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鸣人
“佐助也变得这么强了吗？”
鸣人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紧紧地盯着佐助，低声说道。
光是看着，鸣人就本能地感觉得到佐助这个术的危险性。
他本来还对自己的尾兽状态颇有几分自信，觉得应该能超越佐助不再做吊车尾了，甚至连小樱都不再望尘莫及了。
今天各自这么一演练，两尊强得不可思议的须佐能乎一一展现在鸣人面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岔了。
他的确有在飞速成长，可佐助和小樱的成长速度也丝毫不慢啊！
难道我还是卡卡西班的吊车尾？
鸣人瘪着嘴暗暗想着。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建布都神的状态下，”佐助继续说道，“须佐能乎的速度、力量都有极大的提升，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施展起雷遁忍术来，也会变得更加得心应手、施展自如！”
“为了节约瞳力，我也只表演一招好了。”黑发少年笑了笑，说道，“看好了。”
须佐能乎举起右手，瞄准了训练场对面的死亡森林。
强烈的雷光在紫色巨人手臂上凝聚着，躁动的电流在佐助强大的控制力下变成如水般宁静安详的流光，汇成一条笔直而中空的箭支。
在箭支的末端，放着一把特制的流线型苦无。
佐助深吸一口气。
“这一招……叫做超电磁炮！”
强烈的蓝光照耀下，他脸上淡淡的微笑也显得极具气势。
话音刚落，少年张开的手掌，便猛地握紧成拳。
嗖——！
霎时间，无穷的光芒从须佐能乎身上爆发出来，刺眼的蓝光充斥了整个视野；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凄厉至极的啸响！
啸声雷动，强光炫目，充斥着整个训练场。
有那么一两秒钟，鸣人只觉得耳鸣重重，眼睛根本睁不开来。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定睛望去。
只见电磁炮所指的方向，倒伏的树木形成一条笔直而纤细的线，仿佛死亡森林被一刀劈开，刀痕一直贯穿进森林深处，直至不可见的地方。
超电磁炮之贯穿力，竟如斯恐怖！
鸣人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佐助收起须佐能乎，从空中跳下来。
“怎么样？”
“很强。”
春野樱淡淡地说道。
她必须承认，单论威力和贯穿力的话，电磁炮比她的风刃激流还要强大许多。
“当然如果换用更好的金属弹丸的话，这一招的威力还能再提升。”春野樱继续冷静地评价道，“总之已经很厉害了。”
贯穿死亡森林，甚至接着将整个木叶都贯穿都没有问题！
“哼哼。”佐助瞥了少女一眼，嘴角翘起，心情有点小愉悦。
“鸣人，该你了。”
“嗯……明白了。”橙发少年搓了搓手掌，应道。
他咽了口唾沫，便往早已坑坑洼洼、不成样子的训练场中走去。
“我的新绝招只有两个。”鸣人走到场中，沉声说道，“一个是融入了风遁性质变化的螺旋丸，还有一个是新的尾兽模式。”
对比起花样百出的小樱和佐助，鸣人的新术数量看起来有点寒酸。
不过，单就质量而言，风遁螺旋丸与九尾的尾兽模式也不丝毫比“八坂勾玉”和须佐能乎差多少。
“要来了……”春野樱秀眉一挑，有些意外。
鸣人直接进入了尾兽模式。
第一条，第二条，……，一直到第六条！
场中，鸣人的身影已经被超高密度的查克拉覆盖，暗红的尾兽外衣裹在他身上，将少年俨然变成了另一只小型妖狐！
凝成实质的巨量查克拉，散发着如山峦般沉重的可怖气势，甚至能叫人喘不过气来。
“六条尾巴吗？！鸣人，坚持住！”
佐助神色凝重，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鸣人……你还好吧？”春野樱也有点担忧，拉着分身上前一步，说道，“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我没事……”
妖狐形态的查克拉聚合体张开了嘴巴，吃力地说道。
话说得好听，其实鸣人之前也不过是掌握到五尾形态而已。
六尾形态太不稳定，他还从未成功过，每次都是刚刚凝聚出第六条尾巴，便被九尾的恶念击溃心防，只好在自来也的帮助下脱离尾兽形态。
所以眼下鸣人贸然开启六尾形态，实在是有些冒进。
春野樱知道这一点。
但她更知道，鸣人之所以这么勉强自己，强行进入六尾形态，只是不想被她和佐助落下而已——五尾形态显然是不敌须佐能乎的。
少女有些自责，她光顾着展现自我了，却忘了考虑鸣人的心情。
“加油……鸣人！”
她握紧拳头，轻声说道。
分身站在她身边，重新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紧紧地盯着场中危险的查克拉聚合体。
幸运的是，大概是有她和佐助在一旁鼓励的缘故，鸣人眼中始终维持着一丝清明，牢牢地将九尾的邪念遏制了下去。
第六条尾巴渐渐地完全凝实。
鸣人终究没有失控，稳定在这个状态中，低声嘶吼着。
“成功了！”
小樱与佐助对视一眼，惊喜地说道。
但是鸣人仍未停下来。
“不……这种程度的力量……还不够！”
六尾形态？仅仅是看似强大而已。
见识过小樱和佐助的须佐能乎之后，鸣人就知道，哪怕是开启到了第六条尾巴，与他们两人相比仍然不算什么！
鸣人咬紧牙关，继续疯狂抽取着九尾的力量，向更高层次的尾兽形态进发！
第七条尾巴，渐渐凝聚出来。
更深远、更沉郁的来自九尾的黑暗思绪，也随着涌了出来，落到了鸣人身上。
九尾的声音，如魔音般灌入少年耳中。
“嘻嘻……”
“鸣人，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力量呢？”
“怎么了……你需要我的力量啊。”
“不然的话，你就被他们两个甩得太远了。”
“你看，小樱和佐助正在并肩向前走，已经忘记你了呢。”
“快借用我的力量，去赶上他们吧……”
在这充满诱导性的话语中，鸣人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渐渐变成了迷茫。
少年陷入了危机！
这一次，鸣人太急躁了。
他本来就连六尾形态都没能掌握，如何能一下子连跳两级，将七尾模式维持下来？
场中妖狐模样的鸣人，开始如同野兽般咆哮起来！
“吼——！”
“他神智开始不清醒了！”
春野樱大惊地喊道，与佐助迅速交换一个眼神。
她牵起分身的手，后者的万花筒开始疾速旋转起来。
下一瞬间，场景骤变。
春野樱身影闪现，出现在一个漆黑潮湿的地下大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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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九尾（1）
“进来了……”
春野樱眯起她那双猩红的写轮眼。
细长的美目从左到后，上下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个昏暗而充满积水的地下大厅。
大厅的四周没有墙壁，漆黑一片，似乎能延伸到无限远处，直至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中。
不出所料的话，她已经进入了鸣人体内深处，身处于双重四象封印构建出来的封印世界中。
处于非真非假的现实与精神的夹缝当中？
那么，此处的自己，以及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着的鸣人，也只是精神的投影吧？
“鸣人？”
她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橙发少年被九尾的力量包围着，白色的泡沫状的查克拉缠在他身上，束缚着他的身体。
鸣人仍然在挣扎着，却渐渐流失力气，慢慢失去神智。
在他身前，九尾的查克拉越过封印泄漏出来，在巨大的封印牢笼外凝聚成妖狐的头颅。
一双橙黄的兽眸足足有半人高，冰冷而凶恶地紧盯着鸣人。
“你在犹豫什么，鸣人？”妖狐充满蛊惑之意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来啊，放开你的心扉，接受我的力量吧……”
声音低沉浑厚，有如雷鸣在耳畔响起。
“你需要我的力量……不然你就要被他们抛到身后、成为孤独的一个人了……”
“嘻嘻嘻……”
尾兽阴冷的笑声听得叫人心寒。
“放开他，九尾。”
少女冷冷地说道。
那双冰冷的赤眸毫无感情地瞥向九尾。
“这双眼睛……是万花筒写轮眼啊。”
九尾巨大的头颅转过来，望向春野樱。
说话间，随着从封印中泄露出来的查克拉越来越多，九尾的形态也变得更加完整、细致而凝实。
妖狐的气势，也越发凝重起来。
“春野樱……”它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被妖狐那巨大而充满恶意的竖眸盯着，春野樱也毫无惧意，反而径直向着它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九尾森白的利齿触手可及的位置。
“那又如何？”
少女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不想挨揍的话，就快点放开鸣人！”
九尾裂开嘴巴冷笑起来。它张着嘴，锋利的尖牙足足有手臂长短，极为可怖，森然说道：“你能够进入到这里，说明你确实掌握了写轮眼的一些力量……”
“我以前也见识过写轮眼的力量。”它的身躯在说话间渐渐变得完整起来，九尾从地上坐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不屑地说着。
“过去的宇智波斑，曾经有着比我更邪恶更可怕的瞳术。他一度控制了我。”
“不过——”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口气别太大了！别以为移植了一双万花筒，掌握了写轮眼的一些皮毛，你就能自诩为宇智波斑了……就凭你，还不配！”
春野樱嗤笑起来。
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宇智波斑？我对模仿他没兴趣。”
她歪着头，斜目瞥了一眼九尾，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和轻蔑：“反而是你。看来，你是选择挨揍了……”
少女的身材在妖狐巨兽面前显得如此娇小，甚至不及妖狐的头颅高，气势却凛然如山岳，与九尾分庭抗礼，竟毫不逊色。
春野樱的查克拉在九尾面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精粹、冰冷而强大。
妖狐冷哼一声。
接着。
它的出手毫无征兆。
蓦地，一只巨大的爪子骤然伸出，高高举起，凶狠而迅捷地抓向春野樱！
悬殊的体形对比，让少女在妖狐的利爪前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
仿佛它只要稍加用力，便能将那具娇小的躯体抓成肉末！
“去死吧！”
九尾满怀着凌厉的杀气，怒喝一声，仿佛看到了春野樱被它一击撕碎的场景。
然而，春野樱望着利爪袭来，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只是昂起头，猛地睁大眼睛。
那猩红的眸子，冷冷地瞪了妖狐一眼。
仅仅一眼。
九尾龇牙咧嘴，露着凶恶的冷笑，表情却在利爪挥落的瞬间僵在脸上。
利爪停在少女的头顶上，动作僵住，不得寸进。
爪尖离光洁的额头只有毫厘之间的距离，然而那距离竟是咫尺天涯，无法逾越！
“幻术-金缚术！”
九尾僵死在原地，动弹不得，刚才还沸腾激荡的气势，像是被一盘冰水迎面浇灭般，瞬间冷却下来。
“幻术……”
妖狐浑身颤抖着，使尽全身力量想要挣脱少女的束缚，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写轮眼的力量发挥到如此程度……”它喘着气，吃力地说道，“是我大意了。”
“哼。”
春野樱冷笑。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说着，她伸手抓住九尾伸过来的前爪。
怪力术运转，浅蓝的查克拉光辉从少女脚下升起，力由跟而生，如水般流转，经脚踝、膝、胯，层层叠加，直至指尖时，已成无可阻挡的沛然巨力。
“嘿！”
春野樱怒喝一句，左手查克拉爆发，竟将妖狐整只拉动，猛地拉到她身前！
与九尾庞大身躯不成比例的瘦削身影，竟能产生如此力量？
“什、什么？”
九尾瞳孔暴缩，在这巨力之下，它竟毫无反抗余地地被拉到在地！
“忍体术-星炮锤！”
少女站在地上，一拳看似平平淡淡地递出，带着擎天撼地的力量轰到九尾身上。
砰——！
妖狐哀嚎一声，那股摧枯拉朽的拳劲席卷过来，将其轰成了碎末。
纯粹的暴力，将查克拉凝聚而成的九尾虚影一拳轰碎，裂成无数查克拉泡沫，消散在空中！
“你杀了九尾？”
佐助刚刚才闯进鸣人的封印术式，此刻正在将缠绕着他、使劲想钻入他脑中的查克拉团簇扯断下来，听得那声沉闷的轰隆声，一转头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看着九尾灰飞烟灭的场景，他差点吓了一跳。
九尾……难道被春野樱一拳打死了？
“那只是九尾的一个影分身而已。”春野樱摇摇头，解释了一句。
“真正的妖狐，还在封印结界当中。”
少女指着不远处高耸粗壮的监狱大门，沉声说道。
她转头望了一眼鸣人，人柱力少年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倚着佐助歪倒在他身上，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鸣人还未苏醒。
但是九尾的查克拉供给被切断之后，他已经不会再往失控或完全尾兽化方向发展了。
暂且安全了。
——如果能搞定那个站在封印牢笼中，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的九尾的话。
春野樱脸上的表情在昏暗中捉摸不定，遥遥望了妖狐一眼。
那双庞大而满是憎恨的橙黄眼珠，仍在不怀好意地望着鸣人。
少女秀眉微蹙。
她想了想，便踏着脚下虚无的积水，款款走向封印的大门处。
隔着波风水门设下的牢固的封印之门，一人一兽分立两边，冷冷对视着。
“九尾……”
少女望着如一座小山般庞大的妖狐，昂起头，喃喃说道。
她眼前的这只妖狐，不是刚才的虚影，而是九尾真正的实体所在。
作为九大尾兽中最强的那位，九尾的真身，天然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哪怕它只是平淡地呼吸，外泄出来的查克拉也多得惊人，气势更是排山倒海、如渊如狱，叫人心悸不已，时刻提醒着人类它凶暴绝伦的凶兽身份！
“你打痛我了，春野樱。”
九尾暗含怒意的吼声隆隆地响起，浩瀚的声浪迎面压向少女。
春野樱没有后退，反而又走近了一步。
“哼……那又怎么样？”
少女漠然耸峙，寒声反问道。
她眸子中的四角风车微微旋转，配合蠢蠢欲动的查克拉，凌厉的气势毫无花巧地与九尾正面对上。
平静的空气，似乎突然扬起了旋风。
“不服气的话，”春野樱那双妖异的红瞳投射出极冷极冷的目光，落在九尾身上，她缓缓说道：“我们大可以再打一场！”
“我可以打得你服气为止！”
九尾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身为尾兽，除了当年被宇智波斑控制以外，它何曾被人如此挑衅过？
森然的杀意，从妖狐的每一个毛孔中流出，在空气中凝结，仿佛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度。
爪子微微一动，却又马上按捺住了进攻的心思。
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真的太危险了……
春野樱竟然能一个眼神就制住它的分身，这让妖狐回想起了当初被斑支配的耻辱。
“哼……！”
九尾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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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九尾（2）
九尾心中暗恼，却终究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九尾兽之首，它是桀骜不驯的，内心深处并怎么看得起人类——某个使木遁的挂壁除外。
唯独对写轮眼忌惮不已。
尤其是万花筒写轮眼。
纵然它拥有世间罕见的力量，也要屈服在万花筒的幻术之下！
——尾兽并非幻术抗性太低，它们仅仅是对仙人之眼缺乏抵抗力而已。
而现在，站在它面前的，是两对万花筒！
两个看起来极为年轻，却气度不凡的少年少女，正瞪着他们猩红的眸子，冰冷地望着它。
“除了春野樱，还有那个宇智波的小子，他也有……”
九尾眼中的余光留意到佐助的眼眸中，那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六芒星图样。
“万花筒写轮眼。”
妖狐心中充满了狂躁的攻击欲望，但脑里的理智却始终压制着愤怒，使得它裹足不前。
“所以，它就是使鸣人失去神智的九尾真身吗？”
黑发少年将怀中的同伴轻轻放到地上，指着那巨大的尾兽，轻声问道。
“是的。”
少女点点头，走到封印大门前。
四象封印的力量在这里具现为两扇合在一起的巨大铁栏栅，中缝处应该有锁头的地方被一张写有“封”字的符文覆盖。
栏栅的缝隙极宽，可以困住九尾，但是人类却能够轻松进出。
“要怎样做，鸣人才不会再被它的邪念占据思想？”佐助想了想，问道，“把九尾干掉，如何？”
九尾的眼神充满暴戾恣睢和憎恨黑暗，实在令人厌恶。
春野樱回头瞥了他一眼。
杀死九尾？
这想法……太激进。
她摇摇头答道：“不如何。那样的话，九尾会死去，然后在两三年后，在火之国的某个角落重新复活。”
“至于鸣人……”
“这样做确实能一劳永逸地舍去风险，但他从此也会彻底失去九尾的力量。九尾的力量对他很重要！”
“要解决九尾的问题，只能想办法说服它不跟鸣人捣乱。”
佐助皱了皱眉头：“怎么说服？我不认为……九尾会听你的话！”
“很简单。”春野樱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不再说什么。
“啧……”佐助撇撇嘴。
至始至终，两个人都不认为，杀死九尾本身会有什么困难。
那轻视的态度，立刻就激怒了九尾。
它面露凶光，一爪子狠狠地打在铁栏栅上，哐的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大厅，铁门顿时好一阵摇晃！
“混蛋！”妖狐恼怒地说道，“要不是被封印在里面，我真想把你们一个个全撕碎！”
春野樱平静地回望过去。
那双眼眸中大片的血红，霎时间让妖狐的怒火熄灭了一半。
“被封印在里面？”
女孩轻笑一声，抬起脚步，竟直接迈步穿过栏栅足足两人宽的缝隙，踏进封印之内。
——这个封印，是只防尾兽不防人的。
她就这样跨过了隔开尾兽与外界的栏栅，走近狐狸身旁。
走到伸手便可触及九尾爪子的位置。
“我进来了。”
“九尾，你以为这个封印是为了囚禁你的吗？”她轻蔑一笑，口中不屑地说道，“你错了。”
“这个封印……是用来保护你的。”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九尾猛地眯起了眼睛。
一派胡言。
它根本就没把春野樱的话放在心上，只当那是无用的蠢话。
妖狐在意的是，春野樱竟然敢越过牢笼，走得如此之近。攻击的欲望随着少女步履的靠近而愈发强烈躁动，不断冲击着理性的枷锁。
直到女孩在它的利爪面前停下来。
“这个位置……稍微动一下，就攻击到她了呢。”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写轮眼，也会反应不过来吧！”
嗜血的欲望疯狂冲击着九尾的心防。
撕碎她！
它终于按捺不住。
蠢蠢欲动的爪子，猝然探出，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急袭向春野樱！
突如其来的进攻与九尾的杀气在同一时刻暴起，凌厉地向少女的身影扑去。
唰！
利爪撕裂空气，激起的啸声尖锐渗人。
电光火石的瞬间，春野樱竟在利爪及体的刹那反应了过来，身影一跃而起，陡然跳至空中，避过了这蓄势已久的偷袭一击！
九尾却露出了一个冷笑。
它猛地一扭腰，摇曳在空中的九条尾巴霎时间拧成一股，如鞭子般甩向半空中的人影！
砰！
空中无从躲避的春野樱生受了这一击，发生一声闷得令人发慌的巨响，接着她的身影便被狠狠地轰到了地上！
“死吧！”
妖狐乘胜追击。
它两只爪子左右开弓，疯狂抓向春野樱，将那小小的身影割得血肉模糊、骨肉断裂、支离破碎，完全不成人样！
“尾兽炮！”
到了最后，它猛吸一口气，竟用一发史无前例巨大的尾兽玉轰向了了无生息的少女！
轰！！！
待剧烈的爆炸声平歇下来之后，平整的封印空间里已经再也看不到春野樱的踪迹。
尾兽玉竟将她完全从这里抹去了。
“哈哈哈哈！”
妖狐狂笑起来。
“死了吧！”它喘着气，恶狠狠地望着空旷的地面，冷冷地说道，“就算你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又如何！”
“还不是——”
九尾的话声猛地停了下来。
眯起的眼睛突然瞪大，望向栏栅之外。
春野樱的身影完好无损站在刚才的位置上。
“哦？”饶有兴趣地望着它，淡淡地说道，“还不是什么？”
九尾没有回答。
它死死地盯着春野樱，惊愕不已。
“春野樱……没死？”
“我为什么会死？”少女清冷的声音在幽暗的大厅中响起，“何况，在这里死去也不会真正的丧命！”
所以，刚才那是……幻术？
九尾很快反应了过来，刚才打一开始，它就陷入到了幻术当中！
春野樱根本没有走进来。
之前它与樱眼神对视的一霎那，就已经被她拉进幻术当中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它的想象而已！
若不是春野樱主动出声，九尾甚至没察觉到这一点。
“该死……！”
九尾咬牙切齿地说道。它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半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半是因为震惊。
仅仅是一个照面，春野樱便把它克制得如此狼狈……
单论查克拉的数量和尾兽玉的破坏力，樱拍马都追不上九尾；但是，在那双妖异的万花筒面前，九尾却三番两次地被愚弄！
“你看起来很惊讶，也很愤怒。”
春野樱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点评着九尾的表情。“是因为你被幻术戏耍了两次吗？”
妖狐咬着牙，默然不语。
少女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栏栅底下，昂着头，却以俯视的眼神望着九尾。
“已经是第二次了。你根本无法抵御我的幻术。”
“所以……你服气了没有？”
春野樱的术没有吓阻到九尾，反倒是她高傲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它。
混账……又想像过去的宇智波斑那样用幻术奴役我吗？
“不过是会几招幻术而已……少得意了！”
它猛地凝聚出几颗黑色尾兽玉，恶狠狠地将其砸向春野樱。
轰轰轰！
尾兽玉砸在栏杆上，轰然炸裂，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然而八卦封印却将九尾的力量牢牢束缚在封印之内，封印术式化作了不可视的屏障，将九尾的能量拦截下来。隔着一个栅栏，剧烈的爆炸居然被结界衰减成柔和的微风，只能堪堪撩起少女的鬓发，轻拂过她的脸颊。
九尾的进攻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也是不被允许的。
“聒噪。”
佐助脸色一冷，与转过头来的少女对视一眼。
唰唰两声，绛紫色与翠绿色的甲胄默契地浮现，各自延伸出两条粗壮有力的臂骨，将九尾死死按倒在地上。
“给我安静一点！”
春野樱冷哼一声，操纵着须佐能乎发力压住九尾的头颅和嘴巴，将其牢牢锁死。
“你的幻术似乎说服力不大呢。”佐助轻笑一声说道，“虽然你已经两次打败它了，可九尾根本没有服从你的意思。”
少女脸色阴沉，一时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才姗姗开口：“驯狗是需要耐心的，两次不行就再来几次！”
“不如换一种方式吧……”佐助摇摇头。
他一直在一边看着，旁观者清，觉得小樱有点钻牛角尖了。
“九尾似乎很抗拒被人施展幻术……”他冷静地说道，“应该是因为它曾经几次被宇智波用幻术控制住吧！”
“还不如我用须佐能乎跟它正面对决一场，将它打败之后，它大概就会听话了。”
正面作战？
春野樱也不赞同，她觉得佐助太小看九尾了。
“既要不用幻术，在鸣人的体内又没法用很多秘术，你是打不过它的。”樱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她把九尾当作难以沟通的野兽看待，但不得不承认，九尾是有智慧的。
它只是充满了负面情绪而已。
对付这样一只会思考的尾兽，哪怕是春野樱自己，也会感到吃力，更何况是佐助！
“还是幻术最省事！”春野樱摸了一下眼眶，冷冷地说道，“既然普通的幻术没有用，那就施展更强大的幻术出来好了！”
佐助一愣：“难道，你是想……？”
“没错。”
春野樱点点头。
“我要对它使用别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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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鸣人与别天神
“别……别天神？”
九尾被四只巨手按在地上，活像一只活跃过头被主人惩罚的哈士奇，翻着黄白的眼仁努力望向春野樱。
虽然不知道“别天神”是什么术，但是九尾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
“那是什么术……你想对老夫做什么！”
它使劲翻了一下身子，蹭出嘴巴与地板的一个小空隙出来，含糊不清地说道。
“别天神？”
春野樱轻笑一声，瞥了九尾一眼。
眼波流转间，她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也罢，我就跟你说说这个术吧。”少女一改作风，向九尾介绍起了自己的忍术。
“别天神……是世界上最强的幻术。”
“这个幻术，能永久性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无论这个改变有多巨大、有多荒谬。比如说……”
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继续说道：“比如它能使你臣服于你最憎恨的人类。”
春野樱说到这里，便好整以暇地停了下来。
她给佐助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松开钳制着九尾的须佐能乎，让它爬起来。又冷眼望过去，欣赏着九尾脸上的表情。
“你说什么？”
九尾抖了抖毛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它压制着怒意，杀气在阴霾的竖眸中若隐若现，声音如同冰窟般寒冷：“你说……这个幻术能永久性地控制我？”
“不信就算了。”春野樱摊手，耸了耸肩膀。
“反正，你马上就会亲身体验到了。”
其实春野樱也不觉得，别天神的效力真的能有这么强大。当然，樱在自己身上体验过这个术，以她的幻术抗性尚且会中招，何况是其他人？
但是别天神真的能对九尾这种层次的存在造成永久性的效果，使得它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彻底改变态度吗？
春野樱并不觉得有这么简单。
如果这个术真有这么无解，为什么止水会被逼死，为什么团藏在得到它的这么多年里没用过它？
真正施展过、也体验过这个术的春野樱对它最为了解，别天神还远远达不到所谓“思想钢印”的效果。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可以在敌人的心里植入一个念头。
术的效力会告诉中了别天神的人这个念头是属于受术者自己的，让他潜意识地相信它，直至这个念头慢慢茁壮成长，如春雨润物，潜移默化地改变受术者的心灵和想法。
到最后，受术者就真的以为，这个念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比如，团藏如果想成为五代火影，他可以把别天神施展在三代大人身上，让三代渐渐对他产生好感，慢慢地改变想法，觉得他的想法和做事风格很适合成为火影，于是传位给他；当然也可以简单粗暴一点，强行改变猿飞佐助的思想，让他突然产生“钦定团藏当火影”的强烈念头。
——如果团藏把三代火影当成傻子的话。
三代不蠢。念头可以改变，思维方式不会变，就算突然感觉团藏长得眉清目秀、低眉顺眼起来，也顶多对团藏产生好感，不会就由此推倒出团藏适合当下一任火影。
至于直接硬上……三代又不是一念之差就会冲动行事的毛头小子。他在做决定时本来就会产生无数个念头、做出全面的考虑，而“让团藏成为下任火影”的念头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纵使它再强烈，有足够意志力去权衡利弊的猿飞佐助也不会让这事成真。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最最喜欢又买不起的东西突然打一折促销，你强烈想要买到它，但想到自己还要存钱买车子、还房贷，你就以绝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剁手的冲动。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而别天神，是玩弄人心的艺术。
用得好的话，它能把最善良的人扭曲成最邪恶的人，也能把一个人最憎恨的东西变成他最热爱的东西。
天衣无缝，看不出一点突兀，干净得令人毛骨悚然。
用得不好，它就会像原著的三船那样，被人一眼就看出团藏做了手脚。
——既然是艺术，那么团藏这种糙汉子自然就很难上手。
同样，春野樱也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毋须怀疑，她就是一只女汉子。
也就是说，她学不来心思细腻的止水；精巧而强大的别天神，在她手中也不过是一把锤子而已。
她也不懂得如何巧妙地植入思想，改变九尾；只会霸王硬上弓式的强行扭曲妖狐的思想。
春野樱只会强行在九尾心中植入“臣服于鸣人”的念头。
这一套做法，或许不会永久生效，但只要能顶上几年、十几年时间，也足够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
春野樱嘴角弯起，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我们开始吧。”
说话间，少女将查克拉凝聚在眼中，眸子里的四角风车开始缓缓转动。
正当樱的万花筒幻术蓄势待发、九尾浑身紧绷严阵以待的时候。
“等等！”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小樱，等一下，不要这样做！”
春野樱微微一愣，转过头，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清醒过来的鸣人。
少女眉头微皱，但还是停下了眼中蠢蠢欲动的别天神。
“怎么了？”
“小樱……”少年搭着佐助的肩膀，缓缓走过来，摇头说道，“请你不要对九尾施展别天神。”
春野樱眉头皱得更紧，不解地说道：“可它刚才蛊惑你沉迷下去，还引诱你进入九尾模式，差点杀了你！”
“你该不会想跟它做朋友吧……它恨你！”
她紧紧地盯着鸣人的眼睛，沉声告诫道。
九尾对鸣人——或者说历任人柱力都恨之入骨，因为人柱力就是囚禁它、奴役它的牢笼！
“我知道。”
鸣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步履蹒跚，神情却极为坚定。
“但是，我是真的想和九尾成为朋友。”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像奇拉比那样的完美人柱力。
鸣人走到春野樱面前，认真地望着她，缓缓说道。
春野樱眉头皱得更紧，她看得出，刚才那些话并非鸣人口出狂言。
眼前的少年已经下定了决心。
该说他天真呢，还是勇敢呢？
不过，这种选择……果然是鸣人的作风啊。
少女朱唇轻启，想说什么，却一时间无话可说。
反而是九尾狞笑起来：“噢呵呵呵呵呵！”
妖狐猛地伸出利爪，爪尖从栏栅中的空隙中探出来，差点刺穿鸣人，接着大喊着：“过来，臭小子！让我撕碎你，让我把你碎尸万段！”
“先让我杀了你……嘻嘻嘻……然后我们再做朋友……”
对于鸣人的善意，它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九尾裂开嘴，露出利齿狰狞地笑着，话语间洋溢着深沉的仿佛凝成实质的恶意。
春野樱脸色凝重，和鸣人对视了一眼。
叹了一口气。
鸣人的选择可能是愚蠢的、低效的甚至可能永远无法成功的，但春野樱最欣赏的，正是鸣人的这种执拗。
出于某种精神洁癖，樱不太喜欢对别人使用别天神这一招，所以鸣人愿意用笨方法来应对九尾的话，她对此喜闻乐见。
但是……面对这种态度的九尾，鸣人真的有与它交心的机会吗？
“九尾根本就无法沟通吧！”她眉头紧锁地说道，“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坚持你的选择吗？”
“它憎恨着我们，它憎恨着人类！”春野樱补充提醒道。
对于这样一头仇视人类的异种生命，她的看法相当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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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失败的嘴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春野樱上辈子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理想主义者，觉得人类如果能摒弃肤色、民族、国家、文化的差异，减少内耗，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社会，那无疑就是人类的终极理想了。
所以她觉得这种刻意制造人群间隙的话语，简直是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等她被现实打脸打多了之后，从理想主义者变成实用主义者之后，她渐渐觉得……这话说得真的很有道理，现实就是即真实又残酷的。
你把别人当自己人友善对待，别人根本看不起你，甚至恨不得你去死。
包括自诩文明程度很高的某些族群……呵呵。
所以到了火影的世界里，她的观念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当然，以忍者的平均道德水平来看，春野樱已经算得上非常温柔善良了。
歧视是软暴力，六十年间打了三次忍界大战的忍者和忍村并不流行这个，他们对非本村的忍者更多的是敌视，乃至赤裸裸的暴力厮杀。
而歧视更多地发生在人柱力身上：因为愚昧或者恐惧，人柱力在村中总会受到异样的眼神甚至得到白眼看待。
春野樱倒不是歧视鸣人。
但是她对九尾充满了成见。
木叶的历史，跟九尾沾上边的事件没一件好事，九尾带来的是充满毁灭与杀戮的灾难。
春野樱现在也亲身接触过九尾了。从它的查克拉质感和它的话语中，樱看不出九尾有丝毫的善意。
但是鸣人在提出与九尾交朋友的说法时，春野樱并没有阻止他。
她自己在这个年龄段，也是满脑子都是天真想法的中二少年，想事情总会思考得太过理想、太过简单。
少女没说什么，等着看桀骜不驯的九尾是怎么回应。
——九尾恶毒的话语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放弃吧，鸣人！”春野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头有智慧，对人类却只剩下憎恨的野兽！”
鸣人摇摇头。
让春野樱很是意外的是，他释放的善意被九尾如此践踏，鸣人仍然面色沉稳，眼神坚定。
能够如此冷静地接受挫折，鸣人的成长真是令她惊讶。
“因为是人柱力的缘故，我也曾经是村子里的一个‘异类’。”鸣人摊开手，缓缓说道，“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我就是九尾，我就是在这种被人白眼甚至敌视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所以我很能理解九尾你的心情。”
橙发少年抿着嘴，又苦笑了一声。
春野樱微微皱眉，伸手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却也无话可说。
她知道，鸣人并不需要同情和怜悯，他需要的是认可。
“说实话……那时候我也有过报复村子的念头，想过将所有人杀死，屠光整个村子。”鸣人脸色肃然，沉声说着，将自己心底的秘密也掏了出来。
无须讳言，即便是看起来总是一脸阳光的鸣人，心底里也产生过很多黑暗的念头。
毕竟……他是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跟九尾你的想法差不多吧？”他自嘲一笑。
妖狐瞪着浑黄的兽眸，冷眼望着鸣人。
“哼。”对于鸣人的问题，它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应。
“我从自来也大叔和小樱那里了解过关于九尾你的历史……你两次袭击木叶，造成了很多人死亡。但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人操纵的。”鸣人也不以为意，声音平稳地继续说道。
“所以九尾其实也是受害者，不分青红皂白就被当作加害者的受害者。”鸣人这句话是对春野樱说的。
他看出了樱对九尾潜意识的敌意。
少女抿了抿嘴唇，对鸣人的结论不置可否。
乍一听，恶贯满盈的九尾好像被洗白了，但是细想一下，鸣人的说法其实也不无道理。
九尾袭击村子的两起事件中，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宇智波斑和另一个暗中操纵九尾的神秘人，九尾只是从犯，甚至更正确的说法，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
但是，这样就能把九尾洗得干干净净的话，感情上春野樱完全没法接受。
她忍住打断鸣人对话、与他辩论的冲动，安静地继续听他说话。
“我也被误解过。”鸣人转过头，对着九尾说道，“你在我肚子里都看得到吧……你我都明白，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是多么难受。”
鸣人比九尾更可怜。
九尾好歹也是实实在在对木叶造成了伤害。鸣人按理说是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九尾的英雄，至少也是英雄之子，结果却被如此对待。
九尾仍然一声不吭，眼神阴鸷不变。
“我比九尾你更幸运。”
“因为我遇到了理解我、认可我的人。”说道这里，鸣人淡淡一笑，转头望了一眼春野樱以及不远处站着的佐助。
后者还以他一个简单的微笑。
鸣人继续回忆着，还有伊鲁卡、卡卡西、鹿丸、丁次、三代火影……许许多多的人。
正是这些人的存在，温暖了鸣人的心灵，使得他不但没有陷入憎恨的深渊，反而产生了要得到所有人认同、成为火影的念头。
或许这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吧。
鸣人脸上温柔的笑容仿佛刺痛了九尾，它低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它恶狠狠地望着鸣人，充满煞气的竖瞳看起来极为危险。
鸣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回望过去。
“从来没有人愿意理解过九尾的想法吧……”
“我想成为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他诚恳地说道。
如果说这话的是旁边那两个拥有写轮眼的少年少女，九尾绝对是嗤之以鼻。
宇智波一族的人，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但是，可能是平时傻乎乎的人更容易表现得很真挚吧，至少九尾在鸣人眼中看不出虚假的成分。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并且也打算这样去做的人！
从少年那双湛蓝的眼眸中，九尾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从未有人——哪怕仅仅是一次，愿意从九尾的角度去理解它的感受和想法。
九尾也一直认为，哪怕是被人类以人柱力的形式囚禁住，无法得到自由，它也是骄傲的最强尾兽，并不需要得到别人的理解和认可。
有那么一瞬间，九尾确实动摇了。
那一刻它的眼神柔和了。
接着九尾就脸色一变，狂怒起来。
愤怒于自己的软弱，愤怒于鸣人的话语居然触动了它的心！
它怒吼一声，爪子狠狠地抓到封印术式上，顿时被封印自动反击的力量打得肉绽皮开、鲜血淋漓！
“你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骗过了我吗？！”九尾完全不理会手上的伤口，随意地甩着手，高声呼喊道。
“说得再好听，你也不过是想得到我的力量而已！”
它恶狠狠地瞪着鸣人，厉声怒喝。
被木叶囚禁六十年，被写轮眼两度控制、成为他人玩物的深仇大恨，岂是鸣人空口白牙地说几句话就能一笔勾销的？
它的愤怒、它的憎恨，又岂是这么简单就被化解的？
嘴炮，并不是万能的。
“你等着瞧吧……鸣人，”它狞笑起来，杀意赤裸裸地横溢出来，“早晚有一天，我会趁你不小心的时候进行完全尾兽化，将你的身体完全吞噬掉！”
春野樱听得眉头大皱。
刚刚才被她暴打过的九尾，凭什么敢当着她的面威胁鸣人？
“好了伤疤忘了痛吗，九尾？”她上前两步，冷着一张小脸说道，“你在逼我用别天神——”
话音说到一半时，鸣人打断了她的话。
“算了，小樱。”他摆摆手说道，“九尾的事情，就让我来解决吧。”
用别天神来强行让九尾低头，如此强按牛头喝水足够简单粗暴，可能当时很快就会产生明显的效果，但却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至少让我给它下一个保险！”春野樱眉头皱着更紧，沉声说道，“让我用别天神将它对你的杀意抹消掉才行。”
这是她的底线了——至少要确保鸣人的生命安全。
鸣人仍是摇头。
“朋友之间的感情是不需要别天神来维持的。”他简单地解释道。
“九尾可没把你当成朋友！”少女秀眉一挑，感觉鸣人的坚持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你对它使用别天神的话，那么它就永远也不会再认可人类了。”鸣人坚定地说道，“何况，九尾也没那么容易进入完全尾兽化，将我杀死，从我身上复活……”
“因为，我有你们两个同伴在帮助我啊！”
这倒是一个重要原因：实在不行，她再用别天神也可以力挽狂澜。
但是……
春野樱咬咬嘴唇，想再说些什么，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
鸣人的身体快要苏醒过来了。
春野樱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少女看了看鸣人，又望了一眼满脸凶恶的九尾，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如鸣人所说的，这是他和九尾之间的事情，她作为局外人，不好介入进去。
虽然事实上她早已经深深介入了。
被春野樱狠狠收拾了一顿，又得知她拥有别天神如此强大的幻术，那只狐狸无论想对鸣人做什么，都必须考虑到春野樱的存在。
是时候离开了。
春野樱最后把目光投向封印空间的一个隐蔽角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这里出现了一点查克拉的波动……有人在这里留下了他的查克拉！”
但是再看时，已经完全察觉不出异样了。
“是谁呢？”
封印空间又剧烈晃了一下。
好一阵天摇地晃，紧接着，三人眼前一亮，已经从鸣人体内的封印空间中脱离开来，出现在阳光明媚的现实世界里。
“我们回来了……”
“休息一下吧。”春野樱望着微微喘气、兴致不高的两人，提议道，“一会休息好了之后，再来模拟演练对战时的合作方式……”
……
……
第七班的修行之后一直正常地进行了下去。
几日后，纲手收到了雾忍方面发来的急函。
第五百三十七章 雾隐村
卡卡西班在同一天收到了支援雾忍的命令。
没有耽搁什么时间，接到任务后，简单做了一些准备，春野樱三人便直赴水之国。
两天后。
水之国，雾忍村。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的春野樱带着两个队友，熟门熟路地穿越水之国，来到了雾忍村。
照美冥已经在入口的瀑布拱桥处等候多时了。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快！”春野樱刚停下，水影便迎了上来，跟她握了握手，说道，“真是太好了。”
她的面容有点疲倦，往日精心打扮的妆容出现了瑕疵也不自知，见到春野樱的出现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嗯。”春野樱点点头，往身后瞟了一眼，补充说道，“后面两个是我队友。”
随着她的话音，佐助和鸣人先后脚唰唰出现在少女身后。
水影的眼神从两个少年身上掠过，又往他们身后望去，空荡荡的显然不会再有人跟上来了。
只有三个人吗？
没有医疗忍者随行……她眼神闪烁几下，有些失望，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失望隐藏在眼帘底下。
“这次来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春野樱注意到她的眼神，解释道。
“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
尽管她不认为照美冥会不认识宇智波的遗孤和九尾人柱力两人，但樱还是例行介绍了一句。
“幸会。”照美冥认真地打量了两位少年几眼，眼神在佐助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淡淡地说道。
好俊的少年。
若是平时，她大概会饶有兴趣地调戏一番这个小帅哥吧。还有旁边那个阳光热血型的橙发，也是个潜力股。两人的身世实力秉性都不差，完美符合她的择偶要求，除了年纪小一点以外——然而照美冥自诩青春年华妖娆美女，吃两口嫩草又怎么了？
但是今天的水影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辛苦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感谢你们前来援助雾隐忍村。”
“请跟我来吧。”
水影说着，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领着身旁的护卫和春野樱一行人走进了村子。
“情况怎么样？”春野樱紧随其后，边走边问道。
“不是很妙。”照美冥风风火火地走在最前面，转头瞥了她一眼答道，“不，应该说很糟糕。”
“昨天我们才又失联了一只精英的感知小队，直到现在也还没有音讯。很可能已经牺牲了。”
“事实上，从前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监控那片风暴海域的能力了。”
水影大人脸上带着忧色，沉重地说道。
在那片海域，雾忍之前撒了好几只侦察小队。长九郎所带的队伍，是其中的两只精英小队之一。收到长九郎遇袭的消息之后，照美冥担忧剩下的队伍也会遭遇晓的敌人，便谨慎地将他们陆续撤了回来，只留下最后一只精英小队。
并严令他们注意隐蔽，只做布控，绝不能与敌人交手；一旦遭遇晓的人，立刻撤退。
这样一来，搜索的效率自然大大降低，甚至趋近于零。雾忍们实际上只能大约知道三尾还在风暴中隐藏着，敌人并未得手。其他的，例如晓到底来了多少，他们甚至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
然而即便如此，雾忍方面也有损失了不少的人员，最后更是有一只精英队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海上。过了约定的时间已经一整天了，仍然如如牛入海，杳无音讯。再乐观的人，也知道他们已经不妙了。
雾忍的人手本来就抓襟见肘，这一次任务又牺牲了不少人，其中还有珍贵的感知忍者，照美冥一想到这，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除了人员损失之外，更严重的问题是雾忍已经对家门口的事务都失去掌控的能力了。
“我们甚至连晓有没有找到尾兽都不确定。”照美冥叹了一口气，脸上疲态尽出，“能确定的就是他们至少派出了蝎和鬼鲛——”
春野樱眉头微皱，打断道：“不可能，鬼鲛已经死了！”
“从目前的情报上看，鬼鲛的尸体被蝎做成了他的人傀儡。”红发女人一脸厌恶地说道。
“人傀儡？”
佐助和鸣人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樱骤然听到这个词，还感觉似曾相似。
她眼珠子转了转。
这个奇怪的词，将她脑海里疏离的记忆也唤醒了。那是一年前，她在与蝎战斗时，从对方口中听过的词语。
他想把她制成“人傀儡”。
春野樱还犹然记得，蝎说这话时的样子。那干净而秀气的脸上带着纯纯的微笑，宛如邻家的大男孩；望向她的眼神，却邪恶而充满了占有欲，像足了一条发现了猎物的毒蛇，滑腻、阴湿，眸子里满是贪婪和欲望。
当时生死相搏中，她还没什么特别感想。过后回想起来，想着假若自己被制成傀儡是怎么模样，才感到浑身的恶寒。
“恶心的东西。”春野樱撇撇嘴。
“晓一般是两人组队行动的，”她晃晃脑袋，把那股恶心的感觉甩出脑海之外，说道，“所以那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甚至可能不止两个人。
“的确。”照美冥深吸一口气，“我们很确信，至少有一只队伍是被另一个人团灭的……很遗憾，他们没有留下足够清晰的情报就断绝联系了。我们这里还保存着他们遇袭时传来的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片段，你跟晓的大部分人都打过交道，或许你能过来一下，帮我们分析出一些东西来？”
她指着情报分析处的方向，转头瞥了一眼春野樱。
后者点头应道：“当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的。”
“不过，在此之前……”少女揉了揉手腕，问道，“伤者在哪里？咱们不是应该先去医院吗？”
“诶？”
照美冥猛地一愣，停下脚步。她转头打量了一眼春野樱，这才恍然想起对方也是一代医疗大家纲手的弟子。这个女孩身上属于战斗忍者的特质实在太过鲜明，以至于照美冥都忘记了，她还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医疗忍者。
“呵。我真是晕了头了。”女人用手扶额，自嘲地笑了笑，“居然忘了这事。”
接着又是微微一笑，心情有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豁然开朗。
“那就先去医院吧……长九郎就拜托你了，小樱！”
这是这么多天来，照美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
……
雾隐村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只是两排矮小的楼房而已，歪歪斜斜挂着“雾隐村医院”一个牌子，墙面很是斑驳。
血雾之里时期，雾忍村制定了很多扭曲的规定，毕业生之间互相厮杀是一件，撤销医院则是另一件——他们认为这是软弱的行为。当然背后原因则错综繁杂，此处略过不表。【注】
直至照美冥上台，才又重新设立了这个医院。
光看这很有年代感的旧楼，春野樱便知道这里记录过雾隐村的许多坎坷。她无暇理会这些事情，随着照美冥走进楼里，在一个独立病房见到了沉睡着的长九郎。
呼吸微弱，缺乏生机。
春野樱掌上亮起查克拉的光辉，开始用医疗忍术探查长九郎的身体状况。
幽幽的蓝光，照得少女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的明灭不定，很是阴沉。
照美冥皱了皱眉头。之前医生说长九郎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看少女脸色严峻的表情，只怕情况没那么乐观。
“怎么样？”耐心地等女孩手上的查克拉光辉消散，水影才低声问道。
“一塌糊涂。”春野樱脸色不善，摇头说道，“你们的医生只懂得处理外部的骨折撕裂等伤势，完全没有妥善处理好体内脏腑的伤情。”
“脾脏这里是四级破裂伤，居然用这么粗糙的处理手法糊弄过去，这是想把整个脾脏都切除吗……”樱碎碎念了一大段，转头发现照美冥一脸茫然完全没听懂她的话，才止住话头。
“我们这边的医生，仅仅在贵村培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学艺不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明白了。”少女摊手表示可以理解，“至少他们把血止住了。”
“还好我来得早，现在治疗的话还来得及，不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康复之后长九郎还能继续当忍者。”
“能够治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也不奢望了……因为长九郎以后当不成忍者了。”照美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顺着她的视线，春野樱小心地掀开被子，看到了被单下那条空荡荡的裤脚。
“……”
少女一下子沉默了。
照美冥也不说话，病房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沉闷压抑至极。
沉吟了好一阵，春野樱才猛地抬起头，沉声说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可能吗？要怎么做？”
照美冥半信半疑地发出了提问。
春野樱神秘地笑笑，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当然可能。交给我就好了！”
克隆和干细胞技术能创造奇迹。
这种事情，樱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不过，这一次她打算借题发挥，做一些别的工作，包括引领一下舆论，改变木叶其他人对这种技术天然的厌恶之情。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
……
【注：雾隐村背后的故事还挺值得玩味的。具体在医院这一节上，明面上撤销医院的理由是这个，但医院可以撤销，医生却不会消失。那医疗忍者去哪了呢？——真相是本来属于宝贵的公共资源的他们被雾忍家族瓜分了，咳咳。这一部分的内容，展开来说就太多了，也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了。事先说明，火影世界是岸本构思出来的假象世界，跟我无关，这些内容不是我的二设啊，JC叔叔，你听我解释……！】
第五百三十八章 长九郎
长九郎从剧痛中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他肚子里掏出了一块什么东西。
见他醒来，那黑乎乎的身影还转过头，裂嘴露齿，森然一笑。
他骇得哆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声音从极远处传来，飘忽不定，仿佛地狱的魔鬼在召唤着。
“长九郎！”
长九郎一个激灵，冷汗从额头上彪出来，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吃力地抬起头，使劲眨眨眼，说话的原来不是什么魔鬼，而是正用惊喜而关切的眼神望着他的照美冥。那道阴森可怖的模糊身影，也不是什么坏人，而是木叶忍者春野樱。
粉发少女扎着马尾，带着大框的医用眼镜，一副知性打扮的医生模样，碧色眼眸疏离地转头望了他一眼。
“你醒了。”她平淡地说道。
话语中毫无惊喜和波澜，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比我预想中要快一些。”
我没死，而是在接受治疗……
长九郎放松脖颈的肌肉，倒在枕头里，松了一口气。
“照美冥大人，还有春野樱小姐……我怎么了？”
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叫我医生，谢谢。”春野樱眉毛微抖，说道，“刚给你做了脾脏部分切除手术……”
她晃了晃手中的内脏碎片，还转过头瞥了照美冥。“你们之前对内伤处理得太粗糙了，那一部分内脏已经坏死，我也保不住它们，只能切除。内脏受损是典型的水遁伤势，你们对这个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照美冥苦笑一声，却无话可说。
涉及那敏感的十来年动乱，身为水影的她也没法对一个外人解释清楚。
春野樱把手中坏死的肉块扔到一旁的盘子里。水遁的威力，她作为水遁行家自然是一清二楚。除了她那招水枪术是造成切割伤害以外，一般的水遁都是靠无以伦比的冲击力造成钝伤、内伤。也就是说，被水遁打中，表面上看没有什么明显伤势，忍者还能摇摇晃晃地坚持一会，实际上可能内里的脏器已经大出血，过不了多久就突然倒下了。
别以为水就是柔软的，高速高压下的水体可以比水泥还硬！经过水遁的塑形、调整之后，大型水遁迎面冲过来造成的伤害，不比一座小山压过来更低。更可怕的是这种冲击还是绵延不绝的，会一直持续到整个忍术结束为止。高端水遁的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少女眉头微蹙，沉思了片刻。
从长九郎身上的伤势，春野樱大概可以估计出被制造成人傀儡之后，鬼鲛的水遁还剩几成威力。
这么说吧，全盛状态的鬼鲛，全力使出的水遁可以一个照面便将长九郎打得倒地不起，内脏粉碎，瞬间一命呜呼；绝不会让他有余力逃出追击，逃回村子，并坚持到现在。
“我顺带帮你治疗了以前留下来的暗伤。好好休息，好好养伤，会好起来的。”她柔声说道。
春野樱手上亮起蓝光，开始缝合长九郎腹部的切口。
长九郎勉强地笑了一下。
“我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了！”男人拍了拍少了一些零件的腹部，咳嗽两声，涨红着脸说道，“以后也当不了忍者了……”
长九郎摸索着腹部的伤口，木叶忍者的医术之精湛出乎了他的意料，刚刚缝合的伤口竟然没有留下疤痕。长九郎又是惊讶又是无奈：“照美冥大人，您没必要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功夫了……春野医生的医疗忍术应该用在其他有价值的人身上才对。”
春野樱挑了挑眉毛。
“其他人的伤势不重，你们村子的医疗忍者也能应付过来。”她瞥了一眼长九郎手上摩挲腹部的动作，又说道，“在找伤疤吗？我刚刚愈合的时候顺带消去了……”
医疗忍术用来美肤、去疤即方便又简单，她用得多了，在长九郎身上也下意识使了出来，闹出了画蛇添足的笑话。当下愣了一下，才想起“伤疤就是男人的勋章”这句格言，便挠了挠脸颊，讪笑道：“我可以帮你补回来……”
前世与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在女性方面差距不大，男性上却是截然相反，至少那种白白净净还化妆的娘气小生在忍者世界里是绝不会受欢迎的，英武健硕、身上最好带几个伤疤的男人才叫做帅气。
“行了，就这样吧。”
照美冥摇摇头，拉住春野樱的手。
“九郎，不要说这种傻话，我们已经不是号称血雾之里的雾隐村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连同伴都能随便舍去，受了伤就像垃圾一样丢在一旁，那么当年我们拼死推翻仓矢的统治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绝不会放弃你的！”
长九郎抓紧了床单，眼圈微红，一声不吭。
“你也不必太过绝望，”春野樱点点头，笑道，“脚上的伤势也未必没有转机。事实上——”
她的话语才说到一半，便被一个猛然冲进病房的男孩打断了。
“哥哥哥哥！”长十郎哐当一声踢开房门，一边冲进来一边大声嚷道，“听说木叶——”
长十郎的声音，在看到病房里的照美冥和春野樱之后，戛然而止。
他瞅了一眼少女的木叶护额，赧然红了脸，尴尬一笑：“啊……原来已经治疗完毕了啊。”
长九郎缩了缩身子，简直没脸看亲弟弟丢人的表现。
“长十郎……你这个白痴！”
他偷偷瞥了一眼春野樱，少女跟弟弟正是年龄相仿，但是前者气质恬静雍容，后者却慌慌张张，完全是云泥之别。
紧随长十郎其后的是一个一脸恼意的医疗忍者，他忿忿地拧起长十郎的耳朵：“你哥哥刚刚手术完，你别来捣乱，打扰他休息！”说着把长十郎揪了出去。
照美冥和春野樱相视一笑。
这场小插曲打断了春野樱的解释，她干脆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樱也不敢担保这事一定能成。
有时候给了别人希望又让别人空欢喜一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曾给过希望。
弟弟长十郎被拉走后，长九郎很快便进入了精神不振的状态。见状，春野樱和照美冥也不多留，稍微问了几句当天他与蝎交手的情况，便悄然离去。
回到水影大楼，春野樱又翻阅了雾影其他小队带回来的情报。很遗憾，与晓正面交手并成功逃脱的仅有长九郎一人而已，最有价值的情报也就那么一份。其余的部分，要么严重失真，要么支离破碎，要么前后矛盾，甚至有些只是捕风捉影的内容。
忙活了小半天，春野樱仍然一无所获。
索性就不再浪费时间，告辞照美冥，离开水影大楼，返回临时住所——也就是上次来访时春野樱班住的那个小院。
“如果情报都正确，那似乎敌人风雷土火水五种属性的遁术都齐全，这不就是角都吗？”回去的路上，她还在脑海里分析着。
不过那些情报有一半的可信度就烧高香了。所以另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角都，尚且是个未知数。
——甚至连晓到底来了几个人，都很难说。
女孩回想着角都在她心底留下的印象。
“角都这家伙，跟蝎一样，也是对别人的尸体感兴趣的变态人物……”少女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如果说蝎的眼神只是阴冷而危险的话，角都的目光则更给人一股油腻而贪婪的恶心感。
“说起来……迪达拉的尸体也被他们回收了吧?”
不多时，她已经穿过瀑布，离开雾忍的核心区，回到了小院。
打开门的时候，她还在自言自语着：“不知道迪达拉最后是成了蝎还是角都的藏品……”队里的两个男生刚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眼神迷离，精赤着上身，露着或纤细或结实的胸膛，腰间裹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热气腾腾的样子。
“嗯……？”
春野樱脱鞋子的动作僵在原地。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摩挲下巴，诡异的眼神飘忽地在两个男孩身上来回移动。
“你们……刚洗完澡？”少女别有意味地笑道。
“是啊。我和佐助刚演练了一个下午，累死了。”鸣人口直心快地应道，“出完一身臭汗之后泡一个澡，好舒服！”
春野樱跟着照美冥治疗病人、翻阅资料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闲着，跟着雾忍的忍者们紧急进行了配合作战的演习，一直演练到太阳下山才回来。
不过，樱想问的不是这个。
“这里有一个大浴池，三四个人一起泡也不会挤。”佐助连忙解释道，“你要来吗？水还没凉，我可以帮你再加热一下。泡澡是可以有效舒缓身体疲惫的。”
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很平常地和鸣人泡了一个澡，就像平时在澡堂里那样，再正常不过了；明明春野樱调笑的眼神和调侃的口吻他都看得懂，仍然要下意识地对她解释了一番。
“再说吧。”春野樱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正色道，“在这之前，我们先说正事。”
她顿了一下，等着佐助和鸣人摆正神态，才继续往下说。
“今晚抓紧时间休息。这可能是未来几天里最后一次舒坦的养精蓄锐了！之后的任务，会变得漫长、艰巨而充满危险……”
少女神色肃然，沉声说道。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鸣人握紧了拳头，表情肃然，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小樱……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迎接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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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和平的实现方式？
相比鸣人，佐助的神态则含蓄得多，他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只是那双淡然的黑色眼眸下，却隐藏着同样的坚定和战意。
两个少年，一者冷静似水，一者高昂如火，外在表象截然不同，不过春野樱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思都差不离一个样。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也要小心别大意了！”
春野樱盯着鸣人的眼睛，沉声说道。
她揉了揉少年的头顶。鸣人的头发剃得比以前短了一些，看起来更干脆利落，也更扎人。
三人中，鸣人执行过的高级任务最少，经验最不老道，也是春野樱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他一直被卡卡西称为意外性第一的忍者，这个称号褒贬各半；有时候面临困境时这种奇妙的意外性很有用，然而在这种危险性极高的任务中，春野樱宁愿他稳重一些，少弄一些意外出来。
值得欣慰的是，跟随自来也历练了两年多的时间，鸣人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
长大了呢。
“我明白的。”他神情肃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接着的晚餐，可能是最近几天三人能吃的最后一场丰盛美味的热菜。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的雾忍村虽不如木叶那般物资丰富，凑不齐招待贵客的丰盛筵席，但这里的晚餐也谈不上粗茶淡饭。鲜美的鱼汤，鲜活而硕大的海虾、海产足量供应，让身处内陆的木叶来客们美食了一顿。
“来的时候，我听小樱你说雾忍村很穷，但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啊。”鸣人一边大块朵颐，一边含糊地说道。
“起码吃的还不错。”
论吃苦头，他这两年跟着自来也上山下海、餐风饮露，走过许多穷乡僻壤的地方，比一直呆在村里的春野樱和佐助辛苦多了。后者的工作虽然危险，可是木叶却极为繁华，以至于他们日常在木叶的待遇，对比这个星球上的绝大部分区域，都算得上是享受。
“雾忍村好歹也是五大村之一，再穷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少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招待我们吃一顿海鲜土产而已，不至于连这个都请不起。”
“唔唔。”佐助闷头对付手中的螃蟹，随意地点头应和两声。
他对水产也很感兴趣——家门口就是南贺川河，小时候经常吃木鱼饭团。眼下的海鲜大餐正和他胃口。
“佐料一般，不过胜在食材鲜美，不怎么需要蘸酱也是一道美味。”佐助吸完蟹黄，缓了下来，开始一边处理那白嫩晶莹的蟹肉，一边赞叹地点评道。
他抬起头，正看到春野樱端正地坐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杯盘干净整洁，姿势很是优雅从容——要知道，畅快地吃海鲜大餐时，再怎么注意姿态，也多少会沾上一丝狼藉的味道。
佐助微微一愣，注意到三人中唯有小樱不怎么动筷。
“你不吃？”黑发少年一边咀嚼着蟹肉一边问道。
“我对海鲜没兴趣。”春野樱微微一笑。
很神奇的是上辈子她还是出生在沿海地区的人，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能让春野樱对海鲜产生过什么浓厚的食欲。
鸣人很明显就理解不了这一点。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一桌子海鲜哪怕没有调料、只经过粗糙的处理，也是上等的美味佳肴。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味觉正常的小樱会对这些美食不感兴趣，正如他一直不接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喜欢吃咸豆腐脑一样。
“很好吃的，小樱你尝尝。”鸣人热心地将手里刚剥好的虾条递过去，“你不是说过吗，忍者可不能挑食的！”
要知道，这两年里他去过的很多地方，一般的平民百姓一辈子可能都很难吃到这样的食物的。他很同情那些人，却没法帮助他们；而这背后蕴含了什么道理，鸣人也搞不清楚。
“呃……谢谢。”春野樱秀眉一挑，无奈地吃了下去。
“我不是挑食。我只是不喜欢吃而已，不代表我讨厌吃。”吃完，她耸了耸肩膀，解释道，“我要是想吃这些，不过是一个水遁和一张渔网的事情。”
“……是哦。”鸣人抓抓头发，憨笑了一声。
“这对于水遁忍者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在鱼汛期，来回一趟说不定就有几十万斤的渔获呢！”樱呷着鱼汤，继续说道，“所以雾忍村再穷，养活自己、招待我们也不算什么难题。”
这还不算人工养殖的部分。
她顿了一下，严肃地望向两人：“总之……你们可别因为雾忍村需要我们的支援，就把它看成软弱可欺的小忍村了！”
佐助闷头吃他的晚饭，没说话，暗暗撇嘴。
小狐狸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问道：“既然雾忍村能养活自己，也不怕被别的国家入侵，那为什么他们还要打仗呢？”
“嗯……？”
佐助停了筷子，春野樱放下了手中的鱼汤，都望向鸣人。
难得他居然会问出如此有深度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黑发少年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少女有些讶异，抿了抿嘴唇。
“……战争的根源是什么？”她也自言自语地问了自己一句。
这个问题，可没那么好回答。前世的地球和今世的火影世界，战争与和平都是人类永恒的难题。哪怕是文明程度更高的地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硝烟散尽之后，小规模的战争仍然时有发生——事实上，二战结束之后至今，人类完全没有发生战争的日子只有26天。而在火影的世界，新一轮的世界大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他们。
“大部分的说法，都是因为人们膨胀的欲望吧……人类可不是光填饱肚子就会满足的，每个国家和忍村都希望得到更多的资源、土地和人口。这些东西都不是靠和平手段就能获得的……”
春野樱斟酌着语句，缓缓说道。
“哼，人类的劣根性……贪得无厌、欲壑难填。”佐助冷笑一声，点评了一句。
“不过光这样说，感觉还没深入问题的核心，有点流于表面了。”少女继续说道。
也有人说战争源于人口增长和饥饿……那是地球上马尔萨斯派的观点。或者从历史唯物的角度看，这是随着私有制的发展，忍者、农民和贵族（地主）三个阶级尖锐对立，出现压迫与被压迫时才发生的。
但是前世的这些理论，生搬硬套在火影世界里也是会出问题的。就好比GCZY应用在中国也要考虑本国国情，变成有中国特色的SHZY……咳咳。
简单说来，地球世界的社会模型往往可以简化为二元对立的形态：奴隶-奴隶主，农民-地主，工人-资本家之类，但是在火影世界，忍者、平民和贵族是三元对立的，没法更进一步地简化下去。强行分成超能阶级（忍者）和凡人阶级（平民加贵族组成的普通人）或者统治阶级（忍者加上贵族）和被统治阶级（平民）来进行分析的话，只会弄出一堆谬论出来。因为这三者是互相对立的，但是在对抗中，又时常会出现两两合作和对付第三方的事情；比如在压榨国民时，平民们会发现忍者跟贵族是一伙的，而在忍村向大名索取经费时，大名和贵族们又会觉得仗着自己有查克拉就眼高于顶的忍者们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还是任由他们作威作福的平民百姓看起来顺眼一些，至于忍村打了败仗，被大名克扣经费时，又是另一种模样……不同场景之下，三者的关系错综复杂。从数学的角度看，二体问题是清晰有解的，三体问题则是复杂混沌的，一般情况下没有解析解。所以深入分析下去，战争的根源到底是什么，问题的答案还真没那么简单。
于春野樱自己而言，她当然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却不会在此时此地，向他们两个说出来。
“所以我也不知道答案。”
分析了一大通，文科渣春野樱最后理直气壮地总结道。
“总之……标准答案是为了争夺资源吧？”佐助瞥了一眼听得有点晕晕乎乎的鸣人，转头对小樱说道。
“是啊！”鸣人总算听到了熟悉的语句，连忙应和道，“三代火影大人就是这样说的！”
春野樱摇摇头。
“这是战争的目的，不是战争的根源。”她搅拌着身前凉下来的鱼汤，目视着两人，平静地说道。
砂忍村、风之国一直渴望能得到富饶而多雨的土地，土之国和雷之国也羨艳火之国大片的平坦平原；为了争夺土地、攫取扩张空间而爆发战争，这个答案足够标准足够正确，但少女觉得，还不够深入本质。
佐助和鸣人皱紧了眉头，对视一眼，同时放弃了思考。
“那好吧……”黑发少年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正确的回答是什么？”
春野樱淡淡一笑。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最讨厌动脑筋了。”小狐狸瘪着嘴说道，“而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吧，还是别想啦！”
对于热血笨蛋来说，这种问题实在太过超纲了。
少女狠狠地抓了抓鸣人的头发，横了他一眼：“笨蛋！你不是要当火影吗，作为火影，是必须要思考这些问题的！”
“可是这些也太复杂了。”
鸣人苦着脸应道。
“那有没有更简洁明了的答案呢？比如……”他挠了挠后脑勺，问道，“简单几步就能实现和平的方法？”
简单实现和平的方法？
好大的口气。两个世界几十亿人都渴望过和平，然而和平却从未有真正地得到实现过。
不过在火影的世界……
春野樱想了想，轻笑地一声：“倒是有个简单的方法。”
“只需要再一次出现两个初代火影级别的高手，齐心协力表示要维护世界的和平，那么忍村之间就不会再爆发战争了……”
至少在当年，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世的时候，是没有哪个忍村敢挑起纷争的。
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或许能威慑整个世界，迫使人们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欲念吧？
少女只是开玩笑地说了这句话，但鸣人和佐助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春野樱最后笑道，“这些事情慢慢想吧，也没必要现在就给出答案。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面吧！”
……
一夜无话。
清晨，春野樱准时醒来。
简单梳洗完毕，走出房门时，鸣人和佐助早已起床，正在收拾着此行的装备。
“你醒了。”佐助嘴里咬着绷带，仔细地缠在小腿上，用力打了一个结，才抬手含糊地向她打了招呼。
“嗯。”
少女淡淡地应了一句，视线扫过桌子上排得整整齐齐的飞镖、苦无等忍具以及早已收拾整齐的腰带，还有佐助手腕上黑色的封印术式，点了点头。
“你们也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
第五百四十章 出发（恭喜IG3：0完胜夺冠！）
“苦无、飞镖、锁链、爆炸符、烟雾弹……齐了。”
各式各样的忍具紧贴着，一枚一枚整齐地码在分层严谨的忍具袋里。钢铁摩擦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氛围像极了前世电影里子弹上膛、枪械拉栓的感觉，临战前浓郁的硝烟味从这声音中弥漫开来。
佐助一边戴好白色护腕，遮住手腕上的封印术式，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硬甲护臂。
“护臂？那个就别带了吧。”春野樱瞥了他一眼，说道。
佐助微微一愣，手停了下来，抬头望了她一眼。
“这种程度的战斗，穿护甲已经意义不大了，还影响灵活性。不如省点力气。”少女摆摆手解释道。
这次的任务，可不是寻常的暗部任务。
倘若对上晓的那群人，区区一层硬甲是起不到作用的，灵活的身手和须佐能乎才是关键。
“也是。”佐助转念一想，便把护臂随意塞进行囊里，说道，“那就这样吧。”
他站起来，检查了一遍，拍拍忍具袋，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
广义上的作战准备，也包括作战之前的训练、修行；但一般情况下，我们所说的作战准备，仍然指的是执行战斗任务之前，将忍具排进忍具袋、装上兵粮丸、带上卷轴以及打绑腿乃至着铠甲等等过程。
对，铠甲。
在忍村制度建立之前，忍者们流行披甲战斗的方式。
那是一种仿武士甲的半身甲，由大腿粗细的长板块厚甲片链接而成，包括胸甲、背心、肩铠、草摺（即腰部以下的护裆、腿甲），兼具防护力和灵活性，整套装备重量高达几十公斤，穿上去极为威武霸气。
活脱脱就是一个战国时代的武将打扮。
春野樱之前在资料里第一次看到宇智波斑当年穿着护甲战斗的记录时，也有几分愕然：这哪里是忍者？看那防护了全身，武装到牙齿的模样，分明就是掌握了忍术的武士/将军嘛！
事实上，近代的忍者确实渐渐取代了武士、军队的地位。
忍村制度建立之后，重装忍者的战斗方式慢慢被淘汰，重甲渐渐被轻甲、软甲甚至无甲替代，从注重防护力走向了灵活至上的道路，这其中的博弈和发展的微妙之处，涉及到忍村的财政问题、新忍术和战斗方式的演化以及工艺的进化，展开详细叙述起来，恐怕足够写出一本厚厚的大部头。
鉴于本书书名不叫《近现代忍者战斗方式的更替》，本书不是面向硬核读者的文献巨著，春野樱也不是考究人文历史的专家学者，此处就省略二十万字的考据和论证了。
时至今日，木叶六十年，暗部忍者的正规着装里已经没有了重甲，取而代之的是坚韧的软甲背心以及小臂上的硬甲护臂。暗部的经典打扮，便是内衬黑色无袖紧身衣，外着白色软甲，头戴面具，腰系忍袋——佐助当下便是这幅形象。
春野樱却是不同。
“我好了。你们呢？”
佐助撇头打量了一番少女的模样，春野樱做得比他还彻底，不但没有戴护甲，连同款的背心软甲也不穿。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哼。”少女摊手，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地用鼻音应了一声。
她很少穿甲——倒不是嫌弃那灰不溜秋的颜色不够漂亮，只是纯粹的因为到了少女这种级别，一般的装备已经用处不大了。
软甲能防劈砍、穿刺，但无法抵御钝击。
然而对于樱来说，能威胁到她的敌人，绝不会被区区一层量产的廉价软甲所拦住：在鲛肌大刀、天照和须佐能乎、时空间忍术或者轮回眼等等BUG级别的外挂面前，穿不穿护甲有区别吗？
不过只穿紧身衣的话，又有点耻度过高……那套极为凸显身材的衣服，整个木叶也只有阿凯师徒俩会成天穿着，还不嫌尴尬了吧（而且他们那种紧身衣还是草绿色的，穿起来活像一只硕大的青蛙）。或者是像卯月夕颜那样身材玲珑有致的大美女，也可以穿着大秀身材，旁人不会尴尬突兀，只会觉得惊艳爽利。
樱哥对A都要不起……不是，她其实也有成长，但是跟雏田、井野乃至夕颜比起来……算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像卡卡西那样，少女在紧身衣外套了一件上忍马甲。她手上戴着过肘的袖套，扎着马尾，收拾得干净利落、英气飒爽。
丝质的黑色袖套当然也没有防护能力——她倒是有过一双颇贵的查克拉丝线特制的手套，坚韧可靠，颇有几分防护力，只是毁于与鬼鲛的一战中（详见373章及之后）——总之袖套除了装饰的作用之外，主要用途是掩盖印在手臂上的封印术式，跟佐助一样。
不同的是佐助的术式里通常存放着一些忍具，飞镖、苦无和利剑之类，春野樱的则是风影大人送的特制金刚砂：混入水刀中，可以极大地增强水刀的切割力，正是水枪术的一个小技巧。【注】
“忍具也不带一些吗？”鸣人捏了捏腰上塞得满满的忍具袋，又望了望樱过分简洁的装束，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春野樱拍了拍马甲胸前的战术口袋，解释道，“我带这些就够了。”
上忍马甲上的战术口袋精心设计过，坚固牢靠，而且即便是战斗时也能很方便地取用，可以塞很多东西进去，包括贵重的封印卷轴和其他忍具。
克隆分身的卷轴就被春野樱郑重地贴身放在马甲内的口袋里。
除此之外还装着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以防万一的爆炸符、烟雾弹，或者应急用的兵粮丸。
武器和忍具春野樱也是一件都不带：冰苦无和冰飞镖比制式忍具坚硬、锋利得多，也更顺手，在她的查克拉耗尽之前，这些都是应有尽有的。
“好吧。”
鸣人也不多话，从桌子上跳下来，把外衣的拉链一直拉到脖子处的顶端，将领子竖了起来。“我也准备好了。”
春野樱将袖套拉紧，转头眼神扫过站在她身后斗志昂扬的两个同伴，轻轻点头。
她转过身，打开房门，带头走了出去。
门外晨雾凝郁，影影倬倬间能见到一高一矮的雾忍向导候在门外。春野樱领着两个男孩走上前，但见雾忍忍者一副暗部打扮模样，头发微微洇湿，显然已经等了一些时候。
领头的高个雾忍，眼神阴霾冷漠，表情生硬，一如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而矮个的忍者，面容稚嫩，正巧是在医院里见过一面的长十郎。
“是你！”
长十郎见樱走在木叶三人最前面，顿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他在春野樱面前出糗过，对她印象极深，指着少女，又是惊讶又是怀疑地喊道：“你不是医疗忍者吗？！”
言下之意，便是医疗忍者不应掺和到这个危险的任务中。
第七班的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春野樱大人可是能与照美冥大人并肩作战的强者，蠢货！”高个的雾忍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医疗忍者只是我的副业而已，别误会了。”春野樱无语地摇摇头。她被误会的次数多了，早已习惯这种怀疑的目光，心中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
“闲话休提，出发吧！”
高个雾忍漠然点头，领头走入晨雾当中。
沿着一条汇入大海的河流一路疾行，中午的时候，五人已经来到海上，眼前便是黑云遮天蔽日的风暴区域。
眼前的场景，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明明是大正午，天色却晦暗不堪，日星隐耀。
“十月的海上风暴吗？还真是不同寻常。”春野樱停下脚步，站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远远眺望着远处黑色浓郁成墨的乌云，冷冷地说道。
“而且它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高个雾忍冷淡地说道，“查克拉的反应和异常的天气，都与历史上三尾矶抚的复活场面吻合，所以我们可以认定三尾会在这里复活。长十郎？”
“是。”长十郎上前一步，接着说道，“之前我们就是沿着这个方向离开风暴区的。你们看，往西北方向疾行两个小时，就能看到一个突起的礁石小岛，那是上次我们路过休息的岛屿，也是我们遇敌的位置。晓的人，很可能还在那附近。”
“明白了。”春野樱脸色肃然，点了点头。
高个雾忍拍了拍长十郎的肩膀，说道：“很抱歉，我们只能带你到这里了，再往前深入下去，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接下来的任务，就要由你们来完成了，木叶的朋友们。”
春野樱淡淡一笑，没说什么，鸣人却抢着应了一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挫败晓的阴谋，将晓的人打得屁滚尿流，阻止他们得到三尾的！”
佐助跟着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自信的眼神和跃跃欲试的表情，却表露出了他的想法。
春野樱对他们两个过分自信、乱立FLAG的心态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长十郎却正吃这一套，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在败人品，大喜道：“加油！一定要打败晓，为我哥哥报仇！”
说完，两个雾忍郑重地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去。
春野樱一直望着他们远离，直至消失在海平面下，才转过头。
“走吧。”少女平静地说道。
“让我们会会晓的人！”
【注：我记得前面写过小樱从我爱罗那里得到了一些特制硬砂的情节，结果死活找不到了】
【恭喜IG，七年等待，终获冠军，IG牛逼！LPL牛逼！】
【大喜日子我就不鞭尸RNG了，对它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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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分兵
大雨如注。
风狂浪涌。极端恶劣的天气，将海上风暴区域划分为人类之绝境。即便是前世的地球，人类已经驯服钢铁、火焰的力量，建造出万吨钢铁巨轮和飞机，也视之为畏途！
这险恶的环境中，却有三人行走在海面上，无视了周遭的狂风巨浪，坚定地前进着。
蓦地，巨浪涌起，这是一个十数米高的浪头，比木叶、雾忍村最高的建筑物还要高数倍，映衬得人影如蚂蚁般渺小。在风暴中却稀疏平常，俯拾即是。声势骇人的浪头，席卷着数千吨的海水竖成水墙，遮天蔽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那三个渺小的身影！
哗——！
巨浪迎头砸下，炸起漫天水花，又没入波澜起伏的海面中。
三个身影从海浪中从容不迫地走出来，气息不见丝毫紊乱，仍然保持着惊人的稳定，仿佛再大的海浪，也阻拦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走在最前面的妙龄少女，脸色漠然平静，行走在此间，身上竟干爽无比，脚步仍优雅自如。刚才巨浪罩面扑下来，她的脸上头上居然看不到丁点水珠，显然是用某种极高深的技巧护住了全身；然而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份查克拉操纵力实在是震古烁今。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虽做不到如此神奇的查克拉护体，以致滴水不沾，却也各有方法护住自身，不致被浪头浇成落汤鸡，落得一副狼狈模样。
他们早已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着身子，显露出少年人精干的躯干，精气神却不见衰减，步伐仍然平稳有力，没有丝毫迟缓。
正是告别了长十郎两人后，没入风暴海域的木叶一行人。
走了几步，橙发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皱着鼻子和脸问道：“小樱，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晓的敌人啊？”
少女顿足回眸，秀气的眉毛轻皱起来。
他们跟之前在这片海域搜寻的雾忍小队不同。
后者自知不敌晓的人，一路是小心翼翼地谨慎前行，走两步看一步，生怕撞上晓，走得并不快。然而如此慎重行事之下，还没搜寻几天，他们就不幸遇到了敌人，靠长九郎牺牲自己才得以脱身。
反观春野樱这边，三人自持第七班战力足够应付晓的任意一个二人组，行进时非但不注重掩饰自己的行踪，反而大摇大摆地以索敌姿态快速前进。结果足足走了一天，也没遇上敌人，少年们满腔的战意和隐隐的期待被这冰冷的雨水完全浇灭了。
天昏日暗，在狂风骤雨大浪中涉水而行，大量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是耐心。
作为“过来人”……春野樱很明白他们的想法。
她也有点无奈。
春野樱能力再强，也没有强到能掌控这一整片海域、随便将敌人翻找出来的地步。
若是在风平浪静之处，凭着类似雨虎自在之术的大范围侦察忍术，将查克拉注入雨水当中，樱倒是能做到监控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只是这里天气恶劣，狂风巨浪，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任何侦察忍术都会大打折扣，连平常用得最多的查克拉感知都大受干扰。
故而第七班虽然展开了侦察队形，但是顶多也就能感知到周围上千米范围的动静，这在广阔的海域中实在算不了什么。
想要发现敌人，更多的还是要靠运气。
少女抬头看看天，抿了抿嘴唇。
天上的乌云低得仿佛就压在头顶，黑压压的叫人压抑烦躁。不时一道惊雷爆闪，如游龙般横贯天际，将这昏沉沉的天地点亮，将少女精致的五官和颀长的脖颈映照得黑白分明。
轰隆隆！
半响，迟来的雷声才在海天之间轰然炸裂。
春野樱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没想到，这次任务最大的困难居然不是如何与敌人战斗，而是如何找到敌人。海上的风暴实在是狂乱恼人，与之相比，火之国夏天最大的暴雨也显得温柔多了。
她回过头，正想劝说几句，佐助倒先开了口：“忍耐一下吧，鸣人！这种天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走过去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将有点不耐烦的小狐狸安抚了下来。
春野樱微微一愣，旋即轻笑起来。
“鸣人你这两年在大陆上游历，虽然吃过很多苦头，可是像这样的暴雨，应该还是第一次经历吧？”她笑道。
“是啊。”鸣人扯了扯湿水后过分贴身的衣领，无奈地说道，“啊……衣服全湿透了。我讨厌雨天！”
佐助摇摇头，淡淡地说道：“相比之下，我更讨厌找不到敌人的盲目搜寻的感觉！到目前为止，我们见到的最接近敌人这个意味的，就是前面那几条鲨鱼了。”
他指着前方的海平面上，若隐若现地游动着的庞然大物，脸上的表情很是不以为然。
春野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颠簸的洋面上几只流线型的大鱼直立着黑色高大背鳍，迎着海浪矫健地游动着。
她不禁失笑一声：“佐助，那可不是鲨鱼……那是虎鲸。”
“虎鲸？”佐助脸色微红，有些赧然，迟疑着问道。
也不怪他认错，身处内陆的人光知道鲨鱼体形庞大，凶狠嗜血，游动时有三角形的鱼尾立在水面上，却鲜有人听过听说过虎鲸；所以远远望去，把同样身躯庞大、游动时背鳍露出水面的虎鲸错认为鲨鱼也不足为奇。
“嗯，虎鲸……也叫杀手鲸，是一种鲸鱼，体形比鲨鱼可要大好几倍，也更凶猛强壮，是最强大的海上霸王。”少女笑道，“事实上，鲨鱼是它们的主要捕猎对象之一。”
佐助和鸣人一惊，心中顿时提起了警惕。
对忍者来说，鲨鱼这种强壮的动物也算一种威胁。鬼鲛的相当一部分水遁忍术便是以水化鲨来进攻敌人。能够狩猎鲨鱼的虎鲸显然更让人忌惮。
“我去把它们清理了，免得碍事。”黑发少年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
虽说以佐助现在的实力，别说什么几条鲨鱼虎鲸，便是几万条一起上，也奈何不了他的一根毫毛，但是威胁毕竟还是威胁。
万一一会打得筋疲力尽、查克拉用光了之后遇上它们呢？
“还是我来吧。”鸣人把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跃跃欲试地说道。
“行了你们，别无聊没事找事干。”春野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拦下了蠢蠢欲动的两人，“虎鲸不会攻击人类，对我们是没有威胁的。”
虎鲸看待人类……或许有点像人类对待猫咪吧。
很神奇的，这种大型海上哺乳动物对人类格外有好感。至少前世的地球上，真正在野外发生的虎鲸袭击人类的事例数量，是零，一次也没发生过。除开人类以外，这种生灵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化，过着群体生活，若不是没有手和生活在海里，它们甚至可能会成长为人类这样的文明生物。
春野樱对这种黑白分明的生灵很有好感。
尤其是在实力成长到如今的程度之后，虎鲸对她再也没有任何威胁，樱便越发觉得虎鲸可爱了。
水之国也曾有人以虎鲸为通灵兽，这种生物不但战力极强，智商也天生极高，还是具有社会性的动物，服从性很好，比一味的嗜血滥杀，甚至会同类相残、乃至噬主的鲨鱼强多了，也是通灵兽的上选。
“原来是这样啊。”鸣人摸了摸鼻子，做恍然大悟状——假装自己把小樱的话全都听懂了，“那如果说鬼鲛是一条恶鲨的话，小樱就是一条捕猎了鲨鱼的虎鲸了吧！”
这个比喻……春野樱嘴角抽了抽，望着天空默默翻了个白眼。【注】
“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海兽签为通灵兽的话，”佐助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搜寻起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春野樱摇摇头。
“的确如此。只是水之国的虎鲸通灵契约卷轴早已失传，以虎鲸为通灵兽的家族也在血雾之里时期死光了。”她冷冷地说道，“其他靠谱一些的大型海洋通灵兽，在那黑暗十年中，也早就被清洗、屠杀干净了。”
联想到今日的场景，只怕那些家族的灭亡多半是某个神秘人故意所为。
看来，幕后黑手的布局，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顿了一下，少女继续说道：“唯一一个漏网之鱼是叛逃出去的干柿鬼鲛……很遗憾，几个月前，也被杀死了。”
佐助和鸣人：“……”
他们应该庆幸，夺走了鬼鲛遗体的赤沙之蝎出生于风之国，对水遁和海洋不甚了解，不知道还有这种招式，不然这片海域应该到处都是作为鬼鲛耳目的鲨鱼在游荡。
沉默了一会，佐助还是问道：“这个办法也不行的话，那要怎么办？虽然我们能坚持下去，但还是早点找到敌人为妙吧？拖得时间久了，可能三尾就成型了！”
甚至三尾已经成型，晓的人正在对付它也说不定……毕竟谁也不知道，风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必须加快步伐。
只是这一时半刻，春野樱也找不出什么妙计可施，只能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鸣人沉着脸，突然提议道。
春野樱和佐助一惊，转头望过去。鸣人表情肃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果断沉着地说道：“我们分成三个方向搜索，这样效率就变成三倍了！”
“但是危险就变成十倍百倍了！”佐助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了鸣人的建议，“这样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除了小樱能以一敌二以外，无论是佐助还是鸣人，单独对上晓的二人组都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坚持不到支援到来就倒下！
尤其是鸣人，他的手段最为单一，也最让人担忧。
“小樱，你是队长，你怎么看？”鸣人知道自己的缺点，也不和佐助争论，转头望向一旁眉头紧皱的少女。
两人沉默着等待春野樱的答案；话语声平歇下来，风雨声、浪涌声和雷鸣声便重新占据了耳朵。
“我也反对。”
少女冷声说道。
佐助脸色一松，鸣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小樱……！”橙发少年着急地喊道。
“听我说，鸣人，还有佐助。”春野樱冷静地说道，“我反对分成三组，但我不反对分兵的做法。”
两个男孩一愣。
“也就是说……？”
“分成两组：你们两个一组，我自己一组。”
少女平静地说道。
……
……
春野樱的提议最终得到了佐助和鸣人的认可——毕竟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分成这样两组之后，每一组对上晓的二人小组时都会有一战之力，至少能坚持到另一组支援过来，危险程度大大降低了。
他们做好计划，又稍事休息，补充完食物，便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或许是分头行动效率大增的缘故，没走几个小时，春野樱便真正遇上了敌人。
【虎鲸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聪明而强大，但这个比喻……更适合用来比喻男孩子吧，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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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偷袭者
嗖嗖嗖——！
急袭的飞镖如几点寒星shè出，罩向行走于波澜之间、对此茫然无知的少女。
啸声凌冽，被偷袭的女忍者看似毫无察觉，但秀发掩盖下的耳朵却在微微颤抖。
直至寒芒及体，她才突然做出反应——少女轻巧而灵动地扭动着腰身和颀长的脖颈，以毫厘之差，将袭来的暗器看似惊险实则游刃有余地躲开。
“春野樱……”
声音从身后传来。
偷袭者似乎打一开始就不指望那几枚飞镖可以一击建功，而是把它们当作一种充满恶意的危险的打招呼方式。
“你果然来了。”
清冷的声音在喧嚣的暴风雨中清晰地传了过来。
春野樱驻足玉立，眼帘半阖，脸上的表情无惊无喜。
身后传来的声音很陌生，并不是赤沙之蝎、角都或者其它她认识的晓的成员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次晓出动的人员，超出了情报的估测——晓来的不是她熟悉的二人组，甚至……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二人组。
是了，虽然无论这个世界还是之前穿越的那个“原著”世界，晓每次都只出动一个小组执行任务；但是……谁规定了晓就必须只出动两个人呢？
再结合来人的话语，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些极不妙的猜测。
这是……一个陷阱？
春野樱想到了这一切，她的眼眸却波澜不惊，平静得如一汪秋水。
“你应该继续进攻的。”少女朱唇轻启，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敌人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偷袭者声音微扬，还在疑惑之前的攻心之言居然没能动摇到少女的内心。
她……是没听懂，还是足够自信？
“因为那是你仅有的一点胜算了。”
回答的同时，春野樱猛地转过身，手上水刀爆shè，追着偷袭者的声音来向，斩过了半个天空！
嗖——！
银sè亮光从春野樱身前突兀炸开，银白水线沿着少女青葱笔直的食指shè出，纤细而漂亮，激荡起的啸声却尖锐而危险，凌厉得叫人头皮发麻。
无坚不摧的超高速水流切断空气，毫无迟疑地偷袭者一分为二，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消散在空气中。
春野樱脸上找不到斩杀敌人的兴奋，秀眉反而轻轻皱了起来。
她神sè肃然，死死地盯着浮在半空中的偷袭者。
那人居然还没死。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艳而冰冷的女人。
她约莫二十来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五官jīng致、面容姣好，唇下有一枚xìng感的唇钉，气质却极为高冷，吞噬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浑身散发着致命而充满诱惑的吸引力。
女人身后连着一对巨大的纸翅膀，高高地飞在半空，身姿绰约，漠然俯视着海面上的少女。
比女人的容姿更令人瞩目的是她的术：她自腰间被切成了两段，却没有死去。
春野樱凝神望去，只见那对于常人来说属于致命的伤口，落在女人身上时，她却没有流下一滴鲜血；被斩落的下半身，在少女眼皮地下散成了无数纸片，重新汇聚在女人伤口处，又将她的身体复原了！
显然……她的整个曼妙身躯，已经从血肉之躯，变成了由无穷纸片叠成的纸之躯体！
显然，这是一种极高深的yīn阳遁秘术，能够将自身转化为纸片的组合，从而免疫了一切物理形式的进攻，跟水化之术极为类似。
春野樱心念电转，脑海中迅速回忆着情报。
纸之秘术……？
来者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神之天使……”樱声音漠然如冰，一双碧眸毫无感情地望着她，寒声说道，“小南？”
女人神sè微变。
那双浅橘黄sè的清冷眸子中神光微微波动，她问道：“你知道我？”
是谁泄露了晓的情报？
女人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却依然高傲冷艳淡漠，挥舞着身后巨大的翅膀高高飞翔着。
春野樱刚刚将她自腰间斩成两段，转眼间那纤细的腰肢便又恢复如初了。
“长门，佩恩，还有你……”春野樱平静地述说着那些绝密的情报，“你们该不会以为自来也已经死了吧！”
真正的情报实际上是从另一个世界得来的，春野樱自然不会说出来。
她随口把自来也拉出来做解释，也无所谓对方信不信，反正他们永远也猜不到正确答案。
“自来也老师……吗？”
小南垂下眼帘，眼神闪烁了几下。
提到这个人，她情绪徒然有些激动，胸前的高耸颤动几下，终究还是平复了下来。
很遗憾，那个男人跟他们已经是敌人了。
冷静下来，春野樱搬出自来也来做解释，她也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毕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哪怕是嫌疑最大的宇智波鼬，也不可能知道那三个名字；而知道她和他的身份的人，除了自来也就是自称宇智波斑的阿飞了。然而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是小南并不认为，阿飞会把晓的情报泄漏给木叶的人。
小南深吸一口气。
无论春野樱所言是真是假，是不是自来也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来你们发现了晓的一些秘密，也得到了我的情报……”女人漠然说道，“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也不会影响，你败在这里的结局！”
小南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自信。
春野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诚然，一开始发现水刀没斩死小南的时候，她是有一些惊讶。那个世界给的情报中，关于小南的资料是最少的，所以春野樱也想不到，小南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免疫物理攻击的招式。
纸遁……凡是不属于五行遁术的秘术，一般来说都是yīn阳遁的一种。小南能免疫物理攻击的话，樱的相当一部分攻击手段确实失效了。
但这还不算什么。
问题在于她终于被针对了。
不过这也是春野樱早有预计的事情。任何一个正常运转的组织，都不会不收集一个长期与它对抗的敌人的情报，并做出相应的部署——她毕竟不是小白文的主角，没有全图降智光环。
春野樱跟晓打了这么多场，甚至还干掉了几个晓的成员，不被针对才怪了。
她的攻击方式偏物理，无论水遁冰遁还是体术甚至幻术都倾向于物理攻击，而且对火遁很不熟练；小南的纸遁恰好完全免疫物理攻击，理论上，这个女人确实会相当克制她。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春野樱冷冷一笑。
“你自信过头了。”她微微眯起眼睛，把那双漂亮眸子拉得细长而冰冷，淡淡地说道。
“要输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春野樱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几个对付她的策略！
“是吗？”
小南脸上非但没有被激怒的神态，反而微微一笑。
“那我拭目以待。”
说着，她猛地一提查克拉，凝练而浩大的气势顿时从这个天使般美丽的女人身上散发了出来，弥漫在海天之间。
气魄相当惊人。
不愧是晓的正式成员！
春野樱眉梢一挑。
仅从气势来看，在少女遇见过的那么多出sè而强大的女xìng当中，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完全不在她的师傅纲手和照美冥之下！
与想象中不同，小南并不是纯粹的花瓶，佩恩身边的陪衬，而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影”级别的强者！
在女忍者当中，她恐怕已经算是当世顶尖的人物了。
确实了不起。
然而……站在她对面的人物，是同样常常被人误会为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战斗力低下，但实力却是当世所有忍者当中，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是的，她可是当世最强忍者之一……！
春野樱晃晃脖子，揉了揉手腕。
yīn封印……开启！
秘术-樱冲-阶段三……开启！
疯狂涌动的查克拉时而散逸出少女体外，化作凝郁得几成实质的气势，将喧嚣的暴风雨都压抑了下去。
一时之间，在这片小小的海域附近，风似乎变小了，雨似乎变细了，浪似乎变矮了，声音似乎变安静了。
少女昂起头，望着飞在半空中的小南。
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后者飞得极高，脸上的笑容淡去。
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五百四十三章 小南
晓之“白虎”，小南。
没有姓氏，战争孤儿。雨之国人。幼年与长门、弥彦结伴流浪，后被自来也发现并收为徒弟。晓的三个创始人之一。
实力应为上忍级别以上。
原著世界和自来也提供的情报仅有这么多。原著世界里鸣人他们没有跟小南战斗过，而自来也这边也多年没和长门三人联络，很多事情这个做糊涂师傅的好色仙人也不清楚。
但是仅仅从女人的气势上判断，春野樱能确定小南的实力绝不会弱于晓的其他成员。
虽然她的外表很有迷惑力。
她俏脸微寒，容貌极美，近乎妖艳。这么一个年轻的冷美人，敛起笑靥，抿起绛唇，深紫色眼影下那双眸子淡漠地望着春野樱时，她真的很难把如此一个冰山美女，与整个忍界最为忌惮的恐怖地下组织“晓”的元老的身份联系起来。
不过巧合的是，春野樱见过的优秀女忍者，实力出众的，外表通常也在水准线以上，上至纲手、照美冥、卯月夕颜，下至白、雏田和井野……
乃至春野樱自己。
颜值和实力之间看似没有必然联系。但究根到底，忍者是关于查克拉的游戏，而万能的查克拉，除了能用于战斗以外，还有许多别的可以开发的功效——作为纲手的弟子，春野樱知道她师傅特别擅长某道。
所以这并不值得惊讶。
春野樱感到异样的是——大大小小的战斗，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也见识过很多不同的敌人，有鬼鲛、角都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有宇智波鼬、赤沙之蝎这么俊的男神级别的人物，但是……
女忍者，这种等级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对上。
临战前，她自然不会让“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杂乱思绪影响到自己的大脑，也不会因为对手的性别而产生怜香惜玉的错觉……
——到底谁是香谁是玉啊！
春野樱缓缓抬起手，惊人的查克拉在指尖疯狂激荡，蓝光乍现。
“动手之前，我想先问一句。”
粉发少女微微昂着头，伸手指着飞在半空中的小南，冷冷说道。
纸之天使神情淡漠，精致的眼帘低垂，冷冷地俯视着海面上随着波涛起伏不定的少女，漠然不语。
“为什么？”
少女问道。
为什么作为自来也的徒弟，他们会走上这一条道路，成立晓，在忍界到处兴风作浪，试图颠覆世界秩序？
她是自来也的徒弟，小樱是纲手的徒弟，两人甚至可以说师出同门，算得上同门师姐妹，结果却在这里兵戎相见。
甚至在原著的世界里，他们还罔顾当年收留教育的恩情，亲手杀死了他们的恩师自来也！
为什么？
对春野樱来说，这一切有点难以理解。
自来也对小南他们可是再造之恩！教导三个活不下去的流浪孤儿成才，让他们有能力活下去，相当于给了他们第二条生命！就算不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封建观念，哪怕在前世这也是天大的恩情。
小南他们是这种弑师的白眼狼吗？
从自来也的描述上看，他们又不像是这种人。
因为这种特殊关系，因为这种不理解，春野樱才啰嗦地多问了一句。
而不像以前那样，打了就打了，敌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自来也老师不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
纸之天使缓缓扑腾着翅膀，声音疏离，幽幽应道。
春野樱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他可不知道，他离开你们之后，你们居然会创立晓，犯下如此多错误！”
“错误……？”
女人嘴角蓦地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那只是你们的看法而已。我们的道路，你们这种大国、大忍村出生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大国与小国吗……
生存在夹缝之间的小国，因战争而国家凋零、家破人亡的孤儿，这种人的立场和观念是永远不会与她相同的。
春野樱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那女人坚定的眼神使她明白，话语的力量是如此苍白。
国恨家仇，与恩师情谊，孰重孰轻？
这种事情永远没有正确答案。春野樱只知道，小南站在她的对面。
她是敌人。
“如果站在你面前阻止晓的是自来也……”春野樱明知道答案，却仍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会与他战斗吗？”
小南身后的翅膀顿了一下。
她似乎思考了很久，回答时却毫无迟疑。
“我会杀了他。”
声音冷如冰窖，毫无温度。
女人精致的面容如冰山般坚硬冰冷，似乎永恒不变。
然后下一秒，便被一道银白细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咻——！
凌厉的射线，带着主人压抑的怒意，凌空斩下，绵延十数刀便当空将那女人切成成百上千的细块！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南话音刚落，战斗便毫无征兆地展开了！
——或许对于春野樱来说，此战不比往常，它还有清理门户的特别意义。
纸化秘术让女人免疫了春野樱足以杀死常人数十次的进攻。在半空中断裂的尸块忽地化作纸张，折叠、变形，分裂成无数纸飞镖，在空中一顿，然后猛地射向她的敌人。
嗖嗖嗖！
上千发纸质飞镖疾射而出，速度极快，疾如闪电，激起道道凌厉的破空声，啸声尖锐渗人，连绵成一片，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呼啸回荡，声势之浩大，叫人惊惧震撼！
铺天盖地的飞镖破空袭来，占据了大半个天空，覆盖了春野樱的所有要害、整个身躯，连同她的躲避路线也一并笼罩了过去，小南的反击端的是来势汹汹！
对寻常的忍者来说绝不可小觑的一招迎面罩过来，春野樱却云淡风轻，神色淡然不变。
雕虫小技。
少女的眼神仿佛在这样说。
诚然春野樱的绝技奈何不了小南，但小南的进攻，也同样没法让她感觉到压力！
凭着越来越成熟的神经改造和反应加速之术——樱冲阶段三以及越来越丰富的战斗经验，寻常的进攻方式已经开始对春野樱失去效果。
尤其是与当世最快的男人——三代雷影一战之后，春野樱更是对自己越发自信！
晓之天使疾如闪电的进攻，在少女看来，却是太慢了。
慢得她甚至有空挽一个剑花。
春野樱没有闪避，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寒短剑，待飞镖近身，才猝然挥剑迎击；这一瞬间，少女的手臂与短剑蓦地化作看不清的残影，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轻松将高速袭来的飞镖群一一格开！
铛铛铛——
纸质飞镖硬度比钢铁更甚，与冰剑交击，竟发出金石相撞之音。
小南这一击未得手，甚至没能逼春野樱动一下脚步，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唰！
锋锐的长刀突兀浮现在女孩身后，以惊雷之势斩向无知无觉的她的后腰。
竟是纸飞镖群在越过春野樱之后，猛地划过一道大弧线，汇聚在粉发少女身后，瞬间重汇成小南的躯体。
她的身躯才刚刚凝聚出上半身，曼妙的腰肢打下仍然空荡无物，便悍然斩出了这叫人触不及防的一刀！
但是，仍然不够快。
小南斩出这一刀的瞬间，少女仿佛早有察觉地转过了头。
脸上表情无惊无怒。
长刀抵近她的霎那，春野樱已经出手……或者说，出脚。
以右脚为轴，腰臀为枢纽，沉肩探身，左半身瞬间旋转九十度，修长而有力的左脚猛地提起，大腿绷紧，小腿摆动，猝然扫出一记凌厉的鞭腿！
“忍体术-高鞭腿！”
嘭！
春野樱的反击快得令人炫目，竟是后发先至。
只见那纤细笔直的小腿与大腿连成一条直线，看似娇柔软弱，踢到小南身上却如一条笔直坚硬的铁棒打到身上，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沛然巨力，将踢到的一切都碾成骨头碎渣、血肉浆糊！
小南……的半个身躯化作漫天鲜红碎末，飞扬开来。
仿佛绽放在半空中的一支血色玫瑰！
……死了？
春野樱收脚站定，反而有些惊疑不定。
她打心底不相信这个气势极强的女人会这么轻易就死在她手上……或者脚下。
少女心中凌然，然后下一瞬间，忽地感知到熟悉的查克拉微微波动。
恶风从头顶袭来。
昂首望去，漫天的血肉骨渣早已化作纷飞的纸张，又重新凝聚成女人无暇而绝美的容颜，冰冷而精致的眸子漠然望着少女，涂着艳丽指甲油的右手紧握利剑。
高高扬起，狠狠挥下！
咻——！
……
……
同一片海域，某个无人海岛上。
水之国与火之国之间的这片大海上，这样的小岛随处可见，因为水之国往年闭国锁村的政策，大量远离航线的小岛星罗棋布、了无人迹，只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和成群的海鸟落于期间。
这个海岛便是如此，数百年没有人类踏上过它的土地，直到今天，一个坐在巨型轮椅式维生装置上的瘦骨嶙峋的男人和一个美貌女人踏进了海岛，在最高大粗壮的一颗古树树干中隐藏了踪迹。
“怎么样……遇见木叶的人了吗？”
男人坐在树干空洞中心，望着从树外飞进来的纸蝴蝶，沙哑着嗓子问道。
纸蝴蝶绕着树洞飞了一周，停在女人伸出的纤纤玉指上，后者顿了一下，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阅读着什么。
片刻后。
“是的，长门。”
“本尊已经找到春野樱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佩恩
瘦得惊人的男人坐在维生装置上，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春野樱？”
长门咀嚼着这个名字，缓缓念道，很快又沉默了下来。
“其他人呢，小南？”良久，他才问道。
水之国还残余有带土暗藏的眼线，虽然级别不高，但也知道木叶来的人有三个。
“本尊只见到她一个人。”女人答道，她显然只是小南的一个纸分身。
“是吗？”
“春野樱应该是与同伴分头行动了。”纸分身补充道，“分兵虽然降低战斗力，但木叶的忍者一向自持胆色过人。”
她暗讽了一句。
长门不置可否。
“可惜了，绝在海域没法发挥作用……”他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凭借绝无孔不入的侦察能力，晓的行动很多时候都是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进行的，就像玩MOBA游戏开了全图挂一样，对敌人的动向一清二楚，所以常常无往不利。然而在大海中，绝的土遁术没法使用，晓组织只能在能见度极低的暴风雨环境中与敌人玩躲猫猫的游戏。这种地图一片漆黑的感觉，晓已经多年没有遇见，搞得本来一个简单的抢夺三尾的任务变得如此复杂，长门心中也有些郁闷。
难怪斑要暗中在这里布局，水之国远离大陆，沟通不变，海域环境也不利于绝行动，他是不希望水之国脱离控制……
“就让蝎他们去搜索对付剩下那两个木叶忍者好了。”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先用天道把那位眼中钉小姐处理掉……”
“你先不用急着出场，长门。”女人冷笑一声，“让我先跟她干一场吧……说不定，不用你出手，我就已经解决掉她了呢！”
男人微微有些诧异。
他转头望了一眼小南，脱口而出：“你不是她的对手。”
长门知道小南不是空有外貌的花瓶，她的实力很强，甚至比晓的一些成员也不弱。他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
“就算你进行了专门克制她的术的练习，”长门耿直地说道，“也不可能战胜得了她的。”
是的，在长门看来，小南的确迈入了“影”级别，用的术也颇克制春野樱，但她跟春野樱仍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以长门的分类方式，凡人之上，是立于世界之巅的“影”；“影”之上，是他这个视“影”为蝼蚁的“神”。
春野樱虽还不及“神”的强大，但毫无疑问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的影级。这几年晓与她的战斗，一开始时还能稳稳压制，后来单对单已经不占上风，再到今年鬼鲛被她单杀、鼬被她逼退，这个少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成了一颗耀眼的新星、晓的心腹大患！
至少小南对上她是没什么胜算的。
不过他的说话方式稍显直白了点。
“呃……！”女人有些气苦，闷闷地哼了一声。
同样是女人，差距有这么大吗？
小南暗暗地有些不服气，只是习惯了不去反驳；她掀开纸帘，走出了树洞。
洞外天道六人已经整装待发，听到声响，佩恩转过了头。
插在脸上的黑棒没有破坏佩恩的面容，反而使得这张原属于弥彦的外貌更显妖异。
面对着逝去的恋人重生而成的佩恩，小南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
“之前斑借用尾兽的力量准备了一个术，”佩恩淡淡地说道，“想用它来对付春野樱。”
佩恩知道小南是好意希望他能尽量不动用天道的力量，那对于他孱弱的本体长门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但是对付春野樱，他没有收力的余地，佩恩只能耐心地向小南解释。
“但是他失败了。”小南已经知道佩恩想要说什么。
不久前，带土在雷之国的行动除了加重了长门对他的不信任感以外，也让长门对春野樱更提高了一分警惕。
面具男人的不坦诚使长门更怀疑他的居心，特别是那个神秘的耗能巨大的术，需要借用复数个尾兽的力量才能完成的术到底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忍术，但带土语焉不详。长门甚至开始觉得绝都变得可疑起来了。
晓内部的勾心斗角无关春野樱，暂且不提。
更关键的是，面具男行动前还信誓旦旦说他能解决掉春野樱的，却失手了。从结果上看，冰遁少女毫发无伤地回到了木叶，查克拉的感应非但没有衰弱，反而隐约变得更强了。
雷之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称宇智波斑的那个男人准备了这么多还是没能奈何得了她，春野樱到底有多强？
连自认为超越众生的神的长门都开始觉得，那个少女变得棘手起来了。
佩恩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沉声说道：“所以这次我会全力以赴。”
“她真有这么强吗？”小南柳眉好看地皱起来，低声问道。
佩恩紧抿着嘴唇，昂首望着阴郁黑沉的天空，默然不语。
雨水沿着他的头发和俊朗的面庞流下来。
正是因为知道春野樱的威胁，长门才会在得知樱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之后，亲自前来水之国。
“雨变小了。”
良久，佩恩才突然开口。
女人微微皱起眉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抬起头望向天空。
“嗯。”
雨势从之前的又急又重变得轻柔了许多，几天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变化。
小南脸色一动。
“风暴行将结束。”佩恩面色冷峻，声音清冷，缓缓说道，“也就意味着，三尾马上就要成功复活了。”
他回头，与小南对视一眼。
“那么，该行动了。”
佩恩说着，转过头，望着前方，凌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渐渐稀薄下来的雨帘。
仿佛落在极远处，生死相搏的两个女人身上。
在那波澜起伏的海面上，神之天使小南本尊散成血花，又骤然凝成实体。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春野樱头顶的半空中，手中纸剑凌空斩下！
利剑斩破空气和雨滴，带着急促而尖锐的啸声，以狠绝的角度和一往无前的气势落在粉发少女头上！
无论速度、力量、角度还是叫人意想不到的发动时机，这都是完美的一击。
杀气袭人！
连那双冷如万年冰山的精致双眸，也仿佛迸发出炽热的杀意来！
“死吧！”
然而小南看到的，却是少女以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侧头旋肩。
春野樱极限地扭动着身躯。
纸剑斩落，擦着春野樱的宽额头、脸颊、肩膀，带着几缕断发，从少女胸前的外衣上险险掠过。
唰！
剑风依然凌厉，却以毫厘之差落空了！
纸之天使瞳孔暴缩，凝若寒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愕然。
她……竟然躲过了？
不等小南再有多的想法，少女的声音突地从身下传了过来。“打得不错。”
春野樱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小南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下一刻，查克拉的光辉从底下暴起，凶猛的反击便将她彻底吞噬！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两人（一）
水之国大雨磅礴的同时，火之国的天气却是极好。
艳阳高照，深秋的大晴天。
木叶，火影岩。
此处风景极好，俯瞰而下，可以将整个木叶纳入眼帘，脚下整齐的房子呈扇形，规整地展开，一直延续到天际线以外，直至被高耸的木叶围墙拦住视野。
rì头西斜的时候，一对若即若离、暧昧不已的男女逃了公事，溜到火影岩的天台上，悠哉游哉地享受起了难得的温暖阳光。
当然，还少不了一樽清酒，两叠下酒菜，权当晚餐。
几杯清酒入口，男人的眼神便不由得迷离起来。
“我说……纲手，”魁梧男子喉结耸动，含糊地说道，“我们这么悠闲可以吗？”
他坐在天台边缘上，身形随着风摇摇晃晃的，叫人担心他会不会摔下去。
“嗯？”纲手转头瞥了他一眼。
那宛如少女般白嫩光滑的脸蛋上，多了一层淡淡的迷醉的红晕；回眸一望的瞬间，风情万种，婉转娇媚，浑然没有丝毫五代火影的威严。
“说好的不谈公事呢，自来也？”她嗔怪地白了男人一眼，嘴唇却软软地勾了起来，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鸣人……放心吧，有小樱和佐助在，不会有事的。”
纲手把眼神从男人脸上移开，望着脚下木叶村的建筑一直延伸到近乎地平线的远处，神情变得悠然起来。
“我敢让他们三个去DúLì执行这种超高端任务，自然是有我的依据的。”女人悠悠说道，“这两年，你可别以为就只有鸣人在成长啊！”
自来也侧过头凝望着身旁的美人，在那娇嫩的红唇上看到了熟悉的自信的微笑。
“嗯？”
纲手微微颔首，说道：“特别是，小樱。”
春野樱。她的第二个弟子。
她就是纲手敢让第七班三人，包括九尾人柱力和写轮眼遗孤，去执行危险任务的最大依仗。
“如果我说，”纲手突然回过头，饶有趣味地笑道，“春野樱已经完全超越了我……甚至毫无疑问已经超越了你，你信吗，自来也？”
“哦？”
自来也第一个反应就是纲手在跟他开玩笑。
“呵呵。”他摇着头笑了笑，低头给纲手和自己满上。
“喝。”
“干。”
酒杯轻碰，叮声轻灵，自来也一饮而尽。
续上第三杯时，自来也认真打量了一番纲手，才意识到她不像是在说戏言。
“你是说真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
男人微微皱眉。
她是认真这么觉得的。
所以自来也才会感到难以置信。
“我不信。”自来也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他很清楚自己能走到现在这个层次，靠的不是什么运气还是什么祖上的血统庇荫，而是凭着大毅力、大勇气，攻克了无数艰难险阻才得来了如此实力。靠小聪明和投机取巧的走捷径，是绝无可能达到那种境界的，更不用说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内便超越自己。大蛇丸便是最好的例子，想走永生不死的捷径，结果却被自来也超越了。
春野樱如此年轻就超越了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自来也抿了一口酒之后，回首与纲手对视一眼，目光湛湛，却说道：“但是现在我信了。”
纲手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两秒。
自来也相信自己，但此刻却选择信任了她的判断。
“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吧？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春野樱她……”纲手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脑子里的话语，神情中带着几分怅然，“她完美掌握了仙术，又不知从哪里开发了许多秘术……呵呵，说真的，我这个做师傅的已经看不透她的深浅了。”
“她的极限……恐怕远在你我之上。”
“亲眼看到弟子的成长，渐渐意识到自己被年轻人超越……这种感受，时刻提醒着我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我已经老了。”
自来也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他安静地听着纲手说话，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此时此刻的纲手，需要的不是反驳或者赞同，仅仅是安静的倾听罢了。
掌握着种种秘术的纲手将容颜保持在最青春美貌的年纪，永远不会衰老。至少从自来也的角度上看，从如此亲近的距离上看，女人的脸蛋仍然光洁如初，完美无瑕，保持着少女般惊人的弹xìng和美艳。只要纲手还有查克拉，她就能永远保持这个外在，永远年轻，不会衰老。
但是心态上的变化，心理年龄的衰老，却无法被查克拉和秘术所抑制。
发现被后辈超越，意识到弟子不再需要自己遮风挡雨，反而是自己有时需要依赖春野樱的力量……这些事实都在无声无息地告诉纲手，她确实老了。
“哈哈，哪有这么回事。”沉默了一会，自来也试着安慰她，干笑道，“你这不还挺年轻的吗！不像我，皱纹都已经开始凸显了。”
零分。
简直跟“多喝热水”一样耿直，典型的钢铁直男回答。
或许大胆一些，趁机把纲手搂入怀里，才是正确答案说不定女人心里隐隐就在期待着这个发展呢？若不然，她怎会屡次把自己最软弱的一面私下展现给男人？
但是得到的只是自来也笨拙的回应，仿佛那个总是口花花的大叔之魂从他体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急死个人！
纲手咬了咬嘴唇，软糯朱唇在自来也看来仍然鲜艳yù滴，男人心中一动，正要开口说话，女人却先笑了出声，说道：“哈！所以我就放心把他们三个派出去了，有小樱在，想来就算遇上了晓的首领佩恩或者长门什么的，他们也能全身而退吧！”
“嗯嗯……”应该问题不大。自来也下意识地应道。
偷眼望去，女人脸上重现了明艳笑容，刚才的柔弱低落仿佛只是自来也的一场幻梦。
“呐。”纲手手肘轻捅自来也，暗含得意地笑道，“你以前老是赢我，这一次，在培养弟子方面，总算是被我赢回一局了！”
“喂喂，你可别擅自宣告胜利啊。鸣人可是还有很大的潜力没发掘出来呢！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好吧好吧，算你先赢一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
“哼。算你识相。干。”
“干。”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纲手眼波流转，换了一个话题：“说认真的，自来也。你我都是上年纪的人了，再怎么不服老，也得好好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说起来……你对火影是怎么看的？”
“火影……”自来也微微一愣，接着别有深意地瞥了纲手一眼，“你想说下一任火影的问题？”
纲手点点头：“卡卡西、阿斯玛，如何？”
“别开玩笑啦，纲手。”自来也哂然一笑，挥手说道，“卡卡西冲劲不足，而阿斯玛……老头子就第一个不同意。”
卡卡西各方面都好，实力也马马虎虎，就是个人形象不行：太懒散，经常迟到，还天天堂而皇之地带着小黄书满大街走。这家伙要是当火影，木叶的形象会变得奇怪的……！至于阿斯玛，哪怕是政治敏感度不高的自来也，也知道不可能选他当火影。阿斯玛的实力太弱了，顶多jīng英上忍的层次，让他当火影等于害他xìng命。
不过这样一来，这一代人好像也没谁堪当大任了。其他的人，实力大都不堪大用，更别提威望什么的。木叶的人才，整整断档了一代人啊！
“所以干脆考虑”自来也话音猛地一顿，转头望向纲手，后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考虑下一代的鸣人和小樱。”
自来也下意识地把话补完。
说完这句话，自来也自己先被自己吓了一跳。
十几岁的火影？开什么玩笑！
但是纲手脸上却仍是若无其事的笑容，好似非但不觉得这个提议惊世骇俗，反而却是与他不谋而合。
白发仙人顿时有些错愕。
“他们才十五岁！而且”
而且上一次搞隔代传承，传位给徒孙而不是徒弟，就酿造了大祸。大蛇丸便是由此而与木叶离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纲手敛起笑容，竖起到吞噬 一根手指解释道，“但是情况跟过去不同，不必忌讳这个。第一，卡卡西不是大蛇丸那种野心勃勃的人。第二……”
她顿了一下，轻抿一口清酒。
“第二，”女人接着说道，“我又没说现在就传位给新人……我还没老到动不了呢！”
说着，她对男人翻了个妖媚的白眼。
这样还说得过去。
自来也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想透过女人的那双美眸看穿她的心思。
“所以……你是想钦定小樱成为下一代火影吗，纲手？”
他举起酒杯，沉着而冷静地说道。
自来也虽然不太懂政治，但是他懂纲手。抛开那些感概的话语和引子不提，纲手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只要稍加思索，总能剥茧抽丝，从纷**中找出重点，并且一针见血地道出来。
女人的心思被猜中了。
纲手脸上多余的表情迅速褪去，神sè严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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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两人（二）
“钦定？”纲手美目微微眯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别把我说得这么DúCái……何况我现在不正在和你商量吗？”
“最终谁会当上火影，是综合我、老头子，以及你和其他上忍们的意见而达成的共识，可不是我想指定谁就能让谁当火影的。”
女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自来也不动声sè，沉静地倾听着她的解释。
纲手也不急，纤长的手指从旁边的小碟中夹出几粒炒花生，悠哉游哉地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舔了舔指尖，缓缓说道：“当然，我不否认我作为现任火影，在决定下任火影的议题上拥有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说一言可决，也就是你所谓的‘钦定’。但是在做决定之前，我仍然希望能先说服你们……或者，如果你有更好的理由，被你说服也未尝不可。”
“毕竟嘛，我也是个开明的首领啦！”
女人王婆卖瓜似的嘿嘿一笑，想缓和一下过分严肃的气氛。
自来也却是难得的不苟言笑，神sè严正道：“我并没有准备太多道理来说服你……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鸣人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成为火影，而小樱却从来没有表达过对火影的憧憬。我想，无论你属意谁来当火影，当事人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吧？”
他微微一顿，望着纲手的眼睛沉声说道：“纲手，你应该比我清楚……小樱真的想当火影吗？”
女人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垂着眼帘，眼神闪烁。
知子莫若父，知徒莫如师。纲手跟徒弟朝夕相处，对春野樱还是很了解的。总的来说那是一个特质很矛盾的女孩子，有时很随和有时又莫名的很傲气，对政治问题有时很深刻有时又像一个小白，xìng格充满了男孩子式的英气但又很温柔的优秀女忍者。而这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她对火影的位置……似乎还真没什么想法。
不像村里的很多忍者那样。
“等回来得好好跟她聊一次。”纲手心想，这确实是她的一个疏漏。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自来也的话就能说服她了。
恰恰相反，纲手一直认为心思太过纯净的人不适合当火影，光这个理由就足够她坚定地给鸣人投反对票了。当然，她不否认初代火影是个伟大的火影，虽然他也挺一根筋的……但是大爷爷当年有扉间在旁辅佐，自身实力又傲视忍界。
像初代那样实力超出一定限界的话，那么很多规则就不适用了，但鸣人有可能做得到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自来也。”纲手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是……”
“你应该知道，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自来也点点头。
纲手继续说道：“说直白一点，我们生存的环境资源有限。我们想活得人模人样，想获得更多资源，想为子孙后代留下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就势必会产生冲突，利益矛盾，以致互相厮杀，此为争斗。”
“争斗多了，此为战争。”
“发现战争和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捏着鼻子与其他人生存在同一片蓝天下，为此而做的种种抗争和妥协，此为政治。”
与不关心政治的自来也不同，纲手在火影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又受初代、二代和三代等火影多年的熏陶，对所谓的政治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理解。
火影位置看似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皆在她掌控之中，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实际上纲手真要干什么事，极少能独断专横，必须兼顾方方面面，进行各种妥协。若非如此，团藏和根部明明恶行累累，结果他们的问题为什么会拖到今年才解决，直到他被小樱击败，止水的眼睛被夺走，团藏才彻底垮台呢？
对内尚且如此，对外更不用说。
“自来也，老头子也曾经想让你做火影，但是你拒绝了。”纲手缓缓说道。
“因为我不适合当火影。”
“没错。你的xìng格本来就跟政治不沾边。”纲手点点头，“你的忍道是坚持和毅力，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但作为火影很多时候你并不能坚持什么，政治要求你妥协，否则你会因为自己的坚定而碰得头破血流……”
政治家要坚持底线，也要有灵活的手腕。但自来也只有前者，因为他是一个足够纯粹的人。这份纯粹的刚毅使得自来也成长到了今天的层次，却也使得他不适合成为一个火影。
自来也默然不语。
他懂纲手，纲手自然也是懂他的。女人对他的评价一针见血，他不觉得有错，所以也无从反驳。
“鸣人也是一样。”纲手放下酒杯，灼灼的眼神投在自来也脸上。
“他的xìng格太像你了，自来也。所以……他也不适合当火影。”
“不，你错了，纲手。”自来也也放下酒杯，目光坚毅地回望着纲手，沉声说道，“我不是在跟你斗嘴……鸣人是跟我很像，但有一点最大的不同。”
“鸣人一直梦想成为火影。”
而自来也只是一条没梦想的咸鱼。
自来也对鸣人是特别的。自来也这一生有很多优秀的弟子，包括四代火影吞噬 父子也是他的弟子。但是四代和佩恩他们太过优秀，所以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而鸣人却特别的笨拙，又特别的坚韧，像极了小时候的自来也。所以他继承了自来也的道路，继承了他的笨拙和坚毅，甚至继承了他的好sè。鸣人是自来也所有弟子当中，唯一一个继承了他的一切的孩子。他们两个一个没有过孩子，一个没有过父亲，在村外游历的两年中，两个人相处得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鸣人……在自来也心里可能更偏向于儿子、孙子这样的存在吧？
无论如何，自来也都要为鸣人争上一争。
哪怕面对的是纲手。
纲手定定地望着他。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与如此坚定的自来也对视时，纲手骤然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可以变得如此清澈。
当往常那些好sè、玩世不恭等等糟粕从男人的眼神里消失的时候，当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来也如钻石般通透坚毅的意志时，纲手突然自来也竟然也会变得充满魅力和男人味。
似乎清酒喝多了，纲手脸上红晕渐起，好似桃花绽放，将女人的俏脸变得愈发娇艳动人。
她垂下眼帘，笑着打破了刚才漫长的对视：“哈！自来也，你还是这么顽固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没意思。”纲手摆摆手，摇头说道，“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反正还早着呢！”
自来也也笑了起来，跟纲手碰了一下酒杯：“说的也是……干！”
“干！”
纲手一饮而尽，豪迈地用手擦去嘴角的水痕。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她放下酒杯，淡淡地笑道，“本来把你喊回村子，就是想让你安心休息一段时间的，结果我又拿这些无聊的事情来让你cāo心了。”
自来也有些意外地瞥了纲手一眼。
“我以为村子只是担忧鸣人的安危呢……”
纲手摇摇头：“鸣人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自来也则是另一方面。于公是因为形式愈发险峻，让自来也回来守护村子，于私则是纲手想让自来也无需在外漂泊，得以回家休息。
“村子和我亏欠你太多。现在年轻一代渐渐成长起来了，你也可以少cāo心一些事情，放心把肩上的担子交给他们了。”
自来也多少感觉到了纲手的心意，心中微暖，脸上却是豪迈一笑：“哈哈！这只是我的使命而已！为了这个使命我随时可以赌上xìng命，这就是我这个老男人的帅气之处嘛！”
帅气之处吗？确实，这样的自来也还挺帅的……
“哼，你只要别每次都靠逞强来耍帅就好了！”纲手鄙夷地哼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两人娴熟地斗起嘴来。
聊起了往事，聊起了弟子，聊起了回忆……
渐渐的rì沉西山，夜幕降临。
华灯初亮，圆月挂起。
气氛变得轻松，自来也也重新变得口花花起来。
“哈哈！谁能想到当年的搓衣板公主，现在也成了波霸火影呢？”自来也大着舌头，满嘴酒气地说道，“时代变化得真快啊！”
“当年很漂亮的你，如今也成了年过半百的老太婆，还有一个比你更漂亮更厉害胸也更平坦的弟子，而我呢，也有一个各方面都很像我的弟子……！真是期待他们长大之后的情形啊！”
纲手也眼神迷离，红着脸蛋，摇头说道：“笨蛋……小樱跟鸣人多半是没戏的啦。以其期待他们，还不如把握当下呢……！”
“至少小樱对鸣人还算温柔，哪有你这么凶……”
“混账……欠揍是不是？”
“你看看你……又来了！”
说来也怪，明明是深秋的天台，凉风飕飕，纲手却感觉这清酒口味极佳，喝进胃里暖暖的，还带有一些甜。
火影岩下的木叶街上，路灯点亮了，昏黄的灯光从下照上来，将夜sè映得温暖而暧昧。
今晚月sè真美。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白蛇：缘起》，近期很好看的电影。遗憾的是我是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的……】
【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梗，不过说出来就不美了。】
【插播两章支线内容，下一章回到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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