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此事不急
鬼镇入口停了辆马车,他把她抱上马车,将她脑袋轻靠在窗口,他微凉的指腹,掀起她挡住脸的发丝。
又要把她交给南王,但愿这次南王能够保护好她,不再让她受伤。
亦坐在她身边,静静看了她许久,算算时间,南王应该赶来,他必须要离开了,眼神里充满不舍。
他伸出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就像是做贼般小心翼翼,眼神很是贪恋,想时间定格在这刻。
柏暝羽带着他们来到鬼镇入口,看到门口的那辆马车,刻着凤尾花标记,他走过去,掀开帘子,看到她倒在马车内。
他跳上去,给她把脉,并没有中毒,他抱起她离开。
躲在角落里的亦,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确定南王接到人,便回去复命。
良坐在椅子上,打量他:“你对月儿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亦以为这是指责自己不该动情,急忙跪在地上:“我知错。”
他伸手制止亦再说下去:“年轻人控制不住自己情感在所难免,柏暝羽迟早都是要死,到时候月儿就会是你的。”
亦用力拽紧拳头,他的双手虽然没有沾染太多无辜人的鲜血,但也染了血,这条路已经没有回头的。
听着主上的话,他心狠狠动摇,更加坚定只要柏暝羽死,他就能和月儿永远在一起。
他们离开鬼镇,找了两辆马车,三位副将和十一姨娘同一辆,于清做轿夫,一群人朝京城去。
沈知月醒过来,看到板起脸的柏暝羽,她伸手抚摸他眉心。
“你是唯一幸存者?你杀了那些副将是吗?”
柏暝羽冷冷的说:“死的是凶手。”
沈知月看着他,什么,他们合伙找出凶手,这么说来,他们在这场游戏获胜了,大家都好好活了下来。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不会依靠杀人来获取这场游戏的胜利,不过亲爹的警告,让她不敢大意。
她毕竟和他身份有别,如果一旦她的身份曝光,整个京城都容不下她,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柏暝羽搂着她,享受着重逢的喜悦:“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们只是拿我催促你动作快些,除此以外好吃好喝的。”
柏暝羽听着心放下来,没有伤害她就好:“休息一下,我们回京城。”
这段时间她一直以真面目示人,这要回京城,沿路怕被人发现端倪,她还是先把易容戴上。
到了客栈,他们下马车,三位副将看着他怀里的女人长得不一样了,张了张嘴,但因为这人多嘴杂,还是没问出口。
沈知月笑着说:“这一路,我都要用这张脸和你们见面,各位副将多担待。”
这说话的语气,是小夫人无疑,只是为何小夫人的面容不能在京城公开,难道这另有隐情。
他们吃过饭,早早上楼休息,沈知月躺在他怀里:“柏暝羽,如果有天,我们是敌对的身份,你会杀了我吗?”
“月儿,你和本王永远都不可能是敌对关系。”
“我是说如果。”沈知月试探性的问道。
“如若你的身份危害到百姓,本王会毫不犹豫杀了你,本王也绝不独活。”柏暝羽肯定的说。
沈知月听着他的话,心里更加坚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绝不能让自己一错再错。
“柏暝羽,我在凤尾楼那段时间,我发现他们去返京城,只需要一夜的时间,我怀疑他们的暗道已经遍布京城。”
如果走小路再人烟稀少,他们这么多人进进出出,难道就不会引起人怀疑。
柏暝羽沉着脸,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看着她:“月儿,你确定?”
“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他们也并非是因为凤族的仇恨而死心塌地跟着凤族首领,而是因为凤族首领有预言未来的能力,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追随者。”
柏暝羽望向她的眼神复杂了许多,她在鬼镇这么些日子,竟然能在鬼镇来去自如,打听到这么多消息。
沈知月见他不说话,仰起头就对上他怀疑的眼神:“你在想为什么我能在鬼镇来去自如,那是因为我……用性命威胁,如果他们不放我出去走动,我就死给他们看,他们或许觉得还没有撕破脸的必要,就答应我的要求。
不过每天派四五个人跟着我,这和坐牢的人放风没什么区别,我能走出的只有房间那块地方,再远点,他们就不会让我去。”
把话说完,她眼神多了丝失落,又没说出口,不过眼下他们都劳累,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还会休息好了,再说她身世。
次日,天刚刚亮,他们就坐进马车继续赶路,她靠在他肩膀上,依旧睡得很香,没有要醒的意思。
回京城大半路,都是她睡过去的,回到京城第一晚,柏暝羽雷打不动和母妃用膳。
三名副将看到太妃,郑重跪成一排:“拜见太妃,属下有罪,当年未能把王爷平安带回来。”
太妃看着他们,眼眶顿时湿润,当年丧夫之痛,还历历在目。
“许久未见,你们过得可好,快起来吧。”
三位副将坐起来,在那段关系中,陷得最深就是老岑,后来整个岑府惨遭灭门,他们深深叹了口气,如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切都是报应啊。
太妃见他们不说话,视线落在别处:“那丫头呢?你带出去,没带回来?”
“她去了芳华酒肆。”
太妃一听,真是够放肆的,回府不立即跟她问安,反倒出去吃,这像什么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太妃询问:“她肚子可有动静?”
柏暝羽对孩子的事,不太执着:“母妃,此事不急。”
“你是不着急,可我还承受着柏家列祖列宗的压力,她要是肚子还没有动静,你就准备娶正妃,不可以拒绝。”
柏暝羽选择沉默,这件事以后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不急,他们安安静静吃着这餐饭。
沈知月要了包间,青姨听到有人要吃霸王餐,一听就是她来了,立马上楼去见她。
287 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青姨走进包间:“鬼镇去过了?可有收获?”
“青姨,我来是跟你打听一件事,你这里最近有没有人频繁买叫花鸡,还有点心。”
青姨不知道她想打听谁:“我这里人来人往,最不缺的就是客人,你找谁具体点。”
“他一身白衣,气质纤尘不染。”
沈知月想到,那里的人都叫他公子,说不定,他是让别人去买的,青姨没见过也正常。
“有,几乎天天来,你找他做什么?”
她眼神有片刻错愕,没想到这件事竟是他亲力亲为,沈知月能感觉到他的用心。
也意识到千叶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亦可能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可她已经心落柏暝羽,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即便他再好,他们也只能退一步做朋友,仅此而已。
“他就是凤军公子,地位很高,他都是什么时间来的?”
“快打烊,客人不多的时候,来拿前一晚的预订。”青姨愣了下开口说道。
“我们从鬼镇回来,马不停蹄赶路,用了四天时间。”
青姨看着她:“你的意思,他们挖通了暗道,可以在京城来去自如?”
“嗯,这个京城恐怕不安全了。”沈知月有感而发。
她深知亲爹要的是皇位,而他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柏暝羽,亲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柏暝羽。
“京城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柏暝羽走过的坑,都是凤族挖的,差点掉了一层皮。”她苦恼的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京城宵禁时间提前了,早点回去。”青姨拍拍她手背,便出去招呼客人了。
整个芳华酒肆熟客被她调教的非常好,喝酒不敢烂醉,到打烊时间,直觉付银子离开。
沈知月依旧没有银子付,店小二收拾她吃过的东西。
“掌柜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每次来都吃霸王餐?”
她都快在店里赊一百两了,青姨看着他有些多话:“怎么,我请朋友吃饭,你们有意见?她的那部分我付。”
店小二听着眼神有些震惊,平时抠搜惯得的掌柜,竟然要为朋友付饭钱,平日她没从他们身上扣下一层皮就很不错了,打死他们都不信,掌柜能有朋友。
青姨见他们杵在那里:“怎么,嫌月银多,想扣一点?”
店小二疯狂摇头:“掌柜的,别,我们现在就去干活。”
青姨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有序的收拾桌椅,整个人忧心忡忡,安稳的日子终究不过数年,整个天下又开始动荡了。
沈知月回到王府,太妃在小路截住她:“你要是肚子再不争气,主动说服暝羽再娶。”
这婆媳关系即便之前再融洽,要是遇到儿子的问题,终究是要打破和谐的。
“太妃,我知道了。”
“这件事希望你做的好些,本太妃死后绝不能背上柏家无后的罪名去见列祖列宗。”
“明白了。”沈知月开口。
太妃见她听进去了,便回自己的院子。
嬷嬷跟在她身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按照王爷对小夫人的心思,即便娶了正妃,怕也是委屈了那位小姐。
沈知月重重吐了口气,就知道回到京城免不了要被催生,他们身体都没有问题,可肚子就是迟迟没有消息。
她回到院子,看到他坐在石椅上看书,她走过去:“不休息?”
这几天赶路他基本都没怎么休息,好不容易回到王府,他不早早睡下,好好休息。
“等你。”
她坐在他身边:“等我做什么?”
柏暝羽将她抱到腿上,嘴唇凑近她耳边说着:“月儿是忘记在岛上说过的话?”
沈知月有在努力回想,却被他一把抱起来走进房间,在后背贴到柔软床铺,她忽然想到,她之前说了,要是能活着离开岛,他们就要个孩子。
她觉得他们是时候该要个孩子,稳固她的地位,堵住太妃想要为他娶正妃的心。
她手搭上他肩膀,他们在床上滚了一圈,她在上,他在下。
次日清晨,柏暝羽和三位副将错开上朝时间,在御书房等着。
皇上从早朝回来,用着早膳,他们全程等着。
“王兄,此次在岛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们几个人将事情原委细节说出来,死的人反而更为解脱,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已经家破人亡,再无顾虑。
皇上觉得凤族简直欺人太甚,玩手段都玩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不将凤族连根拔除,难消他心里的怒火。
“王兄,你如何看待此事。”
“臣想要调查凤族。”
皇上觉得他做事太过谨慎:“只要大硕足够强大,这些人就不足为惧,朕翟朝廷和大臣商量削藩之事。”
柏暝羽劝道:“青城一战损失惨重,不宜再动干戈。”
“昆王已死,眼下是最好削藩时机,此事朕已决断,不必再劝。”
柏暝羽感觉眼前的皇上变了,再也不是以民心为根本,他开始好战。
昆王一死,相反起到震慑作用,其余藩王不会再轻举妄动,未来几年足够他们休养生息。
他们离开御书房,瞧见公公急急忙忙跑进去:“皇上,俏月妃子又寻短见了。”
皇上沉着脸走进她寝殿,这里曾经有他们恩爱的身影,如今人去楼空,仿佛不复存在。
她手脚被铁链锁着,她挺着大肚子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他俯身用力捏着她下巴:“不是告诉过你,你要是敢寻短见,朕会让通天殿陪葬。”
“你这般囚禁我,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俏月逐渐回神,落在他身上。
皇上见她眼神里没有活着的亮光,他当即做了个决断。
“找大夫,剖腹取子。”
公公慌忙跪在地上:“皇上不可,此法凶险,要是弄不好是会两命的。”
“找大夫,朕的皇儿是生是死,朕负责。”
俏月听着,眼神突然释怀,为了报仇这些年从未过得开心,如今一步错步步错。
皇上要剖腹取子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沈知月听到,坐立难安,站起来。
288 你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她忽然想起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不能剖腹产,稍微不注意大人小孩都会没命,这好歹也是个生命,皇帝这么做实在太残忍了。
柏暝羽从外面回来,瞧见她要出去,严厉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好歹在青城,皇上受伤那段时间,我贴心伺候着,我去劝劝他,本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连难产都难救活,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站住,此事皇上已经下令,太后也同意了,任何人不得掺和。”
俏月的身份在皇宫本就如履薄冰,没有皇上护着根本无法存活,如今她竟胆子大到刺杀皇上,她要死,谁也拦不住。
沈知月看向她:“俏月只是被仇恨蒙蔽双眼,没有哪个母亲能这么狠心不爱自己孩子,柏暝羽,我们不能救救她?”
“她刺杀了皇上,救与不救都要死,不过恰好她怀了龙子。”这才延迟了死期。
沈知月看着他无动于衷的分析俏月的事情,顿时心凉到谷底,如果有天她的身世曝光,他是不是也这般冷静分析她的死。
她心里也清楚俏月刺杀皇上,已经没办法脱罪,在皇上心底那点青睐根本不值一提,俏月生完孩子,不论如何都是要死的。
“柏暝羽,我想最后再去看一眼俏月可以吗?”
“本王安排。”
有了柏暝羽的恳求,最后皇上还是答应她们见最后一面,俏月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仿佛外界一切事物,都激发不起她的兴趣。
沈知月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腕新伤叠旧伤,全是铁链磨损,皇上命人制作的铁链,这和栓狗有什么区别。
“俏月,你心里可曾后悔做到这步?”
俏月手指微动,有了动静,眼眶闪烁着泪花,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顿时泣不成声。
沈知月淡淡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让我祭天,但你应该明白,伴君如伴虎,你当上妃子那天起,就要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
俏月缓缓开口:“对不起,那药只是我的试验品,我其实想把那药下在皇上吃食里,后面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越闹越大,后来师父才想到用这个法子帮我善后。”
她没想过会牵扯到无辜的人,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一说,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下来。
“你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她们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应该是大夫来了,俏月眼神里多了一丝释然,终于要结束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俏月嘴角露出笑意:“帮我把风筝放飞,越高越好,让它挣脱绳子,从此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
她起身走出房间,看着大夫陆陆续续提着药箱进去,她去了通天殿,在俏月的房间找到两只风筝,一新一旧,她拿着两只风筝,靠近俏月的寝殿放飞。
俏月的寝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叫声,每一声,听的沈知月心口发颤,皇上为了惩罚她,连伤口都不抹麻药,俏月这是会活生生疼死的。
在这刻她才真正体会到,帝皇无情,任何人只要忤逆皇上,都不会有好结果。
等到风筝飞到高空,沈知月用力把绳子掰断,看着风筝随风飘荡,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与此同时,寝殿内多了婴儿哭声,太医抱着孩子走出来:“皇上,是个皇子。”
皇上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赏。”
可是没过一会儿,小皇子出现心跳骤停情况,由太医院最有声望的大夫施针,加上昂贵药材,才勉强吊住命。
他们擦了把额头的汗水,面面相觑,这小皇子虽然是救回来了,但以这身子骨,日后恐怕都得靠药物调养身体。
皇子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躺在摇篮床的孩子,没有多余的疼爱,病床上的稳婆连跪带爬,双手染血到皇上面前。
“皇上,妃子恐怕是撑不住了。”
皇上命令道:“你们必须想办法保住皇子的命,皇子要是有何不测,朕要你们人头落地,等她死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说完后,他就去御书房处理奏折,仿佛这段插曲不复存在。
俏月朝摇篮床上的孩子伸出手,可眼前的距离就是生与死,最后她还是垂下了手臂,永久闭上了眼睛。
沈知月难过的靠在他怀里,明明可以催产,为什么非得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怀孕的女子。
纵然该死,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算账,为什么,她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落泪。
小皇子目前情况还很危机,随时都要有太医守着,于是商量过后留下一人,其余人便回去休息。
太后听说俏月生下皇子,马不停蹄赶来看看,在门口撞见柏暝羽,如今皇室有新人,如若皇上仍旧一意孤行,这孩子会是下一任皇帝人选。
她心里也没那么害怕柏暝羽的存在,带给皇室的威胁,太后进去看了眼小皇子,吩咐太医好生照顾,便离开了。
太监生怕死人的气味,会让小皇子不舒服,于是抬人,抬床去烧了,房间里顿时少了血腥味。
小皇子像是有感应,大哭起来,谁也劝不住,太医见小皇子再这么扯着嗓子哭下去,怕呼吸不顺畅,拿出银针想让他睡觉。
沈知月走过去:“慢着,我来试试。”
她抓住小宝宝细嫩的手,宝宝感觉到她的手,顿时不哭了,嘴唇蠕动者。
沈知月缓缓开口:“你娘会在天上守着你,大人的恩怨已经过去了,你要好好长大。”
宝宝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奶呼呼的发出声音。
沈知月见他睡着,尝试松开手,只要松一点,他手猛的发颤。
她手轻拍他胸口,哄了很久,才能松开手。
她疲惫的晃动手臂,好酸啊。
柏暝羽帮她揉着肩膀:“感觉还好吗?”
“恩,就是觉得孩子可怜,这么小就要面临分别,他再也看不到他娘亲了。”
沈知月垂下脑袋,忽然想到,如果他们有孩子,会不会也要面临这样的画面。
289 我真是白养你了
柏暝羽见她一路沉默,回到王府院子情绪低落,他将她抱到腿上。
“俏月刺杀皇上那刻,就已经主动会是这样的结局,早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本王就不该答应你这件事。”
沈知月缓缓开口:“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是在想……”
她孩子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想那么多也没用,她晃晃脑袋。
柏暝羽见她欲言而止,吊足他胃口,但就是没下文。
“你在想什么?”
“没,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她从他腿上起来,朝房间走去,她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脸,真的太难了。
副将来到院子,恭敬的说:“小王爷,皇上此次要削藩,恐怕朝局会被推翻。”
他们都觉得此次可以不必大动干戈的,毕竟昆王一死,起到震慑作用,而皇上的做法,却有些赶尽杀绝。
柏暝羽觉得目前潜在最大的危险是凤族,首领在朝廷根很深,必须要一次连根拔起。
“此事皇上已有决断,无需再多言,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已经无牵无挂,到哪儿也不过等死罢了,小王爷要是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裴洛自信开口:“别看我们现在老了,但手脚功夫还可以。”
“本王打算去调查鬼镇。”
确实有需要用人的地方,如果他们愿意那是最好,如果不想也没关系。
他们都有作战经验,还有自己的人脉,对付凤族的人又多了一分胜算。
白初磊想到他的家就是被凤族毁的,毫不犹豫跪在地上:“王爷,属下愿意前往。”
蒋知云跪在地上:“属下也是。”
裴洛见他们都同意了,他要是不去,会显得他很怂:“你们都去了,我不去像什么话。”
‘啪’沈知月把门打开:“柏暝羽,你现在商量事情都不回避我吗。”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将要去哪里,然后又不带她去,这种感觉最磨人。
“去鬼镇很危险,你还是留在京城。”柏暝羽开口说道,有母妃护着倒也安全。
沈知月盯着他,知不知道她跟在他身边相当于是护身符,她不在,他反而很危险。
但这些还无法告诉他,沈知月完全不讲道理:“柏暝羽,你要是不带我去,我现在就去找小鲜肉,比你更嫩,活更好的。”
柏暝羽眼神暗下,‘活更好’??
在场的男人都已经不是纯情公子,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臊得慌,他们小夫人还真是不一般,这话张口就来。
柏暝羽发话:“今日本王有家事要处理。”
三个副将都识趣的离开院子,于家两兄弟也收在院子门口,离他们远远的。
柏暝羽咬牙切齿:“本王活不好?”
沈知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急忙摆摆手脚步后退。
“柏暝羽,我是说,比你更会哄人的。”
柏暝羽逼近她,捏住她下巴,眼神狠厉:“看来本王不够卖力,让月儿有意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柏暝羽将她抱起走进房间,房门关上那刻,他可是把图册上的姿势,全部和她试了一遍,她累的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却靠近她耳边一遍遍问着:“月儿,喜欢这个姿势吗?”
“……”
她还听着他一本正经研究的话,羞红了脸,这刻好想咬死他。
次日,柏暝羽亲吻她额头,拿上行李便离开王府。
他骑着马,和副将出了京城,此次去鬼镇太过危险,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沈知月醒来已经是两天后,通过于清才知道他已经离开王府。
这狗男人,占完便宜就不想负责,拍拍屁股就走了,她能是那么好发的吗。
她让于清准备马车,独自前往鬼镇,太妃走进院子。
“你这是要去哪里?”
“太妃,他很危险,求你让我去找他。”
“你能帮暝羽什么?别跟着去添乱。”
“太妃,我真的可以帮忙的,我。”沈知月刚要把身世说出来,就被太妃堵住话。
“此事不必再说,你就好好留在王府,没有本太妃的命令,不得出王府半步。”
她说完就离开院子,侍卫守在院子门口密不透风,这是要看死她。
沈知月回到房间,盯着于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要出去。”
“小夫人,听王爷的,还是别出了。”
“于清,那么多美食,我真是白养你了,如今连我说的话都不管用。”她哭起来。
于清瞧着不知所措,只能跪在地上:“小夫人别哭了,实在不行,你就打属下泄气。”
“打你,我手疼,我就要柏暝羽,我见不到他,我就哭死在这里,哇。”
于清紧张不已:“小夫人,您别哭了,属下都听您的。”
沈知月收住哭声,把手放在他头顶上:“这才乖嘛。”
于清:“……”
他顿时有种上套的感觉,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他铁定又要挨罚,可若是不答应小夫人,这里将是他的人间炼狱。
于清算是彻底认命了,还是先讨好小夫人。
夜深人静,于清端着茶水走出去:“小夫人看你们辛苦了,喝点水。”
他们可是清楚这位小夫人想要离开王府,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请他们喝水,想必水里下了药。
但好歹是小夫人赏赐,他们得有证据才能不喝,于是接过茶,放在鼻尖闻了闻,浅尝一口,确定茶里没有下药。
于清就在他们喝茶放松的时间,手起手落,下手相当的利落,四人全部晕倒在地。
其余四人有了警惕,于清一个人干四个,身上有挂彩,但好在还是赢了。
沈知月拿着行李跑出院子,他们强忍着痛,连爬带走去禀告太妃。
见于清去的是后门方向,她开口:“喂,你去哪儿?”
“小夫人,当然是要从后门溜走。”
沈知月挥手示意他跟上自己:“之前林恩带了只小狗回来,找到王府的狗洞,从那里出去,路程缩短一半。”
她蹲在后花园一面墙壁前,扒拉杂草,露出一个洞,她匍匐着身体通过洞。
沈知月骨骼小,属于娇小型,但于清就不行了,一米八的粗壮身材。
290 走不走?
沈知月钻的毫无压力,她头低着朝他招手:“于清,快来啊。”
她离开院子,太妃那边应该很快就收到消息,他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他们就真的走不掉了。
于清看着那洞,有点够呛的咽了下口水,虽然在岛上,他已经瘦了很多,但骨骼这东西,真的没办法缩。
他见小夫人在催促,先跪在地上,学着她的动作准备钻洞。
沈知月瞪大眼睛,不合时宜的笑出声:“于清,你是不是傻啊,你不是会轻功吗,飞出来就好啦。”
于清慌乱的站起来,轻功跃起,伸手抓住墙壁边缘,再使力,他就通过高墙。
太妃连觉都睡不好,穿上衣服来到她的院子,看到门口倒下的侍卫,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京城有宵禁,她应该还没出城门,你们,还不快去找人,人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太妃生气的说着。
侍卫行李,立马出王府找人,太妃发过火,只觉得头疼发晕,她身体不稳向后倒。
嬷嬷见到急忙扶住:“太妃,小心身体。”
“你说她来王府,是不是专门来气我的?”太妃扶着额头,难搞的摇头。
“太妃,小夫人有这心思,何必阻拦?”
小夫人做事一直都是莽莽撞撞,即便今天不逃,那明天后天也会逃出王府,这偌大的王府如何能困得住小夫人。
“她真是没规矩,竟敢不听我的话。”太妃想到她,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嬷嬷扶着她回到院子,倒了杯茶给她:“太妃,注意身子。”
太妃接过喝了口,放下,心里还是窝火:“你就知道让我注意身子,你看看她,这是要气死我,这些人最好把人给我找回来,否则,等着他们的就是一顿板子,到底是常年不用,终究是不管用。”
王府的暗卫许久未现身,自从她来到王府,倒是难得看到王府这般热闹。
所有人被她弄得鸡飞狗跳,太妃摁着太阳穴,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模样。
于清拉来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小夫人。”
沈知月看到他怎么大动静,顿时觉得头疼:“喂,我们是出逃,你搞那么大件东西做什么?怕我们目标太小?”
“这骑马太累了,属下担心小夫人身子承受不住。”
沈知月摊摊手:“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上次的经验你全忘了?”
于清低垂着脑袋,一副承受教训的模样,他长这么大,的确没有用‘逃’的方式离开王府,哪一次他不是光明正大跟在王爷身后离开王府。
跟着小夫人之后这种事还真是熟能生巧,他只是现在还有些懵。
沈知月听到巷子里传来打骂声,是官兵的声音:“去去去,说什么自己是炎府公子,炎府满门被灭,哪还有什么公子,你要是公子,老子还是皇帝呢。”
他沙哑低声说着:“我真的是炎府公子,带我去见皇上。”
迎来的又是一顿挨打:“京城有宵禁,别妨碍我们巡逻,你要是挑事,就杀了你,我们走。”
他无助倒在地上,抱住脑袋喃喃道:“我真的是炎正。”
他视线定住,看到一张清丽的面容:“你怎么在这里?”
沈知月见他脸上是被烧伤愈合,皮皱巴巴的,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他的声音也很小,应该是被大火伤到嗓子。
她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只能蹲下身跟他交流:“你真的是炎正,听说炎府被灭门了,你怎么会流落街头?”
“你想说什么?”炎正语气冷了几分。
这段时间他什么风凉话都听过,不差她这点,反正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所谓。
沈知月倒是有些话想要跟他说:“当时你当执办处老大何等风光,怎么,出了这件事,没去找你那些兄弟?反倒在这里流落街头。”
炎正听到她的话,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当然有去找过他那些兄弟,但站在门口就听到他们的话,句句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他选择逃避的闭上眼睛,但那些话就像印在他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炎正终于离开执办处,想起以前和王爷一起办差,受到多少尊敬,跟着炎正出门没被打就算好的。”
“是啊,以前跟着王爷,我回家,邻居都会跟我打招呼,炎正来了之后,邻居都躲着我走,弄得我像个瘟神一样。”
沈知月看着他:“你知道炎府为什么会被灭门吗?”
炎正缓缓睁开眼睛:“我听我爹念过一次,说算账的来了。”
他从小就知道,他们原本不是大硕子民,是因为爹临阵倒戈,才换来炎府今日的繁荣,这中间的事一定不简单。
沈知月在裴洛嘴里知道老王爷的死因,那晚柏暝羽神色不对,悄悄回到京城,紧接着炎府就出现问题,只要联想到一块,就能说得通了。
但有一件事,她应该说的:“炎正,柏暝羽没有杀人,不是凶手,他即便再憎恨你们,也不会动手的。”
他心里清楚杀了这些人,只是会让他们的子女没有爹,可他父王也不会回来了。
他暗自查了这么多年,仅仅想要个真相,这个真相说出来,这件事就算结束。
炎正坐起来打量她:“你为何这么相信王爷?”
“因为我认识的柏暝羽,下手虽狠,但心地善良,不会伤害无辜之人,执办处有间档案室,你去过没,那些都是他为穷苦百姓翻的案。”
这么好的人,她不相信他会杀了炎府满门,谁说她都不信。
炎正松了口气:“我看过我爹身上的伤口,的确不是出自王爷之手,我查到和凤尾楼有关。”
所以他才要见皇上,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可以派人帮他一起调查。
沈知月意外他们要干的竟然是一件事,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忙,不过把他放在这里,也会任人欺负。
她站起来:“喂,我带你离开京城,走吗?”
炎正摇头,他有的是办法离开京城,但他需要人手,靠他自己一人如何查?!
沈知月见他没跟上,想了想,退回到他面前。
“查案不是靠人多的,你自己也能调查,走不走?”
291 算钱的
炎正看着她,眼神错愕,见她渐行渐远的声音,他竟不自禁跟了上去。
于清看着他这副磕碜的模样,没忘记他当时在河边还想教训小夫人。
“小夫人,真的要带上他?”
沈知月见他很有意见的样子:“目标一致,可以考虑同路,有的时候多一个朋友就多条出路,走吧。”
他们走到芳华酒肆后门,翻墙进去,刚落地,就被客栈的院卫围上来。
“什么人,竟敢擅闯酒肆。”
沈知月和于清熟练这种环境,伸起手,投降。
“我们,跟掌柜说声。”
院卫已经去禀告掌柜,青姨手里拿着烟杆走出来,身上衣服还有些凌乱,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谁敢打扰老娘睡觉。”
沈知月笑了笑:“青姨,别动怒,是我,我想离开京城。”
“你离开京城做什么?王爷离开前吩咐了,我们谁都不能帮你,回去。”
她刚睡下就被人吵醒,此时心情特别不好。
“青姨,你要是不帮我,我只能自己走城门,这要是别守卫发现,这可是杀头的。”
“杀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作死我也拦不住。”
爱谁谁,别来招惹她,她现在烦着呢。
沈知月打开后门,大大方方走出去,青姨这才回过神来,这孩子是不要命了,擅闯城门,可是会被当场射杀的。
于清正要问,他们真的要擅闯城门,此事真的很危险。
身后就传来青姨的声音:“回来。”
沈知月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她:“青姨,我知道你最好了。”
“你真是个祸害,正所谓祸害遗千年,相信能活很久。”
她乖巧的说:“我就当是青姨夸我了。”
“跟我来吧。”
炎正瞪大眼睛,想起第一次来芳华酒肆,掌柜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时怎么对沈知月这般容忍。
他们三人经过她身边,掌柜烟杆拦住炎正:“面生的很,长得还挺丑,是你朋友?”
“对,新朋友,这次带他一起出城。”
青姨询问:“信得过吗?”
“应该吧。”
反正这次去调查凤族的事,大家有没有命回还是一回事儿,让他知道点什么应该不打紧。
青姨走到她身边:“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我这里带。”
她嘴里骂骂咧咧,却带他们到后厨,打开密道。
炎正错愕的眼神瞪得像铜铃,他没想到芳华酒肆这里有条能通往城外的路,他们走了好一阵,从密道出来,是一处破旧的庙宇。
“那个。”他之前当执办处老大,想要了解真相基本是本能反应。
沈知月转身面对他,严肃的说:“我带你出来,并不代表在我心里,你就是个靠得住的人,不该问的别问,否则,你出不了这里。”
炎正乖乖闭上嘴巴,他身上身无分文,如何能熬到鬼镇,还是忍一忍吧。
于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走回来:“小夫人,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沈知月当即找个地方坐下:“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等明日找辆马车。”
王府的暗卫像晚间的风,穿梭在京城大街小巷,巡逻官兵毫无发现,他们把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小夫人。
天一亮,他们立马回到王府复命:“太妃,城中并未看到小夫人的身影。”
“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想不到她在京城数日,竟然结识了能把她弄出城的朋友。”太妃冷静下来,倒是想到这些。
就凭沈知月一个丫头,怎么能躲过暗卫搜查,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帮她。
暗卫询问:“太妃,需要去城外找吗?”
“找,把人带回来,不能让她误事。”
“是,太妃。”
于清找了辆马车,他们开始出发去鬼镇,进入树林官道,后面响起马蹄的声音。
马车停下,于清拔出腰间的佩剑,沈知月掀开帘子往后看。
王府的暗卫追来,围住马车,他们的老大下马,恭敬的说着。
“小夫人,随属下回王府吧。”
沈知月从腰间拿出匕首,这是独自出门,留来保命用的,她掀开联系,把刀架在脖子上。
“今天,要么你们放我离开,要么,我就死在你们面前,拿着我的尸体和太妃交差吧。”
他们一瞬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小夫人,别冲动。”
“你们好好想想,太妃要活的我,还是要死的。”沈知月威胁道。
他们拿着她的尸体回去交差,也是一死。
“小夫人,求您别为难属下。”
“那我们就各退一步,谁都别为难谁,你,暗卫队长,你跟着我,随时给太妃报备行踪,其余的人都散了。”沈只月给他出了个主意。
暗卫队长启浩觉得这提议目前是最优的办法,他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撤了,他会找机会把小夫人带回去的。
他们恭敬行礼,无声退下,沈知月看着他们:“回去好好保护太妃,好好说话,太妃要是气的身子出了毛病,算你们的。”
他们愣了下,做出领命的姿势便离开了,沈知月看着他们真的来无影去无踪,瞬间就隐于树林里。
沈知月挥手:“没事了,于清,开车。”
于清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启浩见状上马,跟上他们。
炎正望向她,眼神复杂,还以为她只是普通京城女子,靠着魅惑手段迷惑男人,可如今一见,她倒是有些能力,难怪南王会独宠她。
沈知月打开食盒,手抓起一块糕点塞嘴里,余光瞥见他眼神,忍不住说了句。
“看什么,你也想吃?自己拿。”
炎正听到她的话羞涩的收回视线,肚子配合叫起来,为了见皇上,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沈知月拿起一块递给他:“放开吃,和你算钱,等到了目的地,你就想办法还钱。”
炎正刚到嘴边‘不吃嗟来之食’瞬间被堵住,他心安理得的拿过糕点,大口吃着。
沈知月贴心给他倒了杯茶,这一路是官道,路很平稳。
炎正听到她要算钱,吃什么都随意起来,入夜,他们在河边休息,于清烤着鱼,见他是一点不带客气。
292 避雨遇到熟人
于清忍不住抱怨一嘴:“有些人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等着别人服侍呢。”
炎正听出他在说自己,他大口吃完剩下的鱼,认真的说。
“吃的这些我会还的。”
“看你这副样子,拿什么还,就不应该带着你。”
沈知月去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就听到他们在吵架。
平时于清和柏暝羽一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难得他还能和人吵起来。
炎正被他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此时自己的确一无所有,承诺的话,无法实现。
“以后有什么活,就告诉我。”
于清见他这态度才对,寄人篱下就要有这样子,别整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炎府已经没了。
沈知月见他们不说话了,她走过去:“对了,炎正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炎府的人都被杀,他却逃了出来。
炎正回忆起当晚,他回到府内就觉得安静的诡异,他急忙跑到爹的院子。
“我那晚刚好有公务,须在执办处做完,往常不管多晚我回到炎府,都会有下人伺候,可那晚,却一个人也没有,我到了爹的院子,看到满地的死人。
那时候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告诉我,这些人不是我能惹的,让我赶紧离开,我说什么都不肯,正当僵持不下,爹打晕了我,压在我身上,让那些人误以为我也是死人,或许能侥幸逃过一命。
可那些人心狠手辣,杀了炎府满门,却还要一把火毁尸灭迹,大火灼烧着我和爹的身体,我被疼醒,我太想把爹拉出书房,最后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我不会放过那些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愤恨的说着。
沈知月盯着他,可怜天下父母心,临死最后一刻还不忘保护自己孩子。
“炎正,你就没想过放弃仇恨,娶妻生子吗?我亲眼看过凤军的残忍不止这些。”
“此仇不报,我哪配苟活。”
他们在树林里休息一晚,次日接着出发,柏暝羽那边很快收到她的行踪。
他沉着脸,没想到母妃也困不住她。
裴洛见他不对劲询问:“小王爷可是京城发生了变故?”
“不是,月儿追到鬼镇。”
裴洛明白小王爷把小夫人留在京城,是想保护小夫人,但有一句话,他还是不得不说。
“小王爷,小夫人在鬼镇停留过几日,对于里面什么情况,小夫人想必是了解的,有小夫人在,或许能帮上忙。”
他挥手示意裴洛先下去,他又何尝不知她在能帮上忙,如果是别人,他会毫不犹豫利用,哪怕死了也无所谓,可那是月儿,他不敢冒险。
街道突然热闹起来,鬼镇的百姓往一个方向跑着,他开口:“去查一下发生什么事。”
白初磊去而复返:“小王爷,前面的矿洞发生坍塌,有人困在里面。”
柏暝羽立马下楼,朝矿洞赶去,洞口原边径大约五十公分,边缘有粉末,他取了些粉末交给白初磊。
这时,一群白衣男子出现,围住这个洞口,凤尾楼的人来了。
良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做法,算卦:“外来人杀气太重,扰了鬼镇安宁,这才引发天怒。”
薛知云看到仇人近在咫尺,如果不是凤尾楼,他就不会家破人亡。
他拔出长剑指着良鼻尖:“无稽之谈。”
百姓看到外来人还想杀了他们首领,顿时操起手中的农具打他。
薛知云用力握住手里的剑,凤尾楼的人该死,鬼镇的百姓同样该死。
柏暝羽伸手制止他:“剑不可对准无辜百姓。”
百姓把他们逼退,直至赶出鬼镇,大家身上都不同程度受伤。
裴洛真是憋不住这口气:“小王爷,就应该让我们教训这些粗鄙之人。”
想当年他们是何等风光,凯旋而归的时候,百姓无不迎接,即便退出朝堂,也混得不差,怎么受得了这个气。
“父王曾说,剑只对准敌人,不伤害无辜百姓。”
“那现在鬼镇也回不去,该如何调查凤尾楼?”
柏暝羽想了下,这件事出动凤族首领,目的就是要制止他靠近矿洞,这里面绝对有内容。
“把刚才收集的粉末拿出来。”
白初磊把手帕交给他,他闻了闻,沾了些放嘴里尝,他立马用水漱口。
“这些是盐。”
他们都不知道朝廷曾经派小王爷调查过私盐:“他们走私盐,这下该死了。”
柏暝羽看着他们:“如今出动凤尾楼首领,证据肯定都会被销毁。”
“难道真的拿这些人没办法了吗?”
“也并不是,至少知道走私盐的下家是沈府,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他手里还有一批盐,急着出手。”
可以顺藤摸瓜,缴了这条走私盐的线路,这样走私盐案子就能告落了。
他们疑惑小王爷怎么知道那么多,忍不住询问:“这沈府什么来头?”
“月儿的家。”
裴洛轻咳,小王爷这是要端了老丈人的买卖,这要是被小夫人知道,会不会不好?
其余两人默契的说:“这件事,我们会对小夫人守口如瓶的。”
另一边
路走到一半,这雨越下越大,他们看到附近有个破庙,便停下马车全部跑进去躲雨。
发现里面已经有一批人,沈知月此时易容了,沈逸初根本没认出她,但他们还是对视上。
沈逸初身边的人,悄无声息的握住刀柄,准备杀了这些人。
沈知月往旁边空旷的地方坐下,留下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她余光打量他们。
这条路是通往鬼镇的,这周围没什么人烟,沈逸初来鬼镇做什么?
于清察觉这些人不简单,守在她身边。
他挡住了沈知月的视线,她回过神来:“我有点饿了,去马车给我拿点吃的。”
于清并不想离开小夫人身边,眼神望向启浩,启浩也感觉到不对劲,淋着雨快去快回。
沈知月开口:“凤尾楼真的能打听出我丈夫的消息?毕竟我丈夫失踪那么久,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沈逸初听到她的话,只是个出门寻夫的夫人,眼神暗示他们别闹事,此次出来只为求财。
293 比您还穷
他们把手从剑柄上挪开,炎正看到配合的说道:“小夫人,目前凤尾楼,是唯一的希望。”
沈知月叹了口气:“等雨停了,我们就出发吧。”
火燃烧着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伙人谁也没再说话。
雨小了些,沈逸初立马带着人,骑马消失在树林中。
于清警惕四周,确定没任何异样,才敢开口:“这群人来头不小,身边的人都是专业杀手。”
沈知月听着,心想,沈家之前被柏瞑羽搅和,收入大不如前,她看过账本,普通生意根本不赚钱,赚钱的只有走私盐,难道沈逸初这次来是为了私盐。
私盐和她亲爹有关,难怪当时在桐镇,走私盐这件事会不了了之。
沈知月开口:“我们也走。”
他们几乎是一前一后进入鬼镇,他们来到客栈拿出银子要开房间,可掌柜却把银子推回给他们。
“不好意思客官,最近不接待外来人。”
沈知月指着坐在位置上吃饭的沈逸初:“看他穿着打扮也不像你们鬼镇的人,他怎么就能留下了?”
掌柜闭紧嘴巴,这是上头吩咐,沈公子以往都是在客栈落脚。
“他只是在此吃饭。”
“那我们也吃个饭,多点肉,其余你看着安排。”
沈知月掏出一锭银子扔进他手心,转身朝餐桌走去。
她看向二楼,一排过去,全是门开着,这里凡是空着的房间,房门都会打开,掌柜说着不接待外来人,是不是柏瞑羽来这里发生什么事,让整个鬼镇戒备起来。
掌柜本想把她直接轰出去,但是接到了沈逸初,不接待他们,太过明显,只好让店小二上菜。
沈知月拿起筷子,抬眸正好对上沈逸初的视线,她嘴角微微上扬,友好的跟他打招呼。
一群人吃着一桌肉,吃饱喝足,把剩余的肉打包就离开了鬼镇。
鬼镇就一家客栈,客栈不接待外人,这里的百姓也不可能会接待他们,他们只能连夜离开鬼镇找落脚地。
沈逸初走出客栈,确定他们吃完就离开鬼镇没有任何可疑,他让人把客栈门关上。
掌柜做出‘请’的姿势:“沈公子,主上已经在等候。”
沈逸初跟着他来到后院,良一身白衣坐在石椅上,身旁那棵桃花树恰好开花,这看上去仿若美景,一时间看愣了。
良给他倒了杯茶:“坐。”
沈逸初坐在他对面:“我这次来,是带走你手上那批货。”
“柏瞑羽已经来到小镇,这批货恐怕不好走。”
“这你放心,我们沈家多的是路子,只要把货交给我就行。”
“盐矿出了点问题,这批货过后,短期不做了。”
沈逸初一听着急起来,他们沈家指望走私盐能弥补其余生意的亏损,这没有盐,相当于要断了沈家活路。
“你这是找了别家合作?别忘了走私盐可是掉脑袋的买卖,我们沈家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良拿起茶抿了口:“盐矿发生坍塌,我的人困在里面,短期不会再有盐。”
“你的人不行,就换我们沈家的人,这个买卖不能断。”
“我必须安抚好这些人。”
毕竟这些人投靠凤族,要是他处理不好,会让这些人寒心。
大硕皇帝大肆屠杀,凤族本来就不剩多少人,要不是有鬼镇百姓的加入,凤族不会有今天的规模,而他承诺鬼镇的百姓,会带领他们重回巅峰。
鬼镇百姓都是驱魔师后代,大硕先皇登基,不相信神魔之说,就把这些人赶出京城,他们只好在鬼镇这个地方定居下来。
沈逸初冷声说道:“那是你的事,跟我们沈家无关,我们沈家需要源源不断的盐。”
良提醒:“胃口太大,可不好。”
沈逸初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他:“如果不是我们沈家贪,你恐怕也不会找上我们。”
说白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大家都从中赚了不少,各取所需。
良笑了下:“把那批货给他。”
沈逸初跟着掌柜去看货,看完这批货还算满意,走出来。
“盐矿的事,你再好好考虑,你的人不行,我的人顶上,总之这门买卖不能断。”
良再倒了杯茶喝起来,并没有再说话,沈逸初上楼的时候,特地看了眼。
他竟然会觉得一个男人赏心悦目,大概是疯了。
沈逸初换了身夜行衣出了客栈,他只需要把盐运送到他们沈家站点,自会有人接手剩余的事。
裴洛在后面跟着,天亮起,他们把盐送进破庙,迎面而来是股恶臭味,这里住的都是些乞丐。
他们熟练的拿出小麻袋,把盐分批装,藏在身上,离开破庙,前往下一个站点。
沈逸初用手帕捂住鼻子:“这些人是多久没沐浴了。”
“公子,就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沈逸初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赶紧的,走了。”
乞丐拿着破碗和木棍跑进树林里,他们脖子上都出现长剑,乞丐举起手。
“公子,我们没钱的,比您还穷。”
裴洛开口:“去去去,打劫会找你们,把身上东西拿出来。”
“身上没东西。”乞丐卑躬屈膝讨好的说着。
“我在外面都瞧仔细了,你们把盐带在身上,带我去你们下一站。”
大家伙使了下眼色,一部分牵制住他,一部分人逃,能送一点是一点,这些可都是银子。
裴洛握着剑拍向他们脑袋,他们陆续倒下,其余要逃跑的都被白初磊和薛知云拦下。
薛知云佩服的说:“他们的每一步都被小王爷算好了。”
他们跪在地上成一排,乞丐不停磕头:“大老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裴洛开口:“你们谁知道下一站?”
小王爷要把这些人一锅端了,每一站的人都不能放过。
“我我我,放了我们吧。”
“走。”裴洛把他们手脚绑住,交给他们看管,他领着人去下一站。
柏瞑羽带了官兵前来,将这群乞丐流放。
走了一天的路,到了荒郊野岭的一间茅屋,裴洛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人手里都拿着剑。
294 撑了四个小时
乞丐想要提醒里面的人,眼珠子不停打转,裴洛经验老道,就知道动了这些人生财之道,这些人肯定不安分。
他手里的剑又逼近几分,乞丐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乞丐身体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干树枝,发出折断的声音,惊扰了守门的人。
他们手握剑冲出来:“谁,谁在门口。”
乞丐挣扎着要脱离他,只要和他们汇合他就安全了,绑他的人必死无疑。
裴洛察觉到他的动作,当即拍晕他,把他拉到角落藏好。
一只野猫出现,朝他们嘶叫,另一个人拍拍他肩膀。
“别太紧张,只是野猫而已,不过原定的时间,这些乞丐怎么还没出现?再这样下去,会耽搁时间。”
他们的头儿也意识到有点问题:“你们去看看。”
裴洛盯着地上躺着的乞丐,乞丐不配合,他只能自己上了,他换上乞丐的衣服,把盐袋子藏于腰侧。
他来到门口,敲了敲门,下一秒门打开,涌出人围住他。
裴洛从腰间扯下盐袋递出去,他们的头儿拿过他手上的盐袋子,确定货品没什么问题。
“怎么只有你,其余的人呢?”
“在送货过程,遇到一批人,我们一些人负责牵制,其余都逃开送货,我和他们走散了。”
他们的头儿听到他的话这时候还没起疑,他给手底下的人使了下眼色,他们立马让出一条路。
裴洛被他们请进屋,他们把一个空碗放到他面前,随后倒上酒。
他拿起一饮而尽,很不尽兴,抬起手腕想要擦拭嘴角,但看到袖子上沾满泥垢,他有些下不了嘴,只能作罢。
站在他身边的人,突然开口:“喂,新来的?”
裴洛浑身愣了下,不知道他那里出了破绽,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用力点头。
“这酒是用来祭天的,不是给你喝。”
干他们这行是掉脑袋的买卖,所以他们每次接货,都会以酒祭天,乞求老天爷保佑,他们能发财。
裴洛没想看是这里出了破绽,他拿起倒满的酒,敬天,洒在地面上。
他们拿出一袋银子扔到他怀里:“你可以走了。”
裴洛拿着银子,立马离开。
头儿盯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慢着。”
裴洛从衣袖掏出匕首,头儿靠近他:“乞丐堆的伙食都这么好了,你看到吃的,竟然不上手?”
他指着吃的比划,头儿完全看不懂他说什么,烦躁的说。
“竟然是个哑巴,滚。”
裴洛点头,转身的时候,亮光闪过他眼睛,常年刀尖舔血的人都不会认错,这是太阳光照在利器上折射的光。
头儿脚步后退,挥手示意,这些人拔出手里的剑围住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送货的乞丐可不会随手带着匕首。”
裴洛原本是要在这里等着小王爷来汇合,可他听到这些人起疑,他担心这些人会跑,只能假扮乞丐稳住他们,能拖一时是一时。
从走进这个院子,他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活着,但他此刻不能退。
裴洛掏出衣袖里的匕首,跟他们拼了,他想到自己被困岛上那段时间,都是因为凤族。
柏暝羽处理完乞丐,一刻不耽误去下一站,他晚来了四个小时。
站在门口就闻到很浓的血腥味,他用力拽开门,看到裴洛浑身是血的站在人群里,裴洛的周围倒下了一具具尸体。
他看到小王爷来了,心里松了口气,那些人趁他失神,伸出手里的剑。
裴洛把剑全部夹在腋下,挥着手里长剑,但这些人反应更快,手用力往上提。
他的右胳膊顿时和身体分离,掉在地上鲜血淋漓。
整个院子徘徊着他的痛叫声;“啊!!”
裴洛跪在地上,血不停的伤口涌出来,他嘴吐出一口鲜血。
柏暝羽拔出长剑,轻功一跃,平排割下他们头颅。
一排人倒下,其余的人后退,柏暝羽脸上溅了血,浑身充满戾气,像是修罗场走出来的鬼。
头儿看到这人杀疯了,立马从后门撤退。
紧接着白初磊和薛知云跑进来,看到老裴丢了一只胳膊。
柏暝羽侧头:“照顾好他。”
他追了上去,长剑一挥,刀刀致命,他把这些喽啰处理干净,一步步朝他们头儿走去。
他咽了咽口水:“你,想知道什么,放了我。”
“你们下一站。”
这人必须死,但不能对不起裴副将一身的伤,走私盐这条路线必须端了,永绝后患。
“由我联系商人,把盐放到说好的位置,不用见面,这种方法最保险。”
“这次订的是什么地方?”
他立马从腰间掏出纸条给柏暝羽,上面记录了这次放货的地点。
柏暝羽手一挥,纸摊开,他看到上面记录的地方,眼神冷漠,长剑一挥。
他瞳孔放大,呆滞的伸手捂住喉咙,血不停从里面涌出,止不住,他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下,顿时没了命。
柏暝羽返回到院子,白初磊为他包扎伤口:“还好这次出门,我有带够药,老裴的血是止住了,但手。”
裴洛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柏暝羽找了辆马车,扛着他上去,这次的事柏暝羽想亲自去。
柏暝羽下了马车:“照顾好裴副将,我去看看这些联络点。”
薛知云开口:“小王爷,要不让属下陪着。”
他从马厩里牵走一匹马,消失在长长的泥地,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他们联络点。
柏暝羽把盐袋子放在一块大石头旁,他藏在角落里盯着,等了一下午,一顶轿子停在大石头前。
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轿子走出来,拿起袋子垫了垫,正要离开,一柄还沾着血的长剑,出现在他脖子下。
他吓得身体往后倒,直接滚进轿子里,柏暝羽拿出绳子,将他手脚绑住,从他手里拿过盐袋子。
柏暝羽走出轿子,从腰间拿出挂牌:“官府办案。”
这几个联络点,都集中在这个小镇,他们估计是第一批,后面还有销路。
只要把源头掐灭,走私盐就再也翻不起浪。
295 到底是谁动了我的人
下人忍不住询问:“官爷,看着你有点面生,是哪个大人的手下?我们老爷和几位大人都有私交。”
柏暝羽冷着脸,推着他往前,下人一看不大对劲,他们都围上他。
他抬起沾上血迹的剑指着他们,这把杀了无数人的剑,露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只是被老爷请回来充面子的,没有什么过硬的实力,可眼前这人浑身散发阴气,像是杀了很多人沾上的。
柏暝羽见他们站姿松散,露出来一条路,他推着人往前走。
在小镇接头的,都是当地地头蛇,有权有势,连官府不敢动半分。
已经有三个落网,他们手脚被捆住,在马车里碰面。
他们刚好聊起,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连他们都敢动,就被折回来的柏暝羽堵住了嘴。
最后一个,他等到了天黑,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他拿起盐袋子,警惕看向四周。
柏暝羽握着剑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看到后撒腿就跑,柏暝羽立刻追出去,但马车停放附近,这些人又有势力,光靠于从应付不过来,他不能追太远。
他追到巷子,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瞬间不见人影。
柏暝羽当即看向四周,这里绝对有通道,不过他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裴洛被送回鬼镇附近的破屋里,就撞上也在附近安顿下来的沈知月。
她看到裴洛一只胳膊没有了,柏暝羽也没跟在他们身后,她着急的问:“柏暝羽呢?”
“小王爷他。”白初磊欲言而止,查走私盐这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夫人说。
沈知月开口:“沈逸初是为了走私盐来到鬼镇,你们也是追查走私盐才弄成这样?沈家能把这条线发展至今,绝对有一定硬实力,柏暝羽去哪里了?”
白初磊愣住,小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沈家没一个好东西,快点告诉我,柏暝羽现在在哪儿?”
白初磊只能把小王爷的行踪说出来,沈知月回去当即召集他们就前往小镇。
沈知月骑上马看着炎正:“你就留下来盯着鬼镇。”
她没忘,在此之前,他一直认定是柏暝羽害了他全家,此次性命攸关,她不能冒险带上他。
炎正听着她的话,其实能懂她的意思,他也没那么想去,毕竟他现在的敌人是凤尾楼那帮心狠手辣的畜牲。
他们一群人千万小镇天已经亮了,他们骑着马在大街上溜着,也不知道柏暝羽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她扭头望向一旁的于清:“都说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你不妨试试看。”
于清:“……”
心灵感应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但他们兄弟间有独特的联系方式,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虫子放出去。
这是他们寨子联系的方式,这虫子养起来很费劲,但百试百灵。
于清开口:“跟着虫子走,它会带我们找到王爷。”
沈知月骑着马加快速度跟上,他们到了一个废弃的村庄,这里一排的茅草屋都已经破败不堪。
这种寥无人烟的地方,的确适合藏身,他们走进一个院子,里面的人立刻戒备起来。
沈知月靠近门口,伸手准备推开,一柄长剑从里面伸出,她还没反应。
启浩拿出独门暗器扔出,打歪那柄长剑,干他们这行的,头可断血可流但手中的剑绝不能离手。
于从的嗓音从里面传出:“谁。”
门打开,几目相对,沈知月完全被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
“小夫人,你怎么来了?”
“柏暝羽呢?”
“小王爷去追查今日逃走那人。”
于从走进屋里,等把最后一个人抓到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柏暝羽去了间酒馆,专门找醉鬼打听了下附近的有权有势,长得瘦高的男人。
很快就打听到是镇上的秦家,他来到秦府门前,找到后门,门从里面锁住,他直接翻墙进去。
院子里有间屋子烛火特别的亮眼,他靠近,就听到秦三在里面和人说话。
“走私盐这件事恐怕被皇上盯住了,镇上的官根本不敢动我们,这单生意要暂时放一放。”
“凤尾楼的势力遍布大硕,这桩买卖不论如何都不能停,这皇帝要是当腻了,也可以换个人当。”
秦三没想到凤尾楼的野心那么大,他们竟然要的是皇位,但他这人不傻。
“这要是东窗事发,凤尾楼的人倒是能置身事外,可死的就是我们。”
念在他们以前有钱一起赚,他作为朋友劝诫,这种事见好就收。
柏暝羽站在门口听出他的声音,是沈逸初,他来到这里竟然这么快,到底是那个环节泄露了消息。
但走私盐带来的巨大收益让整个沈家过上好日子,他不想再做回那个紧巴巴抠门的沈公子。
沈逸初冷冷的说:“自古富贵险中求,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停,那几个人被处理刚好,以后的货都归你,这样我们赚的更多。”
在小镇,就他们三家有权有势,一家独大势必会引来嫉妒,于是三个人都入了走私盐的坑。
现在依靠那人除掉另外两个,从今以后货都归他,这笔利润可是很诱人的,秦三有些动心。
沈逸初开口:“只要你小心点,银子我们都不会少,你跟下面的人说一下,这段时间官府管的有点严,想要货要抬点价格。”
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会选择回避,可唯独他选择抬高价格,不得不说沈家真是做生意人才。
“好,谨慎行事。”
柏暝羽察觉到沈逸初要出来,快一步躲开,沈逸初走出秦府,看了眼街道,往一个方向去了。
他跟着沈逸初来到一出荒废的屋子,从地面打开盖子,走进地下暗道,原来乞丐只是个幌子,沈逸初会亲自来见他们。
他们还有下线,秦三暂时还动不得,得把所有人挖出来,沈家才能消停。
沈逸初回到鬼镇,找到良:“我想你帮我查一下,到底是谁动我的人。”
“柏暝羽已经到鬼镇,朝廷一直在追查走私盐这件事。”
296 逃命还是可以的
良停顿了下,忽然觉得让他们内耗也不错,这样他或许还能从中得利。
“对了,你的妹妹沈知月,去了京城后,嫁入南王府,做了南王的妾。”
沈逸初已经许久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眨一时间听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怪这死丫头离开沈府一直都回来,还以为她死在外面了,没想到是傍上南王。”
良听着他的话眯了眯眼睛,这些年沈家就是这么对他亲生骨肉的?
他听着不是没有感觉,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他的种,只是在计划面前,这点亲情显得微不足道。
沈逸初上楼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即可前往小镇,哪里都是他们三人的势力,他这次就让柏暝羽有去无回。
柏暝羽回到院子,于从警惕的站在门口,看到是王爷,立马打开门。
沈知月从屋里跑出来抱住他:“你有没有受伤?”
柏暝羽看到她,严厉的喊了声:“月儿。”
她比他想象中赶来要快,但这个小镇终归是不安全。
“柏暝羽,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走了。”
看着她倔倔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不多费口舌。
他们回到屋里,冬天就这么悄悄的来了,夜晚的风刮得整个人发寒。
屋内的火烧的很旺,他们靠近火堆,一群人围着,倒也不觉得冷。
柏暝羽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凉,立刻脱下衣服。
沈知月制止他:“其实还有一种取暖的方式,你怀里的温度是三十六摄氏度,就是个天然的暖炉。”
于家两兄弟见惯了他们秀恩爱的场面,忍不住轻咳了声。
这还有人呢,小夫人难道就不顾及下他们吗。
都分开几日了,她好想他,这时候要矜持有什么用。
柏暝羽听出她这是要索抱的意思,张开手臂,将她抱入怀里。
沈知月心满意足的靠着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他十指紧扣。
“这几日你有没有想我?”
柏暝羽看向于家两兄弟,平时在他们面前,他还挺有王爷威严的。
沈知月才不管他是不是王爷,只知道,他们分开那么久,她就想知道他有没有想她。
她颇有些蛮不讲理的样子:“柏暝羽,你还犹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就知道异地恋最后没多少对修成正果的,果然男人就是大猪蹄子。”
柏暝羽:“……”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他有些摸不清头脑。
沈知月松开他的手:“下一步你是不是想休了我,娶小三小四进门啊?”
柏暝羽听到她这话,紧张起来:“本王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行了,你这解释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柏暝羽强行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吻上她嘴唇,蛮横的占有着。
直到他感觉她气只有进,微量出才放开她,她喘着。
柏暝羽靠近她耳瓣,滚烫的呼吸,撩起她耳尖的绒毛,暧昧的气氛让她红了脸。
“本王很想月儿。”
沈知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时,黑暗的角落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沈知月看着他:“这里还有人?”
“在这里接头的人,总共有三个,都是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家。”柏暝羽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她,也没想过要瞒。
沈知月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拔出其中一人嘴里的棉布。
“你有什么想说?”
“姑娘,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抓错人了。”
另一个疯狂点头,他们刚才在这里听得真切,那男的听她的,想必她就是背后之人。
沈知月把布塞回去,拍拍肥头大耳的脑袋:“你是不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但他说你不无辜我就信,好好待着吧,要是吵着我了,我说不定会做出些暴力的事。”
她抡起拳头,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匕首,他们看到瞬间吓晕过去。
沈知月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跑回他身边,继续靠在他怀里。
柏暝羽望向她的眼神,爱意只增不减:“月儿又顽皮。”
“嗯,可他们真的很吵,影响我秀恩爱的心情。”
沈知月仰头盯着他下巴的青渣:“柏暝羽,你有多想我?”
“本王要向月儿如何证明?”
沈知月见他低头,仰头顺势印上,嘴唇相对,柏暝羽搂住她,恨不得把她揉你进身体里。
柏暝羽快被她撩的受不了了,只能松开缓缓,沈知月眼神迷离,一副陷进去的模样。
她脸颊泛红,眼神欲语还休,他看着完全控制不住,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想要他的命?!
“月儿,你再这样,本王会忍不住。”他靠近她耳边说着羞耻的话。
美色当前,她又怎么能忍的住,等到这件事结束,她收回视线,望向火堆,暧昧的火热逐渐褪去。
柏暝羽警惕的察觉到院子外面正在齐聚脚步声,他见沈知月要说话,手指放在她嘴唇上,示意她禁声。
他把火熄灭,拉着她躲在柱子后面,这时,院子的门被破开。
沈逸初阴狠的说着:“他们就在这里,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身旁的黑衣人训练有素的一字排开,拿着长剑走进屋里。
于从和于清是门口那关,他们攻进屋里,柏暝羽才会出手。
柏暝羽握住她的手:“月儿,从后门离开。”
“沈逸初不认识我,我是安全的。”
不管认不认得,他都不能冒险:“等下趁乱逃。”
沈知月点头:“打架我不在行,逃命还是可以的,你去应付他们。”
她躲好,听着院子里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她冷静的想了想,走私盐的这三个人都在当地有权有势,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当时桐镇,他们就遇到过一次。
柏暝羽吃亏过,但貌似还不长记性,如果不是她在沈府当内应,即便他有法子逃过便宜爹的追捕,但也会脱层皮下来。
沈知月记得这屋子里有条破旧的绳子,昏暗的灯光看不出那么细节,她快速扯下绳子,紧接着发出连锁反应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倒了,发出巨响。
297 封锁整个镇
柏暝羽往里看了眼,想到她应该往后门逃,他们三人对视了眼,牵制住这些人,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他们原本的计划,等这些人寻来,然后把屋里的人交出去,让他们内斗,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分散开往外逃,沈逸初的人追出去,他们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逃跑的路线是他们早就查探好的,这些人根本追不上他们。
那些人去而复返:“沈公子,人跟丢了。”
沈逸初生气的踹了他一脚:“没用的废物,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南王,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他倒在地上,不敢说话,这次逃跑就像是早有预谋。
沈逸初挥手示意,让他们进去搜一搜,看看还有什么留下的人。
他开口:“沈公子,小心有诈。”
沈逸初抓起他衣领,用力甩到一边:“人都跑了,能有什么诈,就你废话最多的,进去搜。”
他的人冲进去,很快带出了三个人,走私盐接头的那两人还是晕的,只有她清醒。
沈知月跪在他面前:“公子救救我,我只是寻我丈夫,跟他们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儿来的。”
沈逸初记起,那个下雨天似乎见过她,她来鬼镇只是来寻夫的。
“你为何在这个镇上?”
这里离鬼镇那么远,她来鬼镇不是打听丈夫的消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都觉得可疑。
“公子,鬼镇不让住人,我们只能沿路赶到下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可谁知,就和我的手下走散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又意外被带到这个地方。
醒来就见到你们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目的,我有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
沈逸初听到银子就有了兴趣:“有钱?”
沈知月用力点头:“都是我丈夫留给我的,但都在我手下那儿,想要银子还得找到他们。”
沈逸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是个麻烦事:“去去去,别碍本公子的事。”
“公子,我现在身无分文,你有这么多人,能帮我找我手下吗?”
沈逸初怎么有种欠了她的感觉,救了她,反而被她黏上了。
“本公子放了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别得寸进尺。”
“只要找到我手下,我把一半的银子都给你。”
沈知月知道,如果说全部的银子,那就显得太可疑了,她得营造出,她真的很想找到手下,但也想好好生活的形象。
沈逸初盯着她:“你的一半是多少?”
“一千两黄金。”她淡定说出数字。
如果她说的太少,沈逸初很难动心,她必须要留在他身边,知道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沈逸初打量她,没想到她打扮平平,竟然这么有钱,只是帮她找回手下,就能拿到这么多钱,这笔买卖似乎不亏。
“好,我帮你找手下,事成之后一千两黄金。”
沈知月开口:“成交。”
沈逸初往门外走去,她紧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走到门口,偏头说了句。
“那两个人杀了。”
沈知月还在想着,这两人醒过来,她会穿帮,她要怎么让这两人闭嘴,没想到沈逸初倒是帮了她一个忙。
她扭头看了眼,只见他们胸口中刀,血迸出来,她浑身发抖。
沈逸初盯着她的反应,到底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还会害怕,让她知道他的心狠手辣也好,要是把人找到,她不兑现承诺,她必死无疑。
毕竟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这足够一个百姓两辈子有余。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后悔了?”
沈知月摇摇头:“公子,我们走吧。”
他们一群人离开后,柏暝羽又返回院子,于家两兄弟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救,而他前往后门找月儿下落。
前不久下了场大雨,这几日一直都是阴天,后院的地松软,月儿不会武功,经过肯定会留下脚印,可院子的地很干净。
月儿没有从这里离开,他看向四周,心里隐约很不安。
于从跑到后院找王爷:“王爷,那胖子命大,心脏在右边,没死成。”
“把人救活,看看他张不张嘴。”
于从见他站在那里不怎么动,询问了句:“王爷,不去找小夫人吗?”
“月儿并没有从这里离开。”
“那小夫人会不会被沈逸初抓走了?”于从着急的说。
这里已经是沈逸初的地盘,他们不能贸然露面,要是小夫人真在他们手里,那可真是糟了。
柏暝羽看到干净的地面,已经预设好结果,这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出,沈逸初的目标是他的命。
在还没有得到他的命之前,月儿还是安全的,他稳了稳思绪往回走,于清已经给他包扎好伤口。
于清开口:“王爷。”
柏暝羽常年打仗,对于这种伤非常熟悉,也知道用什么药治,他典型一回生二回熟。
他吩咐道:“本王去寻药,守好院子。”
于从恭敬的行礼:“是,王爷。”
柏暝羽打开门出去,身影顿时消失在黑夜中,沈知月跟着他来到秦府。
秦三立马迎上他,眼神询问事情办妥了吗。
沈逸初开口:“那两人已经死了,以后你可以是拿大头。”
秦三看到他身后的女人,警惕的说:“她是谁?”眼神起了杀意。
沈逸初伸手拦住他:“这是我的另一单生意,你无需管,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
秦三把他拉到一边:“你的生意带到我府里做什么?我们的关系越多人知道越不安全。”
“我习惯把敌人放到眼皮子底下,这样就更逃不掉,她要是有任何问题直接杀了就好。”
秦三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此等气魄:“是我目光短浅了。”
“给她安排个住处,明日再去镇上找个画师。”
秦三笑着说:“放心,这件事我保证办得妥当。”
“另外你安排人,封锁整个镇,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这是为何?”秦三询问。
“南王亲自调查走私盐,我爹安排的障眼法路线已经被端了。”他冷不防说着。
298 这就对味儿了
秦三听着心肝都在打颤,即便他们远离京城,但也听说过南王的杀伐果断,此事既已惊动南王,沈家就不怕惹火上身。
“沈公子,你当真不怕得罪南王?”
沈逸初拍拍他肩膀:“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妹嫁给南王当妾,如若沈家出了问题,他也是连带关系,南王会这么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三听着恍然大悟,还是沈家关系够硬,连一项不近女色的南王那儿都有关系。
这几日的提心吊胆,在此刻打消顾虑,他笑着说:“以后可就指望沈家发财了。”
“好说好说,只要你多找些下家,盐的事我来想办法。”沈逸初开口说道。
“这个也好说,只要你货够充足,多的是人抢着和我们合作,以后要多少价格可就我们说了算。”秦三笑眯眯的说着。
沈逸初只要想到自己家能高攀上南王,心里就美滋滋的,自觉高人一等,想到以后所有人见到他们沈家都要跪着磕头,他得意的就有些尾巴翘上天。
沈家以前有店铺,但未曾获利,而商贾又是最低等的人,一度被小镇的人看不起,他过了一段被人看不起的日子。
后来爹发现了这条赚钱门道,他们沈家才真正有好日子过,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嘴脸,全部被他用银子砸到心服口服。
如今整个桐镇上的人,见到他们沈家,哪个敢在背后说闲话,这就是银子的能力,从那刻起,他就发誓,他以后会赚很多银子,过更多好日子。
在桐镇那个消息闭塞的村落,京城的事很少传到,而沈逸初出来谈生意,眼里心里只有钱,对于沈知月已经在祭天死去,如今只能靠易容留在南王身边全然不知。
一旁的沈知月看着他们不知道聊什么那么开心,好想听一听,是不是对付柏暝羽的计划。
秦三和他谈妥招来下人:“去收拾间客房给这位姑娘住,姑娘,如何称呼。”
沈知月有礼貌的上前:“老爷,叫我小知就可以。”
秦三见她凑近,小模样长得还挺标致,眼睛忍不住往其他方向看。
沈逸初是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平时怎么玩都可以,但不能毁了自己的生意。
他上下打量的眼神,让沈知月很不舒服,她心里开始警惕这个男人。
下人这时候过来:“小知姑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这边请。”
沈知月微笑了下,便跟着下人离开这里。
秦三护着心口:“她这一笑,我感觉心都要化了,你在哪儿找来的姑娘?要是你没有意思,不如照顾下兄弟我?”
“她此次来是寻丈夫,她身边那几个手下各个身手不凡,不是你能招惹的,劝你不要轻易上手,免得惹祸上身。”
沈逸初虽然也爱美人,但爱的理智,不能碰的女人,他是不会多手的。
“那你接这种生意做什么?”他不解。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要去休息了,自己想。”沈逸初回答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秦三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呵呵的往自己院子走去,自己想?!等到手,自己倒有些耐心好好想。
沈知月走进房间,把门窗关紧,还特地用棍子顶住,这样能够防止人进来。
她把被子在床上摊平,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启浩笔直站在那儿。
吓得她咯噔一下,在自己准备叫出声的时候,伸手捂住了嘴巴。
启浩率先开口:“小夫人,门外的人已经迷晕,快跟属下离开这里。”
“从来到小镇开始,你就不见了,你去做什么?”
沈知月担心就这么答应他离开秦府,回的可能不是柏暝羽的身边,而是京城,所以说什么她都不会跟他离开。
王爷发现沈逸初身边的人太,出招很像凤尾楼杀手的招数,所以让他前去凤尾楼试探有多少人手,这件事他是万不能说给小夫人听的。
沈知月见他和柏暝羽真的很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跟这种人聊天,估计能把自己气死。
不过好在,在她的调教下,柏暝羽已经会说点话了,她还不至于跟空气聊天。
沈知月坐在床上,翘起腿看着他:“那我们就聊点能聊的,柏暝羽知道我在这里?”
启浩犹豫了下,他是试探完凤尾楼实力后,返回院子,看到小夫人主动和沈逸初离开,就一路跟到这儿。
沈逸初身边的人都是练家子,他也不敢靠太近,只能等到她单独的时候才能出现。
王爷并不知道小夫人在秦府,他来这儿是想把小夫人带回京城,只能哄着她乖乖和他离开这里,毕竟是小夫人,他万不能动粗,要是惊动任何人,他们只怕都出不去了。
“小夫人,是王爷让属下救您出去。”
沈知月本来就没想离开沈逸初,她掀开被子躺下,淡定的说着。
“你撒谎,柏暝羽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肯定会亲自来救我,怎么会派你前来呢。”
启浩见谎话编不下去:“小夫人,您还是跟属下离开这里吧。”
“我不会离开这里,你再啰嗦一句,我就喊人了,到时候你是死是活我可不管。”
启浩走进她,他都已经进到秦府不达到目的,他怎么都不甘心离开这里。
沈知月盯着他:“我知道你不敢对我动手,赶紧离开,我要睡觉了。”
她一路上摸清楚这个暗卫首领的性子,能动手绝对不瞎逼逼。
他们刚才见面能跟她说那么多话,就是笃定他不会对她动粗。
启浩见她嘴唇微张,准备要喊人的模样,他只能先行离开这里,日后再想办法。
一觉天亮,画师也到了秦府,秦三这人是大老粗一个,平日除了琴棋书画外,倒也是样样精通,今日请了画师过府,实属稀奇。
连画师本人都不敢相信:“不知秦老爷今日想要什么画?”
下人不以为意:“我们老爷怎么可能会喜欢一张纸勾勾写写的东西,让你来,是给一位姑娘画像。”
画师一听,这就对味儿了,还以为秦老爷突然转性,喜欢琴棋书画了,原来是场误会。
299 她还有很多备选
画师一路被领到沈知月的院子,下人上前和她说了下:“小知姑娘,这是老爷给你请的画师,帮您画像的,这样,奴才们也好找人。”
沈知月点头,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留画师一人和她面面相觑。
画师率先打破沉默:“不知姑娘,想画什么人,我这里有些五官资料,您可以参考下。”
沈知月拿起本子看,画风清新,不愧是干这行的,够专业。
画师拿出笔墨纸砚,笑着说:“姑娘大可放心,只要是正常人,我就能通过上面的五官画出来。”
沈知月拿起茶杯抿了口,手指了下五官,画师开始起笔。
最后成型,秦三和沈逸初同时出现,就像掐着时间来的。
沈知月余光看了眼,假装没有看到,沈逸初就这么想赶她走,她偏不能如他的愿。
她拿起画像:“我总觉得你不能画出他的十分之一,还是我来画吧。”
画师比较谦虚,急忙递上笔,他想着在这个小镇,他的画功是最精湛的,如若这位姑娘能技高一筹,他还是愿意请教的。
在众人的观看下,她拿起毛笔沾了沾墨,下的第一笔,画师就知道她不会画,就没有给多余的视线。
是的,她根本就不会画画,但她这么做,只是混淆视听。
她草草几笔就把纸张递出去:“你们就按照这图找人。”
沈逸初虽然是个视笔如无用的观念,但看到她画的,着实是大跌眼镜。
沈知月见他嘴角抽搐,她有些疑惑,她只是按照蜡笔小新版本画的,不Q吗?
他要是不喜欢,她可以给他画个叮当猫,后天再画个老鼠和猫?她多得是能画的。
沈逸初有种被耍的感觉:“你告诉我,这是人?”
沈知月拿过,指着上面,一本正经的胡扯:“这怎么不是人了?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还有手,你看。”
站在边上的画师突然被问到,只能尬笑了几下,就不怎么说话。
沈知月直接来了句:“你们不懂欣赏。”
这会儿,连文盲秦三都看不出是个人,这还怎么找人,不过这美人完全对他口味。
女子就要无才,读几本书文绉绉的,他还不爱看,觉得闹心。
他之前去过几次青楼,发现里面的姑娘想和他谈风花雪月之后,他就再没去过了。
秦三上前,接过纸张,顺便握住她的手,笑眯眯的说。
“姑娘说的对,是他们不懂欣赏,老爷我很是喜爱,你,把这画放到我书房裱起来。”
沈知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手上挣脱的动作没有停,发现这秦三越抓越用力。
她只能开口:“这位老爷,我可是有丈夫的,你这么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寻夫,你夫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看看眼前没什么不好,不如跟我?”
沈知月突然挣脱开,急忙后退:“那不行,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跟着夫君,这好不容易熬到他出事,我这次来就是要带着夫君是生是死的消息回去,这样我才能顺利拿到他所有的钱。”
秦三听到她的话,整个愣住,这还是个蛇蝎美人,还以为她对她夫君有多好。
沈逸初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的话完全对了他的口味,在银子面前,其他都微不足道。
他发话:“秦三,你这是找来什么画师,再画不出人,手就不用要了。”
秦三刚想说,他已经是全镇最好的画师了,他要是画的不入眼,其余的那根本不能要。
画师却主动站出来,彬彬行礼:“秦老爷,是在下才疏学浅,画不出这位姑娘想见的人,对不住了,告辞。”
管家刚走进来,就看到画师提着箱子,脸色很不好的走出去。
他走到老爷身边:“这,怎么了?”
秦三无所谓的说:“谁说他是镇上最好的画师,我看,就是个废物,你上哪儿找的这个废物。”
管家听到急忙劝道:“老爷,这些文人,都有傲骨,你这么说他,整个镇上的画师都不会接我们这活儿。”
秦三偏不信这个邪,还有银子不能摆平的事:“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用双倍的银子,我就不信没人接这单生意。”
管家只能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做,一连两天都没有画师上门,她也乐得轻松,开始在府内走动,认着书房的门,想着晚上来听听,他们到底想怎么对付柏暝羽。
破的茅草屋里
柏暝羽等了两天,镇上一直都没有消息,他心里也有猜测,月儿是易容,沈逸初根本不可能认出来。
他看到地上被砍断略旧的绳索,想起那晚东西掉落的声音,说不定月儿是主动和沈逸初离开的。
月儿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他,她总是这么不管不顾往危险的地方钻,偏偏还拿捏住他每次都不敢重重惩罚她,变得越发有恃无恐。
于从走出来:“王爷,人醒了。”
柏暝羽走进去,看着肥胖的身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吸有些费劲,身体上的肉跟着发颤。
他看着柏暝羽:“是你们救了我?”
“只能说你命大,你以为那些人会救你?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他对于柏暝羽的话深信不疑,因为秦三一直都想单干,起初他们偶然发现秦三接了大生意,就一起上门询问,秦三怕他们联手对付他,所以说出生意,三个人一起干。
随着合作时间变长,他们出现利润分布不均的情况,前不久他们大吵过,他从没想过秦三会放过他们。
“下家的事情,一直都是秦三找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柏暝羽冷上几分:“你的意思是本王救了个没用的人?”
他听到这人自称‘本王’这可是京城的王爷才能用的称呼,难道是朝廷派人派人来查了。
他慌乱的说:“我知道,我偷偷跟过秦三,我知道他是怎么和那些商家联系的,在米铺上面挂蓝布,深夜,深夜商家就会陆陆续续出现。”
胖子说的太急牵扯到伤口,疼的龇牙,但还是提醒:“这些商家只认准秦三,别人都没用。”
300 要不然我们合伙
所以当下目前,还是要控制住秦三才能把这条线彻底清除。
柏暝羽想起能在现场逃跑的秦三,这么警惕的性子,想必这些商人,沈家也不知道。
“启浩呢?”
柏暝羽询问,去的够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凤尾楼当真有这么棘手?!
于从恭敬地说:“属下去寻他。”
柏暝羽伸手制止:“去让白初磊来一趟,去秦府……”
“是,王爷。”
于从听完王爷的计划,立马动身前往。
悄悄入夜,沈知月走到院子门口,看到有人守着,她想要出去,他们拦住她。
“小知姑娘,老爷吩咐,入夜你只能在院子里不得出去。”
“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你们跟紧就行。”沈知月开口说道。
下人还是一脸不能够通融的样子,沈知月双手摆在胸前,一脸严肃,既然不能好好说话,那就谁也别给面子。
沈知月喊着:“沈公子,你这是帮我找人,还是让我坐牢啊,限制我的自由,你这样,我们合作还是到此结束好了。”
下人见她不停的喊,生怕她惊扰了老爷,万一老爷怪罪下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垂下手:“小知姑娘,别喊了,您可以出去,但不能乱跑。”
“行,早这样不就好了。”
真是费劲,嗓子都喊哑了,还有些口渴。
沈知月领着他们到花园,她目光时不时望向秦三的书房,烛火通明,整个房间特别亮,周围还有巡视的人。
甩开身后这些小尾巴,也过不了这些巡视,想从书房听到点什么消息可太难了,她小脸皱起犯愁中。
她怕停留太久这些人会起疑,她挥动着手臂,佯装放松往前走。
当时只是想着靠近沈逸初就能打探到消息,可是却忘记这秦府人多眼杂。
她对于自己的毫无作为而感到烦闷,她在花园溜达一会儿,便回院子睡觉。
次日,有人上门,沈知月听到下人议论,有人要买秦三的米铺,开的价格很高。
沈知月连忙放下茶杯,走出院子,白天他们是不限制行踪,到入夜他们估计要商量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限制她出院子。
她开到前厅,四目相对,她认出了白初磊。
白初磊也很是意外小夫人怎么会在这里,但他们都贼默契闭口不说他们认识。
白初磊从口袋拿出一沓银票摆在桌面上:“这是定金,不够价格好谈。”
好在裴洛把银子都存在钱庄里,不然短时间还真是难拿出这么多银子。
秦三看到一沓都是一千两银票,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木铺是他经营这么多年和商人联络点,这贸然出售,恐怕这些人会不适应。
白初磊已经摆明自己咸鱼任人宰的态度,他见秦三在犹豫,说点别的。
“我在这个镇上已经调查许久,生意不错,特别是秦三爷的米铺,来往商客更是络绎不绝,我就想买间店铺,在这里落根,然后把我妻儿接过来。”
秦三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瞬间得意起来,那是,这个镇上,只有他秦三的生意最好。
那两个看不起他,不过就是他发家是靠偷鸡摸狗的行当,可是他就是生意比他们好。
但做生意这种事不能急,一急就会被人钻了空子,秦三倒了杯茶喝起来。
“白老爷,听你说,你以前在京城做生意,怎么会看上这个小镇。”
白初磊有所准备,拿出地图,摆在桌面上,有理有据的分析。
“京城最近动荡,老是出兵,生意也受到影响,你再看看这个小镇,离打仗位置遥远,也离京城远,能让我妻儿远离这是是非非。”
秦三看着小镇被他画圈圈做记号,沈知月在旁,见他迟迟不能下决断。
“这位白老爷,这个小镇消费很低,秦老爷店铺不值这个价,你要是去买别人的店铺,一千两足够了。”沈知月在旁边拆台。
白初磊顺着她的话说:“这位姑娘,你是?那依你看,做点什么生意好?”
沈知月急忙坐到他身边:“白老爷,反正我来寻夫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要不然我们合伙开间店,你付钱,我出力如何?”
秦三一听,沈公子的生意也要飞了,当即紧张起来。对着她吼着。
“臭婆娘,你知道我米铺盈利多少吗,你就在这信口雌黄,我的米铺值这个价。”
这么多银子啊,不拿他肯定睡不着,他伸手把桌面上一沓银票塞怀里。
“说好这只是定金,还有一万两,管家拿米铺的地契过来。”
管家下去把地契拿来,看了看老爷,这可是他们联络下家的点,当真要卖了?
秦三当即抽过,这么多银子,已经是他们两三年的盈利,这钱他要拿,下家的钱他也要赚,之后他会挨个联系他们,联络换地方了。
白初磊拿出转让店铺字据,让他们一起在上面签字。
秦三拿起笔,犹豫住,老子根本就不认字,签什么字。
他从怀里拿出私印笑着说:“这个也能代表我。”他往上面盖章。
白初磊把字据收好:“如此我便先去收拾米铺,稍后会把银子送来。”
秦三想着人都在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好担忧跑路的,于是便随他了。
沈知月盯着白初磊离开的背影,淡淡说道:“我觉得你们做生意不老实,当初选择合作还是看错人了。”
秦三盯着她,差点因为这婆娘而损失一单大生意,他这口气还憋着。
“既然上了这艘船,你就别想下船,这小镇到处都是我的人,你以为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能翻起什么浪。”
沈知月摆出十分可惜的模样:“要是这白老爷肯跟我合作,我还在意你脸色?哼。”
她把话说完,转身就离开这里。
秦三瞧着她这副嚣张的模样,一口气上不来,憋得慌,他连续喝了两口茶才冷静下来。
管家上前:“老爷,需不需要派人盯着这个白老爷?”
“不用了,现在联系下家要紧,你抓紧办这件事。”
白初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秦三现在只想解决下家联络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