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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在闹和离全文阅读

作者:晓风趴月     夫人又在闹和离txt下载     夫人又在闹和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1 神力

    风呼呼的刮在耳边,花绯能够看到快速从眼前划过的残影,似是这一生的往日云烟都随着自己的坠落而远去。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

    然而,就在她即将落地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身子的坠落感没有那么强烈了,好似放缓了下来。

    随后轻轻的落在一个冰冷却柔软的东西之上。

    她以为这临死前的幻觉,便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静静等待着生命逝去。

    直到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件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才疑惑的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根黑色的长管,一节一节的,末端如针管一样在她额头上划过。

    花绯大惊,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摸到了身下冰凉的物体,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了。

    那种物体的手感像极了她从前害怕的一样东西——蛇。

    花绯没有猜错,她的身下此刻躺着数百条几米长的毒蛇,它们盘旋在一起,身体在慢慢的蠕动,场面十分壮观。

    而在她额头上划过的那根针管,则是一只巨大蝎子的尾巴,此刻那只蝎子正盯着她,虎视眈眈。

    即便花绯没有喝下软筋散,没有被挑断手筋脚筋,面对这种情景,她也无法提起半丝力气来。

    她睁着眼睛看着那一根就要刺入她额头的针管,眼中满是惊慌,想要逃离,身子却怎么都动弹不了。

    下一刻,她感觉到那根针管刺入自己的额头之中,朝她的身体里注入毒液,那种刺痛感十分难受,让她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就在她尖叫爆发的那一刻,她的周围突然萦绕起一片白光,白光如云雾一般朝她靠近,最后化成一丝丝一缕缕的细线钻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尾巴扎着花绯额头的那只毒蝎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随着白光的吸入,它体内的精血缓缓注入了花绯的体内。

    花绯感觉浑身血脉都开始渐渐膨胀翻涌起来,难受不已,一声大吼之后整个人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等花绯再次醒来之时,天已大亮,可她所处的林间还是有很大的雾气,久久没有散开。

    她缓缓睁开眼,依旧看到那根巨刺钉在她的额头之上,再摸摸身下,那些粘腻光滑的触感还在。

    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顿起,觉得恶心无比,她抬起手试探着来到额前,微微碰了一下那根巨刺,见那根巨刺一动不动,于是伸手抓住,把它从自己的额头上拔了出来。

    没有看到任何动静,花绯心上悬着的那颗石头落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茫然。

    自己还活着,自己居然还活着,这难道是个梦吗?

    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过,花绯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只是手脚依旧不能用力,那经脉被挑断的痛感还在。

    花绯心中悲切,看来这辈子都不能够用武了。她那沙包大的拳头,此刻已经成了摆设。

    抬眼往四周看去,饶是她心中做了许多准备,见到这一整片的蛇群之时,心中不免还是震了一下。

    那些蛇见到花绯坐起身,齐齐往她的方向看去,半截身子立在空中,好似一个个站着的人,这个情景诡异不已,花绯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厉害了。

    她的动作十分缓慢,生怕惊动这些蛇群,一蛇来上一口,她就完了。

    缓缓回过头去,见身后立着一只两人高的大蝎子,浑身呈黑色,只有那双眼睛是呈红色,只是此刻它的眼睛中已经没了光芒,身子也僵硬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花绯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与害怕,从身下的那一条巨蛇身上跳下来落在地面之上,而后缓缓朝大蝎子靠近。

    在试探了好几次之后,花绯心中已然确定这只蝎子没有了生命体征,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再回头看一下蛇群,那些蛇像吓了一跳似的,悬在空中的半截身子往后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绯从它们那小小的眼中看到了畏惧。

    突然,她心中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从前见过的蛇都是冷血的,可眼前的这些好像不一样,它们眼中暗藏了情绪,不是那一种冰冷的感觉。

    花绯微微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这里是哪里?我要如何出去?”

    不知道那些蛇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蛇群同时指向了东南的方向。

    花绯心中大喜,踉跄着脚步往东南方向走去,刚走两步,那只本来躺在她身下的巨蟒身子微微动了动,头突然凑了过来。

    花绯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这些蛇之前看样子对她并没有恶意,难道此时改变了的想法?

    就在花绯心生忐忑之际,那条巨蟒嘴中突然吐出一物,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便滚落在她面前。

    花绯定睛一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连忙弯腰把那只埙捡起来拿在手中,一点都没有嫌弃上面还沾着蟒蛇的口水。

    拿到手上仔细摸索了一番之后,抬头看向天空,居然又看到了那一排排金色的符号,她用衣袖把埙随便擦了擦,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听到乐声,前面的蛇自动让出一条路,花绯便顺着那条路往前方走去。

    花绯的心怦怦跳动的厉害,边走边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从前小毛团对她说过的话。

    她们在分开之前,小毛团曾说过它注入了神力到自己体中,可以保自己性命无忧,花绯想,这大概就是神力的威力吧。

    走出蛇群之后,前方还有不少毒虫,各种各样的都有,形状千奇百怪闻所未闻,花绯此刻心中已然没有了害怕,更无恶心之感。

    从前觉得丑陋的毒虫毒蚁,此刻看来却觉得十分亲切。

    她渐渐发现它们可以随着她的乐声起舞,可以听懂她的指令,而她也可以明白它们那些行动所表达的意思,就像朋友一般。

    一路向前走,花绯来到了一处悬崖,低头看去,深不见底。

    她心中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经坠入了悬崖底下吗?为何下面还有一个悬崖,这要如何走出去?

182 三年后

    花绯用乐声询问这些毒虫,它们的回答皆指示着这道悬崖是唯一的出路,并且告诉她上面有藤蔓十分坚固,不用担心,她可以顺着藤蔓滑下去。

    若是从前,抓着藤蔓滑下去对于花绯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可现在她的手脚都用不了力,只怕滑到一半就会从悬崖上掉落。

    花绯思索了片刻,把旁边两条藤蔓从崖底拉了上来,一条的中间绑在腰上,一条的偏底端绑在腰上,然后再拿一条藤蔓一头打上一个结,系在她要顺着爬下去的藤蔓之上,一头则在她手臂与肩背之间绕了几个圈。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顺着藤蔓开始往下滑,两手想要用力抓着藤蔓,却怎么都抓不紧,只能把胳膊夹紧,任由着打结的藤蔓在另一条藤蔓上滑下。

    随着下滑速度越来越快,藤蔓中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强,不久之后,打结的藤蔓就开始断裂。

    花绯心中一惊,连忙又伸手抓住那根藤蔓,只是没抓着多久,藤蔓从手中滑落,她的身子迅速往下坠去。

    幸好她还做了两手准备,坠到一半,腰上绑着的那根藤蔓起了作用。

    虽然在绷紧的那一刻也断了,没有完全阻止她下坠的趋势,但是还是使下坠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就这样,花绯最终落地之时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就此失去性命。

    落地的那一瞬间,她还有意识,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下一秒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在醒来之时,花绯已经躺在了一张木床之上,浑身绑着白布,如一个木乃伊一般。

    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花绯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她没有死,她又活过来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就有机会报仇。

    三年后。

    宏国西北有一帮派突然崛起,名为天蝎派,帮派中人行走江湖皆是一袭黑衣,唯有帮主一人一身红衣,眉间一点罂粟花,艳绝人间。

    每次出没都由人抬着坐在轿中,所到之处鸟尽虫绝。

    这天,官道之上出现一队接亲的人马,四人抬着的轿撵里面坐着一穿着嫁衣的女子,正低头小声哭泣。

    “姑娘你就别哭了,虽然说吴老爷家的儿子有些痴傻,可总归他家家底丰厚,你嫁过去可是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轿子里面的女子抽泣了一下,道:“若真这么好,为何别人都不嫁?”

    顿了顿愤愤道:“吴老爷欺骗我爹,把我家的田产骗了个精光,还让我爹欠下一屁股债,不得已拿我抵押,你此刻还帮他说话,是真以为我舍不得死吗?”

    听到这话,旁边的婆子立即闭上了嘴不出声了,新娘子若是因为她几句话而寻死,那她这活可就没法交代了。

    忽而一阵风起,队伍前方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抬着一挂满红纱的轿撵迎面走来,最终落在了队伍前方。

    接亲的队伍停了下来,前头开路的人不耐烦吼道:“好狗不挡道,你们赶紧让开,没看见我们抬着新娘子吗?”

    “天蝎派在此,尔等不要命的,尽管留下,我们……”

    走在最前头的黑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只感觉到一阵风起,对面整个队伍的人全部都跑光了,只留下轿子里面的新娘。

    花绯躺在轿撵里叹了口气,还没开始玩呢,怎么就结束了?没意思。

    她朝手下的人挥挥手道:“把这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回去之后我们好好搓一顿。”

    前面的男子有些为难道:“可是宗主出门前嘱咐了我们,让我们监督小姐不能干抢劫之事……”

    花绯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前面的队伍道:“我们这是抢劫吗?这是把别人不要的东西捡起来,他们既然都已经不要了,我们拿回去发挥他们的作用又有何不可?难不成放在这里浪费?”

    黑衣人表情一言难尽,少宗主说的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最终,花绯不只把队伍里面的值钱东西全部都搬空,还把里面唯一留下的一个活人给带了回去。

    当然并不是她主动要带的,是那女子跪着求她收留才带走的。

    花绯想着自家宗门光棍多得很,带一个回去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于是欣然答应。

    回到毒牙谷之后,花绯由黑衣人抬着坐到一个轮椅之上,往庄园深处走去。

    园子角落坐着两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在对弈。

    花绯坐着轮椅刚出现在园子门口,其中一位老人就悠悠开口道:“又到哪里去鬼混了?”

    说完之后,手中的棋子落下。

    花绯嘿嘿陪着笑道:“义父,我没有去哪鬼混,我就是出去走了走,散散步而已。”

    说着她转着轮椅走了上去,看着背对着的那个背影道:“这位是?”

    “这是为师的老友,恰好游历到这里,于是留他下一盘棋。”

    “哟,下棋呀,我来看看,看义父是怎么完虐别人的。”

    想来这几年自己每每和义父下棋都是惨败而归,后来她就再也不跟他下了。

    带着打量的神情走上前去,结果在看到老者正面之时,花绯的眼睛瞪大了许多,半晌说不出话来。

    “严固,严大师?”

    严固微微偏过头来,上下打量花绯一眼,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你认识老夫?”

    “认识,怎么不认识,严大师忘记我啦?当初在卧虎帮之时,还是我们帮你交的赎金呢。”

    严固微眯着双眼仔细回想了一番,脸上同样露出诧异:“原来是你个女娃子,真是好巧,几年不见,变化不小啊,老夫都认不出来了。”

    花绯讪讪笑道:“我是变了不少,这不胳膊大腿都没怎么动,整个就跟一竹竿似的,脸也没之前圆润了,难怪严大师认不出我。”

    严固看向对面的梁清胤道:“多年不见,你又收了个这样的义女,眼光还真是如从前一般毒辣。”

    梁清胤笑了笑,抬眼看向他道:“你这意思是夸我呢?还是笑话我?”

    严固眼睛一瞥:“当然是夸你。”

    说罢指了指棋盘道:“既然已经夸过你了,我能不能把这颗子给收回来,我们再重新下过。”

183 稀乱的关系

    梁清胤连忙把他的手挡下,正色道:“哎,落子无悔,你不能耍赖。”

    听到这话,严固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砸吧了一下嘴之后,把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之上,挥挥手道:“那不下了,不下了,太没意思。”

    “在晚辈面前你都如此耍赖吗?真是为你感到羞愧。”

    严固把头往旁一偏,轻哼一声道:“你要是知道这次我带来了谁,看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哦?你一副这么得意的模样,看来是个医术高明之人,就是不知道水平到底如何。”

    “不是老夫吹牛,这次带来的人医术绝对可以称得上天下无双,曾经十几年的断腿都被她治好过,别提你义女这种才三年的新伤了。”

    听到这话,花绯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去问道:“严大师是为着我这双腿来的?”

    她心中暗喜,当初没有白赎他。

    而梁清胤一贯淡定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震惊,目不转睛盯着严固问道:“可是故人?”

    严固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知道是谁了。”

    花绯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迫不及待问道:“到底是谁?我的腿还有没有得治?你们这样说弄得我心痒痒的。”

    严固站起身,仰天笑着离开,梁清胤见状,立即跟上,还不忘朝花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来。

    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坐在外面小花园石凳上的身影,一身青衣,看背影是个女子。

    花绯觉得有些眼熟,更加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一面了。

    梁清胤双手背在身后率先走了过去,还未见到她的正脸,就笑道:“许久不见故人,不知道这些年过得可好?”

    舒安安转过身来,看到梁清胤的那一刻,有瞬间的愣怔。

    而后回以一个浅笑道:“只听闻是严固大儒的朋友,却没想到是端王爷。”

    梁清胤摆摆手道:“诶,虚名而已,许久不问朝廷之事了,切莫再称端王,叫我叔公即可。”

    舒安安苦笑一声:“您不再是端王,我也不再是您的孙媳,只是一介游医而已。”

    梁清胤先是一愣,转而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叫我青竹。”

    花绯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青竹宗中,任何人都不问来处不问归路,她来到这里整整三年,都不知道义父从前是何许人也。

    而义父也从未问过她的身世,更未问过她为何会从悬崖上掉下来。

    只说看着有眼缘,就收了她做义女。

    可此番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好像隐约捋清了一些关系。

    若她没有看错,眼前之人正是失踪三年的太后舒安安。

    她经常在外鬼混,也听闻了一些京城传来的消息,自从梁书昱即位之后,就封了舒安安为太后,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人。

    失踪这么久的太后,居然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意外。

    若她要称呼义父为叔公的话,那义父岂不是先皇的叔公?

    这样一来,自己就是当今圣上奶奶辈的人物了。

    天呐,这是什么稀乱的关系!

    花绯觉得脑子里乱得很,干脆不想了,而是滚动车轱辘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道:“舒姨,好久不见。”

    这声称呼让这里的三人同时一愣,纷纷看向她。

    舒安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确定道:“你是……花绯?”

    刚才她看到她过来,只是扫了一眼,一时没有认出来。

    花绯笑了笑,道:“是啊,我是花绯。”

    舒安安看着她静默了半晌,忽而露出一个浅笑,道:“真是缘分。”

    本来以为互不相干的人,结果都是故人,也太巧了些。

    梁清胤忍不住上前问道:“你们认识?”

    舒安安与花绯同时点了点头。

    “青竹先生难道不知道花绯的身份?”舒安安看他的模样,有些疑惑问道。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这么诧异。

    梁清胤挑了挑眉,看向她道:“她没有告诉过我。”

    说着看向花绯,一副委屈的模样。

    花绯一脸黑线,望着他道:“义父,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

    “我以为你会主动告诉我。”梁清胤更加委屈了。

    花绯扶额,这难道是她的错吗?

    只有舒安安在听到花绯称呼梁清胤为义父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表情,震惊道:“青竹先生,你收了花绯为义女?”

    梁清胤点了点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有何问题?”

    舒安安静默片刻,淡淡道:“她是安念之的儿媳妇……”

    这话一出,梁清胤整个人都石化了,倒是旁边的严固顿了顿,而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说你逢人就收义女的这个毛病能不能改改?你收了人家婆媳俩做义女,那到时候他们是母女相称还是姐妹相称?”

    听到这话,梁清胤脸上窘迫更甚。

    花绯表情也瞬间僵硬,难道义父另外一个义女就是婆婆?

    看着严固笑得停不下来,梁清胤梗着脖子道:“我不管,反正都是我义女,至于她们怎么称呼是她们的事。”

    说完之后,觉得没脸待下去了,袖子一甩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舒安安帮花绯仔细看了一下伤,心中衡量之下,对她道:“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能够治愈,要不要试试?”

    花绯没有半丝犹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要试试,不试的话就百分之百要坐轮椅了。”

    舒安安浅笑道:“来这里这么久了,为何不回京城?”

    听到这话,花绯沉默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敢见人,所以害怕回去?”

    花绯没想到舒安安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低着头道:“其实我不是没有这么自信的人,只是我这个样子太难看了,而且到时候回去肯定要连累战战。与其这样,不如等治好了伤再回去,那样我们俩都欢喜,你说是吧?”

    舒安安瞥了她一眼,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你就不怕事情有变数,不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变数?什么变数?”

    “我虽已不关注京城之事,但是也有所耳闻,当今圣上已经给萧战赐了婚。”

    她说起当今圣上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个外人。

184 娶的哪家女儿?

    听到这个消息,花绯如临晴天霹雳。

    “什么?赐婚?!”

    舒安安点点头,道:“现在急了?”

    要不是腿残废着,花绯非得从轮椅上弹起来。

    “当然急了,他说过只娶我一人的!这混蛋,居然敢骗我,看我不回去狠狠收拾他一番。”

    说着咬牙切齿问道:“他要娶的是哪家小姐?”

    “听说是从前花胜的女儿,你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花绯脸上的震惊已经慢慢淡去,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她冷哼一声:“原来是她,真是好手段!”

    舒安安还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仿佛面前已经变了一个人。

    她似是猜到了什么,偏头问道:“你与她有渊源?”

    花绯脸上满是冷意,仿佛寒冰刺骨,眼中仇恨的火光熊熊燃烧。

    “我这个样子就是她害的,渊源深着呢。这次回去,定然要让她灰飞烟灭。”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似之前一般咬牙切齿,显得沉静了不少,可是浑身散发的杀意却比之前多了数倍。

    舒安安眼眸微垂,低声道:“既然如此,杀了便是。人活在世,若是不能事事周全,那就让自己心中痛快,不留遗憾。”

    她当初杀了冷昭仪,心中想法便是如此。

    有些人你一旦放纵退让,就会得寸进尺,从而一步一步把你逼进绝路。

    仁慈有时候也是一种过错。

    花绯抬头看着她,仿佛从她淡然的脸上看出来了一丝决绝。

    她不知道她为何会从一个太后变成游历民间的大夫,但她知道,这其中有她甘愿选择这样做的缘由。

    “舒姨,萧战什么时候成亲?”

    “怎么,你打算回去抢亲?”

    “不,我可不是抢亲,而是宣示主权,毕竟他是我的人,从来都是。至于那些手段卑劣的贱人,只能让她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好像还有几个月,具体时间我不知道,等你的腿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花绯想了想,觉得也是,正好是个机会看看萧战的心到底如何。

    若是才三年时间他就把她抛在了脑后而用心对待新人,她回去找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到时候,即便是杀了花缇,她也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此刻的她,只能期盼这段婚姻只是花缇的一厢情愿,就像原主当初一厢情愿一般。

    舒安安把花绯的身体情况摸了个透之后,略带愁容道:“有个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你做好心理准备。”

    花绯看着她凝重的脸色,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之后,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我的腿……治不好了?”

    舒安安摇了摇头:“不是,你的腿我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好,但是……”

    “但是什么?舒姨你不要吓我。”

    “你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久就受到这种重创,子宫严重受损,以后可能都怀不上孩子了。”

    听到这话,花绯如临晴天霹雳,从前也有很多大夫帮她看过伤,但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个。

    “舒姨,你会不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呢?”她眼睛睁得老大,里面渐渐泛出水雾,一脸不敢置信。

    舒安安看着她这个模样面露不忍,只好安慰道:“也不是一点都不可能,还是有奇迹发生的。而且你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你想想这个,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花绯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我这样都没有死,奇迹肯定会发生的,我不难受,我不难受……”

    舒安安朝她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你平复一下心情,尽量保持心情舒畅。”

    花绯点了点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腿治好,至于以后还有没有孩子就要看天意了。

    翌日,舒安安开始给花绯动手术,要把错位的骨头重新打断,再把里面的碎屑给拿出来,重新把骨头接上。

    舒安安虽然已经准备了不少自制的麻醉药,但花绯还是疼得受不了,一个劲的在房间里面嚎。

    梁清胤站在门外心疼不已,几次想要推门进去看看情况,都被严固给拦了下来。

    “医圣之前就已经嘱咐过,房间里面消了毒,是不能够随便进去的,要是感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梁清胤脸上汗珠都滴了下来,只好在门外来回走动道:“痛成这样,我真是担心呐!”

    在外面忐忑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舒安安一脸疲惫的推门出来,梁清胤连忙上前问道:“如何?”

    舒安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手术很成功,只需要再养三个月左右就行了。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不能出一点岔子。”

    梁清胤连连点头,道:“多谢你了。”

    舒安安浅笑:“既是故人,就无需言谢。我这也是为了安念之,毕竟花绯是她的儿媳妇。”

    梁清胤眼中满是欣慰:“你和念儿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依旧,实属让人羡慕。”

    舒安安笑:“青竹先生和严固大儒不也是如此?”

    梁清胤嫌弃地看了严固一眼,道:“我和他可不一样。”

    严固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如此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老夫着实为你感到羞愧呀!”

    两人还在斗着嘴,舒安安已经一脸疲惫的下去歇息了,嘱咐了花绯身边伺候的人,千万让她别乱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即叫她。

    起初几天,花绯一直嚷嚷着疼,后面就渐渐的转了口,说伤口痒得不行,非要动手挠挠。

    舒安安劝说了好几次,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好把她强行绑了起来。

    “舒姨,真的好痒啊,你能不能放开我,让我挠挠。”

    舒安安摇了摇头:“觉得痒是好事,说明你的伤口正在愈合,再忍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花绯咬了咬牙,心中盘算着哪种毒虫会让人浑身发痒难受的,到时候要让花缇也感同身受一番,才好平复自己这些天受苦的心情。

185 回京城

    养伤的这段时间中,花绯把以后要用在花缇身上的毒虫全部罗列了一遍,写了一张单子放在身上。

    边写边愤愤道:“先痛死你,再痒死你,然后让你身上又痛又痒,把我这三年以来所受的罪全部都受一遍!”

    这样边发泄着边养伤,心中果然畅快多了。

    两个月后,她就能扶着拐杖下床走两步。

    双脚刚碰到地的那一瞬间,她高兴的像个孩子,眼中泛着光芒看向梁清胤和舒安安等人道:“我能站起来了,我终于能站起来了!”

    梁清胤心中也十分高兴,嘱咐她道:“先别急,慢慢来,医圣说了,刚开始不能走太多,得循序渐进。”

    花绯拼命点着头道:“嗯,不走太多了,走两步之后就去歇歇。”

    结果刚一转身,就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吓得舒安安立即上前扶住她:“要稳妥些,不能再摔了,要不然得前功尽弃。”

    花绯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太开心了,一时之间没有站稳,舒姨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随着能走的距离越来越长,花绯心情也越来越放飞,可惜的是,腿上的伤虽然已经快要痊愈,但她被挑断的手筋脚筋却无法复原,以后的日子还是不能够习武。

    不过花绯算是一个看得开的人,能够如常人一般行走,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接着开始计划着回京城。

    梁清胤听到她的决定,捋了捋胡子道:“我也好久没有回过京城了,这次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也见见我另一个宝贝女儿。”

    一听到梁清胤对安念之的称呼,花绯面色就浮现出一丝尴尬,她感觉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婆婆了。

    这辈分真有点乱。

    “舒姨,你要不要也随着我们去京城?”

    舒安安面色波澜不惊,摇摇头道:“不了,我还是游走在民间行医,不去京城了。”

    那里有太多幸福与痛苦的回忆,她已经把它们全部封印在了脑海中,不愿意再想起。

    见她已经做好决定,花绯不好强求,于是没有再提及此事了。

    这些日子,花绯派手下的人去打听了萧战成亲的时间,就在半个月后。

    腿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她决定立即赶路,最好赶在他们成亲之前到达京城,阻止这一段亲事。

    梁清胤给她准备了一辆很是宽敞的马车,让她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再将养一段时间。

    花绯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不免想到了萧战曾经给她准备的那辆马车,也是这样的宽敞和豪华。

    “义父,没想到你手笔还是挺大的,从前一副扣扣索索的样子,弄得我以为我们青竹宗很穷呢。”

    梁清胤挑眉看向她:“所以你就借天蝎帮的名头三天两头出去打劫?”

    花绯露出一个讪笑:“我这不也是想着贴补贴补义父嘛,义父一个人撑起青竹宗多不容易是吧,我这是心疼义父。而且我那叫劫富济贫,打劫的都是一些平常祸害乡民的恶霸,算是替天行道,性质与普通的土匪不一样。”

    梁清胤瞥了她一眼:“就数你理由多。”

    花绯嘿嘿笑着,爬进了马车之中。

    躺在软榻之上,愈发觉得这辆马车有些熟悉,像极了曾经萧战准备给她的那辆马车。

    她看着马车顶,叹了一口气,自己怕是太想萧战了,才会事事联想到他。

    起身捏了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嚼着嚼着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萧战的身影,想当初他还从自己嘴中夺过一颗葡萄,简直臭不要脸。

    一想到这,她不禁又想起了夺葡萄之后的事情,脸颊开始渐渐染红。

    在马车里躺了十多天,终于到达了石潭县境内,近乡情更怯,花绯心中愈发紧张了起来。

    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这张削瘦的脸颊,又看了看额间因为大毒蝎子那一叮而形成的无法消散的红印,她心中忐忑,萧战会不会觉得她变丑了而不喜欢她了。

    掀开马车帘子透透气,见大队伍停了下来,她疑惑问道:“义父,我们不先去京城再歇息吗?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了,到了那里可以好好休息。”

    梁清胤一边背着手看周围的风景一边道:“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要好好欣赏一番,过几日再去京城不急。”

    花绯一脸便秘,他不急她急呀,萧战再过两日就要成亲了,若是赶不上去大闹一番,岂不是便宜的花缇那贱人?

    梁清胤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回头看着她道:“义父在这附近有一个庄园,我们可以先去歇息一日,等养好精神再去京城,总不能在故人面前显得太过疲惫,是不是?”

    花绯见他已经做了决定的模样,只好叹了口气答应道:“既然义父这样说,那就按义父的决定来吧,休息休息也好,只要到时候能赶上就行。”

    于是,大队伍进入石潭县之后,并没有急着赶往京城,而是去了梁清胤在石潭县附近一个隐蔽的庄园之内。

    花绯看到庄园气派的模样,终于相信义父曾经是个王爷,从前宗派简陋的建筑,让她一度怀疑义父和舒姨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诓自己的……

    在庄园休息的第三天天没亮,花绯就被梁清胤派来的丫鬟从床上给揪了起来。

    她眼睛都没睁开,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们干什么呀?我才睡着呢,你们就把我给拉起来了,我还要睡一会儿,你们别叫我……”

    说着,身子又软软的往床上倒去。

    几个丫鬟又连忙把她的身子给扯了起来,道:“小姐,要起床了,王爷说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开始赶路,今日我们要到京城去。”

    “去京城就去京城,干嘛起这么早?你们看看外面,天还没亮呢!”

    “小姐,这是王爷的吩咐,奴婢们只是听从吩咐办事,您就别让奴婢们为难了。要不这样,您就坐在凳子上睡好吗?”

    花绯眼睛一直睁不开,半睡半醒道:“好……”

    说罢,还真坐在梳妆台前睡了起来。几个丫鬟围绕在她身边帮她梳妆打扮,她都浑然不觉。

186 盛大的婚礼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绯被丫鬟喊醒,示意她站起来穿衣裳,她只好又站起来如一只摇晃的木头架子杵在那里。

    一边晃一边闭着眼睛嘟囔道:“今日这衣裳怎么这么重啊?不用穿这么多,现在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

    “这是王爷给小姐准备的衣裳,奴婢们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

    花绯听到她们张口闭口就是王爷,只好闭上了嘴,任她们摆弄。

    终于,听到丫鬟在耳边说道:“小姐,可以上马车了。”

    花绯点点头,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被丫鬟搀扶着往门外走去。

    梁清胤迎面走来,看着她这副隆重的打扮,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道:“绯儿,还没有睡醒?”

    花绯瘪了瘪嘴,强烈表示她的不满:“义父,为什么要这样一大早赶路?我还没睡够呢!”

    “你忘了?今日是萧侯爷成亲的日子,我们得赶上他迎亲的这个点。”

    一听到这话,花绯瞬间精神抖擞,一边往马车方向走去一边道:“义父,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梁清胤看着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无奈笑了笑,转身吩咐后面的人都跟上。

    花绯的马车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人马,只是花绯困得慌,上马车没有多久就又睡着了,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长龙队伍。

    穿过石潭县,赶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的路后,终于到达京城的城门外。

    刚进城,花绯就听到前方敲锣打鼓的声音,很是热闹。

    她掀开帘子朝外头问道:“前面是怎么啦?”

    旁边不知道何时换成了一个中年妇人,扭着腰臀道:“萧侯爷今日娶妻,这是迎亲的队伍呢!”

    花绯扯着脖子往前看了看,好家伙,前方一条长长的红龙出现在街道另一头,前方敲锣打鼓的人就有几十号,更别提花轿后面跟的人了。

    而萧战一脸春风得意的骑在马上,一身喜服,胸前挂着朵大红花,昂首挺胸,隔老远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喜悦。

    看到这一幕,花绯气炸了。

    还以为萧战是迫不得才娶花缇为妻的,却没想到是这副情景。

    才三年时间,他就把自己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娶新人,即便此刻她回来了,只怕他们俩也回不到从前。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点都不能相信。

    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虚幻,他还说要给自己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结果却娶了别人。

    花绯心中越想越气愤,也越想越委屈,把马车旁边的帘子往下一放,坐在马车中拼命深呼吸。

    就算萧战忘了她要娶新人,对方也不能是花缇,花缇这条命她要定了。

    至于萧战,以后就各自天涯吧,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不要也罢。

    心中正盘算着,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花绯刚想掀开窗帘问怎么回事,就见马车前面的帘子突然掀开,那个中年妇人堆着笑容走了进来,手中还拿了个红盖头。

    “新娘子,新郎来接亲了,还请盖上红盖头上花轿吧。”

    花绯满脸都是问号,看着她一脸便秘道:“我说大娘,你没弄错吧?你是不是跟错队伍了?从前也没看见过你啊……”

    婆子揪着红盖头走了上来,道:“哪能弄错呀?这可是王爷吩咐的。”

    花绯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她该不是被义父卖给大户人家当小妾了吧?

    可义父是个王爷,不至于把她这样处置啊……府中又不缺钱……

    正疑惑着,梁清胤也到了马车门口,看着她道:“怎么还不下来?新郎可要等急了。”

    花绯终于忍不住问道:“义父,这怎么回事?我都已经嫁过人了,哪来的新郎?你说,你是不是把我给卖了?我可告诉你,我不会这么乖乖听话的,我绝对不会屈服……”

    花绯正噼里啪啦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绯绯,为夫来接你了。”

    声音中带着激动与期盼,还有一丝强压住的颤动。

    花绯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后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中流了出来。

    萧战……这是萧战的声音……

    原来他这番意气风发是来接自己的……

    她感觉脑袋一下子变成了空白,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年不见,再见居然是这种场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颤动得无法自抑。

    婆子见她眼泪一个劲的流,却不说话,连忙小声道:“诶哟,新娘子成亲怎么能哭呢?快擦擦眼泪,赶紧上花轿吧,可别误了吉时。”

    说着把龙凤呈祥的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牵着她往马车外面走。

    下了马车之后,婆子把她的手交到了萧战的手中,由萧战牵引着往花轿方向走去。

    萧战刚触到她的手的时候,双方明显都一抖,却都把那股激动与兴奋按捺在了心中,两手渐渐握紧。

    萧战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绯绯,为夫说过,会给你重新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今日便是。”

    听到这话,花绯盖头下的脸又哭又笑,眼泪一个劲的流,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

    抬起袖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袭华丽的嫁衣。

    因她一贯穿红色,一路走来并没有注意,此刻想来,只怕这场婚事已经预谋已久了,要不然义父也不会如此配合。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身边有这么多疼爱在乎她的人,这三年的苦痛仿佛不值一提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面向萧战的方向,依稀能够看到盖头另外一边隐约的轮廓,道:“战战,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萧战听到这句话,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而后渐渐绽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眼中不自觉凝结出的一层水雾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这种大喜日子,他不能流泪。

    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期盼,终于有了结果。

    他把花绯送上了花轿,又翻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走在前头开始返程。

187 我才是你的新娘!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花缇理应在花府出嫁,萧侯爷怎么在城门口接了人呢?

    议论纷纷之下,迎亲的队伍已经开始朝四周撒喜钱,一把一把的撒,仿佛下雨一般。

    看到这等情景,大家也顾不上讨论新娘子了,都涌上去捡钱。

    随着迎亲队伍往前走,后面的嫁妆队伍也纷纷跟上,一抬接着一抬,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前头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后面的嫁妆还在城门口,可谓是十里红妆。

    这是梁清胤给花绯这个义女准备的,其中安念之也添了不少。

    安念之虽是她的婆婆,却也是梁清胤的义女,若仔细算来,称得上是她的娘家人。

    给她准备这些,也是为了体现她对她的看重。

    路过京城最热闹的那条街时,天空忽而下起了花瓣雨,让下面看热闹的百姓惊奇不已。

    “天哪,这么多花瓣,好漂亮!”

    “萧侯爷这次可真是用了心了。”

    “看来他对花家小姐很是看重啊!”

    “可我怎么听说,这新娘子并不是在花府接到的?”

    “不可能吧?他今日要娶的不是花家二小姐吗?”

    众人议论纷纷,又重提之前那事,表示对此很是疑惑。

    花绯听着外面的热闹之语,微微掀开盖头往外瞟了一眼,看到这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之后,悄悄伸出手去接了一片进来。

    看着手心的花瓣,她脸上满是幸福的喜悦。

    队伍再往前方走,到了醉仙楼外,只见醉仙楼屋顶上立着好几个穿着水袖的女子,等到队伍到达之后,便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身上都是有武功的,一路飞舞翻越在各个屋顶之上,水袖在空中飘荡,仿佛落入凡尘的仙女。

    这等奇景看在百姓的眼中,饶是多年之后,都还在津津乐道。

    花绯也偷偷在窗帘缝中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甚。

    萧战这番接亲可真是用心了,只怕整个京城都是独一份的。

    等到队伍离开醉仙楼,醉仙楼掌柜的出门扬手一挥道:“今日醉仙楼与萧侯爷同乐,整整一天都免费开放,大家可尽情来吃喝!”

    一听到这话,周围的百姓整个都沸腾了,上一次醉仙楼免费开放还是萧侯爷儿子三周酒的时候,他们也痛痛快快吃喝了一次,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碰到这样的好事。

    他们一路欢呼一路祝福,整个场景热闹无比。

    跳舞的几个人还在,从这个屋顶跳到下一个屋顶,一路引领着队伍向前,让大家一饱眼福。

    因为喜钱一直在扔,那些想要免费吃喝的人并没有离开队伍,反正早晚都能吃,还是捡钱比较要紧。

    整整热闹了一路,终于到达萧府的门口。

    萧府外头到处挂着红绸,喜庆的灯笼也挂得满处都是,整个都洋溢着喜气。

    萧锦和和安念之立在门口,手中还牵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全是盛装出席,足以看出他们对新娘子的态度。

    萧战翻身下马,来到花轿前,亲自接花绯下轿。

    两手交握之时,幸福与喜悦在其中传递。

    萧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微微弯腰把花绯抱进了怀中,一步一步往府中走去。

    “绯绯,我们到家了。”他低头温柔道。

    花绯窝在他的怀中,笑得一脸幸福。

    就在两人踏上台阶快要进府之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朝萧战撕心裂肺喊道:“萧战,我才是你的新娘啊,你为什么没有来接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花缇。

    听到她的声音,花绯双手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湮灭。

    她来了正好,她要好好跟她算算账了。

    花缇的出现,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震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出现另一个新娘子?

    有人想起了之前热议之事,说此次萧侯爷并不是在花府接的亲,而是在城门口接的亲,难不成这新娘子换了?

    这可是圣上赐婚不容儿戏的呀!

    萧战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本侯爷从没承认过你是我的新娘,也从未去提过亲,即便你求了圣上赐婚,我也不会娶你。”

    花缇整双眼中都透着不敢相信,她跟在他身边三年,努力想要把他的心捂热,却依旧待她如寒冰。

    好不容易让王莲儿在圣上面前吹了耳边风,给他们俩赐了婚,她欢欢喜喜以为自己能成为他枕边的那个人,可现在他居然娶了别的女人?

    一直在萧战面前以温柔形象出现的花缇,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朝他怒吼道:“萧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违背圣意,是欺君之罪?!”

    “此事我自然会向圣上禀明,到时候自领罪罚。”

    说完之后,萧战转过身去,继续抱着花绯往府中走去。

    花缇看到他的动作,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尊严,提起裙角冲了上去,拉扯着他的衣裳道:“不行,你不能娶别人,我不允许!”

    “你好像没有说这话的立场。”

    “我是圣上赐给你的妻子,虽未完婚,但也是你的妻子,你即便把她引进门,她也只能做妾。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够成为你的正妻,除了我!”

    听到她这番话,花绯拉扯了一下萧战的胳膊,示意他放她下来。

    此时下面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萧侯爷做得实在太过,明明皇帝已经赐婚,他怎能在成婚当日去娶别的女人?

    他们都觉得花缇说得有道理,萧侯爷若实在看重怀中的人,可以纳她为妾,却不能娶她为正妻。

    正妻之位,理应是花二小姐。

    花绯听到这些言论,转过身来面向众人,道:“哦?我倒不知道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人能成为萧战的正妻。”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声戛然而止,都紧紧盯着花绯,想看看她有什么说法。

    花缇并未听出她的声音,红着眼冲到她面前,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肖想正妻之位,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进府!”

    说完之后,举起手想给她一个巴掌。

    这一举动让大家都惊呼出声,此次萧侯爷娶亲,还真是别有一番热闹。

188 做我的丫鬟

    只是她还没扬起手,花绯已经先一步把袖子一扬,在她面前拂过,花缇瞬间就没有了力气。

    她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瞪着花绯道:“你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我身上提不起力气来了?”

    花绯冷笑一声:“妖法?这难道不是你从前对付我的手段吗?”

    此话一出,全体哗然,大家都紧紧盯着顶着红盖头的花绯,不知道她此话何意。

    花缇脸上更是露出惊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而后又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摇着头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

    然后指着花绯咆哮道:“你到底是谁?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花绯往前走了一步:“我是谁?才三年时间,你就把我忘了吗?”

    说完之后,她伸手捏住盖头的一角,缓缓往下扯去。

    一旁的婆子连忙阻止道:“哎哟,新娘子进府之前可不能掀盖头,这样不吉利。”

    花绯把她的手拉开:“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进府了。”

    话落之际,盖头已经被她扯落下来,露出一张倾世绝尘的脸。

    因身子虚弱,她比之前瘦削了不少,棱角分明,线条显得更加凌厉。

    而眉眼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带毒的原因,更加浓丽了不少,看上去娇艳逼人,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花缇在看到她这张脸之后,整个人都吓蒙了,眼睛瞪得老大说不出话来。

    明明已经把她扔到了悬崖之下,那悬崖还是著名的毒古崖,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花绯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往前走了两步之后,低头道:“是不是很震惊?即便是那样,你都没有能够成功杀死我。从前推我落水,我没有死,把我的丫鬟绑架,想逼我就翻我还是没有死。到最后挑了我的首金奖金把我扔到悬崖之下,我依旧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告诉你,比命,你永远比不过我。”

    这番话一出,话题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吓得坐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拼命摇头之后,她看向修栈道:“萧战,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污蔑我的他就是恨我抢走了你。”

    咖啡今天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狡辩,眼中闪过一丝美丽之后,到:“你抢走我夫君?你还没这个本事!我夫君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

    话说到这里,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明白了花费的身份开始议论纷纷。

    “这木不是销口业之前的妻子花将军?”

    “我听了这意思也是如此花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被谋反的逆子杀了扔在悬崖底下了啊!”

    “听他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如此当初只有黄二小姐一面之词,现在想想,这其中大有猫腻。”

    ……

    听到周围的讨论,花蹄歇,斯里底,朝他们路口倒:“你们不要胡说,当初他就是被昵称贼子给扔到悬崖底下去的,不是我做的!他命大是他的事,此次回来听到我即将加入校服,因为嫉妒,想要污蔑我而已!”

    花飞知道此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正好,他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

    他走上前去,缓缓在他身前蹲下,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轻蔑笑道:“你就这么想嫁给战战吗?只可惜,我一日为他的正妻,你就一日得做小。”

    听到这话,话题有些不明白了。

    他这是允许他幸福的意思吗?

    身后的交战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低声喊道:“菲菲。”

    花绯回头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道:“没事,我心中自有打算。”

    若是把它抓进牢里慢慢折磨也行,可毕竟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心中不踏实,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好。

    花缇抬头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岸上才开口道:“我是身上亲自指婚给修正的妻子,怎么可能做妾?我……”

    话未说完,王菲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我去圣上面前只认你是当时串通花圣手下那群人的人,而且把我扔到了悬崖之下,你认为你还能进校服?”

    顿了顿又道:“况且我让你幸福,并不是做妾的而是做一个小小丫鬟不愿意那我就去圣上说,看你还能不能安然待在这里。”

    花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眸子在地上胡乱扫了一通之后抬起头道:“你千万不要去圣上面前指控,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

    花非浅笑:“这才乖嘛。”

    说话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肖战面前走,牵住他的手之后,回头看向话题的:“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一个粗实丫鬟,若是伺候得好,说不定我还真让你做个妾呢。”

    萧战看着他眉头伸缩,牵着他一步一步往浮浮中走去,边走边笑声道:“绯绯,你刚才那话……”

    若不是看到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就凭他刚才说话题把他扔下悬崖这句话,他就得把话题给撕了。

    这三年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苦无证据,才没有行动。

    天知道他从安念之这里得知花飞还没死的时候有多开心,此刻看到咖啡销售的模样,他又心疼不已。

    之前的激动已经平静下来,他只想弄清楚当年那件事的原委。

    花绯片头看着他笑道:“战战,他若真是当初害我的那个人我想要了他的命,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

    萧战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若你不要为夫,也会娶了他的妹。”

    话费听到这句话,心中欢喜的很,也顾不上这里众多喝喜酒的人群,直接踮起脚尖凑上前去,给他送上一个香吻。

    萧战感觉到她的温软,吻着她的唇渐渐上扬,他很高兴,三年不见,他们之间的感觉依旧。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无其事的热吻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

    今日萧府中大摆酒席,宴客八方,此刻来宾不少,看到这一幕,男的纷纷睁大了眼睛,女的则用手帕捂眼,觉得不可直视。

    跟在后面的话题更是红了眼,咬着唇死命盯着他们,不知何时,嘴唇已经被咬破,鲜血从上面一滴一滴流下来。

189 有话给我憋着

    一旁的萧锦和轻咳了一声,用手拉了拉安念之的衣袖,示意她管管,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安念之偏头白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年轻人嘛,相爱就要大大方方表达出来,接个吻没有什么的。况且他们几年没见,心情激动很正常。”

    萧锦和看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忽而微眯着眼逼近道:“念念如此豪放,要不然我们也试试?”

    安念之抬头看着他,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顿时怂了,指着萧战和花绯道:“他们俩吻这么久,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去提醒提醒他们,可千万不能误了吉时。”

    萧锦和平常都是听安念之的,可唯独这一方面,把安念之吃得死死的。

    安念之眼睛一转,低头唆使手中牵着的萧斐道:“小小斐,你快去叫声娘亲。”

    萧斐迷茫的看着她:“奶奶,这就是我娘亲吗?你们不是说她已经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现在又回来了呀,她肯定是舍不得我们小小斐。”

    萧斐听到这话,粉嫩的肉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着小胳膊往花绯身边跑去,抱着她的大腿使劲摇晃道:“娘亲,娘亲,你终于回来见小小斐了!”

    本沉浸在热吻中的花绯被他摇晃得回过神来,躲过萧战的攻势,偏头看向他,眼中露出光芒。

    “战战,这是我的小阿斐吗?”

    萧战轻抚她的脸庞,温柔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花绯立即推开萧战,蹲下身子把萧斐紧紧搂入怀中,脸在他身上蹭道:“小阿斐,我的小阿斐,可想死娘亲了!”

    萧斐差点被她搂得喘不过气来,小胳膊一边挣扎一边道:“娘亲,我也想你,可是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花绯连忙将他放开了些,不过又捉着他的脸蛋使劲吧唧了几口,把萧斐那张粉雕玉镯的团子脸捏得变了形。

    接着想抱抱他,却试了几次都没有抱得动,手腕反而痛了起来。

    萧战看到这幅情景,想起花绯刚才说的话,她说她的手筋脚筋全部被花缇挑断,难道是真的?

    他连忙走上去,握住花绯的手,仔细查看了一番。

    最终,他眉头紧蹙道:“绯绯,你……”

    想当初她的武功不说天下无双,但也是少有人能匹敌,此刻却连一个三岁的小孩都抱不起。

    一想到这,他就心痛不已,身形一闪,直接冲到了花缇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举到了半空中。

    花缇本来就被他突然而至的身影给吓到了,然后脖子被禁锢住,心中更加恐惧,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奋力挣扎。

    此刻的她,就像脚下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轻轻一捏便没了。

    花绯看到萧战如此举动,知道他是想为她报仇,心中欣慰,却上前阻止了他。

    “战战,我不想让她就这样死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一旁的安念之也劝道:“就是,大喜之日弄出一条人命多不好,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有什么账也以后再算。”

    她和梁清胤一直有书信来往,早就知道他又收了一个义女,她也很期待和这个义妹见面的一天。

    却没想到前阵子又收到义父的信,告知了她的身份。

    她有喜有愁。

    好好的一个义妹结果变成了儿媳妇,以后都不知道要如何称呼。

    不过还是喜占得更大,毕竟这几年来都没怎么看到儿子笑过,就连抱着小小斐的时候,他都是一脸愁容。

    可是她能够回来,就能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开怀。

    之前一直没有和儿媳妇相处过,她也不知道她的人品。

    此番得知她就是她的义妹,她便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了,她相信义父的眼光不会错。

    她把义父寄来的信件给萧战看了,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更加确定这个儿媳妇的地位。

    从前,花费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婚礼,一家人都觉得应该补办一次,于是商量之后就有了今天的结果。暗恋之之前并不知道花非是为何人所害,对话题也只是秉着不辜负他的心,想着他若强行嫁过来也并不会幸福,于是想借此,拒绝这场婚事,也坚定也像身上,表示他们的决心。可刚才听到花绯那番话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反正他是无条件站在花妃这边的,他想怎么处置话题他都觉得不过分。既然当初敢做下那等事情,此刻就要承受做出那件事的后果。感动他们肖家的人,除了死,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是今日确实不是一个见血的日子暂时放过他这条命留着慢慢处置也好。

    萧战听到他们俩的画,才终于放开手来,把花蹄用力甩在地上。花缇砰的一声落地,痛苦的哀嚎一声。在地上打着滚。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萧战就冷冷到。:“男人把它拖下去扔到看不见的角落。”

    众宾客看到花蹄这幅惨样,全部都深吸了一口气。

    其中有许多都是朝中臣子。看到肖战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忍不住站出来指责道。:“他怎么说也是圣上指婚给你的妻子,即便重庆的花将军回来了,你也不能如此对他。你这把肾上的脸面放在何处?”

    萧战片头瞥了他一眼,道:“本侯爷办事,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允许?若是不洗,大可以离开这里。”

    安念之也站出来道:“吴大人,这是我肖府内部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插手,他刚才自愿成为我肖家的奴婢,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们萧府如此对待一个奴婢难道还需要得到他人的同意?我云清从未听过这个道理。”

    吴夫人听到他们这一唱一和,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份没有他们高,此刻就算看不惯也只能忍着。

    “你们……你们萧府简直太嚣张!”

    安念之挑挑眉:“我们萧府向来如此嚣张,吴夫人难道还不习惯?还是觉得我夫君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公,你就可以踩在他脸上了?我可告诉你,有我云清一天在,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能给我憋着!”

190 兴师问罪

    这番话一出,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帮腔的人全部闭上了嘴。

    此次萧战娶亲,请了所有朝中重臣,丞相御史大人都在,他们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加不好开口。

    萧侯爷现在被皇上看中,与他作对就是以卵击石,捞不着一个好下场,还是静静吃喜酒看热闹比较好。

    等到所有嫁妆都抬进萧府之后,大家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那便是许久不曾露面的端王梁清胤。

    有很多大臣已经认不出他来,只有陆政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半晌才喊出来:“这是……端王爷?”

    梁清胤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大笑道:“丞相大人好久不见。”

    旁边许多没有见过梁清胤的官员,此刻听到他的名头,全露出敬畏的表情。

    曾经民间有传闻,说端王带兵战无不胜,先皇继位之时那场风波便是他平定下来的。

    而那次他本有机会登上皇位,却以闲散惯了不愿束缚为由,把皇位让给了他的侄子,也就是先帝。

    这个民间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此刻见到许久不露面的端王,他们心中确实很激动。

    陆政朝梁清胤作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到一旁继续叙旧,边走边道:“端王爷此番回来是否因为云清公主收儿媳,来喝杯喜酒的?”

    梁清胤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非也非也,我是来喝我义女的喜酒的。”

    这话让陆政有些听不明白了,他疑惑道:“今日是云清公主之子萧侯爷娶亲,并不是云清公主嫁人呐,怎是来喝她的喜酒?”

    梁清胤挑了挑眉道:“谁说义女只能收一个。”

    听到这话,陆政愣了一愣,转而恍然大悟,花绯居然也被他收做了义女,还真是一大巧事。

    “赶紧拜堂吧,我们都等不及要看了。”此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大吼声,惹得花绯朝他的方向看去。

    在看到那人的面目之后,花绯眼中露出惊喜:“球!小姨,你们都来啦!”

    “你第一次嫁人我们没来,第二次怎么能错过?”黄球牵着辛灵走上前道。

    “小姐!”

    与此同时,一旁的拂冬使劲挣脱出张韬的手,朝花绯的方向狂奔而来,一把扑在她的怀中。

    花绯看到她,眼中的惊喜更甚。

    只是看到她就不免想起清芷,伸手抱住她的同时眼中含着水雾,低头道:“拂冬,我想你了。”

    “小姐,我也想你了。”

    两人抱在一起良久,都舍不得分开,最终还是张韬和萧战两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们强行分开。

    此次婚礼办的十分热闹,等到宾客快要散去之时,萧战才微红着脸往木枫苑走去,今日大喜,即便喝不了酒的他也不免多喝了几杯。

    推房门进来之时花绯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仔细的朝额头上扑着粉,想把额头上那一点红印给遮住。

    之前一直带着额饰,伤痕被遮住看不出来,可此刻把额饰取掉之后显得格外明显。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花绯心中有一丝忐忑,双手在头上胡乱抓了抓,尽量让发丝挡住额头,而后转身面向萧战。

    萧战眼眸带着些微的迷离,在看见花绯站起来的那一刻,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笑容里含杂的情绪很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可花绯看到他这个笑容之后,心中安定了不少。

    “战战,我回来了。”花绯眸光闪烁,静静的看着他。

    萧战听到这话一步一步朝花绯走来,立在她面前的时候,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绯绯,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他虽喝了酒,但此刻头脑异常清明。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仿佛世界已经停止转动。

    良久之后,萧战才伸手拨了拨花绯额前的发丝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为何一副慌张的模样?”

    花绯眼神有些躲闪,又把头发拨到了前面,讪讪道:“没什么,就是三年前从悬崖上掉下去受了伤,伤疤怎么都去不了,丑不拉叽的,不想让你看到。”

    萧战低头仔细看了看她的额头,而后伸手轻轻抚了抚,凑上前去印上一吻:“我的绯绯,即便有伤痕,也是最漂亮的。”

    听到这话,花绯心中感动不已,踮起脚尖,送上一个香吻。

    几年不见,两人有诉不完的衷肠,只是,千言万语都化在了一吻中。

    两人热情地相拥着,激烈地喘息着,仿佛要把对方的身体融入自己身体中。

    一室旖旎。

    翌日早晨,萧战看着怀中的娇妻,眼中满是柔情。

    曾经不知道做过多少个梦,梦到她回到他的身边,醒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那种落寞无人知。

    此刻,怀中这种温热的感觉是如此真实,终于不再是梦,他的绯绯终于真的回来了。

    花绯睁开眼,便看见萧战正深情的望着她,朝他回以一个笑容,而后往他怀中钻了钻,撒娇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萧战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你先睡,为夫还需要去宫中一趟。”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侯爷,宫中来人了,说让您进宫一趟。”

    花绯顿时睡意全无,侧躺着撑起身子道:“圣上这么早传召进宫,是不是想对昨日之事兴师问罪?”

    萧战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道:“你不用担心,再睡一会儿,我用不着多久就回来了。”

    “那你当心点。”他虽这样说,花绯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

    这毕竟是抗旨的事,不能轻易的应付过去。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好好休息便是。”萧战安抚道。

    说罢,起身换上朝服。

    一进皇宫便有人带着萧战去御书房,期间还跟他透了个底,说今天早朝有人向圣上弹劾了昨天的事,说抗旨不遵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希望能严惩,圣上为此还发了一通脾气。

    萧战微微笑的朝他点头示意明白了,面上若有所思起来。

    御书房中,梁书昱坐在案前,低头看着手中的奏章。

    萧战进去之后,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梁书昱却没有要他平身的意思。

191 算账

    他一直低着头处理事务,仿佛萧战并不存在。

    房中众宫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暗自交流着眼神,额头上的汗水也一个劲往外冒。

    这次萧侯爷可真是惹圣上生气了。

    房中寂静良久,只听到梁书昱缓缓翻阅奏折的声音。

    萧战一直鞠着礼,只好再次开口道:“微臣参见圣……”

    话未说完,梁书昱冷冷的声音响起:“想必你也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你昨天的阵仗可真大啊,闹得满城皆知,是想把朕置于何地。”

    语气并不激烈,却带着怒气与质问。

    “圣上,微臣早就说过,微臣不会承认这门亲事,是您一意孤行要赐婚。”萧战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

    听到这话,梁书昱面色尴尬了几分,自知有点理亏,语气也缓和了些:“朕不是为了你好吗?花绯都已经去世三年了,朕不想你一直活在过去。当初与花绯的亲事不也是赐婚,你们后来不是好好的?再说花缇一直钟情于你,又温柔贤德,朕想着定然是个良配。”

    “多谢圣上好意,不过现在微臣夫人已经回来,此事也就不劳圣上费心了。”

    “但朕赐婚一事人尽皆知,你说该怎么办?”

    萧战是梁书昱即位时平叛的功臣,之前也有一定的情谊在,皇帝虽然气他违背他的旨意,但对他还是不同于其他的臣子,要相对宽容一些。

    萧战知道皇帝不会对他太过惩罚,这也是他敢如此做的原因。

    他立即拱手道:“微臣愿自罚俸禄三年,在府中反省一月。”

    他进宫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钱嘛,反正自己有的是;反省嘛,正好有时间可以陪绯绯了。

    梁书昱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半晌。

    似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也似是纵容,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道:“行吧,就这样办,你先退下吧。”

    等萧战走了之后,梁书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苦笑了一声,便朝着王莲儿的宫殿走去,向她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圣上,萧侯爷这分明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明明就是他自己抗旨不遵,现在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反驳您。您就该好好惩罚他。”王莲儿气愤的说道,但偏偏那声音又仿佛像撒娇一样。

    “算了,既然他已经自请领罚,此事便作罢吧。”

    梁书昱似是已经累了,躺在了王莲儿的贵妃椅上闭上了眼睛。

    王莲儿立刻靠了上去,开始按揉他的太阳穴,她不是个不知道看眼色的人,此刻圣上摆明着就是不想追究,她再多说无益。

    只是,内心还是暗自有了想法。

    而另一边,萧战出府之后,花绯也睡不着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菊儿。”她轻轻唤道。

    刚推门进来的小丫鬟一愣,连忙躬身道:“奴婢们来帮夫人梳洗。”

    花绯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她们道:“之前木枫苑的琐事都是菊儿在打理,我这番回来,怎么不见她?”

    两个丫鬟听到这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夫人,菊儿姐姐早就去了,花二小姐说她是随着您去的。”

    花绯的脸色冷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片雾色之后,她把眼泪强行逼了回去,朝那两个小丫鬟招了招手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来帮我梳妆吧。”

    清芷和菊儿两条人命,是该好好算算了。

    梳洗之后,她来到偏院,让下面的人把花缇从柴房中提了出来。

    看到一脸狼狈的她,花绯一手撑着脑袋,斜倚在石桌旁,脸上带着丝丝寒意道:“妹妹,昨夜过得可还舒坦?”

    花缇发丝散乱,昨日穿着的大红色婚服已经被扒掉,此刻只是一袭中衣,且因为在柴房呆了一夜,肮脏不已,整个人狼狈不堪。

    听到这话,她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着花绯,那眼神似是要将她吞噬。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昨夜她已经受尽折磨,被丢在柴房之后就没有人再管过她,晚上饿得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入睡,却听到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大老鼠从她面前爬过。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她整夜无眠。

    此刻,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知道花绯不会放过她了,只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怎么样,就是想和你好好玩玩,让你品尝一番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说完之后,缓缓拿起了桌上的埙,放在嘴边。

    花缇不知道她这番举动是要做什么,只惊恐的看着她。

    半晌,身边都没有动静,她脸上的惊恐表情渐渐消失,变成了疑惑。

    突然,脚上有酥痒的感觉,好似有虫子在她身上爬行,她立即低头看去,眼睛瞬间睁大了。

    有许多小虫子开始朝柴房靠拢,所有人都开始大惊失色,包括跟着花绯一起过来的蓝影,蓝影是受萧战的嘱托照顾花绯的,本来她是不同意花绯过来的,但架不住花绯的软磨硬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后来发现所有的虫子都是朝着花缇去的,并没有爬到他们的身上。“啊啊啊,花绯,你这是什么妖术,你快停手!”花缇开始在地上打滚,朝着花绯喊道。“妖术?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呢,当然要悉数奉还给你了,今天还只是让你全身发痒而已,下次可就不止如此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花缇很是痛苦的说,这就已经让她受不了了。“放过你?好啊。”就在花缇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时,花绯接着说道:“等你偿了清芷和菊儿命之后我就会放了你。”还有原主的那条,花绯心中暗自想道。而花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眼中的光芒立刻就消散了,她知道她是活不成了。“我诅咒你,花绯,你不得好死!”花缇恨恨的说道。但花绯已经没有管她,嘱咐下人好好“照顾”她之后便让人抬着回去了,毕竟战战不想自己现在太辛苦,走之前要自己好好休息,所以得在他回府之前回房去,还特意叮嘱了下人不要让小公爷知道这个事,却不知萧战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个事情。

192 死了就不好玩了

    但凡被这血蚁撕咬者,浑身会出现许多小红点,奇痒难耐,无论什么方法都无法控制,只能痒上一天一夜才会渐渐消除。

    这血蚁撕咬的滋味,就像她曾经接断腿之时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抓肝挠肺。

    相信不过多久,她身上就会被她自己挠出一道道红印,说不定可以刺破血肉,深入到骨。

    一想到这个滋味,花绯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后又吹动埙,把那些血蚁给招了回来。

    花缇感觉到身上细细密密爬行的感觉消失,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跪坐在了地上。

    她红着一双眼道:“花绯,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不放过我的。”花绯十分平静的看着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花缇。

    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接着说:“对了,你口中的妖术可是拜你所赐,现在我将这份大礼还给你,喜欢吗?还有,你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待会儿还有惊喜哦。”

    她刚被血蚁撕咬,暂时还感觉不到身上的变化,只有等整颗心静下来之时,那种痒才能够贯彻全身。

    听到这话,花缇以为她还想用其他方法折磨她,心中害怕极了,面上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刚才的那番狠话,此刻却成了求饶。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她跪在地上磕头道。

    从前高高在上的花二小姐,从未这么卑微过,此刻的她,只想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王莲儿现在得圣上宠爱,虽身居后宫,但一直与她保持着联系,此番赐婚便是她与圣上提及。

    这三年来,她们两人相互依靠,相互扶持,日子过得不差。

    她相信,王莲儿在得知她的处境之后,一定会出手相助。

    此刻的屈辱和痛苦不算什么,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她的身子深深伏在地上,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花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却也不打算因为她这番动作放过她。

    她轻笑道:“放过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还如从前一样心慈手软?从前放过王莲儿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不是没有记性的人,同样的错误,你认为我会再犯一次?”

    顿了顿看着前方怅然道:“清芷和菊儿两条人命,你若知错的话,亲自去给她们道歉吧!”

    说完也不管花缇是什么表情,径直往院外走去。

    边走边道:“把她扔到下人房去,锁紧房门,找两个人看着她,不用绑着,只需让她别寻死便可。”

    说罢低头自言自语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后面的丫鬟不知道花绯是什么意思,只照着她的吩咐办事,让人把花缇扔到了一个最偏僻的下人房里。

    一盏茶后,她们看到花缇把自己的皮肤抓出一道道沟壑,才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这也太可怕了……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没过多久,就成了一个满身是血的血人。

    她们怕她就这样死了,只得抓着她强行帮她剪了指甲,又防止她撞墙,轮流守着,一宿没睡,实在是操碎了心。

    花绯出了偏院不久,萧战也回了府,一回府便听说了这件事。

    他把一进门就扑到他怀里的萧斐送到安念之手里,匆匆来到木枫苑。

    “绯绯,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他走到花绯身边,抚着她的发丝道。

    花绯笑笑:“我没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萧战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

    若从前她说这种话,他会调侃她一番,可现在,看到她这么弱不禁风的身子,他除了心疼没有其他。

    他弯下腰,一把把她抱入怀中,往房间中走去。

    花绯看着周围不少下人经过,连忙敲打着他的胸膛道:“战战,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萧战低下头去,投以一个警告的眼神。

    “昨夜劳累,今日又如此折腾,你如此做,是不是想让为夫担心?”

    看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花绯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战战,我错了。”

    “错哪了?”

    “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不好好休息。”

    认错快速,态度也十分诚恳,萧战低头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要这么操劳,你要记着,无论什么事,有为夫在。”

    花绯知道他在说什么,无非就是花缇之事。可是她觉得,有些事情一定得自己亲自动手,即便是萧战,也无法代劳。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道:“战战,这是我跟她的恩怨,我想要自己解决。”

    萧战静静看着她,见她一脸坚定,无奈点点头:“这事不急,以后可以慢慢来。”

    他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的,只好随她去了。

    说完之际,两人已经进了房间,萧战把花绯轻轻放在床上,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花绯摇摇头:“我真的睡不着了,战战,要不然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说着,她朝他挑了挑眉。

    萧战凝眉看着她,喉咙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唾沫,沙哑着嗓音道:“你,还没满足……?”

    花绯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就知道他肯定会想歪。

    她笑着从床上起来,往梳妆台前走去,边走边道:“战战,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着什么呢?我说的有意义的事是让你帮我梳妆画眉。”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萧战知道自己被耍了,眼中露出危险的神情,背着手一步一步往她的方向走去,道:“绯绯若脑海中没有想着那件事,又怎知为夫想的是什么?”

    说罢,从后环抱住她,脸凑到她脖间道:“看来绯绯的身子是真不劳累,为夫今晚会继续努力的。”

    花绯感受到脖间徐徐吹来的气息,身子抖了一抖,三年不见,她差点忘了萧战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为什么要主动惹他?好后悔……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战战,你刚才去宫里圣上有没有说什么?是不是责怪你了?”

    萧战伸手拿过一旁的凳子坐下,而后拿起旁边的眉笔道:“这些你无需操心。”

193 人生巅峰

    花绯知道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不会太过为难,便也没有多问了,而是把脸凑过去,十分乖巧的让萧战帮她画眉。

    萧战看着她眉心那个红印,画眉的手顿了顿。

    花绯感觉到他的异样,脸上又露出不自信来,嘟囔着嘴道:“战战,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丑了?”

    萧战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拿起旁边桌上的毛笔,涂上胭脂,在她眉心画了起来。

    不久之后,眉心出现一个漂亮的花样,覆盖住了那个红印。

    花绯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偏头看向萧战道:“还是战战的手巧,画出来的花样大气又好看,而且动作迅速。其实我之前也给自己画过,但因为是对着镜子不好操控,极其费时间,后来不出门就懒得画了。”

    萧战把手中的画笔放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道:“那为夫日后就天天给你画,怎样?”

    花绯抿着双唇朝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深深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答应了萧战要好好休息,这些天花绯并没有再去找花缇,想来她身上那些伤还得养一段时间,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进行下一轮处罚。

    虽然没有特殊“照顾”,但她也不能一直在下人房里舒舒服服呆着,院中的粗活重活都得干,过得并不轻松。

    萧战自罚在家反省一个月,这一个月便出不了门,只能在家呆着。

    他和花绯两人一个弹琴一个作画,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对萧战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多了萧斐这个拖油瓶,时不时来和他抢媳妇。

    “娘亲娘亲,我们今天出去玩吧,阿斐想出去玩了。”

    花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团子朝她跑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笔,蹲下身子呈迎接姿势。

    结果眼前一花,小团子突然不见了,抬头看去,正被抱在萧战的手中。

    “绯绯,你手还没养好,他这么重,你还是别抱了。”

    嘱咐完之后,萧战又偏头对怀中的萧斐道:“娘亲身子弱,你怎么能总让娘亲抱?你祖父祖母力气倒是大的很,以后去找他们,知道吗?”

    萧斐一听父亲说的话立马就变了神情,可怜巴巴的看着花绯说:“可是,我喜欢娘亲,我想和娘亲一起玩。娘亲身子弱,阿斐不让娘亲抱就是了,阿斐会自己走。”

    听到这番懂事的话,花绯心中一软,瞪了萧战一眼,道:“我们娘俩好不容易团聚,你却让他去找公公婆婆,怎么能这样?”

    说着偏头对萧斐道:“小阿斐不是说要出去玩吗?现在就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听到这话,萧斐立即从萧战身上挣脱下来,牵上了花绯的手。

    而后一副十分懂事的模样,道:“娘亲,我就算再累也会自己走的,绝对不会让娘亲累着。”

    花绯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道:“我的小阿斐真听话,娘亲带你去找黄球叔叔他们玩好不好?”

    “好!”

    说完之后,牵着花绯的手一蹦一跳的离开,只留下萧战一个孤独的身影。

    他现在在家反省,相当于禁足,是无法出门的,可他们娘俩却把他丢下出门游玩,实在是太过分。

    本想去找安念之和萧锦和聊天解闷,结果却被告知他们和花绯一起出门了,他心中顿时憋出内伤。

    热闹的大街上,安念之和花绯两人手挽着手,一起闲逛着,宛如亲密无间的闺蜜。

    而身后跟着的萧锦和,则负担起了看管萧斐的重任,时时刻刻要跟在他的身后,以防他乱窜不见。

    “绯儿,听说念宝阁又出了新的首饰,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安念之朝旁边的花绯挑眉道。

    花绯忙不迭点头,和婆婆逛街,最不用担心的便是银子,可以大手一挥买买买,简直是人间巅峰。

    两人刚来到念宝阁,念宝阁的管事曹孟德便立即迎了过来,躬身低头道:“您来了。”

    安念之朝他点了点头,拉着花绯往里走道:“最近有什么新货?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曹孟德连忙跟上她们的脚步,介绍道:“最近新出的首饰大多都摆在大厅之中,您可以随意看看。不过首席设计师设计的那件在里间,还没拿出来过,正打算过两天展示之后再拍卖。”

    安念之点了点头,径直往里间走去。

    守在门口的侍女本想阻拦,在看到曹孟德的眼色之后,立即躬身行了个礼,让出一条道来。

    花绯跟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却能够看得出来,这家店的管事对婆婆十分恭敬。

    看来婆婆还是念宝阁的VIP会员,要不然不会这么有面子。

    两人一进门,便看见桌上摆着一件首饰,做工十分精美,让人眼前一亮。

    花绯立即激动得跑了进去,站在那件展台上的首饰前道:“哇,这个真漂亮,比外面摆着的那些漂亮多了!”

    安念之挑挑眉,笑道:“喜欢吗?”

    花绯连连点头:“喜欢!”

    “掌柜的,我儿媳妇喜欢,把它包起来吧,这件首饰我要了。”

    掌柜的立即点头,朝旁边的侍女招了招手,道:“拿盒子装起来。”

    旁边的侍女有些迟疑,小声道:“”

    刚一打算进去包间,萧战他们便听到了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萧战哥哥,真的是你啊。”

    萧战一回头,便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他蹙了蹙眉,而后又舒展开来,看着眼前的人道:“原来是书语啊。”

    只见刚才出声的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正是,没想到萧战哥哥还记得我。”

    没错,来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当今的平乐长公主--梁书语,她自小便生活在皇宫之中,跟皇上的感情也很好,萧战也只是去面见皇上的时候见过她几面。

    “自然,只是公主不应该在皇宫吗?怎么在这里,而且还这副装扮。”萧战看着身着一身男装的梁书语道。

    “唉呀,我这不是听说宫外很热闹,就想出来看看,我这是瞒着哥哥的,萧战哥哥你不要告诉他哦。”梁书语嘱咐萧战道,接着看向花绯道:“这就是萧战哥哥你的夫人吗?长的真好看。”

194 同道中人

    安念之静静打量了她半晌,忽而拉着她往里间旁边走去。

    曹孟德见状,连忙吩咐后面站着的侍女,道:“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花绯见安念之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心中更加纳闷,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着道:“念之,怎么了?”

    安念之转身走进里面的一个暗门,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道:“你知道VIP,那你知不知道boss?我就是这里的boss。”

    听到这话,花绯如临雷劈。

    她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走到她身边道:“华夏,魔都,你可认识?”

    安念之回头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道:“我曾经去过那里,很繁华热闹,里面的明珠塔我还上去过呢。”

    花绯此刻更加震惊了,心情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

    来到这里这么久,居然找到一个同道之人,那种感觉就像一艘船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没有方向,忽而看到另一艘船往它靠近一般激动。

    她那漂浮的心安定了下来,仿佛看到了通往岸边的方向。

    说话之际,两人已经到达二楼的一间房间中,安念之轻车熟路走了进去,在房中一沙发上坐下。

    花绯看到里面略现代的摆设惊呆了,摸了摸那带着弹簧的沙发道:“念之,这沙发哪来的?”

    安念之挑挑眉,给她倒了一杯茶,道:“自然是我让人做的。”

    花绯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摸着沙发坐了上去,兴奋道:“真舒服。”

    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眼中泛着光芒看向安念之道:“你说你是这里的老板,那美人阁里面那些玻璃也是你让人做的吗?还有还有,醉仙楼的小龙虾,是不是你引进过来的?”

    安念之笑:“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那是当然,我那时候刚来这里,看到这些都觉得十分神奇,正想着这是一个什么朝代,才会有这么多现代的东西出现。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现在看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朝她竖起大拇指道:“不过你是真牛逼,这么多东西都能够做得出来,我就不行,只能在这里混吃等死。”

    安念之本就觉得她合眼缘,此刻知道她与她同是穿越过来的人,许久没有波澜的心也开始激荡起来,更加看她顺眼了。

    “能够混吃等死也是一种本事,不像我,天生一副操劳的命。”

    两人在房间里面聊了许久,相谈甚欢,把多年的经历都与对方分享了一遍,发现两人很是投缘。

    下楼的时候,两人手挽着手,显得十分亲密。

    安念之非常壕地大手一挥,道:“有什么看上的想要的尽管和我说。”

    花绯抓着她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谢谢念之,居然有种被包养的感觉,真好!”

    安念之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是我儿子的媳妇,给我们家生儿育女,这些东西算什么?”

    有了安念之这话,花绯就不讲客气了,首先把念宝阁首席设计师设计的珠宝首饰揽进了怀中,一边拿着欣赏一边往外走去。

    “啧啧啧,真好看,回去我就让战战帮我戴上。”

    正说着话,迎面撞上一个身影,随着两声惊呼,花绯手中的首饰盒子吧嗒掉在了地上。

    花绯大惊失色,连忙弯腰去捡,她的宝贝首饰可不要摔坏了才好。

    与此同时,头顶响起厉喝声:“走路是不是没长眼?居然敢撞我们家主子!”

    花绯手一顿,微微蹙了蹙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难听呢?

    本想开口回怼,结果还没来得及,一直在大厅里面候着的蓝影便三步两步冲了上来,对准那说话的丫鬟就是一个巴掌。

    “怎么对我主子说话的?”

    那丫鬟被扇得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脸退到了一个黄衣少女身后,掉着眼泪委委屈屈道:“主子……”

    然而,黄衣少女在看到安念之的脸之后,并没有为她做主,而是露出一个高兴的神情道:“表姑!”

    安念之本威严的脸瞬间变换,露出一个笑容道:“原来是书凝啊。”

    花绯见她们认识,从地上把首饰给捡了起来,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前方的少女一眼。

    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纤细,眉尾微微往上扬,有着一种明媚张扬之感。

    花绯凑到安念之耳边小声问道:“念之,这是谁呀?”

    “当今圣上的妹妹。”安念之同样小声答道。

    花绯长长“哦”了一声,她对她有所耳闻。

    她是先帝之女,也是梁书昱同父同母的妹妹,在冷昭仪进宫之后,她因为骄纵而惹怒了先帝,被罚在静水庵中面壁思过,直到梁书昱继位之后才被接回来。

    回来之后很是得宠爱,本是要嫁人的年纪,却因为她自己想亲自选驸马,一直迟迟未嫁人,整天在宫中厮混。

    “你怎么出宫了?身边还只带了这么些不中用的人,身边还是要带些护卫才好。”安念之和舒安安是朋友,此刻也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关心她。

    “唉呀,我这不是听说宫外很热闹,就想出来看看,我这是瞒着哥哥的,表姑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哦。”梁书凝看着安念之撒娇道。

    转而看向花绯:“这就是萧战哥哥的夫人吗?之前都没有见过,此次一见,果然让人眼前一亮,丰姿冶丽,堪称绝色。”

    这番马屁一拍,倒让花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接了,只是微微笑道:“公主你也好看。”

    梁书凝听到花绯这话,眉头一扬,自信道:“这是自然,主要是遗传的好。”

    花绯愣住了,果然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主,这份自信无人能比呀!

    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看到梁书凝紧盯着她手中的首饰道:“这支步摇真好看,是念宝阁的新货吗?”

    花绯点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神情:“念宝阁首席设计师的作品。”

    “真好看,过些日子我要去和小姐妹赏花,正缺一件漂亮的首饰,嫂嫂,你能不能把这支步摇让给我?”

    说罢,眨巴着眼睛看着花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

    花绯十分不舍的看着手中的首饰,犹豫不决。

195 走着走着就散了

    梁书凝见状,连忙从身上取下一块随身携带的龙纹玉来,塞到花绯的手中道:“嫂嫂,我出门匆忙,身上没什么东西,这玉佩就当送给小侄子的见面礼了。”

    花绯嘴角一抽,她的小阿斐压根就不在这里,这算什么见面礼?

    她知道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她把这件首饰让给她,见她态度还算良好,她只好忍痛割爱道:“公主一番美意,那我就替我家阿斐谢谢公主了。”

    见梁书凝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首饰盒,只好眼睛一闭,把盒子往前一伸,道:“要不,这件首饰就让给公主?”

    梁书凝神色灿烂,就要伸手去接首饰盒。

    花绯却抓着盒子不想放手。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拔了个河,终于,花绯手腕实在用不了力了,忍痛松了手。

    梁书凝微微喘了一口气,对花绯展现出一个笑容道:“多谢嫂嫂相让。”

    花绯捂着胸口摆了摆手:“不谢,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年纪比我小,我理应让你。”

    嘴中虽说着这番话,脸上却都是不舍神情。

    安念之看着她那副心痛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了笑,道:“要不再去看看别的?念宝阁中还有许多不错的首饰。”

    有了安念之这句话,花绯的心情才平复一点,委委屈屈点点头道:“好,我要好好挑一挑。”

    听到这话,梁书凝立即凑了过来:“我也要和表姑还有嫂嫂一起看首饰,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花绯和安念之互相对看了一眼,而后道:“怎么会呢?你跟我们一起吧。”

    三个人在念宝阁中转了一圈,买了不少首饰,因梁书凝不知道安念之是念宝阁的东家,她手中的首饰可都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特别是那件首席设计师设计的作品,直接花了她二千两。

    花绯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做首饰生意这么赚钱,难怪安念之如此土豪。

    她把安念之拉到一旁小声道:“念之,毕竟是亲戚,你不给打个折吗?”

    安念之嘴角一勾,双唇微微翻动道:“生意场上哪有情面讲,她是公主,又不差这些钱,我没提高价格算不错了。”

    花绯啧啧一声,果然是奸商。

    三人一起又逛了许多地方,满载而归回到府中之后花绯才惊觉,自己完全忘记了自己出府的目的。

    她不是想找黄球他们叙旧的吗?怎么逛着逛着就忘了……

    只能下次再去了……

    还有,儿子好像也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管他呢,反正有公公在,儿子不会丢。

    高高兴兴让人带着战利品回木枫苑,刚踏进院子,迎面便碰上了萧战幽怨的目光。

    他手中牵着萧斐,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花绯感觉整个人快被他的怨气包裹,连忙招呼了一下身后的人,让他们赶紧把战利品送回房间。

    而后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往院子中偷偷溜去。

    这番掩耳盗铃的做法并没有成功,萧战还是叫住了她。

    “不是说带儿子出去玩吗?为何还没一个时辰我爹就把他送了回来,而你和娘两人影子都没有见着?”

    花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面向他们心虚道:“我们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萧战牵着萧斐一步一步朝她靠近,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道:“哦?你确定是这样?”

    花绯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立即怂了下来,一脸诚恳道:“战战我错了,我本来确实是想带小阿斐出去玩的,可后来跟娘两个人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就把小阿斐给忘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给你们诚恳的道歉。”

    萧战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道歉都如此迅速,真拿她没有办法。

    他一边往院子里头走去一边问道:“今天都去了哪里?玩得开心吗?”

    花绯连忙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今天和娘两个人逛了许多地方,还在念宝阁买了很多首饰,都是娘买给我的,我心中可高兴了!”

    顿了顿又道,“对了,还碰到了平阳长公主,一起逛了街,她性格很是开朗,还挺讨人喜欢的。”

    萧战听她这么说,倒是有兴趣的跟她说了说:“她是先皇唯一的女儿,跟圣上又是亲兄妹,从小便是集万千宠爱长大,性格自然开朗活泼些,你若喜欢,可以与她多交往交往。”

    “嗯嗯,我知道。”花绯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飞快,萧战一月禁足期限也快要到了,期间倒也没什么别的事发生,只有几个交好的朋友过来拜访了一下。

    花绯则在这段时间中带着萧斐出去浪了好几圈,把京中朋友都拜访了个遍,每次回来都能看到萧战幽怨的眼神。

    为了安抚他,花绯每次回来都给他带了礼物,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时不时需要肉偿一番。

    嗷嗷叫了一晚上,发誓再也不出去了,结果没过几天便又忘了,回来之后继续嗷嗷叫。

    又过了一些时日之后,萧锦和和安念之两人即将启程回封地,他们此次回来只是为了萧战大婚之事,并没有打算长久留在京城。

    黄球他们是跟着安念之他们来的,却并没有打算一起回去,说是要留在京城跟着花绯混吃混喝。

    花绯对安念之极其不舍,这些日子跟着她出去游玩宛如姐妹一般,此番要分开,她整个人都十分失落。

    但花绯也明白这是必然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加挽留,只是一直叮嘱他们要一路小心。

    安念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好好看住我儿子,我把他托付给你了。还有,你的神宠暂时还是留在御地,到时候你到御地来游玩的时候再来认领它。”

    花绯不知道她要留着小白做什么,想着总不会是对它不利的事,十分放心地点了点头。

    启程的这一天,不知为何,梁书昱居然也跑来给他们送行,身边还跟着梁书凝。

    花绯严重怀疑,梁书昱是因为梁书凝无聊想出宫玩玩被强行拉过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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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在闹和离介绍:
人人都说镇国公世子这棵大白菜被大将军府的傻女给拱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花绯对此嗤之以鼻:明明是他要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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