉纱把伤口裹了起来,嘱咐主子几日内最好不要沾水。
收拾好一切后杜府医知趣的退出了马车。
虽然对于主子他只有在问诊看病时才会接触,但作为主子的贴身大夫待在主子身旁已经十余载了,对于主子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主子看起来随和,实则性格坚毅隐忍,且非常注重私密性,以及自己的仪容仪表,无论病的在重都是穿戴整齐的问诊看病。
这也是他会第一时间退出马车的原因。
温故撇了眼离开的府医,转过身子从马车上重新翻出了一套衣服穿了起来。
之前的那套已经不能穿了,不仅破了还染了很多的血,也就是现在自己健康,否则照他流的这些血量来说,早已经虚脱的爬不起来,甚至有可能都有性命之忧。
穿好干净的衣物后温故重新把药袋放进了怀里,小七制作的这些药丸可比熬成汤的药好多了,有什么不舒服一丸即可,还不用饱受汤药的苦涩,这些可是他的宝贝要贴身收着。
收拾妥当好,温故走下了马车,此时天空已经微微露出了丝丝的鱼肚白,没想到黑夜这么快要过去了。
温故踏着稳健的脚步,慢条斯理的走到专门留下活口的刺客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借着丝丝的亮光,看清了眼前这是位留着络腮胡的刺客,穿着黑色夜行衣,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隐入夜色中确实很难发现。
要不是他突然练出来的内力,以及愈加强烈的六感,今日鹿死谁手还未曾可知呢。
此刻这人嘴里塞着布条,浑身被麻绳绑结实躺在地上。
温故扫了眼刺客,脚步一转走到了席管家面前,发现席管家正差人把官道石板表面上的血渍冲去,而后再用尘土掩埋住踩实。
至于死去的刺客如今已看不见身影,温故是一点都不奇怪,估计早已经被化成血水。
也不知道席管家带来的那几桶水够不够冲刷的。
吩咐好手下人的席管家,这才发现主子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赶紧快走了几步来到主子面前,“主子您来了?”
温故对着温管家点点头,看着天开口道“收拾好后就赶路吧,争取快速回到京都,至于那刺客一同带回将军府后在严家审问,务必问出些蛛丝马迹,”
席管家俯身点头称是,接着分出两人把地上的刺客扔进了一辆还算有些空间的马车上,又让手底下的家丁护户们加快动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把地上的痕迹抹去。
至于温家的暗卫们,在一切危机消除后,便纷纷闪身不见了,对于他们的消失,温故早已经习惯。
很快在天色微亮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继续赶路了。
马车很快的远离了这里,官道上重新恢复了平静,除了官道上新洒的一片片尘土,根本看不出之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马车上的温故坐在了铺满厚垫子的车厢中,一手轻轻抚摸着受伤的地方,一手摸着脖颈中的吉祥结,随着马车的晃动躺了下来。
两日后卯时,在京都与太云省交界处,一队风尘仆仆的铁骑勒马停在这里。
他们个个身穿闪闪发光的黑色甲胄,头带盔甲,腰佩弯刀,脚踏皮靴,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马上,他们是温家铁骑军,此刻整齐划一的朝着太云省的方向望去。
昨日将军得到公子的飞鸽传书,不日就要到达京都边界,他们这队人马得到消息便连夜出发凌晨十分才到这两省的交界处,在此处等着公子。
他们由卯时等到日头高升,终于在接近午时时由太云省方向过来了一伙车队。
其中一位眼力极好的将士,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到了特有的温家标记,对着一旁肃杀之气极重的男子说道“头,看标记是温家车队,就是不知小主子在不在上面?”
这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眸仔细的看向了车队,当他在车队上见到一熟悉之人时,眯起的眼眸瞬间放开,身上的肃杀之气净无,眼神立刻缓和了起来,露出了一丝高兴。
“是小主子”说完男子从马上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在地上,牵着马匹向前走去。
在头领稳稳落在地上的瞬间,其余百位骑兵,在下一瞬间整齐划一的从马上跃下来。
头也就是这队铁骑队的校尉温冲,他是温大将军收养的孤儿之一。
一直待在边陲,在最近十多年中暗中剿灭了不少蛮族活跃分子,因能力突出不畏生死,且骁勇好战,很快被大将军在军中提拔为铁骑队校尉之职,也是在最近几年被为大将军招回京中。
对于召回一名小小的校尉,温大将军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温冲之所以会眼前一亮,是因在车队里发现了曾经在边陲教授他武艺的席偏将。
只是后来席偏将为了报大将军知遇之恩而自愿守护在小公子身旁,这一守就是十多年。
很快两队人相遇,温冲脱下头盔抱与胸前,走到了席管家车前,恭敬的喊了声席偏将。
这声偏将让席管家一楞,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他偏将了,不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越看越觉得面熟,这……这不是十多年前在边锤跟着自己练武的小冲子吗?这小子练武天分非常好,还非常的有韧性,能吃苦,在边锤时是他最喜欢的几个小子之一。
原先稚嫩的面庞变得成熟了,沧桑了,但还是能够看出小时候的痕迹。
席管家跳下了马车,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你……你是小冲子。”
温冲听到了熟悉的称呼,眼睛里一瞬间差点泪目,好怀念的称呼,自从席偏将走了后,再也没有人喊过他小冲子了。
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武艺也越来越高,就更没有人喊他小冲子,如今猛然听到熟悉的称呼声,一股熟悉的亲切感迎面扑来,让这个铁铮铮不怕受伤流血,宁愿站着死的汉子鼻翼酸涩了起来。
“是我,席偏将咱们好久不见了。”温冲深吸一口气缓下了鼻翼的酸涩,笑着说道。
身后的将士们看到满脸笑容的校尉头领,个个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们不会是大白日里做梦了吧?太可怕了!
这还是在铁骑军中有着冷面煞之称的温煞星吗?那个平时治军严谨,常年板着脸浑身散发出森森寒意的温煞星,在军中谁要是在他脸上能得到笑,那就说明谁惨了,绝对会享受地狱般的锻炼与折磨,让你有着终身难忘的记忆。
347.跌落了眼球
如今脸上竟带着这般笑容,着实是太让人惊吓了。
打死他们也没有想过头领竟然还能笑的这般温暖,这般纯粹。
将士们真是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差点拾不起来在安回眼眶。
席管家高兴的哈哈笑了起来,伸手重重的在温冲身上拍了几下,顺手帮他把头盔带了上去。
“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长得真壮实,不错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当上校尉了,没丢我的脸,还有穿着一身可真是威武不凡啊!”
毕竟在军中待了很多年,席管家看着温冲身上不同于其他将士的甲胄,一眼就看出了职位。
温冲黝黑粗糙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笑,自从席偏将将走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夸过他了,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舒服。
“席管家,何人来了?”本来在马车中假寐的温故,被席管家少有的高兴笑声惊醒了。
“主子,是将军派人来接咱们的铁骑军,领头的算是我曾经的一位徒弟,一时高兴没忍住说了几句,把主子惊醒了请主子恕罪。”席管家在马车外面赶紧说道。
铁骑军,温故知道这支军队,同隶属于温家军中,记得祖父说过,温家军分有铁骑军,骁骑军以及重骑兵,重步兵,步兵。
铁骑军在战斗中负责的是直面迎击敌军,个个都是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之人。
骁骑军则是负责迂回战术,出其不意攻其软肋,是一队骁勇善战的奇兵。
而重骑兵与重步兵则是重在防御,步兵则是负责冲杀,斩杀敌人。
温故眸色微闪,祖父让铁骑军来接自己,难道是想让他提前接触到温家军,感受到温家军的不凡吗?
想到这是一支隶属于温家的军队,只要有温家直系子嗣存在的一日,温家军就只是温家军,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只服从于温家,只听温家家主的命令。
想到这里温故心头就一阵火热,随即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入目的便是一队队身着蹭亮黑色甲胄,头戴盔甲,腰坠弯刀,威风凛凛的一队骑兵。
他们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个个眼神坚毅,身上的骁勇之气扑面而来。
仅仅一眼,就带给温故很大的震动,这确实如祖父所说的那般,是一队骁勇善战的强兵。
看着他们温故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浅笑,不愧是温家军。
要说铁骑军带给温故震动,同样温故带给铁骑军的震动一点也不少于他。
包括温冲在内的这里所有温家军,都知道自己未来的主子叫温故,这些年来也都等着主子接手他们。
他们无数次猜想过主子的模样,总归是离不了大将军的影子,即便小主子从小身体孱弱,也应是像大将军那般长的粗犷,身材高大,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见面了才知道什么叫做俊美如俦,以往他们的猜想那真是与原主天差地别。
眼前这位头顶乌发用冠玉束起,冠带随着身后的及腰长发随风飘舞。
皮肤更是比很多小姐贵女还要细腻白皙,一对微微上斜有形的剑眉下面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嫣红的唇上有着如山峰般挺直鼻峰,尤其是那双眸眼看向他们时让他们有种这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感觉。
身穿一袭白色月牙印花长袍,外罩同款白色印花飘逸锦纱,温故就这么温文尔雅,有如谪仙般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么强烈的冲击感,让底下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久久回不了身,眼睛似乎都黏在了温故身上。
差别太大了,以大将军的粗犷的长相竟然有这么一个风光霁月,俊美有如谪仙的孙儿实在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能当上校尉的果然要比手下的人强上很多,虽然仍被惊艳了一番,但还是很快回过神。
“校尉温冲,参见小主子。”当下温冲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垂首低眉的对着温故行礼。
随着头领的参拜,反应过来的众人单膝跪地垂首齐声喊道:“参见小主子。”
这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参拜声莫名的让温故有种平地起惊雷的感觉,这声雷一时间惊的树上的飞鸟一阵飞跃,在周围盘旋。
温故纵身跃下马车,双手赶紧轻扶起了温校尉,“温校尉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接着温故看向下方单膝跪地的众将士们,微笑着喊道:“众将士们请起,辛苦众兄弟们不辞辛苦的来接我温故。”
温故那略带暖意,辨识度极高的清亮嗓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不辛苦”紧接的又是一阵平地雷声众人由地下站起身来,齐齐的望着眼前飘飘若仙的小主子。
“小主子末将奉大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小主子回府。”被扶起身的温冲重复了一下他此次前来的由因。
“祖父,他还好吧?”温故忍不住都问道。
“大将军看着还好,不过很是想念小主子”温冲沉声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大将军看着是还好,实则是很不好,这月余除了必要的事情,都是卧床静养,来保存体力。
闻言温故深色微敛,隐隐一股担心透露出来,快速的对着席管家道:“席管家以最快的速度赶路,我要在夜间回到将军府。”
说完温故对温校尉轻轻颔首,跃上马车回到了车厢,急迫的心情让人一目了然。
随后温冲踩着马镫一个飞跃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紧接着下方的众将士们也飞跃坐至马背上。
在温冲的手势下,整队人马分成了四队,一队前面带路,一队后面断后,另一队就在车队的两边坐着做防护。
温冲带领两位将士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带着路了,随后由铁骑军护卫着的车队快速的奔跑起来,径直朝着京都的方向全力前行者。
……
青云村
敷着面纱的小七陪着爷爷在盖好的围墙边上巡视者。
围墙距离青云村有着不下于两里的距离,把周围青云村近五百亩的良田囊括进内。
围墙专门在出村的路口处安装了两扇宽厚巨大的木门,必要时这两扇门会把青云村内的景象彻底的与外界隔绝。
如今自是敞开的,等待围墙工程全部完毕后,村长会选几人专门来看守此处大门,也会在此处盖两间小屋,有个避雨歇脚的地方。
这时候小七扶着爷爷围着围墙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了,竟还未走到围墙的尽头。
此时的围墙已经由青云村前沿四周盖起的延绵十几里了,正向着后面的青云山延伸着。
还别说看着这围墙,让小七想起了末世中基地的围墙,不过青云村的围墙是为了抵御能带来危险的蛮族,而末世中基地的围墙则是为了抵御消失了人性的丧尸,以及激发了凶性的野兽。
348.这样不是省力多了
有了这些围墙确实会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回头再在后山加上一道围墙安上一扇门,村里的人安全感就更甚了。
收回在围墙上视线,小七看着一旁的爷爷,“爷爷?您说这世道会乱起来吗?”
老爷子目视着围墙,眸色变得凝重幽暗了很多,“孩子爷爷也说不准,不过暂时还是乱不起来。”老爷子没说的是,倘若再来一次天灾人祸,这世道就一定会乱。
毕竟蛮族已经慢慢的开始试探起来了,在边陲以及与边陲接壤的北淮府境内已经嚯嚯了很多起走货商人,被他们盯上的商人就根本没有能活着的。
毕竟在野蛮的蛮族人眼里,除了他们自个的族群,其他的都是可以食用的,史册上有记载几百年前的蛮族之祸,中原人是被如毛嗜血的他们称作两脚羊,羊这种动物本来就是供人使用的,其意已经不言而喻。
如今不停的试探开始了,说明他们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致使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感叹了起来,温故不愧是大将军的孙子,即便没有着强壮的身体,却依然有着大将军聪慧的头脑,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想必已经推断出什么,才会拿出这么多银两让青云村修建围墙。
还有仇景这个后生也是好样的,捐出了比温故还多出一千两的银子,让修筑围墙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多出来的还能干一些其他的事情。
想到仇景的银子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女,仇景的心里老爷子明白,无非是不想比温故差,而一切的根源自然源于自个的孙女。
都说人老成精,老爷子已近七十的高龄,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个年轻人眼神中的不同呢。
只不过年轻人的事情,作为老头子的他不并不打算插手,重要的是自个儿孙女什么样子,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像自个儿孙女这样的,一般二般人根本就降不住,加上孙女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在终身大事上老爷子根本就不着急,由孙女儿自个儿决定,这孩子眼睛亮,心也亮,有着成算呢。
小七:……爷爷那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爷俩就这么沿着围墙继续向着施工的地方走去。
盖好的围墙已经绵延有着十多里路,每隔几米围墙内外部就会突出来一块上薄底粗的三角形加固墙壁,这样即便有十几级大风也不用担心围墙被吹塌。
值得一提的是围墙的顶部,都斜插了各种利刃朝上的的瓦砾,倘若有不长眼的爬上围墙,受不受伤就不知道了,总之是根本没有下脚的地儿。
爷俩悠哉的走着,就全当是散步沿着围墙慢慢的巡视,检查着有没有需要补漏的地方。
还好这么一路下来,没看到有任何不当的地方,这说明大家干的都非常仔细,监工们也非常的尽职。
大约又走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小七与爷爷终于见到了人烟。
随着他们的走近,爷俩见到了村民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同时也随着他们的走进,凡是见到老爷子的都会恭敬的喊声陆老爷子。
当然小七碰到相熟的叔叔,伯伯伯母自然也是一番问候。
没多会儿爷俩就走到了围墙的尽头,看着村里的男人们在围墙边上辛苦地忙碌着。
入目处一排将近一百多米的半成品围墙同时作业着,大家分工不同,同样的都是在紧张的忙碌着,有专门运送砖的,专门运送和好的石灰沙砾粘合料,还有专门打杂的,一面围墙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增长着。
小七瞧见了不远处的小叔叔,与仇景还有几位哥哥们,也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每个人各司其职,总之都是想让这围墙尽快的盖好。
似乎是瞧见了老爷子,陆中业安排好手里的事情后,径直的朝着这爷俩走过来。
“爹,你怎么过来了。”陆中业笑着脸看着自家老爷子。
“没事儿,你别管我,我和小七随便逛逛,全当散步了。”
陆中业:……您老这步散的可真是够远的,沿着围墙将近有十几里路了。
陆中业也确实忙,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也没有矫情,让老爷子小心点安全随便逛,便接着忙去了。
小七挽着老爷子,一直走到了围墙的尽头,小七不由的望向了后方的青云山。要想把围墙一直建到后方的青云山上,目测看来估计还得十几里路,同样另一边也需要这么远的距离,辛苦了半个月也只是干了三分之一。
现在的距离也就是堪堪垒到了小七他们后山的那条小溪前,好在小溪流经此处的时候已经变得异常狭窄,不足两米的宽度。
小七与爷爷走到了小溪旁,看着仇景大哥他们正在固定两棵一米多宽厚两米多长的树木在小溪上。
溪流的两端分别挖出了一米多深的两个长方形的坑洞,此时里面已经沏满了砖块儿,回头与这两棵打造好的松树越过溪流沏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小桥,而围墙这是沏在木桥上,这样既没有阻断溪流,围墙也能继续盖下去。
此时仇景和哥哥堂哥们,正在商量如何将两米多长宽一米多的松木横在溪流中,还有承重的问题,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在溪流中再固定两根承重木,然后用麻绳把木料顺水拉过来,在固定到承重木上。
小七与爷爷就这么看着,他们跳进了溪流中,挖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洞接着把找来的两根一人粗的耐腐性极强的松木料砸了进去。
能做这份体力活的非仇景莫属,这里面只有仇警的力气是最大的,他拿着一个超大的锤子用力的锤着,很快木料顺着之前挖好的小洞沉了下去,在仇景的努力下,最终与路面平行。
也就是有内力的仇景才会这么快的把一人粗的松木砸进去,换成平民百姓这件事情估计得费一番功夫。
尽管已经很快了,在小七眼里还是太费劲了,仇景用锤子砸了很多下才算真正的把这块木驻固定稳固。
这用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也太费劲了吧,在另外一根木放下去的时候,小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们把木料固定在挖好的小坑时,小七运起轻功纵身一跳,跳到了之前固定好的松木上。
她的这一操作,让仇景挥着木锤赶紧放了下来,幸亏他反应快,要不然真怕会砸着小七。
这姑娘也不说话纵身跳到了稍稍固定好的木柱上,一只脚在中心地带稍稍使劲的一踹,木柱瞬间垂直下沉进入到泥土中,堪堪与路面平行。
这下子不是省力多了,至于剩下高出一点的问题,小七挑着眉毛看着仇景很干脆的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仇大哥了,我怕我再一脚下去,这木桩就去看不到头了。”
她的这一番话,把第一次见识到他巨力的堂哥们,从目瞪口呆中拉了回来。
349.交给爷爷
几个堂哥同时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堂妹,早就知道自家妹子的力气很大,在练功时就深有感触,可这么直观的看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
这根本就不是惊喜了,这完全已经成惊吓了,这力气要是踹到人身上,直接能飞了哪还有命在?
站在旁边的老爷子被自家孙女这一操作看的嘴角只抽抽,这丫头跳脱起来锦绣是没法比的。
小七像是没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从木桩上跃了下来,全程身上连一滴水都没有沾到。
来到爷爷身旁的她,还捉黠的对着爷爷调皮的眨着美目说:
“爷爷,刚才实在是太费力了,我一时没忍住,瞧瞧这样多快还省时省力。”这姑娘自然的拽着老爷子的手臂,难得的为自己的举动做着解释。
老爷子已经懒得说孙女了,不过孙女就这么随意的一脚踹去,木桩就这么沉入了地下,这孩子的力量真的很恐怖。
就这么随意一脚就算是他年轻时全盛时期,老爷子也做不到,不仅做不到甚至连仇景都不如。
他在军中所习的只是招式和一些浅薄的心法,这还是他在职位越来越告,才能有机会接触到心法这方面,不过由于他接触的晚,内力方面一直进展缓慢,真的没有仇景内力深厚。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的心法太过于浅薄,总之,如今已经七十高龄,丹田中的内力也没有多少。
好在如今他的身体非常好,自己就能感觉身体内勃发的生命力,当然这些都是孙女的功劳。
孙女辛苦从山上摘的名贵药材,专门炼制出一种补精益寿丸,他仅仅吃了一丸就感觉到身体内的不同。
小七说,这是因为他身体好的原因,身体不好的人最起码要吃完整瓶,而他只需要最多吃三颗就差不多了,再多体内就吸收不了反而有害。
老爷子明白自己身体这个年纪了会这么好,也是孙女的功劳,如今孙女又亲自炼出了补精益寿丸,说起来也是为了他以及孙女的姥姥姥爷,这孩子是个至孝之人。
看到这丫头还像小时候那样,拽着他的手臂偎在他的身旁,眼里带点小傲娇,老爷子的眼底的宠溺怎样也掩饰不了。
“行了,算你厉害!不过你还是别过去干扰别人了,你瞅瞅你哥哥们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呢,根本不知道下面要干什么了。”说完老爷子用着宠溺的眼神斜着孙女。
小七顺着爷爷的话看向了哥哥们,果然除了仇景在调整木桩的高度,大哥二哥反应还好一些,三个堂哥们停下手里的动作撇了眼木桩撇了眼她,似乎还在震惊中。
小七有些无语凝噎,这承受能力是不是有些太差了,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还是平时练功练的太松散了,得让爷爷和仇景加大些力度。
小七好不负责任的想着,把自个身上的不恰当举动推的是一干二净。
“爷爷,那是哥哥们定力太差了,这么轻易的被一件事情影响到,爷爷这样可不行,回头围墙修好了,你可以一定要给哥哥们加练,不求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也要做到不能轻易被一些小事情左右心神。”
小七毫不愧疚的给哥哥们上着眼药,这些话听在老爷子的耳中,竟然莫名的觉得有几分道理,对着孙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是得好好操练他们。”这样即便以后世道乱了,也多几分保命的机会。
最后几人还是在仇景的提醒下,把麻绳拴到了松木两端,一旁拽着一边的麻绳,顺着溪水拽着麻绳将松木移到对岸,这样能够省时些力气。
不然就需要几人抬着过溪流,但这样就要费大力了,毕竟松木两米多长一米多宽,且也有一米来厚,这重量可是不轻。
虽然这样也是可以的,但溪流底部常年被水浸透,毕竟松软,会让人的脚着力点不够,就容易出事,一旦出事儿这个重量砸个轻伤都是轻的。
接着就是合力把两根几百斤重的松木抬放到之前搭好的支撑点用糯米汤与石灰沙粒和好的粘合剂粘在一起,并用麻绳再次加固。
小七就这么看着几个大男人,其中三个大男人站到溪水中,两个大男人在岸两边,六人合力把这几百斤的松木抬到了支撑点上,另外一根也如法炮制的抬了上去。
小溪的中间地带有两根木柱支撑着,再加上两边的支撑点看起来还算牢固,应该能支撑住一面墙体的。
不多会儿,两根松木被的固定在两边支撑点,剩下的事情就是在上面垒院墙了。
不过剩下的事情小七与爷爷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姑娘与老爷子已经往回走,准备回家了。
……
京都,有铁骑军护送的车队缓慢的走在京都的街道上,有着这么一队威风凛凛身穿盔甲的将士随行,街道上的行人都赶紧让开了路,唯恐一个来不及在得罪了军爷。
待车队离开后,街道上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声音中有着羡慕嫉妒。
“这是谁家怎么这么大的阵仗。”一名站在酒楼门口的年轻人忍不住的问向了站在一旁的执跨兄弟们。
“不知道,看这阵仗应该是武将的家人吧,不过用这么多将士护送这职位应该不会低的。”其中一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觉得像是温家的人,你们看那士兵们身上黑色的甲胄,像不像温家军的铁骑军?”
一听这个人说话就知道是对军中事情有所了解,此时这人手里拿着一杯酒靠在酒楼的墙上,小心的饮着酒杯中的酒,眼睛中追着离去的铁骑军,满满的都是羡慕。
众人一想,还真是有些像,只是护送的是谁呢?没听说过大将军府的大将军出城了呀。
其中一人眼睛一亮,看向了众人小声的说道:“会不会是温家的小公子回来了。”
大家一听还真可能是,毕竟他们也隐约听说大将军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好了,小公子回来也是应该的。
“不是说小公子送到乡下求医问药静养了吗?”
“我也听说了是这么回事儿,唉,希望温家小公子身体能够康复,温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了,我此生最佩服的就是温大将军,可惜我爹不让我去从军,要不然我一定拜在温大将军麾下。”
那位拿着酒杯的年轻人说完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转身进入到了酒楼中,其他人见此也纷纷随了进去。
这几人都是京都的执跨,家中不说多有钱有势,但绝对是不缺吃喝,靠着在京中做官的长辈,才能如此的悠哉,游手好闲的吃喝玩乐。
能有执跨之名,则说明这些人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吃喝玩乐,要不就是在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当然也只是调戏过过嘴瘾,在京都这种地方他们也不敢太过于过分。
不过不要小看他们的吃喝玩乐,在喝酒玩乐中往往也能得到不少消息,有时候他们把这些消息带入家中,还真是能给家中的长辈带来一些帮助,所以并不是说执跨就是废人。
350.各方云动
随着铁骑军护送的车队刚刚进入京城大门,朝中大臣在城门口的各个眼线都急哄哄的朝着自个儿府内传递起了消息,只见一只只白鸽不停的展翅飞翔了起来。
一时间京都这滩浑水被惊起的阵阵波澜。
太师府,站在书房窗内的秦太师从飞鸽的脚上拿掉下了手下人传来的消息。
随手将白鸽扔出了窗外,看着即将夕阳西下的日头,眼睛中带着莫名的深意。
少倾,他才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纸条,上面仅两个字“温,回”。
秦太师默默的把纸条握在了手心,缓慢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就着书桌上的油灯点燃了手中的纸条,扔在了一旁的便盆中。
有些浑浊的老眼中猛地喷射出丝丝的狠意,温家这小子还真是命大,他揣摩圣意派出了一队人马,不过至今也没见复命,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秦太师可是知道,不仅他派出了人,还有其他多路人也去了,真没想到这小子命还真是个够大的,竟然真的平安回到京都。
都怪温家那老货,已经七老八十了,还不舍得放下手中的兵权,不仅圣上急了,他们这些等着瓜分权利的官员们也急了。
尤其是温家的温家军,那可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朝中的人可都眼馋着呢,可惜除了大将军辞官或犯了谋逆之罪,否则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没有权利罢免他的权利。
太傅府,童太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把手中的纸条扔进了桥下的荷花池里。
温家小公子安全抵达京都,想必大殿上的那位开始着急了吧,好戏似乎就要来了。
学士府,司大学士合上手里的纸条,望着书桌上未看完的那一面书,看来京都又要开始浪潮涌动了,希望温大将军能够坚持下去吧。
大桑国还是离不开他的,尤其是他最近得知蛮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想到当今圣上的不作为,司大学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庆王府,桑王爷愉悦的握着纸条,好啊!温家的小子回来了,想必那堂上的人该坐立不安了,是以好极了!他的孙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这小子可是和温故关系很好的。
他的这位堂叔起初在登上皇位的时候还勤勉有加,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贪恋女色,莺歌燕舞,近年来尤其更为严重,竟然还听信谗言,屡次削减边陲的士兵的用度。
他与兵部尚书屡屡劝谏,结果仍是那般,边陲不稳大桑国何来的太平盛世,这是在自毁基业啊。
尤其在他隐隐得知温故之父,祖母以及温故的身体都与当今圣上有关时,他恨不得杀尽宫中,把自掘坟墓的堂叔拉进祖先的陵墓中告罪。
没有温家将军守护的大桑国,还能持续筑百年基业吗?没有温家人的存在,温家军还会为大桑国奋勇杀敌吗?
这些人的脑子怕不是被茅坑里的粪便糊住了,竟痴心妄想得到温家军这支常胜军。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包括这次得知皇帝在奸臣的谗言下,派了多队人马去截杀温故,在他得知后,赶紧私下派了一些人去拦截,从手下的飞鸽传书中得知只拦截了四伙人马,其他的没有找到踪迹,当时他还有些担心,如今这心算是彻底放下了,这孩子平安归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桑王爷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看来这大桑国也该换换风了,桑王爷眸色深邃的望着手里的纸条。
兵部尚书府,孟尚书端坐在雕花精美的圈椅上,静静的发着呆,大将军的孙子平安归来,想必心中愉悦的大将军能够再撑一段日子吧。
昨日他还在将军府探望,大将军已经白发苍苍如枯木般行将就木,要不是大将军心底的执念一直在坚持着,换成一般人早已经去陪故去的家人了。
希望这孩子的到来,能让大将军重新换发起勃发的生机,如今边陲已经不安稳了,没有大将军的存在与震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兵布尚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拿起了边陲传过来的消息看了起来,眉头深深地皱着。
迟府,迟少保握着手中的纸条派人唤来了长孙,刚得到消息的迟瑞来到祖父书房时,祖父正看着一张纸条若有所思。
“喏,你看看。”说话间他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长孙。
纸条上的内容让迟睿高兴了起来,这是多年不见的好友终于回京了。
“祖父,这上面说的确实了吗?”迟睿高兴的问道。
“应是八九不离十了。”迟太尉缓缓道。他这孙子从少年时就与温故关系较好,故而在得到消息后,迟太尉未考虑再三还是把消息告诉了孙子。
几年前他就从孙子的只词话语中,推断出温故身体已有起色,如今几年又过去了,想必温故此次回来身体应不是以往那般孱弱了。
迟少保可以预想的到,此次温故回京,大将军府一定会有一场大动作,且一定不会是当今圣上乐观其见的动作。
“我这都多久没见到这小子了,记得还是五年前见过一次,结果没多久这小子又几年毫无音信,不行,我得去找他去。”说着高兴的迟睿还像小时候那般耐不住性子就要出去。
“迟睿,你且等等如今天色已晚,温故刚刚回到家,想必一定要先修整一番,还有家中一定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忙,重要的是温大将军身体久不见好,他现在恐怕也没这个心情与你叙旧。”
祖父的话让迟睿停下了脚步,他一听温故回来是有些激动了,祖父说的有道理,是不能这么着急的去,明日喊上庆王世子他们俩一同去。
自两月前就隐约有消息透出,温大将军身体不适,他与庆王世子早就想去探望,奈何如今圣上猜忌心理太重,且京中的氛围这两月尤其不太对劲,各方势力都紧盯着大将军府。
祖父也再三提醒他,为了避嫌至今他们也没能去得了将军府,对于这点迟睿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兄弟的。
停下脚步的迟睿转身对着祖父行了一礼,“祖父说的对,现下是太晚了。”
迟太尉深沉的看着大孙子,这大孙子从小就聪明有成算,他亦从小就没干涉过孙子的交友情况,如今大了不会去干预,不论孙子以后走哪道路,他们迟府的人都会全力支持。
迟少保有种感觉,此次温故回京,绝对会搅乱京都这一汪浑水。
毕竟朝中众多臣子已对当今圣上宠幸奸佞,荒废朝政,甚至于听信谗言冤枉忠良,都颇具微词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且看着吧,他可是知道这温故除了身体不如人,其他的可不比其祖父差。
351.总有一天
一阵阵器物破碎的声音从皇后的寝宫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声暴怒的“废物”两字又传了出来,剩下的就是呼呼的喘息声。
大殿中太监,宫女都瑟瑟发抖的俯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唯恐一点儿不对会惹圣上不喜,否则小命休已。
秦皇后淡淡看着喘着粗气坐在软榻上停止发泄的桑启皇帝,明明刚进六十,但在常年沉迷女色的情况下,有如七十岁老者,身体已经力不从心了。
秦皇后微微眯起了一双已有些许细纹的凤眼,看到皇帝稍稍平复后款款的走到皇帝身旁。
“圣下息怒,有什么比保重龙体更重要,事情办砸了就砸了,任温家小儿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圣上别忘了他的身体可是胎带的先天不足,根本就治不好的,即便手握重兵,不能服众时间长了也一样是孤家寡人。”秦皇后温婉的声音在皇帝的耳边响起,瞬间让皇帝身上的怒气消下了不少。
果然在发怒的时候来皇后这里就对了,只要听到皇后的声音,他的心里就马上会平静很多,再听到皇后的开解就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穿着五爪金龙黄袍的当今圣上,轻轻拍着皇后的手,“还是皇后心疼朕,不像那么些个废物,一点点事情都办不好,皇后说的对那整日里缠绵病榻的黄口小儿,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发泄完怒气的皇帝,威严的站起身来,仿佛之前的一阵发泄不存在似的,轻轻拂了拂身上的黄袍,唤起俯在地上的小邓子。
小邓子赶紧起身走到当今圣上身旁,小心谨慎的对着圣上的衣冠稍作整理。
“皇后,时辰已不早了你安歇吧,朕回宫了。”语毕,皇帝轻甩印有龙纹金丝的袖口转身威严的朝殿外走去。
“起驾回宫。”随后浑身冒冷汗的小邓子尖锐的声音从皇后寝宫里传了出去。
皇后躯身相送,目送着皇帝坐着銮驾远离了凤鸾宫,紧接着凤鸾宫内在皇后的一眼下,宫内的太监宫女动了起来,片刻工夫后,凤鸾宫恢复如初,就连砸碎的陶瓷玉器也重新补了上来。
秦皇后坐在新换的软塌上,神情依然的啜着一口香茶,一双凤眼闪现着惊人的光芒,思索着该如何替秦家谋划,获得更大的权利,这样她的皇儿也就有更大的机会问顶最高位,皇帝如今已经老了,也是时候该退位了。
……
大将军府,温故跪坐在祖父的床前,握着祖父苍老粗糙的手,眸眼红的厉害。
祖父比他几年前回来的那次变得更加厉害,头发已然全白,浑身上下瘦的厉害,更显得一双大手骨节分明。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温大将军满意的看着孙儿面色红润的样子,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果然孙儿没有诓他,他的身体确实已然大好。
“是孙儿不孝,没能成欢祖父膝下。”说到这里温故的桃花眼中忍不住溢出了泪水。
这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一翻行将就木的模样让温故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不禁开始自责起来。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祖父一点都不苦,祖父只要想到你如今身体健康,祖父就是现在去了也能合上眼了。”温大将军高兴的说着。
一只枯木般的手在孙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眼睛中透露着笑意,暖暖的看着孙子。
如墨般的乌发,皮肤红润且有光泽,以往常年缠绵病榻的乌青色已全然消失,这些无一不说明着孙儿有着一个健康的身体,温大将军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否则这般健康的孙儿,能否存在于世上还未曾可知呢。
正在这时屋外来了席管家的声音,“大将军,小主子”。
“进来吧。”大将军苍老的声音传到了门外。
这苍老的声音听的席管家鼻尖一酸,定定心神小心的端着手木盘走了进去。
温故见到席管家的到来起身坐在了床边,从席管家手里接过了用陆家井水泡的蜜茶。
“祖父,这是我从陆副将那里带来的井水和蜂蜜,您老尝尝,兴许对你的身体有帮助。”温故舀起一勺放在了祖父的嘴间,孙儿眼中的深意,老谋深算的温大将军又怎么能看不出呢?
就这么任由孙儿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蜜茶喝了个底朝天儿。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喝了这蜜茶后,之前嗓子中一直存在的燥热感竟缓和了很多,肺腑中也舒服了不少。
温大将军心里笑笑,什么药水能有这么大的效果?除非是神仙水,果然是他的心理因素,孙儿回来了他高兴身体各方面当然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其实温大将军感觉都不错,倘若仅凭用陆家的井水泡制的蜜茶,反应自然不会有这么快速,它只能在潜移默化下慢慢的改善身体。
之所以会有感觉,还是源于小七的不忍心,不忍心看到爷爷曾经敬仰的英雄就这么快的行将就木,再加上这些年来她听爷爷讲了不少大将军的事情,知道大将军确实是一个为国为民毫无私心的大英雄。
故而在席管家来自家打水时,一直跟在旁边,偷偷的往这几桶水中各加了半滴空间水,倘若这水能够安全的到达京都,就说明这老爷子命不该绝,也算是她对曾经的英雄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吧。
温大将军要是知道小七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感叹道,这哪里是微薄之力?这是救命之恩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拿孙儿相抵了。
可惜不仅温大将军不知道,就连温故也不知道。
“怎么样,祖父,是不是觉得舒服些了?”温故眼含期待的看着温大将军。
温大将军对着孙儿笑着点点头,一方面,他确实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另一方面也不忍看到孙儿失望的眼神,不管有没有效果他都会点头。
果然他这边点头过后,孙儿脸上带着喜意的看着他。
“席管家,记得一定把那几桶水严加看管起来除了你我任何人不得靠近,从陆家带来的任何东西,都让奶娘看着做,不准浪费一丝一毫。”
温故隐去脸上的笑意,冷着脸对着席管家说道,并不是他不相信府中的人,只是为了防止老是前扑后进的老鼠罢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老鼠,一只只的按死的黏板上,让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温故冰冷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狠意,不过在瞬间变隐了下去,就连从小照顾他的席管家都没有发觉。
“是,小主子”席管家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神情严肃的答应着,他一定会亲自守着,在这几桶水用完之前不会让任何人轻易靠近。
352.彻底放权
“席管家”温大将军的声音在席管家耳畔豁然响起。
“大将军,属下在。”席管家垂首恭敬地答道。
“从今日起,整个将军府最大的主子就是公子,公子就是将军府新任的大将军,在我面前就直接喊公子主子,不用有任何的顾忌,我老了应该享受几日孙儿的福了。”
温大将军严肃的对着席管家说完这通话,又神色轻缓地看着温故,同时这通话也是让席管家传达下去的意思。
席管家惊讶的看着大将军,大将军的意思是想彻底放权,尽管心中对主子还是有一丝担心,但作为属下只有服从没有质疑,席管家还是在第一时间果断的回答了“遵命!”两字。
接着他在大将军的挥手下,从将军的卧房退了出去。
席管家离去后,温故静静的坐在祖父床边不发一言,沉思着祖父刚才说的话。
想要推辞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虽然早已经料到祖父会彻底放权与他,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本以为祖父会给他最少几日的适应时间,没料想回来的第一日祖父就彻底的放权。
虽说温家世袭几代的大将军,但每一任大将军都是长辈们带着温家子弟一点点磨炼起来的。
他虽心有雄心壮志,但从未在军中历练,如何服众就是个很大的问题,想到这种种在祖父的面前还是不免会露出一丝怯意。
不过这丝怯意很快被他隐藏了过去,想也明白祖父会这么快下达命令也是因为他的身体,不管怎样他都要担起温家的重责,是温家的哪怕是一根针一颗草,谁也别想不经过他的同意从温家扒拉走。
他接下了温家的重责祖父就能够放下心思,全身心的养身体对抗病魔,只要祖父活着无论是对温家,还是对大桑国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一想到这里,温故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些。
“想什么呢?”温大将军看着不发一语的孙子,心中还是能明白些他这唯一的孙子想的什么?
回过神的温故对着祖父露出来孺慕的笑容,“祖父,没什么?我在想着如何把祖父的身体调养好。”说到这里,温故突然想起了小七做的吉祥结。
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直贴身放置在身上被包裹在手巾中的吉祥结。
一层一层的揭开后,一个大红色小巧精致的吉祥结出现在大将军的眼前。
这是?温大将军苍老的眸眼中带着些许的奇怪。
“祖父,这是陆副将的孙女送给您的,吉祥结中有用百福叠成的幸运符,会带来好运的。”
“爷爷?不管有没有好运,您都要带着,这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也当讨个安心。”说着温故把吉祥结带到了祖父的脖子,埋在了里衣内,还不忘多说一句这东西不能碰水。
带上了吉祥结,温大将军心中的奇怪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有种感觉,似乎他不带上的话不是小姑娘会失望,是他这个孙子会失望。
陆长洪的孙女儿,以陆长洪的年纪来说,孙女儿应该是不小了,最起码也应比自己的孙子大。
不知怎么的,温大将军现在这个曾经副将的孙女有了兴趣,老爷子装作无意的询问起了孙儿。
“陆副将的孙女儿,应该已经不小了吧。”
听到爷爷问起了小七,温故精神立刻又提起了几分,眸光瞬间亮了几度。
“祖父,这你可猜错了,陆爷爷的孙女今年才刚刚十五,还未过及笄之礼呢?”说到小七,温故的嘴角轻扬起来,眸光中蹦射出的暖意他自个都不晓得。
才十五,竟然这么小,温大将军真没想到陆副将竟然还有着这么小的孙女。
自个孙儿那心神荡漾的模样他可是看到了,虽说孙儿以前身体是不好,但也是见了不少的大家小姐贵女,可以说什么样的美色没有见过,却不曾见他与任何小姐,贵女们接近,怎么会对一个陆副将的孙女如此与众不同呢。
是这孩子有什么不同吗?否则又怎么能引起自家孙儿的兴趣?
要知道这孩子的性格看着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实则冷心冷肺,能入得了他眼的东西很少,能入得了他心的更是少之又少。
温大将军彻底被引起了兴趣。
“这姑娘没想到会这么小,这姑娘是不是很出色还是说有什么不同?”温大将军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起了孙儿,他们爷孙之间没什么不可说的。
温故看着祖父眸中写了大大的两个字“兴趣”,笑了起来,看着祖父的精神好了起来,他不禁想逗逗祖父了。
“要说不同,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只不过是长得美若天仙罢了。”
温大将军:……什么叫做一个鼻子一张嘴,谁不是长这样的。什么又叫做只不过是美若天仙罢了,什么时候这世间美若天仙的人有很多吗?还罢了……
如果有谁能让孙儿说出美若天仙这个词,温大将军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这个副将的孙女一定是长的倾国倾城。
不过尽管这样也不至于让孙儿另眼相看,要知道要说美若天仙,孙儿要是女子的话,估计根本就没有与其能比拟的,应该早已经审美疲惫了,且这家孙儿也不是只看外表的庸人。
“还给祖父还玩这套,别扯着没用的,要说长得好的谁能比过你?说说这姑娘到底有什么?会让你另眼相看,记挂心中。”
温大将军就这么粗鲁的把孙儿的心思暴露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孙儿会尴尬什么的,自个的孙子这个最了解,别看缠绵病榻多年却有着强大的心理,要不然早就被病痛折磨的崩溃疯魔了。
他们带兵打仗的最喜欢做的就是直接上,不服,打到你服为止,对于那些弯弯绕绕,一般时候是不喜欢玩弄这些,当然,真正玩弄起来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温故的心思被祖父这么轻易的揭露了出来,这家伙根本没有一丝尴尬的情绪,反而笑着看着祖父,果然不愧是祖父,足够了解自个。
还有祖父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啊,就这么瞟了几眼,就把他的心思看的清楚,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在祖父面前根本没有想要遮掩也有一定的关系。
“祖父您老还真是慧眼如炬,我这么隐藏都被您老看出来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温大将军听到孙儿又开始打诨插科,就是不进入正题,让他忍不住的斜睨孙儿一眼,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吊胃口呢?
想到这儿白眼还没收回来的温大将军,又开始笑了起来,他有多久没和孙儿这么轻松的聊天了,这种感觉真好。
笑着的温大将军至今都没有发现,与孙儿聊了这么久的天,还没有出现疲惫感觉,精神还是非常好。
要知道在这两月间,他与属下们每次商量正事都不会超过两刻钟的时间,否则他就会精力不震,会出现眩晕,不适等感觉。
353.血荼靡
今日他与孙儿聊的何止是两刻钟的时辰,总之,超过半个时辰是有的。
如果是因为见到孙儿的惊喜,温大将军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一直在外的温故,就更加不知道祖父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了?
得到了祖父的一枚白眼,温故被成功逗笑了,他也不准备再逗祖父了,开口说道:“祖父,这姑娘名叫陆青柒,乳名小七,确实年芳十五,长得也确实如孙儿所说的那般美若天仙,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姑娘确实是与众不同的,与大桑国所有的姑娘都是不同的,不应该说整个大桑国的姑娘都不能与她相比较。”
温故的这一席话说的,听的温大将军目瞪口呆起来,孙儿口中的莫不是天上的仙女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好谁都比不上,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总之温大将军是不全信的,一定是孙儿对对这姑娘有好感,才会觉得什么都好。
不过这姑娘一定也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被孙儿另眼相看。
祖父有些怀疑的眼神,温故不是没看到,这也正常毕竟没有见过,他日如若祖父有机会能见到的话,就一定会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夸大其词。
“祖父,您年轻那会儿力气最大的时候能达到什么程度?”温故突然转换了话题。
温大将军被孙儿这画风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正说着陆副将的孙女吗?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即便是有些不解,大将军还是回答了,“在动用内力的情况下,全盛时期一拳之力应该有个千斤吧。”
这力道已经很恐怖了,已经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
“祖父,您听说过天生具有神力的人吗?”温故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温大将军稍作沉思点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人才。”
“说到这里,以祖父的才智想必祖父已经猜到了,小七这姑娘有什么不同之处了吧?”
“以你的意思这陆副将的孙女有着天生的神力。”
温故笑笑,“不仅如此,姑娘的神力想必比祖父你全盛时期的力气也要大的多,她可以轻飘飘的捶死一头野猪,也可以一拳打死一头老虎,甚至连狼群在她面前都夹着尾巴逃跑,爷爷你能想到这种场面吗?”
原谅温大将军的想象力,他想象不出这种场面,一位小姑娘一拳打死老虎,这场景怎么想怎么违和?
要说打头野猪,老虎什么的,也难不了大将军,但仅凭一拳之力,他还真不一定有这个信心。
让他对付一群狼群也不是不可以,但绝对会付出一些代价,不过绝不可能让一群狼群吓得夹着尾巴逃跑。
狼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害怕,尤其是对一个人,他们这个物种最是记仇了,只要没灭群那可是不死不休的。
狼群:……握个手先,真是知音啊,可不就是怕被灭群吗?这姑娘太凶残了,根本就不是人类,随便一眼他们就莫名其妙的乖乖听话,紧接着小命就不保了,太吓狼了有没有?
温大将军说道:“你说这姑娘有神力祖父倒是相信,至于其他的祖父没有亲眼所见就不予置评。”
祖父的话在温故的意料之中,换成他第一次听说他也不一定会相信。
“祖父一定知道血荼糜吧。”
温祖父点着头,这种毒他确实知道,非常阴毒的一种毒药,称得上是见血封喉,倘若在中毒着一刻钟之内不服上解药,这人必死无疑,问题就是这种毒的解药非常难得,故而中过此毒的人,能活下来几乎等同于没有。
“知道,不过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温祖父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温故。
“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中过此毒。”温故抛下了这一炸弹。
虽然心中隐隐也有猜测,但温大将军亲耳听到孙儿承认中过此毒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着急起来,瞬间从床上坐正了身子,那那敏捷的动作,根本就不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能做出的,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全在孙儿身上,并没有发觉。
他没有发觉,不代表温故没发觉,温故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祖父。
他刚来到的时候,祖父脸上一脸的的灰败之气,能够看出来浑身也很乏力,即便不是大夫,他也能看出祖父的日子不多了。
可也就是半个多时辰过去,祖父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显精神头好了很多力气也恢复了些,最重要的是脸上的灰败之气,似乎消失了。
这蜜水祖父才喝过多长时间?效果这么快就出现了,这个发现让温故心里狂喜的同时又安定了许多,心下决定这段日子祖父的所有饮食,都实用陆婶婶拿回来的。
一路上陆婶子送的这些吃食除了蔬菜不禁放的,其他的他都没有动,想着就是回家后留给祖父,毕竟陆家的食物是不同的,对身体有好处那是一定的。
温故任凭祖父在他脸上打量,身上摸索,他一直脸上挂着暖暖的笑。
等祖父确认好后,他才开口,“祖父,孙儿没事情的,庆幸孙儿手中有解毒丹。”说着温故把身上非常普通的一个布袋拿了出来。
把里面的药品全部倒出来,一一摆在祖父的床上。
大约有七八个小瓶子,每个瓶子都不大,上面标了药品的用途,伤寒止咳药丸,消炎止血药丸,还有解毒丸。
温故拿出了上头写有解毒丸的小瓶递给了祖父,“孙儿就是吃了它才把毒解的”。
温大将军怀着奇特的心情,拿着孙儿递过来的药瓶,虽然知道孙儿已经没有事情,但故儿作为温家唯一的独苗,大将军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他仔细的瞧着药瓶,很简单的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瓶子外观没有丝毫的吸引力,太过于普通了。
接着大将军把瓶塞拔开,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散发了出来,温大将军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倒出了一粒放在手心,非常小的一个小药丸,大约比黄豆小上差不多一圈。
举着手心的药丸,温大将军看着孙儿,“就是这么个小东西,把你的毒解了。”
温故肯定的点着头,“就是这么个东西把孙儿的毒解了,说起来要不是有这个药,孙儿真是危险了。”
温大将军一听,眼色火热的看着手里的药丸,没想到就这么小小的一粒,有着这么大的威力,连血荼靡的毒都能解。
这可是个好东西,老爷子赶紧把手中的药丸重新倒回药瓶,紧紧的用瓶塞塞住,装作不经意的把药瓶装进了身上。
祖父这么幼稚的动作怎么可能逃过温故的眼睛?温故好笑的看着,不过这也间接反应了祖父这会的精神确实不错。
354.分银子
温故笑了笑,好在床上还有一瓶解毒药呢,那一瓶就送给祖父吧,接着他又分别从床上拿出了一瓶伤寒止咳以及止血消炎药瓶一同递给了祖父。
“祖父,您老把这两瓶也一同收起来,这药丸疗效都非常的好,你老可要放好,除了自个儿谁都别给。”
听到孙儿这么说温大将军也不遮遮掩掩了,赶紧从温故手里拿过了剩下两瓶,一同装在了身上,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能制出这么好的解毒丹,想必其他的药疗效也一定是惊人的。
温大将军并不觉得自己收起来的有什么问题,即便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但见猎心喜,收藏东西的欲望并没有改变。
收拾好药品的大将军,心情很好的看着孙儿,开始好奇起这些药物孙儿是从何处得到的?
“故儿,祖父有些好奇,你整日里待在青云村,这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祖父猜猜?”温故又开使卖起了关子。
闻言温大将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心中把他与孙子所说的话从头理了一遍,很快找到了其中的关键处,陆副将的孙女儿。
这些不会是陆副将孙女制作的吧,要是这样,这孩子还真是不得了。
应该不会吧,这姑娘才多大?才十五岁还未过及笄之年。
“祖父可猜不出,你这孩子在祖父面前还净卖关子,赶紧说再不说我可就要休息了。”
温大将军坐好的身子顺势滑进了床里,他确实有一点困意。
温故似乎也察觉出了祖父有些累了,也不再卖关子,赶紧说道:
“想必祖父已经猜到了,就是小七,祖父还记得几年前孙儿回来的那一次让你收集的医书吗?那些书都是替小七收集的,这姑娘聪慧果敢,还敢于创新,这药都是她亲自去山上采集,再根据药方结合她的一些想法制造出这些药丸,其效果比煮出来的苦药要好的多,你孙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真的是陆副将的孙女,倘若这些药真是她制作的话,这姑娘确实不得了,就拿血荼靡来说,太医院的太医可没一个人能制作出它的解药。
种种优势加在一起,也不怪自家孙儿会对他另眼相看,这姑娘引起了温大将军的好奇,真想看看在孙儿眼里什么都好的陆家姑娘长得真如孙儿所说的那般完美吗?
倘若他的身体好转的话,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姑娘还有他的老属下。
想着想着温大将军眼眸闭了起来,连孙儿的话都没来得及回答就陷入了沉睡。
温故知道能撑这么长时间,还多亏了那杯蜜茶,身体元气恢复了不少,要不然祖父早就累了。
温故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祖父的床旁,看着祖父雪白的发丝,满是皱纹的面容叹了口气,小心的替祖父把身上的被褥朝上拉拉。
也怪他,见到祖父心中太过于高兴了,没忍住就这么陪着祖父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确忘了祖父之前的身体是如何的虚弱。
温故在祖父卧房内只留了一盏灯,其余的全部吹息,躺在了不远处的软塌上,他不放心准备这段时间都和祖父一起休息,祖父有什么需求,他也好就近照顾,不管如何一定把祖父照顾好,不能让祖父这么早的离开他。
夜色正浓,躺在软榻上盖着被子的温故,很快也陷入了睡眠,这么些日子能好好休息的时候不多,几乎都是赶路赶路在赶路,当见到了祖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温故的心算放了下来,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
……
青云村
时间一晃又半月过去了,青云村的围墙工程也在昨日里全部完工,几百号人,历时一月零八日整整盖了将近三十里地的围墙。
如今青云村被高一堵二丈多高的围墙与外界隔绝开来,倒是有一股绝世而独立的味道。
此时青云村村长院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青云村的村民,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高兴的笑容,都伸长了脖颈想要往村长院中探去。
几百口子人群聚集在村长院外,要不是这边空地大,还真不一定能塞得下这么多人。
大家在等待之余,像一群雀鸟似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在讨论着各自能结得多少工钱。
其中那三十位高空作业的青壮年是笑的最开心的,他们一日五十文工钱,一月就是一两五钱银子,另外单的几日也能领得四钱银子,这么算下来,这些日子他们一共挣得将近二两银子,几乎抵得上一亩地的收成了。
当然其他人也不比他们少太多,每日四十文一共三十八日,这些日子下来能得一两五钱单八文。
大家伙都翘首以盼的看着村长家的大门,好在村长家的大门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打开来。
青山,青海各自搬着桌子椅子走了出来,放在了院墙大门侧面。
紧接着作为村长的陆中业走了出来,手中拎的是一个大大的黑色麻布包裹,这包裹看起来分量真是不轻。
就听到哗啦一声包裹被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紧接着陆中业拿出了一份名单,以及一盒印泥。
底下的村民们看到这架势,心里都开始兴奋了起来,这是要发钱了。
尤其人群中的二十多位妇人,她们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这可是她们挣得最多的一次银子,平日里她们能来钱的地方,也就是种些菜拿到镇里去卖,但一斤菜也就是一文两文钱,一月下来最多也就能卖个一两百文,一年下来也没多少,真是没想到在家门口就能挣到一两多,心里的激动自然是无以言表。
还有家里壮劳力多的,几口人都报名的,这下子一亩良田的银子都挣回来了。
他们甚至想着这种好事要是多来几回,挣的银子都能在盖几间房子了。
瞅着大家伙脸上兴奋的神情,作为村长的陆中业双手往下压了压,高兴的喊道。“大家伙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村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很快底下的说话声,喧闹声完全消失,大家都满眼兴奋地望着村长。
陆中业清清嗓音,看着底下一双双笑着望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马上就要领工钱了,大家伙高兴吗?”
“高兴”几百口子同时笑着喊道,这声音把树上的鸟儿全震飞了,这些小家伙们还以为打雷了呢。
“说实话我也很高兴,辛苦了一个多月终于忙完了,看着自个围成的围墙,大家伙是不是有一种自豪的感觉?”陆中业望向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围墙笑着说。
村民们一开始还真没觉得,不过听到村长这么说,他们在望向远处的围墙时,还真是有一股从心里窜出来的自豪感,这些竟然是他们一砖一砖垒出来的,那感觉还真是不同。
355.分银子
后来,在战乱中村民们无比庆幸他们那次在村长的诱惑共同修筑出来的围墙,这座围墙保护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不过今日大家可想不到这些,感动自豪过的大家,此刻都满身心的盯着村长旁边桌面上的银子,什么都没有银子更来的实在。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作为村长我谢谢大家,还有鉴于大家在做工期间非常的努力,我做主只要参加做工的每人多发五钱的奖励,大家伙说好不好?”
一听说有奖励,并且还足足有五钱银子,除非是傻子才说不好呢,大家伙的这声“好”喊的那是气吞山河,力拔山兮,把在不远处轻纱敷面看热闹的两个姑娘,震的那是七晕八素,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大家兴奋的场面,陆中业已经预料到了,紧接着用用手往下压了压,才把大家兴奋的情绪压了下去,再次说道:
“下面我喊到名字的,上来领工钱并签字画押,当然不会签字的就直接画押。”
听到这里,大家伙都知道重头戏来了,个个期盼的看着村长坐在了桌子旁,拿出了一叠厚厚的名单。
“程飞”一旁的陆青山喊出了第一位领工钱的村里人。
随着青山口中的名字喊出,在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脸上笑开了花。
几乎是小跑的来到了村长桌面前,快速的在陆青山的提示下,在自个名字后面签出了程飞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并按了手印。
紧接着从村长手里领到了二两四钱银子,领到银子的程飞高兴极了,拿出了一个钱袋小心的放进去,紧紧的塞到了怀里的暗兜里。
“谢谢村长”程飞激动的说道。
陆中业对他笑笑,紧接着下一位李树的名字也被喊了出来。
李树也快速的来到了桌面前,在青山的提示下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同样拿了二两四钱银子高兴的谢过村长走到了一旁。
他不着急回去,还要等着小弟呢,此次修筑围墙他们两兄弟都去了,不过小弟干的是一般的活,领的工钱会比他少几钱银子。
这些年过去了,他们两兄弟靠自个的努力把老屋翻修了,又重新盖了两排新房,房屋两兄弟一人一排,并且也都娶上了媳妇。
小妹也并没有远嫁,一是他们不舍得,二是也唯恐小妹软绵的性子嫁的远了在受欺负,故而再仔细挑选后,嫁给的是同村的一个不错的后生,一个村子也不怕妹子会被人家欺负。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名单被青山依次喊了下去,大家伙都欢天喜地的按了手印领了银子。
“马李氏”这是一位妇人,这位妇人同样按照青山的提示下,在她的名字后面按下的手印,高兴的领得了一两九钱单二十文,连同他家老头子以及三个儿子,一下子进账将近十两银子,可把这妇人乐的不轻,有了这些银子,小儿子的婚事就好说了。
不过这一幕也把一些没有报名去参加做工的妇人嫉妒的不轻,早知道她们也去了。
也有一些家里壮劳力去的少的也都后悔的不轻,这要是多去两个,家里不就是多进账几两银子了。
这工钱一发就发到近午时,最后才轮到陆家的几个后生,青山青海没比其他人多领多少,也是按照每日五十文的价格,每人都领的二两四钱银子。
至此包裹中的银两全部发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块包银子的麻布了。
此时村长门前人群几乎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每家每户都领到了工钱,带着兴奋的心情往家赶去,都准备晌午好好的做几个菜高兴,高兴。
有的都已经想好了,累了这一个月,回家杀只鸡犒劳犒劳。
锦绣拉着小姑姑还有利牙一直坐在师傅的门口,观看着这一热闹的景象。
利牙是小七出来时一起拉过来的,这家伙自从岁数大些后,很少出陆家了,显得分外恋家。
其实以这家伙的身体状况,现在还正是壮年,小七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狗性变得这么快?
摸着卧在脚下的利牙,被拉着一起围观的小七无奈的看着大侄女。这姑娘还像小时候那样好奇心还是那么重,不过好在知道避嫌了,没像小时候那样往跟前凑去。
也知道与她一样覆上了面纱,要不然就凭锦绣的长相,有可能大家也不围观小叔叔了,改为围观她们。
仇景也没去凑热闹,建围墙的银子本来就有他捐的,他怎么可能再去领钱呢?而是斜靠在门框上在后面看着小七。
小七今日穿着一袭米白束腰长裙,长裙外罩着墨色花瓣纱裙,及腰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散散的绑着,并没有如一旁的锦绣在头顶高高的绑出发髻。
这身打扮看似很简单,实则在小七的身上显得异常的出众,更衬出她出尘的气质,好似不是凡间的凡人,随时会踏云而归。
偶尔有几缕调皮的青丝,从束在脑后的发带中钻出迎风飘舞着,似乎是在向着仇景招手。
仇景就这么盯着这几根发丝,心里一阵阵的痒意滑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伸了上去,不过还是及时止损收了回来。
仇景不知道的是他伸出手的样子,一丝不落的全被小七看的清楚。
其实真不是她故意看的,如今她的精神力太高了,即便她不特意外放,周围十米之内景象以及任何的动静都会自动生成图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想不知道都难。
好在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对于不关心的直接漠视掉就当做没有看到,亦或者直接把精神力屏蔽掉。
小七在心中暗暗笑了两声,仇大哥有时候真是太可爱了,别看一副冷冷的模样,确有着一颗极其细腻的心,从不去勉强任何人,对待在意的人看着冷漠,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柔软。
“爹”看着走过来的爹锦绣高兴的站了起来,跑到青山的身旁。
“爹,您领了多少银子,来来来,见者有份发红包。”说着这厚脸皮的姑娘就把白嫩的手伸在青山的面前。
对自家闺女搂着手臂的青山:……就知道自家姑娘这么热情没这么好心,果然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银子去的,心好塞怎么办?
收回思绪,看着锦绣这厚脸皮的模样小七忍住笑,拍拍利牙的脑袋也随之站了起来,利牙也不慌不忙的由趴该为坐,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尾巴等待着小主人带它一块儿回家。
小七缓步向前走了两步,也站在了大哥的面前,看着大哥拿着闺女没有办法的样子笑了起来。
如她所料般的大哥即便是很心疼,还是把还没捂热的银子从身上拿了出来,找出了一钱银子递给了锦绣,当然也少不了她的。
拿给锦绣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一句,“臭丫头!这下心里高兴了吧。”
锦绣毫不觉得她此时已经长大成人,还如小时候那般傲娇的点头,嘴里夸着爹爹最好了。
356.女儿奴
小七就这么看着大哥被自个儿闺女夸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不自主的咧的老大。
这可是标准的女儿奴,和自家老爹差不了多少,不过自家老爹可比大哥矜持多了,也更注意形象。
锦绣喜滋滋的从身上拿出她自个的钱袋,高兴的打开着。
小七目测锦绣那鼓鼓的钱袋应该不下于几两银子,也不知道这姑娘在身上带这么多银子干嘛,又不准备去赶集。
想到赶集,小七还真准备去县里一趟,一个多月前从山上猎的梅花鹿还一直在自家后院养着呢,也该准备去县里一趟,把这些鹿处理掉了。
小七看了看手心的一钱银子,说实话,她真的不缺银子,她空间中自己存的银子没有二千两也快了,都是这几年间她打猎采药换来的,爹娘他们也不要,都让自个儿收着了。
想了想小七随手把这一两银子塞进了锦绣的钱袋,锦绣喜欢存钱,还是便宜锦绣吧。
看到小姑姑把银子塞进了她的钱袋,锦绣很高兴,这姑娘一点矫情的意思都没有,快速的把钱袋扎紧,塞进了怀里,好像是唯恐小姑姑反悔似的。
这没出息的样子让一旁的大哥忍不住的赏她一个脑瓜崩,惹的小七轻笑了起来,也惹的锦绣摸着满头青丝的脑袋不依的瞪了自家爹一眼。
重重地“哼”了一声,爹太不给她面子了,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当着师傅和小姑姑的面给她家暴,小心她一个气不过离家出走,让爹回家抱柱子哭去。
挨了白眼的陆青山被自家闺女小孩儿姿态逗得哭笑不得,这丫头身量是长大了,这脑子确忘记带着一起长了。
而一旁的仇景则是装作没看到似的,面无表情的望着天上的云彩。
小七停住了笑,对着一旁的大哥说道:“大哥,咱们回去吧,我估摸着大嫂的晌饭也该做好了。”接着她转身对利牙招招手,率先迈起了步伐。
利牙早就等着回家了,听到小主人这么说,立马站了起来摇着尾巴跟着走了起来。
青山在听到自家妹子说到饭,还真觉得饿了,忙想拉起一旁揉着脑袋的闺女,全没料被闺女嫌弃的一闪快速的躲开,朝着小七飞奔而去。
陆青山笑笑,这孩子被自家人娇惯的太天真了,陆青山是真有点发愁,闺女这样的性子嫁出去能行吗?难道真要找个上门女婿?
话说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小妹也是一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却没见小妹天真,两个姑娘站在一起,小妹还真能称得上长辈这个称号,即便锦绣还比小妹大两岁。
唉,有些发愁的陆青山连仇景都忘了招呼,径直朝着自家走去。
而作为蹭饭专业户的仇景对这些自是不在意的,几下把自家的大门锁好,已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他自在跟了过去。
饭后,小七来到了关梅花鹿的马厩,身后的尾巴自然是少不了锦绣的,还有用完食没回去的仇景,以及下了学堂回家用晌午饭的陆生谷,陆生丰。
说起陆生丰这孩子,之前随着爹娘在回马县待了三年,后来因为刘氏有了身孕,再加上他也该上学堂了,在陆中守的示意下被青山接回了陆家。
这孩子一回到爷爷奶奶这边,那就像是鱼儿遇水一样,恣意的厉害。
相比较回马县县令府,生丰还是喜欢待在青云村,在这里他可以撒开欢的玩闹,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不用在人前装出县令公子的做派,只要把功课做好保证门门得优,爷爷奶奶任着他与七哥疯玩。
至于生谷,虽然分家了,但他是孩子可管不了这么多,一下学堂就随着七弟像阵风的往大伯家跑去,除了晚上睡觉回去,几乎与分家前没多大的区别。
这让李氏很不好意思,时不长的往大哥家送些东西,东西不在乎多少,贵重,主要是心意,故而两妯娌即便是分家了,关系反而比以往还好。
彼时两个已经近十岁的小家伙现在马厩外面稀罕的看着这几只鹿。
嘴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讨论着哪条鹿最壮,那头鹿的斑点最好看,哪头鹿最胆小,哪头鹿胆子最大,还不时的可惜着公鹿头顶的角被小姑姑割了,要不然就更显威风些。
总之这两个小家伙只要待在一块儿,还如小时候那般无论是手里还是嘴里都没有空闲的时候。
小七浅笑把注意力从两个小侄子身上拉了回来,把目光也放在了这些鹿身上。
值得说的是几只公鹿前几日刚被小七割了鹿茸,故而即便把这些鹿卖了,她手里的这些鹿茸也能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用担心鹿茸的事情。
本来这些鹿茸就是意外之喜,小七之前还真没想着要割,后来一直没得闲出去,加上见鹿茸长得越来越好,本着便宜别人不如留给自己的心态,用精神力固定住这些鹿把鹿茸割了下来。
至于要留下的一公一母是留给大哥与锦绣的,谁让他俩这么喜欢鹿呢?
尤其是锦绣,这姑娘自从家里有了鹿,以往每日都要去看她的红豆几回,如今又加了每日都要看这些鹿几回。
而且这些鹿自从带回家后也都是大哥在照顾着,每日里都要摘很多的新鲜树叶,草料什么的,打扫卫生也非常辛苦,留给大哥也是无可厚非的。
马厩中的这几只鹿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由最初的忐忑想要逃跑,到如今的适应习惯,它们怡然自得的吃着地上的新鲜嫩叶,浑然不觉明日有几只将彻底的玩完儿。
“锦绣,你喜欢哪只公鹿?”锦绣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小姑姑清澈如百雀鸟般悦耳的声音。
“啊!”锦绣有些懵的看着小姑姑,不理解小姑姑这么说的意思,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我喜欢那只最大最高的,小姑姑,难道你准备把那只送给我。”锦绣说话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脸高兴的看着小姑姑。
“是啊,你喜欢那只最大最高的,就把那只留下,其余的明日我要拉到县里卖了。”
听到小姑姑要把鹿卖了,不仅锦绣脸上的笑容没了,连一旁讨论正欢的两个小家伙也停止了说话。
“小姑姑真的要卖了吗?”锦绣看着马厩中的梅花鹿有些不舍的说道。
小七撇了眼马厩中的梅花鹿笑笑,锦绣与侄子们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几只梅花鹿带给他们不小的欢乐。
“是啊!我准备把他们卖了,放心会留下你们喜欢的一公一母在家里,足够你和弟弟们欣赏了,至于多出来的太扎眼了,还是卖了好。”
357.失落
闻言锦绣点点头,明白小姑姑这么说,那就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没心没肺的她心理落差很快调整过来。
这些鹿本来就是要卖钱的,小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的,想到这儿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日光的沐浴下美的惊人。
至于生谷生丰虽然有一瞬间的失望,不过想到还会留两只在家里,血条瞬间回升了回来,倒是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了。
倏地,锦绣反应过来了,想到了小姑姑明日要去县城的事情,一下子把梅花鹿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搂住了小姑姑的手臂,讨好的笑着。
“小姑姑,明日带我一起去呗,帮你看着鹿,这么多鹿你一个人带去多费精力,带上我能帮你很大的忙呢。”
“还有我,我同你的一起去。”一直立在一旁不做声的仇景突然插了一句进来。
小七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他,要不是他的突然出声,小七还真的差点忘了身旁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家伙的隐息能力越来越好,很多时候,不看精神力小七都会彻底的忽略掉他,不过做保镖绝对是一等一的。
“师傅,您怎么也来凑热闹?”锦绣差点一个白眼没忍住送了上去,在最后一秒想到了这人是自个的师傅,不是他亲爹,堪堪忍了下去。
锦绣的话,只是得到了仇景淡淡的一撇,瞬间他又把眸光放在了小七身上。
两双眼睛就这么都直勾勾的瞅着小七。
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里面点点星光浮沉,不经意间仿佛泛起了层层的波澜微光。
一双平静无波,仿佛任何事情都难让其泛起波澜。
被这么两双眼睛同时看着,要是换成其他人一定会觉得压力山大。
好在这种情况小七早已经预料,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种结果,也是准备带着他们去的。
还有一点就是她需要用仇景家的马车,为至于什么不用黑豆驾车?呃……当然是她不舍得了,红豆也是不可能的,锦绣会舍不得。
至于红枣则被爹和生叶他们赶到了书院,就更加不可能。
说到书院,如今的书院规模自多年前就扩大了一倍,自从三哥中了举人又中了进士以后,合心书院也算出尽了风头,毕竟三哥可是以第十名的好成绩中的举,又在来年以三十八名的好成绩中的进士。
周边其他镇的听说后,想要出人头地有所抱负的学子如春笋般的冒了出来,都想着要入合心书院读书,甚至有些不惜在周边租赁房屋,花重金也要在核心书院读书。
也因学子越来越多,书院不得不多开几个班,尤其是甲班和魁班,规模也就变大了。
魁班也就是以前殷山长带的班,因为班级增加了,如今爹也是魁班的夫子,同时也是两个甲班的夫子。
因为重任增加了一下子带了三个班级,爹的月奉也由之前的二两多升至四两多,长得这二两多银子,可让娘亲好一番高兴。
其实家里如今真不缺这点银子,用娘的话来说在不一样,这是对他相公的肯定,说明她相公能力出众,她当然高兴了,当然,不仅娘高兴小七听着也高兴。
后来书院在这几年间又陆陆续续培养出了几位举子,其中三位就是她的三个侄子,另外两位是书院的其他学子。
这下子合心书院更出名了,更多的人慕名过来求学,导致爹也更加的忙。
呃,好像扯远了,所以说她不舍得黑豆驾车,自家的红枣也不在,最佳的选择当然是仇大哥家的小黑了。
既然要用到人家的车,仇大哥肯定是要告知的,仇大哥知道了,自然不会放任她一人去,故尔为了避嫌索性让锦绣也一同去了。
锦绣得到了小姑姑肯定的答复后,快速的收回了直视的视线,哎呀妈呀!小姑姑那张脸长得那是翩然若仙,定力不够的还真是不能看,自个可算是坚持住了。
亏得她常年与小姑姑在一起看习惯了,要不然就小姑姑这张脸,一般人真能看着发呆一下晌。
要让她来说,北池县第一美女之称是她的,但大桑国第一美女之称,非小姑姑莫属。
真是佩服师傅,定力那是真的好,小姑姑这等美色,师傅那目光说移开就移开,从来没有出现过看呆了的时候。
果然,师傅就是师傅,徒弟就是徒弟,关于定力这方面她永远别想超越师傅。
一旁的陆生谷陆生丰羡慕的看着六姐姐,可以跟着小姑姑去县城玩儿了,可惜他们还要去学堂,去县城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了。
想到这里瞬间觉得梅花鹿也没这么好看了,不高兴的哥俩连招呼也没打,默默的跑回房睡觉去了。
爬上床的两人准备化失落为睡眠,睡足了下晌好有精神听夫子讲课,争取早日考上镇上的书院,这样他们就能日日去镇上了,去了镇上离去县里还能远吗?
别看陆生丰曾经在回马县待了几年,耐不住他当时年纪小,根本就不能随意出入府,
刘氏把他看的很紧,唯恐一个不慎会遇到什么?认真说起来回马县城他还真没逛过几回。
每一次出来还都是由娘陪着,还有服侍的婆子,很没有自由。
唉,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还是睡吧……。
刚刚撇着嘴离开的小侄子自然没逃过小七的眸光,聪明如她稍微一想便明白其中的原因,小侄子们这是看她们去县城心里不平衡了。
其实,小七也不是说不能带他们去,只是这两个小家伙们没有时间,他们还要读书呢,总不能为了去玩把学业荒废了,爹要是知道的话,首先饶不了的就是她,她如今已是大姑娘,可不能在被爹打手心或者弹脑瓜崩了,太丢人了。
看过了梅花鹿,小七顺便拐到了隔壁黑豆的马厩,帮它重新添置了些水,又与黑豆说了回悄悄话,帮它梳梳毛发,并顺手喂了它一根胡萝卜,一块硬糖。
小七知道黑豆在她停在关梅花鹿马厩前时就发现她了,一直在隔壁的马厩中不停的踱步伸着头往这边看。
作为一个好主人,怎么能让自个的伙伴失望呢?答案肯定是不能。
……
夕食前,小七把明日与仇大哥锦绣去县城的事情,告知了爷爷也爹娘以及大哥大嫂。
虽然王氏有些不想让锦绣去,但看在爷爷与公公婆婆都答应了,便也没在反对。
王氏太了解她姑娘了,这孩子你要说她胆子小确实挺小的,你要说她胆子大吧也挺大的,好奇心还挺重,人还比较跳脱,最重要的还好吃,她真的有些担心这孩子遇到好吃的,好玩儿的,会趁小妹不注意的功夫乱跑。
这偌大的一个县城,要想找一个人,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358.惊喜
至于女儿的安全问题,王氏真不担心,且不说有仇景跟着,单单是个女儿那身手王氏可是听老爷子说了,只要不使阴招一般人不是对手。
青天白日下,没人敢这么大的胆吧,再说还有小妹跟着呢,王氏对小妹那可是信服的很,总觉得什么事情都难不住小妹。
于是明日县城之行就这么定下了,当然定下之前王氏还是还是让锦绣保证,听小姑姑的话不随处乱跑,好奇心不重,小姑姑到哪里她就到哪里,绝对不自作主张做任何事情。
保证完这些后,王氏才稍稍放了些心,实在是这个女儿要是如小妹三分之一的脑子,她也不能这么费心。
翌日,早食过后,仇景就把马车架好赶到了陆家,大家毫不意外的看着小七连绳子也没用毫不费力的把四只梅花鹿赶上了车。
这几年来,众人早对小七连动物见了都怕的能力见怪不怪了,这些动物似乎只要在小七身旁,都会变得乖很多。
谁让小七的武力值强大呢?听锦绣说山上的狼群都不是小七的对手,见到她夹着尾巴就跑,区区几只鹿更不足挂齿了。
相对于老虎,熊,狼来说,这些梅花鹿简直弱爆了,陆家人没一人觉得奇怪,都只是认为被小七的武力震慑了。
他们这么理解小七觉得挺好,也省她在遮遮掩掩或者找理由了。
马车里已经被仇景做好了准备工作,车厢中铺上了一层油布,上面还撒了一层尘土,然后又铺上了一层麦秸,这么做就不用担心梅花鹿在马车上拉尿了。
锦绣仍然穿着她最喜爱的红色衣物,一袭掐花束腰长裙,盈盈一握的束腰侧面斜挂着她从不离身的长剑。
长裙与当下的女儿家裙子不同,在裙摆两侧分了长叉,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方便遇到意外时不妨碍行动的。
小七身上的衣物也是同款,一席黑色掐花束腰长裙,不同的是腰间挎的是一把刀,是一把重量十足大刀。
两个姑娘的面容都用着同色系的面纱覆住,让人瞧不出真容。
上了马车,在家人的注视下,两姑娘坐着马车出了陆家的大门。
仇景的马车比较宽,三人同时坐在马车的前端,主要是买车里面有梅花鹿,两个姑娘谁都不愿意与鹿同一车厢。
车厢前面被一块木板挡住,这些鹿就是想逃也逃不出来。
很快,马车就赶到了进出青云村必经的大门,此时大门敞开着,由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守着。
在这里青云村的村民可以随便进出,一般他们是不会拦着的。
本来陆忠业于老爷子大哥商量着,对于守大门的人选只安排了两人,后来想想总得留给人家一些私有的空间,总不能一天到晚都耗在守大门上,毕竟家里有老有小还有地的。
最后经过商量一致决定用四人,一人白日一人夜间,四人轮换交替,上一日休一日,这样也不能误了家里的活。
当然工钱是会少一些,毕竟少了一半的日子,尽管这样村里的人还抢破了头都想干,一个月只干十五天就守个大门就能得四钱多银子,傻子才不想干呢。
陆中业在选人上面可费了一番功夫,和平时期倒是无所谓,倘若风向变了,这守门人就很重要了。
性子软绵的好欺负的,陆中业头一个划掉,老好人的划掉,整日懒惰不干正事的也划掉,最后选的四位都是比较能干责任心重,还性格利落不好惹的。
相信有了他们这大门应该会守的牢牢的吧,
三人朝着守门的大叔颔首示意,驾着马车不带停留的出了村口厚重的大门。
这大叔笑笑,自然认得出车上的两个姑娘是谁,这可是陆家的两个掌上明珠。
那可是十里八村眼馋的姑娘,只是陆家挑选女婿的条件太过于严苛,这俩姑娘至今也没有说好亲事。
有传言说,陆家不放心女儿嫁出去,也许会招婿,这说法倒是让不少蠢蠢欲动的心嘎然而止。
不管如何,他们村里人看出来了,想做陆家的姑爷可不容易,不仅要读书识字,对人品,对家庭要求的更严格,毕竟符合陆家人条件的太少了。
这大叔望着已经不见踪迹的马车,乐呵呵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摇摇头笑着,守好门是主要的,其他的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
一大早,大将军府就忙了起来,奶娘赵氏亲自看着厨房用陆家送过来的鸡蛋与水为大将军蒸蛋羹。
这些蛋制品,因为都是夹杂在大米中,防护做的比较好,一路上倒是没有损坏。
小主子在路上一颗都没舍得吃,都留着给老将军补身子用。
除了蛋羹,还用从陆家带过来的火腿,切了几片剁成肉糜,做了肉糜粥。
然后又蒸了一笼小巧的馒头,挖出了一点陆家腌制的小菜,浇上芝麻油,被奶娘一路小心的端到了大将军的房间。
话说一早温大将军一睁眼就觉得身体又爽利了很多,力气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本想转头喊人进来伺候他穿衣起床,突然想起睡在一旁软榻上的孙儿。
结果到口的话硬是大将军憋了下去,这孩子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才来到家,路上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这半个月来为了照顾他睡得也很晚,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大将军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软榻上睡得香甜的孙儿,这孩子太孝顺了,一回来连修整都没做就过来陪自个儿。
说实话,大将军现在还总是想起半个多月前傍晚时见到孙儿的场景,至今都觉得像是在梦里,心心念念的孙儿,就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最重要的是还那么的健康,让温大将军险些没忍住红了眼睛。
说实话,他不是不知道因为自个的病,孙子这次回来会危险重重。
但为了将军府为了温家军,他还是愿意赌这么一次,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孙儿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之所以没提前派人去青云村接,也是为了保护那里的村民,防止上面的人因为温故的回归而迁怒他人。
还有一点是他相信守护在孙儿身旁的暗卫,他们都是他从儿子时期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的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保护温家子嗣。
从小就为他们找最高明的师傅,习最上乘的功法,可以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拉出来绝对能秒杀一众高手,还有就是孙儿身旁有习管家在,这也是他最终没有派兵前去迎接的全部原因。
这不,这些人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把孙儿分毫不差的带了回来。
温大将军稍稍起身,斜靠在枕头上欣慰的看着温故,这孩子果然没负他的希望,不仅健健康康的回来了,竟还因为机遇习得一身高深的内力,让温大将军着实高兴了很久。
想到这儿温大将军觉得等身子好了有时间一定要到护国寺好好谢谢明悟大师,要不是他的指点,哪里有现在的温故。
359.渐好
如若不是明悟大师在尽心医治的同时还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也就没有故儿现在的模样。
一定要挑个好日子,去护国寺好好上几柱香,捐些香油钱,谢谢明悟大师。
温大将军正在思索时,猛然听到孙儿的叫喊声才知道,孙儿已经穿衣站在他的床边了,他这是想事情想的多入迷呀。
温大将军差点失笑起来,自从孙儿回来后,他的警觉性只要与孙儿在一块儿时似乎就变低了。
奶娘赵氏一进房间就看到温故帮助大将军穿衣起床准备洗漱。
奶娘笑着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真好!接着满脸含笑着把桌面上摆满了吃食。
老将军与小主子用不喜有人打扰,奶娘对这个很是清楚,一切妥当后便行礼告退了。
祖孙二人洗漱好后坐在了摆满食物的八仙桌旁。
温故把一碗撒着葱花散发着扑鼻香味的蛋羹放在了祖父跟前,给自个儿盛了一碗火腿肉糜粥,拿了一个小巧的馒头。
“祖父,趁热吃。”
瞅着面前让人食欲大振的蛋羹,温大将军没有矫情的用瓷勺吃了起来。
这半个月来,已经习惯早食一碗蛋羹,同时通过孙儿他也知道这鸡蛋由由陆家带过来的。
这些日子早明白这鸡蛋和平时他们吃的不同,一碗蛋羹黄的透红,洒入绿白相间的葱花瞬间把人的口味提升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味道,没有蛋类的腥味,软嫩滑润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每次吃过以后五脏六腑似乎都得到了滋养,暖烘烘的特别舒服。
要知道这半个多月来,自从孙儿回来后除了喝一些必备的补药,任何的药品他都没有在使用。
然他的身体却在一日一日的快速恢复当中,这些改变都来自孙儿从陆家带来的东西。
他由最初的每日只能下床半个时辰左右,到如今的只在午时卧床休息一个时辰。
其余的时候除了带孙儿处理一些必要的公事,更多时候都由孙儿陪着锻炼。
现在他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到生病前的状态,精气神都在一天天的增长当中,温大将军有种感觉,只要继续服用陆家的东西他有可能恢复的比生病前的身体状态还好,再活个几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实话温大将军是做梦也没有预料到他这次还能撑下去,而这一切竟多亏了他曾经的手下陆长洪。
这是不是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管如何,陆家的恩情温家是欠定了,他倘若有机会且他还活着的话,一定要亲自去陆家谢谢自己的这个老属下。
不知不觉中,一碗蛋羹就被温大将军吃了个干净,太香了每次吃完后温大将军都会意犹未尽。
紧接着面前又放了半碗孙儿盛好的火腿肉糜粥,温大将军眼睛一眯极快的吃了起来,这粥的味道可不比蛋羹差,听孙儿说这火腿是陆家自个养的猪熏制而成。
那味道生吃都香的厉害,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想生吃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就只有一只火腿,即便每日省着吃,听孙儿的意思已经下去一半儿了。
温大将军这半个月来吃陆家的食物吃习惯了,一想到这些东西吃完后就再也没有了,心里瞬间觉得不美妙了。
他身体已经渐渐恢复,精力一好如今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偷偷的派人去陆长洪那再买一些。
温大将军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偷偷的派两个暗卫去,他们的隐匿功夫比较好,不会让人发现,这样也不用担心会给青云村带来麻烦。
温大将军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能成,准备过段日子就派人去,想到这儿胃口更是大开,半碗粥瞬间见了低,又吃了半块馒头后温大将军才感觉到差不多,停住了嘴。
其实要是按照他曾经的食量来说,这吃的真不算多,只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宜过多的食用食物,适量就好,温大将军如今只想好好的再多陪孙儿几年,只要有机会能把孙儿领上路,不就是吃个七八分饱吗?这有何难?
这老爷子吃完后,满脸笑的看着孙儿,几个不大的馒头被孙儿吃的一干二净,就连他剩下的那半块儿也被孙儿就着小菜吃了个干净,同时不仅把自己的一碗火腿肉糜粥喝了个干净,也把剩下的不多的也喝了。
孙儿的食量让这老爷子很是高兴,这孩子自从回来后,食量一日比一日的增加,能吃好啊!能吃说明这孩子身体消化的快,也就说明这孩子是真的恢复好了。
温故对于自家祖父那欣慰的表情,这半个多月来早已经习惯,完全不受影响的,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桌面上除了小菜所有的食物。
这些食物温故是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好在奶娘看着让人做的时候也是根据两人的食量,就连馒头也做的是非常小巧精致。
擦过嘴后,把面巾放在了桌面上,一会儿奶娘自会让人过来收。
接着温故扶着祖父去了书房,听祖父给他讲解兵书,以及分析他经历过的无数次战事。
至于温家军的众将士在这段时间来他已经见的差不多了,至于整个温家军不着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祖父的身体调理好。
这半个多月来,大将军府除了必要的公事,在温故的命令下谢绝所有来客,闭府一个月。
在闭府的这一个月间,府中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几只老鼠,而这些老鼠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被狠狠的打死丢了出去。
同时,在温大将军闭府的这一个月,朝堂中也是风云涌动,各方人马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大将军府。
尤其是太师府,这些日子秦太师过的并不是太过于舒心,他派过去的众多探子都被将军府一个不落的打死丢在他的府前,当然这现象并不是仅仅在太师府门前出现。
看来大家都坐不住了。
不过温故小儿也实在太猖狂了,其他府秦太师不管,但温故这是把他太师府的脸狠狠的踏在脚底。
可即便如此这口气他也只能生生的咽下。
秦太师一脸阴郁地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思索着温故这闭府一个月的到底有什么用意?
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将军府未传出任何关于大将军逝世的消息,这让秦太师心中有些不安。
温老货不死,他手底下的兵权就没机会分割,只要温老货死了,就凭温故那孱弱的身子根本就守不住大将军这个位置,守不住温家军,到时候他们再略施小计,估计温家就会从大桑国彻底的消失了。
如今似乎有些不对了,将军府的任何消息他们都探听不到,不知道温老货是生是死?
分不到兵权他的皇儿外孙胜算就会低上几分,他们秦家世代昌盛的希望就岌岌可危,这些可不是秦太师是愿意看到的。
有同样想法的自然不止秦太师一人,且不说朝中奸佞大臣盯着,单单是当今圣上,以及各个皇子也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呢。
当今圣上是想收回兵权,免得他为了担心皇位而寝食不安,而皇子们都想着他们手底下的人,能在大将军逝世后,分上一杯羹给自己登上至高位加几分底气。
这些人都被皇权的诱惑迷失了自我,根本想不到没了温家军,没了温家还是温家军吗?大桑国没了温家的震慑,太平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
360.卖鹿
关于这些人心中所想的,温故与温大将军心里都明清着,只是当下他们并不关心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护好将军府,把温大将军的身体温养好,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
北池县,县城
仇景载着小七,锦绣交了入城的铜板儿,直接把马车朝着县里最大的酒楼雅品居赶去。
小七在这几年前断断续续的往雅品居卖了不少的野味儿,雅品居的掌柜以及小二们都已经认识了小七。
当他们的马车刚停到雅品居大门一侧时,就已经被雅品居眼尖的小二看到,赶紧露出笑脸跑到马车旁迎着。
“陆姑娘,您可来啦!掌柜的早就念叨您啦!今日没空着手吧。”小二哥对着马车上一席黑衣黑纱敷面的小七说道。
不过当小二哥朝着马车车厢的方向望去,看到车厢被一块木板遮住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也不待小七姑娘回答又赶紧说道:“陆姑娘你们这边请,劳烦你们先进后院,我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还未等小七他们回话,这小二哥做出了请的姿势后,扭头快速的跑回了酒楼。
小七秀美的眉峰一挑,从小二哥着急的模样看来,雅品居最近似乎缺野物啊,缺野物好啊,这样她的几头梅花鹿也能卖上好价格。
银子低了她可不卖,大不了卖到药铺去,梅花鹿全身可都是宝,即便卖到药铺,价格也不会低了。
想到这儿,小七都想让仇大哥扭转马头先去药铺问问了。
仇景把马车赶进后院,没让他们等多久,雅品居掌柜的带着两个小二慌忙的来到后院。
“哎呦陆姑娘,可把您盼来了,我这酒楼都缺半个多月的野物了差点揭不开锅了,您可真是及时雨啊。”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已经下车的小七说道。
意外的看了一眼陆姑娘身旁的红衣姑娘,这姑娘以前倒是没在陆姑娘身旁见过,至于那男子掌柜的还是认得的。
掌柜的客气对这两人点点头,随即得到了红衣姑娘的回礼以及那冷面男子冷漠的一眼。
“掌柜的严重了,这偌大的雅品居,就是一年没有野物也照常生意好的很。”
“哈哈,承蒙陆姑娘吉言了。”掌柜的哈哈笑了起来。
“不知,陆姑娘此次带来的是什么?”掌柜的满脸希翼的看着小气。
小七的也不再多言了,直接把挡在车厢门口的木板拉了下来。
“这次的野物掌柜的绝对满意,掌柜的不妨自己看”说着小七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闻言掌柜的心里已经有数了,陆姑娘会这么说,就说明这马车中的东西一定不是一般的猎物。
掌柜的也没磨蹭,快速的来到车厢门口,掀开门帘看到了他惊喜的一幕。
车厢中竟是四头活的好好的梅花鹿,掌柜的差点没忍住高兴的笑出声。
这梅花鹿可是好东西,平时能够逮到这东西的少之又少,这东西速度快,没等反应过来时就跑到无影无踪。
他这里也就是陆姑娘在两年前送过来一头,当时那头梅花鹿可是让雅品居赚的是盆丰钵满。
做出的药膳鹿血粥每一盅都能卖得十两银子,想想一头鹿能有多少血,就这还不够达官贵人们分的。
更不用提鹿肉鹿骨鹿鞭的价格了,尤其是鹿鞭就只有一根,净被吵闹了五十两一份,这可算是天价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小县城,五十两一份的菜品,除了熊掌,它也算是最贵的了。
总之这一头鹿最后算是得竟然赚得了酒楼一个月的净利。
如今掌柜的在车厢中见到了活的四只梅花鹿,心里的那份惊喜是可想而知的。
连忙走到陆姑娘面前惊喜道:“鹿姑娘,这四头鹿我们全要了。”
掌柜的反应完全在小七的预料之中,这鹿肉不管是在什么时期,都是最受欢迎之一的野味。
“掌柜您可要看清楚,这鹿可都是活的,全要了的话价格可不低。”小七淡淡道。
“陆姑娘放心,鄙人自然看清楚了,陆姑娘不防说个价合适的话鄙人就全买了。”这掌柜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地说道。
小七轻轻一笑,一双美目眯成了半圆,“由我开价倒不如掌柜说个价钱,我琢磨琢磨,合适的话,一定卖与掌柜的。”不合适,那就另当别论了。
锦绣安静的站在一旁,佩服的看着小姑姑与酒楼掌柜的侃侃而谈,不落一丝下风。
看着陆姑娘把皮球又踢给了自己,掌柜的也不急,笑了起来,陆姑娘太聪明了,从来都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养的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掌柜的也没着急回答,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以什么价位能拿到这些鹿?他们酒楼又能赚多少?
少倾,掌柜的又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既如此,那鄙人就开价了,酒楼愿意以每头四百两的价格收购,陆姑娘意下如何?”
听到这个价格仇景很淡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他看来一头全身是宝的梅花鹿如若操作得当,一千两是很容易赚到的。
掌柜给的价格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并不算高。
一旁的锦绣子则是不淡定了,一头四百两,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四头就是一千六百两,这些银子都是家里几年的收入了。
小姑姑真是太厉害了!随便上上山打打猎物,就能挣得别人一辈子或许都不可能挣来的银子。
这姑娘羡慕的看着小姑姑,她要是和小姑姑一样厉害就好了,唉,不过锦绣也就只是这么想想罢了,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像小姑姑这么厉害。
说到猎物她也不是没同小姑姑一起上过山,只是每次她上山的时候,有可能是她动作太大了,无论是大小动物见到她都跑的飞快,别说打野味儿了,连个毛都没打到。
倒是也碰到过见到她不跑的野物,只是那一次的经历,吓得她再也不敢上山了。
而那见了她不跑的野物,则是一群让人闻风丧胆的狼!
一群野狼就这么围攻她和小姑姑,不,应该说主要对象是围攻小姑姑,她只是捎带的。
即便这样也是有四五头狼围着她,个个看着她都是眼冒绿光,锦绣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握紧手中的剑严阵以待着,心里的紧张那是不用说了。
野兽们可不给你讲究单打独斗,他们都是一拥而上,用它们那闪着寒光的尖牙撕咬它们眼中美味的猎物。
当时这几头狼就朝着她一拥而上,在那一刻,她无比庆幸跟着爷爷和师傅学了武功。
要不然身上绝对会少几块肉,这样她美美的人生就不完美了。
在小姑姑分神的提醒下,她举剑与野狼打了起来,先是一脚踹飞了一只,同一时间运用内力飞身一跃出了包围圈,紧接着手中的剑不敢停留地朝着另外几只狼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