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第一刺客（54）
问完又故意装作明白，“我知道了，可以贴身保护嘛。”
临怀：“……”
这话可不兴这样用。
如果真要当楼主，苏纳肯定不会像老人那般行事。
最好的结果是夜明国也拥有一套完备的制度管理体系。
这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一下接受被规则束缚的感觉，尤其是武技高强的人。
明明可以强行夺取的东西，为什么要遵循相应的规则？
换句话来说，就算我不遵循规则，你打不过我，又能拿我怎么样？
苏纳想了几个可行的方法，拉着临怀一起商量。
青年眉目雅致，漂亮手指轻执着笔在宣纸上描绘，雪色衣衫勾勒出挺拔身影雪松般的清致。
听了她的想法，轻蹙着眉，启唇道：“可以，但是切入对象需要换一换。”
十多年前那场血的教训仿佛在眼前重演。
这次他不允许重要的人出现任何意外。
一旦有威胁，他宁愿夜明国永不改变。
反正他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苏纳大概能懂他的意思。
高手的慕强心理绝不好把控，与警告他们不要波及到普通人，倒不如想办法让普通人团结起来。
说行动就行动。
如果不行，那他们就都留在江都。
“纳宝。”青年平平望着下方的房屋，和少女并坐在跳仙楼最高层顶上。
苏纳：“嗯？”
临怀默默无声地垂下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遮住清澈眼底最深层处的黑。
清润嗓音缓慢落下：“为什么会想改变这里？”
苏纳愣了愣，唇角轻轻勾起温软弧度，“不知道，就想试试。也许是觉得在这边要亲切一点吧。”
始终是长大的地方。
“不过……还有一点。”苏纳懒懒靠在他肩上，半开玩笑道：
“这边可到处是机会，能赚很多很多钱。”
新的制度形成，必定伴随新的商机。
这相当于一块尚未开发的土地啊。
她只是根据现代历史书的记载随口提一嘴，谁知旁边的人静了几秒，突然认真道：
“有道理。”
苏纳：“……”
你那郑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喂？！
她分明在那瞬间看到青年眼里亮起的光，像是漆黑如墨的夜晚却布满繁星。
睫毛抬起时温顺，描绘了眼型显得清澈绝美。
“如果大家都愿意配合，可以从中间赚取很多东西。”
苏纳听他慢慢数着，内心复杂。
大家都挺可怜的，即将遇到你这么个商人。
第二天，两人找到一个名为“刘成”的男人。
刘成和李田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偏偏武技相差无几，多年来一直不分高下，谁也不让谁。
从打听得知。
最开始是李田偷了刘成家的东西，刘成为了把东西要回来，就和李田打了一架。
结果分不出胜负。
后来李田家母去世，刘成因为当初的事记仇，便去拿了李家母的贡品。
然后刘成家母去世，李田又去拿了刘家母的贡品。
一来二去，两人是相互看不顺眼了。
苏纳：“……”
无话可说。
刘成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想到某人，心里暗骂了李田千百遍，冷着脸去开门。
走到门边又开始警惕。
362 第一刺客（55）
这个地方，谁还会规规矩矩地敲门啊？
结果看到门外两人，顿时吓得一哆嗦坐在地上。
梁纳和临怀的事已经在夜明国传来。
这第一的排名谁惹得起啊！
刘成忍不住全身发抖。
大家基本都是普通人，和李田关系再不好，也没想到对方会花重金买自己的命。
跳仙楼刺客的雇金很高，何况还是这两尊大佛爷。
李田那该死的到底哪来这么多钱啊？！
刘成越想越绝望，后背的冷汗仿佛凉透骨，却是一点挣扎的欲望都没有。
苏纳看他那么紧张，率先开口道：
“你别慌，我们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关于李田事情的解决办法。”
“什，什么办法？”
刘成颤着嘴回应，实力上他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临怀蹙着眉，那双氲了月色清雅的眸子看过去，无形中让男人压力倍增。
青年不平不淡道：“你可以和李田约定，今后你不杀他，他也不来杀你。”
即使再害怕，刘成也不敢不听临怀的话。支支吾吾地应了，脑海里又回忆了几遍对方说的话，勉强冷静下来。
“可我不明白，有什么用呢……”
男人很小声地说到这，意识到和自己交流的人是谁，话音又落下。
苏纳牵着临怀的手，突然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
刘成不小心看到，瞬间埋下头去。却发现周身的压力好像全部消失了。
整个人得以呼吸，听到少女单纯地疑惑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刘成这下有了勇气，重新把话说完整：
“就算我和李田互相约定好，也不能保证别人不会杀我。反正怎样都是死，这个约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啊。”
苏纳眨眨眼，以少女柔和的声线悠悠道：
“你不杀李田，李田也不杀你，说明你们是伙计。这时候有人要杀你，你就多了一个帮手啊。”
刘成震愣，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
她表达的意思是。
他和李田，可以一起击杀那个想要杀他的人。
二打一就代表他的存活有了一定保证。
苏纳不指望他能一下接受这个转变。
临走前不忘提醒：
“我们会跟李田说起此事，怎样做看你们自己的决定。”
这就相当于现代签订的契约。
契约双方保证和平。
这时候如果出现了第三者，而他因为不在契约的范围，随时可能会破坏这份和平。
那么，签订契约的人就可以合力击杀这个第三者，从而消除契约之外的不确定因素。
苏纳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这种观念潜移默化，影响却会越来越大。
往后愿意签订契约的人数越多，团结起来就可以打败更强大的对手。
这也类似于肖奇之前针对她设计的消耗战。
就算真的打不过。与全世界为敌，对于那个强者也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只需要慢慢等。
等这个影响从小到大自下而上的覆盖，相应制度就会自然而然的形成。
事情也正同苏纳想的那样发展。
几天后的街上又多了种议论……
大概就是刘成和李田脑子不好使，行为都和以前不同了。
363 第一刺客（56）
有人偶尔看见他们，发现两人异常平和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在这儿，没有真挚的朋友，只有处处需要提防的敌人。
何况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朋友？”李田听闻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只是和他约定好，互相不杀害罢了。”
有人不理解，但也有人突然冒出头弱弱道：
“那个……我可不可以也和你们约定？我不对付你们两个，但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付我。”
“当然！如果有人欺负我们三，我也可以出力。”
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约定的事在夜明国越传越广。
原本只是普通的弱者集合在一起，以保自身安定。
后来据说预选楼主梁纳也加入进来，于是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苏纳：“我只是看你们这么多人，万一哪天约定一起击杀我，我未必打得过。”
“……”姑娘说笑了，谁敢约着去打你啊？
就算你打不过，你夫君也一定打得过。
不过这话也有那么个理。
越来越多的人为保安全，选择加入大众。
包括跳仙楼的其他刺客。
你不打我，我不打你。
如果他打我，或者她打你。
我们就一起打他or她。
舟言身受重伤，又是排名第三，平日树敌太多，只好偷偷离开夜明国境地养伤避难。
在此期间遇到高人，学了些新的用毒本事。
回来后原本想吃点东西再找梁纳报仇。
“站住，你还没给钱呢！”
舟言回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就一老人怎么敢和他作对呢？
习惯性从口袋里拿出几支飞镖夹在指间，无所谓道：“不给你又能奈我何？信不信我杀了你？”
回应他的是老人的大声叫喊：“各位，这里有人吃霸王餐哟！！”
一句话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舟言觉得情况莫名，只见一群人朝他围攻过来。
因为一会儿还要去杀梁纳，所以他并不想浪费体力和他们打。
谁知一路上的人甩也甩不掉，简直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赶到跳仙楼下，还没缓过气。只听身后追赶自己的人大喊：
“抓住他，他刚才吃饭没给钱！”
于是顶上嗖嗖几道人影落下来，身怀不同技艺的刺客又将他围住。
舟言：“？？？”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离开一段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来挑战第一，没招惹你们吧，打我做甚？”
舟言一边躲一边问。
他是来报仇的，跟这群排名后面的刺客有什么关系？
“挑战第一没问题，但是……”
“你吃饭没给钱。”
舟言：“……”
他吃饭为什么要给钱？
“我们所有人都签了合作契，你不给钱也是破坏了我们的约定，所以我们要把你除掉。”
混乱中不知是谁好心解释了一下。
舟言似懂非懂，却没有深思。
只知道场面十分杂乱，搞得他半天抽不开身干正事。
要说把这些人杀了，可那么多人，一波又一波，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舟言脑子灵光一闪，大声道：“那签什么契的，我也要签！”
……
舟言：瑟瑟发抖QAQ
364 第一刺客（57）
为了表示诚意，他甚至主动给了双倍饭钱做赔偿。
心想这下应该能放过他了吧？
“这好说，你先去找临掌柜把签合作契的钱付了，他会给你发一个胸牌。”
还要付钱？
就为了签一个什么破东西？！
舟言还没出声抗拒，源源不断的人都朝他围攻而来。
刺客和普通人混合在一块，黑压压一片，似乎大半个夜明国人都在这了。
“我不是付钱了吗？怎么还打我？”
有人道：“你身上没有胸牌，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杀了你。”
合着不签合作契还真不行了。
舟言憋着怒火去找那什么临掌柜的，结果见到本尊顿时犯怵。
杀梁纳估计还有点想法，眼前这个再怎样都是打不过的。
那武技非常人所及，被单方面碾压的事成了他内心重大的阴影。
从死亡边缘逃离的每一刻都历历在目。
舟言慌张地移开视线，却看到对方身上的胸牌。
再想逃已经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付钱签合作契。
只要临怀不对他出手就行。
重回街上走着，总算没人再来围攻他。
舟言也了解了新的规则。
跳仙楼依旧可以挑战排名，打到对方认输即可。
如果违背合作契痛下杀手，迎接而来的将会是全国所有人的追杀。
虽然他并不乐意，但一想到后果就头皮发麻。
最后还得知临怀和梁纳的关系，那点报仇的小火苗算是彻底掐灭了。
不久后，梁纳当选楼主。
熟悉起来的人们纷纷反映，觉得国内还是太混乱。
比如外境的人想来夜明国居住，但没有签合作契，一群国人追杀着人家去签总不太方便。
再比如外境的人想雇佣夜明国的刺客做事，但刺客死在外境该怎么算。
众多问题的产生就需要一个完备的制度去管理。
苏纳说着和临怀一起探讨，实际大部分问题都是对方去解决的。
新的阶段就有新的商机，奈何金钱诱惑不了她。
久而久之，临怀就从掌柜变成了国君，管理整个国家。
而苏纳只需要看好一栋楼……
江都店小二也移居到这边，学得制油伞的手艺后自己开店当了掌柜。
往后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次月，国君下令迎娶跳仙楼楼主为妻，万众瞩目。
国内大小街道无不布满喜庆的鲜红。
一路上的金叶子铺盖满地，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随便抓一把都能挥霍好久。
然而夜明国人看着火红的婚礼街道，全都一脸麻木。
你以为这就发财了？
天真。
这种钱币带有特殊标志，只能在国内使用。
只要你还在夜明国居住，捡再多钱最终都是国家的，都是国君的。
从来只有他赚你，没有你赚他的份。
少女头顶红纱在喜房内等夫君掀盖头。
紧张又很开心。
要是在以前，夜明国绝对不可能出现这般隆重的婚礼。
一想到这，苏纳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门被打开了。
来者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少女悸动的心一起跳动。
眼前的红被喜秤掀开，青年的目光清浅柔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点亮繁星。
……
……
下章不出意外，又要审核。如果你没看到，就说明正在审核QAQ。
365 第一刺客（58）
眼前的红被喜秤掀开，青年的目光清浅柔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点亮繁星。
映着红烛浸染的光影，而她在幸福中央。
清雅美人的爱意直白而热烈，苏纳想他定是喝醉了。心里那点紧张消去了许多，摸了摸他滑皙的脸，笑着问：
“怎么喝那么多？”
青年温顺地抬起眼睫看着她，眸光氤氲醉人潋滟，多了几分艳色。
乖乖道：“因为很开心。”
苏纳捧着他的脸，仰着头吻住薄软的唇，汲取一星半点的甜味。
“我也是。”
很开心。
两人交换气息，肌肤每一寸仿佛都被慢慢点燃。
深吻绵长中有清酒蛊惑般的醉人，整得苏纳脑子里也迷迷糊糊。
没喝酒，倒也跟着醉了。
抱着他，能感受到对方克制得后背紧绷。
苏纳轻咬了口他的下唇，推了推道：“先把交杯酒喝了。”
“好。”
临怀声音已经哑了，尚存一丝理智。
在烛光渲染下，眼前的少女容貌艳丽，肤若凝脂，脸上害羞的绯红更是让人看得心中痒痒的。
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喝了交杯酒后热度更甚。
临怀忍不住抱着人压在床上，又担心对方哪里被磕碰着，手不由自主地护住腰肢与后勺。
实际上这床用了最昂贵的料子，哪怕是随意一扑都是云朵般的软绵。
苏纳取下头上繁华的饰品，三千青丝落在枕边交错。
烛光摇曳。
青年精致的脸上浮现欲色，神情已不若往日那般清然隽雅。
衣衫松散，白皙肌肤晃眼到令人心动，笔直漂亮的锁骨透着蛊惑的浅绯。
腹部完美的线条往下延伸，苏纳迷迷糊......糊地伸手触摸上去。
抑制不住地低喘好像就在云端，摸不着实地的感觉。
美好的过程又一下下将人拉回现实。
苏纳咬着被褥，可怜兮兮地低声呜咽。
基本说不出话，那点绵绵的声音仿佛在梦境里浮浮沉沉。
反而是动听的音符。
青年修长如玉的手指牢牢与少女的十指相扣，反复摩挲着抵在耳边。
时不时下方人的紧张他能感受到，于是又慢慢调节让她更加舒适。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每一处沸腾点，苏纳累得挣扎无力，也便随他折腾了。
临怀微眯着眸，斑驳烛影从眼睑到精致下颚，氤氲了欲气的清雅眸色暗在深处。
一点点的深入都能让理智无限沉沦，刺激燃烧的灵魂。
曼妙纱影……
……
关于国君与楼主的爱情，最后传成一段佳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对夫妻带来的。
几年后，夜明国成为最富饶的国家。
算是彻底与过去告别。
想当初为了一个制度费心费力，实际上只要换种说法，就能够轻易被人接纳。
从而达到同样目的。
因为夜明国人武技高强，所以此国不仅是最年轻的国，最富饶的国。
还是刺客盛行的国，劳动力最繁多的国。
次年，跳仙楼刺客自成军队出关往北境扩大国土面积。
于是夜明国又成为国土面积最广泛的国。
你问为什么突然要扩大？
那一定是有新的商机。
366 番外 第一刺客（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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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轮休沐日，街道热闹非凡。自从曾经的小二当上掌柜，苏纳闲来无事便去串门。
“纸手遮天”是夜明国最大的油伞店，卖的油伞据说是晴雨两用。此时是夏季，还掀起了一阵防晒新风。
当然，苏纳很清楚这新型油伞的“设计者”兼“投资者”是谁。
生意太火爆，她便自己去后庭花圃闲逛。
意外发现上次过来无心播下的花种已经发芽。开出来还挺好看。
于是回王宫找国君，一番乔装打扮后，打算再买些种子和花盆。
“买给小二店里做装饰？”临怀低着睫毛看她。
苏纳还没注意到他语气不太对劲，目光放在前面回应着：
“嗯，刚才去他那串门，那后庭花圃也该好好修缮一下了。”
主要是作为人家的生日礼物。
这话在临怀那边就曲解了意。
青年一路安安静静地跟着她，清雅眸色显露出来盯着少女的纤细后勺尽显委屈。
苏纳付了种子和花盆的钱，视线又移到一旁的麻袋子上，有泥土漏出来。
商贩积极介绍着：“姑娘，这可不是普通的土壤！里面加有一些特殊养料，专门用来种花的。”
种花的花土嘛，这个好理解。
苏纳在原来的世界就专门有卖。
想着王宫朝南的新房间，是不是也该布置几盆好看的花？
临怀见她低着头在思考，以为是在考虑给小二买花土，心里不是滋味。
“随便找块地挖点土给他就行。”
说罢便拉着她离开。
他依旧没有为别人花钱的习惯，何况只是浪费钱的花土。
又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小气，装作若无其事补充道：“我亲自去挖。”
？？？
苏纳满头雾水跟着他回去。
中午吃完东西，国君大人就抱着花盆去后花园挖土了。
苏纳以为需要很久，结果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她好奇地探着头问：“挖好了？”
青年默默抱着花盆，垂着睫毛暗暗看她一眼，墨发散乱落在颈侧，衣衫上似乎还浮了点灰。
雅致清澈的瞳眸底沉浮不定，低声道：“蚊多，不小心被咬了。”
天气热，虫为了避暑确实会躲进土壤里。
苏纳确实忘了考虑他会被咬，“过来我看看。”
一掀开衣袍，白皙到晃眼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包，看起来很明显。
手臂和脖子上基本都是。
原本皮肤就和姑娘一样娇嫩，苏纳可心疼坏了，说话语气也变得凶巴巴：
“还不如买花土呢！”
“……”
临怀抿起唇，由她处理身上的包。半晌，才闷声道：“修缮花圃就算了，你还要给他买花土。”
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苏纳想了几秒，总算想通他的古怪。
就说嘛，堂堂国君怎么突然要挖土。
心里好气又好笑，问道：“小二生日你不知道？”
临怀呆了呆，缓慢地摇头。
好家伙，搞半天老板不记员工的生日就算了，这是醋了又心疼钱。
苏纳拍了他一下，好好跟醋坛子解释着：
“种子和花盆是送人家的礼物。花土是想买来我们自己种的。”
“……”
哦，那随便花。
青年默默埋头挡住脸，白嫩耳尖染上了红，心里却开心了。
苏纳还是心疼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包，觉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于是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耳朵，轻声道：“以后有什么就直说，我不会介意的。”
临怀抬起头，修长脖颈的线条收到松散领口处，红着耳朵亲回去。
“嗯。”
367 竹马如此勾人（1）
。。苏纳环顾空白的四周，疑惑地歪着颈问：“怎么没有传送？”
扇动翅膀的白软小肥猫凭空出现，回答道：“夫人，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说吧。”
“下个位面的寄体是个婴儿，由于夫人的灵魂承载了七个世界的记忆，精神之力过强。而婴儿的大脑尚未发育好，所以……”
听到这，苏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嘴角一抽，“所以？”
“只能先把你送过去，关于之前的记忆会暂时模糊掉，而我也只能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重新联系上你。”
反正寄体是个婴儿，一切剧情都还不成立，倒是不着急传输。
系统说着也很无奈。
这也是为了保护寄体的大脑，否则刚出生的婴儿智商能力点满，除去容易被天道发现不说，还可能会因为大脑承受不住精神力而自爆。
“总之记忆会一点点的恢复对吧？”
苏纳只关心这个。
不然相当于让她从零开始，要是原主的家庭环境让她路走偏了怎么办？
“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传送吧。”
苏纳睁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
试着动了动身子，两只白藕般的小胳膊抬到一半又放下，软软乎乎没什么力气。
身体年纪太小，大概看出自己身处在婴儿房里。意识很迷糊，睁眼没多久就感受到浓浓的倦意。
苏纳觉得大脑有些混沌，但也没太纠结，由着身体的正常反应默默睡着了。
等再次处在意识边缘，整个小身子被人抱起来腾空。
小女孩内心挣扎了一番，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深色瞳仁外水亮清澈，目不斜视地盯着女人看，安安静静又有些呆。
“哟，纳纳醒啦？”
萧母注意到怀里小朋友的动静，眼角一弯浮现柔和的笑容。
手指轻轻挑了挑她肉乎乎的小手，婴儿呆呆地眨着大眼睛，手迟钝地用力，握住大人的食指。
萧母看着心都化了，忍不住亲了亲她白嫩嫩的小脸，柔声道：
“今天要去沈哥哥家吃饭，我们纳纳那么可爱，一定招人喜欢。”
苏纳缓慢眨眼，小胳膊轻轻搭在女人肩上，胡乱抓了几根头发，独自玩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萧母抱着她敲响公寓隔壁邻居家的房门。
门一开，沈母脸上携着热情的笑，先是打了招呼，低头注意到萧母怀抱里安静睡着的小女孩。
迷你可爱的糯米团子，睫毛软软地搭下来，小脸看起来就很软嘟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好吃的，粉嫩嫩小嘴还砸吧两下。
萌到不行。
沈母动作都不由放轻了些，小心翼翼地把小团子接过来抱，生怕打扰了她的美梦。
“羡慕你生的是个小公主。”
萧母跟着去客厅，想起什么，笑道：“临儿明明长得很好看啊。”
她之前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感叹这孩子的容貌。小小年纪完美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
说是比女孩子好看一点也不为过。
沈母低头看着怀里的宝贝，伸手轻轻戳了戳，无处安放的少女心得以释放。
一想到家里那个小祖宗。
可爱是可爱，偏偏性格太过安静了。
368 竹马如此勾人（2）
一天到晚怎么逗都不配合，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自己玩自己的。
有时候沈母特意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去逗他，小祖宗麻着脸，迷你和尚似的，白嫩嫩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懒得搭理。
更不会乖乖让人摸摸脸，不然要生气。
去医院检查过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的不理人。
搞得沈家父母一阵心塞。
萧母四处看了一眼，问道：“小临不在吗？”
“在房间里呢。”沈母把小宝宝还给萧母，眼里尽是羡慕。
又乖又让人摸的小朋友谁不喜欢？
两个女人一会儿要去厨房研究菜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抱纳纳过去睡吧。”沈母提议着。
完全不用担心小女孩会被打扰。
事实也确实如此，房间里突然多出个小人，沈肆临也只是平平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自己安安静静地扭着魔方。
小小的身子坐在软毛地毯上，只专注于自己的事。
他的手完全张开也只和魔方一面差不多大，费力地扒拉着，缓慢而认真。
苏纳睁眼时便发现自己换了个环境。
以她趴着的角度来看，最先注意到的是离自己一段距离的小男孩。
生的精致漂亮，皮肤白软就像细腻的牛奶。
发色乌黑，还未长开的五官眉眼间的青涩带着小孩子的稚气。
他低着头，眸光静然落在手里的玩具上，纤长睫毛软软地低着，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不论有难度的魔方能否拧好，什么时候能拧好似乎都不重要。
苏纳歪了歪头，也不出口发出声音，就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
对方一定也知道她在看，可就是不搭理。
反而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她。
苏纳鼓了鼓小脸蛋，心里莫名有点委屈。
她没想那么多，只感觉大脑像是装了一团迷雾。一旦她想触碰精神就会变得疲惫，会更想睡觉。
脑容量不够，那就想简单的，以后再深入探索就是。
苏纳看了看自身短小的四肢，踟蹰了几秒，默默朝小男孩爬过去。
“窝︶★~”
我也要玩。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清。
这小身体的体力还不太行，抓着毛绒绒的地毯毛往前爬，还没到目的地就累了。
小女孩软绵的牙语内容不清。
沈肆临眨下眼睛，抬起纤软浓密的睫毛看过去。漂亮眼睛里是琥珀棕的颜色，映着细碎浅浅的光，撞进对方清澈水亮的黑瞳里。
良久，小手慢吞吞放下魔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有着呆板的稚气与茫然。
苏纳不指望他能理解，对上视线后也休息得差不多，打算再战。
沈肆临就呆呆地看着小糯米团子爬到自己跟前。
一下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苏纳毫不犹豫地朝地上的魔方伸出小爪子，想要拿起来。
但手实在太小，手心笨拙地虚虚一合，魔方就顺势滚了几个面，离她更远了。
“……”
小女孩抬起头，嘴巴一撅，汪汪大眼睛盯着旁边的小男孩。
静了几秒，见他没有帮忙的意思。
才奶乎乎再次开口，短得不行的手指指着魔方，小胳膊软软抬起，语气委委屈屈：“要。”
369 竹马如此勾人（3）
沈肆临茫然地盯着她，随即轻轻抿了抿嫣红唇瓣。严肃又稚嫩的模样显得有些矛盾的呆。
“这……我，我的。”
他的玩具为什么要给她？
小男孩奶乎乎的声音很小，也许是很少说话的缘故，带着结巴。
苏纳不理他，小身子坐在毛毯上。既然拿不起来，也不打算还给人家。
鼓着脸伸小手扒拉着魔方，一点点赶挪到自己的领地里圈着。
拿不起来就这样静静放在毯子上。
沈肆临呆了一会儿，迟钝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琥珀棕的瞳仁里端缩了缩，望着软乎乎的小女孩霸占他的地盘，还夺走他的玩具。
自己玩不了也不给别人玩，这样是不对的。
于是小男孩绷着脸蛋，犹豫了半晌，纠结地蹙起眉，选择再次开口：
“你，你不……不能这样，不好。”
苏纳听懂了他的意思。
毕竟她并不真是个小孩，只是有些记忆模糊了。
但也受了这个小身体的影响，心智简单而幼稚。
只是因为最开始受到对方的冷漠，幼稚地委屈着要抢玩具。
至于为什么委屈，她不知道。
就凭借身体的本能过来了。
小女孩听了话并没有反应，肉嘟嘟的小手握成并不牢固的粉拳，慢速度地碰了碰毛毯子上的魔方，又把它推远了。
关键自己还撅着个嘴，小身体认真地挡住男孩的视线，防止他拿回去。
“……”
沈肆临垂下眸子，好看的深棕被覆盖住，静静地坐在小粉团子旁边挨着发呆。
明明他可以站起身绕过去把玩具拿回来，却呆萌地一动不动，精致漂亮的模样像是陷入沉思的雕塑。
静了不知多久，感觉到肩上突然落下来的重量。
小男孩慢慢地转头，发现小女孩又睡着了。
小小软软的身子朝他靠过来，热乎乎的呼吸传递在空气里有奶奶的甜香。
清淡又软糯，不是很腻的那种。
沈肆临动了动胳膊，被对方压着抬不起来。他也还小，单薄的身体支撑着宝宝不是很稳固。
还有点僵硬。
男孩纠结着要不要离远一点。
可他走了，她会倒的。
小手缓慢揪着绒毯上的白毛毛，确定它很软很厚实。
即使真的倒下来，也不会磕碰受伤。
沈肆临小宝宝沉默无声地绷着脸，稚嫩白皙的脸上除了蹙眉没有其他表情。
自己独自纠结着要不要走的问题，最后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直到大人打开房间的门。
沈母就看到自家儿子什么也没干地坐在那，嫣红唇瓣抿着。睁着纯净深棕的漂亮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小小的身子支撑着另一个小团子。
眸底漾着清透的茫然，静然地看向她像是在求救。
平常他哪会有这种呆板时候。
沈母像发现了什么新奇大陆，脸上先是惊讶，再是挂上姨母般的微笑。赶紧拉上萧母过来，用手机拍了张照。
这小子一般不理人的。
值得纪念！
沈肆临：“……”
随后萧母才走过去把粉团子抱起来。
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到了告别的时候。
萧母温声对怀里的小女孩说：“今天玩得很开心哦！快跟沈阿姨和小哥哥再见。”
370 竹马如此勾人（4）
本来她只是说一下。
可没想到懵懂的小婴儿当真有了反应，软软抬起短小胳膊。
小小白白的手抓了一团空气。
大人们都被逗乐了。
沈母更是笑着说道：
“看来纳纳还挺高兴，那就经常过来玩吧！而且我们家小哥哥也很喜欢你呢。”
才到大人膝盖那么高的小男孩安静地站在母亲旁边。
仰着头，晶莹剔透的眼睛直勾勾往上看，目光平静而认真。
像个小大人，却又一本正经的可爱。
沈母弯下腰问他：“是不是呀？”
向他求证着是否喜欢纳纳小宝宝那个问题。
沈肆临愣住，手稍稍捏着衣摆，缓慢低下头。
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至少……不讨厌。
往后两家就来往得更加频繁，本来住得又近。沈母和萧母更是多了许多关于小孩子的共同话题。
有时候两大人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个小家伙的互动。
总是忍不住拿着手机拍照。
最高兴的自然是沈母，原本还担心儿子性格安静没有人陪。毕竟年纪还小，会不会沉闷太久憋住什么毛病来？
这下有了萧允纳小朋友的陪伴，小大人脸上偶尔出现的懵懂实属难得。
有时候甚至能听见他开口说几句奶萌的话，结结巴巴又认真着，画面别提有多可爱了！
像是不满太多人守着围观。
沈肆临小宝宝蹙着眉，日常板着稚嫩小脸看向大人，无声抗议。
沈母故意装作不知。
小男孩便站起来，小小个走了几步路，又回头朝地上的小团子伸出手。
慢吞吞严肃的说：“走，走……”
沈母简直被气笑了。
因为她们不走，所以他要带小妹妹走？
纳纳比他还小两岁，现在哪里会走路？
“行了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还是萧母先发话，笑着带闺蜜离开房间。
沈母哼了一声，扭头开玩笑说了句：
“妈妈才不稀罕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房门轻轻关上，周围又恢复安静。
小女孩乖乖坐在一边，缩成可爱的一小团，迷迷糊糊想些什么，于是呆呆地把小指头含在嘴里。
沈肆临轻蹙精致眉头，走回去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吞吞吐吐道：
“不，不吃手……手。”
小女孩软软无力的手臂把他拉下去，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神情干净纯真。
似乎在思考对方为什么要阻止他。
被她这样明晃晃地看着，沈肆临下意识移开视线。低着脑袋，同时懊恼地组织语言解释。
谁知小团子很快被桌上一盒旺仔牛奶吸引了注意。
“哇★§№”
奶乎乎的语言含糊不清。
苏纳自顾自地朝桌子那边爬，深黑泛着水光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旺仔牛奶盒子，眸光布灵布灵的似乎很高兴。
小手撑着柔软的毯子一步一步，最后不知不觉中脱离了地面，视线由低到高，变成了一步一步地……走。
迈着小步伐的粉团子眼里只有那盒旺仔，迟钝到压根没发现自己站起来了。
沈肆临愣愣地看着小女孩，见她走起来时软绵绵地像是随时要倒下，可又坚定地往前移，错乱却硬是没摔倒。
“小心，心。”
371 竹马如此勾人（5）
苏纳小宝宝也慢慢察觉到轻飘飘的脱离感，迈着不成熟的步伐，越走越慢。
发现不对劲以后，彻底停下。
睁大眼睛惊愕，呆呆地低头，看见距离地面新的高度，随后……
腿一软，直直朝正面栽下去。
“唔！”
小女孩被吓到了，单纯的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然后就被旁边的小朋友拉住了。
可惜瘦小身子不足够支撑一瞬间压下来的重量。
沈肆临试着稳住身形，面无表情地绷着白嫩的脸。无力地尝试最终以两人慢动作的形式倒在毯子上。
男孩依旧没表情地被压在下面，像小大人似的一只软嫩小手还搭在女孩后背上。
而苏纳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松开抓着人衣襟的小手，上面留下几道皱痕。
对于她来说，刚才突然能走路，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此时栽进小哥哥的怀里，抱起来软乎乎的一点也没受伤，闻着熟悉的淡香，不知怎的有些依恋，不太想起来了。
苏纳眨巴水光流转的漆黑眸子，就这么压在人身上不动看着他。
在沈肆临看来，就以为她还在回味刚才摔跤的事，有点要哭的意思。
搭在她小身子背后的手笨拙地拍了拍，有模有样安慰道：
“不，不哭。我去……拿，拿给你。”
明明自己的声音都还是奶里奶气，语气却故作成熟似的。
苏纳一听到他要拿那盒旺仔牛奶给她，接下来就很配合地挪开身子让他起来。
沈肆临抿了下唇瓣，心底窜流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但还是稳稳地走到桌子面前，伸出小手刚好能够到牛奶。
插上吸管，递给地毯上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粉团子。
小女孩伸手接到想要的东西，脸上毫不掩饰地洋溢出笑，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眼里的水光也兴奋地流转几轮。
她很聪明，知道不太能吸得动。就用两只小手抱着奶盒，轻轻往中间压一压，牛奶就自己上来了。
刚开始用力不当，一簇牛奶顺着吸管内壁飞出胡乱沾在脸上。
沈肆临睁着一双琥珀色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目光集中在宝宝白嫩脸颊上流下的痕迹，微微蹙起小眉头。
仿佛这是什么大事。
“擦……”
小男孩纸在她旁边坐下，无意鼓起白嫩脸颊，又沉默地左右看了一眼，想找点什么。
苏纳不甚在意地用脸蹭了蹭胳膊，把痕迹擦掉，仰起脖子凑到沈肆临那边，趁他不注意在人脸上吧唧一口。
小孩子年纪小，下口也没个分寸。
几乎把对方大半张脸都糊了奶渍。
和想象中一样，软软嫩嫩的。
苏纳离开前还鬼使神差地咬了咬。
“……”
沈肆临呆滞地坐在一边，卷翘睫毛轻微颤着抬起，睁圆了漂亮眼睛。
这下是真的因毫无准备的变故而紧绷着软嫩嫩小脸，脸上还糊着甜腻的奶印子。
惊愕茫然无措的未知状况让他做不出合适的表情，以至于看上去还是一本正经地瘫着脸。
身旁的小粉团子继续喝奶，全然不知小哥哥的复杂状况。准确来说，对方也不知道。
只是变得更安静了。
372 竹马如此勾人（6）
等苏纳小宝宝被萧母带走时。沈母进房间才看到自家祖宗小奶团蹙起眉，垮着张稚嫩的脸，很严肃的样子在……
思考人生？
不过她也习惯了，进房间把玩具收回篮子里。顺便说了几句话没有得到回应。
沈母也不再打扰他，提醒了一句：“明天该回幼儿园了。”
独留沈肆临一小个人，顶着半张“乱七八糟”的脸。
唇瓣抿起又松开，白嫩小手摸了摸脸。那点奶印已经干了，正如现在一样懵懂地抹掉了幼年错乱。
自从苏纳第一次无意时站立起来后，萧母惊喜地发现女儿经常爬着爬着就时不时站立起来走两步。
她记得育儿宝典里说小孩走路是需要慢慢教的。
难道自家萧允纳是小天才吗？
萧母尤其喜欢拿个小女孩感兴趣的东西逗她，看着她清澈无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随后慢慢摸索着走过来的模样。
简直可爱到流鼻血！
于是苏纳很快就会走路了。
小小白白的团子穿着粉粉的小裙子，头上是橡皮筋扎着的两个小鞭子。
一边一个顶在脑袋上，走路时软软的头发还一晃一晃。
能晃到人心尖儿里去。
萧母有事要和萧父回老家一趟，而且萧允纳小朋友明天将迎来第一次上学。
于是便将她交给邻居好闺蜜照顾一天。
最开始是考虑给保姆带，可孩子毕竟太小，有个伙伴一起陪着会更好些。
苏纳被沈母接过去的时候沈肆临正在房间安静地写作业。
怕打扰人家，她很乖巧地呆在客厅看电视上阿姨给她调的海绵宝宝。
虽然她心智小，但不知怎的潜意识里她对这些小孩子看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
沈母想着今天家里多来的小朋友，心情很好地准备晚餐。
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便看见身穿小粉裙的团子站在身后，小手呆呆地扒着门看她。
可可爱爱不吵不闹，沈母是越来越喜欢。柔和地过去摸了摸她扎了辫子的头，耐心问：“纳纳是需要什么吗？”
“小……”女孩的嗓音稚嫩极了，像蜜糖一样甜。
小孩子语速的比较慢，像是跟不上想要表达的。女人便慢慢等她把话说完。
“小哥……哥次水锅。”
沈母给她切了点水果放在客厅，却没想到她还会想这个。
专门过来问小哥哥有没有吃水果？
真是懂事。
沈母喜上眉梢，边回头留意自己炒在锅里的菜，边笑道：
“哥哥一会儿也会吃的，如果纳纳愿意，现在也可以端过去。”
苏纳蹙起秀丽的眉，慢吞吞回客厅把小碗碗抱起来。
这是儿童专用的碗，很轻的材料做的，倒不用担心拿不动而摔坏。
小女孩迈开小脚步，轻车驾熟地去往哥哥的房间。
旁边的仆人小心的看着她，主动帮忙开了门。
“哥哥。”
沈肆临坐在书桌旁，精致可爱的侧脸被灯光照亮，牛奶般的肌肤看起来软糯顺滑。
听到她的声音就停下笔，惊讶了一瞬，走过去把碗接过放在桌子上。
苏纳看了看他的作业。
还记得来哥哥家的时候，妈妈回去经常说他成绩好，每次都被老师奖励小红花。
让她以后多向哥哥学习。
373 竹马如此勾人（7）
苏纳默默心想，以后她也可以拿到很多小红花的。
小孩的房间干净整洁。矮小书桌上的东西都很规律的由高到低摆放，铺好的床单没有多余的褶皱。
总体色调不是很鲜艳，给人一种很质朴的讲究。
除了纯白绒毛地毯上的安静躺着的魔方，很难联想出这是小男孩的房间。
沈肆临吃了口水果，白嫩脸颊一边萌萌地鼓起。
看到小粉团子迈步磕绊着要离开，纯净漂亮的眼瞳仿若琉璃微闪，有点急道：
“你，你要去哪？”
说出来也是下意识，可人家就在这儿也没什么玩的。
苏纳不想打扰他，而且房间也没有多余的小板凳。
粉团子甜甜地笑着说：“哥哥……窝在外面看海绵宝宝。”
男孩低着眸鼓了鼓脸，软嫩的手拍了拍背后，“坐这，这里。”
后面的床上干净平整，高度是特意为小孩设计的，边边角角都用海绵包裹住防止不小心撞到。
女孩愣了一下，认真地摇摇头，慢语速道：“会把它弄乱的。”
摇头时顶上的两个小辫子也跟着软软地摇晃。
沈肆临顿了顿，琉璃好看的眼睛被睫毛扫了两下，情绪微微茫然。
显然不是很理解她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弄乱？
男孩小声嘟囔道：“可以，以弄乱。”
苏纳舒展眉梢，一字一句地回忆：“麻麻说把别人的东西……弄乱了不好。收拾起来麻烦……”
何况原本就很整洁无暇，她也不忍心这样做。
沈肆临眨了眨眼，目光看向理平的床单。
这是他自己理的，每次下床都会整理好。在他认为房间是自己的地盘，桌面地板始终收拾干净，所以母亲也很少进来。
但他奇怪地不排斥这个妹妹做什么。
也解释不清。
所以只能软声道：“不，不麻烦。”小男孩抬起头，对上小女孩疑惑的视线，说：“一点也，也不麻烦。”
对方眼睛一亮，头上的小辫子也兴奋地跳上天，软糯道：
“好鸭，那窝在这陪哥哥！不嗦话，不会……打扰……”
像是印证自己的话，小脚步也不自主放轻。
她太安静了，沈肆临总时不时回头看她。铅笔在纸上留下的数字圆圆的，却也是好看的整洁，又带着符合年纪的稚嫩。
一笔一划动作逐渐放慢，最后主人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等他再次回头时，小女孩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小蜡笔涂鸦的纸板静静放在一边，上面是两个简单的线条小人手牵手。
沈肆临小心翼翼地把纸板拿起来，看了眼放在桌面上。几秒后，又慢吞吞放进下面的抽屉里很认真地锁好。
……
天色已经暗下来，对于明天要上学的小朋友来说该睡觉了。
沈母把女孩要睡的房间整理好，想到什么，温和地问道：
“纳纳一个人睡觉怕不怕黑啊？”
为什么要怕黑？
妖魔鬼怪都是骗小朋友的。
小苏纳正想摇头，后脑却感受到一股难以忽视的视线。
只一眼，沈肆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
沈母恰好转头去理被单了。
对方琉璃般清澈见底的眼瞳因为光线变成深棕，很安静地看着她。
374 竹马如此勾人（8）
往下嫣红小嘴抿起的动作使得小孩白软的小脸凸起可爱的婴儿肥。
几根小手指抓着边缘，只露出绒绒的脑袋，小身子被墙壁挡着。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来，漆黑碎发下的眸子安安静静地看着。
沈母压根不知道，苏纳却觉得小哥哥可爱极了。
还有点……可怜？
万一他一个人睡觉怕黑怎么办？
小女孩纠结地蹙起小眉头，没沉默多久便糯糯道：
“有一点怕……”
女人正在抖被子，听她缓慢的语速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放下被子朝她走过来蹲下，视线和粉裙小朋友平齐，安抚似的摸摸她的头问道：“别担心。”
是她考虑晚了，小姑娘刚满三岁恐怕连睡觉都不敢关灯。
况且还是新的环境，多少会有些认床。
只是说一点点怕，恐怕她要是不问小姑娘都不说。
真是太乖巧了……
小苏纳却快速往门边瞄了眼，小哥哥已经不在了。收回视线，一双葡萄水灵的眼睛纯净地看着沈母。
女人心软得不行，试探着问：“要不你和阿姨睡好不好？”
“唔……”小女孩略低下头，顶上的小辫子耷拉了下，又欢快地抬起仿佛有了什么好主意，葡萄大眼睛里好像装了星星，童稚的声音响起：
“不麻烦阿姨……或者窝跟小哥哥碎吧。”
沈母恍惚了一下，合着嘴想着家里那位小祖宗。
平时进房间要敲门，要做什么还得提前打招呼，连她这个母亲也不例外。
不然生气起来就是无声的抗议，要么就在你身后跟着，睁着双漂亮无波的眼睛干看着你，想忽略都不行。
别看人安静，这脾气可大着呢。
沈母轻轻叹了口气，不好拒绝就柔和地跟小姑娘商量道：
“你去问问哥哥，如果他不愿意你就来陪阿姨睡吧？”
苏纳同意了，小步伐刚拐过门槛，一只白嫩小手就过来拉住她的，温度微凉，却很自然地牵着她去往自己的房间。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啦？”
问完又乖乖闭嘴。
这个问题貌似是废话。
“可，可以一起睡。”
望着对方小个子走在前面像大人一样带路，苏纳抬起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小辫子。
她喜欢和小哥哥呆着。
小哥哥愿意和她一起睡，说明他也是喜欢和她呆着的吧？
小苏纳悄悄捏了捏对方的手，软乎乎的，比她的要大一点点。
但还是一样小小的。
男孩的睡衣有萌萌的卡通图案，穿在身上小小一个爬上床。
苏纳仰着脸实话实说地夸赞道：“哥哥，你……好可耐。”
小沈肆临抓被子的白软小手顿了一下，扑闪睫毛浅棕的眼睛盯着她。
可爱，不是形容男孩子的。
轻微蹙眉，白嫩脸上表情绷住。奶软软的声音吞吞吐吐道：
“你，你比较可爱。”
小妹妹半天不上床，反而要往外走。男孩漂亮小脸上神色略微沉重，绷着小脸，“要去，去哪？”
“得去跟沈……阿姨说一声。”
小粉团子最后一抹背影消失，幼稚甜腻地回答：
“说我和小哥哥一起碎啦。”
375 竹马如此勾人（9）
一起睡了。
沈肆临默然。
躺在床上小手抓着被子。不一会儿，门边有回来的声音，紧接着从床的另一头传来动静。
男孩不禁缩了缩身子，往右边稍微让开些。顺长卷翘的睫毛半敛下，呼吸放轻。
谁知小脑袋是从被子下面冒出来的。
小苏纳套上纯白的兔子睡衣，兔耳朵盖在凌乱的碎发上。帽子把头包住，衬着白软小脸，葡萄漆黑眼里映有光亮。
她是从床尾爬上来的，此时有点闷，半抬着头，伸出纯棉包裹的小胳膊向男孩那边抬了抬。
声音有点闷：“出……不来了。”
沈肆临静静眨眼，浅棕琥珀的眼瞳在灯照下映着睫毛的淡影，脸上绷着的表情有所松缓，那点细末的不自在跟着消散。
把小妹妹拉出来后抓着两只长耳朵，半提起来，正经脸奶糯糯道：
“被子里，里长小兔子了。”
还是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
苏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还有点泄气。
原以为这样爬出来会很好玩。
看着小哥哥近在咫尺的脸蛋像牛奶般顺滑无暇，便上手摸了摸。
感受到脸上的肉被揪起。
男孩怔愣了瞬间，偏开视线，放开抓着的兔耳朵，抿唇淡道：“睡觉，觉。”
小脸无措地扭朝另一边，可作乱的手并没有作罢，反而越摸越起劲。
沈肆临纠结地蹙起精致小眉，嫩白耳廓爬上可爱绯红。
只好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板着严肃的表情，强行收回被子里，另一只手把床头灯关了。
苏纳被黑暗转移了注意，虽然刚才的触感很好，软软滑滑的，但也没再摸了。
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顺手抱上男孩软乎乎的小胳膊，蹭了蹭。
闭着眼想到：好像家里睡觉时抱的那只毛绒熊熊。
小男生睁眼望着天花板，左胳膊任由她抱住。
只不过没人看到，刚才被捏的半张白嫩嫩的脸上有一边红得明显，好像是被捏红了。
沈肆临却觉得，脸上有点热。
沈母第二天早上带两个小孩去幼儿园。
新的幼儿小班里，孩子都很活跃。
这个年纪的人童言无忌，想什么便说什么。
苏纳刚被领进班里时，很多小朋友都来围着她。
原因是觉得她好看，像洋娃娃一样。
小姑娘也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其实她还是更喜欢安静的环境。
都是小孩子又陌生的地方，让她有点想家。
小苏纳软嫩的小脸有些哀愁。
接下来后脑的一撮头发却被抓住，被拉得发型都有些乱了。
不用转头都知道，又是那个讨厌的男孩子。
苏纳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拍下，抓住头发后凶凶地瞪了他一眼。
对方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个小孩叫王浩，从苏纳第一天上学就老是捉弄她。
不痛不痒，说是开玩笑。
可苏纳不喜欢他，每次都无聊扯乱她头发，这人好讨厌。
想打他一顿，但老师说打人是不对的。
苏纳蹙着眉，把凳子往前挪了一步，继续涂鸦桌上的画。
窗边传来玻璃敲响。
沈肆临在外面看她。
阳光在他头发上渡上一层栗色的浅光，浅棕色眼睛盯了她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