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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在闹和离全文阅读

作者:晓风趴月     夫人又在闹和离txt下载     夫人又在闹和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0 碎言碎语

    翌日进城之后,李康成和李夫人便提着礼物到了花绯这里,跟她谈张韬和拂冬两人的婚事。

    昨日拂冬回来之时,花绯便已经从她口中得知了此事,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意外。

    双方在客栈房间中相谈甚欢,没过多久就把两人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计划到达芙州安定之后,便把他们的婚礼给操办了,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好好准备,只能一切从简。

    虽是如此,但花绯还是想好好给拂冬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毕竟是跟随她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以后嫁到夫家也有底气一些。

    花绯和萧战说了此事,萧战点头同意道:“当初我娘的贴身丫鬟出嫁之时,听说准备了整整十六抬的嫁妆,比得上大户人家小姐的规格。如此,就按照这个规格来吧,为夫让青南去准备。”

    花绯踮起脚抓着他的脸蛋吧唧一口,笑道:“谢谢战战!”

    萧战对此很是受用,高高兴兴转身去吩咐青南了。

    又赶了几天路,终于快要到芙州地界,花绯看着拂冬愈发不舍。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拂冬有拂冬的人生路要走,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以后等李康成的案子平反了,自然会再回到京城去,那时候她们再相聚也不迟。

    队伍不疾不徐地前进着,两天之后,终于到达了芙州的城门外。

    为了避嫌,不让他人怀疑,萧战并没有与花绯同乘一辆马车,而是单独骑马走在旁边。

    毕竟此刻的他还在京中养病,没办法在这里以萧战的身份现身。

    进城之后,李康成带着文书去了芙州郡守那里,等待安排。

    芙州郡守之前早就听过他的威名,此番落难并没有多为难他,不过也不曾亲热。

    毕竟是皇帝下旨贬到此处,他只需要按章程办事即可。

    从郡守那里回来之后,李康成带着李夫人迅速去看了房子,打算以最快速度安定下来。

    在两天之内买了一个三进的宅子,又把宅子装新了一遍。

    家里人口简单,就没有像在京城一般多添置人口,只是买了十几个奴仆。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宅子便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喜庆的红绸。

    城中百姓皆议论纷纷,李大人刚到这里便为儿子操办婚事,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家的女儿。

    本来还有些羡慕,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李大人家的公子要娶的是监督官花将军的丫鬟,众人不免唏嘘不已。

    一朝落难,居然只能娶一个丫鬟为妻,也太丢面子。

    大家都等着看李家的笑话,下聘之日,都围在一旁看热闹。

    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肯定用不着多少聘礼,他们倒要看看李家到底拿多少排场来办这场喜事。

    “要我说啊,娶城中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十六抬聘礼,那还是顶好的。这李公子要娶的是个丫鬟,八抬就算是抬举她了。”

    “要我说,把必备的四样准备好就差不多了,李府远道而来,肯定也拿不出这么多聘礼。”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不久之后,张韬便一脸精神地从府中走了出来。

    翻身上马,昂头在前面走着,聘礼紧跟其后。

    众人不禁睁大眼睛仔细瞧着。

    红绸子绑成大花的木箱子一个一个抬出来,大家兴致盎然地扯着脖子看里面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免惊呼出来。

    除了最开始打头的一双大雁之外,其他大户人家第二抬也只是一些金银首饰而已,而李家公子身后的聘礼,第二抬居然是一对上好的血玉如意!

    这些东西在芙州都是难得一见的,果然是京城来的人家,就是阔气。

    再接着看下去,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整整十六抬,算是近来城中下聘最下血本的一家。

    张韬听着一旁的惊呼声,愈发神采飞扬。爹娘说了,刚来这里不能失了面子,而且拂冬是镇国公府的丫鬟,又是他真心想娶之人,不能怠慢。

    虽说这次没有把全部家当都带过来,但李府曾经毕竟风光过,家底丰厚,只是比较低调而已,拿出这些聘礼绰绰有余。

    本来还打算看笑话的群众看到这种情景,态度都发生了转变,直感叹李府虽然落魄了一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城中大部分大户人家都要阔绰。

    许多大户人家也起了心思,若是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去,想来不会吃亏。

    下聘的第二天,就有当地的媒婆上门,给张韬介绍各种各样的适龄女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她们一个个体态娇柔,知书达理,不知道比那个丫鬟要好上多少倍。

    建议李府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娶个闺阁小姐回来,倍儿有面子。

    张韬听着她们在耳朵边上叽叽喳喳个没完,不耐烦的把她们赶了出去,挥手道:“去去去,都赶紧给小爷走!小爷就喜欢那个丫鬟了,怎么着?!”

    说完之后,把大门砰的一下关上,只留下外面站着的几个媒婆大眼瞪小眼。

    “切,神气什么?也不知道这李府公子是不是瞎了眼,居然不要大家小姐要丫鬟,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我介绍的这家小姐是个医药世家,家底丰厚,不说能够把这些聘礼全充当嫁妆,还能再添置一些。才不会像那一种穷酸丫鬟,聘礼只怕都要被主家剥夺一些,别说另外拿嫁妆出来了。”

    “唉,现在多说有什么用,人家李府公子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放着好的不要,非要找个差的。”

    几个媒婆在门口吐槽了一番之后,便挥着手帕扭着屁股离开了。

    实在想不通李府公子为何要娶个这样的妻子,没得一点帮衬,反而让人笑话。

    花绯出门闲逛,便听到了这些碎言碎语,心中很不服气。

    芙州算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区,大多数百姓没怎么见过世面。

    他们口中所谓的嫁妆水分多得很,有时候两件家具也算一抬,大户人家小姐所准备的十六台嫁妆,也就前面几抬能够入得了眼,后面都是充数的。

151 财大气粗

    这次拂冬出嫁,她一定得好好准备,必然要亮瞎他们的狗眼。让他们知道,即便是镇国公府的丫鬟,也比他们城中所谓的大户小姐身价要高。

    青南的办事效率很高,下聘之后没有几天,就命人运了好些箱子过来。

    里面除了少数珍宝首饰之外,全是金银。

    花绯张大嘴看着那些金子银子,半晌才道:“到时候嫁妆直接摆这些上去吗?”

    萧战笑笑:“当然不是,这些是给你去置办嫁妆的。”

    花绯恍然大悟,这是要她买买买的节奏。

    一想到这,她心情舒畅起来,带上拂冬和几个护卫大摇大摆出门。

    他们在这里买下了一个二进的宅子,不是很大,刚出门并不显眼。

    可后来,她带着拂冬穿梭在各种首饰铺子成衣店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把你们店中最贵的首饰拿出来看看。”花绯大手一挥,俨然一副阔太模样。

    拂冬从前一直跟在花绯身边,看着她精打细算扣扣索索,正纳闷着小姐为何突然大方了,却听见她指着前方首饰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本夫人全要了。”

    拂冬大惊,连忙上前小声道:“小姐,你买这么多首饰做什么?奴婢看你平常也不怎么戴。”

    花绯朝她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装逼。”

    拂冬有些不懂。

    花绯只好放大音量,装模作样道:“这些都给你做嫁妆,你就要嫁到李府去了,哪能让别人小看?本夫人的丫鬟,必须比别人都过得好。”

    拂冬看着她夸张的神色,便知道她这番话是说给旁人听的,在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小姐为了面子居然把老底都掏出来了。

    她不知道花绯是真拿这些给她作嫁妆的,也不知道青南运了这么多银子过来。

    旁边买首饰的夫人小姐议论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夫人,如此阔气。

    有人忍不住上前搭话道:“夫人,这只玫瑰宝石金簪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值一百多两银子的,你买给一个丫鬟做嫁妆?”

    她意在提醒,以为花绯不知道簪子的价格。

    花绯偏头回以一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这支簪子有些不适合。”

    周围夫人小姐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花绯扫了她们一眼,又继续道:“一百多两银子一支的实在太过廉价,配不上我家丫鬟,这要是在京城,至少要买支五百两以上的才算过得去。”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两一件首饰,这是镶了多少珠宝放在上面?

    不过听她的言语中透露,好像是来自京城的,此刻又是嫁丫鬟,她们不免联想到最近城中盛传的李府公子娶亲之事。

    难道她就是那位护送李大人上任的监督官?

    听说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后来又成为了镇国公世子夫人。镇国公府富得流油,今日一见,果然财大气粗。

    她们不禁投来羡慕的目光。

    花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扫了好几件顺眼的首饰之后,让后面的护卫付账。

    护卫打开手中的盒子,从中拿了两锭金子出来,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去用手掂了掂。

    花绯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往店外走去。

    后面掌柜的高喊:“夫人,还没找银子给您呢!”

    花绯右臂一挥,潇洒道:“不用找了,给你的赏钱。”

    “多谢夫人!”

    花绯笑了笑,大摇大摆走出了首饰铺子。

    她刚一离开,铺子里面的夫人小姐就炸开了锅,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到底是京城来的夫人,比我们这地方的就是阔气,你们看看,都没怎么挑拣的,就买了这么多首饰回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关键她还不是买给自己用的,是买给她的丫鬟作嫁妆。我就说李府公子怎么会娶一个丫鬟进门,谁能想到人家一个奴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过得好。”

    “是啊,你看看她身上衣裳的料子,油光水滑,布料绣工都是顶好的,寻常人家哪比得上?”

    ……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花绯带着拂冬扫荡了好几个店铺,嫁妆中应该有的物件都是买的最好的。

    到最后,几个护卫手中都捧满了物品,没处可放了。

    花绯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才带着拂冬回家。

    拂冬看着这么多首饰绸缎摆件,小声凑到花绯耳边问道:“小姐,我们待会又去悄悄把它们退了吗?会不会被人发现?”

    花绯偏头看着她,一脸疑惑:“退了做什么?”

    “这些可都是银子啊,不退了难道留在这里?”

    “不是说了这些给你作嫁妆吗?”

    听到这话,拂冬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了。

    半晌才吞了口唾沫不可置信道:“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些东西少说也值二千两银子了,哪能真给奴婢作嫁妆?!”

    花绯转过身看向她,眼中突然露出伤感,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出嫁自然要风风光光。不光这些,青南还准备了一些珍宝,到时候连同张韬送来的聘礼,一起给你作嫁妆。”

    说着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其实你就这样嫁出去,我还挺舍不得的,有了这些嫁妆,别人就不会小看你,你以后在婆家说话也有底气一些。”

    拂冬心中满是感动,眼眶渐渐湿润,浮现出一层薄雾。

    她吸着鼻子道:“小姐,你对奴婢真好,奴婢下辈子还要做你的丫鬟,好好报答你。”

    花绯笑了笑,帮她擦了擦眼角道:“这辈子好好过下去就行了,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吧。”

    拂冬看到她的笑容,也笑了笑,笑中带着泪,心中是幸福的。

    很快,到了拂冬出嫁的日子,外面敲锣打鼓十分热闹。

    张韬来迎接之时,整个人意气风发,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花绯亲自牵着拂冬出门,把她交到张韬手上,满眼都是不舍。

    上了花轿之后,队伍返程,后面的嫁妆陆续抬了出来,引得众围观群众纷纷扯着脖子观看。

    花绯之前虽然已经很是张扬,但还是有许多没有得到风声的人想看李府的笑话。

152 惊讶到麻木

    李府拿了这么多聘礼出来,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本来以为嫁妆也就四抬,因为前面两抬都是贵重物品,主家算是比较客气了。

    结果四抬出了之后,后面还有,他们不禁感叹,这丫鬟可是找到了一个好主家。

    单就前面几抬来说,比得上大部分小门小户富裕人家的规格。

    那些人家的女儿出嫁,嫁妆虽然看上去多,但是很多都是凑数的,并没有这么贵重。

    等到八抬出来之后,人群中已然炸开了锅。

    在他们看来,一个丫鬟出嫁是肯定没有这么多嫁妆的,这太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前面八抬的物件都放得满满当当,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非一般的人家能比。

    再往后看,居然还有人影出现,压根就不像就此结束的样子。

    本来打算跟着队伍离开的人群不禁停下了脚步,惊呼起来:“前面那些只怕已经好几百两银子了,后面怎么还有?”

    “看来这个丫鬟还挺受主家重视。”

    旁边有人眉飞色舞道:“你们不知道,那天我可亲眼看见了,这丫鬟的主家亲自带着她去挑首饰,一大把大把地买,不带眨眼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不免唏嘘一声,之前脸上透出来的嘲讽全无,都变成了羡慕。

    再接着,十六抬嫁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以至于到后面二十四抬、三十二抬出来之时,他们已经惊讶得麻木,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当初郡守家的女儿出嫁之时都达不到这个标准,别说普通的大户人家小姐了。

    长长的嫁妆队伍随着街道蜿蜒曲折,形成一条长龙,站在街头这边,看不到尽头。

    从队伍出发开始,张韬的人就在一旁洒喜钱,大家一边捡钱一边惊叹,整个街道热闹不已。

    此次喜事算得上是城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了。

    李康成和李夫人也没想到花绯会给拂冬准备这么多嫁妆,唱礼单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大家都笑话他们家儿子娶了个丫鬟,虽然他们不是很在意,但别人老是提及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尴尬。

    这样一来,他们算是挣足了脸面。

    整个婚礼十分热闹,花绯看着张韬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也放心不少。

    不过还是半开玩笑半嘱咐了一番,说以后要是对拂冬不好,她就提着拳头杀过来,把他揍得落花流水。

    张韬连忙向她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大家又笑做一团。

    拂冬的婚事已经尘埃落定,她和张韬两人来花绯这里回门之后,花绯便准备返程了。

    此次监督李康成上任,路上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算是成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只是萧战已经离开这么久,若是再不赶紧回去,只怕陆适那边要兜不住,两人决定尽快赶路。

    为了避免马车颠簸,萧战提议走水路,虽说稍微绕了一点,但是平稳一些。

    花绯一听到水路,微微蹙了蹙眉,道:“一条小船在水面上摇啊摇的,也有些颠簸,还头晕,不如还是坐马车吧?”

    萧战笑了笑,道:“只要船大一些,就不会有太多颠簸,你放心,为夫会派人去找条大船,尽量做到如履平地一般。”

    花绯对于他的话将信将疑,大船?能有多大?不也只能容下十几人……

    然而当她看见面前的庞然大物之时,整个人足足愣了十几秒。

    这也太夸张了吧!!

    整艘船最少有三四十米长,二十多米宽,横亘在水面之上,如一只巨兽。

    她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回头看向萧战道:“不是,战战,我们就两个人,再加上青南他们也就十几个,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萧战牵着她的手往船上走去,边走边道:“这样才能不颠簸。”

    花绯上了船,稍微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还真是,就像在平地一样。不过,这样一艘大船,得付多少银子的租金。”

    萧战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低笑道:“为夫和你说过,银子的事情不要担心,你只需要好好养胎即可。”

    花绯摸摸额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一边背着手往大船里面走一边道:“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呢,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船舱内的设施也很是豪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闲时还能画上一幅画,喝几杯萧战亲手煮的茶,十分惬意。

    这边悠闲自在,京城那边的陆适却已经焦头烂额,快要招架不住了。

    萧战消失这么久实在太过诡异,只看到大夫进进出出的身影,却不闻病情好转的消息。

    终于,有人起了怀疑。

    当初下旨召回萧战是冷昭仪的主意,萧战不得离京超过两日也是她向皇帝提起,这道密旨她最清楚不过。

    花绯刚走他就病倒还算情有可原,但这么长时间还在病榻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派人去打听,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让她更加起疑。

    “你是萧小公爷的岳父,去探望他的病情乃是情理之中。”冷昭仪一袭轻纱遮脸,坐在幽茗阁的雅间之中。

    对面坐着的,正是大将军花胜。

    “昭仪娘娘觉得此事有蹊跷?”

    冷昭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若萧战不在京中,那镇国公府就能一举铲除了。”

    听到这话,房间暗格后一双眼睛蓦地收回,匆匆离开。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女子在幽茗阁中穿梭,最后钻进了一个华贵的院子。

    房间中,一中年女子坐在里头,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叶和茶具,正在认真研究。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女子面色柔和,眼神并无凌厉,却自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威严。

    她缓缓抬起眼来,轻声道:“说。”

    “镇国公府有难……”她走上前去,在中年女子身边耳语一番。

    此中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幽茗阁的东家、岘山郡尤大小姐尤杏儿。

    在外人眼中,她乃女中强人,一人顶起京中所有尤氏产业,与朝中各大官员牵扯甚多,无人可以动摇其地位。

153 冷昭仪受伤

    却不曾有人知道,她也嫁过人,怀着身孕被无良夫君推落水中,差点一尸两命。

    自此之后,她便对男人死了心,一心扑在了产业之上,让尤氏在京中稳稳立足。

    听到中年女子一番诉说之后,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而后朝她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中年女子离开之后,尤杏儿立即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叫来身边的亲信吩咐了几句,便开始在幽茗阁外院附近闲坐。

    等到冷昭仪离开片刻后,花胜才从房间中匆匆而出。

    他和冷昭仪两人一前一后故意避开,就是为了不惹人注意。

    就快要出幽茗阁之时,撞上了一个匆忙的身影。

    花胜定睛一看,正是幽茗阁的东家尤杏儿。

    尤杏儿虽然已三十好几,却因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微微抬头,媚眼如丝,只一瞬间,就把花胜的魂给勾了去。

    “是奴家失礼了。”尤杏儿微微俯了个身。

    花胜看着她眉眼颤动,家里宋氏盯得紧,他一直没有机会纳妾,就连出门找个乐子都不畅快。

    那些小丫头片子她总觉得没有味道,不如这种风韵犹存来的魅力大。

    “尤大小姐匆匆忙忙是想去哪里?”花胜双手背在身后,昂头挺胸,想尽量把他的威严显露出来。

    尤杏儿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奴家约了姐妹闲坐,想着她快过来了,于是准备出门迎接。”

    顿了顿,抬眼道:“却不知大将军也在此,那不如顺道赏脸尝尝奴家亲手烹的茶。”

    花胜微眯着双眼思索起来,冷昭仪的意思是让他此番就前去镇国公府探望,可他觉得,已然过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美人邀请难得,能行乐时且行乐。

    “能得尤大小姐相邀是本将军的荣幸,本将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尤杏儿浅笑,屈膝行了个礼:“将军请跟奴家前来。”

    路过他身旁之时,一阵微风吹过,香气扑面而来,花胜顿时心猿意马,连忙紧跟而上。

    而另外一边坐马车回宫的冷昭仪,正轻轻靠在马车里的靠枕上,闭眼小憩,忽而马车颠簸起来,一声长长的马鸣嘶叫之后,马车开始剧烈晃荡。

    她花容失色,想要从马车上跑出来,却怎么都站不稳。

    马儿失控,在闹市中狂奔,最后脱缰而出,车身也失去平衡,往侧面倒去。

    如此,冷昭仪整个人都从马车中滚落而出,额头上砸了一个洞,身上也多处摩擦出血迹。

    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惊吓过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踉跄走了几步之后,晕倒了过去。

    身边的丫鬟随从大惊失色,立即跑上前来查看,叫马车的叫马车,叫大夫的叫大夫,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送进宫中救治。

    许是多年夫妻有所感应,在宫人还未禀报之时,坐在案前看折子的皇帝便觉得心痛难忍,手中的折子都有些抓不稳,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一手撑着额头,在桌前休息了一会儿,才听到宫人匆匆来报,说冷昭仪受惊过度晕了过去,还受了不少伤。

    皇帝听言焦急万分,刚想站起身来,心却猛的震了一下,仿佛灵魂在体内撞击。

    “圣上你怎么了?”皇帝身边的贴身带刀侍卫任子昂立即跑了上去。

    皇帝闭眼微微晃了晃脑袋轻声道:“无碍,许是在这里坐久了才会有一些昏厥感。”。

    “要不要叫太医?”

    “不用,去看爱妃要紧。”

    去往冷昭仪宫殿的路上,皇帝一直微微偏着头靠在龙撵上。脑中时而混沌,时而清晰。更是有各种片段在脑海中跳跃,使得他头痛欲裂。

    任子昂看到他这副模样十分担忧,犹豫半晌还是上前道:“圣上,皇后娘娘乃当今医圣,您的症状实在令微臣担忧,要不请皇后娘娘过来帮您看看?”

    “皇后?”听到这个称呼,脑海中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却怎么都看不清。

    他摇了摇头:“不用,等朕看过爱妃之后,再请太医来宫中一趟。”

    任子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冷昭仪宫中,皇帝坐在床边听下边太医禀报。

    “圣上,昭仪娘娘头部有轻微的撞击再加上惊吓过度,才会晕倒过去,只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即可。”

    皇帝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而后抬眼看着房中跪了一地的奴才,对旁边的总管道:“侍奉昭仪不周,都拉下去砍了吧。”

    地上众人大惊,纷纷抬起头来喊冤,只可惜还是被人强行拖了下去,命丧黄泉。

    花胜正在幽茗阁看着美人品着香茶,结果得到冷昭仪受伤的消息,大惊,立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花大将军,不多坐一会儿再走吗?”

    花胜没有回头,只扔下一句“下次再来”便匆匆离开。

    尤杏儿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脸上露出一丝淡笑。

    转而给旁边的妇人斟了一杯茶道:“还望荆夫人去趟镇国公府,让蓝影做好准备。”

    旁边的荆夫人不是他人,正是从前云清公主身边以十六抬嫁妆送出嫁的贴身丫鬟芙蕖。

    荆家世代为将,却曾因二十几年前一桩蓄谋已久的祸事满门流放,落魄之时,被云清公主收留,在家中为奴。

    后荆家平反,荆老爷却因被迫害致残无法再入朝为官。

    不过他的儿子荆项阳英武不凡,为了安抚老臣,于是先皇封了他一个三品将军的职位。

    芙蕖正是荆项阳之妻。

    只可惜后来荆项阳为救镇国公战死沙场,荆家一门也就此败落。

    荆项阳死时,芙蕖还未生产,至死未见儿女一面。

    现他的龙凤胎儿女已经长大成人,儿子经过科举当了一个小官,官职不高,一门武将自此从文。

    也正是在朝中不甚显眼,才不会引得花胜注意。

    荆夫人接过茶盏,微笑点了点头。

    “正好许久不去镇国公府,想来蓝影一人无聊寂寞,给她找点事做也好。”

    萧战出京只告诉了几个人,尤杏儿便是一个,此番她不好亲自出面,只能找个信任之人。

154 荒废朝政

    因冷昭仪受伤之事,接连几天皇帝都没有去上朝,众臣有些议论纷纷,更有在私下议论,说冷昭仪媚主,是红颜祸水。

    花胜被此事弄得焦头烂额,完全抽不出身去镇国公府探查萧战是否在京城的虚实。

    又过了一些日子之后,冷昭仪的伤依旧没有好转,而皇帝因为连日不上朝,天天被下面一些大臣劝诫。

    其中为首的便是丞相陆政。

    下面闹得不可开交,上面皇帝也十分烦躁,半个月后,因陆政等人一直进谏,皇帝大发雷霆,大袖一挥直言让丞相在家养老,暂时不必管朝中之事。

    此令一出,下面的官员都慌了,丞相是他们的主导,而且也一直受皇帝重视,从前进言不少,却从未受过如此重的处分。

    陆政这一休养,更使其他摇摆不定的官员倒向冷昭仪这边。

    这次陆政惹怒皇帝,冷昭仪这边的人下了不少功夫,本来焦头烂额的花胜此刻心中暗喜起来,以圣上对冷昭仪的宠爱,此番可能因祸得福。

    “圣上,昭仪娘娘已经醒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揉了揉额头,道:“朕知道了,让太医给她再好好瞧瞧。”

    宫人刚想下去传召太医,皇帝又开口补充道:“去请高太医。”

    宫人脸上露出疑惑神色:“圣上,一直给昭仪娘娘看病的不是周太医吗?周太医最了解昭仪娘娘的身子,下药也更精准一些。”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的决定,你都敢质疑了?”

    宫人吓了一跳,立即低头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说。

    太医院中,得知是为昭仪娘娘看病,周太医立即站了起来。

    传话的李公公连忙阻止他:“圣上有令,此次请高太医前往昭仪宫。”

    周太医眉头一蹙:“平常都是我与娘娘看病,最了解娘娘的身体情况。况且高太医已年老难免有失误。还请公公回禀圣上,让微臣给昭仪娘娘看病为好。”

    李公公露出一个讪笑:“此话我也与圣上说过,可圣意难改,还望周太医谅解。”

    自冷昭仪入宫之后,便一直是周太医给她调养身子,他是冷昭仪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皇帝身边的人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李公公说的委婉,意思却表达的坚定,周太医垂眸片刻,只好对身后的跟班道:“去请高太医来。”

    高太医本是太医院的太医令,医术高明,曾跟在皇后手下撰写了不少医药文书。

    只是后来冷昭仪进宫之后,他中间出了几个小错,于是撤了太医令一职,现在成为太医院中最底层者。

    从前身居高职之时,他心气甚高,十分倨傲,特别看不起那些没有实力凭家中关系进入太医院之人,从而也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被周太医压住一头,自然无人帮他,一大把年纪还要亲自碾药槽,身边连个助手都没有。

    高太医得到圣意,显然有些诧异,许久不曾在圣上眼前露面,他以为圣上已经忘了他这号人。

    若不是女儿嫁给了廷尉,还有一些人忌惮,他早就在太医院无容身之地了。

    收拾了药箱之后,他跟李公公匆匆往昭仪宫而去。

    出门之时还被周太医眼神警告了一番,只是他并没有理会。

    想要真正把他踩在脚下,至少得过了廷尉和皇后那一关。

    给冷昭仪看过病情之后,高太医又去了皇帝那里。

    在皇帝宫中呆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宫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冷昭仪的病情由高太医全权接手,经过一段治疗之后,冷昭仪虽已能够下地走动,但身子还是十分虚弱,不似以前那般神采飞扬。

    皇帝依旧每日都会去看她,不再上朝,朝政渐渐荒废。

    自从丞相被下令休养之后,许多官员都沉默了。

    不过还是有少数大臣进谏,只可惜皇帝都听不进去,反而把朝中要事交给花胜处理。

    在此期间,花胜把自己这边的不少人都提拔了上来,掌握了将近一半的朝廷势力。

    一时之间,朝中动荡不已,不少人都人心惶惶。

    直到有位忠心耿直的大臣死谏,在殿中撞柱,虽只是重伤,但也引起皇帝的重视,被逼无奈之下,才下旨让太子监国。

    而那位重伤的大臣,也得到了惩罚,被罢免在家,手中职务全部撤出,交由太子另选人才接替。

    这一动荡历经了好几个月,大家都说京城要变天了,太子监国只不过是一个安抚臣民的噱头,实际权利还是掌握在大将军手中。

    身为御史大人的姜维几次想要进谏,都被陆政派来的人拦了下来,让他暂时不要往刀口上撞,待时局稳定之后,再另做打算。

    许多人都寄托于皇后,希望她出来主持大局,只可惜皇后一方毫无动静,似是已经心死,不愿意参杂其中,只想静静蜗居在一旁,不理世事。

    昭仪宫中,皇帝一边亲自给冷昭仪喂药,一边关怀道:“爱妃,你感觉如何了?”

    冷昭仪卧在榻上,一边喝着汤药,一边朝皇帝露出一个浅笑道:“多谢圣上关怀,臣妾感觉身子好多了。”

    “如此便好,你已病了几个月,朕甚是忧心啊!”

    喂完药后,他把药碗放在旁边的桌上,示意殿中的所有人都下去,看着门外的寒风拂树,有些愤然道:“近日弹劾镇国公的大臣越来越多,朕也觉得他是一个祸患。只是他远在封地,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

    听到这话,冷昭仪眼睛一亮,这些日子,她虽在病中,却也有派人送书信出去与花胜联络,花胜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从前每次在皇帝面前提及镇国公的诸多错处,他都下不了决心,毕竟镇国公是宏国的肱骨之臣,为宏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但一根一根稻草放上去,总会把骆驼给压死。

    此刻正是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之时。

    冷昭仪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看向皇帝道:“圣上,再过三个月就是您的寿诞,何不把镇国公和云清公主都召回来?为圣上贺寿乃是他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到时候只要镇国公进入京城,我们就能给他安上几个罪名,必然可以把他拿下,解圣上心头之忧。”

155 围困镇国公府

    皇帝偏头看向她,眸子幽深如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后似是有所感叹,怅然道:“唉,朕本不想对他如此,可他确实越来越放肆,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朕心寒呀!”

    “圣上是天子,乃九五之尊,万人之上。镇国公只是区区一介臣子,却越界不知安分守己,这是对圣上的不忠不义,圣上不必自责。”

    有了冷昭仪在耳旁吹枕边风,皇帝当即下旨,命镇国公与云清公主回京祝寿,且接到圣旨之后,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此事落定之后,朝中局势也渐渐稳定,冷昭仪终于有空想起镇国公府的萧战,他这几个月都没有出来露面,实在太过蹊跷。

    丞相陆政已经在家养老,陆适的话便不那么管用了,去探查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脑袋也一天一天变大,真想撂了这挑子不干了,反正他又不是镇国公府的人,镇国公府的安危关他屁事。

    花胜派人几次前去查探,都无功而返,心中那个猜想,越来越确定。

    若是等镇国公回京之前就把他儿子给处理了,也不知道镇国公会有何反应。

    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几次前去拜访都被蓝影挡了回来,皇帝传召也以病容难以面圣为由婉拒,花胜心思一转,看来得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够探听到虚实,掌握到证据。

    只可惜镇国公府的守卫实在太严了,如铁桶一般无法撼动。

    曾让人以抓失踪犯人的由头闯进镇国公府,但下一秒就被人扔了出来。

    里面的人一口咬定,萧小公爷就在府中养病,花胜没有办法,只得采用强硬手段。

    屡次尝试无果之后,他让人把镇国公府给包围了起来,借以违抗圣旨的理由,逼萧战出现。

    从前的花胜哪敢这样做?现在他手中掌握了不少实权,又得皇帝信任,才在一步步试探皇帝的底线之后,对镇国公府用此手段。

    许多老臣看到这幅情景,敢怒不敢言,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公,现在却沦落到府邸被人包围的境地。

    “萧战屡次抗旨,实乃蔑视圣上,限两个时辰之内出府现身,否则整个镇国公府无一人能幸免,全部连坐,若有违抗,杀无赦!”

    说话的是花胜手下的一个武将,名叫蔡集,平常在战场上并无勇猛事迹,此刻却吼得最凶。

    太子梁书昱得知此事,乘坐马车匆匆赶来,下了马车之后看见被团团包围的镇国公府,大怒道:“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私自调兵过来围困镇国公府,是想反了吗?”

    面对梁书昱的质问,蔡集面色不改,昂首道:“禀太子,下官是受大将军的指令前来缉拿抗旨不尊的萧小公爷,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太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梁书昱脸色一沉,近日他每每想要进宫面见父皇,都被冷昭仪的人拦了下来,父皇现在被奸人蒙蔽,只怕根本听不到外头老臣的心声。

    此次大将军居然敢私自调兵过来,围困镇国公府,只怕就是笃定他无法面见父皇,才如此肆无忌惮。

    “本太子奉圣命监国,自然能管朝中任何事情,尔等还不快快退下!”

    蔡集冷笑一声:“我等只听大将军调令,还望太子不要见怪。”

    谁人不知太子就是一个空壳而已,想让他们听他的调令,休想。

    太子还未说话,马车中的太子妃便闯了出来,冲到蔡集面前瞪了他一眼之后,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之上。

    蔡集被踢得连连后退,稳定身形之后,看向太子妃道:“你为何踢我?”

    太子妃扫了周围那些手按在刀上蠢蠢欲动的士兵一眼,轻哼一声道:“我为尊,你为卑,本太子妃想踢你就踢你了,还用得着缘由?”

    “你!”蔡集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介女子而已,居然敢如此嚣张,看他不禀报给大将军,好好收拾她一番。

    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对太子妃动手,只得退到一旁不再搭理他们,只继续围困镇国公府。

    太子与太子妃立在一旁形同虚设,蔡集虽未对他们动手,却也没有半点要听他们的命令的意思。

    其实下面有许多士兵脸上神色都不是十分坚定,只是碍于兵权都掌握在大将军手中,他们只得听令行事。

    双方对峙了将近两个时辰,蔡集无视梁书昱的存在,下令强攻镇国公府。

    就在众人蓄势待发之际,听到远处有人快马来报,说镇国公已到京中。

    不只是蔡集,连梁书昱和太子妃姜诗语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距离下召回圣旨还只有一月余的时间,镇国公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京城?

    围困镇国公府的士兵也仿佛僵硬了,镇国公的名号太过响亮,他们心中有点犯怵。

    蔡集低头思索片刻,想着现在京城实权都掌握在大将军手上,即便是镇国公现在回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从前若是一棵大树,现在最多算根葱,随手一拔便没了。

    他振臂一呼道:“镇国公来了又怎样?这是圣上旨意,他难道还能抗旨不成?众人听令,给本将强攻镇国公府,反抗者,杀无赦!”

    只可惜,此令一出,无一人动弹。

    下面士兵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前。

    蔡集正想发怒,却听到不远处马车车轮沙沙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整齐的步伐,还有马车上华丽珠翠撞击的脆响声。

    众人纷纷往那个方向看去。

    不远处,一辆巨大的华贵马车缓缓向前,旁边以及马车后跟着数十护卫,整齐的铠甲摩擦声和脚步声让人心中为之一颤。

    马车顶端的四角拂尘随着风轻轻摆动,一步一摇,仿佛在扫荡着周围的魑魅魍魉。

    梁书昱和姜诗语眼中露出惊喜,静静看着马车的方向。

    蔡集则一脸不屑,他倒要看看,镇国公来了又能如何。

    旁边酒楼、当铺、作坊、茶馆,以及街上挑担赶路的摆摊吆喝的众人仿佛都已静止,只有那辆马车所在的队伍在前行。

    最终,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156 以下犯上,该死

    本来把镇国公府团团包围的众士兵生生裂出来一道口子,让出一条路来。

    马车停稳之后,帘子缓缓掀开,一拢暗红色玄纹云袖率先伸出,而后整个人都出了马车。一眼看去,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酒,湛然若神。

    他负手而立,只是随意的偏头扫了府前众人一眼,就让人呼吸一紧。

    这是一种由内向外散发出的属于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本来对他不屑一顾的蔡集都有些内心颤动起来。

    而周围的士兵也一个个眼泛精光,仿佛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拱手异口同声道:“见过镇国公。”

    萧锦和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下了马车,大步往镇国公府中走去。

    蔡集顿时反应过来,上前拦住他:“站住,现在镇国公府不许任何人进出,镇国公也不例外。等我们把萧小公爷抓起来交由圣上定夺之后再决定镇国公的去留。”

    萧锦和偏过头看向他,眼睛微眯。

    身旁的贴身护卫宁远立即上前低吼道:“放肆,居然敢拦镇国公的路,怕不是活腻了!”

    说罢,对周围的士兵道:“没有圣上的圣旨,居然敢私自围困镇国公府,还不速速撤离!”

    下面的士兵刚想有所动作,蔡集又高声吼道:“听本将命令,不许撤离,继续围攻镇国公府!”

    话音刚落,蔡集的眼睛就蓦地睁大,如铜铃一般,渐渐没有焦距。

    而他的脖颈处已经染上一丝血迹,伤口细长,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过了几息之后,他的身子笔直往后倒去,砰的一声摔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地扬尘。

    一剑封喉。

    这一变故让下面的士兵全部都惊恐地看着萧锦和的方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而后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以下犯上,该死!本国公到时自会面圣,尔等全部退下。”

    此话一出,下面的士兵全部颤抖着身子往后退离。不消片刻,镇国公府外再无一兵一卒。

    萧锦和继续负手往府中走去,后面的宁远瞥了一眼地上蔡集的尸体,扬手吩咐下面的人把他处理掉。

    在萧锦和到达镇国公府门前之时,大门吱嘎一声从里缓缓打开,紧接着出现蓝影惊喜的表情。

    她屈膝福礼道:“国公爷,您回来了。”说罢,继续往门外张望。

    萧锦和朝她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去一边道:“不用看了,她没有跟我一起,御地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处理完之后才会前来。”

    蓝影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在身后往府中走去。

    梁书昱和姜诗语没有上前,看到这一事件解决之后就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此地,仿佛他们从未出现在这里。

    萧锦和的回归让朝中又开始震荡,没出两个时辰,京城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许多老臣翘首以盼,只希望镇国公能够出来主持大局,免得朝政被奸人所控。

    萧锦和回来之后没有多久便进了宫,冷昭仪的人本想拦着他,不让他面圣,却不知道皇帝从哪得知他已进京的消息,主动宣他进宫面圣。

    冷昭仪心思一转,既然如此,那就趁这个机会把他当街杀了蔡集的事告知皇帝,治他个滥杀重臣之罪,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杀的人,想辩解也辩解不了。

    果然,皇帝听完这个消息很是震惊,怒气顿起。

    安抚了冷昭仪一番之后,让下面的人传旨命镇国公立即滚到他面前来,一盏茶后还未出现,就要了他的脑袋。

    冷昭仪很是得意,想来镇国公惹怒圣上的事不少,再多堆积几件,便可数罪并罚。到那时候撤掉他的国公头衔是小,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封地都得两说了。

    萧锦和在皇帝殿中呆了近三个时辰,直到深夜才回到府中。

    下面伺候的人皆是胆战心惊,他们站在外头都能听到皇帝在里面砸杯子的声音,似是大发雷霆了一番。

    虽然没有治镇国公的罪,但由此可见,君臣关系已不如从前那般和谐。

    镇国公出来之时脸色阴沉的很,整个人周身散发的煞气让人无法靠近。

    只是他出来之后,皇帝对他杀了蔡集之事却闭口不言,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这也让花胜有些琢磨不透圣上的心思。

    他不敢再在皇帝面前进言,毕竟此次围困镇国公府,不是皇帝的圣命,而是他私下为之。若真追究起来,他也逃脱不了罪责。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归到风平浪静。

    有萧锦和在此,花胜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手下的人也收敛了一些,只是冷昭仪的病情还未转好,皇帝依旧不上朝。

    在皇帝生辰的前一个月,一路游山玩水的萧战和花绯两人终于快要抵达京城。

    此时的花绯已经九个月的身孕。

    正因为她肚子大了不方便赶路,才会在路上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花绯侧躺在马车之中,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对萧战道:“战战,我的腰好酸啊,你快来帮我捏一捏。”

    萧战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榻前,帮她轻轻按压腰部,边按边道:“再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达京城了,你怀着身子还要赶路,真是辛苦了。”

    花绯听着他安慰的话语,身上的酸痛减了不少,从旁拿了一块点心递到他的嘴边:“战战真贴心,赏你的。”

    萧战无奈笑了笑,只能张嘴咬了一口。

    一边捏着腰,一边沉思起来。

    早在前几日他就得到消息,了解了这几个月来京城的动荡,也得知他爹已经赶到京城。

    本还在担忧他离开的时间太长,陆适无法抵挡外界的探查。此刻得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有他爹在,所有一切都不用他考虑了。

    又赶了一日路,终于到达京城城门口。

    萧战没有随着花绯的队伍进城,而是换了一身衣裳从其他地方混进城中。

    待到花绯的马车停在镇国公府之前时,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府门打开,清芷从里面窜了出来,大喊道:“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157 回归

    花绯听到清芷的声音,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扶着腰看向她道:“想不想我呀?”

    清芷看见她挺着的大肚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

    “小姐,你怀了身孕了?”

    她立即上前扶住花绯的手,想要把她从马车上牵引下来。

    就在此时,镇国公府门口又出现另一个身影,正是对外称病已经几个月不曾出现的萧战。

    他没有在门口停留,而是直接走到马车旁边伸出手道:“绯绯,你回来了。”

    大家看到萧战的身影,皆发出惊叹声,他们俩还真是伉俪情深,镇国公世子夫人一回来,萧小公爷的病便好了。

    听到花绯回来,本来在醉仙楼中胡吃海喝发泄的陆适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往镇国公府赶去。

    气喘吁吁到达门口,指着萧战道:“你他丫的终于……病好了!”

    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萧战简直就是一个坑,一个大坑!

    花绯下了马车,偏头看向他笑道:“陆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陆适偏头看着她的肚子,脸上露出欣喜,转而又一副生气的模样道:“没你们潇洒,我可告诉你们两个,这次要是不好好补偿我,我跟你们没完!”

    发泄完之后,又看着她的肚子道:“你有身孕了?几个月啦?是不是萧战的?”

    花绯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他的能是谁的?我难不成还能母体繁殖啊?”

    陆适摸着自己的头看了一眼萧战道:“没想到萧兄看着弱不禁风,那啥倒是挺给力的。这才多久,肚子都这么大了。”

    花绯偷偷扫了周围一眼,小声道:“这里这么多人呢,你这张嘴能不能收敛一点?走,去府中说话。”

    一行人进入府中之后,陆适凑到萧战面前小声道:“萧兄,你知不知道你爹回来啦?”

    萧战点了点头:“刚刚得知。”

    花绯倒是一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那我是不是得赶紧去拜见他?”

    她是看着萧战说的,这也是想询问他的意思。

    萧战却扶着她往木枫苑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不用,到时候他想见我们,自然会过来。”

    陆适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果然是萧兄,面对镇国公这种人物,居然还能够如此嚣张,在下佩服佩服。”

    萧战偏头看向他:“我是他儿子,你又不是,你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不应该先去拜会一下主人吗?”

    听到这话,陆适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脸便秘道:“你难不成想让我一个人去见你爹?我说萧兄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也为你在这里做了几个月的挡箭牌,你还如此坑我。”

    说着仰天感叹道:“真是让人心寒啊!”

    花绯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做了这么久的挡箭牌,怎么没看见你成筛子呢?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醉仙楼的帐记到多少了?”

    一说到这个,陆适甚是得意,一边迈着大步往前走一边道:“不多不多,也就几万两银子而已。”

    听到这个数字,花绯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是疼的,这人还真不把银子当自己的花呀。

    萧战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连忙捏着她的手心安抚道:“镇国公府有的是银子,你急什么?”

    “我也不是急,就是忍不住会心疼,缓缓就好了。”

    一路慢慢前行,到达木枫苑,院中所有下人听到花绯回来的消息,都出院门迎接着。让花绯充分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

    这次花绯能够平安回来,清芷很是开心,吩咐这吩咐那。

    忙活了大半天才发现花绯的身边不见拂冬的身影,心中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犹豫良久之后,她一脸担忧的上前问道:“小姐,拂冬呢?她跟你一起出去的,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花绯看到她这副表情,故意装作一副伤感的模样道:“我们这一路遇到很多事情,你猜拂冬现在怎么样了?”

    清芷脸上的担忧更甚,眼中顿时生出雾气,就要凝结出泪滴溢出眼眶。

    “拂冬她,她不会是……?”

    花绯没想到她稍微逗弄一下,会惹得清芷掉眼泪,连忙解释道:“她没事,她只是嫁人了,现在过得好着呢!”

    清芷瞪大了眼睛满是诧异道:“她居然嫁人了?”

    花绯调笑道:“怎么,你觉得她嫁不出去啊?”

    “不是不是,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嫁人,明明说好和奴婢一起永远伺候小姐的……”

    花绯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偏私的,到时候如果你也有中意的人了,我也好生把你嫁出去。”

    清芷一脸信誓旦旦道:“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奴婢要永远伺候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一生一世。”

    清芷说这话的时候永远想不到,这样一件看似简单的事,到头来却是奢望。

    不一会儿,蓝影匆匆前来,看到萧战和花绯都在这里,俯身行了个礼道:“少爷少夫人,国公爷听到你们平安回来的消息,欣喜不已,让奴婢请少爷少夫人前去碧竹轩一聚。”

    萧战本来带着浅笑的嘴角蓦地收敛,清冷道:“去回了他,就说少夫人怀着身孕不好走动,就不去他那里拜见了。”

    他来京城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丝关怀之语,现在他被圣上召回京中,却还要他主动去拜见,哪有这种道理。

    花绯抬头看向萧战,扯着他的袖子笑道:“我身子骨可硬朗了,去走走也没关系,要不然去见见你爹吧。”

    萧战依旧坚持:“不去,出嫁从夫,你得听为夫的。”

    花绯有些尴尬地看着蓝影道:“蓝姨,你去回话的时候好好点说,就说我们舟车劳顿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再去拜见父亲。”

    蓝影看了萧战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待到她离开之后,陆适才开口道:“哟,没想到萧兄和镇国公父子关系不大好呀,这事要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人的舌头又能嚼上一阵了。”

    花绯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说完转身看向萧战,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怎么着也是你爹,我们就当散步了,去看看他吧。”

158 首见家长

    萧战目光落在木枫苑的院门方向,忽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而后低头道:“你放心,待会儿他自己会过来的。”

    花绯下意识“啊?”了一声,心想不都是晚辈去见长辈,哪有长辈主动过来见晚辈的。

    见萧战已经从他房间里面把茶具拿了出来,若无其事的在树下的石桌上摆好。花绯只好撇撇嘴,在一旁的藤椅上躺下。

    陆适看到他这番动作,立即坐在对面,舔了舔唇道:“好久没喝过你煮的茶了,我为了你的事心身疲惫,是不是该慰劳慰劳。”

    萧战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久之后,院中飘起阵阵茶香。

    陆适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伸手想要去拿茶杯,却被萧战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正想开口质问,这时清芷匆匆跑了过来,禀告道:“小姐姑爷,国公爷过来了。”

    听到这话花绯蹬的一下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看向萧战道:“你爹真的过来了,怎么办?我要不要换身衣服出门迎接?”

    萧战伸手拉她坐下,淡定道:“他来了就来了,你慌张什么?”

    一旁的陆适吞了一口唾沫,道:“不光她慌,我也慌啊,赶紧帮我看看我这身衣服还算不算得体?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先去别院避一避。”

    萧战见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淡定不下来,勾了下唇角,缓缓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推到他们的面前:“喝茶。”

    花绯和陆适看着他这副模样,只好强行把心中的慌乱给压制了下来,静静坐着等待镇国公前来。

    不一会儿,院外就想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往他们的院子靠近。

    陆适和花绯两人连忙站起身面向院外,看着门口的方向,等到那个暗红色身影出现,两人十分整齐地露出一个僵硬的极其公式化的笑容。

    花绯这算是第一次见公公,浑身都透着不自在,伸手稍微扯了扯旁边萧战的衣襟,想让他帮着介绍一下。

    萧战无奈,只好也站了起来。

    只可惜并没有要给他们介绍的意思,而是又把她按回了座位上。

    萧锦和看到这一幕,微微轻咳一声,继续往前走。

    来到石桌面前之时,陆适连忙让出一条凳子来,堆着笑道:“萧叔,我是丞相府的公子陆适,早就听爹娘提起过您,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到,深感荣幸。来,您请坐这里坐这里。”

    萧锦和微微掀了掀衣裳后摆坐下,偏头看向陆适道:“哦,原来是陆适啊,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你父亲现在可好?”

    “好着呢好着呢,常和我母亲一起去郊外骑马打猎,府中之事都是我祖母在打理,他们俩不知有多潇洒。”

    萧锦和笑了笑,点头道:“那就好,回来之后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们,再过几日我会亲自到府中拜会。”

    陆适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萧叔客气了,理应是我爹娘前来拜会您的。”

    两人说话之际,萧锦和很是自然的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往嘴边递去。

    只可惜这个小动作没有逃得过萧战的眼睛,他上前一步,从他手中夺过茶杯道:“这是我的茶,好像没让你喝。”

    萧锦和转脸看向他,脸上有些不自然,低沉着嗓子道:“怎么跟爹说话的?”

    “原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在这,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花绯被这个阵势弄得杵在一旁尴尬不已,和陆适俩人对了一个眼色之后,默默低下头去捏指甲。

    正低着头呢,忽然听到桌子被猛地一下拍响,紧接着响起萧锦和带着怒意的声音:“放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管教,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花绯被吓了一跳,立即抬起头看向萧战。

    萧战感觉到身边人的颤动,连忙伸手抚了抚花绯的肚子,紧接着偏头对萧锦和道:“你要是吓着我媳妇肚子里面的孩子,看我不告诉你媳妇,让她来收拾你!”

    这一番话出自萧战嘴中,让花绯和陆适同时大跌眼镜。

    两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萧锦和。

    本以为他们父子俩会来一个世纪大战,却没想到堂堂镇国公听到媳妇两个字之后顿时怂了,讪讪缩回手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点事就不要惊扰你娘了。”

    说罢,看向花绯道:“这就是儿媳妇?”

    花绯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连忙点点头道:“我叫花绯,是萧战的妻子,见过父亲。”

    萧锦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道:“嗯,我听说过你,是战场上一大虎将,有我们萧家的雄风。你既然已经嫁给战儿,以后就得好好管教他,日后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放肆。”

    花绯心中暗喜,没想到传说中威严无比的镇国公竟如此好说话,她抬眼瞪了萧战一下,又看了看桌上的茶,示意他赶紧端杯递给萧锦和。

    萧战表情极不乐意,却受不住花绯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只好把手中刚才夺过来的那杯茶又递到萧锦和的面前,道:“喝吧。”

    萧锦和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伸手接过茶杯,微微品了一口,而后蹙了蹙眉道:“煮茶的手艺还没有完全成熟,需要多加练习。”

    萧战刚想发作,又听到他继续道:“儿媳妇啊,这一点你也得多多管教。”

    花绯先是一愣,紧接着连连点头:“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督促的。”

    “嗯,看着你们都安好,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过来看你们,奈何你们娘亲在我出发前再三嘱咐,让我多多关怀她那未见过面的儿媳妇,别无他法,只能过来看看。如此,茶也已喝完,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罢,轻轻瞥了萧战一眼,嘴角有意无意勾起一丝笑容,转身往院外走去。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一直拼命忍笑的花绯和陆适才放飞自己一直颤抖的肩膀,渐渐笑出声来。

    萧战看着他们两人笑作一团,脸上有些兜不住,自顾自坐在一旁摆弄他的茶具,不出声了。

159 惧内

    陆适重新坐到了他的对面,端起一杯茶感叹道:“从前只听说萧家出情种,却没想到个个都有着惧内的毛病,这两种混在一起还真是绝配啊!”

    眼看着萧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花绯连忙上前挽回他的面子道:“去去去,谁说的?我们家都是战战说的算,我都是听他的好不好?”

    陆适收敛住脸上的笑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嗯,我看出来了。”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得老长,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有一层意思。

    空气寂静片刻,花绯和陆适两人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个院子都飘荡着他们俩的笑声。

    因为身怀有孕且天色已晚,花绯到达京城的这一日便没有去宫中复命,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这点空档都被花胜当做把柄给抓住了。

    当晚就有人递了折子上去,弹劾花绯此行花费时间太长,归来之后又不立即进宫面圣汇报情况,实属藐视圣令,对圣上不敬,希望予以重罚。

    花胜更是言辞恳切,说花绯虽是其女,但他不应偏私,也请圣上不要顾及他的情面,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翌日一大早,便有人守在了镇国公府门外,想要把花绯带走。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花绯还在吃早饭,她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扶着腰站起身道:“他喵的欺人太甚,老娘现在还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呢!随便搁谁身上都没有要立即面圣这个理!”

    萧战站起身扶住她的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花绯大手一挥气愤道:“我怎么能不生气?本来想在家里好好休养一番,可现在还要挺着个肚子去宫中一趟,想想就觉得心烦。”

    萧战见她如此,偏头对一旁的清芷道:“去碧竹轩传个话,就说世子夫人动了胎气需要静养,此事还请国公爷解决。”

    清芷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问道:“姑爷确定要国公爷出面?”

    “绯绯现在肚子里面是我们萧家的孩子,不让他出面让谁出面?”

    清芷深吸一口气,心想理是这个理没错,可是她总觉得指使国公爷干活儿有点没有底气。

    出了院子,再三考虑之下,她决定去找蓝影帮忙传话。

    让她直面镇国公,不行,她有些腿软。

    蓝影把事情汇报之后,萧锦和放下手中的信件,微微挑了挑眉道:“自己的媳妇自己管,让他自己去摆平。”

    蓝影轻咳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小公爷说了,您若不去,他就立刻修书一封送回御地……”

    萧锦和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把手中的信件往桌上一摔,站起身怒吼吼道:“这小子从小到大就喜欢告状,总有一天要逮着他好好治理一顿!”

    发泄完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襟,背着手走出房间,仿佛一个没事人似的道:“花绯身为我萧家的儿媳自然就是我萧家的人,我出面帮她摆平此事也是理所当然。”

    蓝影跟在身后低笑点头:“国公爷说的是。”

    花绯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待了一天,傍晚时分得到消息,说今日镇国公当着众人的面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说有人要算计他,要算计他们镇国公府,他家儿媳妇怀了九个月的身孕,却有奸人恶意弹劾,这是想要害他萧家的子孙啊。

    这通怒火闹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也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毕竟把他怀孕的儿媳妇派出去当差本就不妥,不说一路上艰辛无比,还免不了有危险,放在谁这都说不过去。

    虽然当时并没有人知道花绯已经怀孕,但是此刻大着肚子众人皆知,一路舟车劳顿之后还让她即刻进宫面圣,确实有些为难了。

    为了平息他的怒火,也怕失了民心,皇帝只好下令可以免了花绯的面圣,反正芙州郡守汇报的折子已经递了上来,就无需多此一举了。

    花绯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给萧锦和点了个赞,边吃着水果边道:“果然是我公公,威武霸气!”

    说完拍了拍手,站起身道:“战战走,我们现在就去碧竹轩给他请安去!”

    萧战一脸黑线,上前扶住她的腰道:“天色已晚,你还去走动什么?况且你是我萧家的人,他出面摆平这件事理所当然,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哪行?长辈这么疼我,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正好要多走动散散步,以后生孩子生的快一些。”

    萧战无奈只好陪着花绯一起往碧竹轩去。

    萧锦和对于他们的到来心中很是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抬眼道:“这么晚了,你们过来做什么?”

    花绯展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今日之事,多谢父亲为我周旋,战战说很想亲自感谢一下父亲,我们一时兴起就来了,父亲不会嫌弃吧?”

    说完之后,把就要开口反驳的萧战给强行摁了回去。

    萧锦和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而后吩咐下人,把他的茶具摆出来。

    花绯见他身边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总感觉有些别扭,偏头凑到萧战耳边小声道:“战战,你爹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怎么院中伺候的全是男的,都不见一个丫鬟。”

    萧战轻轻撇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听蓝姨说自从我娘与他和离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凡是出现在他一丈之内的女子都会被处理掉。”

    花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又用气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萧战挑了挑眉,轻飘飘撇了对面的萧锦和一眼道:“惧内,怕我娘吃醋呗。”

    本以为花绯会跟着他一起鄙视一番,却没想到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我觉得公公这一点做得很不错,值得你学习,要不然你把玉雪苑的奴婢也都撤了吧,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萧战:……

160 堕落(没错这就是首订,求支持谢谢!)

    花绯一时没有听到萧战的回答,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不愿意?”

    萧战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撤掉就撤掉,我无所谓的。”

    得到他这番回答,花绯才算满意,继续抬头看着萧锦和。

    她吸了吸鼻子道:“父亲煮的茶比战战煮的茶还要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萧战听到这话脸色垮了下来,偏头问道:“我的手艺不好吗?”

    花绯嘿嘿一笑,而后朝他偷偷使了个眼色,用手微微挡住嘴巴小声道:“拍马屁你也要比较?”

    萧战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一点。

    喝茶的过程中,花绯嘴中的马屁如豆子一般撒出来,哄的萧锦和开心不已。

    如此,他们父子之间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翌日,花绯让蓝影去把王菊儿给叫了回来,她想看看她出发前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的怎么样了。

    菊儿是和弟弟王耿一起来的,八个月不见,王耿已经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壮实了起来。

    两人在院中汇报了这些日子的成果,花绯表示很满意,说等她生了孩子就会亲自去看看。

    “少夫人,奴婢有件事情想恳求您。”王菊儿突然跪了下来在花绯面前磕了一个头。

    看到这幅情景,花绯很是头疼,她只要一跪便是有事要求她了。

    花绯一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道:“说。”

    “我的妹妹小莲想跟着到镇国公府来当差,还请少夫人收留。”

    花绯挑了挑眉看向她:“王莲儿?她心思不正,我这里怕是不能收留她。”

    花绯说的很是直接,并没有拐弯抹角。

    王菊儿脸上有丝窘迫,又磕了一个头道:“小莲这些日子已经改过自新,还请少夫人给个机会,不求在少夫人跟前当差,只求给个能够填饱肚子的差事就行。”

    花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什么差事都可以?”

    “都可以,还请少夫人成全。”

    “那好,马厩里正好缺人手,她既然想干活就安排她去那里吧。”

    其实花绯也不知道马厩里缺不缺人手,只是听说那里的活是最繁重的,以王莲儿的性子来说是肯定不会去的。

    若是她自己不去,那便不关她的事了。

    王菊儿听到这话显然一愣,低头弱弱道:“少夫人,马厩里都是干的粗活儿,我妹妹可能难以适应。”

    “难以适应就不要干,现在是她求着要进镇国公府,不是我求着她让她帮我干活。”

    花绯对王菊儿其他的地方都还算满意,唯一就是这一点,总是心软,被王莲儿吃得死死的。

    这番恳求肯定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王莲儿使着来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也累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可以转告给王莲儿,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如果她不乐意的话,我也没办法。”

    王菊儿见花绯已经躺在一旁的藤椅上闭目养神,只好又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少夫人,奴婢这就去问妹妹的意思,明日就给少夫人一个答复。”

    出了镇国公府之后,王耿忍不住表达自己的不满道:“大姐,你为什么还帮着二姐?她这些日子好吃懒做,躺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要不是我们的月钱救济,早就饿死了。就她那样我都看不上眼,你居然还把她推荐给少夫人让她进镇国公府,这不是让少夫人为难嘛。”

    王菊儿偏头叹了口气道:“她总归是你的姐姐我的妹妹,哪能真放着不管,昨儿个听说少夫人回来,她哭着喊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她递这个话,我怎么忍心不答应?”

    “大姐,你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二姐才敢这样求你,你看看她敢不敢在我面前这样?她就欺负你一人。”

    王菊儿咬了咬唇,苦笑一声道:“这是我欠她的,注定要还。”

    王耿看着她表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罢了罢了,反正少夫人说只给马厩的差事给她,想来二姐那样的人也不会答应。”

    王菊儿在城郊之处买了一处简陋的旧房子,王莲儿就住在那里。

    她差不多隔半个月左右回去看看她,顺便给她一些生活费。

    王菊儿和王耿刚到房子外头,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低吟声。

    “啊,小美人,你让本大爷好爽!”

    “舒服吗?还有更舒服的,想不想试一试?”

    接下来,只听到男人享受的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菊儿脸色一变,立即拉着王耿往外走去。

    她没想到王莲儿现在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大白天的就跟男人行淫乱之事。

    心痛的同时还有些自责,若不是她疏于管教,二妹也不会变成这样。

    在外面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整理衣裳满足离开,王菊儿才一脸阴沉的走进院子。

    王耿并没有进去,他年纪虽小,但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恬不知耻女人的嘴脸。

    王菊儿进门的时候,王莲儿的衣裳还没有穿好,正一脸潮红的坐在床上数银子。

    看到王菊儿前来,她有一瞬间的惊慌,然后立刻淡定了下来,轻轻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需要生活的。要是每次只等着你那点银子,我不早就饿死了?”

    “我每个月的月钱都给了你,小耿的才留给我们俩生活,我们俩都够了,你咋会饿死?”

    “就你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随便买点胭脂衣裳就没了,更别提吃饭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那样,吃点清粥小菜就满足了?”

    说着翻了个白眼:“穷鬼,看着闹心。”

    又低头数了一会儿银子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把身上的衣裳穿好之后,抬头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已经帮我弄到镇国公府的差事了?”

    王菊儿不想再看她,微微转过身子,看着窗外点点头道:“嗯,少夫人答应给你一个差事,只看你自己做不做。”

    王莲儿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从床上爬起来道:“什么好差事,是不是在小公爷面前伺候的?”

161 王莲儿进府(没错前一张就是首订,求支持谢谢!)

    王菊儿听到这话觉得不对,偏头看向她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进镇国公府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该不会在打着小公爷的主意吧?”

    王莲儿马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怎么会呢?我只想找点活做,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伺候男人吧?你也知道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长得又肥又丑,我其实也不是很乐意这样做的。”

    王菊儿这才放下心,道:“既然这样,那你也别挑三拣四了,少夫人答应给你一个在马厩里干活的差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干活,每个月的月钱少不了。”

    听到这话王莲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伸手把王菊儿往后推了一把,一边推一边道:“马厩?王菊儿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求你一次,你却给我弄个这样的活,你是不是诚心戏弄我呢?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在随便糊弄我。”

    王菊儿连连摇头解释道:“我没有,我好不容易才求了少夫人给你这份差事。要不然以你从前对少夫人的不恭不敬,她连镇国公府的大门都不会让你进。”

    王莲儿嗤笑一声:“你这意思还是抬举我了呗,这副委屈的模样装给谁看?你要知道当初是谁害我们家变成这样,是谁害得我现在要去讨好那些臭男人!王菊儿,我告诉你,你欠我们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王菊儿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愣愣的杵在那里,委屈的就要快要哭出来。

    要不是心中自觉有亏欠,她不会自卖为奴,也不会次次受她侮辱还一直接济她,更不会腆着脸去求少夫人给她一个差事。

    王莲儿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扔给她一个白眼道:“你现在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管,我反正不去马厩干活,你要是不给我求个好差事,我跟你没完!”

    刚吼完,王耿就出现在门口,气冲冲冲进房间中,把王菊儿护在身后。

    “二姐,你怎么能对大姐这种态度?你知道大姐为了给你求这份差事在少夫人面前磕了多少头吗?你以为少夫人是好糊弄的?她当着我们的面说你心思不正,能给你这份差事都已经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了,你还想伺候小公爷?做梦!”

    王莲儿听到这话,很是不服气道:“我哪里心思不正了?我就是想找个好差事好好干活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个差事就摆在这了,你爱干不干,要是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再想进镇国公府就比登天还难。”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以后对大姐的态度要好一点,大姐对我们够好的了,给我们吃给我们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王莲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弟弟从小就胳膊肘往外拐,明明她才是他的亲姐姐,却老是帮着那个害了自己一家的外人。

    她不耐烦道:“这件事我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只有一天时间,我们明天就得去少夫人那里回话,你最好赶紧考虑清楚,要不然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之后,王耿拉着王菊儿出了房间,径直往县里的宅子赶去。

    第二日,王菊儿带着王莲儿从后门进了镇国公府,一边走一边嘱咐,让她少说多做,在主子面前乖巧一些,不要惹事。

    这里不比外头,出了错可都是要受罚的。

    王莲儿嫌她啰嗦,翻了个白眼,便开始左右张望,完全没有听她说的话了。

    镇国公府就是气派,要是能够在这里当半个主子,那该多好。

    她微微拢了拢肩上的发丝,心中暗忖着,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少亏待自己,把自己养的又白又嫩,以她的姿色和技术,想来伺候小公爷不成问题。

    少夫人有什么好的?就算长得再漂亮,总归也是一个武夫,粗糙的很,哪知道讨好男人?

    在这几个月的练习之后,她的床上技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只要能够接近小公爷,她保证能够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前面的王菊儿提醒道:“木枫苑已经到了,你待会儿见过少夫人之后她会安排人带你去马厩。我不得再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在少夫人面前随便乱说话,要是惹少夫人不高兴了,那就不是去马厩干活这么简单了。一顿痛打,把你扔出镇国公府都有可能。”

    王莲儿脸上尽是不耐烦,撇了撇嘴道:“你啰不啰嗦啊?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上念叨了?真烦。”

    “我这是为你好,到了这里就不能像从前那么任性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王菊儿叹了一口气,带着她继续往院中走去。

    花绯正在偏院闭目养神,听到清芷的禀告,扔了一块点心放进嘴中道:“把她带进来,有些话我得提前给她说说,警醒一下。”

    “是,小姐。”

    不一会儿清芷就带着王莲儿和王菊儿两人来到了偏院,两人走到花绯面前跪下磕了个头:“奴婢见过少夫人。”

    花绯这才睁开眼,身子坐直了些,而后又觉得坐着不舒服,于是又扶着腰站了起来。

    她看了低着头的王莲儿一眼,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道:“菊儿有没有跟你说过进镇国公府要注意的事项?”

    王莲儿抬头看向她,连连点头道:“少夫人放心,姐姐已经都跟奴婢说过了,奴婢一定好好干活好好伺候少夫人。”

    花绯轻笑一声:“伺候我就不必了,把马厩里面那些马伺候好就行。那里的活比较繁重,管事也比较严格,做错了事可能会受到惩罚,到时候你可不要怀恨在心。”

    顿了顿,偏头对清芷道:“清芷,在镇国公府中若是发现有奴才对主子不忠,该如何惩罚?”

    清芷低头答道:“回小姐,一旦发现,乱棍打死。”

    听到这话,下面挂着谄媚笑容的王莲儿表情瞬间僵硬了,她明白花绯的意思,可还是禁不住暗想,乱棍打死这个惩罚未免也太重。

    不过,只要她想办法抓住了小公爷的心,到时候规矩什么的不还是一纸空文,只要小公爷护着她,其他所有事都不算事了。

162 灌了迷魂汤

    思及至此,她点点头道:“多谢少夫人提醒,奴婢定然谨守本分不做出任何对主子不忠之事。”

    花绯点点头:“希望你不是口头明白,而是心里头真心明白。好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清芷,让人带她去马厩,顺便教教规矩。”

    王莲儿随着清芷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王菊儿还跪在花绯的面前。

    花绯低头看着她道:“菊儿,我刚才说这个话儿也是想让你明白,到时候她若真犯了事,那也是她自找的,你不许求情。”

    王菊儿磕了一个头道:“奴婢明白,奴婢谢过少夫人。”

    “好了,你下去吧。县里的宅子已经弄好了的话就只留王耿一人在那里便可以了,现在拂冬不在,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听到这话,王菊儿眼中满是惊喜,又重重磕了一个头道:“是,奴婢遵命。”

    花绯看着她一个一个头磕得嘣嘣响,无奈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不用老是磕头,这要是磕坏了,我还得找大夫帮你看伤多麻烦。”

    王菊儿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听着她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行了个屈膝礼道:“少夫人,那您先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帮您准备午膳。”

    “嗯,要精致可口些,最近胃口不大好。”

    “是。”

    等王菊儿走后,花绯一边朝池子里撒着鱼食,一边对清芷道:“菊儿这个人手巧有耐心心也不坏,唯一就是耳根子软,你这阵子还是得多盯着她一些,看看她有没有和王莲儿接触。要是王莲儿使坏,她还帮着她的话,那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清芷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多加注意的。”

    “嗯。”

    在池边撒了一会儿鱼食,花绯觉得无聊,望着前方惆怅道:“战战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他在做什么。”

    清芷笑道:“早就知道小姐会惦记,奴婢之前就打听清楚了,姑爷一大早就去各府送请帖去了,三日后请大家来镇国公府一聚,为小姐接风洗尘,顺便宣告小姐怀孕的好消息。”

    花绯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身子都透着不可思议。

    “他不是不喜欢热闹吗?还亲自去送请帖?莫不是昨晚踢了被子没睡好着凉发烧了啊?”

    清芷对于花绯的疑惑表示哭笑不得,调侃道:“姑爷为什么有所转变奴婢也不知道,这还得问小姐,是不是给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转了性子。”

    花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是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小姐了,之前国公爷闹出那么大动静来,现在小姐怀孕京城谁人不知?姑爷却如此费力一个个去通知,还不是看重小姐,心中高兴才会这样做。想来此刻的姑爷心中已经乐开花了吧。”

    清芷没有猜错,此刻的萧战正坐在镇北侯府中,与常乐长公主诉说着这个好消息。

    他脸上的兴奋言溢于表,完全掩饰不住。

    常乐长公主看着他如此高兴的模样,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道:“还是花氏有福气,能得你在旁边陪着。想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啊身边没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一说到这,萧战的脸色不自然起来,眼神略微躲闪道:“既然有这个机会我肯定要好好陪着绯绯,不能让她再如我娘一般受苦。”

    “嗯,我只希望你不要和你娘生气,这几年一直没来看你肯定有她的缘由。”

    萧战点点头:“多谢外祖母提醒,战儿心中有数。”

    “好了,你的请帖祖母收到了,过几天我会派人送礼过去。自从你外祖父走后,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番就不亲自走动了,也免得待在那里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添不自在。等你的孩子出世,我再亲自来祝贺。”

    “是,外祖母好好休息!战儿就不打扰你了。到时候等绯绯生了孩子,战儿再亲自来请您到镇国公府一聚。”

    从镇北侯府离开之后,萧战又马不停蹄去了姜府,他想亲自把这个好消息与大家分享。

    而后又广发邀请帖,请京城各世家子弟都来镇国公府一聚。

    陆适接到邀请帖的时候一度怀疑了半盏茶时间的人生,他紧盯着帖子后面的落款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有些不现实。

    “这真的是萧战亲自写的吗?我怎么感觉有些不敢相信?”

    后来得到消息说其他人也收到了他亲自拟写的邀请帖,他更加觉得诡异。

    一直清冷不与人交往的萧小公爷居然转了性,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三日之后,镇国公府设宴,众多世家公子小姐都前来捧场。

    连许久不出门休养在家的丞相陆政与御史大夫姜维,都亲自前来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和祝福。

    花胜一党也有不少人前来混在其中,探听虚实。

    花缇依旧是跟着姜诗仙来的,这些日子她俨然已经跟姜诗仙成了手帕之交,虽说她们俩的父亲在朝堂上政见不合,但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情谊,赏花郊游一件不落。

    花绯出门的这段日子姜诗仙来过镇国公府无数次,都没有见到萧战的影子,每次都被蓝影和陆适给挡了回去。

    本来还在生着萧战的气,此刻接到邀请气又消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没想到花绯的肚子这么争气,才嫁过来没有多久就已经有了身孕,她要想再嫁给萧哥哥做正室就很难了。

    可是若只是做一个侧室,她又不甘心,想想都浑身不得劲。

    如此,她只能放弃他,以后听从爹娘的话,另择佳婿。

    陆政和姜维到了镇国公府,与萧战闲聊了几声,祝贺之后便去找萧锦和说话了。

    其他人则在花园中闲逛,喝着美酒,赏着美景。

    在马厩里干了几天活的王莲儿得到镇国公府请客的消息,心中按捺不住,使尽浑身解数伺候了马厩管事一晚,才得以放假一天,由管事熟识的人带着她到宴会所在处伺候。

    立在角落里的她看着一个个衣着华丽的世家公子小姐在眼前穿梭,眼中羡慕得直冒泡泡,若是什么时候她也能够站在这些人的中间,那就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了。

164 服侍得还满意?

    总不能说她毛手毛脚弄湿了衣裳,随便找个丫鬟给他斟酒才导致换了杯子吧?

    萧战没有怪责,只是吩咐道:“拿我的杯子过来,再满上酒。这一杯酒就端给花公子吧。”

    丫鬟立即按照吩咐做事,她得了蓝影的嘱咐,知道萧战只喝水不喝酒,十分麻利地给萧战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

    而后把桌上那杯酒恭敬地递到花炎贵面前,道:“花公子,请。”

    花炎贵本来不愿意喝的,却闻到这酒特别香醇,心思一转,莫不是萧小公爷的酒格外不一样?

    听说镇国公府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想来萧小公爷喝的酒也是难得的好酒。

    他把自己的这杯放在了丫鬟所托着的盘子上,换下盘子上的那杯,道:“萧小公爷如此盛情,花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啧了啧舌,心想果然是好酒。

    萧战浅笑,也端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瞥了一旁立着的丫鬟一眼,转头对花绯道:“绯绯,你肚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花绯未加思索,一边嚼着点心一边道:“没有啊。”

    萧战深深看了她一眼,笃定道:“我觉得你可能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花绯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花炎贵,十分配合的“哦”了一声之后,道:“是啊,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了,要不你陪我回去歇歇吧。”

    得到她这句话,萧战站起身来,用略带歉意的表情看向众位宾客道:“夫人孕期劳累,我们就不陪大家了,大家尽情吃喝,无须客气。”

    众人又祝贺了一番,看着萧战带着花绯离开。

    刚离开人群到达安静之地,花绯就偏头问道:“战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战眉头微蹙道:“有人换了我的酒杯。”

    “那个小丫鬟不是说见你的酒杯脏了,才拿下去帮你清洗的吗?”

    “可是她给我倒的是酒。”

    听到这话,花绯恍然大悟。

    “蓝姨应该嘱咐了那几个给你倒酒的小丫鬟,她们就算换杯子也不会犯这种错,你的意思是有旁的人故意换了你的杯子?”

    萧战点点头:“等宴会结束,我会让蓝姨好好彻查这件事,这件事肯定不是巧合。”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木枫苑走去。

    宴会中的花炎贵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觉得浑身发热,隐隐有种无法言说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心觉不对,想着莫不是自己喝多了,才会总想着那档子事。

    为了不丢脸,他只好离席匆匆离开,想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吹吹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王莲儿送完果盘回到这里,萧战他们早已离开,她心下一动,难不成小公爷已经喝了酒发作了?

    她心中焦急,可别让别人发现得了这个机会就好,她得赶紧追上去。

    结果刚追到一处寂静之地,假山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把从背后抱住她。

    她吓了一跳,却不敢声张,她此次来宴会场所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要是闹大了,她得受惩罚不说,以后还再没有机会接近小公爷。

    拼命挣扎之下,她被那人一把抱起,往后面假山隐秘的地方走去。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她见周围寂静无一人,心中有些害怕了。

    花炎贵没有说话,直接把她放下,一把按在草地之上,撕扯她的衣裳。

    如此,王莲儿终于得以看到他的脸,原来是花府的公子。

    他虽然不及萧战,也不及那些世家嫡子,但总归是大将军的侄子,也算是花府的半个小主子。

    此刻反正已经逃不脱了,抓住一个是一个,王莲儿心想。

    她见他拼命撕扯自己衣裳猴急的模样,露出一个媚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花公子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公子想杀了奴家呢,就这点事值得公子费心?来,你躺着,奴家自己来。”

    本来以为身下之人会拼命挣扎的花炎贵,此刻整个人都懵了,那使劲按着王莲儿的手也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身子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推倒,而后一股甜腻扑面而来,感受到身上衣裳的剥离,他享受地闭上了眼。

    几番激烈的云雨之后,王莲儿伏在花炎贵的胸膛上微微喘着气。

    “公子,奴家服侍得可还算满意?”王莲儿媚眼如丝。

    花炎贵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她身上来回滑过,满足道:“你个小妮子,功夫真不错,想不想跟着爷?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莲儿眼睛一亮,在他耳边呼着气道:“能跟着爷,是奴家的荣幸。只是奴家是这镇国公府的奴婢,怕是不好离开啊。”

    “这有什么,爷要带走的人,他萧小公爷还能留不成?还不得乖乖拱手送给爷?”

    王莲儿轻笑:“奴家就知道爷有魄力,是真男人,奴家日后定然会好好服侍爷,包爷舒服。”

    有了花炎贵的承诺,王莲儿心中欣喜,只要能不当下等的奴婢,能够穿金戴银过好日子,跟着谁又有什么关系?

    幸好她进了镇国公府,要不然也认识不到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

    她心中更加对王菊儿不屑一顾,只有她那种一根筋的人才会想着给人家当牛做马做一辈子奴婢,到头来半点好处没捞到。

    不像她一般,才进镇国公府没有多久,就攀上了高枝。

    两人又在草地上腻了一会才穿衣起身,花炎贵只要想起刚才的滋味就心潮澎湃,迫不及待派人去了萧战那里,说要带走镇国公府一个丫鬟。

    花绯听到这个消息没觉得有什么,人家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她没必要阻拦。

    倒是蓝影大发雷霆道:“居然敢在府中勾搭客人,一看就是心思不纯者,败坏镇国公府的风气,这等奴婢不能留,直接乱棍打死就好!”

    花绯被她这通吼吓了一跳,回头迟疑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小姐,这等事情不能纵容,要真让她走了,府中的那些丫鬟便不会安分守己,一个个都想着攀上主子飞上枝头,以后府中的事还怎么做得好?”

165 混得风生水起

    花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说得也有道理。”

    转而对来禀报的下人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哪个管事手下的?”

    “禀少夫人,是李管事手下的,名叫王莲儿。”

    听到这个名字,花绯下意识轻呵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清芷,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王菊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道:“原来是她,我就说镇国公府从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怎么突然就冒出这种事了。菊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王莲儿进府之时,她就警醒过王菊儿,以后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不能求情。

    她倒要看看,王菊儿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王菊儿初听到王莲儿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此刻听到花绯的问话,连忙低头道:“奴婢不知,但凭少夫人做主。”

    她虽然心软,但并不傻,此次花绯问她这话,便是想看看她的忠心如何,并不会因为她的意见改变决定。

    何况她对王莲儿已经仁至义尽,此次有什么样的结局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花绯笑了笑,对王菊儿这番回答还算满意,偏头对清芷道:“清芷,你亲自去一趟,就说王莲儿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奴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走的,至少要出五十两银子为她赎身,要不然生是镇国公府的人,死是镇国公府的鬼,再怎么样也带不走。”

    听到这话,王菊儿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终究是仁慈的。

    清芷有些迟疑道:“小姐,你真放她走啊?”

    “这种人不放她走还留着做什么?让她去花府祸害也不错,还能挣点银子,也算是发挥了她的价值。”

    顿了顿看向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萧战道:“说不定她还能勾搭上花府那个老的,到时候成为我后娘都有可能,光想想花府鸡飞狗跳的样子,我都有点小兴奋呢。战战,你说是不是?”

    萧战笑着瞥了她一眼道:“你就是爱看热闹。”

    清芷听了花绯这番话,倒是没意见了,招呼下面的人出了木枫苑,处理王莲儿的赎身之事。

    过了好久才回来,说是花炎贵手中没这么多银子,让下人送了趟银子过来,才把王莲儿带走。

    不过清芷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此事,让下人在众客人面前好好宣传了一番。

    花炎贵来镇国公府做个客就花钱买了个丫鬟回去的事不久之后就传到了花胜的耳中,他大发雷霆,什么样的女人不好,非要从镇国公府花这么多银子买回来。

    花炎贵实在喜欢王莲儿这个狐媚样子,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任花胜骂个狗血淋头。

    随后又回到自己院中与她翻云覆雨。

    没过几天,花炎贵就纳了王莲儿为妾,王莲儿成为他最得宠的姬妾。

    王莲儿得宠之后很是嚣张,连花炎贵的正室都不放在眼中,时不时挑衅她。而那正室每每想要教训她,都会被花炎贵阻拦,并且被训斥一顿。

    她很是不甘心,从前花炎贵也经常流连花丛中,姬妾无数,但是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迷了心。

    再这样下去她这个正室的威严还怎么保得住。

    于是哭哭啼啼跑到花胜那里告状去了。

    花胜听言大怒,他一直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小的那个还夭折了。

    他一直把花炎贵当成亲儿子一般,还想着以后可以让他承袭花家的家业。

    现在他这么没规矩,做出这等宠妾灭妻的事,不好好教训一番他就不会知错。

    本来想把王莲儿乱棍打死算了,可后来顾念他们叔侄之间的情分,他只好趁花炎贵不在府中的时候,亲自去找王莲儿,想让她主动离开。

    没成想,到了王莲儿院中,刚训斥两句,王莲儿就如花蛇一般贴了上来,勾得他气血上涌。

    一双小手一路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猛地抓住他那话儿,牵着往房中去。

    花胜好久没遇到过这么火辣主动的女子,顿时魂就被勾走了。

    家中宋氏已经人老珠黄,又看管得严,虽然有几个通房丫鬟,但碍于宋氏的威严都是畏手畏脚唯唯诺诺,看着就没劲。

    此刻受王莲儿一勾,哪还能忍得住,也不管她是不是侄子的女人,就地享受了起来。

    王莲儿一边使劲浑身解数伺候着,一边内心暗自鄙夷,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模样,用下半身思考的东西,哪还记得什么礼义廉耻?

    做着的时候,她不免又想起了曾经那个让她付出真心的人。当时她也是个充满着天真愿望的女子,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饴。

    只可惜,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那次他想把她卖进青楼,她还对他存有一丝希望。却没想到她后来怀着他的孩子去找他,居然被他当成叫花子打出门。

    她看着他安慰着他的新婚妻子转身离开的背影,泪如雨下,哭倒在寒风中。

    就这样,她的孩子没了,心也就此死了,从此之后,只觉得男人就是一个物件,一个可以任她掌控吐钱的物件。

    她要把他们当成绳子,攀着一路往上爬,荣华富贵地位荣耀都要得到,到时候爬到顶端,还会有谁知道她曾经那么低下肮脏?

    花胜对她的技术很是满意,完事之后,哼着小曲从院中离开。

    而后,又花银子买了一支簪子偷偷送给她,约定夜深人静之时在偏僻的小花园夜会,好好享受一番。

    王莲儿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在花府中混得风生水起,后来花炎贵的正室再去告状,也没人理会了,只能委屈得一个人默默在角落抹眼泪。

    没过多久,宋氏发现了端倪,想要把王莲儿狠狠教训一顿,却被花胜阻拦,还一时失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宋氏自从嫁给花胜之后,还没受过这等气,哭着闹着不罢休,非要花胜把王莲儿处置了。

    花胜现在手中已经掌握实权,不再像之前那般要仰仗宋氏父亲手中的旧部,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言听计从。

    花缇看到母亲整天在府中闹个不休,又心烦又愤怒,想着王莲儿才多大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把府中搅得不安宁,她得亲自出马会会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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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在闹和离介绍:
人人都说镇国公世子这棵大白菜被大将军府的傻女给拱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花绯对此嗤之以鼻:明明是他要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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