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郎舅夜语
186、郎舅夜语
随着宠宪三人应允林统的请求,数十万两白银被迅速的送往各地。无数的医馆如雨后春笋,瀛洲的声名为世人熟悉。
林统辞别三位神医,悄悄地潜入明都,出现在粱国柱面前,说出自己的来意。梁国柱顿时给惊出一身冷汗,就连言语都带着轻颤“主上对我等有活命之恩,我等自是不愿主上心存遗憾。只是要将一位公主带走,还要你以身犯险,粱囯柱是决计不敢。”
果然如料想的一般,林统暗暗轻叹,表面却不动声色,让粱国柱慢慢督办。自己则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粱府,静静的潜入皇宫,进了永宁居住的宫殿。
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样,只是永宁的熟睡没了原来的香甜。多出了些许忧虑,有了梦呓喃喃。那一声声轻柔的呼唤,让林统的心里充满温暖。林统默默的看着,竟忍不住轻吻那张俏脸,永宁顿时惊醒“啊~你,我,我莫不是在梦中?”
俏丽的惊慌夹带着甜蜜,让林统越发的怜惜。他将永宁轻轻的拥入怀里,开口便是柔柔的蜜语“这不是梦,我真回来了,这次我要带着你一起离去!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离开自己!”
“可这深宫戒备森严,我们怎么出去?对了,我明日去求皇兄,到相国寺还愿,咱们就在那里悄悄离去”永宁兴奋的说着,为自己突然涌现的谋划,而感到欣喜。林统略带不忍的将其打断,再次轻柔的出语“你这法子虽然可行,却会让你哥哥为难,甚至是恨你!”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是真的不想再离开你!”永宁手足无措,喃喃低语,林统更加的怜惜。他环紧自己的手臂,又一次轻柔的出语“别担心,相信我!咱们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好,我相信你,我也只能信你”永宁呆坐着喃喃轻语,眼里的晶莹悄悄地逃逸。随着林统轻轻的吻去珠泪,二人的激情,飞速的燃起。他们没能发现,那纱帐后的老妇,静悄悄地离去,那苍白的老脸,尽是阴冷的笑意。
“皇上,永宁宫李良侍有急事求见,可要奴才打发她回去”老太监讨厌的声音传来,万历皇帝立马就没了兴趣,随后的信息更是让他心急万分,火急火燎的穿衣离去。
“永宁她怎么了?”
“公主她没事,只是那驸马潜进宫里”李良侍不动声色的试探,待见到万历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顿时心中狂喜,将二人商议出逃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尽述无遗。
“你二人去守在门口,待驸马起身,传他去凌园见朕”万历窝了不少心火,语气带着凌厉,又是传到凌园那块东厂的恶地,李良侍顿时兴奋无比,脚步也跟着加快了三分,不大的功夫,已将林统传唤了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万历大声喝斥,眉毛倒立。那林统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卑不亢的回应“林统要接媳妇回家,天经地义。皇上这大胆从何说起?”
“你滥杀无辜,夜闯深宫,欺君罔上,难道还不够大胆?”万历皇帝气势逼人,尽出咄咄之语。林统嘴角轻斜,言语也带出凌厉“我滥杀无辜?你养的那些恶奴飞扬跋扈,为了两个臭钱机关算尽,最后竟然仗人多,企图加害于我,他们死在我手中有何无辜?
夜闯深宫?永宁既然下嫁于我,理应呆在我家中。你们皇家仗势欺人,愣是将她强留在宫里。这怪得了我,夜闯深宫?
至于这欺君罔上?自成亲到现在,我与皇上言不过几句,面不过两回,何来的欺君?何来的罔上?”
“镇海侯真是好一张利口”万历皇帝说到这里,仍然不见林统的脸上有纤毫的畏惧,只能将话题继续下去“你等啸聚于海上,肆行无忌袭扰四方,甚至于冒充番王,逆伐大明的封国友邦,难道不是欺君罔上?”
“皇上可知我等为何啸聚海上?皇上可知我等为何冒充番王?皇上可知我等为何要讨伐那个所谓的友邦?”林统说到这里,放声狂笑肆意无比,许久才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全不知道!
在你眼里,大明幅员辽阔、沃土万里。可你不知道,这些早已给你的王公大臣们,巧取豪夺的占据。可怜我等生养于此,竟无立锥之地。只能是远走他乡,乞活于异族的刀底。吕宋番人,屡屡屠戮我族,每每血流成河,数万人头落地。那时身为我族至尊的你,或许认为区区逃民死不足惜。可是我们不愿意,我们要活下去,所以我等啸聚海上,要从那刀山火海中争一块立足之地。
我们成功了,无数的番人,对我们产生了畏惧。我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可我们的族人并不认可。他们宁愿花更多的银子,跟那些屠戮自己同族的番人交易。至使我们生产的许多东西,都要给自己的仇人剥走八成的毛利。这是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劳作,竟给仇人将最大的果子摘去,我们不愿意!可我们知道,大明虽然是优待异族,对我们这些同族却无任何怜惜。所以我等打服了东番,吞并他们的族人和土地,以他的名义觐见于你。
我们又成功了,我们用无数的血于火,成功的冒充异族,终于见到了,身为我族至尊的你,这是不是讽刺无比?我们在这讽刺中,获得了于自己族人交易的权力!
我们兴奋无比,我们四处租地,试图用咱们的丝绸、茶叶,为我们的族人换取更多的东西。就这也给那尚贼看在眼里嫉在心头,最终竟贼胆包天勾结倭寇,将我们七百八十二名同族兄弟的性命生生抹去。所以我精锐尽起,灭其国,夺其地,斩其身,灭其意,让所有的番人明白,我族不可欺!
皇上,我错在哪里?”
万历皇帝渐渐平复的神情,给林统的最后一问,激起了无边的戾气。他当即袍袖一甩,怒声随起“你就在这好好的住着,仔细想想你错在了哪里?”
远在园门口的永宁公主,眼见万历皇帝忿忿而来,顿时如坠冰窟,俏脸上多出无数的珠粒。
“哥哥”幼时那甜甜的称谓,此时已忧怨无比。这让万历的心里,一阵的酸痛,不禁生出片刻的犹豫。然而他还是位皇帝,他明白这位置不允许任何人叫板,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可以。只是自己心里的酸楚固执无比,让他无奈的抛下句“陪陪他,你可以住在这里”便飞速的逃离。
188、郎舅夜语续
187、郎舅夜语续
林统被扣在宫里,整个东番阴云浓密。不少人喊打喊杀,东圣教的狂徒,更是将新兵营团团围起。
五位主事逮住清风一个劲的痛批,换来的只是更多的狂教徒,朝行政院汇聚。终归是五阁服了软,给出迎回林统的限期,狂教徒们才暂时的散去。
外事阁快速行动,霍然亲自赴京。军议阁拟定,进攻的计划。无数的海盗,自发的汇聚到镇海城。九洲商盟同样不慢,十七位东主同时发力,朝堂上一次次展开,关于释放林统的大议。
万历看着满案的呈文,冲着诸位阁老大发雷霆。只是那愤怒、咆哮全都没用,阁老们个个垂苜不出一声。万历疯狂的冲入凌园,指着林统放声大喊“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龌龊的方法,让这些朝臣为你求情。但我告诉你,今生你休想离开京城!”
“皇上,请不要遇到点事,就冲我大发雷霆。我不会操纵,你的王公大臣,也没有兴趣操纵。”林统满脸平静的说完,放声狂笑,手指旁边小小的菜园继续说道“即便将我圈在这凌园,我也是自食其力。你和你的大明,没给我什么东西,我没有必要迁就你的坏脾气!”
林统的言语刺激,让万历狂怒不已,眼看就到失控的边缘。柔柔的声音响起“皇兄,你怎么来了!”
那声音满满的欢喜,浓浓的兴奋,让万历狠起的心肠,又软了下去。他恶狠狠的瞪了林统一眼,望向永宁时已尽是宠溺,声音也跟着柔顺无比“想你了,过来看你!怎么样?习不习惯住在这里?”
“还好吧!有他陪在我身边,总好过一个人孤寂。只是时常会惦念你和母后,要是你们都在我身边,就算是再苦,我也愿意”永宁缓缓的说着,无数的向往藏进言语。万历和林统都非常的清楚,这寻常人家的团圆,对于永宁来说,却是奢侈无比。他们齐齐看向永宁,眼神里尽是歉意。
“怎么?我哪里不对?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自己”永宁给他们看得很不自在,匆匆忙忙的逃进屋里。林统看着万历,犹犹豫豫,终归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大顺畅的出语“皇上,我有事想求你!我想和你在永宁的面前,表现出适当的亲密?”
“好”万历应允的毫不犹豫,此时的郎舅二人,看对方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敌意。
与此同时,瀛洲群盗正飞速离开港口,开始漫无目的暴走。漳州龙海率先遭难,海盗掠走了二十万百姓和十多位官员。龙海港不见一船一帆,龙海城连声狗叫都无法听见。
三天后,福宁州再遭暴行,沿海各镇及近海诸岛,给海盗们两天搬空。当地卫所的兵勇逃走了大半,那卫所千户竟毫不知情。福建巡府周采为此勃然大怒,无数的战舰朝着福清移动。
同日,渐江沿海发生无数的事情,沙园和海安两所同时兵变,仅仅半天就将瑞安县城攻陷。他们裹挟着数十万民众,拼命攻打温州的府城。同样的事情,在台州府也有发生,数万暴民冲入府衙,将台州知府吊在城门楼顶。随后一路打过黄岩,那海门的千户被吓的连夜弃城。暴民的人数急剧扩大,不过两天已聚拢十万民众。浙江沿海几乎全乱,就算是太平的宁波,也给海盗把近海诸岛扫荡了几遍。
要说悲惨,莫过于山东。整个胶东,犹如风雨犁庭。仅仅两天就给海盗横扫了三遍,无数民众沦落为奴。沿海诸卫装聋作哑,左顾右盼的躲避敌踪。
好在两广还算太平,万历皇帝紧紧的盯着两广,强抑住心里的愤怒。贴身内侍匆匆的闯入,跪地大喊“皇上,两广有变。山民们无顾暴动,贺县、阳山、怀集同时沦陷,他们不断吸纳愚民,不停的攻打周边各城。如外诸多海盗在两广聚集,至使两广总督陈瑞,无法有效的调动兵力。皇上、皇上!”
那内侍连叫两声,已不见万历的人影。随后凌园内响起了,万历的咆哮声“林统,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林统!”
“哟,这是什么事?让咱们的皇上,如此气极败~如此的行色匆匆?”林统那张戏谑的笑脸,随声映入万历的眼睑,万历皇帝再也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他极尽疯狂的咆哮,历数着林统的不堪。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受了委屈,找我泄火来了”林统毫不在意的调侃,紧跟着话锋急转“我确实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我无关,我也不会告诉你丁点。”
就在这时,永宁匆匆的出现,那脸上的泥土,让万历顿时心软。只是那林统比他更加的在意,赶紧小声的叮咛了一遍。万历顿时抓住了他的把柄,轻轻的说道“你方才不是还很硬气,说什么来着?”
“我错了,皇上要知道什么,林统定然知无不言”林统如此干脆的服软,让万历那点成就感,飞快的消散。他突然发现,自己为难林统,竟是因为自己不甘心,妹妹对他的崇拜多了一点。万历把自己吓了一跳,以至于突略了妹妹的呼唤。
永宁却是异常的担心,拉着哥哥拼命的嘘寒问暖。万历再一次被妹妹温暖,眼神里有更多的不舍涌现。这些给花窗外的妇人看见,那唯美的眼框,很快给晶莹填满。
那晚,万历彻夜难眠。他第一次抛下了郑妃,第一次夜入慈宁宫内院。
“母后”万历看着如此深夜,依然独坐华亭的母亲,不由自主的轻唤。那声音有着太多的关怀,太多的依恋。
李太后回过头来,那慈爱的目光,瞬间洞彻万历的心田“决定让永宁远去?还是心里藏着不舍,难以决断?”
“母后”万历仍然是轻轻的呼唤,没有其它的语言。李太后轻轻一笑,将不少的苦涩赶出笑脸“你们都是好孩子,尤其是你。你父皇走的太早,你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在这人吃人的深宫,不断给母亲和你的姐妹温暖。
你从没报怨,只是默默奉献。直到你独自撑起天空,才给自己想上丁点。可母后那时不能理解,大臣们也凭着礼法对你不断刁难。
这些都是你们生在皇家的不幸,要把这活人当成道德的标杆。你是如此,你姐姐也是这般。母后对此无能为力,每每在此望月轻叹”
“母后”万历第三次呼唤,眼里竟有泪光闪闪。李太后越发的慈祥,轻柔的出言“皇家有皇家的好,百姓有百姓的难。凭自己的意愿去选,哪边都是正确的路线!”万历缓缓的点头,辞行而去,只是那脚步已不再犹豫。
第二天,林统的餐桌摆出上等的席面,两坛上好的花雕,就摆在他和万历的面前。他们相对而坐,畅所欲言,没任何身份,仅仅是郎舅相谈。
如此过了几天,林统受封镇海大将军,督抚四夷。永宁的丧事也跟着办起,永宁眺望着自己出丧,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滴。
189、没有意义的继续
188、没有意义的继续
福清县镇东卫帆影如丛,外事阁执事慎善熙乘坐小船穿梭其中。功夫不大已入卫所,只见福建巡抚周采高坐正中。
“小人慎善熙奉我家镇海大将军之命,前来拜见巡抚大人”慎善煕躬身施礼,紧跟着恭敬出语。却不料那周采哼声已起“什么镇海大将军,莫非是自封的名头?”
“回大人,我家主上的官位,乃大明圣皇册封,并非自封的名头”慎善熙淡淡出声,以作回应。那周采却当场暴怒,喝斥出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用圣君之名。来人,给我将此人押入牢中,待我等东番告捷,再来细审个中详情!”
那周采雷厉风行,却不曾留意,李四勇悄悄地离座出厅。待到几只蓝鸽翱翔天际,军议阁内已由欣喜变成了紧绷。
“陆成,你说那周采会不会,真如四勇之言,去攻打淡水?”李顺长篇大论,只换来陆成的可能。李顺却并不在意,继续出声“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佯作攻击淡水,实则抢占鸡笼山?”
“确实有这种可能”陆成缓缓的应完,眉毛一拧,紧跟着主动出声“莫要想太多,咱们的优势在于水兵,莫非还能让他登岸不成?”
“你说的只是常态”李顺说到这里,面色已阴冷无比,那声音多出不少戾气“这次不一样,咱们不仅要让他们登陆瀛洲,还不能让他们逃走。”
军议阁在这边算计,周采已大军尽起。鸡笼山缓缓的进入视野,渐渐的开始清晰。直到这一切达到了顶点,那周采才冷笑着出语“李四勇,真得多谢你的帮忙,把那些东番贼兵引去淡水那地方!”
李四勇闻言一愣,心道不好,赶紧破窗而逃。无数的水兵瞬间涌现,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战刀。那周采缓步分开水兵,森冷的看着按在地上的李四勇,声音也随之冰冷“你真是让我失望!将此人押入底舱,待我等凯旋,让他看看贼人的嘴脸。”
于此同时,霍然正在两名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快速的步入皇宫。他脸色凝重如水,陪同的两名官员,尽皆一幅焦急的表情。
“快,快”千户黄贯成,正大声的催促着兵勇。仿佛他们下船稍晚,那功劳便会给别人争抢一空。站在船头的周采,观望着眼前的情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头向旁边的俞咨皋问道“克迈,你觉得这军心可堪一用?”
“老师领兵果然气势如虹,克迈就算是穷尽一生,也难以追上老师的身影”俞咨皋刻意奉承,让周采笑意更浓。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突闻望斗上慌乱的喊声“帆影,肯定是东番的战舰,他们要将咱们堵在港湾之中!”
正在高兴的周采,突闻敌踪心内大惊,却佯作镇定的出声“传我命令,战船转舵,迎击来敌,掩护各卫兵勇抢占鸡笼。”
“轰”眼看敌舰就要进入射程,李顺果断的下令。上千门威远炮随之喷出火舌,不少的大明舰船,被瓦罐大的铁球砸中。随着上千枚红色的炮弹腾空,大明的舰队已杂乱的全无阵型。就是那原本兴奋的周采,也给身侧脸盆大的窟窿吓懵。
俞咨皋不自的倒抽一口冷气,就是这眨眼的功夫,红亮的炮弹已落入了舰群当中。舰队腾起一簇簇烈焰,那丈许的海浪犹如矛丛。俞咨皋伸手拽过,身侧的周采,一枚火弹滚入了舱中。周采看着眼前的一溜火线,几近癫狂的传令“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给我开炮,快点给我反击。”
一阵凌乱的炮声随之响起,无数的浪头突兀的耸立,仿佛海面长满了荆棘,那效果讽刺无比。周采紧盯着海面,双眼给怒火侵占,他不顾一切的狂吼,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
“准许自由射击,给我将明军战舰逼回湾里”随着李顺冷冷的军令,东番战舰放出接连吼声。明军的舰船一退再退,癫狂的周采只剩下呆呆的发愣。
于此同时,卫所军正顺风顺水,打的冯瑞他们接连的后退。明军渐渐的追入山谷,几名千户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就在这时一群怪鸟飞出树丛,千户郑长乐轻笑着骂道“净他妈吓唬自己,你们都给我快点,莫让那些贼人逃进山里。”
兵勇们应声而起,高喊着冲入谷里。此时的冯瑞,已经登上大坝,上千名战兵将石块堆起。眼见着明军越来越近,坝上的枪声渐渐的密集。
明军不顾一切的涌向大坝,排枪几近疯狂的响起。眼见着兵勇成片成片的倒下,郑长乐只剩下毫无理智的心急。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大坝,那疯狂的喊声刺入明军的心里。
“杀”黄贯成被他感染,带领着兵勇拼命的向前。一簇簇鲜血不断的涌现,那声声惨叫连成了一片。溪流渐渐的变色,尸体已堆积成山。中军开始急行,仿佛那山谷,有无穷的魅力一般。
就在这时,海港内再现帆影,无数的炮弹覆盖长空。诸多的水兵冲上了栈桥,猛烈的炮火疯狂随行。水兵们不顾一切的奔逃,东番的战兵列队摆好。
“保持队列,跟踪追击”随着陆成冰冷的言语,港口内更多的枪声响起。水兵们渐渐的放弃抵抗,无数刀兵散落在追击的路上。大军慢慢的接近山谷,已能听到那清脆的枪响。
“继续推进,将他们赶入山谷”陆成再次发令,战兵们气势如虹。随着整齐的枪声,大明水兵只剩下逃命。他们疯狂涌入山谷,拼命的往前猛冲,卫所军被他们感染,不顾一切的冲到坝前。水兵们却突然转向,将卫所军丢在了战场。周采拼命的追赶,放声的呐喊,只是奔逃的水兵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响起了枪声,无数的兵勇顿时头脑发懵。领兵的参将发起了突围,却给身侧的千户一刀夺命。成片的明军原地跪倒,山谷内尽是求饶的喊声。此时的福建巡抚呆若木鸡,痴痴呓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半日激战瀛洲获胜,俘虏战船近百,官兵三万有零,各种兵械占了整个舱篷。大明全军覆没,没逃出一个兵勇。这消息传到朝庭,皇宫里填满了,愤怒的吼声。群臣胆战心惊,锦衣卫展开行动。周采全家押赴京城,只待周采一起行刑。
林统看到战报,轻轻的一笑。随后淡淡的说道“难怪这大明会风雨飘摇,堂堂的福建巡府,竟是如此的不着调!”
190、杂谈万历十一年
189、杂谈万历十一年
东番新增百余万奴民,各级执政笑的像双喜临门。柴荣同样开心,时常观察那些新人。
最近又有两人,进入柴荣的视线。他们是兄弟二人,次者名唤喻杰,长者名叫喻仁。自从他们在汉拿山牧场露过两手,那里的总管和兽医便开始恭顺。
柴荣与他们渐渐相熟,得知他们竟有著书传世之心。当即下定决心组建了兽医馆,帮助他们著书育人。林统巡视到这里,被喻仁的教授深深吸引。随后就有了详谈,还把他们的手稿,细细的读了两遍。
“类目梳理的很好,只是相关的处方、病例收集的太少”林统给出了由衷的意见,木讷的喻仁顿时脸红的像印泥一般。
柴荣见喻仁尴尬,赶紧代他出言“回禀主上,喻家并非大富之家,即便是在六安,也只能算是薄有资产。他们兄弟即要赚钱养家,又要著书传法。日攒夜攒的凑些盘缠,搜集资料也是千难万难。此次去山东搜寻,更是被行掠的老巫撞见,不仅钱财被抢的精光,人也被卖到了岛上!”
“哦?竟然于我有关”林统说到这里,身体转向喻仁那边,满是歉意的说道“望喻先生莫怪老巫!当时我被扣明都,他们担心我的安全。以为大肆劫掠,可以让朝廷忌惮。误将贤昆仲给请了回来,耽误了著书传法,这全是林统引出的祸端。
我这有两个弥补的法子,一是,我让商队帮你们搜集,散落民间的处方、手段。二是,放任你们自行回乡,再给些补偿以作盘缠!二位可以任选?”
喻氏兄弟闻言,互视了一眼。那喻杰正要开口,却被喻仁抢先“大将军,那些散落的处方、手段,多是以歌谣流传。商队虽然走的地方够多,却是外行,判断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喻先生莫要担心,他们只管收集,有效于否还在咱们判断。只要给出适当的赏钱,他们便不会偷懒。”林统的解释,让喻仁没有了心烦,当即决定留在济州。喻杰赶紧阻拦,声言老人妻女无人照管。林统索性将好人做个彻底,吩咐柴荣帮他们举家搬迁。
林统离开了兽医馆继续向前,渐渐的沉下了脸。北方的九月已有微寒,八镇的居所却没有完善。数十万奴民仍旧是一身单衣,仅是想想就让他遍体生寒。柴荣对此却毫无所察,依然是风轻云淡的与自己攀谈。
林统正要讨个说法,济州县的文案已跑到近前“主上、县尊,沮照总管新收棉衣三十八万。要县尊拿个主意,是即刻发放,还是入库暂管?”
柴荣闻言,喜色上脸,稍事犹豫,开口应言“还是入库吧!缺口太大容易诱发祸端。哦对了,诸耀邦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三令五申的民居先建,他就是在那按部旧搬,呆会你去帮我问问,这工程他还想不想干?”
“回县尊,诸耀邦昨天已给了回话,他说砌坑的匠人一到,他铁定三天干完。我这两天没见到你老,这事也就忘到一边”那文案尴尬的说完,哀求的眼神随之出现。柴荣轻笑着喝骂,文案已跑出老远。柴荣赶紧冲着,那个方向大喊“别忘了,让那些砌坑的匠人快点。”
林统至此算是彻底的放心,将对马岛划归济州县管,给济州凑齐了十镇一县。北府陆军正式改编为第一军团,暂时驻防济州,护卫济州的安全。北府舰队独立编制,由鹰扬校尉许广代管。他们依旧驻防济州,维护济州海域的安全。林统做完这些,安心的南返。日子渐渐的平淡,却有陆蓉、永宁、萧音三人为伴,不知不觉已临近了新年。
还是与往年一般,只是多了个腊月二十四日丛属进献。聚贤阁重新完善的民制,以及文官体制改革方案。善财阁的坊铺定税流程,还有镇海侯私产管理办法。赏罚阁的海上缉私队规化。天工阁的宜兰建设收关,和瀛北城的设计方案。外事阁的驻外机构拓展。未及细看的林统,已然察觉变革的狂澜。对于海狼帮第二次蜕变,林统仍然是期待满满。
“瀛洲琉璃进献琉璃镜一面,预祝镇海侯爷,战无不胜、威震四夷”高艺成洪声进贺打断了林统现在的畅想,只是那高约五尺,宽有三尺的巨镜,又给了他新的方向。
“瀛洲精工进献西洋挂钟一台,预祝镇海侯爵,忠臣处处,官民和谐”威廉来的很快,语调又很奇怪。琉璃的畅想未及打开,便给他的挂钟取代。
“戎武堡进献镔铁战刀一把,以助主上平定四海”戎武堡总管解驰缓步上台,林统接过战刀拔出刀鞘,那森冷的寒光,顿时吸引了所有武将的目光。林统轻轻的探向刀锋,尚距半指鲜血已流了下来。
“果然好刀,不愧飞血之名”林统开口诚赞,将战刀挂于腰间,随后继续说道“恭喜解大匠炼出镔铁,可凭此刀让巨匠们汗颜,不知这战刀可否量产?”
“量产所费甚大,不如驰刀来的划算”解驰言毕,见林统兴趣缺缺,当即退下了高台。
“柚木船场进献灵燕宝船一艘,仅需四人操船,全速可超黑鸢成半”高承艺依旧不善言谈,只是他手里的船模吸引了林统的双眼。就是这艘飞剪式样的帆船,高承艺足足的搞了三年。西式的软帆变成了现在的半软,手柄操作改成了现在的轮盘,还有龙骨、甲板太多的地方,颠覆了现在的造船理念。即便是提出设想的林统,也不由自主的惊叹。
高承艺见林统看来,赶紧开言“主上,这小灵燕是可以量产,可是要造大船,估计还得过上个几年。”林统闻言,欣喜顿敛,急切的开口发问“为何?”
“首先是龙骨难寻,一般程度的龙骨难以支撑它灵活运转”高承艺说到这里,脸红了大半,声音也低了一点“其次是我没能完全攻克它的技术难关,比如这帆盘便经常会坏,一但远航怕是会出危险。”
“若是咱们给他改成精铁龙骨,精铁桅杆如何?”林统关心至极,已然忘记有许多人等在那里。高承艺更是只关心造船,顺着林统的话题往下沿展。待到徐长河提醒的时候,林统已将灵燕船的铁件,甩给戎武堡钻研。
进献仍在继续,一直进行到很晚。海商们大开眼界,匠人们有了新的灵感,各工坊接了大宗的生意,镇海人有了话题谈天。林统决定将这种聚会再次扩大,对于这些物品进行十天的展览。
191、变革1
190、变革1
五阁做好了准备,变革就在眼前。这让正在准备过年的林统,计划暂时搁浅。
聚贤阁率先动手,将民众分为五等。不论新民、匠户、匠作、宗师、勋爵,同阶全分三等。除新民的雅言考核之外,同阶晋升全以功勋数值界定。至于那六种勋爵,更是要有巨额功勋才能够晋升。
于晋升困难的等级对应,福利同样让人震惊。身在基层的新民,在公布当日,便把自己的待遇编成哩曲传唱各城。三级新民,生养死埋。二级新民,餐餐有肉,还独享单间。一级新民,可分期购置独立住宅。廉价购买一妻一妾。免费供养子女上学,生活自在无忧乐哉。
新民尚且如此,匠户的待遇自然更丰。他们可以分期购置两进小院。廉价购买,一妻两妾。免费供养,其子女上学。租地十亩仅收租一半,租用铺面八折结算。若是命好,晋升匠户一阶,只须成功的改进技术或着工具,便晋升匠作三阶。
匠作以上,可分期购置三进家宅,廉价购买两妻三妾,免费供养其子女上学。租地三十亩仅收租一半,租用铺面可七折结算。只是一等匠作晋升极为困难,他们需要创造更好的技法,或者研发新的物件,甚至是著述专业书籍才能成为新晋宗师。
宗师以上可分期购置三进豪宅,廉价购买二妻四妾,子女可参予少年营的考核,自己的生老病死皆由族内负责。只是大宗师的晋升更为困难,他们要积累足足十万功勋,才能迈进男爵的门槛。
海族爵位分为男、子、伯、侯四等,待遇各有不同。不仅官配规格不等的园林,还有车马随从。其子女直接入学少年营,自己的爵位还可以降级传承。
纳税、战功、交租、杀敌等一切经营劳作皆有功勋。只是跟据行业的不同,获取的方式不同。聚贤阁每年核发功勋,对民众的等级进行界定。海商们对此极为热衷,仅仅半月商盟的东主便迁入了三成。
五阁看到了效果,改革继续进行。依旧是聚贤阁抢先发声,这次是行政院自身先动。理事堂进阶为领政院,下设承政、参政、监政三大内堂,各堂分设正堂一名。承政堂负责代林统起草公文。参政堂负责预览各地呈文,提出处理意见。监政堂负责长老院的信息汇总。三堂之上,设参赞一名。负责辅助林统议政、执政并监管内堂政务。
聚贤阁进阶吏贤堂,设正堂一名。下设荐才、提学、考功、廉政、任贤、民藉六司,各司分设中丞一名。分别负责,海选人才,管理各地的学堂书院,考评官吏和民众,监察官吏的行政,执掌官吏的任用及调动,管理新民造册并统算人口。
善财阁进阶善财堂,设正堂一名。下设纳捐、俸饷、宝泉、仓槽、审计、提举六司,各司分设中丞一名。分别负责,定征例税,发放月俸及奖赏,采纳稀金、铸造钱币,管理东番储备物资,监察各地及林统私产的财务,审批各地用银项目。
赏罚阁进阶掌刑堂,设正堂一名。下设量刑、议律、执刑、镇狱、巡案五司,各司分设中丞一名。分别负责判定罪行,分析民众行为建议增减刑律,抓捕人犯,执掌新民营,监察各地刑讯卷宗。
天工阁进阶奉工堂,设正堂一名。下设民政、督水、林政、营缮、虞衡五司,各司分设中丞一名。分别负责,生产经营(农耕、工坊、私掠、渔鱼及守猎等)的管理,督造水利、营建耕地,树木砍伐定期补种,修缮、营建各类设施,制造及监管各种度量工具。
外事阁进阶执礼堂,设中堂一名。下设外使、内使、明礼、奉乐、教政五司,各司分设中丞一名,分别负责,设立使馆和定期朝见,接待外使以处理突发性涉外事件,组织祭祀及各类大型活动,管理官方艺妓和民营的娱乐场所,监管宗教活动、书册发行以及各类文化学术活动。
领政院以下,设府、县、镇(堡坊)、村(寨里)四级行政院。村级主官称为村正,镇级主官称为镇长,县级主官称为知县,府级主官称为知府,分别代表领政院主政一方。
府城行政院分设五司,各司分设中承一名以主其事。县城行政院分设五处,各设主事一名以主其事。镇级行政院分设五曹,各设理事一名以主其事,村级行政院配备五位执事,辅助村正打理政事。
此外,吏贤堂还将文职官员分设九品,每个品级有正从之分。也给好事者编成了童谣,经久传唱几乎家家知晓。优秀执事从九品,村正、理事正九品,堡长、主事正八品。知县、中承正七品,知府定为正六品,优益属官升从品,自此开了晋身的门。
吏贤堂大刀阔斧的改革,人才的需求迅速增多。不仅冯廉政、张允修、翁盛竖等新人受到了重用,更有濮石、郑迵、王龄、徐圆、祖庭辉、翁盛增等一大批老人得到了提升。就在东番民众翘首以盼,等待着改革浪潮推动自己的时侯,善财堂正堂赵进宝开始发声。
他先是将税率降低一成,积累了大量的人气。跟着组建东番劳保投资公私,提出了各坊铺给劳工缴纳保证的建议。接着将林统相关的工坊,悉数拽了进去。
随后便开始大肆宣传,林统的工匠享受医费减免,即便是丧失了劳动能力,也能在他那领取八成的薪钱。搞的劳工们蠢蠢欲动,东主们心生不安。他又以此为由,代替些势弱的商家招揽商户们的骨干。眼见着顶梁柱要跑的东主们,只能是忍着心疼认栽掏钱。
随着劳保投资公私门外排起长龙,善财正堂的名声住入了万千民众的心中。不料这家伙突然来个急转,宣布对所有的成人征收个人税款。民众的适应能力顿时爆棚,先前的歌功颂德当即转为了叫苦之声。吏贤堂为此事出面力挺,将个税缴纳计算在功勋当中。叫苦的民众有了奔头,征收半成的个税正式执行。
经过两天的沉寂,理财堂再次发声。随着镇海侯私产管理办法的公布,镇海财团组建成功。掌握二百二十三家工坊的五成股权,掌管十一家影响立极强的公私,还有实力雄厚的四海钱庄,潜力无限的镇海商船场,拥有三千家门店的瀛洲珠宝,到哪都火爆的瀛洲百货……钱有才已无法说服自己继续沉默。接连三天的苦守,通宵达旦的游说,终于在今天,有了让人兴奋的结果。
钱有才,镇海财团的首任大总管,上台仅仅一天便接连的公布方案。接受理财堂的财务监管,限制瀛洲之名的使用权,增设负责天竺贸易的远洋商队,任命直属财团的监管人员…总之搞得总管们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流言也随之出现。
林统对此不闻不管,程度稍过便出来力挺一番。东番民众议论他听信谗言,林统就当从末听见。如此坚持数月,钱有才的方案成效非凡。世人尽道林统的成功绝非偶然,单单那眼光已是超凡。
192、变革2
191、变革2
钱有才出完风头,镇海城安静了几天。随着掌刑堂正堂董大眼的出现,让这安静再起波澜。
东番六县设立外埠,同时设立海上缉私队以及市舶司,在进行对外贸易的地方,收取交易额半成的税款。任何埠外交易及税前交易,尽皆视为私贩,缉私队有权扣人、收船。消息一经传出,海商们一片哗然。更有骄傲的泰西海商,公然声称商船永不入东番。
海商们以此为由,齐聚领政院。他们说的是慷慨激昂,林统却只管沉默、静观,这一切持继到李旦的出现。
“镇海侯爷,尚请赐李旦几分薄面”李旦的姿态很低,又和林统有旧在先,海商们尽数敛默,静等着好戏上演。李旦也意识到,此处场合不对,担心继续话题会适得其反。当即话锋一转再次出言“我有几个不懂事的手下,坏了侯爷的新规,竟然私自贩卖。李旦在此任打任罚,只求侯爷能赏我几分薄面,护得他们周全!”
“老哥尽管安心,在此驻留几天,我会责令手下,将他们送来此间”林统说到这里笑容一敛,话锋急转,继续出言“李旦老哥,咱们有言在先,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月底前,我可以作主放人回还。若在之后,他们就必须在新民营呆满三年。介时还请老哥莫怪林统薄情,必定这规矩立了,我就得做第一个标杆。”
李旦连连称是,单看那表情也知道,他竟生出同感。海商们看的心凉听的心烦,不大的功夫竟然四散。市泊司至此成型,海族领域再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董大眼却由此开始忙碌,拼命的招人、训练。必定东番的海域太广,每县三十条缉私船也得要两千人员。当然他也有赋闲的时候,娱乐就是催促高承艺交船。可怜高承艺从他定船的那天,见他就如见鬼一般。好不容易熬了半月,十条灵燕船交工,董大眼才算来的少点。
此时的董大眼可不知高承艺心中所想,他正兴奋无比的飞驰在海面上。突然一队商船进入视线,他们正缓缓靠向观音镇的海岸。董大眼赶紧落帆,悄悄静等。直到对方急匆匆的缷货,才紧急升帆飞驰出现,将那艘正在缷货的沙船堵在海岸。另外两艘眼见缉私船出现,当即调头就跑,紧跟着挂起满帆。董大眼对此视而不见,只管不紧不忙的封住沙船的舵板。此时逃走的两船已然走远,肉眼依稀所见的也仅是帆尖。董大眼再次驾船急驰,不过片刻的功夫已追上逃船。随即冲着船上大喊“你们即然没有缷货,我便没理由扣人扣船,此番前来只是让你们知道,在这缉私船的面前,逃跑只是枉然。”
两船心惊肉跳的送走董大眼,此事开始在海商中流传。私贩由此慢慢的收敛,随着缉私船渐渐的增多,私贩竟消失不见。
时间倒转到腊月初八当晚,林统给黄玉郎的疯狂彻底震撼。圈住整座山脉的巨城,比镇海足足的大了一半。设计的十三层平台与环山水道完美相连,让林统几乎认不出,这便是牛寮铺所在的大山。
至高无上的镇海侯府,圈着大到没边的人工湖。给这座巨城输送着源源不断的动力,提供着充足的水源。环湖而建的亭台水榭琼楼殿宇多不胜数,贯穿堤坝的花坛连绵不断,正北主峰的殿宇气势恢宏,索桥连接的西侧陪峰摆着整齐的营盘,长堤连接的小岛娟秀清幽,映着美轮美奂的文源峰,让人遐想不断。由此向西而行辉煌不断,那是林统日后的领政院。通过正南的梯楼,于下层的五堂相连。
分散山坳的五处白墙黑瓦,给巨大的平台修成方面。其上巨树成荫,花坛散布,映着飞流直下的瀑布,蜿蜒连绵的文昌河,再配着散落其上的红色拱桥,已美的不似人间。于此相连的四方梯楼,与下层的平台相连。
方方正正的瀛洲府行政院、文气十足的瀛洲书院、独占一峰的瀛洲大教堂、仅占一角的瀛洲图书馆,这无数的白墙黑瓦落于此处,佐以青砖白石的车道,配上成排的柚木,雄壮的瀑布,娟秀别致的花园,虽是人间,却胜似人间。
通过正南的门楼,便是环绕群山近十圈的巨大斜面。仅看上面的平台水渠,也知道黄玉郎是打算将这瀛洲城的工坊集中到这边。由此往下,是个庞大的平台,足足有三里多宽。瀛洲七十二坊均在此处,夹杂着无数的学堂、医院、坊间小市、再以纵横交错的五十余条大街相连,整洁端庄倒也好看。
由此通过分列四方的门楼,走下漫长的斜道,便是瀛洲的外城。八座军堡整整齐齐的镇住八方,将北侧巨大的外埠码头,连绵不绝的瀛洲官仓,庞大细密的外市,广阔的良田等诸多设施圈在了中间。
“这又多少钱”林统大致的看完,连吞两口唾沫,又狠狠的定了定神,这才发言。黄玉郎自然注意到他的紧张,当即小心翼翼略带犹豫的发出声响“呃,差不多三千八百万两”
“三千八百万?这是什么概念?咱们全年都不吃不喝,就陪你建这城玩?”林统接连不断的发烦,黄玉郎满腹话语却不敢出言,好不容易等到林统雷霆渐熄,赶紧插言“主上,自打这设计出来,咱们已收订金八百余万,若是全款收完,差不多两千六百余万。加上咱们供料六百多万,租人九百多万,实算起来咱们单单建城就赚了三百万。若是算上转卖民房,咱们能获利一千七百多万。”
“玉郎,刚才是我不对,没给你说话的机会”林统尴尬的道歉,惊的黄玉郎浑身的肥肉乱擅。林统见他怕成这样,当即话锋一转轻笑着说道“你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每每遇到赚钱的事,它都是这么的灵光!”
“赚俩小钱都是主上的威望”黄玉郎羞涩的应了半句,跟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得不说,这些海商确实有钱。那荣归里的园林价价一百五十余万,那群海商就去转了一圈,结果卖了大半。”
林统闻言,眉头一紧,跟着问道“嗯~那边还有几套?”
“没了,这八百万两定钱,大半都出自那边,哪里还能余下”黄玉郎言毕羡慕不己,林统看在眼里,当即开口出语“那就到二层去找块地方,照那规格再建上十套,你们九个一人一套,剩下那套给我留着。如外再建个几十套小点的,给那些中承与祝和一人一套。现在你们虽然没他们有钱,可这享受我却不会让你们少上半点!”
“谢主上恩赐,回头我定将这事办好”黄玉郎这话说完,霍然已经赶到。林统当场批复了,驻外使馆的报告。
霍然为此挑选了,大批的人才,分别派往四方。东到日本、北到朝鲜、西到天竺、南到满者伯夷,飞快建成几十个驻外使馆。
九洲商盟顺着使馆的触角,快速壮大。短短的时间,异国东主已增加大半。文化、商品快速的交流,贸易禁运的阴影,已给林统彻底打烂。
193、李旦的打算
192、李旦的打算
海商们离去,林统将李旦请进屋里。硕大的瀛洲沙盘进入视线,李旦盯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村寨模型,转头向林统问起“镇海侯是打算?”
“不敢有瞒老哥,待明年夏至,结束外岛的建设,我便会动手将这瀛洲岛上的异族全部清理”林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听说老哥近年在马尼拉混的不错?”
“哪有什么不错?寄人篱下而已!”李旦说到这里,脸上尽是苦意,平复了小会,才将话题继续下去“自从侯爷得罪了教会,明人在马尼拉的地位就被打压了下去。我这甲必丹李的好日子也到了头里,上月那些红毛更是挑唆波尼人和我大战了三五场,就连施威都交待在那里。”
“施威死了?”林统不能想象李旦的左膀右臂被砍了一个有多么痛惜,但林统能看到李旦强抑的怒气,当即开口继续说道“老哥,你若有用着的地方,但凭只言片语,林统必甘倒涂地。”
“没你想的那般严重”李旦说到这里苦意更浓,平复了好久,才继续下去“不过这次真的有事求你!我即将离去,想把国助与施恩他们几个留在这里,望侯爷念及往日的情份,将他们留在身边细心教育,让他们如侯爷一般顶天立地!”
李旦蒙生死意,林统自然不能凭他这般继续。二人你来我往的争执了许久,终归没能阻止李旦宁折不弯的心理。林统收了群孩子,看李旦姗姗离去。心里对波尼人,生出了滔天的恨意。
立雾山茅庐,林统已许久没来这里,对眼前的一切,即陌生又熟悉。思想单纯的大黑嗅出熟悉的味道,摇着秃了大半的尾巴撒欢似的扑到林统的怀里,引的杜绝一阵妒忌。
“死狗,就给你吃两顿肉,这都年把了还没忘记”随着声音,杜绝带着一大群狗狗出现在林统的视线里。旁边的施恩顿时眼睛一亮,显然对狗狗有着极大的兴趣。
“杜绝,我给你带了几个徒弟”林统直接明了的言语,让杜绝有些生气,话说的自然也不客气“我需要你帮我找徒弟?你这是打的什么坏主意?”
“你能有什么值得我坏?无非是觉得,你还有点用,不想浪费而已!”林统话说的更加直接,杜绝心头火起,当即拔刀冲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了一起。不知不觉的酣畅淋漓,林统一刀逼开杜绝,一坛老酒扔了过去。
看着小家伙们一脸懵逼,林统哈哈大笑开口说道“等你们长大,才能明白这男人间的友谊!”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林统家大业大竟然将孩子送来这里,惊起杜绝的怀疑。
“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比较封闭,将孩子放你这寄养几天!”林统的话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紧跟着将李旦的遭遇和打算和盘托出,杜绝也沉寂了下去。
林统回归领政院,董大眼和李匀早已等在这里。林统看了眼茶桌上的硕大模型,不由的肉痛不已。
镇狱城,海族的监狱,新民和奴隶的输出基地,也是镇海财团未来最大的产区。它占踞整个白岩山脉,以巨大的巅池为动力源,以更加庞大的万源水库为根基,单单基础建设就要足足一年,工程之庞大远非瀛洲城可比。林统在犹豫,他说服不了董大眼,也改变不了李匀期待的眼神,对于这个耗资数亿的工程,他只能是拖延处理。
“主上,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董大眼故作神秘的说到这里,李匀也跟着笑起,搞到林统有些懵逼,才将话题继续下去“这万源水库已经扩大,分出三条支脉运河,向北可直达宜兰,向西直达兴安,向南可达龙渠。
九洲商盟已找上门来,准备全资兴建。只要你同意他们收取船只的通行费,银子立马就能进咱兜里。
如外,钱有才以拟定白石工业集团的上市方案,预计能卖出个两到三亿。剩下那两千多万,对于财大气粗的你,应该不是问题……”
“行,你们去找陈添富,就说我要求他们收回成本后五五分帐,如果他们同意,回来我便将规划批复给你”林统挥手打断,董大眼的发言。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跟着目送二人离去,随后转头望向,白龙盘绕的模型,漏出了笑意。
功夫不大,二人带着商盟的合约,回到林统这里。他们发现黄玉郎、聂培才(设计院院首)正围着镇狱城沙盘,竖着一块块模型,无数写着茶园、果山、育林的小旗插满各地。林统没有过多的解析,仅仅是将批文递到他们的手中,便加入讨论继续阐述自己的心意。
二人看着白石山周围,竖起了十余丈的护坡。一个个娇小的码头,占据一处处缺口。十多条大坝,将万源水库牢牢锁起。就在离他们不远的矮山上,林统插入了戎武堡军工集团的小旗,讨论由此停止。林统离开了沙盘,郑重的说道“万源运河要好好运用,但不能肆意破坏山里的林地。咱们这一代苦点便苦点,得给那些后人留点东西!”
白石山工地奠基,数十万新民、近百个兴建队开入此地。钱有才的募资风声水起,大多海商的身价,集中到钱有才的手里,短短的两天便入帐三亿。募资虽还在继续,钱有才的目光却已投向了别地。他现在眼界甚高,民众的三瓜两枣已不能引起他的兴趣,这次他的目标是遥远的新大陆。东番的商船场,为此忙碌不已。
林统在这喜庆的气氛中,收到个悲痛的消息。李旦近百艘商船在马尼拉外海,遭到波尼人的伏击。李旦全军覆没,下落不明,赶去支援的南府舰队,也被波尼人打的凄惨无比。林统为此狂怒,那咆哮声让无数人战栗。
清风得到讯息,将李国助接去。十二岁的孩子强抑眼中的怒火,让清风痛在心里。江鱼受林统之命,接走了八个孩子。杜绝看着狠命挥刀的施恩不住的叹息。万历十二年的钟声在他们的悲痛中响起,东番多了一个无法摆布的强敌。
新年的晚宴如期开席,东番新增一等新民二十二万,自由民统算一百三十五万有余,林统没有欣喜。漆沙坊获利一百零三万两,用工达五百五十五位,林统没有欣喜。车船坊用工三千五百人,获利四十二万两,林统依然没有欣喜。酒宴还在继续,红包攥在手中,却压不住与会者忐忑的心里。
林统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极有可能对马尼拉发动突袭。倘若真是那样,正在蒸蒸日上的东番,必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大堂内几乎没人想要这种结局,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林统脸上的笑意。
“恭喜主上,三位夫人同时有喜”郑德贵一言引出林统的笑意,宴会顿时热烈无比。林统少见的酩酊大醉,不停的对冯时倾诉,自己对西班牙和波尼国忍耐辛苦无比。
194、迫不及待的交易
193、迫不及待的交易
正月初三,郑迵的使船入港,带回了英王使者阿杰尔·戴维斯男爵,和波兰国王的使者埃米尔·卡尔维茨子爵。他们将代表各自的国王,对东番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友好访问,增进彼此文化和商品的交流。
林统对此非常的重视,霍然也清楚,他们将是东番货物未来最大的买方。执礼堂为此拿出最高的接待规格,还派专人陪他们走遍镇海的大街小巷。更是以东西文化交流为名,举办了为期十天的宝货展。无数的商贾为此聚集,镇海城的客栈两天订光。随船而来的西货开始热卖,汇聚镇海的宝货受到洋商的哄抢。卖买做的热闹,五堂却议的紧张。
郑迵带回的消息太过震撼,庞大的泰西在他嘴里,简直和火药筒一样。小小的火星都能诱发一场大战,这该是个多么赚钱的地方?五位正堂不想错过这场盛宴,中承以上的官员为此齐聚一堂。战刀、大炮、火枪、盔甲成为他们讨论的主角,铜铁的紧张,却让他们意乱心慌。
倭国进口的物资,仅能维持海族内需。要支撑这样的挥霍,得有更多的供应商。可是大明铜铁严控,马尼拉成为敌对方,海族几乎找不出盟友,能有如此庞大的铜铁产量。还有大量的金银流入东番,极可能推动东番的物价上涨,要怎么应对,也是让人头大的地方。领政院陷入沉寂,参赞冯玉尘开口发言“我想咱们自己钻进了死胡同,仿佛如此庞大的泰西,就没有咱们要买的东西!别的不说,单单是郑中承带回的那个~呃,夏尔马,我觉的就非常不错。至少它与大象相比,费用会省上很多。如外咱们可以加速首饰的出售,金银总会有它该去的地方。”
“我觉得可以系统的采购些专业书籍,这两天译出的文本都极有意义”王宝接过冯玉尘的话题,说到这里稍事犹豫,过了小会才又继续“当然还要多请些译书的文案,不然这书真不知要译到何年何月去?”
“早就听说们图书馆刊印书籍,赚的风声水起,这一开口就漏出了底气”董大眼开口带偏了话题,冯玉尘连声咳嗽提醒他注意,黄玉郎见他尴尬,开口接过话题“咱们遍地开花的拓展,这匠人算是最紧缺的东西。吏贤堂可从泰西招揽几船,缓解下我这边的压力。”
“还有我这边,咱们可以同时囤积金银和各种物资,将来可以通过钱币的发行,来缓解咱们的压力。”赵进宝话刚说完,一直沉寂的民政司中丞庄汉升接过话题“咱们采购矿石不划算,采购精铁运费应该会有所降低”
“是这个理”赵进宝应完,问了郑迵些问题,跟着掏出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不过倾刻的功夫结果出来,竟比倭国拖回矿石更加便宜,当即为庄汉升抚掌叫好。黄玉郎见下属涨脸,也跟着欣喜。官员们没有了难题,讨论开始有了效率。他们很快确定了,正月十五的军演,要请泰西二使前来观礼。
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便到了日期。顶岭的炮声轰轰,给张灯结彩的镇海,平添了几分喜气。林统乐呵呵的看着演武,郑迵不停的介绍着武器。随着成片的虎蹲发力,两位使者的下巴几乎掉到桌底。足足上千个草靶,没挡住一轮炮击。还有那疯狂的战刀,碾过靶场所有的草人头颅飞起,那可是手臂粗的木柱,在那刀下竟和奶酪无异。还有那火绳枪,可以远远的命中靶心。那可是一百二十步外,铜钱大小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装填速度,简直是快的离奇。二位使者在震撼中度过上午,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自己的国王,带去这震惊的消息。
随着军演的结束,二位使者以自己认为最快的速度与郑迵取得联系。当他们得知,自己所见的东西,都可以卖给自己。二人不由自主的大喜,对自己的归程,开始期待无比。
二月初六两个使团扬帆离港,他们带着林统的使者、大宗的货物,上百位随行的海商以及钱有才的远洋商队,场面壮观无比。五位正堂悉数到场,目送着他们买断泰西的梦想渐渐远去。
日子还在继续,林统接到不少,长驻倭国使馆的消息。大名们仿佛对东番的雇佣兵很有兴趣,那些消息有八成是要建立雇佣关系。
这里面以织田信雄最为心急。自从他弟弟织田信孝被丰臣(羽柴)秀吉逼死,他便开始担心,丰臣秀吉会给自己一个,和弟弟同样的结局。随着三位内奸老臣的挖出,即便他有德川家康的盟约,织田信雄也无法将自己的心肝按回肚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织田信雄的忧心越发的浓郁。仿佛他周围填满了危机,让他惶惶终日不能自抑。
好在东番使馆及时的出现,给他脆弱的心肝打了针强心剂。殷切的期待自此而起,随着局势的紧张,条件已开的丰厚无比。同意东圣教入驻,支付的拥金提高三成,允诺东番军带走,自己俘获的所有东西,贪婪的东番五堂对此毫无抵御。派出东府五营仍嫌不够,强烈要求林统尽起大军,要将丰臣秀吉的一切,全部搬到镇海城去。随着林统的半推半就,东番大军离港而去,二次东征正式发起。
东府军入驻居城,怂包似的织田信雄,顿时生出几分胆气。他连夜派出使者,将纪伊国和根来寺两支火枪佣兵队雇来,又于四国的长宗我部元亲和北陆的佐佐成政缔结盟约,拥有了足以对抗丰臣秀吉的实力。隐忍、担心在这一刻全成过去,织田信雄接到信息的当天,便迫不及待的抓起了,冈田重孝(尾张星崎城城主)、津川义冬(伊势松岛城城主)、浅井长时(尾张刈安贺城城主)三位奸臣,简单的审讯几天,便明目张胆的将其抹去。
德川家康接到消息,亲率雄兵八千赶赴矢作,德川军迅速聚集。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已出现在驻尾张清洲城里。织田信雄由此信心大起,当即传令两支火枪队,分为陆水两路,同时进袭和泉岸和田和大津两地。长宗我部元亲看到了扩张的机会,急令胞弟香宗我部亲泰集结大军,伺机发起攻击。
丰臣秀吉虽然是群敌环视,却也拥有碾压一切的实力。他不慌不忙的传令家臣,迎战三方来敌。自己则稳坐版本城,等待大军聚集。
时间飞快的逝去,丰臣秀吉十二万大军尽起。刚刚在济州完成休整的林统闻讯,匆匆留下征集所有船只的命令,便尽起大军朝对马岛赶去。
窗外乌云浓密,雷声连绵不已,却不见分毫的雨丝,搞得林统烦燥不已。突然,几只蓝鸽展露行迹,直奔西南的鸽营而去。林统绽出笑意,淡淡轻语“盛宴开启!”
195、二次东征——首战松岛城
194、二次东征——首战松岛城
王刚看着气喘吁吁的织田信雄,那眼神将无数的鄙视蕴在其中。
在他眼里神户正武的龟山城小挫,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自己领兵,单凭他成功逃生便能给他记上一功。那毕竟是五百人与一万人的差距,就算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正面于率领万余大军的蒲生氏乡杠赢。
结果这个二世祖,就是于正常人的想法不同,他偏偏要关注那个首战是否获胜。他甚至为此当着众多家臣的面发狂,允下的东西便是个高僧也得发疯。
嗯~我为什么要等?莫非给这织田信雄的想法传染了不成?王刚想到这里,身体一躬开口说道“雇主,我不要什么万石的领地,只要那龟山城内所有的东西。只要您应允此事,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龟山城攻下给你。”
“准!”织田信雄闻声敛狂,回复平日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这准字刚一出口,他便想到自己的安全没了保障。当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王督尉可知蒲生氏乡的万余大军此时正驻扎那里?”
“知”王刚简明扼要的言语,让织田信雄无法再引领下去。他只能顺水推舟,却不忘将讨厌的神户正武揣到泥底。王刚将无数的鄙夷藏进心里,假借军务,匆匆离去。
王刚率军一路急驰,那龟山的敌人,已经满载而去。王刚看着破败的龟山城,心里满是怒意。偏偏那峰城要塞也是破败无比,佐久间正也没有其父的雄气,仅仅一战就被蒲生氏乡打的丢盔弃甲,带着残兵往尾张逃去。
此时的丰臣大军已两路合一,在羽柴秀长的带领下趁胜追击。借着接连大胜的威势,将松岛城紧紧围住,吓的水军将领九鬼嘉隆赶紧投降,死死的封住上官泷川雄利的生机。不得不说这泷川雄利确实硬气,在这种十死无生的情况下,依然拒绝了老丈人的策反提意。这事诱发了羽柴秀长的怒火,两万大军也在他的督导之下,疯狂的发起攻击。
接到探报的王刚距此不过十里,愣是压住心底的血勇没有直接攻击,等到日头西沉才引兵前往。此时城头已洒满斑斑的血迹,冲杀整日的轻足更是疲惫不堪。羽柴秀长扯着嘶哑的嗓子,刚发起今天最后的一轮攻击。突闻身后无数的脚步如一,羽柴秀长的脸色沉了下去。好在敌军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好在猛将堀秀政就在此地,他下意识的环视身旁的赤备,紧跟着嘶哑的吼声响起“后阵,阻击来敌!”
千余名赤备目露凶光,紧随着堀秀政的身影朝来敌迎去。无数的马蹄声随之掀起,惊骇的大地擅抖不已。
突然,敌军前排向后一闪,上百门虎蹲炮展露出形迹。跟着一通杂乱的怒吼,无数的铁球扫入赤备军里。诸多的战马发出嘶鸣,濛濛血雾随之腾起。敌军踩着哀嚎不断的挺进,诸多的英魂随枪声散去。羽柴秀长心痛无比,声音也变的歇斯底里。伴随着他那几近癫狂的长吼,无数的中军精锐转过了身体。
冲锋、迎击,赤备军不顾一切的冲锋,虎蹲炮发出一声声怒吼,无尽的杀气激起东番军的血勇。前排战兵驰刀已经抡起,后排战兵点燃了引线,中间的排枪响个不停,数十枚抛雷飞到赤备军的头顶。
剧烈的爆炸溅出无数的地钉,诸多的战马发出悲鸣。赤备军凶光更胜,不再顾及战马的性命。成排的刀光跟着乍起,凌厉的扫过身前的马蹄。凌乱的枪声不停的持继,无数的血花随之惊起。哀鸣、闷吼统治了战场,强行掠走诸多的生机。
羽柴秀长已双目赤红,带着森冷的寒光狂吼不息。无数的精锐端起长枪,面无表情的朝东番军冲去。凄厉的炮声随之再起,成片成片的精锐,倒在赤备的血泊里。悲凉的枪声更换目标,更多的血雾在队列中腾起。
麻木的精锐们,对此不管不顾,只是端着丈许的长枪,不停的向前冲击。仿佛这战斗以速度取胜,跑了第一还能有奖励。这愚蠢的想法,付出惨痛的代价。诸多的同僚,为此悲催的死去。
他们终于冲到了阵前,迎接他们的却是森冷的刀意。前排刀光滚入枪阵,二排的刀光跟着进袭。他们身后还有凌乱的枪响,每一声脆鸣,都会有同伴,倒在身畔的血泊里。
经历遍地的鲜血,听厌无助的闷哼,精锐们总算给那腥臭的空气,将他们潜藏在心底的人性,慢慢的唤起。同样嘶哑的呼痛,同样绝望的悲鸣。他们有了表情,渐渐知道恐惧,开始不甘心无助的倒地,丢下手里长枪,褪下身上盔甲,毫无束缚的从这惨酷的战场逃离。
羽柴秀长呆呆的站在台上,他不敢相信花光他无数心血的赤备,会变成一汪汪血水。他更不敢相信,自己那悍勇的精锐,会给人杀的惊慌逃离。
“快随我走”悍勇的堀秀政,一身沾血的布衣。那曾经刚毅的脸膛,此时已尽为急切和惊慌占据。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羽柴秀长总算找到理由,说服自己逃走。先前招呼自己的堀秀政,已离自己有百步的距离。
跑,羽柴秀长甘脆无比,搞的自许速度无双的王刚,也只能盯着他那拉直的披风,无助的叹息。
羽柴秀长的弃逃,很快有了联锁反应。正在攻城的轻足,此时已混乱无比。喝斥、怒骂、甚至是殴打,他们想尽一切的办法,将自己的同伴驱离。以便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从这该死的战场逃出去。
然而他们愚蠢的想法,正好与王刚的目的背离,这注定他们无法继续下去。伴随着接连的枪响,场面的静寂,一个蹩脚的腔调紧跟着响起“我代表巫天召唤你等,请随我同去洗掉你们的罪孽……”
随着那白袍的言语落定,数十名黑衣进入场地。他们手捧着幻彩的琉璃,轻轻的照向眉间,便显出相映的字迹。黑衣会以巫天召唤的名义,将那些人带去。若是留心观察,你就会发现,代表巫天意志的琉璃,对那些老弱病残毫无兴趣。
人群飞快的分离,黑袍们将一个个布袋放在巫天舍弃的人们手里。那里面是沉甸甸的铜钱,还有一些黑黑的东西。
残兵领完布袋,赞歌跟着响起。那歌里赞美巫天的厚德,歌颂他留在人间的善意。近十名黑衣踏着悠扬的赞歌,引领着破败的残兵们慢慢远去。那前进的方向,是他们的故里。
196、二次东征——扫荡
195、二次东征——扫荡
松岛城首战告捷,彻底的清除了,丰臣军侵入的力量。稳固了联盟军的后方,奠定了获胜的根基。织田信雄闻讯大喜,对载誉归来的王刚,亲自迎出居城,肩并肩的走过,清洲繁华的街区,王刚在倭国的势头一时无两,开始有了傲骄的模样。
于此同时蓝鸽再起,林统得知丰臣秀吉与德川家康对峙的消息。对马岛大军尽起,兵分三路对丰臣秀吉的领地扑去。负责岗山和大板一线的王义率先动手,二十多支海盗、五营战兵在数十艘舰船的掩护下,对宁静的大板展开突袭。
王义坚定的贯彻林统的方针,只袭击容易吞掉的村庄,只带走所有的轻壮男女,只屠戮当地的富豪和贵族,将所有无法带走的财富留给那些老弱打理。他们像是狡诈的狐狸,狠狠的咬上几口,便远遁而去。他们更像是无法控制的瘟疫,每到达一处村落,都会带领无数的良民跟着变异。劫掠仍在继续,无数的穷苦对此期待不已。
守将黑田孝高对此痛恨无比,他偷偷的抓捕几个老幼,真正见识了东圣教的威力。虽然只被控制一两天时间,这些人已对巫天坚信不疑。他们相信刑讯能洗去前世的罪孽,因此而高唱赞歌,感激巫天没有放弃自己。自许智慧无双的黑田孝高对此感到恐惧,他无法评判如此的狂热继续成长,丰臣秀吉的统治还能否继续。隔离,黑田孝高能想出最好的主意,无数的老幼因此被集中到一起。他们高唱着断断续续的赞歌,期待着明天会更加美丽。
扫荡仍在继续,无数的轻壮男女,乘坐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巨大帆船,离开他们的生养之地。他们跟随着黑衣轻唱赞歌,期待着巫天帮他们洗去罪孽,和自己的亲人在幸福的国度团聚。
丰臣秀吉接到黑田孝高的讯息,脸色瞬间阴沉无比。他知道这种狂热宗教,一但在倭国蔓延,自己,不对,应该是所有大名的统治,都将难以为继。丰臣秀吉为此放下身段,致信德川家康,愿意无条件议和,更是拿出了自己仅存的家底,朝岗山扑去。
接到讯息的王义迅速撤离,负责越后和羽前二国的刘端午所部,却突然对上杉景胜展开攻击。同样的操作,同样的遗留问题。没有丰臣秀吉鼎力支援的上杉景胜,只能带着大军四处追击,然后接手那些动则高唱赞歌的老弱病残,上杉景胜头痛不已。
他为此不惜大耍无赖,接连不断的给丰臣秀吉致信,言语间将越来越浓的威胁之意尽显无遗。丰臣秀吉对他的态度极为在意,又见本洲这边没有恶化下去,便派出黑田孝高前往支援,安抚上杉景胜,压住他暴走的脾气。
刘端午接到林统的讯息,却没打算就此离去。他利用上杉领域宽广的特点,成功将上杉景胜的大军调离。自己则悄悄地迂回,将春日山城围起。没有任何的花俏,就是一轮轮的炮击。直到上杉驻兵被轰的军心涣散,将春日山城的地势铲去一皮,上杉驻军再也没有半点的依仗,才将他连根拔起。
上杉景胜的大军连夜驰援,黑田孝高的大军快速靠拢。攻入春日山城的刘端午,已连夜打包几乎将山城整个带走。可怜的上杉景胜付出连日辛劳,仅看到仇人最后的帆影。急速赶来的黑田孝高,看着一片狼藉的春日山城,仅仅是苍白的安慰了几声。
与此同时,计武烈与林统分兵两地,先前退走的王义大军也回头攻击。因幡、但马、丹后、若狭、越前、加贺、能登,北线诸国遍地烽火,无数民众被裹挟而去。诸位大名束手束脚,以至于丰臣秀吉的大本营,盗寇四起哀鸿遍地。丰臣秀吉为此大怒,严令丹羽长秀和前田利家速速出击。
林统为此聚拢了十营兵力,对若狭国强势攻击。丹羽长秀和前田利家迅速驰援,给林统死死的拖在此地。诸多的舰队由此解放,掩护着更多的商船,将无数的物资、民众送往对马岛聚集。
林统对峙丰臣大军且战且退,此时已置身九须夜山的范围。林统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爆喝一声列队,丹羽长秀和前田利家的联军已经进入射击范围。无数的枪声随之响起,无数的铅弹飞入了人堆,血光一蓬蓬爆出,惨嚎叫的撕心裂肺。
面色阴冷的前田利家大手一挥,无数的轻足向前猛推。丹羽长秀露出些许不忍,很快便给那残忍的枪声搅碎。
鲜血毫不吝惜的流淌,轻足片刻不停的死亡,只是那敌军的位置让人迷茫,仿佛永远也无法冲到他们的身旁。
就在此时,又一波东番军向后撤防,无数黑黝黝的炮口发出轰响,核桃大的铁球瞬间挤满天空,轻足们终于有了犹豫和彷徨。紧跟着一轮枪响,就如那最后的稻草一样。轻足们不顾一切的奔逃,再也不是任劳任怨的模样。
“杀光”前田利家面色依然冰冷,声音也缠上死亡的寒光。精锐的母衣卫应声而动,松散的兵群,绽出无数的血光。随着林统大手一挥,无数的火舌开始绽放。无数的炮弹、枪子闯入人群,带出簇簇的血光。
前田利家仍是冰冷的凝望,仿佛这一切和他全无干系的模样。无数的轻足在他们比狠下死亡,尸体铺满了整个战场。
突然,近海的位置出现帆影回荡,紧跟着是轰轰的炮响。无数的硕大铁球凌空而来,前田利家终于有了惊慌。
“撤退”丹羽长秀的咆哮于大赦相仿,无数轻足恨起爹娘,为何只给两条短腿,害的来路如此漫长,炮声、枪响来的急促,已是不及报怨太长。轻足只管沿岸奔逃,不想前方的番军已列队整装。轻足们陷入无尽的绝望,再也看不到生还的希望。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保尔等无恙”东番军蹩脚的倭话,怪异的语调,虽然让轻足们迷茫,却也能感受到,对方在欢迎投降。竹枪一杆杆落地,身躯渐渐的矮了下去。白袍的圣教大德缓步入场,他们的黑衣辅事开始匆忙。
两日后,对马岛大营,无数的算盘噼里啪啦的作响,接连两天的统算数具已然明朗。此次东征缴获各类物资,折现银两千八百万两有余,俘获男女青壮达到八十四万六千以上。这才将倭国现有的生产力搬走一成,林统望着倭国方向,不满渐渐的爬到脸上。
“大将军,岛津家使者求见,说是有要是相商”传讯兵匆匆赶来,单膝跪在地上。林统单手一托,开口说道“将他请入,北岛镇议事堂。”
197、二次东征——九洲之变
196、二次东征——九洲之变
正午,北岛镇议事堂。岛津义弘和伊集院忠栋道明来意,林统现入沉寂。
龙造寺隆信虽说是暴虐了一点,必定和东番存在不少交集。尤其是在长崎的掌控上,更是能辅助东番制约岛津势力。如今仅凭岛津拿出的些许银两,就要将龙造寺隆信彻底抹去,林统不禁犹豫。
伊集院忠栋显然是看出了这点,当即开口打消林统的疑虑“镇海侯爷可是在担心,长崎港的掌控问题?对此我们家督有言,只要此次合作达成,岛津家便会退出长崎港。等咱们灭掉龙造寺隆信,长崎港便是东番的属地。”
“好”林统没了疑滤,言语变的爽利,开口应承了出兵,自己的条件也提了出去。岛津义弘悉数应允,双方就此订下协议。随着第一军团和岛津义弘离开,林统以最快的速度,将对马岛的物资运了出去。
时间慢慢的过去,龙造寺与岛津家的关系,也由原本的加强防御,到了现在的小规模冲突频起。虽说是双方各有胜负,却也给了让龙造寺隆信逼疯的大名们选择的余地。
深受胁迫的大村纯忠,第一时间和岛津势力眉来眼去。岛津义玖顿时如获至宝,两方势力飞快的度过了蜜月期。随着大村纯忠的亲身到访,双方定盟为大名们知悉。岛津义玖为防有变,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近万大军,朝着大村家的三城城开去。
龙造寺隆信闻讯暴怒,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全部收起。他迅速的调集六万大军,连夜开赴大村家领地。仅仅半日便连克数城,攻取大村纯忠的居城,也不过旦夕而已。岛津家玖接到讯息当机立断,放弃了原本设定的进军路线,选择登陆长崎,准备快速通过冲田畷,斩断龙造寺军的补给。林统接到讯息天色已晚,仍然冒着极大的风险,兵分五路对龙造寺隆信展开突袭。
夜色朦胧几无视线,第二军团都尉俞咨皋,紧盯着前面引船的灯盏,不住的感叹。突然那灯盏连闪不断,身后的令兵赶紧禀报“都尉,前面便是小仓城,引船向您请示,咱们是就近靠岸,还是等待他们将这小仓港攻陷?”
“传令各部,即刻坐好登岸准备”俞咨皋稍事思虑果断出言,五营战兵讯速行动,悄无声息的登岸。前后也不过两刻,小仓港方向传来隆隆炮响,紧跟着炽热的红光暴起,熊熊的火势冲天。小仓城冲出一票人马,一头撞入俞咨皋精心准备的包围圈。枪声随之大起,敌军瞬间大乱。俞咨皋一马当先,挥刀斩入乱军,领头的战将顿时一分两段。俞咨皋伸手抓起敌将的头颅,放声大喊“尔等将官已在此处,跪地求饶死罪可免!”
乱兵眼见不用再战,先前的将官已忘到一边。他们信手甩掉拿着的武器,直挺挺的跪向地面。白袍再次出现,操作依旧那般。只是龙造寺兵更加的配合,许多人竟愿以城相献。军阵随之再整,乱兵们领路在前。随着一通声泪俱下的拍门大喊,城门开了一线。东番军涌入城防,无数的居民跪向地面。诸多轻壮受巫天召唤,登上商船离开此间。俞咨皋大军再起,目标就是此城东边的松山。
东番军的奔袭接连不断,筑前、丰前、五岛、平户先后沦陷。待到龙造寺隆信接到消息,东番南线大军已进驻佐世保,出逃的大村喜前已到那边。五岛一线的东番大军已经登陆,正等着于平户大军汇合攻占肥前。东番北线的大军已于西线在古処山城聚合,相信再过不久便可抵达佐贺城前。
龙造寺隆信恶狠狠的看着地图,手指着岛津家玖的位置狂敲不断。直过了许久,才冷冷的出言“大军即刻东转,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冲田畷占踞岛原。”
“家督,三城城那边?”锅岛直茂温润而言,龙造寺隆信轻轻一叹,紧接着开口冲他应道“传令百武贤兼
、木下昌直,令二人火速征集船只,与我等长崎会面”
“诺”锅岛直茂留声而退,数骑母衣卫一路向南。
于此同时,已接到林统鸽信传令的薜瑞,正带着两千余名附属的海盗,快速奔向三城。时间就是生命,百武贤兼却在那磨磨蹭蹭。即便是征集的船只离岸,他还得再次感叹“积累多年的三城万般皆好,就是无法缩小放入口袋里面。”
随着他话音落定,无数帆影进入视线,紧跟着响起了密集的炮声。海面升起了诸多的丈许水柱,架船的渔民已吓的腿脚发软。木下昌直呆呆望着渐近的白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的出言。仅仅瞬间他便回过神来,冲着兵勇们放声大喊“所有的人听着,即刻弃船登岸!”
龙造寺大军接连入水,奋力的扑腾冲向海岸。那里已站起数千番兵,列队举枪指向海面。木下昌直的脸色越发难看,百武贤兼没了先前乐观。这种近乎绝望的表情似乎能够传染,上万名善战的精兵全愣在海面。好在他们很快接受了现实,放下不切实际的幻够,乞活于海滩。
与此同时,冲田畷已展开大战。龙造寺隆信疯狂的大吼,让兵勇们忘记恐惧拼命的向前。只是岛津家的铁炮声响接连不断,让那临建的简单工事显的无比遥远。
冲锋、向前兵勇们心中的执念,将他们带进了苦海哀嚎的声响起伏不断。鲜血让沼泽变色,尸体将水坑填满。龙造寺隆信脸部抽搐,肥硕的脸膛已尽显颓然。顶住大军的猿渡信光,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回望着面无表情的岛津家玖,奋力的大喊“都给我打起精神,胜利就在眼前。”
苦战拼的就是意志和军胆,偏偏那龙造寺隆信就想着鏖战出巧,最大程度的保留自己最后的本钱。于是便有了败笔,留下锅岛直茂压阵,自己则率领赤备绕过森岳,奔袭岛津家玖的背面。
不得不说,这想法确实很好,只是现实过于骨感。现已肥硕如猪的龙造寺隆信,好不容易爬上战马,却无法像他从前那般飞驰阵前。于是,又有了新版的潜入敌后,奇袭岛津军的背面。他们一路潜行绕道一半,却因隆信战马的失蹄哀鸣,给驻守这里的第一军团发现。双方迅速展开激战,肥硕的隆信暴露在王义的眼前。
举枪,瞄准,随着呯的一声枪响,铅弹已进入隆信的眉间。赤备军当场发狂,几近自杀式的攻击出现。只是第一军团的火力太过凶猛,这种近乎癫狂的冲锋就像送死一般。母衣卫不断的坠马,赤备军拼命的向前。尸体迅速的占领山坡,刺鼻的血腥涌现。王义凝望着冲到阵前的残兵,目中的蔑视已绐敬重击㪚“停止射击,出刀迎战!”
随着王义的军令,战阵中无数的寒光乍现。他们迅速冲过血泊,残肢、闷哼随之出现。义无反顾的冲锋,不惧死亡的挥斩。这场仅有金鸣的鏖战,在落日下金光闪闪。
第一军团损失惨重,王义担心的处置,却一直没有出现。他渐渐的明白林统的心理,就算损失再大也要尊重拥有血性的铁汉。王义跳脱的性情,在那一刻开始蜕变。
198、二次东征——收关
197、二次东征——收关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算盘,数十名执事足足忙了半天,九洲之战的缴获才彻底的算完。
林统接过帐簿大略的一看,俘获轻壮三十二万,各种缴获折银十二万六千。林统的眉头微微一皱,开始细细的盘算。海族现有人口一百三十余万,奴民(三等新民)已达四百七十二万八千。这已超过人口的三倍,即便有东圣教相助,也到了东番能承受的极限。林统想到这里有了决断,即刻停止接收青壮,所有的报酬、缴获一律兑换成资源。
济州县接到命令,柴荣赶紧带人统算,经过整晚的分析,铜、铁、硝、琉、粮、棉、铅、木材等十九项物资进入了优先接收的名单。指令被整合发出,海盗、战兵欢呼一片,唯有那些东圣教的大德神情有些黯然。只是随着圣地的指令传来,他们急切的赶往九洲,那些许的遗憾已抛到一边。
于此同时,丰臣秀吉也有了自己的决断,绕过德川家康驻守的小牧山,直接攻占冈崎城,封住德川军的补给,彻底的孤立小牧山。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老谋深算的德川家康比他更贼更奸。他早已料定,历经东番袭扰的丰臣秀吉不耐久战,刻意给他留了个漏洞,正等着他自己往里钻。当德川家康接到三好秀次、森长可、堀秀政、池田恒兴四部离开前线的消息,这阴谋便有了进一步的后继。
他先是命令驻守岩崎城的丹羽氏重,对池田恒兴部进行袭扰。后是留下本多忠胜驻守小牧山,吸引住丰臣秀吉的视线。自己则率领大队人马,悄悄地跑到长久手谷地埋伏,等着池田恒兴他们的进入。
池田恒兴等人不知是计,和那前来寻衅的丹羽氏重纠缠到一起。当他们志得意满的剿灭丹羽氏重,大摇大摆的闯入谷地,才发现自己一头撞进了死神的怀里。
德川家康四面合围,短短的功夫,便打崩了丰臣大军的战力。丰臣众将拼命的博杀,只是堪堪的保住三好秀次、堀秀政和池田辉政三人,带着些许的残兵冲出死地。德川家康对此虽然有些惋惜,却也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他理智的选择携胜退走,意外的避开了丰臣秀吉再次伏击的诡计。
丰臣秀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率大军快速挺进小幡城,试图将急需休整的德川军困在那里。却不料,德川家康虽然需要休整,却并未驻留险地。丰臣秀吉的谋划再次落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追击。木多忠胜得到消息,汇同前来驰援的王刚所部接应到狭地。他们送走了德川家康的疲军,就此列阵准备阻击。丰臣军的先头部队收势不及撞了上去,仅仅眨眼的功夫,便留下一地的尸体。丰臣秀吉眼见自己接连失算,继续追击更是和强攻无异,不由的生出退兵之心,率领丰臣大军悻悻的离去。
于此同时,德川家康已意识到,自己和丰臣秀吉的差距。深知即便覆灭了丰臣秀吉,自己也没有取代的实力。此时他对这场毫无益处的战争,已是彻底的没有了兴趣。双方像是达成协议,没有再继续互殴,只是默默的对峙,悄悄地舔去自己身上的血迹。眼见无利可图的林统,也将精力改投到高丽(朝鲜违禁,上传麻烦,以后改称高丽)北部的贸易。
林统驾临义州,滞留边城的商贾们,自然是热烈无比的欢迎。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此地郡守金存孝,比他们更加的积极。他早早的换上便装,亲赴十里长亭,将林统这位财神亲自接进城中。很快他便有了回报,义州城一夜之间,多了个瀛洲百货,出迎林统的金存孝平白的占股三成。
这事稍加运酿,便刮起了飓风。义州的县令和守将们一窝蜂的扎进林统下榻的九洲商盟。于是便有了足以覆盖整个益州的瀛洲车马行,和收购各类物资的瀛洲大货场。财神林统为此声名更显,义州附近的部族首领纷纷的涌入城中。商盟的交易堂随之现身各部,海量契约带出的交易堪称无穷。金存孝看着诸多宝货涌入沉寂多年的小城,他几乎为这意外的收获欣喜忘形。
于此同时,林统的意外之喜,已进了交易大厅。来人虽是衣着破烂,却相貌堂堂。他手里的老参,更是非同寻常。商盟的掌柜为此给出极高的价钱,那衣着破烂的轻年却只是摇头,不停的说着无人能懂的北腔。好在有位求见林统的小吏赶到,转述对方要见林统的想法。此时的林统正要出门,前脚刚刚踏入厅堂,突闻讯息稍显犹豫,终归还是停住脚步,将二人请进内堂。
原来这位年轻的野人,便东海渥集部的现任族长哈耶路长忘哥,他的部族远在极东近海的地方。每每换些生活所需,总要翻山越岭赶来高丽。听闻林统在各部设立交易堂的消息顿时兴奋无比,巴巴的从高丽大集赶来了这里。
林统对他所言的地方似乎极有兴趣,二人的交谈不停的持续。直到林统的心里有了梗概,确定那里必是今后的海参崴无疑。才问起他们附近的情况,提出要将自己的交易城设在那里。哈耶路长忘哥对此兴奋不已,匆匆留下手里的野参作为谢礼,便带着林统的商队赶了回去。那个求见林统的小吏也因此得福,成了这商队的股东之一。
时间飞快的过去,随哈耶路长忘哥离去的商队,回到了城里。林统得到了自己所需的信息,辞别了郡守金存孝,带着大批的高丽工匠和那先前翻译的小吏驾船北去。
时过不久,倭国有了新的消息,丰臣秀吉经过长达半月的谈判,于七月中旬和联盟方达成协议。以战败者的身份,整合了所有的势力。林统对此全无兴趣,将所有的精力尽皆放在,这座名为北地的小城里。眼见着天气就要转凉,所有的工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起。林统终日忙于各部的应酬,作为翻译的朴正浩(翻译小吏)也总是熏醉临体。好在五堂派出的堡正许广,和第一军团督统王义及时的赶来,林统才得以重组北府军,脱身离开此地。
八月中旬,再临济州的林统,终于发现了这里的美丽。遍地是金黄的稻谷,到处有醉人的笑意,就连远处成片的马群,都惬意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步入济州城里,处处整洁无比,引的花坛内斗艳的群芳,也带着三分的喜气。林统对此大为满意,不经意的玩笑一句“如此美丽的济州交到你的手里,莫再搞的像金水城那般狼藉!”
柴荣闻言,笑容随起,言语却是郑重无比“主上尽管放心,柴荣必将倾尽全力,定能掌握好工坊与美丽的平衡,让济州县一直的美下去!”
199、瀛洲的变化——钱有才的能力
198、瀛洲的变化——钱有才的能力
虽是亲眼看过沙盘,林统第一次踏入瀛洲,依然是无比震撼。宽广的道路清爽整齐,两侧的店铺仿佛没有边际,路上的各色服饰犹如花雨和这巨城融为一体。林统对此非常满意,就连看向黄玉郎的眼神,都带着赞许的笑意。黄玉郎对此受宠若惊,话都多说了几句。
林统静静的聆听,渐渐发觉不寻常的东西。镇海那边的宝石产业已给钱有财整合,款式、质地全都被他提升了上去。如今哪怕是一枚暜通的猫眼金戒,只要打上瀛洲的印迹,那价钱便要十五两起。这可是以前三倍的价格,起初也有不少的商贾质疑。只是钱有才声称,这东西卖的就是设计,每款同区只有一枚,购买它的客人在尽展自己个性与贵气的同时,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东西会给别人比下去。犹豫的商贾带了两枚,结果一到安南就以十倍的价钱卖了出去。
瀛洲珠宝为此名声大起,钱有才却突然宣布,瀛洲首饰不再对外售卖,只卖给自己的区域代理。开始那些打听的商贾大多出于好奇,只是稍加了解便生出浓厚的兴趣。程金星也是这般,他初次尝试不过广东而已,结果他短短月余,便卖出上千件精品,海商圈内纷纷震惊不已。陈添富生怕自己的珠宝行受到这种打压,飞快的拿下南直、渐江、福建三地,结果瀛洲首饰再次热卖,数月之间闯出偌大的名气,搞得陈添富整整一月犹如梦中,无法相信这奇迹属于自己。
灜州珠宝为此声名雀起,短短的时间,便将大明各省及左近诸国的代理悉数定了去。钱有才借此时机,先将瀛洲珠宝的外铺与代理合一,又将各国的珠宝匠人圈来了大批。相信照此下去不出两年,这片海域的首饰便只能从他一家购取。
先前对东番禁运的马尼拉,就是最好的实例。自从那边的珠宝匠人给钱有才高价挖光,每每有泰西海商经过镇海,总得排队带些高价的首饰回去。目前以有不少的泰西商人约见钱有才,具说他们都对瀛洲珠宝马尼拉的代理极有兴趣。
瀛洲珠宝的兴起,瀛洲的矿业首先跟着受益。随着七彩石、蓝宝石、玉石、珊瑚、猫眼、玛瑙等瀛洲宝石的价格飞涨,瀛洲各地的宝石矿爆发蓬勃的生机。仅是一个七月,瀛洲便新增四十多家矿场,雇拥的新民总数也达到了十七万两千。如外还有名目繁多的宝石工坊跟着兴起,那数量多到几乎无法统计。
林统默默的听完,对钱有才的近况更感兴趣。黄玉郎自然识趣,又说了钱有才瀛洲粮店的兴起。这家伙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得到赵进宝的同意,引诱东番的粮商纷纷囤积。短短的半月,东番粮价提了足足五成。搞的那些海商们,死命的往瀛洲运送稻米,哪怕各大港仓已无处堆积,他们仍然不肯就此停息。
钱有才眼见时机成熟,突然宣布镇海财团的瀛洲粮铺正式成立。近千家粮店同时开业,粮价短短的一天就跌到谷底。许多海商忍住心疼,将稻米亏本卖到钱有才的手里。这家伙平白得了,无数的便宜粮食,连夜召集粮商,声称要给这行业立个规矩。
大多的粮商对此冷眼旁观,更有不少的粮商串联到了一起。钱有才面对聊聊数位于会的粮商不恼不急,侃侃而谈详述其意。大众口粮获利不得超过五分,精米和细面获利也不得超过成半,至于那些只有豪富食用的东西永远不纳入管理。于会者对此大多不以为意,没来的粮商更是拿这话当笑谈说起。结果他们很快便吃到了苦头,钱有才重拳出击,压的他们整月未卖一粒。眼看快到雨季,粮商们再也不敢于钱有才耗下去。粮价再次的回落,钱有才暗暗屯积。直到粮商们所剩无几,试图涨价,钱有才再次放粮出去,价格压的更低。粮商们此时有了底气,对钱有才的压价置之不理。结果钱有才持继放粮,俩月不见停息。粮商们再也无法稳坐,联合起来找钱有才论理。
于是便第二次行业集会,钱有才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粮者,良心之米,谁若是坏了良心,便是和他钱有才为敌。粮商们不敢反驳,试图忍一时之气,将眼下的难关过去。钱有才自然不肯让他们如意,于是便有了第二句。想过难关,可以,用你们手里的粮食,以现在的价钱投股瀛洲粮店。八成的粮商给他这般整合到一起,善财堂正堂赵进宝为此收获丰盛无比。东番的粮价由他一言而定,再也没有粮商敢于违逆。如今这钱有才又天天缠着冯宝,不知打什么主意?
林统听到这里,马车已入最后的梯楼,随着一阵嗄嗄的轻响,到了林统的府邸。林统至此还没忘记钱有才的神奇,当即冲车夫讲道“老黑,咱们不急着回家,先到冯保那看看去!”
“好嘞”随着老黑响亮的声音,马车朝西转去。不过倾刻的功夫,林统和黄玉郎进了座小院。不远处的小楼正传出冯保烦躁的言语“你别求我,我求你,求你钱有才以后不要再来,至于你那什么计划,我没看,也不会看。我冯保的图书馆,决不会和你这满身铜臭的人有半点关系。你若不走,我便去……”
冯保说到这里,林统已推门进去,冯保顿时涨红了脸膛,平日的养气功夫,早给他忘到云里。林统没有说话,那眼神早已到了钱有才那里。钱有才赶忙解释“东主明鉴,我来这里只是想帮冯正堂打理图书馆,将它真正的做大做强为万国知悉,决対没有半点的恶意。”
“我无需你帮我做大做强,还请你速速离去”冯保话说的斩钉截铁,林统又在此地,钱有才只能灰溜溜的退走。只是他临行之际,仍不忘将手中的册子,放到冯保的案上,顺道说了一句“冯正堂若是空闲,可以仔细看看。咱们即便是无法合作,这里面不少的方法,你们图书馆也可以借鉴。”
“我不要什么借鉴,现在就帶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整月的纠缠已将冯保气极,竟然突略了林统,将那书册打飞出去。
钱有才悻悻的退走,林统把书册捡起,大概的翻了小会,觉得甚有新意,便轻轻的放上冯保的案几,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东西确实有些新意,冯正堂若是有闲,不妨研看几句!”
林统言毕离去,冯保呆呆静立,直过了许久,才回到案前,将那书册拿来读起。他发现这钱有才心思缜密至极,所写的方案,也不是林统一句新意,就能道明的简单东西。细细研读,领会其意,冯保渐渐沉入其中,体会到钱有才计划的神奇。他赶紧起身,朝林统的内宅走去。
不久之后,林统内宅静心亭里,冯保局促的站在一旁,缓缓的道明来意。林统的脸上浮现出,微不可查的笑意。时过不久,他又轻轻出语“莫要看轻钱有才,他这人敬业至极。你可与他联系,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冯保应声而动躬身退去,依照林统所言,到了钱有才的家里。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两进家宅有些不可思议,感觉这钱有才就是个不解的迷。
钱有才看见冯保,先是一愣后是一喜。端茶倒水的好一通伺候,最后才开口出语“正堂大人能来寒舍,定然是对我提出的经营方案大有兴趣。咱们还是要丑话说在头面,这灜洲书舍的经营,我要占有六成的红利。”
“随你,钱财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冯保说到这里,稍稍犹豫,紧跟着继续说了下去“我只想踏踏实实的收集图书,方便后世研读学习。”
“正堂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身在当世,自然是造福当世第一”钱有才说到这里,见冯保没有恼意,跟着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起。冯保听的兴奋异常,对于钱有才的些许要求,竞没有生出半点抵触情绪。二人的交淡十分融洽,当晚便定了协议。
200、蠃洲的变化——琉璃镇崛起
199、蠃洲的变化——琉璃镇崛起
钱有才加入管理,图书馆改建开启。原本平平无奇的四合书楼,竟给他改的贴心无比。
各类五间大屋合成的书舍,整齐的摆放着三面高可及顶的书架,带着足足四排的凹形读柜。靠窗的一面还配上两层的书桌,它们共同拱卫着中间的论道台。每逢旬月的五号,灜洲书舍都会在此举办,该行业的论道大会。钱有才对这论道会,算是极为上心。他为此花费无数的时间,逐个说服那些松散的行会。他的心血终归没有白费,瀛洲书舍开业当天,诸多的匠作、宗师登台论道。使瀛洲书舍人山人海,足足的收取了数万两的阅书年费。钱有才凭此刊印十万本书籍,瀛洲书舍得以在各个堡县迅速兴起。
无数人为此瞠目结舌,纷纷盛赞钱有才的手段果然了得。钱有才却对此没有分毫的回应,只是悄悄的以论道为名又刊印十万本书册。论道旬月刊上市,售卖的竟比瀛洲首饰还火,短短的几天便售卖一空,瀛洲书舍获利足足两万多。匠作、宗师拿了沉甸甸的稿作,行业论道更加火热。冯保为此自叹不如,盛赞钱有才的商道奇谋极多。
钱有才対此也没做任何回应,却闷声不响的搞出了更大的动作。随着瀛洲书舍名书通缉令的传播,书舍编辑的著述杂说,带着数十万本的专业书册,火爆了左近诸国。
瀛洲书舍为此获利十多万两,钱有才发现评说书册的前㬌无限广阔。他为此合并了数间活字坊,外聘诸多的匠作、宗师为书冊评说,论道旬月刊和著述杂说为此持续火爆。让无数的工匠认定了,瀛洲是他们行业的圣地,也是同业的传说。钱有才借此东风,招揽了无数的工匠,灜洲的琉璃镇便是获利最大的一个。
高艺成为此整天合不拢嘴,逢谁都说近来过的不错产量提升了很多。那秦石父子更加的得瑟,每人置了量价值五千两的马车。只是这乐急生悲来的太快,仅仅两月的功夫,就让他们全尝到了苦果。
巨大的产量,让这市场快速饱和。至使诸多的物件积压仓库,不少的货商前来退货。高成艺父子变的闷闷不乐,秦石跑了钱有才那两趟,情急之时甚至哭过。这事传进林统的耳朵,他在巡视的途中,刻意的绕到琉璃镇坐坐。高、秦二人的哭诉,让林统了解了始末。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安慰,竟能将琉璃镇彻底盘活。
是啊,这世上有钱的人,就那么小小的一撮。若是只赚他们的银子,也就是小富即安的过活。要是这琉璃能走进千家万户的生活,想要暴富再简单不过。秦石想到这里赶忙找父亲商量了一波,却总是觉得他理念和自己相冲,很难商量出结果。于是,他又找上了高艺成父子,不想那高艺成和自己父亲同样的分说。秦石为此失望至极,正打算回家慢慢琢磨。
年轻的高朋举却追了上来,他的想法竟于自己不谋而合。二人盘算整夜,决定先造批琉璃镜试试效果。二人说做就做,那寸半的规格在他们的手里,竟能整夜不废一个,成本大幅的降低,二人露出了欣喜的脸色。
次日高家又来了退货的商贾,二人私下做主将昨夜做的私货抵了十两的旧货。结果出乎意料,高朋举满怀信心的前去回访,那商家竟再一次提出退货。高朋举万念俱灰,拎着的镜子也给他落在了茶馆的角落。
跑堂的二狗拾了镜子,偷偷的藏到被窝。瞅了个掌柜不在的空档,跑到数里外的杂物铺卖货。那东主施礼只图便宜,以每片钱半的价格,将镜子全部买了。不成想这东西竟快市无比,短短三天便悉数卖了。
施礼眼见这琉璃镜,对半的利润都如此火热,不由自主的遐想一波。我果然是否极泰来,原以为自己要在这小店里趴上几年,才能完成姐夫要求的积累。结果巫天眷顾,竟拿这般好的营生给我,凑齐五十枚金币,也就是再来个几波。
施礼想到这儿,赶紧跪地祈祷,感谢巫天之德。紧跟着便开始搜肠刮肚的回想,那天的经济到底是来自哪里。可是他从未用心记过,想了整晚也只有琉璃镇这个模糊的结果。好在这施礼极度乐观,能有个模糊的方向他就敢于去做。他先把自己打扮的满身阔气,再将私房换成二十枚金币拿着,跟着雇了辆豪华的马车,兴冲冲的跑去琉璃镇摆阔。
他先是到了高家,听闻没有这般的经济。转头又到了秦家,却因接连追问,价钱又给的极低,惹出秦老爷子的怒火,差点把他赶出去。好事多磨,施礼拿这话忽悠自个。只是那二狗满嘴胡柴,早已注定结果。即便施礼再能忽悠,也总有直正气馁的时刻。随着天色渐暗车夫的耐心已然不多。这施礼又是个碎嘴,对他的车技评论的甚多。那车夫到底给他惹火,诸多的挖苦,无数的讽刺,将施礼信心全部埋没。
施礼绝望至极,随意找了个酒馆,一杯杯的猛灌下去。哪怕是夜深天冷酒客㪚尽,他依旧是不肯停息。酒馆的掌柜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桌三人,心里从起初的欣喜,到盼着他们快些离去,甚至生过赶他们出去的主意。若不是……酒馆掌柜想到这里,无奈的站起,拿壶老酒送了上去。却不料,他一时走神送错地方,引的施礼前来论理。
“兄台莫气,这也算咱们的缘份,不如拼桌凑到一起”醉态可鞠的青年,满脸诚意的挽留,东倒西歪的施礼神态欣然的接受。闷酒很快变成了交流,施礼更是絮絮叨叨,说起来没个够。酒馆掌柜眼见,他们喝出新意开始交流,心里没有了盼头,在绝望中沉沉睡去,睡梦里他已不再卖酒。
清晨的阳光渗入酒馆,秦石在宿醉中醒来。他呆呆的看着,施礼手中的琉璃镜,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随后的事情极为简单,施礼凭借仅有的十八枚金币,承接了人生中最大的生意。
小小的琉璃镜,先是火爆了瀛洲,后是火爆了海族全境,最终火爆了邻近诸国,受到无数海商的追捧。施礼为此暴富,那身价是一增再增。秦石、高朋举开始全面掌家,二人合作将琉璃镇的作坊逐个兼并。琉璃镇成了他们的低端品牌,带动着高端的瀛洲穿衣镜在各国走红。他们的脚步却未因此稍停,直到那光亮的琉璃,走进千家万户,让海族的房舍摆脱阴暗一片光眀。
林统远眺着起死回生的琉璃镇,无数的感慨蕴存在眼中。他几乎无法想象,短短的数月,自己的东番能有三位商业传奇诞生。他们年轻无比,锐意凌空。将自己的琉璃作坊,开遍了东番全境。
201、瀛洲的变化——粮,不再难
200、瀛洲的变化——粮,不再难
虽说迁了新居,五堂议事还是和以前相同。每季到了这个时间,都是重中之重。
林统坐在正位,双目微睁,时不时提笔记下,上季总结的重要内容。此时纸上已有了几行,分别写着,截止六月底,新晋一等新民两万零九百六十二人,新生儿入籍总量突破十三万,第二季度税收总计三百八十五万两。巡捕总数达四千六百余人……
到此为止,各堂事务办的是中规中矩,这效果却也平平无奇。林统想到这里,抬头朝黄玉郎看去。对方刚好起身开口出语“主上,各位正堂,目前咱们耕地总面积,已突破三百七十万亩。预计明年的粮食总产,将超过四十亿斤,足以堵上八成的粮食缺口。”
黄玉郎说到这里,走到沙盘所在之地。指着瀛洲以南的大块地方,继续说道“诸位请看,这一带几乎是一马平川,又有不少的大明先民生活在里面,所以我打算在这三个地方同时兴建三座县城,再以此为基础向岛内拓展。若是一切顺利,明年将增加五十万亩的粮产,后年更是能突破百万。介时再也不用为粮食犯愁,好了还能有点剩头。”
“如此一来,咱们刚熄的战火,怕要再次点燃”赵进宝随意评点,霍然却有不同的意见“赵正堂不大了解外面的情况。这些给东圣教渗入过的地方,就算有几个头人想打,也翻不起大浪。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派批内使,到这些土寨去走上一趟,我敢保证至少有八成的寨子会选择直接归降。”
“霍正堂莫要激动,以咱们现在的情况,将这群土著放养,要好过他们跑来归降”徐长河接过话茬,一副无奈的模样。董大眼似乎跟他有着同感,赶紧出言,支持对方“确实、确实,今年的新民太过集中,安置的难度非同寻常,直到现在还有不少疏漏,你若是再搞出个几十万,便是你我全上,也难安置的妥当。”
“只是筑几座新城,各位正堂不必如此紧张”黄玉郎接回话题,面帶微笑的朝几位正堂致意。随后又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关健的地方更是详细的解析。几位正堂渐渐的放下疑滤,欣然的接受了,黄玉郎的提议。林统又坐了小会,等到结束了堂议,才独自朝瀛洲大教堂赶去。
时过不久,巫神山(鹰仔尖)炽阳宫内气氛诡异,清风看着林统身侧的女子,满脸的踌躇、烦腻。直过了许久,他才无奈的出语“你老是这样安排,我怎么觉得像种猪的待遇!”
“差不多吧!李旦商团破灭,和你接连遇刺,让我总觉得危险。所以刻意嘱咐滕青,给你准备些女人,好让你这一脉延续下去。”林统说到这里,脸色已阴沉无比。平静了老会,才又继续“你也抓紧点,这都好几个月了,五个女人一个都没怀上!”
“嗨”清风发出无奈的长叹,紧跟着开口报怨“他妈的,这些黑执事真是死心眼,都给搞死了三波,还他妈巴巴的跑来。”
“放心,他们蹦不了几天”林统说到这里,眼神已变的冷厉,言语也没了先前的和气“等瀛洲这边稳定下来,就让这群红毛,试试咱们的厉害!”
“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要和那红毛主教好好的切磋”清风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冲林统问道“你可是又要走了?”
“是要去巡视一番,还得去趟镇海,总得想个法子将杜绝弄来”林统随口说完,又告诫了清风一番,这才转身离去,仿佛这清风是孩子一般。
林统离开瀛洲,傍晚抵达宜兰,顿时被那满目的金黄深深震撼。这便是黄玉郎嘴里,产粮十亿斤的瀛洲粮仓,看起来果然不凡。林统正想的入神,却给突兀的声音打断。来者一身老农的打扮,直挺挺的跪在自己的面前。林统赶紧伸手将他扶起,这才看清这张俊秀的脸。
“姫孝廷迎接来迟,望主公海涵”姫孝廷显的极为紧张,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林统对此并不介意,反倒是诚心向他道歉。姬孝廷没了紧张,连声道完不敢,便侃侃的描述起宜兰。人口、坊市、农庄、粮田,偌大的宜兰县,仿佛藏在他胸口一般。随着林统深入了解,越发的觉得这位羞涩的知县极不简单。
林统知道他于石恒同窗,知道他初来时被称为曾薯知县,也知道他一个院试给人顶了足足三回,却从未想过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童生竟然会如此实干。林统想到这里,收敛心神,细听起他对曙光的论断。
他眼里的曙光屯田,就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只适合凭空想象,操作起来却是难如登天。所以他第一次登岛,便将曙光四村的设定全部推翻。西村给他改成了带有商港性质的渔村,那些原有的村民,也被他迁往了八重山。南村给他改成了牧村,居户给他迁走大半,如今已是无数的牛羊,占踞着夕日的粮田。东、北两村倒是保留了原来的模样,只是家家多了个猪圈,地里也只有曾薯和蔗杆。
姬孝廷就凭这手段,让这曙光岛半年翻盘,不光税收增长十倍,产粮也增长了近半。林统听到这里,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他前天呈上的论因地制宜,知道了增产的根源到底在哪里。林统破天荒的放下手头的事情,在宜兰住了一晚。随着整夜的长谈,他对宜兰县的未来已期待满满。
次日傍晚,行政院迎宾馆,林统登上高阁,看着眼前已消沉大半的镇海城,又看了眼自己身侧的镇海知县季承科,脸色已不止是阴沉。只是他仍耐住性子,开口相问“说说吧,仅仅半年,镇海城怎么就成了这般?”
“回禀主上”季承科脸色一苦,身体一躬,紧跟着无奈的出言“自从五堂和领政院迁走,又接连四次迁民固边,镇海城的自由民生生的少了一大半。虽说有二三等新民补充,保住了生产不被终断。可这群人白日窝在工坊,晚上又呆在营盘,根本没有出来闲逛的时间。一些较小的商铺没有了客源,大些的商家生意也少了一大半,渐渐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估计再过段时间,他们还会设法外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