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周卓的日常
光与影，亦或是神圣与暗影，它们两者之间的关系从来都很简单，也从来都不简单。
当神圣炙烈时，暗影消退；当暗影浓郁时，神圣腐化。
听起来光与影的存在似乎是永恒不灭的，既是对立，也是此消彼长。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们两者之间还依托着一种可以互相转化的契机，又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轮回。
因此，在灵魂视界中，来源于五位守护巨龙之王的五种力量，来源于禅悟经文的真气，构成了足以压制疑之煞的秩序之力和生之力。而圣光之体的奥斯将他那与疑之煞完全对立的神圣力量尽数馈赠，无疑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疑之煞的体型极为庞大，高数十米，占地近百平方米！它那尖锐而又锋利的四足在疯狂地撕扯着，想要挣脱加诸其身的六种枷锁！
“你注视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妄想从这双眼眸中看到你自己！”
充沛的圣光不断地灌注于疑之煞的身躯，它的躯体在迅速地消退！然而，疑之煞并没有在意这些，它更没有因为圣光的缘故发出任何痛苦的哀嚎！它就只是用它那冰冷而又鬼魅的七只眼睛，注视着天神下凡的奥斯，再用奥斯的嗓音喋喋不休！
“这是亘古不朽的告诫！”
“在那深邃的洋底，就连圣光也必将熄灭！而你的心灵，是比深邃的洋底还要不可预测的深渊！”
“谨记，凡人！你的灵魂必将为你自己所吞噬！”
“啊……”
伴随着疑之煞的一声终叹，它的躯体被纯净的圣光彻底消融，并压缩成了一个直径只有区区二十厘米的紫黑色实心球体！
继而，青铜色的时光之力、鲜红色的生命之力、湛蓝色的奥术之力、偏向于黑色和绿色的大地之力和梦境之力，以及深黄色的真气，六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以六种色彩浮空飘飞，构成了一幅炫彩的奇丽画面！它们又连同金黄色的圣光，将疑之煞彻底地封印了！
“呼。”圣光之体的奥斯呼出一口气，他走向天神下凡的奥斯，自己直视着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不明究竟，但受到的影响显然比上一次严重得多。”
上一次，在提瑞斯法林地，奥斯以封印自己耳识的笨办法，强行隔绝了上古之神的耳语。
可这一次，七首之羊的力量是直接作用于心灵，但凡奥斯还拥有着感情，他就不可能完全抵抗七首之羊的攻击。而唯一算是幸运的事，就是来诱惑奥斯的煞魔，只是七化之后的疑之煞的一部分，力量程度并不算高。
圣光之体的奥斯用圣光抚慰着天神下凡的奥斯，又轻轻地推了一把，将自己送出灵魂视界：“回到真实之中吧，你必须尽快想办法弥补我们的心灵漏洞。而我会在虚幻之中，看管着这一部分煞魔。”
现实中，煞能平息了。
周卓气喘吁吁地站在大钟旁边，他弯下腰撑着膝盖，目光始终紧盯着被煞能破坏的房舍。而凯雷斯特拉兹则是稍显急迫，他在煞能平息的瞬间，立刻就冲了过去。
“把你的爪子拿开！”
“嗖！”
“咚！轰轰轰！”
变故陡生！
奥斯甫一回到现实世界，立刻就发现凯雷斯特拉兹正冲向自己，他的心头当即产生了许多疑虑：
这条龙是不是要来谋害自己！？
这条龙是不是打算夺取神意！？
随即，奥斯怒由心生，大骂喝止，并召来神意凌空斩击！
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凯雷斯特拉兹的反应足够快，他用金钟罩护住了全身！也幸亏奥斯手握神意劈出了一道剑气后，心头霎时清明了过来，连忙控制神意收回了凌厉无匹的力量！
“啊！”
一时间，心灵上的破绽使得奥斯的灵魂剧震不已，难受到无以复加！他强撑着这股锥心之痛，先将神意掷回了剑盒，放置妥当！
而凯雷斯特拉兹则是从损毁的房舍中跌了出来，额头上冷汗直流。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紧的绷着，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奥斯的下一次攻击。
“啊……”
不过，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耳中听到的却是奥斯那急促地喘息声。
“怎么了？”周卓跑了过来。
“不清楚，但奥斯攻击了我！”凯雷斯特拉兹沉声答道。
“啊！”周卓惊呼出声，担忧的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会吧？！”
就在这时，奥斯的声音传了出来，显得很是虚弱：“凯伦，抱歉，我……控制不住我的思想……”
奥斯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更是羞愧于刚刚发起攻击时的心思转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奥斯！”凯雷斯特拉兹不敢再冒冒失失地上前了。
“我……”奥斯的右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左手紧捂着心口，“我……感觉你要抢夺神意，这让我变得很愤怒……抱歉……”
凯雷斯特拉兹没有太过于惊讶，也没有责怪奥斯。和克苏恩纠缠了将近一千年的漫长时光，又在潘达利亚翻阅过亚煞极的记载，他一下子就搞清楚了奥斯的状态：“这不能怪你，是煞魔在作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奥斯过了好一会儿，才非常疲惫地回答道：“我很累，恐怕得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了。”
凯雷斯特拉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周卓却是忽然折身，再一次跑向了后院，嘴中还交待道：“凯伦，检查一下四周的情况，我去给奥斯拿些酒来！”
酒？
凯雷斯特拉兹愣了愣神儿，这才想起来，熊猫人不仅是美食家，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他们还是酒中仙。而熊猫人酿造的美酒，有时候可不仅仅只是美酒本身那么简单。
很快，周卓一路小跑，取回了一个刻有某位酒仙印记的枣木葫芦。他掠过凯雷斯特拉兹，径直跑向奥斯所在的房舍废墟。
“周卓！”凯雷斯特拉兹喊道，担心没有自保能力的周卓受到攻击。
“没事。”周卓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事实上，奥斯看到周卓靠近，心里确实没有产生疑虑，也确实没有攻击周卓的想法。
这或许是因为周卓是熊猫人，有着一张毛绒绒的、胖乎乎的、黑白分明的圆脸；也或许是因为周卓的心灵没有一丝瑕疵，他的平常心能够让奥斯跟着一起静下心来。
“啵。”
周卓拔掉木塞，将枣木葫芦递给了奥斯：“喝吧，奥斯，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细小的葫芦嘴儿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可当周卓拔掉了木塞之后，一股淡白色的云雾竟是从葫芦嘴儿中悠然、悠然地飘了出来。
如幻似真的云雾果真是缥缈无端，几乎不可名状！慢慢的，这股云雾又御风则厚，御气见涨，将这自然，这天，这地，这人，统统地纳入其中，形成了一幅妙不可言的画卷！
那是一个熊猫人武僧，正于青山白云之间，静心打坐！
奥斯只是看了一眼云雾缭绕中的武僧魂体，疑虑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他接过枣木葫芦，入手微沉：“谢谢你，周卓大师。”
周卓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分辨得出，奥斯并没有被煞魔腐化：“这是缥缈酒，它可以用来治疗伤势，恢复疲劳。但它最大的功效，还是内中蕴含着的武僧大师的感悟，可以用来镇压心魔。”
奥斯又道了一声谢，然后仰起脖子灌了一小口酒，顿时唇齿留香。
“呃……嗝！”
不过是一小口酒而已，奥斯竟是有些微醺，整个人仿佛都在迷醉酒雾的氤氲中——彻底的升华了。
周卓乐呵呵地搀扶起奥斯，两人一起走出了废墟：“原本我还打算留你在黄粱阁中住上一段时日，跟着我一起做些日常，以此来考验你的本心是否适合持有神意。”
凯雷斯特拉兹也在听。
“不过嘛，现在倒是不用了。”周卓对奥斯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亮白的牙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抵抗住了煞魔的袭击，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可我仍是受到了影响，我攻击了凯伦。”奥斯不确定地说道，他用饱含歉意的眼神看向凯雷斯特拉兹。
周卓用他那厚实的大手拍了拍奥斯的肩膀：“不，我曾经见过受到煞魔影响的人，他们不仅从心智上变得扭曲，就连面容和身躯也都发生了改变！”
说着说着，周卓自己打了一个寒颤：“那真是太可怕了！”
三人一时无言，凯雷斯特拉兹也认可了周卓的评定，亚煞极的考验比他原本的设想委实超出了太多。
片刻之后，奥斯感慨道：“如果不是有着必须返回的理由，我非常乐意留在潘达利亚一段时间，跟着你做些日常。”
“这有何难。”周卓闻言，当即提议道，“你才刚刚摆脱了煞魔的纠缠，虽然有缥缈酒的帮助，但最好还是能跟着我修行一日，学一学我们熊猫人的生活之道。”
奥斯想了想，东部大陆的战事已经趋于稳定，一日之内不太可能发生什么骤变。他又征求了凯雷斯特拉兹的意见后，便做出了多留一天的决定。
周卓显得很高兴，他带着奥斯和凯雷斯特拉兹走向正屋，同时还兴致勃勃地掰着指头列举道：“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等到太阳升起，咱们先去竹林收集晨露；之后是回来浇花；再然后，咱们得给阿秋和仙鹤幼鸟们准备早餐，噢！当然了，还有咱们自己的早餐。”
“到了上午，打扫完庭院的落叶，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收藏品，再把它们全都整理、擦拭一遍；吃过午饭，咱们有一段午休的时间，睡醒之后先喝上一杯热茶提提神，我再来教你练习书法。”
“噢！你肯定还不知道什么是书法，这就有些麻烦了，一天的时间恐怕连入门都不够用！”
奥斯听着周卓计划完一整天的日常活动，心里愈发的轻松了，也充满了对这次一日修行的期待。
p.s.被疑之煞影响后的心态，完全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另，周卓：喝吧，奥斯，你会好起来的。
奥斯：那么，周卓，代价，是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修行和算计
卡利姆多，石爪山脉。
这里的植被覆盖率并不算大，却也不小，大都集中在余脉、山涧、或是两三个巨型盆地之中。而这片群山的地貌当真是山石嵯峨，怪石嶙峋，山峰与山峰之间的距离极近，足堪眺望，就好似是砥足而立，更有少许清泉和湖泊点缀其中，自成一幅奇特的秀丽风景。
但在石爪山脉西海岸的某处，有一座不甚起眼的山峰。它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光秃秃的山体呈现出褐红色，如果有人踏足其上的话，立刻就能感觉到脚下的灼热。
也就是在这座内部被完全掏空的山体中，血流不止的黑龙王耐萨里奥，正浸泡在由他自己的血液具象化的熔岩池中。
一下午，复又过了大半夜，当奥斯跟随凯雷斯特拉兹去往潘达利亚，又被疑之煞折腾了一宿，耐萨里奥也已经逃回了他的这处隐秘洞穴，并召唤了他的所有子嗣们和仆从们。
不得不说，在这短短的十六、七个小时内，整个黑龙军团，除了那些没有太多智慧的催生幼体、畸形、半龙人等等，其余成年黑龙皆是如丧考妣。
当然了，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形容词很不恰当，因为耐萨里奥毕竟没有死去，只是重伤逃遁罢了。可作为一个被信仰和崇拜的神灵，他现在竟然沦落到了不得不狼狈奔逃的局面，这便足够他的爪牙们慌乱得了。
“吼嗷！”
“轰！”
胸口的贯穿伤带给了耐萨里奥难以想象和压制的巨大痛楚，他时而哀嚎，时而抽搐，或是无意识地扭动身躯，或是猛烈地抽动尾巴，使得熔岩池连同整个山体一直震动不休！
若非是有着加固魔法，恐怕用不了几下的功夫，这里就要彻底的坍塌了！
“卑鄙的蝼蚁！”
在耐萨里奥疯狂的怒吼声中，纵然是身为长子的奈法利安和身为副官的萨贝里安，也难免为之胆战心惊！更遑论是那些力量更加弱小的仆从们，他们只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吼！我要撕碎你！”
没有人敢在黑龙王发怒的时候开口说话，这无异于是取死之道。
“奈法利安！”
过了很久，耐萨里奥终于有了消停下来的迹象。他虚弱地倚靠着山壁，用他那双好似是要吞噬一切的凶恶眼神瞪着他的子嗣们和仆从们。
化作人族形态的奈法利安打了一个哆嗦，他没敢往前靠得太近，远远地回应道：“父王，您的儿子遵从您的召唤。”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耐萨里奥喝问道。
奈法利安早就有所准备，连忙答道：“用老办法，控制他的父母，威胁他交出那把神剑！然后继续发动舆论，孤立他！审判他！处死他！”
同样化作人族形态的萨贝里安，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试图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蠢货！”
“轰隆隆！”
耐萨里奥地训斥声卷起了一阵熔岩翻涌，火焰熊熊：“你认为龙族的诅咒和魔法还能有用吗！？你控制他的家人，把他引来，是打算自己送死吗！？”
奈法利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萨贝里安，你说！”
面对父亲的问询，萨贝里安竟是直接单膝跪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请原谅我的无能，父王，我没有办法对付那把神剑。”
紧接着，萨贝里安头也不抬，身子伏得更低了，一口气解释道：“收到消息后，我原本打算利用兽人去抢夺那把神剑，毕竟，兽人明显要比他好对付得多。可古尔丹竟然带着他的心腹们出海了，部落一时间无人领导，变成了一盘散沙。”
耐萨里奥的呼吸声非常粗重，硕大的鼻孔中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他瞪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表情是相当的不满意：“废物！都是废物！”
奈法利安和萨贝里安自然不敢反驳，也不敢应声，就只是这么跪着。
洞穴中又是一阵愤怒的咆哮，连带着大地和群山也无法消弭的剧震。而耐萨里奥的胸口处仍然在兀自流血，同时还有剑气一分为五后的力量残余，在不断地折磨着他的躯体和灵魂。
时间流逝。
当潘达利亚迎来了新一天的日出，奥斯沐浴着温暖的朝阳，跟随周卓开始修行。而石爪山脉，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耐萨里奥恼怒不已地扫视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子嗣们和仆从们，心里的仇恨也愈来愈加高涨。而在这股针对奥斯和神意的仇恨中，他却是又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心态，承认了持有神意的奥斯，足以成为和他对局的敌人。
“克里希克！”
“主人，您最忠诚的克里希克在这儿。”谄媚的尖嗓子从人群中响起，大元素师克里希克手脚并用地跑了出来，跪在了黑龙王的面前。
“我要听好消息！”
“有，有！”克里希克一边打着摆子，一边回复道，“我是说，主人，您一定会满意的！除了原材料不足以外，源质铠甲的研发异常顺利！”
“很好。”耐萨里奥说话的声音，总算是不那么疯狂了，“我会让埃博诺克和埃博斯塔夫协助你，记住，五天！我只给你五天的时间！把足够我使用的源质铠甲通通带来！”
“啊！”克里希克的心跳骤然一停，惊呼道，“可是，主……呃！”
耐萨里奥绝不容许再听到任何质疑或是违背他的声音，他眯起的瞳孔微微一瞪，克里希克就像是一只被掐死了脖子的鸭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材料足够你使用，现在，滚去工作！”
“如……如……如您所愿，主……主人。”克里希克屁滚尿流地站起身，腿一软又险些栽倒，竟是走不成路了。
人群中，埃博诺克和埃博斯塔夫同时站了出来。
埃博诺克先是跑到了克里希克的身旁，极其粗暴地一把抓起了这位地精大元素师，然后和埃博斯塔夫一起恢复了巨龙形态，向黑龙王告退后，当即赶往东部大陆。
三天的时间，将沉重无比，偏偏又对所有魔法近乎于免疫的源质铠甲，尽数带回石爪山脉。这个任务即使是让两个成年黑龙来协助，也完全谈不上是轻松。
“费尔默，弗莱格尔！”耐萨里奥再次下令道，“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去抓几个圣骑士回来！”
人群中，费尔默和弗莱格尔委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圣骑士？这是什么鬼东西？
久不在凡人王国活动的他们，顿时愣神儿了。
“废物！”耐萨里奥真是恨不得咬死这些废物般的子嗣们，假如他有更加得力的仆从的话，“去洛丹伦，抓人族圣骑士！”
“是，主人！”
“是，主人！”
伴随着两道迅猛的风势，第二波成年黑龙出发了。
“呼！”
耐萨里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仅仅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竟然会感觉到力不从心！
“该死的蝼蚁！还有阿莱克丝塔萨，诺兹多姆，伊瑟拉，玛里苟斯！下一次的会面，就是你们的死亡之期！”
就在这时，一个一身劲装打扮的人族盗贼，竟然主动地走了出来。他在行走间没有造成一丝响动，身体仿佛轻若无骨，双手的衣袖中藏有两柄涂抹剧毒的匕首，见血封喉。
“主人，我有一个配方，虽然不能控制住那人的父母，但可以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思想，主动成为您的奴仆。”
“哦？”耐萨里奥很意外，提起了兴趣，“说说看。”
“在艾萨拉的海岸附近，生长着一种雾菇，其中蕴含着一种可以诱发精神力量的成分；诺森德有一种剧毒玫瑰，也有着类似的作用。”人族形态的盗贼侃侃而谈，颇有几分普瑞斯托伯爵的风度，“这两种草药，无论是哪一种，单独使用都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但是，如果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再用盲目草进一步增强药性，凡人服用之后立刻就会陷入噩梦之中，只需稍加引导，整个人的思想便会轻而易举地发生混乱。”
“哈！”耐萨里奥活得够久了，可他确实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方法。
想想也能理解，从卡利姆多的东海岸找一种雾菇，去极北之地诺森德找一种玫瑰，最后再从肮脏的沼泽地中拔出盲目草，以耐萨里奥的身份，他是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萨法里德。”耐萨里奥嘉许地点了点头，应允了，“嗯，很好，既然是你提出的办法，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我要看到成果！”
萨法里德做了一个人族的礼节，左手五指并拢，躬身抚胸致意，继续出谋划策道：“主人，那个凡人的未婚妻就在奥特兰克。我曾听闻，他似乎对这个未婚妻很满意。”
话不需要说太多，作为奥特兰克王国的伯爵，耐萨里奥自然知道奥斯和德利亚娜的事情。
洞穴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耐萨里奥闭上双瞳，沉浸在熔岩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新计划。
“萨法里德，你去制作药剂，将他父母的思想引导成野心勃勃，图谋王位！”
“是，我的主人。”
“萨贝里安，你回到奥特兰克，抓走他的未婚妻，把她送到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去！”
“是，父王。”
“奈法利安，你回黑石山，挑选一个兽人傀儡，帮助他整合部落！你记住，必须让这个兽人傀儡亲手杀掉联盟的大元帅！”
“是，父王。”
耐萨里奥好似忘记了疼痛，嘴角咧出了一个邪恶的浅笑。而世事如棋局，再一次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做完这一切，我要你们发动凡人王国中的全部力量，将那个该死的蝼蚁推上大元帅的位置！然后再引导舆论，让他率领联盟大军反攻黑暗之门，滚出我的艾泽拉斯！”
同一时间，潘达利亚，翡翠林，黄粱阁。
周卓喂完了阿秋和仙鹤幼鸟们，正带着奥斯和凯雷斯特拉兹一起，在厨房中和面，打算蒸豆沙包吃。
第二百三十六章：家
一日修行。
修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熊猫人的生活之道究竟又包含着怎样的人生哲理？
这一整天，奥斯跟着周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一起采集晨露，亲手做饭，喂养仙鹤，洒扫庭院，煮茶品饮，整理藏品，习练书法，以及在静室中禅悟冥想。
此刻，群星闪耀，明月当空。
奥斯盘膝端坐于凯雷斯特拉兹的脊背上，他眺望着眼前的海天一色，心里仍在思索着临行前，周卓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修行，即是修心。所谓见微而知著，其实生活的意义啊，恰恰就在于这些日常中并不起眼的点点滴滴。”
“呼。”
长出一口气，奥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起来，你的心情似乎不错。”同样在修行中的凯雷斯特拉兹，很容易地就能感受到奥斯的状态。
奥斯含蓄地笑了笑，反问道：“是啊，和熊猫人一起生活，如果心情不能好起来的话，恐怕心态才是有问题的吧？”
“哈，说的没错。”凯雷斯特拉兹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打趣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和熊猫人倒是真的挺合拍。”
“哈哈哈。”
这一下，奥斯笑的可不含蓄了。
至于为什么？
临别之际，奥斯郑重地向周卓发出了邀请，希望在战争结束以后，周卓可以来到人族王国做客。而他对周卓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周卓在极度惊讶之余，高兴不已：“当然了，周卓大师，下顿我请！”
说着话的功夫，奥斯和凯雷斯特拉兹已是渐渐地远离了潘达利亚。而返回的路程就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无尽之海一直静如平镜，既没有遇到风暴，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经过大半夜的飞行航程，虽然距离太阳的升起仍然有段时间，但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恐龙岭，格瑞姆巴托大门外。
凯雷斯特拉兹那庞大的身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值夜戍守的蛮锤狮鹫骑士们，正在紧急清理格瑞姆巴托的蛮锤矮人们，以及同样在工作的食人魔苦工们。
“谢谢你，凯伦，这趟旅行让我受益良多。”
“不，是我和我的族人们，欠你一个感谢。”凯雷斯特拉兹回答道，他一直保持着巨龙形态，并没有降落地面。
“真的不留下来休息一会儿吗？”
凯雷斯特拉兹轻摇着头颅，婉拒道：“不了，母亲正在等着我的消息，而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家。
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这个词眼听起来是那么的温馨，又是那么的遥远，但它的存在足以令人心生希望，满怀憧憬。
“嗯，好吧。”奥斯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抚胸致意道，“我向你承诺，凯伦，你的朋友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向你承诺，并向每一个妥善地使用力量的守护巨龙们承诺，我也会妥善地使用神意！”
凯雷斯特拉兹扇动双翼，向着正西方而去，留下了一段回荡于山谷之间的感慨声：“千万年来，上古之神将无数的凡人生命奴役为仆，即使是神灵，哪怕是强如死亡之翼也不曾例外。所以，再会了，值得我信赖的朋友，我也会将你的善意和忠告，一并转达给我的族人们。”
“是啊……”奥斯收回目光，低声轻语道，“在这个世界，力量就像是一个无比廉价的商品，任何人都有可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它。而那些曾经令我为之遗憾的堕落，也就不是那么的……意外了。”
“唉！”
一声沉重而又无奈地叹息，竟是奥斯来到艾泽拉斯世界之后，至今为止最大的感触所在了。
“王！”
“奥斯！”
“我们的王回来了！”
“噢！高山之王在上！群山之子在上！”
“我们胜利了！”
奥斯的身后，蛮锤矮人们一直等到具有压迫性的凯雷斯特拉兹离去，他们才一齐涌向奥斯，并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嘹亮的欢呼声，将他们大嗓门儿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十分钟后，格瑞姆巴托内部，位于最外层的平民区。
戈斯鲁姆不停地抱怨道：“情况就是这样，奥斯，弗斯塔德大哥配合红龙们向西围剿残余的龙喉氏族，库德兰被大元帅召回，说是要向南侦查部落的据点，他们竟然都不带我！高山之王在上，我只是个战士啊！”
奥斯忍不住笑意，他先是拍了拍戈斯鲁姆的肩膀，然后将装有神意的剑盒取下：“别这样，戈斯鲁姆，驱逐石腭怪，镇压龙喉兽人和食人魔，保护清理王城的同胞们，这些事情确实需要一名强大的战士作为统帅。而这也说明弗斯塔德大哥和二哥，还有加尔叔叔和比尔叔叔，他们全都信任你。”
戈斯鲁姆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问题，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奥斯取下的剑盒，模样很是激动：“这就是那把砍死神灵，并一举奠定了战局胜负的神器吗？”
“嗯？”奥斯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哈哈，短短三天，传说就变成了传说吗？砍死神灵，哪里会有这般容易。”
“管它呢！”戈斯鲁姆温柔地抚摸着剑盒上的纹路，比对待他的爱人还要专注和细心。
哦，对了，戈斯鲁姆还没有爱人。
“走吧，带我去找石腭怪，先将它们驱逐出格瑞姆巴托，然后，我要亲自审问龙喉兽人。”
戈斯鲁姆的注意力还在剑盒身上，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奥斯：“我能帮你背着它吗？噢！高山之王在上，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距离一件神器这么近！”
奥斯自无不可，回应道：“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不止是戈斯鲁姆一个人这样。奥斯的回归使得施工暂停，他的周围用人头攒动、比肩接踵来形容，真是一点儿都不过分。
“轰！”
而当奥斯使用了天神下凡，穿上了特制铠甲，并将卡兹莫丹·大地之力和卡兹莫丹·群山之锋负于后背，戈斯鲁姆也将剑盒背在了身后。
“嘿！这感觉真是太棒了！我竟然背着一件神器耶！”戈斯鲁姆扯着大嗓门儿吆喝着，他还自己对自己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奥斯，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改一个名字了？”
“嗯？”奥斯真是被戈斯鲁姆的思维跳跃性打败了，疑惑道，“好端端的，改名字做什么？”
戈斯鲁姆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沉思了得有十来秒钟，突然对着所有人大声地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戈斯鲁姆·桑德玛尔了！请叫我——戈斯鲁姆·负剑者！”
一旁，呈围观状的蛮锤矮人们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
“王！王！”
“群山之子！”
“ha＇thro！”
“负剑者！负剑者！”
一直耽搁了十来分钟，蛮锤矮人们的劲头儿仍然没有耗尽。好在，奥斯说的话他们自然是愿意遵从的，虽然都想和奥斯一起并肩战斗，但还是留在了能够确保安全的平民区。
只不过，愈是跟随戈斯鲁姆深入格瑞姆巴托，奥斯愈是感觉到问题的棘手。
戈斯鲁姆指着身前彻底封死的巨石堆，分析道：“清理坍塌的工作量并不比当初建造格瑞姆巴托时来得轻松，初步预估，龙喉兽人埋下的炸药再加上巨龙们的战斗，仅仅是内层便坍塌了超过三分之一！而石腭怪就隐藏在落石的缝隙和隐蔽的角落里，幽灵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想要发起突袭！”
奥斯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走向了巨石堆，抬起左掌摁在巨石表面，闭上了双眼。
十、二十、四十、八十！
得益于石腭怪没有理性，它们身上的混乱气息和自然毒性异常明显。而在奥斯的感知中，这段塌方长达一千三百多米，隐藏着八十七只石腭怪，更远的地方却是暂时无能为力了。
“呼，还算是在能力之内。”奥斯用双掌抵住巨石，大地之力上涌，气浪爆冲，“石化封印·镇！”
“嗡！嗡！嗡！”
通过塌方的落石联接，土黄色的大地之力就像是一道深沉的闪光，将分散的石腭怪逐一封印，尤其是它们那张能够吐出酸性毒液的大嘴！
“好了，我想它们应该没有掌握解除封印的办法。”奥斯解除天神下凡，收起铠甲和武器，他原本还以为要和石腭怪战斗一番呢。
“足够了！只要打通这条甬道，前面就是卡德罗斯铁砧广场，我们可以在那里重建保护机制！”戈斯鲁姆本来还很兴奋，可他提起了中心广场的名字，立刻就沮丧地低下了头。
奥斯的神情也跟着黯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率先往回折返：“等清理完王城，处理好龙喉氏族的事情，我就动身去激流堡带老爹回家！”
“嗯！”戈斯鲁姆重重地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回到外层的平民区，蛮锤矮人们在奥斯的通知下再次开工了。而这一次，他们比起最开始收复王城时的干劲十足，还要兴高采烈得多。
“砰！”
突然，正带着奥斯前往牢房的戈斯鲁姆，非常用力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该死！我又出了纰漏！”
然后，戈斯鲁姆便从他的空间包裹中掏出了一封信件，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联盟大元帅遣人送来的信件，看标识不是紧急信件，我就给忘记了。”
“你啊。”奥斯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洛萨爵士的来信。
然而，还没等奥斯打开这封信，戈斯鲁姆就从空间包裹中掏出了第二封信件，再次递给了奥斯：“这是一个名叫卡德加的人送来的。”
“嗯。”奥斯接过卡德加的信，目光却是看着戈斯鲁姆还在伸向空间包裹的手。
“这是奥特兰克的国王送来的。”一封华丽至极的信。
“这两封来自于达拉然，好像是叫吉安娜和德利亚娜。”戈斯鲁姆非常恶劣地笑了起来，着重地晃了晃吉安娜那封粉红色的信件，“说实话，这一封可真香啊！”
“还有吗？”奥斯苦笑着问道，“这么多信件你也能忘？”
“呃……”戈斯鲁姆扭捏地用大脚丫在地上画着圈儿，指着背后的剑盒回答道，“我光顾着高兴了……”
奥斯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无语道：“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幸亏没有紧急信件。”
“呃……”戈斯鲁姆羞赧地挠了挠大脑袋，直接翻转了他的空间包裹。
一时间，整整数十封信件哗啦啦地，夹杂在戈斯鲁姆那些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中，像是雪花一样飞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各方邀请
多达四十八封来自于北方各地的信件，像是雪花般从戈斯鲁姆的空间包裹中飞了出来。
因此，奥斯延迟了审问龙喉兽人的打算，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这些信件一一翻阅完毕。
这些来信，基本上可以大致的归为五类：亲密的战友们；亲朋好友们；本就亲善加里瑟斯家族和瑞文戴尔家族的盟友们；一些小贵族或个人，**裸的效忠与诉求，竟然也能送到格瑞姆巴托里来；最后，则是两封莫名其妙的来信。
其中，洛萨爵士的来信署名为“你忠实的安度因·洛萨”，信封盖着洛萨爵士的私人印章，表明爵士并非是以联盟大元帅的身份写下这封来信。而信中的内容却是或多或少地透露出了一股疲惫感，好像即使是连番大胜，也没能让爵士轻松多少。
奥斯坐在房间里，眉头微皱，他的左手攥着洛萨爵士的来信，右手拿着艾登·匹瑞诺德陛下的来信。
“信上写了什么？”戈斯鲁姆略显没心没肺地问道，他正在用他最严谨的态度擦拭剑盒，“看你一副很焦虑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订了婚，岳父是奥特兰克的国王。”艾登陛下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扯联盟的后腿儿，顺带扯自己的后腿儿，奥斯真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糟糕感觉，“原先在结盟会谈中，我的岳父并不愿意派兵参战，与他保持相同态度的还有直接不曾与会的吉尔尼斯国王阿基巴德陛下。可现在眼见部落颓势尽显，败局已定，我的岳父啊……”
奥斯抖了抖岳父这封华丽至极的信件：“怎么说呢，两位国王终于打算派遣军队了，并且不再是像交战之初那样，仅仅只是派出了一支小队参与后勤和救援。”
“这不是好事吗？”无比细致的戈斯鲁姆，生生把橡木质地的剑盒擦到了锃光瓦亮的程度。
奥斯的神情显得有些严峻：“但战略目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人族诸王国中的风潮，竟是打着血债血偿的旗号，督促联盟反攻黑暗之门！而这也是爵士为之苦恼的根源所在！”
事实上，奥斯对戈斯鲁姆分析这些问题，说是对牛弹琴也不为过。
因为戈斯鲁姆关心的重点，压根儿就不是联盟为什么要反攻黑暗之门？能不能反攻黑暗之门？该制定怎样的反攻计划才算稳妥？预计中的反攻又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奥斯，你认为黑暗之门的另一边有什么？嘿！我们真应该好好儿地教训教训兽人，再一举打到他们的老家看一看！”这就是戈斯鲁姆的态度。纵然是三百多岁了，可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既可以说他是单纯，也可以说他是鲁莽。
奥斯收起了洛萨爵士和艾登陛下的来信，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言辞却是异常的严肃：“恐怕我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戈斯鲁姆，我的意见和爵士一样，那就是尽力阻止！不管黑暗之门的另一边有什么，联盟，不！是艾泽拉斯，都不需要插手，也没有能力插手！”
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到底有什么？
奥斯的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腐化燃烧的大地，数之不尽的恶魔军团，以及欺诈者基尔加丹的存在！
更甚至于，在大约一年半以后，整个德拉诺星球的命运都将在耐奥祖的仓乱之中，被混乱的空间裂隙彻底撕碎！
“听你的，王。”戈斯鲁姆笑嘻嘻地回答道，还似模似样地敬了一个联盟的军礼。至于去不去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其实他完全无所谓。
话题到此便戛然而止了，除了这个风潮渐盛的反攻计划以外，其他的来信倒是和戈斯鲁姆说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紧急事件。
卡德加用抱怨的方式，责怪奥斯没有带他参与恐龙岭大战，实则是在关心奥斯的安危。而信中之意，也是希望奥斯能够尽快返回联盟总指挥部，帮助洛萨爵士分担北方诸王国的压力。
吉安娜在向奥斯索要生日礼物，一件以前说好的魔法道具。
可结果呢？一直到她写完这封信为止，却是连礼物的影子都没见着，所以便威胁奥斯假如再没有动静的话，她就要亲自南下索取神意抵账。
对此，奥斯只是笑了笑，吉安娜分明就是不安于现状，想要从达拉然中溜出来玩耍罢了。
德利亚娜的来信很平淡，平淡之中又透着一股由衷的喜悦感。
她没有在信中提起令奥斯失控的湿地大战，也没有细说奥斯暴露真实身份的后续影响，只是讲了讲分别之后北方诸王国中都发生了哪些大事。而她还告诉了奥斯自己即将南下，代表父王慰问前线的联盟将士们，并希望到时候可以见上一面。
克尔苏加德叔叔，也给奥斯邮寄了一封魔法信件。
在信中，他先是以长辈的身份夸奖了奥斯的功绩，表达着心中的不可思议，对奥斯的真实身份只字未提。随后却是话锋一转，忽然代表肯瑞托议会向奥斯发出了邀请，希望奥斯能到激流堡中与议长一晤。
说起来，奥斯的真实身份从一开始的轩然大波，到现在诸王国各领袖们默契的视而不见，只用了一个击败龙喉氏族的时间。
在激流堡，大魔法师安东尼达斯详细地盘问了罗宁，知晓了整件事情的个中细节，出于某些目的，他必须与奥斯见上一面。但考虑到洛萨爵士表明的立场，以及矮人和侏儒们的因素，他才决定不以邀请矮人之王的官方途径邀请奥斯。
当然了，唯一还在揪着奥斯不放的领袖，是代表奎尔萨拉斯王国，并且一直和奥斯不对付的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
父亲、母亲、教父的来信，则是对奥斯说了很多很多自己人对自己人才会说的话。而向来严厉的瑞文戴尔男爵，这一次可是毫不客气地批评了奥斯。
他告诉奥斯，虽然奥斯可以不用在意政治，但不可否认的是，奥斯已经逐渐地代替了他和海克，成长为了东达隆米尔的旗帜，乃至于洛丹伦王国的一面旗帜！
太过任性的后果，最终伤害并影响到的人，绝不会再是奥斯自己了！
其他来信，像是近在湿地一线的提里奥叔叔、亚历山德罗斯、本尼迪塔斯等等，都是隶属于光明教会的圣骑士和牧师。他们向奥斯表达了问候和关心，也各自告诉了一些他们知道的有关于奥斯的事情。
奥斯接触不多的奥蕾莉亚·风行者将军，也派遣了一名游侠送来了一封感谢信，感谢奥斯找到并保护了她的小妹温雷莎。
远一些的，小王子阿尔萨斯，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父王的授意，写了一封希望奥斯能够暂时返回洛丹伦，参加米奈希尔家族家宴的来信。
继承王位的瓦里安，优质的纸张完全压不住他的满腔疑虑！他告诉奥斯，他正在努力重振乌瑞恩家族的荣光，恢复暴风城遗民们的信心和士气，也结交了北方诸王国的王子、公主、以及贵族和领主们！
可年仅十四岁的瓦里安，即便他的身旁跟着洛萨爵士安排的心腹，出身于铁马兄弟会的幕僚，他也始终想不通奥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兽人？！
还有法奥爷爷、阿尔弗雷德叔叔、乔拉齐大公爵、巴尼尔男爵，等等。
以前是找不到奥斯的行踪，现在是一股脑地涌来了格瑞姆巴托。如果奥斯打算一一回复的话，恐怕在一两天之内，别的事情他都得推后了。
“戈斯鲁姆。”奥斯没好气地问道，“你打算一天擦几遍才甘心？”
戈斯鲁姆露出了一个闪亮的笑容，浑不自觉地回答道：“从我睁开眼睛睡醒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我闭上眼睛睡大觉为止！这是神器，奥斯，神器啊！就连那些探险者协会挖出的远古化石，一天都要保养十次，我觉得神器必须要一天保养五十次！”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还不够坚定，戈斯鲁姆又着重地补充道：“嗯，至少五十次！”
好吧，任何有价值且价值越大的东西，一旦摆在了矮人面前，也就别再指望矮人还能够正常了。
“现在，放下神意，过来帮我看看这两封信是怎么一回事！”奥斯故作严厉地命令道。
很显然，戈斯鲁姆对此完全免疫。他一丝不苟地将剑盒背在了身后，走到了奥斯的旁边，虽然他是一名战士，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信上的文字：“巨魔语和龙语！真是奇怪，竟然会有巨魔和巨龙给你写信？”
“巨魔语和龙语？”奥斯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你能翻译一下吗？”
“巨魔语可不行，我只认得几个关键的词眼，比如进攻、撤退之类的，不过龙语我倒是掌握了。”戈斯鲁姆兴致勃勃地解释道，“别看巨龙又强大又不可一世，他们的语言却是出奇的简单。噢，对了，铁砧大厅里就有简易龙语教程，但我们习惯称呼这本教程为傻瓜龙语教程，意思是傻瓜也能轻松的学会龙语。”
奥斯一头黑线，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语言天赋，信上像是乱码一样的龙语也不像是简单的样子：“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嗯，我看看……”戈斯鲁姆很快就翻译好了，“是一封邀请函。”
第二百三十八章：团结就是力量
“咳咳。”
戈斯鲁姆清了清嗓子，在念信之前，却先说道：“奥斯，这封信好像是一头黑龙写给你的！”
奥斯为之讶然，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起了奥妮妮，可他仅仅只是听到了开头儿的称谓，就知道这封信绝对不可能是奥妮妮写的了。
“致，强大而又仁慈的奥斯玛尔·加里瑟斯阁下:
正如所见，我并非凡人，而是来自于黑龙一族。出于敌对的立场，我本不该写下这封来信，更不该告诉你那些正在被执行的恐怖阴谋。可我……还是选择这样做了，只为与你见上一面，在那把神剑的创生之地。”
戈斯鲁姆抬起头，看了看奥斯脸上的表情：“到这儿就没有了，结尾也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焦黑的爪印。”
话音刚落，戈斯鲁姆手中的信件竟是突然从爪印处无火自燃，呼地一下直接烧成了灰烬。
“你没事吧？！”
戈斯鲁姆被吓了一跳：“呃，没事，这火好像没有温度，只是把信给烧成灰了。”
奥斯点了点头，然后便沉默不语了。
“话说，奥斯，这封信上的内容可真直白，听起来也很诚恳，一点儿都不像我印象中黑龙该有的邪恶与狡诈！”
奥斯又点了点头，说道：“瞎想无益，去看看就知道了。”
“会不会是阴谋？”真是难得，戈斯鲁姆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不会。”奥斯一口说道，很是笃定，“他敢提起神意，又指明要在神意的创生之地见面。现在不过才刚刚过去三天，短时间内，那个地方恐怕就连黑龙王陛下也不会愿意再去。”
“噢。”戈斯鲁姆呈恍然大悟状，兴致勃勃地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有一头黑龙想要投靠你啦？”
“哈。”奥斯失笑道，“你想多了，戈斯鲁姆，我虽然不明白这头黑龙到底要做什么，但在黑龙王陛下的统治下，不太可能会有黑龙敢明目张胆的行背叛之事。”
“好吧，可他只写了地点，没有写清楚时间，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戈斯鲁姆紧了紧剑盒的束带，显得异常兴奋：“那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会这头黑龙吗？”
“不急。”奥斯抬起手按住戈斯鲁姆，吩咐道，“第一件事，你去问一问有没有人能翻译巨魔语；第二件事，向弗斯塔德大哥发出信号，告诉大哥我有事情需要征求他的意见。而我，还是先去审问龙喉兽人。”
“交给我吧。”
随后，奥斯和戈斯鲁姆便分头行动了。
只不过，比起戈斯鲁姆漂漂亮亮地做完了自己交待的两件事，奥斯却是一无所获。
“其实弗斯塔德大哥审问过那些龙喉兽人，他们要么是硬骨头，被我们打发给了红龙一族，要么就是软骨头，只会痛哭流涕地求饶。”戈斯鲁姆一边给一头狮鹫系好缰绳，一边说道。
“看来只能指望活捉祖鲁希德了。”
准备好奥斯要骑乘的狮鹫，戈斯鲁姆转口问道：“对了，奥斯，你要向弗斯塔德大哥征求什么意见？要我说，你自己做决定不就好了，难道谁还会违背你的意思吗？”
奥斯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不管怎么说，老爹已经不在了，弗斯塔德大哥理应继承王位。所以，任何有关于蛮锤部族的大事，都应该征求一下大哥的意见。”
“这倒是。”
奥斯说着话，从自己的空间包裹中拿出了一根通体洁白的精致蜡烛：“你对狗头人有什么看法？”
戈斯鲁姆却是被问住了，呆愣愣地接过蜡烛：“狗……狗头人？”
“是的，狗头人。”
“呃……弱小？贪婪？还有……还有……总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以前在洛克莫丹和他们交过手，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戈斯鲁姆只说了两个贬义词，完全没有把狗头人看在眼里。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狗头人自有他们的优点和长处。”
戈斯鲁姆接口问道：“有什么？”
“挖矿。”
“咱们矮人更擅长啊！”
“地底突袭。”
“黑铁部族的兄弟们更擅长啊！”
“侦查。”
“雷矛部族和远山部族的兄弟们更擅长啊！当然，还有咱们蛮锤部族的狮鹫骑士，更更擅长啊！”
奥斯没好气地瞪了戈斯鲁姆一眼，直把戈斯鲁姆瞪得缩脖子，可他的嘴里还在兀自地小声嘀咕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我只是想说明，狗头人并非一无是处。更重要的是，他们同样属于智慧种族的一员，我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因为歧视的缘故，再一次倒向邪恶。”奥斯拍了拍戈斯鲁姆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未来，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挠了挠头，戈斯鲁姆嘻嘻哈哈地说道：“我是没想过什么大道理，反正跟着你干就对了！那我该怎么做？”
“在王城的大门外找一个上风口，点燃这根蜡烛，这支狗头人部族的地卜师领袖会找到这里来的。”
“是！”
“记住，如果他们在我回来之前抵达，千万不要惹起冲突。”
“放心吧，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记得住！”戈斯鲁姆现学现用，眼珠滴溜溜儿地转着，“仔细想想，咱们擅长的事儿他们也能干，虽然要打上一个折扣，但他们愿意的话，也能做个帮手。”
跨上狮鹫的坐鞍，奥斯捋了捋狮鹫的雪白鬃毛：“就是这样，咱们需要付出的只是尊重，以及两条他们喜欢居住的矿脉，帮助他们建立家园。”
比起狗头人，戈斯鲁姆显然更在意神意。他取下背后的剑盒，一脸不舍地递给了奥斯：“真的不需要我做随从吗？”
奥斯并没有接过剑盒，只是叮嘱道：“你的任务是照看好王城和神意，再说了，带上神意去见一头黑龙，未免显得太咄咄逼人，也太小心翼翼了。而且创生之地就在往西不足四十里的山谷中，无论是我还是王城发生意外，我们都能及时支援对方。”
说罢，奥斯拉紧缰绳，狮鹫旋即昂首嘶鸣，展翼高飞！
第二百三十九章：独特的黑龙
三天前，奥斯离开的太过匆忙，凯雷斯特拉兹的速度也太过迅猛，致使他没能留心观察到恐龙岭发生的丕变！而现在，当他骑乘着狮鹫赶往龙王们大战的地点时，层峦崩毁，尽收眼中！生灵俱灭，死寂无声！
疾风刮过脸颊，吹乱久不曾搭理的头发。
奥斯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衰败山野。没一会儿，他就在一处并不算是隐蔽的断崖上，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丝绸质地贵族长袍，没有什么强盛气息的人族青年。
“呼！”
“砰！”
狮鹫带动风势，垂直下降，利爪摧金碎石，溅起了些许火星。而这个黑发、黑眸、身穿黑色丝绸质地贵族长袍的人族青年却是丝毫不惧，用一双探究中夹杂着好奇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奥斯。
“我应邀而来，那么，你是谁？”奥斯翻身落地，他的言辞就像他的动作一般，干脆利落，直接了当。
青年的脸上挂着一个谦逊的笑容，表现地异常真诚：“比起伟大的黑龙王陛下，我只是一条小黑龙；比起阁下的赫赫威名，我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男爵，你可以称呼我为萨博迈恩。”
“原来是你！”奥斯眉目一张，一口叫破了萨博迈恩男爵的真实身份，“你是萨贝里安，黑龙王陛下的副官！”
萨贝里安的双瞳于刹那间变为龙瞳，又瞬间恢复成了人瞳，整个人随即变得截然不同起来。他脸上的笑容不再谦逊，浑身上下展露出了一股狂野外放的气息，在灼热中带着几分躁动：“难怪，难怪！连我这个藏身于人族王国上千年之久的黑龙，都无法在你面前隐匿身份，难怪父王会被你这个凡人所算计！”
对于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对于萨贝里安话语中毫不客气的蔑视称谓，奥斯不苟言笑，平平静静地说道：“你说算计？是的，我成功了，但成功的原因并非是我这个凡人。”
萨贝里安盯着奥斯，这一刻，再没有什么人族贵族的礼仪和规矩了，对立的双方是神灵与凡人：“你很自信，非常自信！耍了我的父王，还敢当做这件事情不存在似得自顾自活动！你以为，你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吗！？”
奥斯仍旧不为所动，气态自若，一如既往：“我很期待与黑龙王陛下的下一次交锋。”
狮鹫昂首立于奥斯的背后，因为有着奥斯的阻挡，它并没有受制于黑龙的神灵之威，所以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萨贝里安。
而奥斯和萨贝里安之间就好似是没了话题，收声停伫，默然相对。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萨贝里安收回目光，可又突然变得癫狂了起来！他用左手手背掩着嘴，右手擦拭着眼角，仰天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
奥斯的心里感到很奇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打断萨贝里安的诡异行为。
“这……哈！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萨贝里安笑的有些气喘，等他自己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神情中透着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你这是何意？”
萨贝里安没有回答奥斯的疑问，他又沉默了两、三分钟，属于神灵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再一次变得像是个人族贵族。然后，他竟是直接说道：“德利亚娜在我手中。”
奥斯的双眼立时一凛，他本身的强大气势连同神意的原始气息瞬间攀升，汹涌而出！
“呃……”
萨贝里安猛然一抖，喉头发出了一声下意识地惊慌喘息。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稍稍适应了神意的原始气息，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原来……原来如此，那把剑……果真是天……天敌！”
奥斯踏前一步：“交还德利亚娜！”
伴随着奥斯的逼近，以及近在咫尺的神意的原始气息，萨贝里安不得不继续避让。可他仍旧没有应声，恍然自语道：“难怪我的父王想要对付你，还得拐弯抹角地想些蹩脚招数！持有那把剑，至少你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奥斯眉头再皱，忍不住厉声喝问道：“你把德利亚娜藏到了哪里！？你们还想了些什么对付我的招数！？”
“藏？不，不，不，计划不是这个样子的。”萨贝里安终于愿意回答了，他摆着手说道，“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飞越了红岭山脉。再有大半天，她就要穿过黑暗之门，抵达另一个世界了。”
萨贝里安说的轻易，奥斯却是拳头紧握。
然而，面对着一副毫不设防、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模样的萨贝里安，奥斯只能选择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就卸下了气势，松开了拳头。
“啪啪啪啪。”
萨贝里安将奥斯的一连串反应全都看在眼中，他鼓起了掌，夸赞道：“假如你动手了，你不但什么也得不到，也绝对不可能敌得过我的父王。”
奥斯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平静非常，但两种平静已然是大相径庭：“说吧，你的目的。”
萨贝里安整理了一下衣装，躬身行了一个人族贵族礼节。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隐匿于人族王国上千年之久的男爵：“黑暗之门对面的世界，兽人的世界，我亲自去查探过两次。”
停顿了一下，看到奥斯并没有开口插话的意思，他继续讲述道：“就是这两次查探，我发现，那里已经是一个连燃烧军团也不再过多关注的世界了。大地荒芜，万物凋零，除了聚集在黑暗之门左近的恶魔和兽人，我以极快的速度飞行了数千里之遥，也很难见到一个正常的生命。”
这还是奥斯第一次听到德拉诺星球的消息，虽然萨贝里安的描述还有待去验证其真实性，但勉强也算是一些收获：“所以，你其实是在告诉我，那里什么也没有，反而很安全？”
萨贝里安接口说道：“没错，深入腹地，又有我的子嗣和手下们地保护，德利亚娜仍会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公主。”
奥斯听罢，简直要忍不住发怒了：“你把她强行带到另一个危险的世界，现在还当着我的面这般狡辩？！”
“你认为，我可以拒绝或是违背父王的命令吗？”萨贝里安反问道。
只此一言，奥斯愕然一愣，怒气随即消失，若有所思地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萨贝里安。
萨贝里安坦然地接受着奥斯的打量，同时说道：“不管我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我的父王还活着，我就必须优先完成任务！”
“然后你就可以背叛黑龙王陛下了？”奥斯问道。
“不是背叛，也无法背叛。”萨贝里安轻摇着头，予以否认，“我做到了父王交待给我的任务，其次才是我自己心里的计划。”
奥斯没有接腔，没有顺着萨贝里安的意思去问他的什么计划。
萨贝里安倒也不急，他用右手食指先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巴、和耳朵，然后用双手狠狠地抓了抓头发，神情颇为痛苦：“一万年前，因为父王的缘故，上古之神可以通过父王找寻到每一条黑龙的踪迹！时至今日，我不知道有多少黑龙是在古神们的命令下伪装着表面上的理智，实则已经疯狂！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做出选择，再不离开艾泽拉斯，我就要疯了！”
奥斯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萨贝里安的说辞委实令他大感意外：“你打算离开艾泽拉斯，穿过黑暗之门，去德拉诺生活？”
萨贝里安点了点头，提起上古之神，他开始变得神经质了：“像你这种凡人，根本就没有体验过上古之神的威能！那种在成百上千年的岁月中，用无数道你自己的意志通过你自己的眼！自己的耳！自己的鼻！自己的口！贯入你自己的脑海中！心灵中！它让你自己遵从你自己的自由意志，其实你自己的意志早就在你自己的声音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眼见萨贝里安的状态越来越差，奥斯挥动右手，用圣光包裹住了萨贝里安的身躯。
十数秒钟后，萨贝里安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可他又随口说出了另一个令奥斯忧心的消息：“这就是圣光吧？吸……啊！难怪父王会派遣人手抓捕圣骑士。”
“告诉我，萨贝里安，黑龙王陛下在哪里！都有什么安排！”
萨贝里安和奥斯对视了一眼，问道：“就算我告诉你父王的具体位置，可那又有什么用？”
奥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不会有用。
萨贝里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中的复杂情绪溢于言表：“‘我的剑，不杀生’，你说过的这句话已经广为流传，也是我敢来单独约见你的原因所在！而我通过这十几个月以来对你的细致了解，你唯一动手解决的，只有可以重生的恶魔！所以，即使你持有那把剑，即使父王拿你本人没有办法，可是你没有杀心，终究还是阻止不了父王谋划的事！”
两人之间，已不知是第几次相对静默了。
良久，萨贝里安最终说道：“今天过后，我就会离开艾泽拉斯，完成了父王下达的任务，一个副官的失踪并不值得父王在意！而我将会远离命令、远离低语、远离正在入侵这个世界的燃烧军团、远离一切可以禁锢我命运的枷锁！至于你，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父王谋划了很多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你和你那把凶猛的剑，全部放逐出艾泽拉斯！”
“哈！”萨贝里安说着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和你在黑暗之门的另一边见面，你却要因为德利亚娜的事情，攻击已经自由的我！”
第二百四十章：遗孤
在这处既不隐蔽，也不显眼的断崖上，奥斯和萨贝里安的谈话进行地还算是比较顺利。
虽然奥斯已经来不及阻止德利亚娜被带往暗黑之门的另一边，但是就像萨贝里安说的那样，德拉诺星球早就没有大规模的生命迹象了，也没有类似于艾泽拉斯世界的重大价值，依靠萨贝里安的子嗣们地保护，德利亚娜至少还是安全的。
至于说，这场约见连同萨贝里安所说的每一句话，会不会全都是谎言？
奥斯能够确定这不会是一场布局，也无需去求证，因为绕了一大圈，费了许多事，可对付不了神意，黑龙王陛下始终是白费功夫。
况且萨贝里安在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了，黑龙王陛下这一次安排的所有计划，目的只有一个——将奥斯和神意赶出艾泽拉斯世界！
断崖之下，五位守护巨龙之王大战后留下的力量残余，仍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恐龙岭山脉。而这种剧烈交织的本源力量，也很难随着时间地推移自我消散。
假如没有外力干涉的话：
黑龙王的力量会逐渐造成山脉的活性化，迟早有一天，恐龙岭中会有一座山峰彻底地“活”过来；
红龙女王的力量可以大大加快植物的生长速度，不用太久，恐龙岭就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蓝龙王的力量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更不会干扰到生态和环境，只是当这些奥术力量的残余形成了奥术畸体之后，它们会主动攻击它们见到的血肉生灵；
而时光之王和绿龙女王的力量比较类似，一个链接了这片现实世界和三百年前丹莫罗的时间线，另一个则是削弱了这片现实世界和翡翠梦境的位面壁垒，但这种程度并不足以普通人进行时光漫游或是位面穿越，除非是青铜龙本身，或是绿龙和德鲁伊本身。
“唔……德利亚娜……”奥斯沉吟不语，思考着应对方式，“还有父母、爵士、光明教会……”
萨贝里安将黑龙军团的行动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奥斯，他自己负责抓走德利亚娜；萨法里德负责致幻海克男爵和娜塔莉夫人；奈法利安负责设计杀死洛萨爵士；费尔默和弗莱格尔抓捕圣骑士。
“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想给你一点意见。”萨贝里安的心思无疑是要交好奥斯，不管怎么说，比起喜怒无常的父王，不杀生并且已经证明确实不会杀生的奥斯，明显要更好打交道。
“你说。”
“你不离开艾泽拉斯，父王的计划就永远不会终结！除非你死，或者是摧毁那把剑！”萨贝里安一边说着话，一边恢复了巨龙形态，“所以，我建议你无论如何也必须高调地离开一次艾泽拉斯，脱离父王的视线。毕竟，父王虽然下令抓捕了圣骑士，但那伤……”
萨贝里安的龙瞳中，流露出了明显的畏惧之色：“但那伤，绝不可能是区区凡人的圣光就可以治愈的！父王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用来恢复，甚至更久！”
双翼扇动，风流紊乱。
奥斯仰起头，并没有用什么凶神恶煞的态度威胁萨贝里安：“今天过后，萨贝里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但你必须明白，假如有一天我和你在德拉诺星球再度会面，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前提是什么！”
萨贝里安的双翼虬结有力，他稳稳地停伫在半空中，在心里喃喃自语道：朋友吗？呵，愚蠢的……有趣的凡人。
想到这儿，萨贝里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奥斯，掉头朝南飞去：“我会牢记这一点的！”
望着转瞬间远去的萨贝里安，奥斯呼出一口气，拳头紧握，咬牙自语道：“德利亚娜……抱歉，我一定会去德拉诺接你回来！”
……
隔天，格瑞姆巴托。
奥斯坐在临近卡德罗斯铁毡广场的一间房屋中，敏锐的灵魂感知关注着不远处的清理队，同时还在一心二用，写着一封封回信。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未及接近，戈斯鲁姆就扯着大嗓门吆喝了起来：“王，有一位人族大魔法师到访！”
奥斯听闻，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他起身走出房间，迎面走来的人令他大感意外：“卡德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爵士没有收到我的加急信件吗？”
此刻，卡德加的表情一点儿也不轻浮，严峻的态度与半个多月前的湿地大战时一模一样：“正是因为收到了你写的加急信件，我才跟着你派遣的狮鹫骑士赶了过来。”
“爵士呢？谁在保护爵士？”奥斯一边问道，一边带着卡德加走回房间。
曾经，在地球时，吴辽就很疑惑，安度因·洛萨爵士身为联盟的大元帅，竟然会在与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个人决斗中，于获胜之后反被偷袭致死！？
这一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可捉摸！
现在，结合着萨贝里安转述的情报，奥斯猜测，即使是在没有自己影响的原本的历史中，陨落在黑石山的洛萨爵士，这一事件的幕后恐怕同样有着奈法利安的算计！
“放心，爵士很安全。而且我们连末日领主卡扎克都能击败，那头黑龙必然是有来无回。”
对此，奥斯并不认同，阴谋之所以称为阴谋，就是因为它足够隐秘。况且在地球有句老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卡德加见状，补充道：“爵士不会再单独行动了，总指挥部的转移始终会有两名以上的领袖随行。而达拉然的奥法师和战斗法师，还有那位不比我差多少的炎刃魔导师团指挥官安苏米莉，各种各样的侦测魔法一定能够提前发现危机。”
奥斯点了点头，神情稍霁：“我只是觉得那头黑龙应该不会亲自动手，包括时间、地点、方式，我们一无所知。”
卡德加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情报来源呢？难道没有更准确，或是更进一步的监视吗？”
奥斯回答道：“说实话，在信件中不方便直言，这份情报的来源其实是来自于另一头黑龙。”
“呃！？”卡德加讶然失声，如果不是和奥斯并肩作战过，并且熟知奥斯的性格，他现在肯定会斥责对方谎传军情了，“另一头黑龙？这可信吗？”
“可信。”
“那他人呢？不能继续传递情报吗？”
奥斯叹了一口气道：“他想脱离黑龙王陛下的控制，与我会面之后，已经带着德利亚娜穿过黑暗之门，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卡德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用狐疑的眼光和奥斯对视着。而奥斯便解释了一番整件事情的始末，还有萨贝里安必须带走德利亚娜的理由，以及奥斯没有阻止萨贝里安离开的理由。
“这真是……他想要没有负担地离开，却必须要优先完成任务……”卡德加的心情很沉重，一个受伤的，隐藏起来布置计划的黑龙王，实在是太过棘手了，“你打算怎么办？”
“派遣人手保护目标人物，代替爵士，率领军队高调开往南方。”
卡德加眉头紧锁，再问道：“那然后呢？你真的打算去一趟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吗？我们谁都不清楚另一边的真实情况，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随着奥斯说出了他的决断，房间中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奥斯收拾心情，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赶来格瑞姆巴托了？”
这一次，轮到卡德加叹气了：“唉！昨晚收到你的来信后，爵士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安危，他对我们这几个经历了第一次战争的老人说，自暴风城毁灭至今，他和我们一起面对的危险早就数不胜数了，不可能因为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就停滞不前！”
“这正是爵士令人敬佩的地方啊。”
“是啊，所以爵士和我商量了一下，他认为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哦？”
卡德加竖起两根手指，向奥斯传达了洛萨爵士和联盟总指挥部的决定：“第一，向南侦查，以稳妥的方式缓慢南下，击溃兽人，收复失地。”
“那第二呢？”
卡德加先是耸了耸肩，才说道：“其实，第一条命令只是摆在明面上，做给那些催促联盟尽快南下的实权派领主们看的！经过商议，爵士认为你的提案才是当务之急，从龙喉兽人的身上找到解决兽人发狂的办法！”
说到这儿，卡德加想起了上一次抓到龙喉兽人俘虏时的审问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你会需要一名擅长审问的魔法师。”
“原来如此，看来现在就只等弗斯塔德大哥的消息了。”
“希望一切顺利，这场战争经不起更大的波折了。”卡德加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情黯然了不少，灰白的头发虽然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但也难免平添了几分寂寥之意。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卡德加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激流堡发生了一件事……达纳斯收养了两名遗孤，他们的父亲牺牲于湿地之战。”
奥斯的心情也跟着压抑了起来，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那天的情景：不见天日的邪能乌云，邪焰滔天的地狱火，无情的恶魔大军，以及只能用生命去阻挡的末日领主卡扎克！
“那两名孤儿，小山姆和小艾拉，他们失去了父亲，原本还有母亲。但是当阵亡通知单和抚恤金送达的第二天早晨，那位女士，阿兰娜·心歌，安静地躺在床上，殉情自杀了。”
“啊……”
奥斯突然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涩，他微张着嘴，肌肉僵硬，说不出话来，又仰起头，同样发涩的，还有眼眶。
p.s.纪念军团前夕，破碎海滩隐藏任务，牺牲的士兵，以及殉情的阿兰娜·心歌。
第二百四十一章：卡德加的胡须
大人物的死亡总是令人感到震撼，并且影响深远。
可是那些扮演着属于自己角色的小人物们，他们在付出了他们能够付出的一切之后，默默无闻地离开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他们绽放出的人性光辉反而更能使人感慨万千。
“你说的没错，卡德加，这场战争经不起更大的波折了！”奥斯的语气异常坚决。
此时此刻，他虽然表现地很沉闷，也很悲伤，但他心里明白，现在绝不是过分伤春悲秋的时候！
为了死去的人，更是为了活着的人！他、卡德加，乃至于洛萨爵士、弗斯塔德、图拉扬、达纳斯、奥蕾莉亚、库德兰，等等，等等，所有的领袖都必须振奋精神，率领每一名心怀希望的子民，继续前行！
缓过这一阵，卡德加为奥斯讲述了一遍联盟的动向。而他的讲述远比信件上的描述准确得多，也细致得多。
奥斯通过倾听，了解了包括湿地至洛克莫丹一线的清扫计划，向南推进的库尔提拉斯联合舰队，以及一支深入红岭山脉的多种族混合侦查小队。
“唔……”奥斯眯起了眼睛。
卡德加心头一惊，问道：“有问题？”
“不，命令没有问题，总指挥部显然是考量了各个种族的优势和特长，计划很有针对性。”对于联盟能够通力合作这一点，奥斯自然是乐见其成，“有问题的是人选，戴林陛下派往南方的舰队指挥官。”
“嗯？”卡德加一愣，脑海中的资料脱口而出，“库尔提拉斯第三舰队，由戴林陛下的长子吉布森·普罗德摩尔率领，执行海域贯通计划，目标为直达故暴风城海港，将其重建。”
“你见过这位库尔提拉斯的王子吗？”
卡德加摇了摇头，疑惑地回答道：“那倒没有，但这位吉布森王子应该是这一代诸****中的最长者吧？他比年纪最小的阿尔萨斯王子足足大了一代人，二十多岁还不能独当一面吗？”
“我听吉安娜说，她的这位哥哥是以文职被培养起来的。而我也只见过他一面，体格和作风根本不像个战士。”
“需要去信提议吗？”
奥斯没有直接回答，其实他的心里也不确定这位库尔提拉斯的王子，还会不会死于已经大不相同的第二次兽人之战。毕竟到现在为止，原本应该覆灭整个库尔提拉斯第三舰队的龙喉氏族，早就自身难保了。
良久，奥斯说道：“恐怕没用，戴林陛下的用意是磨砺自己的儿子，即使是爵士下令，戴林陛下也可以拒绝撤换海军内部的指挥官。”
说到这儿，奥斯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意外，联盟和部落之间的仇恨已经够深了。”
当然了，奥斯和卡德加两人商议的内容，也不全都是坏的、令人悲伤的、或是令人担忧的事情。
等卡德加使用奥术魔法帮助奥斯书写回信，大大减少了这件事情需要耗去的时间和精力。
再往后，格瑞姆巴托的清理和重建不需要他们去当工人；东面红龙高地的战斗有弗斯塔德指挥，并且还有红龙一族的配合，也不需要他们赶去支援；西面，湿地至洛克莫丹一线的清扫计划，遇到的最大问题不是被击溃的零星兽人，也不是聚众数十万之巨的蓝腮部族鱼人，而是被剧烈改变的地貌和环境，他们同样帮不上忙。
因此，当奥斯将手头儿的事情做完之后，他和卡德加才发现，除了闲聊，他们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完成了。就连战争，也好似是在这一瞬间暂时远离了。
到了这一天的晚上，戈斯鲁姆没有驱使龙喉兽人俘虏和食人魔苦工们连夜赶工，他带人给俘虏们和苦工们分发食物，然后把他们看押了起来，督促他们不许生事，老实休息。
蛮锤部族的矮人们也是同样，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被严重破坏的王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葺翻新，这让他们的情绪大为高涨。而他们在王城外层的区域架起篝火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并用他们独特的嗓门儿，大声地议论着时事和趣闻。
手里拿着弗斯塔德大哥刚刚派人送回的喜报，眼里是格瑞姆巴托中欣欣向荣的画面，奥斯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可不像你，竟然还会发呆。”卡德加笑着打趣道。
奥斯将信件递给卡德加，说道：“是啊，突然松弛了下来，即便只是短短几天，可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卡德加耸了耸肩，他一边阅读信件，一边说道：“战争，阴谋，我们的敌人还没有投降，你可别想偷懒。”
奥斯笑了笑，不说话。
“咦？天然海港？”卡德加惊咦一声，抖了抖手中的纸张，“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不过‘滩头堡’、‘胜利者岗哨’，我能说这名字起的可真不怎么样吗？”
“重点是祖鲁希德已经被困死在那片滩涂地上了，如果不是要抓活的，复仇的红龙们只需要一次集群吐息……”
卡德加旋即接口说道：“他们会连渣都不剩，所以我没提。”
“看来我们可以提前准备收容所了。”
一旁，自从给自己改名为负剑者，一颗心全都放在神意身上的戈斯鲁姆，罕见地插口说道：“弗斯塔德大哥在出发之前就准备好了，他说他一定会把那些该死的龙喉兽人抓回来，替我们重建王城！”
奥斯和卡德加相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很是默契。
“话说回来。”卡德加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他所站立的格瑞姆巴托，“我见了那个年轻的法师一面，在激流堡。”
“你是说罗宁？”
卡德加抬起左手，婆娑着冒茬儿的灰白胡须，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老气横秋地点评道：“他很不错，以魔法师缓慢的精神力、魔力、以及知识地积累速度，在他这个年龄很难有人比他更出色了。可我很好奇，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他怎么会有那种糟糕的名声？”
“经历，使人成长。”奥斯这般说道。
卡德加表示了认同，永远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其生命力根本比不上路边的一株野草。
然而，奥斯却转口说道：“其实，罗宁在那天有很大的收获，他得到了蓝龙王玛里苟斯的间接馈赠，那是蕴含着所有奥术智慧的本源力量。”
“呃……”卡德加无语地看着奥斯，“拜托，下一次有什么话，请一次说完。”
奥斯从善如流地应道：“我会的。”
“唉！”卡德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揪掉了几根自己的胡须。
令奥斯非常惊奇的是，这几根被卡德加自己揪掉的胡须，竟然迅速地改变了形态，就好像是真的变成了一种草药，散发出一阵又一阵冰冰凉的魔力波动。
“我有些嫉妒罗宁的好运了，看看我现在，唉！”卡德加又叹了一口气。
“卡德加，我好奇的是，你现在到底是几岁？”
“你呢？你又是几岁？”
“快要十八岁了吧。”
卡德加的目光透着一股不怀好意，他说道：“我是二十一岁，可要算上被诅咒侵蚀的六十年，你完全可以称呼我一声卡德加爷爷。”
奥斯撇了撇嘴，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确定要占我的便宜？”
卡德加确定、一定、以及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道：“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那稚嫩的脸庞，再听着你们那些你浓我浓的爱情缠绵，可怜我的青春却稍纵即逝，又有哪个二十岁的女孩会喜欢一个老头子呢！”
奥斯扬了扬眉：“谁规定老年人不能焕发第二春？但我能够确定，卡德加，绝对不会有哪个二十岁的女孩儿，会去喜欢一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我更能确定，你占不了我的便宜。”
“我可是八十一岁！”
奥斯自信满满地转过头说道：“戈斯鲁姆，告诉他。”
戈斯鲁姆头也不抬，腹黑地配合道：“我们的王，群山之子，可是活跃于三百年前的人物！你才八十一岁，放在我们矮人部族里，不过就是一个刚刚通过了成年试炼的小崽子罢了！”
“呃……！”
卡德加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顿时僵掉了！
接着，他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站起身说道：“赶了一夜的路，又忙活了一整天，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品味爱情，而是一张床。”
说罢，不等奥斯和戈斯鲁姆有所反应，他直接溜掉了。
“哈哈哈！”
房间内，戈斯鲁姆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
六天后。
虽然格瑞姆巴托的清理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但加固坍塌的山体，修葺内层的铁毡大厅，再从地底核心重新引出岩浆，固化熔岩池，等等，都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也就是在今天，弗斯塔德终于带着一部分狮鹫骑士，还有七头幼年体小红龙，押送着龙喉氏族的酋长祖鲁希德和兽人俘虏们，自红龙高地返回了！
而他们之所以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一是为了彻底耗尽龙喉氏族剩余的物资，逼迫龙喉氏族在走投无路之下自己选择投降！二嘛，则是为新建立的海港滩头堡打下地基，建立围墙，并插下三锤议会及蛮锤部族的旗帜！
p.s.警报，过渡章节极其无聊。只不过，第二卷也不会再有什么太大的战斗描写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埃匹希斯！
龙喉氏族的酋长祖鲁希德，还有他那些在红龙一族的怒火中艰难存活下来的族人们，被粗暴地对待了。
弗斯塔德骑乘着狮鹫沃特斯，沃特斯则用它那对利爪，像是抓捕猎物般紧扣着祖鲁希德，将其一路从红龙高地给拎了回来。而龙喉氏族的兽人们同样像是被捕获的猎物一般，仅剩的一千七百多人被分作三批，各用一张结实的大网套牢，分别由两头幼年体小红龙拎着其中之一。
但话说回来，在奥斯的要求下，受尽磨难的红龙一族，失去国王并损伤严重的蛮锤部族，没有在复仇的怒火下将龙喉兽人赶尽杀绝，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龙喉兽人并非良善，也并非是没有沾染过鲜血的无辜。
“砰！”
祖鲁希德被沃特斯扔了下来，这也难怪，弗斯塔德在龙喉兽人的手中受到过重创，足足在格瑞姆巴托的地道里藏了好几个月。而在当时，沃特斯同样受伤不轻，跌进了恐龙岭的山涧之中。
卡德加面无表情地上前查看祖鲁希德的情况，然后扭头对奥斯说道：“恐怕你的审问计划要延后了，这家伙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除非你要用圣光为他治疗。”
“嗯，多少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奥斯点了点头，目光随即移到了弗斯塔德大哥的身上，以及被一众小红龙们扔到地上，正哀嚎不断的龙喉兽人们。
“我回来了！”弗斯塔德高举战锤，声音洪亮，响彻王城，“带着我们的仇敌！”
“蛮锤必胜！”“蛮锤必胜！”“蛮锤必胜！”
“天空霸主！”“天空霸主！”“天空霸主！”
蛮锤矮人们振臂高呼，声浪翻涌间，弗斯塔德和沃特斯作为头领，带着狮鹫骑士们低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蛮锤必胜！”
“为了格瑞姆巴托！为了卡兹莫丹！”
滔天声势，经久不息！
很显然，站在矮人中间，第一次经历矮人们发疯似得欢呼，卡德加着实有些不大适应。他捂了捂耳朵，感到非常纳闷儿，矮人们扯着大嗓门怎么就能吆喝这么久。
相比之下，奥斯可就习惯多了，他甚至还在矮人们地感染下表现出了相同的激动，一连高呼了数声：“为了卡兹莫丹！”
而在最后，当声浪渐息，弗斯塔德带着狮鹫骑士们降落地面，戈斯鲁姆带人将龙喉兽人们押往事先准备好的收容所，奥斯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又用右手轻抚着自己的心口处，低声自语道：“也是为了这个世界。”
“哈哈，奥斯！你怎么在发呆？”弗斯塔德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奥斯露出了一个笑容，弯下腰和大哥拥抱了一下：“我太高兴了。”
“我也是！”弗斯塔德又反过来重重地拥抱了一下奥斯。
先后失去族人和伙伴、失去格瑞姆巴托、甚至就连父亲也在这场战争中离世，这一刻，弗斯塔德心里的阴霾终于能够稍稍消散一些了。
接下来，整个格瑞姆巴托自然是开启了一场盛大的欢宴！
除了必要的守备力量，包括监视地底洞穴、看守龙喉兽人和食人魔、以及警戒天空之外，所有的蛮锤矮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兴高采烈地参与了进来！
这场庆祝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此时，在一间单独安排的牢房中。
奥斯和卡德加、弗斯塔德、戈斯鲁姆四人站在一处，被简单处理了伤口的祖鲁希德昏迷在茅草堆上。
奥斯走上前，他先是探了探祖鲁希德的鼻息，发现还算平稳，然后便将祖鲁希德扶了起来，右手摁在祖鲁希德的胸前。
弗斯塔德看见奥斯为祖鲁希德治疗，心头难免有些不痛快。不过他马上就摒弃掉了这个想法，问道：“就这么着急走吗？”
温暖的圣光充溢在这间狭小的牢房中，祖鲁希德受到奥斯的治疗，舒爽地轻哼了一声。
奥斯平静地回答道：“情况已经给你说过了，不管我最后是不是必须要去一趟黑暗之门的另一边，但至少得先在明面上摆出一个姿态来，做给黑龙王陛下看。”
弗斯塔德显得很懊恼：“应该是我去！我是大哥，我应该把库德兰叫回来，再陪你走一趟！”
奥斯笑了笑，说道：“二哥已经南下了，大哥，你就安心地稳定后方吧。”
“真不甘心！我甚至都没有和卡扎克交过手！我还想亲手为父亲报仇！”
“唔……”圣光的效果非常好，还没说几句话，祖鲁希德就醒了过来。
奥斯站起身看向弗斯塔德，认真地说道：“放心，交给我和二哥吧。”
牢房中安静了下来，奥斯四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祖鲁希德的身上，他们看着这位落魄的龙喉氏族酋长从昏迷到苏醒，再从苏醒到恢复意识，最终却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茅草堆上。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奥斯打破了沉闷。
祖鲁希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粗重的嗓音就像是野兽的低吼。他抬起头一一扫过奥斯四人，竟是说道：“杀了我吧！失败者不该苟活！”
奥斯和卡德加对视了一眼，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在之前俘虏的龙喉兽人已经表现出过理智，更何况是龙吼氏族的酋长。
弗斯塔德倒是直接多了，开口怒斥道：“你早就该死了，你这屠夫！入侵我们的世界，杀死我们的同胞，这笔账你永远也偿还不了！”
祖鲁希德吐出一口痰，讥讽道：“呸！我记得你，杂碎，就是你和你那头小虫子三番两次地把我从海里捞了回去！要不是你，我绝不会有现在这种被俘虏的耻辱！”
“我想，我们双方都应该冷静一些。”卡德加横身挡在弗斯塔德和祖鲁希德的中间，他用奥术力量激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和。
果然，弗斯塔德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祖鲁希德，不再开口了。而祖鲁希德也不再出言讥讽了，事实上，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又被人救活，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想死。
这时，奥斯缓缓地诉说道：“你应该知道，龙吼氏族的酋长，你们兽人的入侵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们被燃烧军团利用了！”
祖鲁希德抬起头，没有拒绝这场对话：“我都知道。”
这一下，奥斯反而好奇了：“你都知道？”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恶魔之血到底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祖鲁希德说话的语气可不怎么好听：“废话！我又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当然知道！”
“那你还这么做？甘愿为燃烧军团的前驱，杀戮无辜世界的生命？你们兽人原本不是这样的种族！”
祖鲁希德一连低沉地嘶吼了好几声，给人一种将要狂化的感觉。但他终究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氏族的生存！我不否认我在获得力量之后升起了野心，但我们已经无法在我们的家乡继续生活下去了！”
奥斯和卡德加又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喜色。因为就在他们的眼前，祖鲁希德刚刚明显是要发狂了，却又自己压制住了自己，这让他们觉得找对了方向。
继而，奥斯当即说道：“祖鲁希德，你现在可以赎罪，龙喉氏族也可以得到我们的原谅。我向你保证，你帮助我们，我们就帮助你们。”
祖鲁希德奇怪地看了一眼奥斯，在兽人氏族的风俗中，战败者的命运归属于胜利者的裁决。像是奥斯这样的保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到。
卡德加适时说道：“兽人，生存下去的方式有很多，而你选择与一个世界为敌显然是不明智的。”
祖鲁希德压根儿就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想过讨价还价，他很直白地对奥斯说道：“我见识过你的力量，你远不像你的杂碎同胞们那样脆弱！我可以发誓臣服于你，还有我的氏族！”
被无视的卡德加耸了耸肩，打趣道：“真顺利，可这话听起来也真刺耳。”
“首先，祖鲁希德，你记住，我们人族、矮人、侏儒、奎尔多雷，不是燃烧军团，不会像燃烧军团那样利用你们，奴役你们，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表达臣服。”
抬起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祖鲁希德，奥斯继续讲道：“其次，你完全可以放心，龙喉氏族既然已经战败被俘，只要你们安心待在收容所里，你们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直到你们彻彻底底地摆脱恶魔之血的影响为止。”
祖鲁希德默然点头，他不傻。
“最后，你赎罪的方式就是坦诚地告诉我们，你们龙喉兽人比起其他氏族的兽人，为什么可以抵抗恶魔之血的影响？”
“呃？”祖鲁希德的脸上，就好像是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奥斯见状，只好再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我不知道。”祖鲁希德确实很坦诚，摇着头回忆道，“那东西是古尔丹准备的，有的氏族喝了，有的氏族没喝，但我们全都变了样。你不说，我也没有注意到我们龙喉氏族和其他氏族竟然有区别。”
卡德加出言提醒道：“或许是你们龙喉兽人的血脉不同，也或许是某种只有你们自己会吃的独特食物，你好好儿想一想。”
“独特食物？并没有什么独特的食物，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
就在奥斯四人略显失望之际，祖鲁希德突然转口提到：“不过在以前，我们因为和鸦人比邻的缘故，经常会收集鸦人喜欢的东西，用来和鸦人进行一些交易。要说独特，也就只有这些我们氏族带到这个世界的鸦人收藏品了。”
“噢？那是什么？”奥斯迫切地问道。
“还有一些，在我的行囊里。”祖鲁希德看向了弗斯塔德。
“快去找！”弗斯塔德回身说道，戈斯鲁姆立刻迈开短腿儿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戈斯鲁姆取回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旧包裹，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叮叮咣咣地倾倒了出来。
“就是它！”祖鲁希德指向一块正散发着邪恶力量的墨绿色结晶，“鸦人叫它埃匹希斯水晶，但它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再出发
就和卡德加说的一样，真顺利。
通过龙喉氏族酋长祖鲁希德的交待，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有了重大突破，无论是鸦人，还是埃匹希斯水晶，奥斯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只不过，埃匹希斯水晶究竟是不是压制邪能的关键，一时之间却是无法去求证了，因为祖鲁希德的手中并没有多余的完好水晶。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地面，这颗已经被邪能腐化的埃匹希斯水晶，其实说它现在是邪能水晶才更恰当！而它也正像是邪能应有的表现那样，甫一从包裹中掉出，就开始迅速地影响周遭所有的人和物了！
“让我来看看。”卡德加上前一步，探出手直直地伸了过去。
“当心，卡德加！”奥斯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就算是他，如果没有圣光之力的保护或是群山之力的阻挡，他也不敢直接去触碰邪能。
“我见识过更加恐怖的邪能力量。”说着话，卡德加竟是一把抓起了这颗埃匹希斯水晶，毫无压力，“但它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卡德加的自信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在那座延伸到扭曲虚空的高塔中，他曾经直接掉进过麦迪文制造的邪能池中。
至于结果嘛，看看现在活蹦乱跳的卡德加，除了受到萨格拉斯的诅咒逝去的六十年青春以外，他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唔……”
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十来分钟，卡德加做出了结论：“这和我见到过的邪能水晶截然不同，那种恶魔随身携带的东西，与其说是水晶，倒不如说是一种能够被恶魔反复利用的邪能源。”
“那这颗埃匹希斯水晶呢？”
“不得不说一句，你们龙吼氏族的运气很不错。”卡德加抬起头看了一眼祖鲁希德，然后才继续说道，“埃匹希斯，我虽然不明白这个名字的来历，但它的作用不是压制，而是一种极其高效的能量储存器！它自身拥有一种我所不了解的奇异特性，邪能，包括邪能造成的腐蚀以及潜在的不明朗影响，它都可以通过时间地积累，慢慢吸收掉！”
卡德加说到这儿，目光锁定了奥斯，同时还将手中这颗吸满了邪能的埃匹希斯水晶抛了抛：“而且，它还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放大器！”
奥斯很配合地问道：“怎么说？”
卡德加抖了抖灰白的眉毛，皱纹舒展，提议道：“我发现，埃匹希斯水晶不仅具有储存能量的特性，它还可以将储存的能量合理地释放出去！怎么样，光明之子，要试试这个‘一次性邪能冲击波’的威力吗？”
试试就试试，奥斯可不会害怕一颗水晶，更何况还是卡德加控制的水晶。
随后，就连祖鲁希德也被允许旁观，一行人离开了牢房，来到了格瑞姆巴托的底层无人洞穴中。
“嗡！”
卡德加摊开右手，激活了手中的埃匹希斯水晶，这颗墨绿色的水晶顿时燃起了墨绿色的魔蚀火焰，凌空悬浮：“准备好了吗？”
“来吧！”奥斯站在距离卡德加二十米远的对面，点了点头。
“van-shalach！”
基于对奥斯的认知，卡德加丝毫不带犹豫地，直接念出了一句恶魔语！而这句恶魔语就像是一个能够驱使邪能的口令似得，瞬间将这颗埃匹希斯水晶储存的邪能一次性地释放了出来！
“轰！”
底层洞穴猛然一震，却见埃匹希斯水晶储存的邪能，化作了一道成人臂膀粗细的能量波，正面轰击向了奥斯！
“光耀！”
同一时间，奥斯大喝一声，右手前推！圣光旋即凝聚成柱，同样以最有效的方式轰击向了迎面袭来的邪能冲击波！
“哧！”
圣光，邪能，霎时相撞！发出了一道剧烈地消融之声！
然而，卡德加使用的恶魔语激活方式，与奥斯运使力量的方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比起坚韧、稳定的圣光，从埃匹希斯水晶中轰出的邪能冲击波，明显要更加的强悍、狂野，更具有爆发力和攻击力！
仅仅是一息之间，邪能便击溃了圣光，将要击中奥斯的右臂了！
“咔！”
“砰！”
奥斯及时应变，左手在取出圣光小圆盾的同时，完成了一个倾斜向上的盾击动作！伴随着一声巨响，轰击而来的邪能冲击波被他手中这面经过圣光改造的盾牌反射，击中了众人头顶上方的岩石！
“轰隆！”
一阵灰头土脸，奥斯等人先后从底层洞穴中跑了出来。
“咳！咳咳咳！”
奥斯咳嗽不止，他挥动左臂，连同圣光小圆盾，扇开了弥漫的尘烟：“卡德加！你该提醒我！”
卡德加恶趣味地辩白道：“我保证，那句加强了威力的恶魔语只是一个小意外，我这还是第一次使用。”
“你……真是太不靠谱儿了！”
“是对你有信心。”卡德加给了奥斯一个闪亮的微笑，极其欠揍！
“你们快看！”弗斯塔德突然指向了卡德加的手，大声喊道。
众人的目光随即跟着弗斯塔德的声音转移了过去，卡德加也低下头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一旁，第二个发出喊声的是祖鲁希德：“它变回来了！这就是埃匹希斯水晶原本的模样！”
青绿色？
浅黄色？
都不准确，在奥斯看来，真正的埃匹希斯水晶的颜色，近乎于柳黄色，像极了柳树在春天发出的嫩芽。
而当众人，尤其是精神力强大的奥斯和卡德加，闭上双眼感知之后，他们终于能够确定，解决邪能的污染问题，解决兽人的狂化问题，就是埃匹希斯水晶了！
“真奇妙，不是吗？”卡德加笑意盈盈，对奥斯说道。
“是啊，非常奇妙。”奥斯表示了认同，又给一头雾水的弗斯塔德和戈斯鲁姆解释道，“埃匹希斯水晶竟然连精神力都可以吸收和储存，再加上侵蚀力强大的邪能，恐怕它的极限远不止于此。”
“试一试就知道了。”说做就做，卡德加用右手将埃匹希斯水晶托起，左手摊开置于水晶前方。
下一秒，一个紫罗兰色的奥术符文溢彩生辉，将卡德加和埃匹希斯水晶连接了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源源不断的奥术之力从卡德加的身上转移到了埃匹希斯水晶之中，而它的颜色，也从柳黄色渐渐地过渡到了湛蓝色。
“我似乎……”埃匹希斯水晶散发着无比迷人的奥术光辉，卡德加忍不住感叹道，“开发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武器！准备充足的话，即使是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大规模地杀伤恶魔！”
听到卡德加说的话，奥斯瞬间想到了很多。他又和卡德加对视了一眼，默契再现：“如果我们想要提前准备的话……”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道：“就必须去一趟黑暗之门的另一边！”
……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弗斯塔德的预料。
首先，当奥斯向祖鲁希德表示了感谢，并第二次向祖鲁希德做出保证，这位龙喉氏族的酋长即便是被送回到了收容所中，允许他和他的族人们待在一起时，他的脑袋仍然有些晕乎乎的。
对于祖鲁希德来说，奥斯的态度和表现绝对是他生平仅见，并且还是属于那种无法理解的类型。
其次，奥斯和卡德加决定立刻出发，将埃匹希斯水晶的消息送往联盟的总指挥部。而同样吵吵着要走的人，还有身背神意·迦拉克隆斩龙剑的戈斯鲁姆·负剑者。
最后，则是在临走之前，奥斯将狗头人部族来投的事情说了一遍。
狗头人？
弗斯塔德虽然不太在意，但还是全盘同意了奥斯的计划。而他在放戈斯鲁姆去牵狮鹫之前，先用他那双蒲扇大的有力双手，狠狠地拍了拍戈斯鲁姆的脑袋。
是的，弗斯塔德很心烦。他想让他的弟弟库德兰回来，然后由他代表蛮锤部族赶赴前线，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卡扎克为父亲报仇。
“很抱歉，大哥。”出发之前，奥斯却是先向弗斯塔德道歉了，“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去激流堡，接老爹回来。”
弗斯塔德摆了摆手，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叮嘱道：“帮我照顾好库德兰，我很了解我的兄弟，他亲眼看着父亲死去，报仇的心思一定比我这个哥哥还要强烈！我们虽然都比你年龄大，但我们都很冲动！”
“我会和二哥并肩作战，一如过去那样！”
“嗯！”弗斯塔德重重地握了握奥斯的手，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个交托的仪式，然后他又说道，“你放心，奥斯，随着战线南移，鹰巢山的位置就会变得越来越安全，我会通知埃克斯，让他调集一支狮鹫骑士小队保护你的家人们！那些黑龙别想得逞！”
奥斯真的很感动，抿着嘴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和矮人不需要多说废话，他也不会拒绝，因为和兄弟们无须客套。
这会儿，挨了一顿胖揍的戈斯鲁姆牵来了一头狮鹫，打定主意要跟在奥斯的左右；而卡德加则是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魔法飞毯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奥斯和弗斯塔德话别。
等到该说的话、该交待的事情全都说完，奥斯跳上了卡德加的魔法飞毯。他们一行三人挥挥手向弗斯塔德说了一声保重，趁着深夜，再加上刚刚举行过一场欢宴，没有多少蛮锤矮人醒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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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一一出现
奥加兹岗哨，背靠卡兹莫丹山脉的余脉，也就是丹奥加兹山脉，其前后左右方圆百里之内原本是松林青青，动物成群。
然而，当巨石水坝被末日领主卡扎克摧毁之后，坍塌的巨石遗迹严重地堵塞了山道，周遭的天空更是被邪能和暗影所污染，以至于矮人花费了数百年时间精心改造的洛克湖，彻底失去了水源，已是开始萎缩枯竭了。
只不过在当下，遭逢丕变的洛克莫丹却是无暇去治理，远山部族和雷矛部族的矮人们至多也就是发布一些悬赏任务，召集冒险者们代为行动。
“奥斯，你来了。”或许是因为捷报频频，洛萨爵士的精神面貌还不错。
虽然时间不长，但再次见面，又听到洛萨爵士当众对自己这般亲切的称呼，奥斯颇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说起来，奥斯在前世地球时有二十六岁，来到艾泽拉斯世界后不知不觉间又度过了约莫六年的时光，可以算作是三十一、二岁。而洛萨爵士却是比奥斯年长了十几岁，已是人到中年了。
可人生并不能单单计算年龄。
要知道，奥斯在前世地球时的二十六岁，不过只是一个四平八稳，没有太多丰富阅历的文弱毕业生，根本就不能与生活在艾泽拉斯世界的同龄人相比，更遑论是洛萨爵士。
因此，奥斯脸上的表情难免有些尴尬，也有些苦笑的意味深藏其中：“向你致歉，爵士，我的行为太……”
“你的行为！”洛萨爵士快走两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紧紧地握住了奥斯的手，“为联盟带来了胜利！”
一旁的铜须部族矮人、远山部族矮人、雷矛部族矮人、以及其他小部族的矮人们当即欢呼了起来！奥斯与弗斯塔德并肩作战，击败龙喉氏族，收复蛮锤部族王城，他们当然有着相同的兴奋之情，并且与有荣焉！
“为了卡兹莫丹！”
“群山之子！”
“向大元帅致敬！”
好吧，矮人们的欢呼向来是不分场合的，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就算现在的洛克莫丹中还有不少敌人。
“走，咱们进去说。”洛萨爵士一边拉着奥斯向哨塔中走去，一边还介绍着军队的近况，“大军向南开进，联盟可是需要依仗你和矮人们呢！”
石青色的雷矛哨塔虽然只有三层，但它内部的垂直空间异常通透，高度足足接近三十米。而在底层数百平米的大厅中，不仅设计有巨大的火炉、铁匠工作台、武器库等，还放置了一个地形详尽、结构完整的军事沙盘。
“行动都还顺利吗？”奥斯问道。
洛萨爵士点点头，却听一旁的达纳斯回答道：“一群乌合之众！”
言辞嚣狂又如何！
勇猛善战的达纳斯正是用他手中之斧——巨魔之敌！仅一昼夜间，便击溃了在古尔丹离开后，由高阶术士奈瑟库斯统合的部落！
洛萨爵士再一次点了点头，指着沙盘细致地说了起来：“在正面战场上指挥作战的部落指挥官，名叫奈瑟库斯，是一个使用恶魔法术的术士。虽然他本人异常难缠，但指挥作战的能力非常有限。”
接下来，随着洛萨爵士的讲述，奥斯先后知道了:
奈瑟库斯向南撤退，于荒芜之地和洛克莫丹的隘口处重新聚集部队，而那里修建有完整的防御工事，易守难攻；
一支名为嘲颅氏族的兽人与食人魔混合部族，似乎是脱离了奈瑟库斯领导的部落，独立盘踞在洛克莫丹的东南处，一座矮人的挖掘场，手中还掌握着一支混血奴隶部队；
最后，则是一支在部落败退时向西深入丹莫罗，和铜须部族玩起了游击战的兽人氏族，麻烦也不算小。
奥斯环顾四周，刚才他就发现，不仅是麦格尼和穆拉丁不在这里，就连格尔宾也不在这里。而铜须部族留在这里的人，他竟然不认识，想来应该只是参与会议，然后再负责传递消息和情报的联络员。
“丹莫罗的情况很严重吗？”奥斯有些担心了。
洛萨爵士很理解奥斯对丹莫罗的关心之情，回答道：“是，也不是。根据地龙特攻队的侦查汇报，游荡在丹莫罗的兽人绝不过千。”
地龙特攻队？
奥斯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历史虽然改变了，但格尔宾还是给他的部队起了这个名字：“那就是有特殊情况了？”
“没错，那些兽人自称雷王氏族，并且极为擅长在高山和雪原中行动、作战。而最为特殊的一点就是，这支人数极少的氏族拥有两名异常优秀的领袖。”洛萨爵士看向奥斯，接连吐露了几个词汇，“理智！果断！强大！”
奥斯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一僵，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两个可能的名字：“他们是不是姓萨鲁法尔？一个叫布洛克斯？一个叫瓦洛克？”
“咦？你知道他们？”
“麻烦了。”奥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显得很苦恼。他没有亲眼见过萨鲁法尔兄弟，也没有和萨鲁法尔兄弟交过手，唯有前世地球时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难得一见啊！”卡德加出声说道，“但我可不信他们带来的麻烦，能比得过格瑞姆巴托发生的事情！”
萨鲁法尔兄弟，对阵，铜须兄弟，再加一个格尔宾。
奥斯无法猜测这个结果，也就没有接卡德加的腔儿。他暂时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继续问道：“爵士，你说东南方向的嘲颅氏族是一支兽人与食人魔混合的氏族，而且还掌握着一支混血部队，那支混血部队有名字吗？”
洛萨爵士被问住了，他的目光随即看向另一边，来自达拉然的战斗法师代表哈罗德·温斯顿，以及奎尔多雷的游侠将军奥蕾莉亚，他们两者共同负责情报与联络工作。
可哈罗德和奥蕾莉亚竟然也都不清楚这个问题，但他们并没有敷衍的直接回答奥斯，说出“嘲颅氏族掌握的混血部队当然也是嘲颅氏族”这种话，而是各自向他们身后的部署们小声地询问了起来。
没一会儿，有一位战斗法师在哈罗德地示意下向前一步，回复道：“我听到过那些混血战士的呼喊声，大元帅，矮人王，他们的喊声是这样的，有别于嘲颅氏族。”
说罢，这位战斗法师用兽人语先后模仿了一遍两种呼喊声。
“应该是……‘莫克纳萨’吧。”卡德加将其翻译成了通用语，他可是跟着迦罗娜学过这些的，“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与兽人语有些不同。嗯……就像是暴风城和吉尔尼斯之间的口音差异。”
准确不准确先不提，奥斯却是更无语了。偏偏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事实还真就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也有问题？”洛萨爵士一眼明了。
“应该不算是问题。”奥斯想了想，说道，“兽人与食人魔的混血儿，多半是被当作奴隶看待，既不受兽人的重视，也不受食人魔的喜爱。但这个莫克纳萨氏族中有一个和萨鲁法尔兄弟一样的杰出人物，兽王雷克萨，就是不知道雷克萨此刻还在不在其中。”
那位战斗法师接口说道：“恐怕是在的，矮人王，我听到过这个名字，也见到过这个人。他头戴野兽面具，手持利斧，身边始终跟随着一头巨熊。”
“就是他。”奥斯表现地很笃定，一口说道，“你的情报很有用，法师，还没请教？”
“请叫我弗瑞德姆。”
情况了解完毕，奥斯并没有立刻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接过话头儿的则是卡德加，他将龙喉氏族的情况以及祖鲁希德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真是太好了！”乌瑟尔显得很激动。
其实不止是乌瑟尔，在场的一众联盟领袖们都为之动容了。
“确实！这真是太好了！”洛萨爵士一拍桌子，对奥斯说道，“我们每一次俘虏的兽人都不算多，但加在一起也有上千人了，可处置的方式一直是一个无法解决的大问题！”
不用细问奥斯也能知道，现在的兽人俘虏真的很难关押。
因为在他的干预和努力下，尤其还得益于三百年前就在矮人王国布局，这一次的第二次兽人之战，比之原本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改变，兽人的战败也提前了一、两年之多。
所以，现在的兽人可不像是一、两年后的兽人那样，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大量战斗的消耗，使得恶魔之血的影响大为下降，体质也变得过于虚弱！
至于说是干脆杀俘，一了百了，省得添乱。
先不说洛萨爵士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奥斯也不会允许，就是那些渴望从战争中得到利益，得到奴隶和苦工的贵族和领主们，更加不会同意。
“那么，爵士，你打算怎么获取埃匹希斯水晶？”
一个问题，哨塔中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良久，所有人都在看着洛萨爵士。可他竟是变得眉头紧锁，神情严峻：“派遣一支小队，绕道部落后方，突袭黑暗之门！”
奥斯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样。”
洛萨爵士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方案：“不，还要再想一想。我们不了解黑暗之门的另一边是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这支小队没有补给，也不会有支援，太危险了。”
“让我去，爵士，我和我的人不怕危险！我们借助戴林陛下的舰队，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能从黑暗之门的南端直接登陆！”达纳斯站了出来，他那刻有伤疤的脸上没有惧怕，只有跃跃欲试！
第二百四十六章：行动！
达纳斯注定是不可能成行的，虽然他的提议很好，也极有可能在兽人猝不及防之下突破黑暗之门，但洛萨爵士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地考量，是很难同意这一方案的。
而奥斯就更不可能让达纳斯代替自己了，他不仅需要作出前往德拉诺的姿态给黑龙王耐萨里奥看，也必须去德拉诺将德利亚娜接回来。
因此，整场谈话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洛萨爵士将联盟的近况讲给奥斯知道，奥斯和卡德加将龙喉氏族和埃匹希斯水晶的消息告知联盟的领袖们，然后又一起拒绝了达纳斯的提议后，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更多的话题需要当众说明了。
等众位领袖一一散去，各自执行联盟的既有方针，哨塔中只留下了奥斯、洛萨爵士、卡德加、以及戈斯鲁姆四人。
“发生了什么事？”洛萨爵士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异状。
“爵士，你知道德利亚娜的事情吗？”
洛萨爵士一边点着头，一边安慰起了奥斯：“艾登准备了一批物资，原想委派德利亚娜前来犒赏联军，可她却在路上离奇失踪了。你放心，身为奥特兰克的王女，诸王国必会发动所有的力量找到她。”
“不用了，她已经被带去了黑暗之门的另一边。”
“什么！？”
在洛萨爵士的惊诧中，奥斯示意戈斯鲁姆打开上古卡多雷木盒，展示出了收敛原始气息和本源力量的神意·迦拉克隆斩龙剑。
随后，奥斯便将格瑞姆巴托背后隐藏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远比罗宁向肯瑞托议会汇报时说的更清楚、更明白。而神意所拥有的力量，其代表的意义和象征，也一并说与了洛萨爵士知道。
足足十来分钟，洛萨爵士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到现在他才知道，联盟和蛮锤部族一直希望瓦解的天空之敌，说是黑龙王与黑龙军团在幕后扶植起来的也不为过。
“那……”良久，洛萨爵士提议道，“既然有这把神剑，我可以再抽调一部分力量，先协助你除掉那头黑龙！”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洛萨爵士无疑是果断的。
奥斯却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还不到时候。”
“可你现在已经受制于那头黑龙了！等他伤愈，谁能知道他又会在暗中策划些什么阴谋！”
卡德加适时出声，说道：“我表示附议，奥斯。按照你所说，我们除掉那头黑龙，就相当于是帮助了另外四位龙王，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瓦解隐藏在暗中的军团，也可以获得另外四位龙王的好感。”
奥斯仍是摇了摇头，示意戈斯鲁姆合上剑盒：“在神意新生之初，我就告诉神意，它的前身奎尔塞拉不曾亏欠这个世界，更不曾亏欠卡多雷。而在当时我还向它承诺，度过了一万年的漫长岁月后，现在的它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存在。”
没有让卡德加反驳自己，奥斯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你们不了解黑龙王的真正实力，无法想象黑龙王在穷途末路之下，可以将这个世界破坏成什么模样。即便神意愿意协助我们，杀死一位存在了无数纪元的神灵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至少不适合现在动手。”
又指了指南边，奥斯最终说道：“卡扎克还没有死，他只是被时光之王禁锢了伤势，回溯到了他过去存在的节点位置。”
洛萨爵士盯着奥斯，一时无言。
片刻，打破沉闷气氛的竟是显得有些苦恼的卡德加：“我想，我应该回去一趟了……”
“回去？你要回到哪儿？”洛萨爵士问道，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要回卡拉赞？为什么？”
“是的，爵士，卡拉赞，我想回去求证一件事，再亲眼看看那些我曾经以为的幻象。”卡德加说着说着，看向了奥斯，“还有就是……我想寻找一下老师的踪迹，或是找找看老师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洛萨爵士当然不会阻止卡德加的想法，自从奥斯告诉他麦迪文的灵魂并没有真正死去，他就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什么时候可以和老朋友再度重逢。
对卡德加表示了默许，洛萨爵士将目光移回到了奥斯身上，问道：“你赶到这里来，并当众告知埃匹希斯水晶的消息，是不是已经提前做好了远赴黑暗之门的打算？”
“正是如此，我打算借此机会脱离黑龙王的视线，找到德利亚娜，再一起悄悄返回。”奥斯回答后，又问向卡德加，“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再与你一起赶赴黑暗之门。”卡德加与奥斯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说，奥斯，你可得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掉进什么陷阱，留在德拉诺世界回不来！”
“哈。”奥斯大笑一声，接口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卡拉赞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回来，我可不等你。”
一旁，洛萨爵士无奈地发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他忠实的盟友奥斯，以及他亲密的战友卡德加，做出远赴黑暗之门另一边的决定！
“呼！呼！”
魔力涌动，卡德加利用手中的埃提耶什·守护者的传说之杖，打开了一道直通卡拉赞的传送门：“爵士，我先暂时离开了。”
“……”洛萨爵士抬了抬手，复又放下，终是叮嘱道，“当心，那里不比以前了。”
“放心，我有权限，虽然只是二级。”卡德加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闪身离去。
“呼！呼！”
魔力消退，传送门缓缓闭合。
“爵士，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洛萨爵士一眨不眨地和奥斯对视了有一、两分钟，他看得出奥斯眼神中的坚定，心里也分得清事情的利弊：“我……会以大元帅的身份，向联盟通传有关埃匹希斯水晶，以及矮人王……决意亲赴黑暗之门，为联盟获取这一宝物的崇高行为。并且……我会在联盟中为你挑选最合适的帮手，准备最充足的物资。”
一段话，洛萨爵士足足停顿了三次。
按照他在刚刚听到埃匹希斯水晶的消息，短时间内组织的不完善想法：联盟应该是先一步一步增加对部落的压力，直到彻底地击溃部落之后，再分批次小心地侦查黑暗之门的另一边，最后才决定是否要反攻过去。
说到底，如果可以的话，洛萨爵士不会任由奥斯率领一支小队冒险行动。
“谢谢你的支持，爵士。”奥斯表现的很正常，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接下来，他们两人便针对这一看起来九死一生的行动，进行了细致地讨论，包括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抵达、联盟该在正面战场上做出什么样的配合行动，等等，等等，全都没有遗漏。
毕竟，洛萨爵士绝对不希望奥斯率领的这支小队出事，而奥斯和卡德加本人更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一实一虚，就算黑龙军团将联盟通传的消息告诉给了兽人，也只会是白费力气。”
洛萨爵士可不像奥斯这样轻松，他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着手进行第一步计划，后面的安排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就等戴林到来后再行商议！”
“好！”
议罢，洛萨爵士当即叫来图拉扬，准备了笔、墨、羊皮纸，一连写了多达七封送往北方各地的加急信件。而这七封信件上的内容，以及七封信件这个数量，足够将埃匹希斯水晶和矮人王将要南下的消息，透露到隐藏在人族诸王国的黑龙们那里。
眼见洛萨爵士忙完，奥斯可不想一直闲在总指挥，因而问道：“爵士，卡德加恐怕需要一点时间，在此之前，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嗯，我们原定计划是在正面袭扰奈瑟库斯，解放兵力优先围剿游荡在丹莫罗的雷王氏族，然后对付盘踞在东南面铁环挖掘场的嘲颅氏族。如果你要亲自出手，可以选择其中之一。”
奥斯想了想，既然麦格尼大哥和穆拉丁大哥都回到了丹莫罗，即使雷王氏族有萨鲁法尔兄弟，可雷王氏族毕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落败只是时间问题：“那就——让我来对付嘲颅氏族吧！”
“好，提里奥正率领一支部队驻守在湖对岸，我会命人带你过去，配合你的行动。”
很快，被洛萨爵士叫来的人，正是在先前对嘲颅氏族和莫克纳萨氏族了解比较充分的战斗法师弗瑞德姆。而将要随同奥斯前往的，还有一名出身于远山部族，对铁环挖掘场极其熟悉的矮人，麦格玛尔·落斧。
“王，真高兴我能帮上你的忙！”
“很荣幸为您效劳，矮人王。”弗瑞德姆颔首致意道。
“我也同样。”奥斯先是回应了两位帮忙的矮人和法师，然后在同洛萨爵士一起走出哨塔的时候，问起了为他挡过暗影箭的亚历山德罗斯，“对了，爵士，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山德罗斯？”
洛萨爵士回答道：“在先前突袭洛克莫丹的战役中，一名被杀死的食人魔术士，于死前扔出了一枚强大的暗影水晶。说起来，或许这就是注定吧，那枚释放着暗影能量的巨型水晶，偏偏就只有手臂被暗影能量腐蚀的山德罗斯控制得住。”
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奥斯心头一跳，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却听洛萨爵士继续说道：“山德罗斯说他能够听到那枚暗影水晶的低语，并认为那枚暗影水晶可以用来对抗邪恶，可他又想不明白该怎样利用，所以就去了铁炉堡，询问年长的玛多兰·铜须国王。”
“原来如此。”奥斯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
出了哨塔，奥斯一行人向洛萨爵士道别。而戈斯鲁姆和麦格玛尔分别唤来了他们的狮鹫，又分别带上了奥斯和弗瑞德姆，唿哨一声，向东南方飞去。
没有了龙喉氏族制衡的天空，无比辽阔。
第二百四十七章：简单粗暴
提里奥率领一支联军驻守在洛克湖东岸，一是为了防守嘲颅氏族可能会向北发起的进攻，二是为了封锁水源。
只不过联盟的领袖们并不知情，这一军事部署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首先，嘲颅氏族的酋长莫高，一位双头食人魔法师，他本人压根儿就没有再帮助部落的想法了，也不愿意再主动挑起与联盟的战争。
其次，铁环挖掘场背靠高山密林，虽然洛克湖的湖水是最近，也是最便利的取水之地，但洛克莫丹发生的环境丕变短时间内还不会影响到这里，自有降雨和山泉得以使用。
最后，则是一些有关于德拉诺星球原住民们的习俗和传统。
在大部分兽人和食人魔的眼中，奈瑟库斯根本就不配指挥整个部落，因为他是被古尔丹直接任命的，并没有接受神圣的玛克戈拉地挑战。所以，经历了一场大败亏输之后，奈瑟库斯能够掌握的力量，也就只有那些影子议会直接控制的氏族了。
说是桀骜不驯也好，说是崇拜强者也罢，这种思想一直在兽人和食人魔中根深蒂固。
要知道，即便是强如古尔丹，他也指挥不动格罗姆和战歌氏族；而奥格瑞姆偷袭杀死布莱克汉，同样没有经过神圣的玛克戈拉地挑战，虽然他成为了大酋长，但最强大的黑石氏族却是从此一分为三，被布莱克汉的两个儿子各自带走了一部分人。
总而言之，规矩其实很简单：你打不过我，那你就听我的！你打得过我，那我就听你的！
上午时分，奥斯四人抵达洛克湖的东岸，提里奥正在着手完善联军营地的修葺工作。而奥斯的四个小伙伴塞斯、马库斯、特洛伊、特洛格达四人，也以圣骑士的身份在这里听从提里奥地调遣。
刚一见面，提里奥就表达了他的惊喜：“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奥斯有些诧异，刚刚在天上的时候，以他的目力所及，一、二十公里内并无异样：“怎么了，提里奥叔叔？嘲颅氏族好像没有进攻的迹象啊？”
提里奥指了指不远处，八个小侏儒工匠正在修建喷火炮台：“没有了法师的协助，面对那些食人魔法师的爆裂法术，总归是有些心里没底。”
奥斯环顾四周，到了这时他才发现一些问题：“奎尔多雷的魔导师们呢？安苏米莉和她的炎刃魔导师团，难道全都去了最前线？”
“没有。”提里奥摇了摇头，回答道，“炎刃魔导师团在突破洛克莫丹的战役结束后，突然变得虚弱了很多，他们已经启程返回奎尔萨拉斯了。”
奥斯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恐怕是因为离开太阳之井太久的缘故，即便有雪山兄弟会提供魔力水晶，时间长了也无法再缓解魔瘾了。
提里奥又补充道：“大元帅已经去信奎尔萨拉斯，希望精灵王可以重新派遣援军，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支持。”
点了点头，奥斯问道：“嘲颅氏族在干吗？”
提里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怪异了起来：“根据我们的侦查，那些食人魔和兽人……”
“怎么了？”
“除了一部分守卫之外，所有人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还能发现他们自己在打架，别的什么也没干。”
“哈，食人魔就是食人魔，心真大。”
“王！王！”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老矮人，一溜儿烟地冲了过来。
“慢点儿，慢点儿，别着急。”奥斯生怕这个发须灰白的老矮人摔上一跤。
“王，他是基恩萨，基恩萨·铁环，是……”麦格玛尔介绍道。
“不用你来介绍，老伙计，我自己会！”老基恩萨跑到奥斯跟前，气都没喘一下，显然是身体很好，“我是基恩萨·铁环，王，三百年前参加过新王加冕仪式！高山之王在上，你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以为我再也收不回我的挖掘场了呢！”
这话说得，简直是太直白了，奥斯还真不好接腔儿。而站在旁边的提里奥作为守御嘲颅氏族的指挥官，当真是尴尬不已。
麦格玛尔与基恩萨撞了撞肩，兴奋地说道：“王来这里就是为了教训那些该死的大胖子们！老主顾，你就尽管放宽心！”
“既然如此……”奥斯沉吟一声，当即做出了决定，“咱们现在就去铁环挖掘场！”
听到动静的矮人们和侏儒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炮台也不修了，纷纷围了过来。
“现在？奥斯，你有计划？”提里奥倒也没有拒绝。
“没有计划，去看了再说。”
真是典型的矮人风格，围过来的矮人们和侏儒们立刻要求一同前往。
足足耽误了十多分钟，经过奥斯地一番劝说，总算是让待在这里的矮人们和侏儒们平静了下来。
不多时，提里奥备好了一批战马，连同奥斯四人，塞斯四人，铁环挖掘场的场主基恩萨，以及一队圣骑士和一队激流堡骑士，一行共三十四人，毫不遮掩地向南出发了。
提里奥有些忧心忡忡，作为指挥官，他本应留在营地中担负起自己的职责，而不是被奥斯拉来查看嘲颅氏族的情况：“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过去吗？不太稳妥吧？”
“安心吧，提里奥叔叔，对付食人魔，自然要用食人魔的办法才最有效。”
“食人魔的办法是什么？”
奥斯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一时间，马蹄隆隆，烟尘扫荡，三十四骑向南奔行，动静着实不小。
此刻，足有四千多米的高空中，一只战鹰将奥斯一行人的动作尽收眼内，以它那目光的锐利程度，哪怕是一个人在说话时脸上的肌肉牵动，它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这只战鹰一直锁定着奥斯一行人！当它确定奥斯等人正在笔直地冲向铁环挖掘场后，它便以鹰啸长空之姿，先于奥斯等人俯冲向了铁环挖掘场！
同一时间，在铁环挖掘场内的一座小土丘上，躺在巨熊米莎身上晒太阳的雷克萨接到了战鹰的警示。他翻身而起，仰起头凝视天空，然后用手指吹响了一声警哨。
二十分钟后，奥斯一行人逼近铁环挖掘场，视线范围内已是能看到食人魔搭建的劣质箭塔。而他们的速度这才缓缓地降了下来，直至停下。
“现在要怎么做？”提里奥问道，心里更没底了。
奥斯跳下战马，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跟着跳了下来。
“戈斯鲁姆，带王旗了吗？”奥斯问道。
戈斯鲁姆一呆，翻动包裹找了起来：“有一面，不过它很旧，也很小。”
“没关系。”奥斯点点头，又问向提里奥，“有联盟的旗帜吗？”
提里奥示意身后的骑士取出联盟旗帜，仍是不死心的问道：“你要旗帜做什么用？”
矮人王旗，也就是三锤议会的旗帜：是为纯灰底色，绣有棕色巨锤、棕红巨斧、黑色铁砧，以及金黄镶边！
联盟旗帜：是为纯蓝底色，金黄镶边，正中绣有一面大盾，盾后绣着交叉的剑、锤、斧，代表人族与矮人族；正下绣有齿轮，代表侏儒族；而在大盾的正上方和两侧，则是绣着一只金黄鹰首及一对金黄鹰翼，代表奎尔多雷！
两面旗帜都不算大，长约三米，宽约一米八，尺寸非常标准。
奥斯从戈斯鲁姆和骑士的手中接过了矮人王旗和联盟旗帜，两根长达四米的旗杆在他手中轻若无物：“用食人魔的方式对付食人魔，那就是简单粗暴。”
“啊！？”提里奥没有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只是来看看的吗？”
奥斯屈膝，一边回答，一边大跳飞跃：“我已经看过了，而他们，可正在看着我们！”
“ha＇thro！”
“轰！”
人落地，巨震起！
阳光下，一个四米有余的钢铁巨人身姿伟岸！湛蓝色的泰坦符文熠熠生辉，眼眸中的青金色闪电动人心魄！
身后，提里奥、弗瑞德姆、塞斯四人、圣骑士们和骑士们，顿时目瞪口呆，被奥斯这一凌厉的举动惊得猝不及防！
唯有戈斯鲁姆、基恩萨、麦格玛尔反应地过来，他们仨立刻跟上了奥斯的脚步！
紧接着，令提里奥等一众人族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正对面，食人魔们和兽人们面对着肩抗两面旗帜，并一步一步靠近的奥斯，竟然出奇地没有发起攻击，甚至都没有喊话，就这样任由奥斯一直走到了石质的大门外！
奥斯驻足吸气，扬声高喝：“我要挑战你们的酋长！奥斯玛尔·群山之子，挑战嘲颅氏族的酋长！”
“哗！”
“他可真强壮！”
“你是瞎眼了吗？他的肚子瘪瘪的，一点儿肉都没有，就这样的货色我能一个打十个！”一个头戴羊角盔，肩抗狼牙棒的高大食人魔嘲讽道。
“他身上是怎么冒闪电的？”
“你看他的眼睛，也在冒闪电！他不会被电傻吗？”
食人魔们和兽人们直接炸了锅，兽人们还相对好一些，可食人魔们就显得比较逗了。他们有的仍旧说食人魔语，有的说兽人语，更有少数的双头食人魔法师已经学会了说通用语，他们彼此之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又对着奥斯评头论足了一番。
抬脚，运力，踏下。
“大地冲击·震！”
“轰隆轰隆！”
奥斯的正前方，一片扇形区域在大地之力地冲击下崩裂坍塌，连带着将铁环挖掘场的石质大门摧毁了三分之一！
“咕……呃……”
“天啊，我又要被派去修门了！”
“他可真暴力，我喜欢！”
“快去通知酋长！噢！我认为酋长很快就不是酋长了！”
这时，一个食人魔突然对奥斯喊道：“嘿，大个子！你死了之后我能不能收藏你的腿？”
能被食人魔称作大个子的人可不多，奥斯对这个食人魔点点头，朗声答道：“哈！当然可以！不过你得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因为我可不会那么快就死去！”
只见这个食人魔同样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应道：“行啊！”
这也行！？
提里奥等人彻底的呆滞了，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传统
莫高派遣他的高阶侍卫戈洛洛传达了他的旨意，铁环挖掘场另一半完好的石质大门随即被一个食人魔轻松推开。而这也就代表奥斯发起的挑战已经被莫高允许了，包括提里奥和戈斯鲁姆等三十三人也被莫高特别邀请，被允许参观这场角斗盛宴。
至于莫高本人，他必然，也必须允许奥斯挑战自己。
先不说他本就不是一个懦夫，血液里充溢着暴力因子，爱好之一就是割下挑战者的头颅制成装饰品；其次，如果他拒绝一个肩抗战旗的挑战者的话，根本不用等到第二天，立马就会有食人魔唾弃他丢掉了嘲颅氏族的尊严，甚至连那些混血的低劣杂碎们也将有资格嘲笑他；最后，莫高可不认为自己会输，他有信心。
步入铁环挖掘场，基恩萨和麦格玛尔感到难过极了。
往昔的矮人风格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帐篷、脚手架、铁匠铺、矿洞、以及被精心保护的化石考古坑，真的是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连一丝丝的痕迹都很难找寻到了。
愈往内中走去，得到消息后聚集起来的食人魔和兽人也就越来越多。
相比之下，食人魔们不管是着装也好，体格和精神面貌也好，看起来都还不错。而一些兽人和混血的奴隶们可就比较糟了，尤其是不被重视的混血奴隶们，他们有的甚至衣不蔽体，别说是护甲了，身上穿着的兽皮只有堪堪能够盖住**部位的一小块儿。
此时，雷克萨和他收拢的混血奴隶们站在一处，位于食人魔们的身后，很不起眼。而他的巨熊伙伴米莎，虽然有着接近三米五的体长，但它四足着地的时候只有两米多高，在平均身高足有三米的食人魔中并不算什么。
雷克萨注视着当先深入的奥斯，那钢铁般的身躯，行止间足以令空气都为之震颤的力量，委实令他战意高昂。
只不过在雷克萨的身旁，受到过大地祝福魔法的米莎明明白白地向雷克萨传递了一个信息——“你不是对手”！而这一信息并没有让雷克萨感到颓丧，反而是更加地跃跃欲试了！
“欢迎你，菜鸟！”身穿一袭巫师长袍的莫高，端坐在一个环形大坑的另一头儿上。而在他的两侧，站在几名武装到了牙齿的食人魔侍卫，每一个侍卫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巨大的双手武器。
奥斯环顾四周，跟随过来的食人魔们和兽人们已经四散开去，纷纷抢占着前排位置。然后他径直跳入了场中，将矮人王旗和联盟旗帜插入地面，入土三分：“来吧！嘲颅氏族的酋长！”
“哈哈哈！”莫高当即爆笑出声，随着他的爆笑，食人魔们和纯血的兽人们也都跟着爆笑了起来。
“哈哈！”莫高大力地拍打着他的简易王座，石块崩裂，“菜鸟就是菜鸟，心急地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直接挑战最强者，并以此来获取最高的荣耀与地位！”
“菜鸟！”
“教训他！教训他！”
“让我来教教他规矩吧，酋长！”
“新人真是太愚蠢了！”
食人魔们就像是被触到了**的嗨点，在七嘴八舌地嘲笑声中，有的竟然已经开始抖起了他们的大肚腩，一颠儿一颠儿地跳起了舞来！
奥斯不为所动，其实是他能够听懂的话并不多，因为说通用语的食人魔只有寥寥二十几人。他面沉如水，问道：“好吧，作为一名菜鸟，你要我怎么做？”
“去！”莫高像是丢垃圾似得，丢给了奥斯一块染血的徽记，“击败我们嘲颅氏族的十名勇士，从他们那里拿走他们的徽记，你才能晋升为一名合格的角斗士！”
奥斯没有想太多，他的脚尖往地上轻轻一踩，如臂使指般的力量掌控震起了地面上的染血徽记，将这枚长二十厘米、宽八厘米、厚两厘米，对于食人魔一族来说尺寸刚刚合适的徽记握在手中。
想了想，奥斯原地旋步，对围观的食人魔们朗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谁是勇士，现在就一起来吧！”
“哗！”
食人魔们顿时又炸了锅！
“哇哇哇哇！挑衅嘲颅的人都要被拧下脑袋！”这时，最开始那个头戴羊角盔，肩抗狼牙棒的高大食人魔，认为奥斯是在侮辱自己的氏族，哇哇大叫着冲了出来！
高有三米多，体重、护甲、以及那根长约两米的狼牙棒，加在一起足足有两吨半重！他从坡儿上疯魔似得冲下大坑，使得地面一阵猛颤！
可是在奥斯的眼中，利用冲锋的威势挥舞沉重的狼牙棒，这种攻击套路实在是太低级了一些。
因此，奥斯在侧身躲开重击的同时，他不仅伸出右脚轻轻地一绊，并且还有心思走神儿，想起了祖阿曼的巨熊半神化身纳洛拉克。
“砰！”
“啊啊呜！”
这个食人魔一连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荡起一笼烟尘，嘴里的獠牙还磕掉了一颗，呜咽着鲜血直流。
“宰了他！”
“宰了他！宰了他！”
“宰了他！宰了他！”
围观的食人魔们和兽人们齐齐呐喊出声，他们不是要求冲下去的食人魔宰掉奥斯，也不是要求奥斯宰掉食人魔，他们只是单纯地希望有一方，可以让另一方的鲜血洒满大地！
“你……呸！”食人魔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拎着他的狼牙棒，左手揉了揉发麻的大嘴，吐出了一口混着血的浓痰，“你这个卑鄙的大个子！我要宰了你！”
怪叫着再次发起冲锋，隆隆的步子迈地极大，只八、九步，这个食人魔就第二次用他手中的狼牙棒，当头砸向奥斯的头颅。
这一次，奥斯没有再躲开，他的左脚向前半步，右膝微屈，高举左手不闪不避地迎向了破风而来的狼牙棒！
“砰！”
听得一声巨响，食人魔那天赋异禀的沉重力道，直将奥斯的双脚生生砸入地面，齐没脚踝！
随即而至的，便是毫无花哨，也毫无技巧可言的角力！而这种对抗方式，再一次引爆了围观的食人魔们和兽人们的嗨点！
“好！”
“这个菜鸟真抗揍！”
“精彩！”莫高站起身，同样鼓起了掌，他的一个头说了声精彩，另一个头却在说，“下等莽夫的角斗，真令我恶心！”
两个头颅之间经常性地唱唱反调，似乎是每一个双头食人魔的通病。
“喝！”
与奥斯对抗的食人魔原本是单手挥舞狼牙棒，可他发现自己赖以自豪的力量竟是敌不过奥斯，遂用双手紧握棒柄，拼了命地向下用力！
抬起右手，紧握成拳。
奥斯将拳头缓缓地伸向了食人魔的面前，令食人魔出现了刹那的愣神。也就是在食人魔愣神的时候，一拳击出，正中靶心！
“砰！”
“砰！”
“砰！”
快不及眨眼的三拳，直接打断了食人魔的鼻梁骨，也打的食人魔一阵头晕目眩。等他稍稍清醒一些，又忽感天旋地转，却是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吼！啊！”
这个食人魔彻底地发了疯，他面部朝下，背部朝上，双脚乱蹬，双臂的肌肉鼓胀鼓胀的，想要爬起身来。可那只踩在他背上的脚仿佛有着千斤、万斤的重量，让他的所有努力全都做了无用功。
“我说了，你们可以一起上！”青金色的眼眸使人看不穿奥斯的心理波动，他扫视四周，霸气绝伦，“现在，我还差九枚徽记！”
食人魔会怕吗？
兽人会怕吗？
就算是食人魔和兽人的混血，就算是兽人和德莱尼人的混血，就算是食人魔和不知道哪个种族的混血，都不会惧怕挑战！他们自生下来起，面对的就是狩猎与被狩猎，征服与臣服，这样的自然法则！
数不清的谩骂声铺天盖地，各种各样的语言完全乱成了一锅大杂烩！
莫高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纵情地欣赏着这场角斗表演，大声地宣布道：“满足他！满足这个不可一世的挑战者！”
“我要把你的头颅挂在我家的墙上！”第二个食人魔冲进了大坑中。
“drbu！”一个兽人高呼着兽人语发起了冲锋。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乃至第十个！第十二个！第十五个！
有些食人魔和兽人是听从了莫高的命令，所以他们冲了出来。而有的食人魔和兽人则是被奥斯的举动所激怒，发狂般地想要杀掉奥斯。
十几个身高超过三米的食人魔，从四面八方冲向身高四米有余的奥斯！这种场面别说是食人魔和兽人了，就连提里奥等人也被挑起了战斗的**，血液循环加速，面色变得潮红了起来！
坑中，奥斯站在原地，沉着以待，既没有取出武器，也没有打算使用大范围的杀伤性招数。
他只是抬起了他的脚，松开了对脚下这个食人魔的禁锢。而这个一直在地上扑腾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的食人魔，忽然间没有了压制，不太灵光的脑袋并没有反应过来，机械地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探手，锁住眼前这个食人魔的臂膀，奥斯骤然于原地发力，竟是把这个食人魔当做了一根重型棍棒，抡圆了旋转起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除了两个兽人以外，其余所有冲过来的食人魔和兽人全都没有及时地刹住车！
肉与肉地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个被奥斯抡起来的食人魔有多重，脂肪有多厚，骨头有多硬，他就能在奥斯的手中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仅仅五秒钟而已，大坑中唯有三人还能站立——奥斯，以及那两个急停下来后蹲伏在地的兽人！
“该你了，嘲颅氏族的酋长！”一地哀嚎，身姿挺拔的奥斯目不斜视，直面莫高。
但是，莫高却没有起身应战的意思，他半躺在他的简易王座上，那颗长着独眼的头竟然开口说道：“菜鸟，你并没有收集到十枚徽记！”
奥斯踏前一步，指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食人魔们说道：“他们的人数已经足够了！”
“不，你没有！”莫高仍然这么说，他又舔了舔嘴角，为奥斯解释道，“你想要挑战我，就要遵守我们的传统！一颗头颅，制成一枚染血徽记！”
奥斯愕然无语，愣在原地。他一直以为，所谓的角斗只要击败对手就可以了。
“动手吧，菜鸟，他们是你的战利品了！获得角斗士的资格，你还有好几关要闯！”莫高催促道，浑不在意的冷血表情，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