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再遇
从荣华院出来之后,任瑶华的脸色便一直都不好,任瑶期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悦,却并没有主动开解她。
倒是任瑶华忍不住问任瑶期道:“在祖母心里,我难道真是一个工于心计,毫无廉耻之心的女子吗?”
任瑶期闻言看了任瑶华一眼,然后淡声说道:“在祖母心里,工于心计,毫无廉耻之心并不是什么缺点,你又何必介意。”
任瑶华闻言猛地皱起了眉头,瞪向任瑶期。
任瑶期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态度,且你心里也未必不清楚祖母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别这样看着我。”
任瑶华闻言顿了顿,然后抿唇道:“我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她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对我却总是好的。”
任瑶期低声道:“是吗?但愿以后也会如此。”
她声音不大,任瑶华没有听清楚:“什么?”
正在这时候,门房婆子领着一个丫鬟从二门急急走了进来,任瑶期和任瑶华都停住步子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丫鬟是五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碧荷。
上一回五太太和任瑶玉一起中毒,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大换了一次血,这个叫碧荷的丫鬟还是她们的母亲李氏让周嬷嬷调教好了之后送给林氏用的,后来林氏对碧荷很满意就留在了身边。
碧荷是从三房出来的人,自然是认得任瑶期和任瑶华的,看到她们之后就立即走过来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见过五小姐。”
见她脸上满是喜悦的样子,任瑶期便笑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碧荷立即道:“回五小姐的话,是大喜事呢!刚刚八小姐她醒过来了!”
“八妹妹醒了?”任瑶期闻言很是惊喜。
任瑶华也道:“什么时候醒的?身子可好?大夫怎么说?”
碧荷道:“醒了大概两个时辰了,大夫说八小姐现在虽然还有些虚弱。也不能下床走动,不过再好好的调养一年就能慢慢恢复了。五老爷和五太太高兴地不得了。三太太知道消息之后也立即过去了,又让奴婢将这个好消息送回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知晓。”
五老爷自从搬出任家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他自己在云阳城里开了个笔墨铺子,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因为任时敏的帮衬,让他与云阳书院的外事管事接上了头,有了书院这一大主顾他的小店生意自然还不错。
听说最近任时茂还有打算派人去东北关外收些皮货回来做毛皮生意。
任五老爷正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打算自立门户,任老太爷被他的行为气了个半死,扬言任家再没有五老爷任时茂这个人。
任时茂知道了之后也依旧是我行我素。并不肯低头回来求任老爷子的原谅。
因为此事,任瑶期是有些佩服任时茂的,尽管她以前对这个五叔并不太喜欢。
任瑶期想着,既然是李氏让碧荷来的,那李氏应该是想要做个合稀泥的,借着任瑶玉苏醒之事缓和五房和任家二老的关系。
虽然任瑶期觉得自己母亲做的肯定将是一场无用功,不过不得不说,离开了任家之后,李氏在处理这些家务事的时候越发的驾轻就熟起来了。
“那你快去吧。”任瑶期笑着对碧荷点了点头。
碧荷应了一声。又欢欢喜喜地往荣华院去了。
“我们是不是要回云阳城看看八妹妹?”任瑶华问道,她虽然不喜欢任瑶玉,但是任瑶玉醒了过来她也是高兴的。
任瑶期道:“祖母不是说要留我们住两日么?怕是不会让我们这个时候回云阳城的。”
任老太太关于培养待嫁女子对家族忠诚的闺训还没有结束,所以多留了她们两日。任瑶华皱眉道:“八妹妹醒过来是大事。”
任瑶期闻言不过是笑了笑。并不辩驳。
等她们回到原先住着的紫薇院后不多久,任老太太那边派了人来了,细细地过问了她们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又赏了她们一堆吃穿用的玩意儿。最后果然半句话也没有提到任瑶玉醒了的事情。
任瑶华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碧荷将任瑶玉醒了的消息告诉了任老太太之后,任老太太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将人打发走了,也没有派人去云阳城看任瑶玉。
任瑶期觉得任老太太这样的反应还算是“厚道”了,若要是任老爷子,定是会将碧荷给轰出去。
五房既然已经不是任家的人了,自然是不能进任家大门的。
任瑶华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炕沿上半响没有言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云阳城的第二日,任老太太就带着任瑶期和任瑶华姐妹两人外出参加一位孙老太太的寿宴。
如今无论是任瑶期还是任瑶华都是给任家长脸的姑娘,所以她们自然就成了任老太太面前最为得宠的孙女,带出去见客再正常不过了。任瑶华以前就经常跟着任老太太出门会客,任瑶期倒是极少遇到这种“殊荣”。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白鹤镇的富户们相互攀比,相互吹捧的宴会,任瑶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韩家大小姐韩攸。
从韩太太去世之后韩攸就一直深居简出,出了孝之后依旧不怎么出门,所以任瑶期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几年不见,韩攸也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她性子依旧是有些腼腆,自己端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听周围的姑娘说话,脸上带着笑,却并不插嘴。
她也看到了任瑶期和任瑶华,微微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往她们这里走来。
“可是任家的瑶华姐姐和瑶期妹妹?”
任瑶华知道了一些韩家的事情,对韩家人并不怎么待见,听她主动打招呼也不过是淡淡地颔首,态度已经算是比较客气的了。
任瑶期对韩攸倒是没有什么恶感,笑着点了点头,友好地道:“韩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见任瑶期表示出善意,韩攸很高兴,脸上微微有些红:“我之前就听说任家的人也会来,还想着会遇上哪位姐妹呢。对了,不知今日瑶亭妹妹会不会来?”
韩攸熟悉的同龄人并不多,任家的几姑娘是她印象比较深的,尤其的任瑶亭,当时与她关系是最好的。
任瑶期笑道:“我二伯母带着四姐姐去了云阳城,今日来不了。”
韩攸闻言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又腼腆地笑了起来:“能遇见瑶华姐姐和瑶期妹妹也很好,这里的人我都不太认识呢。”
任瑶华看了韩攸一眼,对任瑶期道:“我先过去与孙小姐打声招呼,你也快些过来吧。”说着她朝韩攸点了点头就径自走开了。
任瑶华不想与韩攸寒暄。
见识了外表谦和温婉,内心狠毒无耻的任瑶音之流,韩攸的腼腆害羞并不能博取任瑶华的好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任瑶华已经懂得的真理,且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再被别人的外表所迷惑,从这一点来说她是需要感激任瑶音的。
任瑶华走了之后,韩攸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是个十分敏感的性子自然是感觉到了任瑶华对她有些排斥,她又不是擅于与人打交道的性子,所以只面对态度和善的任瑶期让她更为自在。
“瑶期妹妹,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吗?”韩攸看着任瑶期小心说道,似乎生怕任瑶期会拒绝般。
任瑶期听她此言似乎像是有什么话想要与她说的样子,稍微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好啊,我们去凉亭那边吹吹风如何?早就听说孙家的湖是整个白鹤镇上造得最好的,我正想去瞧瞧。”
孙家在白鹤镇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孙家的宅子也是江南园林的风格,亭台楼阁,临湖水榭样样不缺,办宴的时候倒是最方便不过了。
韩攸自然是应了。
两人各自带着丫鬟沿着孙家动用人力挖出来的湖岸慢慢散步。
已经是傍晚时分,虽然天还没有大黑,孙家也每隔个三四步就在湖边挂上了一只红绸灯笼,照得一滩子湖水也都红彤彤的,看上去喜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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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抱歉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来了,任瑶期笑问:“许久不曾见到韩小姐了,最近可好?”
韩攸抿嘴微笑:“我很好。”话虽是这么说,韩攸的笑容里却隐隐含着一抹轻愁,这是以前的韩攸身上所没有的。
任瑶期想起来韩家大老爷在不久之后将会迎娶一位新太太进府,这位太太出身顺州姜家,虽然只是庶出,却也是个能干的。
韩大老爷才三十出头,又是韩家独子,在韩攸生母去世之后会续弦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只是站在韩攸的立场而言,继母进门就没那么简单了。
任瑶期正这么想着,韩攸就已经犹豫着开口道:“瑶期妹妹,你是不是认得顺州姜家的姜六小姐和姜八小姐?”
“上次千金宴上我确实见过姜八小姐,不过姜六小姐当时正好生了急病没有赴宴,所以我没有见到。”任瑶期笑道。
“这样啊……”韩攸顿了顿才道,“瑶期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任瑶期有些好奇:“你说说看。”却没有一口就应下。
韩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听说姜家小姐过一阵子会来燕州,到时候能不能请你帮我引荐一下?”
任瑶期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韩攸见任瑶期不说话,便又急忙道:“只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介绍她们与我认识,我……我想要结识她们。”
任瑶期看韩攸如此,便猜测韩家和姜家的婚事怕是已经定下来了,韩攸知道之后想要先与姜家的姑娘认识,至于她是想要借此打听继母的性情还是仅仅想要与姜家的人搞好关系任瑶期就不知道了。嫁到韩家来的姜氏应该比姜沅娘和姜茜娘要长一辈,是她们的姑姑,只是年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任瑶期想了想,笑着道:“到时候如果能有这个机会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只是姜家八小姐我也只是见过一次,并不熟悉。”
韩攸欢喜道:“多谢瑶期妹妹!没有关系的。我只是觉得没有人介绍我的话上前与她们搭话会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和刻意。”
任瑶期点了点头,笑问:“不知姜家小姐什么时候来燕州?姜六小姐和姜八小姐都会来吗?”
韩攸道:“好像是下月初吧。姜六小姐和姜八小姐都会来的。”
任瑶期不由得想起来之前萧靖琳提起云文放要回来的事情,云文放与姜沅娘有婚约,姜家这次难道是为了婚事来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亭子里虽然有灯笼照着,却不比屋子里头亮堂,韩攸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便道:“瑶期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吗?瑶华姐姐怕是要担心了。”
任瑶期虽然宁愿待在这里吹吹风。不过想到韩攸身子单薄,便起身笑道:“那便回去吧。”
两人从亭子里出来,又沿着湖往回走。岸边这些的大红灯笼倒映在了湖水里,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红红火火的,连光亮和热闹都变成了双份。
两人一边往回走着,一边随意闲聊,才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人往这里走了过来。
那人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楚长相,却能看出来是一位穿着白色衣裳的男子。
这时候走在任瑶期身边的韩攸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喊道:“哥哥?”
那男子走到了光亮处,任瑶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墨发修眉,高鼻薄唇,正是许久不见的韩云谦。
自从韩太太去世之后,不仅韩攸不见外客,韩云谦为母亲守孝也极少出门。任瑶期没有想到,今日会同时碰到韩家兄妹二人。
韩云谦的视线在任瑶期身上停留,漆黑的眼眸比以往更加乌沉深邃。
任瑶期低头避过他的视线,屈膝行了一礼:“韩公子。”
韩云谦点了点头。将视线收回。对韩攸道:“祖母在找你,该回去了。”
韩攸在面对韩云谦的时候显然是很放松的,她吐了吐舌头:“哎呀。我与瑶期妹妹说话忘记了时辰了,等会儿回去之后哥哥可要在祖母面前为我说话。”
三人一同往回走。韩攸在任瑶期左手边,韩云谦走在任瑶期右手边。
任瑶期走在中间觉得有些不自在,却突然听韩云谦低声道:“任家在京都和江南的产业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任瑶期听得明白,步子不由得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您费心了。”
韩攸只听到任瑶期说的这一句,韩云谦之前的话她没有听清楚,不由得惊讶地往看了他们一眼。
“阿攸,你走前面。”韩云谦淡声道。
韩攸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又看了看任瑶期,然后很听话地与他们隔开了些距离,只是她并没有走太远,别人从远处看过来会以为他们是走在一起的。
任瑶期皱了皱眉,正要先行离开,韩云谦料到了她的动作,开口道:“我以前对你并无恶意,现在也依然没有。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京城的任家倒下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任家怕是会有一场大动乱。你……自己保重。”
任瑶期闻言倒是不急着走了,她看了韩云谦一眼,皱眉道:“韩公子,首先我谢谢你三番两次的好意。可是我实在有些不解,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韩云谦想要报仇,那就因该与她这个已经知道韩家底细的人保持距离,好好报他的仇。如果他想要化解两家的仇恨,就应该劝他祖父,或者用行动来阻止他祖父的那些行为。可是看韩云谦的所作所为,却都不像。
韩云谦闻言垂下眼睑,湖水中的灯影映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瞧上去也虚虚实实晦暗不明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末了却只说了一句:“抱歉。”
任瑶期对于韩云谦的抱歉有些莫名其妙,韩云谦为什么抱歉呢?为了韩家的报复,还是为了他不能阻止他祖父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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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妈妈去买年货了,回来的有些晚~oo
这一章比较短,大家别介意,下一章大概在两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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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秋天是个荡漾的季节
韩云谦看着眼前这个看着他静默不语的少女,小心地掩藏住了自己的黯然。
任瑶期许久没有见过他,他却是见过她的。
有一次是他去云阳书院路过正阳街,看到她的马车在他前面停下,她吩咐她的丫鬟去福满楼买点心。
有一次他看到她和任三小姐跟着任三太太出门,在云阳城城门外等徐夫人。
还有这次她从云阳城回来那日,他站在镇子口的桥上,正好瞧见她的马车从桥底下经过。
韩云谦觉得,他之所以能总是注意到她,是因为她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赢过他的女子。
至于别的,韩云谦不愿意去多想。
对于自己现在的行为,韩云谦也和困惑。他虽然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不太赞同自己的祖父赶尽杀绝的狠辣手段,却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心来给任家。
可是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几句,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提醒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湖边,韩攸在前面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
任瑶期想了想,说道:“如果韩家只是想要取回自己的东西,我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于此事我不会插手。只是,我不欠你们什么,我父亲母亲姐姐不欠你们什么,我三哥他们也不欠你们什么,韩家的手段若是用到我们身上,那么韩公子……”
任瑶期笑着看向韩云谦:“我既然能赢你一次,两次,我也可以赢你三次,四次。所以,还请你们好自为之。”
任瑶期的话让韩云谦愣住了,任瑶期却是点了点头。径自走开了,待走到韩攸身边的时候,任瑶期还笑着道:“韩小姐,我三姐还在等我,我要先走了。你下回去云阳城的时候可以去宝瓶胡同找我们玩。”
韩攸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与任瑶期说了什么,不过看任瑶期的态度,应该不像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好的,我一定去叨扰。”
任瑶期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韩云谦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隐没在了前方的灯影中。
韩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她打量了自己的哥哥半响,有些欲言又止。
“哥哥,你是不是对任家五小姐……”
韩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云谦淡声打断了:“走吧,祖母还在等你。”
韩攸想到刚刚从哥哥眼中看到的那一抹黯然,还想要说什么,可是韩云谦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很明显的表明不想与他谈任瑶期的事情,韩攸有些挫败。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有些黯然。
从孙家回去之后,任瑶期和任瑶华又在白鹤镇待了一日,然后才回云阳城。不过任瑶英却是生病了。不能与她们一起回去。
任家请来的大夫给任瑶英诊过脉之后说她是染上了风寒。
任瑶华对任瑶期道:“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生病?不会是装吧?”
任瑶期摇头:“这个大夫口碑不错,不是她能收买得了的,所以病是真的。只是这病确实是来的蹊跷了些。”
“那怎么办?跟祖母说带她回去治?”任瑶华皱眉道。
任瑶期摇头:“现在只是小病,非要带她回去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就让她留下吧,找人看着就是了。”
任瑶华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我去吩咐人看住她。”
于是,任瑶英留在了白鹤镇任家老宅,任瑶期和任瑶华回了云阳城。
任瑶期和任瑶华回去之后就去探望任瑶玉。
任瑶玉虽然已经清醒,但是因为上次中毒伤了根本,接下来又在床上无知无觉地躺了很久,所以她醒过来之后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困扰她和任五太太多年的婴儿肥再也看不见了。还有就是因为许久没有动过,她身上的骨头和皮肉也像是生了锈一般,没有办法行动自如,连走路和吃饭都不能自己独立完成。
看到向来在她们面前飞扬跋扈的任瑶玉变成了如今这付模样,任瑶期和任瑶华都有些涩然。
不过好在任瑶玉还是醒了过来,大夫说,她若是再不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又过了一阵,京都果然传来了任家在京中的产业出了大问题的消息。
任家二老太爷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将手中一大半的煤矿和煤栈抵押给了京都的一个大钱庄弄到了东南六个州的煤栈经营权,可是等到了期限之后他们却拿不出银子将产业赎回来,最后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让任家的产业落到了别人手里。
这些,任瑶期是从任三老爷口中知道的,任三老爷虽然说得简单,任瑶期却是听得明白,任永祥怕是中了别人的连环计了。
任二老爷现在正急上火地带着儿子到处打点人情,托关系,想要去官府告钱庄欺诈,还写了信回来求任老太爷帮忙。
任老太爷知道任永祥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在别人的忽悠下偷偷摸摸地将手中的任家产业抵押出去,去弄什么东南六州的经营权,气得差点又吐一次血。
任老太爷也急,他自然不希望任家的产业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可他却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任老太爷让任老太太给方家老太太去了一封信,请求方家帮忙。虽然现在方雅存失势了,可是方家还没有倒,且方家与任家的姻亲关系还在。
只可惜,方家在这件事情上也无能为力。
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又过了不久,任永祥手中剩下的那些产业也被接连上门的债主们瓜分了。
原来任永祥父子瞒着任老太爷偷偷的与一些人合作,想要将原本握在万家煤栈手中的东南六州的市场全部抢到手中。万家煤栈是大周第一煤栈,取代万家而代之一直以来就是任老太爷的心愿,如果能将万家在东南的煤栈吞下,这个愿望未必就不能实现,任永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哥哥任永和做不到的事情,让任家在自己的手中发扬光大,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任老太爷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受不住打击又一次晕了过去。
在这期间,任瑶期听闻姜家的人来了云阳城,不过韩攸一直没有来找她,任瑶期想着是不是韩攸从韩云谦那里得知了任家如今正出于多事之秋,所以不好意思来打扰。
倒是前两个月就听说要回来的云文放还没有回来。
任家是不是正为了京都的事情暗中奔走任瑶期不知道,因为任三老爷从八月开始也忙了起来,没有闲暇去过问任家的那些“俗事”。
八月初是燕北学子们参加秋闱的日子,任三老爷被云阳书院安排监考。
这阵子天气忽冷忽热,在秋闱开始的前一日突然下起了雨来,虽是秋日,却让人感觉到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天。
任三老爷从明日开始就要正式住到考场里去,李氏怕他着凉,又给他准备了几身厚实的衣裳带过去。
就在这个晚上,任瑶华将任瑶期叫过去,对她道:“今日任瑶英找了个借口去了龙王庙,你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吗?”
任瑶期知道肯定是盯着任瑶英的人刚刚来给任瑶华禀报任瑶英的行踪了:“哦?解签?还愿?给香油钱?”
回去白鹤镇,任瑶英能出门的机会并不多,任老太太能准她出门的缘由也就那么几个了。
任瑶华冷笑道:“哼!你还记得周家公子周汶么?任瑶英出门见他去了!”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周汶?他明日不是要参加秋闱么?怎么还有时间去白鹤镇?”
任瑶华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龙王庙等任瑶英等了一个时辰,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半个时辰,最后任瑶英回去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
任瑶期想着,这位周大公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不过临近大考他还有闲情去会任瑶英也说明他对自己极有信心。
任瑶期笑道:“怎么你就让人看着她们说话?没把人带走?”
任瑶华冷着脸道:“只要她不是在算计我们,我管她去死!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任瑶期摇头失笑。任瑶英名声不好,其实对她们并无好处,不过任瑶华很显然是不想搭理任瑶英的事情,想要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任瑶英这会儿心情是很不错,下午周汶特意赶去白鹤镇就是为了告诉他,他明日就要参加秋闱了。周汶对自己能中举人很有把握,他让任瑶英将他给她的玉佩收好,等他中了举就去求他母亲请媒人来任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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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写一章果然需要三小时……〒_〒
速度什么的全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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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谁年少时没犯过几回二
周汶还与她聊了自己的抱负,承诺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
任瑶英从与周汶的对话中得知,虽然周父只是燕北王府一个小小的书吏,祖上也没有出过大官,不过周家从周汶的曾祖父开始就是燕北王府的嫡系人马,很得燕北王府的信任,周家在燕北王府也算是老资历了。周汶因为为人聪慧,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只要他能考上举人,以后燕北王府必然会重用他,只要他不犯打错,前景肯定是光明的。
任瑶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若说她对如此深情款款的周汶一点儿也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何宽周汶长相不错,谈吐斯文风趣。所以在当时,面对周汶的情衷倾诉,任瑶英还是动摇了的,她也仔细考虑过嫁给周汶的可能性。
周汶对于娶任瑶英进门很有把握,周太太又与任瑶英的舅母关系匪浅,对她极为照顾,周汶喜欢她,周蓉又头脑简单对她言听计从。如果周汶真的能年纪轻轻就挣得功名,加上周家在燕北王府的资历,前途定不错。
这么想着,任瑶英觉得,若是嫁给周汶,到也不错。
可是当任瑶英怀着欢喜的心情回了任家之后,便听到了几个坐在一起躲雨嗑瓜子的婆子的碎嘴。那几个婆子正在聊燕北的几大世家,尤其说到了雷家以及雷家的家主雷霆,现在任家上下都知道三小姐是要嫁到雷家做当家夫人的,所以提起雷家当年的风光之时无不是与有荣焉,仿佛雷家的风光就是任家的风光似的,很是不见外。
任瑶英听着听着就顿住了脚步,她悄无声息地在游廊之下站立了许久,呆呆怔怔的一动也不动。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任瑶英再想起周汶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欢喜和自得就不知不觉的淡去了。
一场秋雨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场秋闱准备的。等任三老爷监考结束回来的时候,天又放晴了,甚至又突兀地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阵子天气太过变化无常的缘故,任三老爷回来当日就生了病,病得倒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咳嗽和鼻塞。任三老爷不爱吃药。李氏只有吩咐厨房用川贝炖梨给任三老爷吃,就连这个。任三老爷也都不乐意吃,每次都要任瑶期亲自送到他手里,盯着他吃下去才作罢。
任三老爷憋着气将一碗川贝炖梨咕咚咕咚一口干了,那皱成一爪的脸让任瑶期看了憋笑不已,等他吃完之后,赶紧的给他用钎子戳了一颗蜜饯。
任三老爷看了一眼,嫌弃道:“不吃!给我茶漱口!”
任瑶期便吩咐丫鬟将茶水端上来,蜜饯自己吃了。
任三老爷漱完口之后道:“明日我去书院。”任三老爷因为生病,所以连着两日都待在家中。只是说完这一句,任三老爷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茶碗差点掉到地上,鼻涕也流了出来,他立即将手里的碗丟到案几上,掏出了手帕捂住了鼻子。十分狼狈。
任瑶期道:“爹爹难道想要让学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想象了一下在学生们面前打喷嚏流鼻涕的样子,任三老爷立即不说话了。
他顿了顿才道:“这次生病的人不少,秋闱那几日就有人在考场里晕了过去,只能中途下场。”说到这里,任三老爷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自己虽然不看重功名,不过总算是为人师表的,知道学生们寒窗苦读实在不易。
任瑶期安慰道:“下次考也还是有机会的。”
任时敏摇了摇头:“南明兄觉得很可惜。那是他的得意门生。”
任三老爷口中的南明是云阳书院柳夏先生的字,柳夏的年纪与任时敏差不多,两人脾性相近,所以成了朋友,柳太太与李氏的关系也很不错。
任瑶期笑道:“柳先生爱才,他的得意弟子可不少。”
任时敏瞪了任瑶期一眼:“这位是他最得意的,之前还说要让他跟着我学画。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周公子如此弱不经风的,我怕他受不得苦,还是罢了吧。”任三老爷说别人弱不经风的时候,很显然忘了自己现在也还病着。
任瑶期挑了挑眉:“周?”
任时敏点头道:“之前听南明兄提了几回,好像是叫周汶。在考场坐了半日就晕了过去,要再考只能等三年了。”
任瑶期愣了愣,周汶?
想到周汶在考试前一日冒雨赶去白鹤镇会任瑶英之事,任瑶期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任瑶英也知道了周汶在考场上晕倒被人抬出来的事情,周蓉给她写信了。
周蓉在信中道,周汶这一病就病了三日,好不容易退了热却因为受不住打击,人有些颓废。周父周母虽然急的头发都白了,却又不敢提秋闱的事情怕周汶听到了受打击,周家这几日愁云惨雾的。
周蓉知道自己哥哥的心思,所以写信过来给任瑶英,问任瑶英能不能想办法去她家一次,就算是不能直接与周汶见面,让周汶知道她去了,说不定就能立即好起来。
任瑶英给周蓉回了信,敷衍了一番,说自己因为上次出门之事被祖母禁了足,实在是走不开。
周蓉立即又回了信过来,周汶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打击,所以有些一蹶不振,周家的人十分担心,周蓉是意思是,任瑶英如果不能去周家一趟的话,能不能给周汶写一封信,安慰他一番。
任瑶英看了信之后,随手就拿火折子烧了,她没有再给周蓉回信,还将周汶送给她的那块玉牌扔到了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
这一年转眼就到了九月。燕北向来冷得早,过了重阳节之后天就会一日比一日冷起来,所以九月九重阳节是云阳城里的热闹节日,等过了这一阵的热闹,人也都喜欢猫在家中不怎么想出门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云阳城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推着独轮车卖菊花盆栽的花农,挽着个篮子走街串巷买茱萸囊的小媳妇和老婆子。大大小小的酒铺,茶楼,酒楼开始应景地卖起了菊花酒,五色菊花糕,以及各种以菊花为佐料的菜肴。从世家大族到寒门农户无不喜欢呼朋引伴,相约登高踏青。
今年的重阳节,徐夫人与云阳书院的太太们商议,想要在城外的南郊办一个大一些的登高节,李氏也京城被徐夫人叫过去商议。
这一日,李氏去了徐夫人那里,任瑶期和任瑶华在家中与院子里的几个大丫鬟挑选酿菊花酒的材料。
她们这几日收了不少别人家送来的菊花酒和五色菊花糕,重阳节前两日交好的各家互赠吃食是燕北的一个习俗。只是回礼的时候,李氏有些作难,五色菊花糕可以现做,菊花酒却需要前一年的九月九就酿好,她们前一年的重阳节并无准备,最后只有去酒楼里买了几坛子菊花酒用瓶子装了做回礼。
送酒有希望两家关系“长长久久”的意思,李氏觉得自家诚意不够,便吩咐任瑶期和任瑶华两人带着丫鬟们酿几坛子菊花酒,等到明年重阳节的时候用来送人。
任瑶期正带着几个大丫鬟亲自挑选用来酿酒的地黄,当归,枸杞,喜儿满脸笑意地跑进来禀报道:“三小姐,五小姐,雷家派人送酒来了,太太和周嬷嬷不在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礼?”说着她笑嘻嘻地看了任瑶华一眼。
任瑶期也看了任瑶华一眼,笑眯眯道:“家中去年没有酿酒,那就只能也回些在酒铺里买的了。”
任瑶华眉头皱了皱,然后将手中的小铜秤放下,起身道:“我去瞧瞧。”抬头却是对上了妹妹有些戏谑的目光。
任瑶华瞪了任瑶期一眼,转身出去了。
香芹跟出去之前还朝着任瑶期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滑稽的模样让任瑶期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只能憋着笑。
李氏不在家,任瑶华亲自去处理雷家的人情往来,任瑶期也没有跟过去瞧,随着她去了。她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任瑶华对这桩婚事并无排斥,任瑶华自己满意,任瑶期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过了许久,喜儿偷偷跑回来跟任瑶期禀报,任瑶华去了厨房亲自领着人蒸了两笼菊花糕,还特意吩咐人多做了一笼小兔子模样的菊花糕给雷盼儿。
重阳节的礼都不重,看重的无非是心意,任家没有菊花酒,任瑶华只能从诚意上下功夫。
任瑶期听了但笑不语,然后严肃地吩咐了几个胆大包天的丫鬟,不要在任瑶华面前提这件事情。她怕任瑶华恼羞成怒,找她撒气。
正说笑着,外头又有人禀报道燕北王府也送了酒和糕点来。
任瑶期一早也给燕北王府送了些酒和点心,算是礼数,倒是没有想到那边还会回礼。
而与酒和糕点一同送来的,还有萧靖琳的信。
任瑶期接过信走到书房里才拆开来看,才看两眼就愣住了。
萧靖琳写的是宁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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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作者君情绪很不好,一时缓不过来。因为是私事,不好解释,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除了抱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非常感谢亲们的关心、支持与包容,作者君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作者君的两位编辑君,让你们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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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你死我活
宁夏前总兵吴萧和的嫡女吴依玉与现任宁夏总兵曾潽的独子曾奎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初,任瑶期之前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她原本也预料到这个婚礼可能会有一些波折,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发展成为一出闹剧。
任瑶期拿着信先是匆匆的看两眼,然后才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皱着眉头将信从头到尾看完了,看完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吴依玉在婚礼前的那一阵子直至大喜之日,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吴依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吴家善了。
在成亲的正日子,曾奎带着人来吴家迎亲,吴依玉一声不吭地上了曾家的花轿被抬到了曾家,变故就发生在两人拜堂的时候。
吴依玉突然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离她一步之遥的曾奎狂笑出声,一屋子的宾客震惊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吴家大小姐莫不是发了癔症?
曾家父子脸色一变,曾潽暗自给自己的属下递眼色想要将吴依玉给带下去,吴依玉却是从自己那一身大红喜服的衣袖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一把掷到了曾奎脸上,曾奎的鼻子被砸出了血,他捂着鼻子看着吴依玉,眼中积聚了疯狂的风暴。
吴依玉不等曾家人上来抓她,就指着地上的盒子边笑边道:“丑八怪,认得这是什么吗?”
曾奎下意识地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屋子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宾客们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地上。
吴依玉扔出来的那个盒子掉到地上之后就开了,盒子里面还冒寒气,一截带着血的玩意儿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滚到了曾奎脚下。
曾奎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刷地白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急急倒退了两步。
吴依玉嗤笑一声,脸上是满满的恶意和嘲讽:“曾家的丑八怪,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玩意儿你不认识?想要娶妻生子?你还是先把这玩意儿接上去再说!”说着吴依玉还意有所指地在曾奎两腿之间的部位看了一眼。
在吴萧和还在世的时候,吴依玉为了跟萧靖琳一较高下,也在宁夏军队里混过几年,吴萧和没有儿子只有吴依玉一个女儿,私心里也曾打过将她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主意,毕竟谁也不甘心死后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吴依玉自幼就蛮横霸道,身上也没有半分世家小姐身上应有的矜持和温婉,在她看来,谁给她不痛快,谁就该付出代价。
吴依玉心里只有一个云文廷,所有妨碍她和云文廷在一起的人都该死。曾奎这种癞蛤蟆竟然想要打她的主意,这让她恶心得不行。现在吴家和曾家联姻她想尽了办法也阻止不了,嫁给云文廷眼瞧着就成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遗憾,吴依玉恨不能将曾家的人扒皮抽筋。
她吴依玉不好过了,谁也别想要好过!
吴依玉的话无异于在在场之人中投入了一枚惊雷,宾客们盯着地上那已经辨别不出形状的玩意儿看了两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些原本留在厅中观礼的妇人都惊叫一声,往后退,有些还干脆捂着嘴干呕了起来。就连男人们看着地上那个血迹已经干涸的玩意,都是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有人敢上前。
只有吴依玉这个始作俑者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还饶有兴致地欣赏这曾奎脸上扭曲的表情,这让她心里十分痛快。
曾潽在反应过来了之后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维持脸面了。脸色十分难看地道:“给我把这个疯字给绑起来!拖下去!”
曾家的人迅速地朝着吴依玉围了过来,吴依玉却是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只是冷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总那里冒出来了好些人迅速地站到了吴依玉面前,将她保护了起来,并且刷地一声亮出了刀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喜堂上突然发难,且还动了刀兵,吴依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善了。
“哼!宁夏是吴家的地盘,想抓我?你们还没那个本事!”吴依玉自信满满地道。
这阵子她在家中“备嫁”一声都不吭却也不是没有的,她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了她一队人马,这些人是她的嫡系,连吴夫人的话也不会听。今日出门的时候,她并不是没有准备的,那些人都混在了送亲的队伍中来了曾家。
除了这些嫡系人马之外,还有后来投靠到她手上的一些江湖人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接应她,这些江湖人就是替她阉了曾奎的那一伙人,吴依玉不缺钱,自认为能驾驭得了这些见钱眼开的江湖人。所以她今天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曾潽的脸色越加难看了,他没有想到吴依玉还能有这么一手。宾客们见局面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怕惹祸上身,都开始往外退,场面有些乱。曾潽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吴依玉拿下,可是厅里的人不少,曾潽因有所顾虑便有些束手束脚。
吴依玉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冷冷一笑,她该闹出来的都闹了,这件事情够曾家父子喝一壶大的了,便也不想留在这里任人宰割,便在自己人的护卫之下跟着往外撤。
站了半天没有动的曾奎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手中的刀夺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朝着吴依玉刺了过去,扭曲的脸上是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吴依玉身边的人连忙护着吴依玉,将曾奎拦下。这个时候曾潽也顾不得场面了,立即命人上前去将吴依玉抓起来。
两边的人斗到了一处,吴依玉的人一边拦着曾家的人,一边护着她往外撤。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外面就有来接应的人,所以他们并不害怕。
吴依玉手上的人也还真有几分本事,这些人是吴萧和送给吴依玉的精兵,比起曾家的护院半点也不差,曾潽也还没有机会叫来更多的人。
所以吴依玉的顺利突围,带着她冲出了院子。
这时候吴依玉朝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会意,将手指伸到唇边,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呼哨。
之前跟着混进吴家送亲退伍的吴依玉的人不知道又从那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他们护着吴依玉往外逃。
这些后来冒出来的人身手也极好,曾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发现当中有两人瞧着十分眼熟,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那一日,然后曾奎的脸上那最后半分血色也退尽了。
“把人全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走!”曾奎的声音极阴极冷,像是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让所有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曾潽看到曾奎如此,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他看着护在吴依玉身边的那些人,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向吴依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侮辱。
吴家,真是好样的!
曾潽没有再追吴依玉那群人,而是朝着自己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迅速地跑走了,曾奎看见了之后,也没有再追上去,他的脸上依旧是惨白如厉鬼,嘴角边却是缓缓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意,躲在一边的曾家管家不小心瞥到他脸上的笑容的,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在自己人的拼死护卫之下,也因为今日曾家宾客不少,曾家反应不及的原因,吴依玉还真的被人带着逃出了曾家。
她回头看了一眼曾家大门,讽刺又自得地一笑,然后朝着接应之人早就准备在了不远处的马车和马匹跑去。
从曾家大门出来之后是一条街巷,只要跑出去这条巷子就能看到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和马,吴依玉一边跑一边想,她这次动静不小,宁夏暂时是不能待了,她打算带着自己的人先去云阳城住一阵子。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云文廷了,想起那个时间最美好的完美无缺的男子,吴依玉心里依旧是一片悸动。
很快就能再见面了,这次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得到他……
当时吴依玉心里是怀着这么一个美好的心愿的。
眼见着就要冲出了巷子,马车就在眼前,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从周围的屋脊上突然冒出来了不少拿着弓弩的人。
那些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悄无声息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瞄准了吴依玉那一行人。
作者君在这里给诸位亲们拜年了,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同时也感谢大家对作者君的祝福,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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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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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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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左右修文,手机党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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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前总兵吴萧和的嫡女吴依玉与现任宁夏总兵曾潽的独子曾奎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初,任瑶期之前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她原本也预料到这个婚礼可能会有一些波折,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发展成为一出闹剧。
任瑶期拿着信先是匆匆的看两眼,然后才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皱着眉头将信从头到尾看完了,看完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吴依玉在婚礼前的那一阵子直至大喜之日,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吴依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吴家善了。
在成亲的正日子,曾奎带着人来吴家迎亲,吴依玉一声不吭地上了曾家的花轿被抬到了曾家,变故就发生在两人拜堂的时候。
吴依玉突然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离她一步之遥的曾奎狂笑出声,一屋子的宾客震惊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吴家大小姐莫不是发了癔症?
曾家父子脸色一变,曾潽暗自给自己的属下递眼色想要将吴依玉给带下去,吴依玉却是从自己那一身大红喜服的衣袖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一把掷到了曾奎脸上,曾奎的鼻子被砸出了血,他捂着鼻子看着吴依玉。眼中积聚了疯狂的风暴。
吴依玉不等曾家人上来抓她,就指着地上的盒子边笑边道:“丑八怪,认得这是什么吗?”
曾奎下意识地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屋子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宾客们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地上。
吴依玉扔出来的那个盒子掉到地上之后就开了,盒子里面还冒寒气。一截带着血的玩意儿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滚到了曾奎脚下。
曾奎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刷地白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急急倒退了两步。
吴依玉嗤笑一声,脸上是满满的恶意和嘲讽:“曾家的丑八怪,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玩意儿你不认识?想要娶妻生子?你还是先把这玩意儿接上去再说!”说着吴依玉还意有所指地在曾奎两腿之间的部位看了一眼。
在吴萧和还在世的时候,吴依玉为了跟萧靖琳一较高下,也在宁夏军队里混过几年,吴萧和没有儿子只有吴依玉一个女儿,私心里也曾打过将她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主意。毕竟谁也不甘心死后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吴依玉自幼就蛮横霸道,身上也没有半分世家小姐身上应有的矜持和温婉,在她看来,谁给她不痛快,谁就该付出代价。
吴依玉心里只有一个云文廷。所有妨碍她和云文廷在一起的人都该死。曾奎这种癞蛤蟆竟然想要打她的主意。这让她恶心得不行。现在吴家和曾家联姻她想尽了办法也阻止不了,嫁给云文廷眼瞧着就成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遗憾,吴依玉恨不能将曾家的人扒皮抽筋。
她吴依玉不好过了,谁也别想要好过!
吴依玉的话无异于在在场之人中投入了一枚惊雷,宾客们盯着地上那已经辨别不出形状的玩意儿看了两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些原本留在厅中观礼的妇人都惊叫一声,往后退,有些还干脆捂着嘴干呕了起来。就连男人们看着地上那个血迹已经干涸的玩意,都是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有人敢上前。
只有吴依玉这个始作俑者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还饶有兴致地欣赏这曾奎脸上扭曲的表情,这让她心里十分痛快。
曾潽在反应过来了之后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维持脸面了。脸色十分难看地道:“给我把这个疯字给绑起来!拖下去!”
曾家的人迅速地朝着吴依玉围了过来,吴依玉却是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只是冷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总那里冒出来了好些人迅速地站到了吴依玉面前,将她保护了起来,并且刷地一声亮出了刀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喜堂上突然发难,且还动了刀兵,吴依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善了。
“哼!宁夏是吴家的地盘,想抓我?你们还没那个本事!”吴依玉自信满满地道。
这阵子她在家中“备嫁”一声都不吭却也不是没有的,她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了她一队人马,这些人是她的嫡系,连吴夫人的话也不会听。今日出门的时候,她并不是没有准备的,那些人都混在了送亲的队伍中来了曾家。
除了这些嫡系人马之外,还有后来投靠到她手上的一些江湖人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接应她,这些江湖人就是替她阉了曾奎的那一伙人,吴依玉不缺钱,自认为能驾驭得了这些见钱眼开的江湖人。所以她今天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曾潽的脸色越加难看了,他没有想到吴依玉还能有这么一手。宾客们见局面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怕惹祸上身,都开始往外退,场面有些乱。曾潽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吴依玉拿下,可是厅里的人不少,曾潽因有所顾虑便有些束手束脚。
吴依玉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冷冷一笑,她该闹出来的都闹了,这件事情够曾家父子喝一壶大的了,便也不想留在这里任人宰割,便在自己人的护卫之下跟着往外撤。
站了半天没有动的曾奎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手中的刀夺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朝着吴依玉刺了过去,扭曲的脸上是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吴依玉身边的人连忙护着吴依玉,将曾奎拦下。这个时候曾潽也顾不得场面了,立即命人上前去将吴依玉抓起来。
两边的人斗到了一处。吴依玉的人一边拦着曾家的人,一边护着她往外撤。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外面就有来接应的人,所以他们并不害怕。
吴依玉手上的人也还真有几分本事,这些人是吴萧和送给吴依玉的精兵。比起曾家的护院半点也不差,曾潽也还没有机会叫来更多的人。
所以吴依玉的顺利突围,带着她冲出了院子。
这时候吴依玉朝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会意,将手指伸到唇边,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呼哨。
之前跟着混进吴家送亲退伍的吴依玉的人不知道又从那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他们护着吴依玉往外逃。
这些后来冒出来的人身手也极好,曾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发现当中有两人瞧着十分眼熟,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那一日。然后曾奎的脸上那最后半分血色也退尽了。
“把人全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走!”曾奎的声音极阴极冷,像是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让所有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曾潽看到曾奎如此,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他看着护在吴依玉身边的那些人。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向吴依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侮辱。
吴家,真是好样的!
曾潽没有再追吴依玉那群人,而是朝着自己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迅速地跑走了,曾奎看见了之后,也没有再追上去,他的脸上依旧是惨白如厉鬼,嘴角边却是缓缓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意,躲在一边的曾家管家不小心瞥到他脸上的笑容的,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在自己人的拼死护卫之下,也因为今日曾家宾客不少,曾家反应不及的原因,吴依玉还真的被人带着逃出了曾家。
她回头看了一眼曾家大门,讽刺又自得地一笑,然后朝着接应之人早就准备在了不远处的马车和马匹跑去。
从曾家大门出来之后是一条街巷,只要跑出去这条巷子就能看到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和马,吴依玉一边跑一边想,她这次动静不小,宁夏暂时是不能待了,她打算带着自己的人先去云阳城住一阵子。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云文廷了,想起那个时间最美好的完美无缺的男子,吴依玉心里依旧是一片悸动。
很快就能再见面了,这次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得到他……
当时吴依玉心里是怀着这么一个美好的心愿的。
眼见着就要冲出了巷子,马车就在眼前,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从周围的屋脊上突然冒出来了不少拿着弓弩的人。
那些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悄无声息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瞄准了吴依玉那一行人。
箭矢上机括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吴依玉脸上的笑容来来不及收回,就僵在了嘴角。
护在她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停住了步子,看向只有十几步只遥的马匹,不敢再动。有个年纪稍微年轻一些的护卫不知道是因为收不住步子还是因为紧张想跑,不小心往前迈出了两步,十几声破空声响起,那名护卫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被十几枚箭矢同时刺穿了身体,最后重重倒在了地上,空气里瞬时就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
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人再动一步,一群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的站在那里,诡异的静谧让人心里忍不住发毛。
吴依玉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由得转过了头,却不料“刷”的一声,一枚箭矢擦着她的鬓角而过,她的头发被箭射散了。
同时曾奎那一张丑如厉鬼的脸出现在了吴依玉的面前,看到曾奎嘴角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吴依玉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她感到背脊有些发凉。
曾奎一步一步的,十分缓慢地走到了吴依玉面前,有两个忠心的侍卫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将曾奎拦下,却不想才抬起手臂就被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过来的箭矢射了个透心凉,抽搐了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中。
再也没有人敢动了,就连吴依玉也僵立在了那里。
曾奎看了吴依玉许久,然后伸出手来捏住了吴依玉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吴依玉面前,两人呼吸可闻,吴依玉忍不住作呕,却因为顾虑不敢动一步。
曾奎的手指在吴依玉的下巴上摩挲了一阵,动作十分轻柔,就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的小心温柔,旁人冷不丁见了,绝对会以为他对吴依玉心有情义。
吴依玉心里发毛,她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便狠狠地瞪着曾奎冷声道:“放开我!你们曾家竟敢私自养这么多的弓弩手,你们想做什么!被燕北王府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吴依玉话说得凶狠,却依旧是一动也不敢动,她嚣张并不代表她不怕死,相反她向来惜命得很。
曾潽虽然是朝廷委派过来的总兵,其实只是空有官衔,虽然现在他的处境已经好了不少,手里的人却是有数的。而这些弓弩手一看就是已经训练了许久的私兵,绝不可能是宁夏军队里的人,这一点是瞒不过在军中待过的吴依玉的。以曾家现在的身份来说,这其实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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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秋天是个荡漾的季节
任瑶英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云阳城,任瑶华站在正房的檐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来给李氏请安的任瑶英。
任瑶英对上任瑶华锋利的视线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心虚,却是强装镇定地笑着打招呼:“三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屋去?”
任瑶华冷眼看了任瑶英许久,她想若是依着她以往的脾气,这会儿定是会狠狠地给任瑶英两个耳光,然后将她从台阶上踹下去,好让她长点记性。
现在任瑶华对任瑶英的厌恶更甚以往,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不想动手了。
所以任瑶华只是轻蔑地看了任瑶英一眼,然后转身先一步进了正房。
站在一旁看着的任瑶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也跟在任瑶华身后走了。
任瑶英被任瑶华的那个眼神一看,竟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被轻视的屈辱感,她咬了咬唇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第二日是重阳节,一大清早李氏就带着任瑶华,任瑶期和任瑶英坐马车出门了,任三老爷和任益鸿也要一同去城外南郊,他们骑马跟在后面。重阳节登山,向来都是与亲朋好友同行。出城之前,任五老爷带着任益健也来了,因任瑶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任五太太留在家没有一起来。
云阳城外南郊有一座天清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地势稍微高一些的一大片土坡,早前有人在这里种了满山的梨树,后来有一年山上起了火。山上的梨树被火烧了大半,不知道怎么的后来有人又在被烧完之后的地方重新种上了一大片的桂树。
天清山上那半山的梨花开得极美,每到梨花挂枝的季节这里就成为人墨客们最为偏爱的地方,任三老爷就来这里画了好几副梨花图。后来因为又有了桂树的缘故,到了秋天这里也热闹了起来。
因为天清山素来就是人墨客们常来游玩之处,山上修了不少休憩的亭子,又有几口出水甘甜的活泉眼,加上景致也算不错,所以就成为了重阳节登高的好去处。今年徐夫人她们的登高会就是在这里。
任家的马车在天清山山脚下停下了。天清山下有一座修成了江南风格的大园子,最初曾经是燕北王府一座行宫,后来辽人入侵萧家败退,这座行宫就荒废了下来,等到萧家再次掌控燕北之后,又将这座行宫修葺一番后拨给了云阳书院。所以这里平日都会被云阳书院用来举办各种诗会,画会,会。今日,这里则是任瑶期她们落脚休息的地方。
李氏带着任瑶期姐妹去见徐夫人她们,任三老爷去会友人,任益鸿则被自己的同窗叫了去。
李氏今日来的算是很早。不过徐夫人以及与李氏相熟的几位太太也都来了,因为这次的登高会是由云阳书院的太太们筹备的。她们算是主家。
任瑶期和任瑶华正与柳梦涵和陈之意说话,突然不远处一个软软甜甜的声音道:“瑶华姐姐!瑶期姐姐!”
任瑶期转头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粉色衣衫的雷盼儿,迈着小短腿朝着她们跑了过来。
看到小丫头欢喜的模样,任瑶期和任瑶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雷盼儿挣开了自己的奶娘,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任瑶华的腿,抬起头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嘻嘻,逮住啦!”然后就不肯放手了。
她这副可爱娇憨的模样。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任瑶英的视线也投到了雷盼儿身上,又看了看任瑶华。然后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家都喜欢逗弄雷盼儿,任瑶英也笑着温声问道:“雷小姐今日是自己来的么?”
雷盼道:“盼儿的父亲和二叔也来了呀。”
雷盼儿提到雷霆,大家就不由得想到了雷霆和任瑶华的亲事,见雷盼儿与任瑶华感情这么好都有些讶异。好在这些太太小姐们都是修养极佳的,因怕任瑶华感到尴尬,谁也没有继续往这方向打听。柳梦涵还故意将话题引来了。
任瑶华却是冷冷地扫了任瑶英一眼。
之后,被邀请来的太太小姐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在见到韩攸和任瑶亭一起出现的时候任瑶期还愣了愣。
走在韩攸和任瑶亭旁边的是姜沅娘和一位面相陌生的少女。这位陌生少女任瑶期从来没有见过,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绣兰花的通袖褙子,衣裳和首饰都十分平常,身量较高,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相只能算是上,气质却是十分娴静,让人瞧着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五姐姐。”任瑶亭看到了任瑶期和任瑶华,挽着韩攸走了过来。
韩攸看到任瑶期的时候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相互见礼后,任瑶期才知道这个陌生的姑娘是姜家六小姐姜茜娘。
任瑶亭笑道:“我们刚刚还在说今日肯定会遇见你呢。阿攸之前原本想要去找你的,是我说你这阵子肯定有事要忙,所以带着她玩了几日,你可别怨她。”
韩攸之前求任瑶期让她帮忙引见姜家小姐认识,现在姜家姐妹与她们走在一起,那就说明她们之前已经认识了,不需要任瑶期来引见了。
任瑶期看了任瑶亭一眼,心叹气,看来任瑶亭对韩云谦还是有意,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来讨好韩攸。
任瑶期笑着道:“那我还得谢谢七妹妹呢,不然怕是会怠慢了韩小姐。”
几人除了姜茜娘之外都是熟悉的,所以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姜茜娘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她应当也是读过些书的,柳梦涵和陈之意说话她也能偶尔插上那么两句。
聪明低调,不惹人厌,这是任瑶期对姜茜娘的第一印象。姜家的姑娘都不简单。
徐夫人让人将菊花酒和菊花膏摆上了桌,说是让大家先休息休息,等会儿一起去登天清山。这次的登山会徐夫人她们也花了不少的心思,所以出了登山之外也安排了不少的消遣,在座的太太小姐们都听得跃跃欲试了。
这时候,苹果走了过来,在任瑶期耳边小声禀报道:“小姐,郡主来了,派了她身边的红缨来请您。郡主说这里人太多她不想进来,她在外面等您。”
任瑶期闻言心下欢喜,她与任瑶华交代了几句,又去李氏那里说了一声,然后才带着苹果离开,不过在走之前她又刻意提醒了任瑶华一次让她小心任瑶英。
如果可以,任瑶期并不介意一直护着任瑶华,帮她当掉灾祸,可是任瑶期知道她不可以。
任瑶华眼瞧着就要出嫁,雷家的情形虽然说不上太复杂,但是雷氏族长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顺当的,如果任瑶华连一个任瑶英都应付不过来,任瑶期觉得任瑶华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她的姻缘了。
不过任瑶期知道任瑶华现在长进了不少,从她昨日没有直接甩任瑶英巴掌就能看出来,所以任瑶期打算这一次让任瑶华自己来解决任瑶英的事情,实在不行她再去帮忙。
任瑶期带着苹果不引人注意地出来了之后果然看到了红缨,红缨立即带着任瑶期去找萧靖琳。
萧靖琳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任瑶期掀开帘子之后就看到萧靖琳正笔直着腰杆坐在那里。
“靖琳?你之前你不是说今日不会来参加登高会吗?”任瑶期笑问道。
萧靖琳吩咐红缨赶车,然后道:“里面人太多,我不喜欢,不过我没说今日不登高。”
任瑶期忍不住笑道:“你歪理还真多。”
任瑶期也是与萧靖琳熟悉了之后才知道的,萧靖琳在熟人面前的真实性情与她平日里表现在众人面前的有些不一样,至少她并不真的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任瑶期上了萧靖琳的车之后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马车行驶得很慢,风从车帘子下面吹了进来,撩开了车帘,让人感觉到惬意。
马车行驶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停了下来。
“郡主,到地方了,奴婢看到了二公子的马车就在前面。”红缨隔着帘子禀报道。
任瑶期闻言一愣,萧靖西也在?
萧靖琳先跳下了马车,然后转身来扶任瑶期下去。
任瑶期站稳之后就发现前面不远处也停了一驾眼熟的马车,而萧靖西正从马车上下来。
萧靖西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底子绣云纹暗纹的大氅,乌发黑眸,不过抬眼朝着这边浅浅一笑,任瑶期的心跳就漏掉了一拍。
任瑶期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才跟着萧靖琳走上前去。
任瑶期屈膝行了一礼,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萧靖西含笑的目光,两人已经有了一段日子未见,不知为何任瑶期觉得今日的萧靖西很好看,视线便多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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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
今日家来客人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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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美色当前
察觉到任瑶期的视线,萧靖西心下欢喜,带着笑意的容颜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萧靖琳轻咳一声,斜睨着萧靖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不然下午赶不回来了。”
任瑶期有些惊讶,不由得问道:“去哪里?”
萧靖琳之前说今日是出来踏青的,她以为就是在天清山附近,可是听萧靖琳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去的地方还挺远。
萧靖琳觑了萧靖西一眼。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微笑道:“去温泉山庄,我让人做了几只大风筝,这里放不开。”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有些为难,她自然是喜欢与萧靖琳在一处玩,可是这登高会是徐夫人和她母亲她们准备的,她离开一会儿没关系,一直不露面可不好。
似乎是知道任瑶期在为难什么,萧靖琳道:“我去找你的时候已经与欧阳先生打过招呼了,先生她最是知道我的性子,你别担心,她会为你遮掩的。”
任瑶期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到底奇怪在何处,不过她依然还是有些犹豫。
萧靖西顿了顿突然道:“风筝是我画的。”
“啊?”任瑶期眨了眨眼,看向萧靖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风筝是我画的。”萧靖西重复道。
他虽然还是笑着,眼神却是有些黯淡了,又小声说了一句:“你不去吗?”
任瑶期脸上红了红,她想说今日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她不好就这么离开,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何对上萧靖西的目光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当她莫名其妙地开口说出“去”这个字的时候,连自己也愣住了。
她声音不大,萧靖西却是听清楚了,他唇角弯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之前眼中的那点暗淡之色立即被刹那间破云而出的光亮给照没了。
萧靖琳不忍直视般地撇过了头去,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任瑶期咬了咬唇,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中邪了。只是既然已经开口应下了,她也断无再反悔的,只能转身上马车,却是再也不敢看萧靖西一眼了。
萧靖琳让任瑶期先上马车,等任瑶期上了车之后,她眼带鄙视地上下打量了萧靖西一番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萧靖西心情愉悦,虽然知道萧靖琳肯定没有好话,却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什么?”
萧靖琳翻了一个白眼:“孔雀!公的!正开屏!所以你现在千万别转身背对着我!”丢下这一句,萧靖琳就跳上了自己的马车。
萧靖西:“……”
马车行驶到半路,萧靖琳纠结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任瑶期道:“你知道史上殷武王和周幽王的江山是怎么旁落的吗?”
任瑶期愣了愣,不知道萧靖琳为何会突然聊到这个,正想回答,萧靖琳却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史书上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不要被轻易被美色所迷惑,美人泪,英雄冢!”
任瑶期:“……”
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萧靖琳的任瑶期,想了一路,硬是没有明白萧靖琳这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归根结底是因为两人对于“美人”和“英雄”的定义是有着很大的分歧的。
从南郊到温泉山庄走了大半个时辰,等马车进了温泉山庄之后,三人下了马车。
任瑶期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重阳节不是出门登高的么?温泉山庄哪里有高处?”
萧靖西闻言一笑,抬手指着西南方向道:“那里不是?”
任瑶期顺着萧靖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温泉山庄的西南方向有一座高塔,塔有九层,被云阳城的人叫做“摘星楼”,从很远就能看到。任瑶期之前来温泉山庄的时候也看到过这一座塔,不过据说“摘星楼”是温泉山庄的一处禁地,有人把守,不能近前。
任瑶期之前听别的小姐太太们议论,有人说九层塔其实是一座舍利塔,里面供奉着佛祖的舍利,也有人说那一座塔里供奉的是萧家历代先祖的牌位以及萧家传家的兵书,更有人说“摘星楼”里其实关着一位年纪已经有一百来岁的燕北“国师”,每次燕北出战之前燕北王都会来摘星楼里请“国师”卜卦,卜算凶吉。
不过看萧靖西和萧靖琳的表情,这“摘星楼”里不像是有什么大秘密的样子。只是毕竟是禁地,作为重阳节登高的场所似乎不太合适。
萧靖西却是笑了笑,不在意地道:“一座空楼而已,之所以不让人进去,不过是怕塔太高了,上去会有危险。”
萧靖琳看了萧靖西一眼,没说话。
任瑶期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萧靖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人一边往西南走,一边说着话,突然路边的草丛里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任瑶期转头一看,便瞧见傻妞从不远处的一丛矮灌木里探出了头来,它的尾巴轻快地摇了摇,“嗷呜”一声正要钻出来,同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拍它的头:“打滚弄了一身的泥,去跟我洗澡!”
傻妞原本摇得欢快的尾巴一顿,然后转过头朝着同贺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声,现在的傻妞已经差不多有一只成年老虎大小了,这一声老虎吼惊得周围树枝上鸟儿们都飞走了,一般人听了也会吓得腿肚子发抖。
萧靖西走了过去,伸手在傻妞脑门上弹了一指,似笑非笑地道:“精神这么好,多洗几个澡?”
先一刻还发着老虎威的傻妞,连忙偏头往后退了退,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萧靖西,身后的尾巴摇得越加谄媚,哪里还有半分森林之王的气候。
任瑶期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同贺在一旁笑道:“每回都要公子在的时候这小家伙才肯乖乖洗澡,平日在园子里厉害着呢。”
傻妞大部分时候都养在温泉山庄,山庄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不少,傻妞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撵鸡追狗,不过它就是追上了也不咬,就是喜欢将别的小动物叼在口里,往草丛里打滚玩,玩高兴了再将那些猫猫狗狗的好生生的送回去,第二日接着玩,傻妞现在算是温泉山庄里的一霸。
这只大老虎平日里威风八面,横行霸道,因为园子里的人都知道它是萧靖西的爱宠,谁也不敢拿它怎么样,惯的它越发的无法无天,一不开心就要来个“老虎吼”给人脸色看。不过到了萧二公子面前,它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乖得像一只大狗。
萧靖琳就曾经嘲笑萧靖西说,到了傻妞面前就是再能装也不管用!老虎识人不用眼睛看,而是用鼻子闻,可见你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恶人的味道。
最后因为任瑶期的求情,傻妞免去了被抓回去洗刷一顿的命运,欢乐地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往九层塔去了。只是这只傻老虎的劣根性还在,走个几步就要学猫追个苍蝇扑个蝴蝶的玩个尾巴的,一路上数它自娱自乐的最开心。
九层塔外面果然有人把守,不过有萧靖西在,他们三人一虎进去的时候守卫们连眼也没有抬一下,倒是苹果红缨她们被留在了外面。
任瑶期之前远远瞧着,觉得这座高塔高是高了,进了塔里面肯定很窄。不过进去的时候却是发现每一层都很宽敞,第一层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第二层倒是有一个四方桌,桌上上还有个棋盘,棋盘上摆了个珍珑棋局。
从第三层出现了架高达屋顶围着墙壁一圈摆满了整个屋子,连窗户都堵上了,塔里光线十分昏暗,萧靖西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油灯,一边上楼梯一边偏身注意跟在他身后的人。
任瑶期心里对这座在世人口中神神秘秘的高塔还是有些好奇的,所以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心理还在猜测下一层会不会出现什么奇观,只可惜一直上到了第八层目之所及的都是书架。
好在第八层四面的天窗都没有被遮住,有光线射了进来,塔里瞬时亮堂得很。
萧靖西将手中的油灯吹灭了,放到了楼梯旁的一格暗格里。
任瑶期正要转头与萧靖琳说话,却发现萧靖琳不见了。
“靖琳?”任瑶期喊了一声,声音不停地在塔里回荡,竟然有七八次回音,她惊了惊。
“这座塔其实叫做‘回音塔’。”萧靖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也出现了回音。
任瑶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下一跳。
之前上楼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她一直注意着脚下,听到自己身后一直都有脚步声所以以为萧靖琳跟了上来,现在想想她之前听到的脚步声有可能是回音。
360章和356章的标题一样,大家就当作是作者君的恶趣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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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勇敢的萧二公子
“靖琳去哪里了?”任瑶期轻声问道。
“刚刚傻妞突然跑了下去,靖琳怕它惹祸去追了。”萧靖西也小声道。
任瑶期想问那为何不与她说一声,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任瑶期不说话,萧靖西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第八层塔虽然因为有窗户的缘故亮堂了不少,不过因为周围摆满了书架的关系站在塔并不让人觉得有多宽敞。
萧靖西站的位置离着她只隔了半只手臂远,任瑶期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半响她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去看周围的书架:“刚刚没有仔细瞧,这里都藏着些什么书?”
接着这个机会任瑶期往旁边走了两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
“第八层都是佛经。”萧靖西低声道,随手将离着最近的一个书架上的书抽出来一本,递给任瑶期看。
任瑶期接过,低头翻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全是梵。她摇了摇头,笑着将书放回了原处:“我不认得梵。下面几层呢?也都是佛经么?”
萧靖西唇角微微翘了翘:“不是,什么书都有,只有这一层是佛经。”
“哦。”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起来,任瑶期觉得这里似乎有些不透气,虽然两人说话的时候因为能听到回音,显得有些吵,不过她下意识地觉得还是不要安静下来的好,所以她没话找话道:“那第九层是什么书?”
萧靖西却是没有回答。任瑶期正要抬头去看他,却听到他轻声道:“我们上去看看。”
任瑶期想着,与其在这里等萧靖琳还不如上楼去看看,她与萧靖西同处一室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好,奇怪得很。
“好。”
听到任瑶期的回答,萧靖西便率先往楼梯走去,任瑶期跟在他身后往上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第九层似乎要比第八层要窄一些。楼梯却是高陡了不少,爬起来也吃力了。
萧靖西一边上楼,一边注意任瑶期,提醒她小心,等到任瑶期上最后一阶的时候,萧靖西突然拉住了任瑶期的手。将她拉了上去。
任瑶期呆了呆,感觉到手心里温热的触感,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左手手心开始蔓延,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烫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任瑶期立即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是这一次萧靖西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任瑶期根本就抽不出来:“你……”
萧靖西却像是没有听到任瑶期的话。他若无其事地牵着任瑶期走到了最后一层的塔顶,然后回头对任瑶期温柔地笑道:“最后一层是锁着的。”
萧靖西笑着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任瑶期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连挣扎都忘记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前面被锁上的那扇月洞门。
萧靖西一只手牵着任瑶期,另外一只手的手心上出现了一枚钥匙,他单手将钥匙插到了面上的锁洞里,然后便顿住了。
任瑶期有些晕晕乎乎的:“打不开吗?”
萧靖西转过头来冲着她又是一笑。然后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轻声道:“你来开好不好?”如果此刻萧靖琳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指责萧二公子这是诱哄!
任瑶期以为他打不开。便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还在萧靖西手里,便有些羞怒地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萧靖西却是轻声道:“你用右手开。”
任瑶期:“……”
任瑶期觉得萧靖西今日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可是萧靖西硬拉着她,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动静闹得太大也不行,只能红着脸用右手去开锁。
任瑶期没有细想,若是硬拉着她的手的人不是萧靖西,是其他任何一个男子,她怕是宁愿从楼梯上摔下去也不会就这么任人牵着的。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摆布的性格。
铜钥匙上还有萧靖西手上留下来的余温,萧靖西就站在她呼吸可闻的地方牵着她的手,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目光温柔,第一次毫无掩饰地将自己心的感情沉默地袒露在她面前,让她措手不及。
任瑶期心里慌乱得不行,手指一动,“咔嚓”一声轻响,锁便打开了。任瑶期转头看了萧靖西一眼,有些奇怪这锁明明好开得很,萧靖西为何会打不开。
萧靖西伸手将门推开,然后牵着她进了回音塔的最后一层。
进去之后,任瑶期便愣了愣。
这一层因为是塔顶,所以进去之后里面呈一个锥形,这一层比下面任何一层都要高。而且第九层没有书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塔顶上有一些细细小小的圆孔,今日天气晴朗光线便透过这些小圆孔从上面洒落下来,在塔内照出无数的细小光圈,星星点点,就像是落满了一屋子的萤火虫。
萧靖西拉着任瑶期走到屋子间站定:“外面的人将这里称做摘星楼,其实也算贴切。”
任瑶期从震撼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这第九层塔,很快她便发现这一层虽然没有书架,可是墙上却是刻满了花纹。
萧靖西见任瑶期面露好奇之色,便拉着她走到了墙边,让她看仔细。任瑶期走近了才发现,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并不是花纹,而是字。
这些字每一个只有书上的字那般大小,却是布满了所有的墙壁,甚至连离着地面有三四人高的锥形塔顶上也有,只是这些字任瑶期一个也不认识,她只认出来这些都是梵。
“是佛经?这是怎么刻上去的?”任瑶期惊讶地问道。
先别说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在塔内刻满这么多的蝇头小字,塔顶离着地面这么高就算是用梯子也很有难度。
萧靖西摸着墙上的字,转头笑看着任瑶期,然后轻声念了起来,任瑶期却是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过萧靖西的声音总是与他的人一样,有着一种令人迷醉的吸引力,尤其现在,他一字一句,语调温柔,声音低沉,任瑶期就算一个字也听不懂也不由得听住了。
萧靖西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看着他,低低地念着任瑶期听不懂的句子。任瑶期安静地站在那里,她并没有将手从萧靖西手收回,尽管现在萧靖西手的力道并不大,只要她挣扎就能摆脱掉。
虽然任瑶期听不懂萧靖西说的是什么,却又觉得自己隐隐的明白萧靖西在说什么。
任瑶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听萧靖西念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这里虽然并不昏暗,却像与外界是两个世界,一个只有萧靖西和任瑶期的世界。
萧靖西停下来之后,任瑶期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对上萧靖西温柔含笑的目光,任瑶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却是感到了一阵酸涩。
萧靖西站到任瑶期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任瑶期的额头抵在了萧靖西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发出来的“扑通扑通”的声响,她是后来才回想起来,这个时候萧靖西的心跳声好像有些不对劲,尽管现在萧二公子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半点紧张不安或者羞涩腼腆。
两人想起来要下楼的时候是任瑶期感觉到自己饿了的时候。虽然来的时候在萧靖琳的马车上用了不少点心,她还是感觉饿了。
她从萧靖西怀里离开,低头轻声道:“下去吗?”
这一次萧靖西并没有再拉着任瑶期不放,他嘴角边挂着愉悦的笑容:“好。”
两人从第九层塔顶退出去的时候,任瑶期想要问萧靖西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墙上面写的又是什么,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不过任瑶期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萧靖西将门又重新锁上,他看了看任瑶期,然后将钥匙递给了她。任瑶期愣愣地接过,等萧靖西说将钥匙交给她的用意,萧靖西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示意任瑶期跟她下楼。
从回音塔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也不需要说什么了,有些事情在今日已经都挑明了,谁也不能再装傻。
出了回音塔,任瑶期问道:“靖琳呢?”她看了看天色,她和萧靖西在塔里待了至少有一个时辰,萧靖琳却是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萧靖西顿了顿,然后才道:“你别怨她,萧家家规,她不能上去。”
任瑶期想问,为何萧靖琳不能上去,她却能上去?
不过话到嘴边却成了:“你刚说的‘一座空楼而已,之所以不让人进去,不过是怕塔太高了,上去会有危险。’是哪里?”
萧靖西:“……”
任瑶期瞪了萧靖西一眼,找萧靖琳去了。
萧靖西跟在任瑶期后面,心里无奈又暗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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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芝麻包子萧二公子
萧靖琳并没有走远。
任瑶期出来之后没走几步就看到她背对着他们席地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右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碟子用力投掷了出去。
原本蹲在她身边的傻妞在她动作的同时飞快地蹿了出去,在小木碟子落地之前“嗷呜”一声张嘴衔住了,然后又转过身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回来,将叼在口中的木碟子放到了萧靖琳手中,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兴奋地看着她。
任瑶期:“……”
萧靖西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傻妞之前瞧见园子里护卫这样训犬……”
萧靖琳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走了过来。
傻妞正玩得高兴,见萧靖琳要走,顿时不乐意了,“嗷呜”一声咬住了萧靖琳的裙摆,死命拖着她不让她走。
萧靖琳面无表情地抬脚往傻妞脖子下面一踹,她使了个巧劲儿,圆滚滚的傻妞便被她踹得往旁边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
“嗷呜——”一骨碌爬起来的傻妞抖了抖耳朵,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萧靖琳,它像是又发现了新玩法,飞快地跑了回来,团成一团倒在了萧靖琳脚边,就差在头上写两个字“求踹!”
萧靖琳不搭理它,她走到任瑶期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靖西,然后抿了抿唇注视着任瑶期,也不说话,只拿眼看着她。
任瑶期还是第一次在萧靖琳脸上看到类似于忐忑不安的表情。
刚刚萧靖琳没有与任瑶期打招呼就自己下来了,留了任瑶期和萧靖西两人独处。身为任瑶期的朋友,萧靖琳觉得自己有背叛朋友的嫌疑,她怕任瑶期会怪她。
任瑶期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萧靖琳在纠结什么,她笑了笑。上前拉住了萧靖琳的手:“我有些饿了,吃完饭去放风筝么?”
萧靖琳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立即反手握住了任瑶期的手:“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看也不看萧靖西一眼,就拉着任瑶期走了。
萧靖琳说的好吃的是一只烤獐子,也不知道是园子里原本养着的还是临时打了来的,就在揽月阁的庭院中现烤。
萧靖琳带着任瑶期去到揽月阁的时候獐子已经烤好了,架起来的柴火还在庭前没有撤下去,两个婆子正拿着小刀在砧板上片肉。摆在庭院里圆桌上的还有一蒸笼面饼。一瓦罐正冒着热气的汤。一盘洗净切好的水果,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萧靖琳拉着任瑶期在桌子上坐下了,然后挥手让那两个片肉的婆子和院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萧靖西随后也进来了。笑了笑,坐到了任瑶期对面。
萧靖琳不要人伺候,自己净了手然后去将之前那两个婆子片好了的一盘胸脯肉端了过来,她将烤肉夹在蒸面饼里放到了任瑶期面前的碟子里:“你吃这个试试。”然后又起身去砧板边捣鼓那只烤好的獐子。
萧靖西盛了一碗瓦罐里的汤放到了任瑶期面前:“这是豚骨山珍汤,烤肉是军中赐宴的时候常吃的,靖琳说让你也尝尝。”
任瑶期看了萧靖西一眼,也盛了一碗汤放到了他面前,然后给萧靖琳也盛了一碗。
萧靖西眼中满是笑意,笑得任瑶期忍不住想要瞪他。
暧昧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萧靖琳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两个大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放了一只烤前腿。
在任瑶期惊讶又好奇的注视下,萧靖琳面无表情地将其中一个盘子放到了萧靖西面前,然后却对任瑶期道:“男人就应该大口喝酒吃肉,比女人还讲究的娘们兮兮的男人哪里靠得住?”说完便斜睨了萧靖西一眼。
萧靖西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油腻腻的烤獐子腿,眼皮跳了跳。
萧靖琳也不看他,只挨着任瑶期坐下了,然后用手拿起了自己的那只烤獐子腿,挑衅似地咬了一大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萧靖西:“……”
任瑶期看着较劲的兄妹两人,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萧靖琳很明显是在与萧靖西闹别扭,任瑶期也不好说什么,看了萧靖西一眼,便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她是真饿了。
面饼夹烤肉的味道还不错。
萧靖西摇了摇头,喝汤。
萧靖琳食量不小,不多会儿一只烤獐子腿就有大半进了她的肚子,她的吃法虽然豪迈,动作却并不粗鲁。
任瑶期觉得有趣,且看着萧靖琳吃得大开大合的自己的食欲都好了不少,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面饼夹烤肉。
只有萧靖西,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地默默喝他的汤。萧二公子即便是被自己妹妹给挤兑了,也不会被激得抓起烤獐腿上嘴啃的。
任瑶期用面饼夹了些烤肉,放到了萧靖琳面前的碟子里,然后很“顺便”的又夹了一个放到了萧靖西盘碟子里。
萧靖西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夹起自己盘子里的慢慢吃了,然后低声道:“没吃饱,还要。”
萧靖琳怒视萧靖西,冷哼了一声。
任瑶期:“……”
这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任瑶期觉得烤肉很上火,所以吃完饭之后第一次力排众议坚持己见,让人端了两碗浓浓的苦丁茶上来,十分坚决地看着萧靖琳和萧靖西两人喝下了才作罢。
用完饭之后又歇了会儿,三人去放风筝。
任瑶期终于看到了据说是萧靖西自己画的风筝,一只大麒麟,一只大白老虎,每一只都有傻妞那么大,还有一只十几尺长的似蛇似龙的玩意儿。
萧靖琳力气大,独自一人就能将那只大白老虎风筝给稳稳的放上天去,傻妞乐疯了,仰着头追着那只与它十分相像的白老虎风筝追得十分欢乐且乐此不彼。其余两只大家伙则被红缨和红绡放了上去。
大风筝任瑶期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掌控,她拿了一只普通的纸鸢在苹果的协助下放上了天。
任瑶期一边拉着手中的线,一边转头问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萧靖西:“哪一只是你画的?”
在风筝上天之前任瑶期仔细看过,那几只大风筝虽然画得十分传神,不过只有匠气不见灵气,像是做风筝的手艺人的手笔,实在不像萧二公子的风格,尽管任瑶期从来没有见过萧靖西的画,也觉得那几只风筝不太可能是他画的。
萧靖西看着天上的纸鸢,但笑不语。
任瑶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有些气结,也不再搭理萧靖西了。
放了一下午风筝,最后估摸这时候不早了,任瑶期便要回城了。她今日出来了一天,虽然已经与李氏打过招呼,回去太晚终究不太好,天清山的登高会这会儿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萧靖西吩咐人下去备了马车,送任瑶期回去。
任瑶期因为气萧靖西骗她,这一下午都没有再搭理他,萧靖琳也幸灾乐祸了一个下午。
等任瑶期上了马车,却是一眼就瞧见马车的矮几上有一只正打开着的木箱子,她走过去才看清楚,木箱子里面是一只风筝。
任瑶期伸手将风筝拿了出来才看清楚这是一只“美人风筝”。
“美人风筝”从头发五官到发饰衣饰皆是活灵活现十分传神,看得出来画风筝的人十分认真细致,而看到“美人”脸的时候任瑶期便愣住了,因为这赫然就是她自己。
任瑶期愣了半响,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子,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靖西。
萧靖西似乎是一早就料到她会掀开车帘子,与她视线对上的那一瞬,眼中的笑意温暖而深情,让任瑶期忍不住红了脸。
与任瑶期一同坐在马车里目睹了全程的萧靖琳:“哼!”
在回云阳城的路上,萧靖琳终于忍不住对任瑶期道:“瑶期,对不起,我……”她难得的别别扭扭了一会儿,然后道,“萧靖西就是个黑心的芝麻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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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倾城一笑给谁看
任瑶期皱眉道:“哦?原来他这般不堪么?”
萧靖琳顿了顿:“也不是……”
萧靖琳正想要否认,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眼看向任瑶期,果然看到任瑶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萧靖琳反应过来任瑶期是在与她玩笑,也忍不住笑了。
她想了想,才认真道:“他自有千般不好,那也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好的。”
萧靖琳今日之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萧靖西带任瑶期去回音塔第九层,可能也是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因在里面。
在萧靖琳眼里,这世上的男子能配得上她的瑶期的那是一个都没有,也就是知根知底的萧靖西还算凑合了。
尽管如此,在萧靖西带着任瑶期上塔顶这段时间,她坐在外面等着的时候还是郁谇地忍不住想揪草揪傻妞。也因此,在看到萧靖西的时候,她是怎么看也看不顺眼,总想呛他几句。
任瑶期闻言却是不由得失笑,这对兄妹每次凑到一起就会相互揭短拆台,可是在萧靖琳眼里,萧靖西还是“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好”。
一路上,萧靖琳并没有与任瑶期说回音塔的事情,任瑶期也没有问,尽管她一直在想萧靖西在第九层塔的时候对她念的到底是什么。萧靖西既然提到了萧家的家规,任瑶期是不好多问萧靖琳的,虽然她知道只要她问,萧靖琳肯定会告诉她。
马车在进云阳城城门之前,萧靖西和萧靖琳的马车都缓下了速度,两辆马车并行。突然,任瑶期听到了外面有马车车壁被敲响的声音,她立即就想起来上一次萧靖西也是这样与她打招呼的,她看了萧靖琳一眼,坐着没有动。
外面又敲了三下,不急不缓。不依不饶的,任瑶期忍不住红了脸,心里有些嗔怪。
萧靖琳起身“刷”地一把拉开了车帘子,面无表情地冲外面道:“有话说话,别娘们兮兮的!”
外面的声音果然停了下来,任瑶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萧靖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你们先进城。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我送瑶期回去,你该干嘛干嘛去。”萧靖琳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边萧靖西顿了顿,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萧靖琳愣了半响,直到自己的马车驶去了半响,她才反应过来。
谢谢?她送瑶期回家。要萧靖西说什么谢谢?
萧靖琳想方设法埋汰了萧靖西一下午,结果最后还是被萧二公子轻飘飘的一句谢谢给扳回了局面,萧郡主的心情瞬间就郁闷了。
任瑶期:“……”
萧靖琳将任瑶期送回了家才离开。回到燕北王府的时候看到了萧靖西的马车,她想了想,还是先去了萧靖西昭宁殿。
萧靖西回来之后正在书房里看公文,见萧靖琳推门进来了便是一笑:“回来了?”
萧靖琳冷哼了一声,站到他面前不说话。
萧靖西也不急,吩咐同贺给萧靖琳端茶,然后将手中加急的公文处理了。等到他忙完了之后,萧靖琳还是站在那里。正眼中带着探究之色打量他。
萧靖西也不意外,他不待萧靖琳说话就笑着开口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担心。”语气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萧靖琳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却是道:“因为你带瑶期去的是那里,我才没有阻止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回音塔第九层对于萧家子孙的意义。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萧靖西闻言不由得失笑,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你这么护着她,我会以为你们才是亲姐妹。”
萧靖琳上下打量了萧靖西几眼,有些鄙夷地道:“若非是看着你长大,知根知底,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接近她?”
萧靖琳有时候会想,她若是个男子,肯定会让萧靖西靠边站,把瑶期纳入自己羽翼里,至少她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伤她。
萧靖西闻言哭笑不得,他比萧靖琳大,怎么就成了她看着他长大了?
“我是认真的。以后你若是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和后果,那就真的连女人都不如了。瑶期是我的朋友,如果她以后因为你的缘故伤心难过,萧靖西,我是不会饶过你的!”萧靖琳看着萧靖西,一字一句地道。
萧靖西闻言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萧靖琳身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萧靖琳有些别扭,一把将萧靖西的手拍开了,白了她一眼:“别把我当傻妞!”
萧靖西闻言一笑,又坐了回去。
萧靖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回过味儿来了一般,有些恼怒地板着脸对萧靖西道:“以后别把这一套用在我身上!你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倾城美姬,有事没事就来个倾城一笑给谁看!”
萧靖西:“……”
任瑶期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快酉时了,李氏和任瑶华她们还没有回来。
今日,在任瑶期离开之后,云阳书院的登高会便开始了,柳家小姐和陈家小姐问起任瑶期,徐夫人果然如萧靖琳所说为任瑶期遮掩过去了,因此并没有人对她中途离开说什么。
徐夫人身体不好,虽然在用过任瑶期的方子之后已经许久不曾发作了,不过依旧不能劳累,所以由李氏和另外几位太太带着大家一起登高。
天清山坡度很缓,在比较陡峭的地方修有阶梯,所以即便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太小姐们要爬起来也很轻松。
任瑶华和原本是与雷盼儿走在一起的,李氏与柳太太,陈太太她们则走在稍微靠前的地儿。只是走到半路,李氏她们在前面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都笑了起来,陈之意转过身来招手让任瑶华过去,任瑶华见雷盼儿走累了被奶娘背在了背上,便往前走了几步与陈之意和柳梦涵说话。
等到任瑶华与她们说完了话,回头来看雷盼儿的时候,却发现之前一直走在后面的任瑶英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任瑶英站在雷盼儿身边,正一边走着一边凑过身去与雷盼儿咬耳朵。
任瑶华的脸色不由得一冷,她与陈之意她们招呼了一声便走回雷盼儿身边。
在任瑶华转头的同时,任瑶英就看到她了,还朝着任瑶华笑了笑。或许在外人看来,任瑶英的笑容软软的柔柔的还带着些讨好,可是任瑶华却是觉得任瑶英的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恶意。
任瑶华淡淡地瞥了任瑶英一眼:“不是说累了走不动了?我瞧你精神得很。”
任瑶英笑了笑:“刚刚休息了许久,好不容易攒足了点劲儿。不过被三姐你这么一提醒,我发现在自己又走不动了呢。”
任瑶华不想搭理她,转头去看雷盼儿,却发现原本活泼乱跳的雷盼儿此刻正蔫蔫儿地趴在奶娘的背上,见任瑶华看她,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任瑶华许久,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
任瑶华心下一惊,抬手摸了摸雷盼儿的头:“怎么了?不舒服了?”
雷盼儿摇了摇头,然后沉默地偏过了头去微微躲开了任瑶华的手。
任瑶华不由得愣了愣,她皱着眉头看向任瑶英,任瑶英却早已经落后了两步去与唐家的几位庶出的小姐说话去了,任瑶华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当场就发作。
她不再管任瑶英,只是低声问雷盼儿的奶娘:“盼儿怎么了?”
因为雷盼儿是被奶奶背着的,所以奶娘这会儿才察觉到雷盼儿有些不对劲,连忙将她放下来,嘘寒问暖。
只是雷盼儿却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无论奶娘和雷盼儿问她什么,她都嘟着嘴不说话。
因为雷盼儿闹了情绪,任瑶华便也慢了下来,她们渐渐落到了后面。
任瑶华便问奶娘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旁敲侧击地问起任瑶英之前与雷盼儿说了什么,任瑶英虽然是凑到雷盼儿耳边说的话,不过雷盼儿是被奶娘背在背上的,奶娘肯定也能听到些。
奶奶却是说,任瑶英只是问了几句雷盼儿平日里的喜好,又夸奖了她几句,然后还玩笑般地问雷盼儿喜不喜欢任瑶华的话,这些在逗弄孩子的时候都是很平常的,并不过分。
任瑶华却是知道,任瑶英说那些话肯定是有别的用意在的,只是奶娘没有注意到罢了。而雷盼儿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平日里又很是活泼可爱,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很聪明敏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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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任瑶华想了想,对娘奶道:“盼儿可能是累了,我们现在这里歇会儿吧。”
周围也有一些体态娇弱的太太小姐们走累了停下来休息的,奶娘也怕雷盼儿真累坏,连忙应下了。
任瑶华吩咐丫鬟将茶水点心摆出来,然后她牵着雷盼儿走到一棵树下乘凉,奶娘原本想要跟上去的,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在离她们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她是知道任家三小姐以后会嫁到雷家的当主母的,所以在任瑶华面前很知趣。
任瑶华蹲身站在雷盼儿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盼儿,怎么回事?”
雷盼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还是咬着唇不说话。
任瑶华叹了一口气,语气越加柔和地道:“告诉姐姐好不好?刚刚那个在你耳边说话的姐姐是不说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雷盼儿闻言先是瘪了瘪嘴,然后眼睛红了,最后实在是没有憋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任瑶华一愣,然后立即将雷盼儿抱在了怀里,低头小声安慰她。旁道上有路过的人听到哭声立即疑惑地看了过来。
奶娘在一边看着,连忙笑着遮掩道:“我们家小姐娇气,走累了不愿意走了,正哭闹呢。”
原本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人都了然地笑了笑,然后也不再注意这边了,谁家的小姑娘不是娇养着的?像雷盼儿这么大的小姑娘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任瑶华一边低声哄着雷盼儿,然后抬头看了奶娘一眼,心想这奶娘倒是个心思活络的。一边的香芹还很是友好地对奶娘笑了笑,然后拉着她去一边用点心。奶娘看了雷盼儿一眼,见雷盼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已经被任瑶华给哄住了,便放下了些心,很是识趣地跟着香芹去了,只是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雷盼儿。
任瑶华慢慢将雷盼儿哄住了。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和鼻涕,雷盼儿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看上去可爱又可怜,任瑶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取笑她道:“瞧你,变成了小兔子了。”
雷盼儿可怜兮兮地一边打嗝一边道:“是像兔子糕糕那样的吗?”雷盼儿说的是任瑶华之前特地做给她的兔子形状的重阳糕。
“对啊。兔子糕糕好不好吃?”任瑶华摸了摸她的头。
雷盼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吃。”想了想,她又撅了撅嘴,扯着任瑶华的衣袖道,“盼儿喜欢吃兔子。盼儿不要当兔子!”
任瑶华又捏了捏她的脸:“那以后不要哭?”
雷盼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任瑶华正想着要怎么问雷盼儿为什么会哭,雷盼儿却是睁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看着任瑶华,突然开口问道:“瑶华姐姐。你要当我母亲了吗?”
任瑶华正在给雷盼儿整理裙角的手不由得一顿,她抬头看雷盼儿,正好对上了雷盼儿那双饱含羞涩,高兴,紧张,委屈,担忧等等情绪的眼睛,任瑶华不由得愣了愣。从一个孩子眼中看到这么复杂的神色,任瑶华是有些心疼雷盼儿的。早慧的孩子,总是惹人怜爱的。
任瑶华斟酌着道:“是刚刚那个在你耳边说话的姐姐告诉你的?”
雷盼儿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任瑶华:“她问我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瑶华姐姐做的兔子糕糕,她说等以后你去了我们家。我就每天都能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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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内容稍后修改,手机党也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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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华想了想,对娘奶道:“盼儿可能是累了,我们现在这里歇会儿吧。”
周围也有一些体态娇弱的太太小姐们走累了停下来休息的,奶娘也怕雷盼儿真累坏,连忙应下了。
任瑶华吩咐丫鬟将茶水点心摆出来,然后她牵着雷盼儿走到一棵树下乘凉,奶娘原本想要跟上去的,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在离她们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她是知道任家三小姐以后会嫁到雷家的当主母的,所以在任瑶华面前很知趣。
任瑶华蹲身站在雷盼儿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盼儿,怎么回事?”
雷盼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还是咬着唇不说话。
任瑶华叹了一口气,语气越加柔和地道:“告诉姐姐好不好?刚刚那个在你耳边说话的姐姐是不说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雷盼儿闻言先是瘪了瘪嘴,然后眼睛红了,最后实在是没有憋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任瑶华一愣,然后立即将雷盼儿抱在了怀里,低头小声安慰她。旁道上有路过的人听到哭声立即疑惑地看了过来。
奶娘在一边看着,连忙笑着遮掩道:“我们家小姐娇气,走累了不愿意走了,正哭闹呢。”
原本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人都了然地笑了笑,然后也不再注意这边了,谁家的小姑娘不是娇养着的?像雷盼儿这么大的小姑娘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任瑶华一边低声哄着雷盼儿,然后抬头看了奶娘一眼,心想这奶娘倒是个心思活络的。一边的香芹还很是友好地对奶娘笑了笑,然后拉着她去一边用点心。奶娘看了雷盼儿一眼,见雷盼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已经被任瑶华给哄住了,便放下了些心,很是识趣地跟着香芹去了,只是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雷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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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盼儿可怜兮兮地一边打嗝一边道:“是像兔子糕糕那样的吗?”雷盼儿说的是任瑶华之前特地做给她的兔子形状的重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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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盼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吃。”想了想,她又撅了撅嘴,扯着任瑶华的衣袖道,“盼儿喜欢吃兔子,盼儿不要当兔子!”
任瑶华又捏了捏她的脸:“那以后不要哭?”
雷盼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任瑶华正想着要怎么问雷盼儿为什么会哭,雷盼儿却是睁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看着任瑶华,突然开口问道:“瑶华姐姐,你要当我母亲了吗?”
任瑶华正在给雷盼儿整理裙角的手不由得一顿,她抬头看雷盼儿,正好对上了雷盼儿那双饱含羞涩,高兴,紧张,委屈,担忧等等情绪的眼睛,任瑶华不由得愣了愣,从一个孩子眼中看到这么复杂的神色,任瑶华是有些心疼雷盼儿的。早慧的孩子,总是惹人怜爱的。
任瑶华斟酌着道:“是刚刚那个在你耳边说话的姐姐告诉你的?”
雷盼儿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任瑶华:“她问我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瑶华姐姐做的兔子糕糕,她说等以后你去了我们家,我就每天都能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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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教训
任瑶英这会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不由得又惊又怒。
方姨娘在的时候曾几次三番的叮嘱过任瑶英,对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大方,不能随意拿下面的人发脾气,这样才能笼络住人心。任瑶英自认为对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还算宽厚,平日里也没有短过赏赐,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她平日里还算器重信任的大丫鬟竟然会帮着任瑶华来算计她。
只是任瑶英也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她发作人的时候。任瑶华身后跟着六个人,而她这边只有自己和一个已经倒戈了的丫鬟,而任瑶华很显然是来者不善的。
任瑶英迅速地估计了一下形势,正想着要不要大声呼救将人引过来,任瑶华淡淡地瞥了任瑶英的大丫鬟萍儿一眼,萍儿咬了咬唇,立即垂着眼上前一把将任瑶英的嘴给捂住了,同时,任瑶华带来的两个婆子快步上前去将任瑶英给抓住了,让她动弹不得。
任瑶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萍儿,又看了看冷冷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任瑶华,她“唔唔唔”地出声,然后狠狠地一口咬在了萍儿的手上,差点咬掉萍儿手心里的一层皮,萍儿疼得差点叫出声来,还是旁边的婆子拉开了萍儿的手,动作迅速地拿了自己的帕子塞到了任瑶英的嘴里将她的嘴死死地堵住了,然后才用手捂住,这下任瑶英彻底的没声了。
任瑶华这才走到了任瑶英面前,面色平静而冷淡地看着她。
任瑶英看着这样的任瑶华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任瑶英以前没少与任瑶华对上,每一次任瑶华都是暴跳如雷,直接动手教训她,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姨娘却是说,那样的任瑶华不足为惧。可是现在,任瑶英觉得任瑶华哪里与以前不一样了,而这样的任瑶华比那个对她动辄打骂的任瑶华更加令人害怕。
“你也不必不服气,你自己蠢笨如猪。你的丫鬟却比你聪明多了,至少她懂得看清楚形势。”任瑶华带着淡淡的嘲讽开口道。
任瑶华看着任瑶英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跳梁小丑:“任瑶英,我原本是打算放你一码的,是你自己闲的发慌有好日子不过非要生事,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好?”
任瑶英脸色渐渐发白,她想要说话。可是任瑶华根本就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反而是转头问自己的丫鬟香芹:“你的鬼主意多,帮我想想九小姐她喜欢什么。”
这句话任瑶华若是对芜菁说的,芜菁丫头肯定不会当真回答。可是香芹却是立即就挤眉弄眼地回道:“奴婢觉得九小姐与茅坑有不解之缘,她肯定是喜欢的。”说着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丫鬟还用十分猥琐的目光瞥了不远处的净房一眼。
任瑶英气得差点晕过去,瞪着香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若是香芹的脸皮不够厚的话,肯定能被任瑶英的目光给刮掉一层皮去,只可惜这丫头最大的优点就是皮糙肉厚耐摔打。
任瑶华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听香芹的提议将任瑶英给扔到茅坑里去。
任瑶华 沉默的这个过程中任瑶英简直是备受煎熬,那一次的事情对她而言打击是巨大的,她至今也还是心有余悸。
好在最后任瑶华摇了摇头否决道:“掉进去出不来怎么办?且带着一身臊臭,丢的可是我们家的脸。”
香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十分失望。
任瑶华想了想。招手将自己身后的一个婆子叫到了身前:“你不是养了些小玩意吗?拿出来跟九小姐玩玩吧。”
那婆子恭谨地应了一身,然后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小木盒子,走到了任瑶英面前。
任瑶英因为心中恐惧。眼珠子不停地乱转,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任瑶华,似乎想要求饶。只可惜任瑶华心肠硬得很,依旧是一脸的冷淡。
那婆子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了,香芹踮起脚瞄了一眼,然后被吓得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在地上。那婆子手中的盒子里装的是一盒孩子小拇指粗细,圆圆扁扁的,正在不停蠕动的虫子。
任瑶英拿眼看了一眼,若不是她正被两个婆子抓着,可能就会直接坐倒在地。见那婆子用一根竹镊子,从盒子里挑了一条虫子出来,任瑶英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将头使劲往后仰。
婆子低声道:“得罪了九小姐,这是血蛭,它只吸血,不会要人命的。”婆子的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却是将任瑶英吓得恨不能晕厥过去,她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脏了正捂着她的嘴的婆子一手。
任瑶华以不容置疑的声音淡淡地道:“喂她吃下去!”
制住她的婆子立即将她嘴里的巾子拿了出来,然后用手卡住了她的嘴,让她说不了话也闭不了嘴,任瑶英使劲咬那婆子的手,最后咬出了血来那婆子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些。
用竹镊子夹着血蛭的婆子,立即将那一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玩意夹到了任瑶英口中,任瑶英脸上露出极度扭曲的表情,想要将血蛭吐出来,那个捏着她下巴的婆子却是立即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又将 巾字塞到了任瑶英的口里将她的嘴给堵住了,这下任瑶英想要吐也吐不出来了。
这时候站得离任瑶英近的几个婆子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臊臭的味道,低头一看,却是任瑶英被吓得小便失禁了,裙子上和鞋上都被尿湿了。
香芹做了一个嫌恶的表情,捏着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退。
任瑶华对任瑶英的狼狈视而不见,她缓步走到任瑶英面前,冷眼看着抽搐,然后淡声道:“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以后只要你惹了我不高兴了,我就喂你一顿‘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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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得比较慢,所以到了预计的时间也只写出来这么多~〒_〒
这一章比较短,下一章会多一些~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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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三姐背后的男人
“当然,你自可以去父亲和祖父祖母面前告状,我不拦着你。不过你猜猜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说着任瑶华看了萍儿一眼。
萍儿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了,声音还是带着些颤抖,经过今日,她对任瑶华的害怕更甚以往。
所以结果很明显,连任瑶英的贴身丫鬟都不站在她那一边,且东西都已经被任瑶英给吞下去了,任瑶英想要告任瑶华的状是没有证据的。
以前的任瑶华是不会来这种阴招的,后来她才慢慢明白,对付小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非常手段的,想通了这一点,任瑶华整治起任瑶英来自然可以做到毫不手软,她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的人。
任瑶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萍儿道:“现在由你告诉你家小姐,她错在哪里!”
萍儿看了狼狈不堪的任瑶英一眼,说没有半点愧疚是不可能的,她来任瑶英身边伺候的时间虽然不久,那时候方姨娘还在,方姨娘对她不薄,任瑶英也不算太难伺候。可是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她和她的家人的命运都捏在了三太太三小姐手里,原本方姨娘还在的时候或许还能护她们一护,可是现在方姨娘已经不在了。当她的娘老子在她面前哭着求她投靠三小姐的时候,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九,九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三小姐作对了,这,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萍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现在姨娘已经不在了,太太对你极好的,你,你应该要听太太的话……”
任瑶华扯了扯嘴角。打断道:“别说这些无用的,我是要你点醒她!”
萍儿顿了顿,然后才低声道:“现在家里是太太做主,奴婢……奴婢们自然是要听太太的,对不起了九小姐。”
任瑶英现在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她觉得那恶心玩意儿还附在她的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她恨不能在地上打几个滚来缓解自己的痛苦,尽管如此萍儿的话还是清楚地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恍恍惚惚地一边想着,原来她身边竟然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了么?包括萍儿在内的所有的丫鬟婆子们,现在都站到了任瑶华那一方?
任瑶华冷声道:“你听清楚了?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每日衣食无忧,其实应该感谢我母亲的善良。可惜我不是我母亲,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以后你若是再敢来惹我……”任瑶华冷冷一笑,“下一次喂给你的就不是血蛭了!我说到做到,所以你还是好好爱惜你这条小命吧!”
任瑶华今日也是被任瑶英给惹毛了,若任瑶英算计的人是她自己,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可是任瑶英竟然会利用雷盼儿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任瑶华决定给任瑶英一个令她毕生难忘的教训,提醒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仗势欺人,痛打落水狗之类的。她任瑶华做起来可以豪无负担。
任瑶华漠然地看着任瑶英在那里痛苦了半天,连任瑶英尿湿的裙子都快被风干了的时候,她才终于纡尊降贵地吩咐婆子道:“把她嘴里的布拿下来。若是她肯识相就给她喂药,她若是大喊大叫就让那虫子在她喉咙里自生自灭好了。”
婆子应声将任瑶英嘴里的手巾给拿了出来,任瑶英还来不及出声就先呕吐了起来。那婆子闪避不及还被她吐了一袖子。这个时候的任瑶英满脸都胡满了眼泪和鼻涕,嘴边和衣裳上还沾上了她自己的呕吐物,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等任瑶英吐完了,婆子拿出一个竹筒想要将竹筒里装着的东西喂给她,任瑶英这个时候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她惊恐地看着婆子手里的竹筒,浑身颤抖地对任瑶华求饶:“饶命,三姐求求你,饶命……”
任瑶华满脸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吃不吃随你。”
婆子道:“九小姐你还是将药喝下去把,不然血蛭会一直依附在你的喉咙里吸血。”
任瑶英忍不住一抖,她越发觉得喉咙里又痒又疼,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一边哭一边使劲咳了咳,却是什么也咳不出来。
任瑶华的耐性已经告罄,皱眉道:“她不喝就算了,时候不早了,回去。”
任瑶英反应过来,也不管那竹筒里是什么东西,发疯一样地挣开了一只手,拿过婆子手里的竹筒就往自己嘴里灌,一竹筒酸酸咸咸带着腥味的水下肚之后,任瑶英才精疲力尽地扔掉了手里的竹筒。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制着她了,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坐倒在地,哭了起来。
任瑶华脸上一点同情之色也没有,只吩咐任瑶英的丫鬟萍儿道:“去净房给她把衣裳换了,再去把伺候她的那几个都叫过来,然后下山。”
萍儿见识了任瑶华的恐怖手段,怕她怕得要死,立即上前来扶任瑶英起身。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嗤笑声在不远处响起。
任瑶华心下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
她之前已经有过布置,在附近的路口处都安排了人把守,就是为了防止在整治任瑶英的过程中会被人撞见。香芹和芜菁几个大丫鬟连忙上前来将任瑶华围住,警惕又有些害怕地看向四周。
香芹更是双手合十在那里念念有词:“各路神仙你们要惩恶扬善这是好事啊!不过我们小姐是好人,我们也是好人,满身鼻涕屎尿的最丑的那个才是这里唯一一个坏人,你可要瞅准了别认错了啊!”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出来!”任瑶华看着前面冷声道。
任瑶华不信什么鬼神,在整治任瑶英这件事情上也自认问心无愧,所以她不怕。
任瑶华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从前面不远处一棵老梨树上跳了下来。这男子肤色微黑,长得剑眉星眸,五官十分立体而俊美,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痞气,却是能让女子忍不住脸红心跳。
任瑶华在看清楚来人的相貌的时候愣了愣:“你……”
那男子抱着手臂斜倚在树干上偏头打量了任瑶华几眼。又看了看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藏到萍儿身后的躲丑的任瑶英,最后视线又移回到任瑶华身上,却是挑眉问道:“她呢?”
在场之人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不由得一头雾水地看向任瑶华,任瑶华却是皱了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云二公子回来了。你要找人自去你云家找,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在场之人也都认出来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竟然是三年没有回云阳城的云家二公子云文放。
因为几年的军旅生涯,云文放比之三年前黑了不少,身体看上去也更加精瘦。五官轮廓比以前更加分明,尤其是那一双星眸,深邃深沉了许多。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成熟而俊美。
云文放闻言嗤笑一声,却没有当众点出自己口中的“她”是什么人,只是挑着眉玩味地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欺凌庶妹的事情说出去?”
任瑶华抿了抿唇,挺直了背嘲讽道:“随便你!不过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会长进不少,原来也就是这点斤两。”
云文放闻言眼睛微眯,收起了脸上懒散的笑容,他笑得时候倒是不觉得。这会儿不笑了,身上竟然带了一股肃杀之气,让人忍不住心颤胆寒。
场面一时有些紧张。半响却是云文放自己先笑了,他半真半假的嗤笑道:“你难道没发现我脾气变好了?”
任瑶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对云文放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且云文放一回来就问任瑶期,让任瑶华对他更加警惕。
云文放倒是没有与任瑶华计较,他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既然她不在,那我先走了。对了,记得告诉她我回来了。”
任瑶华撇过头去没有搭理他。
云文放扯了扯嘴角又道:“你这整治人的法子不错,不过也太麻烦了些,下次可以来找我,让个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世上消失我还是能做到的。”
云文放的视线懒懒地落在了任瑶英身上,任瑶英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狼盯住了一样,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越发躲在萍儿身后不肯出来。
任瑶华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傲娇的云二少爷在向她委婉地示好,她当作了没有听到。
云文放离开之前却是转头往右边看了一眼,想了想,他有些玩味地喃喃自语道:“看来喜欢瞧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这句话任瑶华听到了,心里不由得一惊,正想要问云文放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文放却是很干脆地走远了,任瑶华还是拉不下脸来叫住他追问。
挥手让萍儿将任瑶英带下去换衣裳后,任瑶华想了想,还是带着人往刚才云文放看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有走多远,任瑶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下那个背着手站立的身影,那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多久了,树枝的阴影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任瑶华却是觉得自己的呼吸窒了一窒。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那人没有走过来,她也没有走过去,半响之后,任瑶华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淡声吩咐香芹她们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几个丫鬟都乖巧地应了,自觉地分散开,把守住了路口。
任瑶华挺直了腰杆,缓步走到了那人面前,她没有去看那人的表情,只是神色冷淡地屈膝行了一礼:“见过雷大爷。”
雷霆沉默了一瞬:“怎么称呼又换了?”
任瑶华闻言,忍不住抬头去看雷霆,只是雷霆依旧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面孔,任瑶华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
任瑶华不知道雷霆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否看到了她整治任瑶英的过程,会不会觉得她手段太过于阴毒了,而且对付的还是她自己的亲妹妹。
“你来了很久了?都看到了?”任瑶华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雷霆看着任瑶华,点了点头:“嗯,看到了。”
雷霆的语气平静而没有波澜,任瑶华的心里却突然涌出了一股酸涩,她有些茫然,又有些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委屈。
任瑶华很鄙视突然间就软弱起来的自己,她缓缓吸了一口气,想要迅速地将自己武装起来。她想,既然雷霆看到了,肯定会对她心生厌恶,如此他们之间的婚约怕是也没有勉强下去的必要了。
任瑶华正在思量着要如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雷霆却是先她一步开口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
任瑶华一愣,雷霆的话她听见了,却是没有听懂,他不是应该指责她蛇蝎心肠,对她心生厌恶吗?
雷霆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你这次虽然做得还算周全,选的地方却不太对。这里四通八达但是你并不熟悉地形,你虽然让人把守住了几个路口,却是遗漏了一条隐蔽的小径,刚刚陈家的小儿子就差点闯进来。而且这附近几百年的老梨树不少,在上面藏身个把人也是轻而易举的。”想必雷霆也看到云文放了。
任瑶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那,那人呢?”
雷霆被她难得的傻愣愣的样子逗笑了:“被我支走了。”
任瑶华看着雷霆,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有发现她的眼圈却是慢慢地红了。
雷霆轻叹了一声,走进了一步,抬了抬手,想了想却还是放下了,只是放软了声音道:“你别怕,云文放那里我会处理的。”
他刚刚现身就是因为看到了云文放,他怕任瑶华吃亏。可是还不等他动作,云文放就离开了。
任瑶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她立即低下了头,咬着唇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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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雷霆见她如此,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怜意,只是他并非是擅于安慰女人的男子,心里不由得琢磨要怎么安慰任瑶华,于是两人之间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倒是任瑶华略低了头率先开口道:“雷大哥,你刚刚……你会不会觉得我行事阴狠?”
任瑶华是心里眼里心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尽管雷霆说的话让她之前的那些不安消散了不少,她还是想要知道雷霆心里是怎么看她的。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尽管她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然,但是刻意放缓了的呼吸还是透露出了她心底的不安。
雷霆闻言并没有立即就回答,他还稍微想了一想,首先想到的是好在任瑶华对他的称呼又换了过来。刚刚任瑶华走过来的时候从言语到举止都表现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雷霆有些无奈。
“你要人命了?”最后雷霆挑眉问道。
任瑶华愣了愣,摇头:“没有……”
雷霆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我没瞧出来那里阴狠了,倒是很欣慰你这一回行事严谨了不少。在局面得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进行反击,并不是一件羞耻之事。”雷霆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地强调道,“你并没有错。”
任瑶华看着雷霆,听着他用低沉肯定地说出这么几句话,感觉自己心中某处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一角,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让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酸软软的。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处理,就派人去只会我一声。”雷霆想了想,叮嘱道。
任瑶华低头轻声应了。
她原本对于雷霆突然去她家提亲,心里还有些别别扭扭的。她别扭的原因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雷霆是因为当初在救她的时候抱过她,为了她的闺誉着想不得已才想要娶她。任瑶华曾经想过,等再见到雷霆的时候她要问一问。他娶她到底是不是心里甘心情愿的,还是被迫无奈。
可是现在,任瑶华突然觉得释然了,她也不想再问雷霆情愿不情愿的问题了。
雷霆往任瑶华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在不下去就有人找来了。”
任瑶华也回头看了一眼,见香芹站在那里探头探脑的。似乎是有事情想要禀报,又不好过来,任瑶华猜想可能是任瑶英已经换完了衣裳出来了。
她原本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待,便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走了。”她抬头看了雷霆一眼。不知为何脚下却是迈不开步子。
“你先走。”雷霆以为任瑶华是要等他先离开,便开口道。
任瑶华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先转身离开了。
任瑶英果然已经换好了一身出来了。连她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一个不落地被带到了。只是这个时候的任瑶英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十分虚弱,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时不时的就咳嗽几声,全所未有的狼狈不堪。
任瑶英抬头看到任瑶华走过来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惧怕之色,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任瑶华冷冷地看了任瑶英一眼,对于她的惧怕很是满意,她今日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狠狠地教训任瑶英一顿,让她知道怕,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她。
任瑶华没有再对任瑶英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先行下去了。
任瑶英站在那里愣怔了半响,萍儿上前来要扶她下山,任瑶英回过神来看着萍儿的目光看着恨意。萍儿低下头去不敢看她。任瑶英又扫视了自己的丫鬟婆子们一眼,她们也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任瑶英脸上越加惨白如纸,甚至有些站不住身体。她明白这就是任瑶华今日想要让她认清楚的事实,现在在任家,她什么也不是,也没有人真的拿她当一回事,甚至连这些在姨娘在的时候还是她的心腹的丫鬟们现在也倒戈了。
她舅舅若是没有失势,她姨娘若是还在,她哪里会被如此对待?这么想着,任瑶英悲从中来,捂着脸又嘤嘤哭了起来,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无助最可怜之人。
见任瑶英似乎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萍儿硬着头皮劝道:“小姐,太太和三小姐还在山下等您,还是早些下去吧。”
任瑶英想起来任瑶华声音冷淡地吩咐婆子给她喂血蛭的画面,心下一抖,终究还是止住了哭声。
任瑶英下山的时候,李氏和任瑶华果然已经在等着她了,任瑶英自然不会蠢到在李氏面前告任瑶华的状,也不知道任瑶华是怎么与李氏说的,李氏见她下来晚了也没有多问。
因为出了这么一桩事,她们回云阳城也就比别人晚了一些,不过任时敏和任益鸿没有与她们一同回去,他们这些书生们还有别的活动,要晚上用完饭才回去。
李氏她们一进府任瑶期就知道了,她很快就迎了出去。只是才与任瑶华和任瑶英打了一个照面,任瑶期就知道事情不对,她看了一脸病态惊恐之色还未退的任瑶英一眼,又看了看任瑶华,并没有当众问出口,只在任瑶华回房更衣的时候她跟了过去。
只是任瑶期还没有开口问,芜菁就进来禀报说任瑶英的丫鬟萍儿来了,说任瑶英不舒服,想要请大夫进府瞧瞧。
任瑶英不舒服要请大夫,萍儿不轻视李氏也不去请求周嬷嬷,反倒是找到了任瑶华头上?任瑶期挑了挑眉看向任瑶华。
任瑶华冷笑一声:“她倒是惜命。不过怕死有怕死的好处,既然她不放心就请大夫进来给她瞧瞧吧。”
芜菁应声去了。
任瑶期这才问任瑶华出了什么事情。
任瑶华也不瞒着任瑶期,将今日在山上任瑶英挑拨雷盼儿,最后她让人喂任瑶英吃血蛭的事情说了。
任瑶期倒是面色平静地听了,并没有指责任瑶华胡来,倒是她与雷霆一样最为关心的还是任瑶华善后的问题。
任瑶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任瑶期道:“云家二少爷回来了,今日还被他看到了。”
这回,任瑶期的眉头才皱了皱。
任瑶华又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雷大爷也来了,他说……说云文放那边他会去处理。”
任瑶期从任瑶华这强作淡然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不过未免任瑶华恼羞成怒,任瑶期装作了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对于云文放的事情,任瑶期却是没有再问。
之后,任瑶期还是派人去问了大夫给任瑶英看诊的结果,倒不是任瑶期有多关怀任瑶英,她就是怕任瑶华一不注意真将任瑶英给玩坏了,那样她就要考虑给任瑶华善后了。不过大夫给任瑶英看完喉咙之后道,任瑶英只是嗓子有些小伤,还失了点血,其余并无大碍。
从这一日开始,任瑶英果然老实了起来,且很长一段时间她看到任瑶华就想躲。也不知道是不是任瑶华给她喂血蛭的场景太过恐怖,任瑶英开始隔三差五地做噩梦,还总是觉得自己喉咙里又东西,动不动的就咳嗽。李氏不明所以,还给她请了几次大夫,大夫看完之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任瑶英为何好端端的总是咳嗽,只能给她开一些清肺润喉的药。
任瑶华也没有料到任瑶英这么不经吓,不过想到任瑶英的所作所为,任瑶华一点同情或者内疚之情也没有。做都做过了,再表示自己不忍心不是故意,这种虚伪的事情任瑶华可做不出来。而且若是任瑶英再敢惹她,她也还是回照之前警告的那样,继续给任瑶英喂血蛭,喂蜘蛛蟑螂,直到她吃饱为止。
接下来两个月,任瑶期并没有见到云文放。重阳节过后,燕北也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虽然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晚,但是冷厉的北风却是丝毫不含糊,刮得云阳城里的人都懒懒的。
这一阵子任瑶期即便是出门也只是跟着李氏在宝瓶胡同里面窜门子,甚少在外头露面。倒不是她刻意躲避云文放,而是任瑶华的婚期被定在了来年八月,李氏忙着给任瑶华准备嫁妆,任瑶华也被李氏拘在家中绣嫁衣和嫁妆,任瑶期本就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自然乐的在家中陪母亲和姐姐。
自重阳节一别之后,任瑶期和萧靖西,萧靖琳兄妹也没有见面,不过与萧靖琳之间的书信还是一直都有往来的,可能是萧靖琳在嘉靖关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两人很习惯隔三差五的就通一次信。
不过有一次,任瑶期在收到萧靖琳的信,打开一看之后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她仔细将信看了一遍才确定,这封信上的笔迹虽然与萧靖琳的极为相似,却不是萧靖琳的字。任瑶期虽然算不上书法大家,但是在书画上她极有天赋又下过苦工,认笔迹还是不在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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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大概在一点左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