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当主播
他点了两瓶酒，一边撸串一边喝酒。
见老板忙完了，何远就邀请他过来坐会儿，一起唠嗑。
东哥那边倒是很快就散了，几个人结完账后四散离开。
等他们一走后，整个小店就更加清净了。
撸完串，喝完酒。
何远结了账后，打着饱嗝往小区方向走。
时间已经很晚了，夜晚的河边人很少，十分清净。
何远本来想沿着河边散散步，消化消化，一看这情形，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大晚上的，河边人迹罕至，连个路灯都没有，乌黑乌黑的，要是不小心踩到狗屎怎么办。
何远经常在这附近看到有许多狗屎。
草里，树坑里，甚至马路上，到处都是。
何远没勇气去尝试，开始绕着河边走。
路过一条小道的时候，何远看到前面有一对男女在拉扯。
这边晚上经常有人喝多，在街上发酒疯。
何远也没有放在心上，绕过两人就准备离开。
“宋川，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女生被男生拖拽着往前走，她使劲儿的甩着胳膊，想要甩开男生。
“你跟谁上床不是上，让我上一下怎么了！不就是钱吗，我给你钱！”男的大声吼道。
“老娘不是做那个的，你跟我滚！”
女生一巴掌朝着男的扇了过去，男的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
“唐朵朵，学校里谁不知道你在外面卖，你还跟我装什么纯。你看看你，这么晚了还跟别人在外面吃饭喝酒，穿的这么骚，是不是又在接客了？反正你也被那么多人上过了，多我一个不多，让我也爽一次！”男的死死的抓着女生的手腕，欺身压了上去。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道光亮晃在男子脸上，照的他一个恍惚。
他一手搭在脸上，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啪”的一下，挨了一巴掌。
“卧槽！”
男子刚骂出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何远走过去，手机还开着手电筒，在男子眼前一晃一晃的。
“喂，知道我是谁吗。”何远问。
男子半撑着身子，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睛被手电筒晃的睁不开。
“看来是不认识。”何远笑了，“啪”的又是一巴掌，扇在男子脸上，“大晚上的，在街上耍流氓，小子你行啊，要不要我打电话报个警？”
男子一听这话，身子一个“哆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他怨毒的看了何远一眼，结果看到一片亮光，只能捂着红肿的脸颊，灰头土脸的跑了。
等到男子跑远了，何远起身，关掉手电，走到一边蹲坐的唐朵朵面前。
何远道：“起来吧，人都走了，还坐着干什么。”
唐朵朵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
她穿着牛仔裤，针织衫，露出来的半截白皙的手腕，上面一片通红。
“你干嘛又跟着我。”唐朵朵用手背往脸上一抹，从地上爬起来。
“我就住这边，顺路回去。你呢，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何远道。
“刚刚店里的那个是你？”唐朵朵突然问。
何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上。
吐了口烟气，何远语气平淡：“嗯，晚上有点饿了，出来吃点宵夜。”
“……”唐朵朵没有说话。
何远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快十二点了。
再看唐朵朵身形单薄，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何远叹了口气。
“走吧，去我家。”
说着，何远往前走，也没看身后。
穿过这条小巷，再走两步路，就到了小区。
何远刷了门禁，进了小区，唐朵朵就跟在他身后。
坐电梯上楼，进屋之后，何远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扔给她。
“擦擦吧，都是灰尘。”
唐朵朵接过毛巾，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响起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唐朵朵才从里面出来。
脸已经擦拭过了，带着水渍，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
何远在角落里翻出一瓶医用酒精和棉签，在沙发上坐下。
“过来。”何远道。
唐朵朵站在沙发前，没有动，何远拉了她一把。
翻起她的衣袖，何远拿着棉签，蘸着酒精，给她擦拭伤口。
“嘶。”唐朵朵缩了一下手。
“怎么了。”何远面色不变道。
“有点凉。”唐朵朵小声道。
何远没有说话，将被石子划出的伤口擦拭完毕，何远道。
“你这手上都是划伤，家里没创可贴，先这样处理一下吧，明早再去买。”
“你动作不能轻点吗。”唐朵朵忍不住道。
“在外面，别人可没有给你轻点。”何远低头收拾桌子。
“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唐朵朵小声嘀咕。
何远把桌子收拾干净，放好，然后重新坐回沙发，点了支烟。
“说吧，那个人是谁。”
唐朵朵扭过头，半晌，低声道：“一个同学。”
“同学？”何远挑了挑眉毛，“那长相，有点着急啊。”
那男人剃着一个小平头，穿着一身皮衣。
说实话，那年纪看着比何远都还大，真没看出是个学生。
唐朵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何远的衣服。
何远身上还穿着三叶草的T恤，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他本来就长得有些娃娃脸，还有酒窝。
胖了之后，脸上有肉，看起来更显小。
“那个东哥又是怎么回事。”何远又问。
“我老板。”唐朵朵低声道。
“你老板？做什么的。”
“卖手机的。”
“卖手机？”何远看了唐朵朵一眼。
唐朵朵没有躲闪，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跟他什么关系？”何远继续问。
“我帮他卖手机，他给我提成。”唐朵朵道。
“你帮他卖手机？”何远挑了挑眉毛，这个回答有点出乎他意料。
“嗯，一个手机给我提成百分之十到十五，生意好的话，一个月下来有三四千。”唐朵朵道。
何远突然想起，之前在公交上，就听道唐朵朵跟马尾辫说一个月四千什么的，难不成那个时候，唐朵朵说的就是卖手机？
那自己岂不是误会了唐朵朵？
“那你们今天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何远问。
“他最近开了个直播，用直播卖手机，生意不错，赚了点钱，所以晚上请我们吃饭。”唐朵朵道，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衣服。
何远因为经常抽烟，所以客厅里的窗户一直开着。
现在天凉了，晚上的夜风吹进来，挺冷的。
何远进屋，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外套，回来扔给唐朵朵。
“披着吧。”
唐朵朵拿着衣服闻了一下，脸上有点嫌弃：“都是烟味。”
何远有鼻炎，自己不太闻的出来。
“那你自己进去选，我先去洗个澡。”何远说着，直接去了浴室，
何远洗澡很快。
刷牙，洗脸，洗头，再来个沐浴乳。
一整套下来，也就十分钟出头的样子。
从浴室里出来，唐朵朵蜷缩在沙发上刷手机。
何远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去，在唐朵朵身边坐下。
唐朵朵飞快的将手机关掉，放在手边。
“你接下来怎么办？”何远问。
“什么怎么办？”
“你老这样，不太好吧。”何远叹了口气。
本来他是不想多说的，但谁让他总是遇到。
算上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二次收留唐朵朵了。
“比如今天这个事儿，那个叫东哥的。你在他手下做事儿，他让你喝酒，你是喝还是不喝？退一万步来讲，今天他逼你喝酒，明天就能让你干其它，那你是干还是不干？”何远道。
“我不挣钱，你来养我吗？”唐朵朵开口说道。
何远觉得，唐朵朵把天聊死了。
如果他什么都不懂的话，他大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唐朵朵不懂事，不自爱。
可以说她还小，有些事没她想的那么简单，然后以长辈的身份，对她的人生指指点点，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可偏偏何远对金钱的重要性深有感触。
他刚到BJ那会儿，因为钱不够，差点去住地下室。
晚餐只能去小超市里面买馒头，偶尔买包方便面，都要犹豫要不要加火腿肠。
甚至那个时候BJ的地铁票还是两块钱通城，有时候工资发晚了，何远连地铁票钱都要算着刷。
所以他特别能够理解，钱有多重要。
“那你准备还是在那个什么东哥那里卖手机吗。”何远心平气和道。
“不卖了。”唐朵朵将腿盘在沙发上，“现在从我这里拿手机的越来越少了，以前一个月能有十几二十个，现在一个月只有两三个，估计再过阵子，可能都没有人买了。”
“那你准备干什么？”何远问。
“当主播吧。”唐朵朵歪着头，想了一下，“我听说主播听挣钱的，只要个手机，每天唱唱歌啊，跳跳舞啊，或者打打游戏，就有不少收入。”
“主播这个行业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能出头的，要不是技术流主播，要不是搞笑流主播，要不然就只能刷一张脸。这年头，能站着赚的钱，都很难，能轻松赚的钱，不是写在刑法上，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何远道。
唐朵朵听了之后，歪着头想了想，道：“可是，我看东哥赚钱就挺容易啊，他直播的时候卖出好多台手机呢。”
第三十章 约拍模特儿
何远并不关注主播行业。
早几年的时候，他虽然也看直播，但只看游戏直播。
不过他本来就是干互联网这一行的，身边也有很多朋友同事，转到了这一行，所以经常会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然后呢？”何远问。
“什么然后？”唐朵朵道。
“当主播后，你要怎么做？”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你的。”何远有些头疼。
毕竟相差了那么多岁数，有代沟。
何远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跟外星人交流。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想不用怎么努力，就可以挣到很多打钱。”
“这个容易，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何远道。
如果这么容易做到，当初他也不用拼命干活了。
“对了，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夜不归宿吧。”
何远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转移话题。
他感觉继续跟唐朵朵聊下去，他都快疯了。
刚刚还有些兴致的唐朵朵，一下子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他们离婚了。”
何远手一抖，烟灰掉在裤子上。
“你呢，你准备怎么办。”何远将裤子上的烟灰拍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能怎么办，就这样呗，反正他们谁都不想要我，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麻烦，没有我的话他们能过的更好。”唐朵朵将腿缩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
“没有你的话，他们没有拖累，再婚也比较方便。现在再婚的人，都比较看重对方是不是有孩子，尤其是女人，如果没有孩子的话结婚更容易点。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说实话。”
何远话说到一半，一旁的唐朵朵举起了抱枕。
“你会不会安慰人啊。”唐朵朵道。
“我安慰你，说他们不是不爱你，只是大人有大人的难处，你要学会体谅他们，要学会一个人独立生活……这话你信吗？”
“不信。”
“那有什么意义。”何远道。
唐朵朵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你自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我安不安慰，都无所谓了。再说了，你这种情况，离婚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对了，他们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何远问了一句。
“四百。”唐朵朵道。
“这么少？”何远有些意外。
“他们说我吃住都在亲戚家，给多了也没用。”唐朵朵道。
“那还真是不准备管你了。”何远总结道。
见唐朵朵又举起了抱枕，何远挥挥手：“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工作，挣点钱，然后搬出来住呗。”唐朵朵道。
“不准备读书了？”
“不读了，等书读出来，我都要饿死了。”
“那你还想读书吗？”何远问。
“你想干什么？”唐朵朵看向何远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其实吧，书，还是可以读的，不多认识点人，你手机都没地方卖。”何远道。
唐朵朵放下手里的抱枕，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去学校里做生意，把手机卖给老师同学？”
“人嘛，总是更相信身边认识的人，这年头那么多微商代购之类的，很多不都是以前的同学吗。”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干什么，让我继续读书？”
“书，最好还是得读，哪怕只是为了多认识一些人。”何远道。
何远现在的表现，就像他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群老古板一样。
成天就是劝读书，劝好好学习，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读书，就没有其他出路了一样。
尤其是何远高考失败的时候，身边的人好像天都塌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何远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这辈子只能从事些低三下贱的工作，只能当一个没车没房的泥腿子。
“你要是想挣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何远道，“虽然可能挣不了多少，但是一个月几百块钱的零花还是有的。”
“几百块，这么少。”唐朵朵嘟囔道。
从一个月四五千，一下子降到一个月几百块，这个落差确实挺大的。
“那你要不要。”何远慢悠悠道。
“要！”唐朵朵连忙挺直了身板。
“这样的话，你可以住你爷爷那儿。现在农村也开通公交了，走几分钟就是公交站，你早起个半小时，可以直接坐公交去上学，也不耽误你学习。”何远道。
“还要去上学啊……”唐朵朵又泄气了。
“难道你还想去卖手机？”何远将烟头摁灭。
“哦……”唐朵朵低低的应了一声。
“行了，天比较晚了，你去洗澡吧，东西放在老位置，你直接去找就行了。你也不用答应的这么快，今天晚上仔细想想，明天再给我回复。”何远说着，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卧室。
“对了，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啊，别跟我说是因为我爷爷，我不信。”唐朵朵一脸警惕。
“为什么？”何远歪歪头，想了想，道，“可能因为你长的比较好看吧。”
关上门后，何远打开了台灯，躺在床上。
其实要带唐朵朵挣钱，何远有很多方法。
他混过的公司多，认识的朋友也多，想接活儿特别简单。
但何远并不觉得，唐朵朵这个情况，适合一下子接触到很多钱。
起点太高了并不全是好事儿。
容易飘。
当然，如果唐朵朵的品性真的过得去的话，何远也不介意拉她一把。
今天晚上何远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
不是那些房子啊票子啊什么的，而是一个很熟悉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上学那会儿，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了。
梦里的何远有些躁，马上要考试了，一看书本全不会。
不过他也不是很急，还在那里想办法，怎么把考点补上。
类似的梦，何远以前也经常做。
最惨的一次，是梦到自己直接重生到高考考场里。
一觉醒来，自己手上拿着文具袋，面前是一张试卷。
看了一眼卷子，上面写的什么鬼东西，一道题都看不懂。
哎妈呀，心里那个急啊。
不过近几年来，这种梦做的越来越少了，到最近两年，何远基本没做过了。
后来何远看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书，上面说，梦境反应的是人潜意识的情况。也就是说何远面临了一些困难，而他并不知道如何破局，所以才会以梦境的形式反映出来。
说白了，就是何远迷茫，恐惧，内心慌得一逼。
对于这种反应，没太好的办法，努力挣钱就可以解决了。
也就是说，病因主要是因为——穷。
何远觉得，这个梦主要是告诉他，你该想办法去挣钱了。
何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摇了摇头，他从床上起来，走到了客厅。
在客厅里，他看到了唐朵朵。
何远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带了个未成年少女回来。
唐朵朵说自己读几年级？初三？
算一算的话，也就是说她才十五岁左右？
三年起步啊。
何远觉得，自己越来越大胆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为了注意影响，除了公事之外，连和女同事说话都不敢。
反倒是离职之后，何远做事儿越来越随意了。
摇了摇头，何远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后出来，看见唐朵朵已经摆好了餐具。
“我下楼买了早餐，然后在你的厨房找了碗，装一下。碗已经洗过了，你可以把豆浆倒进去，直接拿着袋子喝也行。”唐朵朵道。
何远看了一眼，唐朵朵买的是豆浆油条。
豆浆是那种塑料袋装的豆浆，很长的一条袋子，插吸管就能喝。
何远坐在椅子上，拿起油条咬了一口，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唐朵朵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何远注意到她的眼圈有点黑。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唐朵朵看着何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要说挣钱的话，我还有其他一些活儿在做。收入还行吧，就是不太稳定，不过我就是感到很茫然，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还有其他收入啊。”何远喝了口豆浆。
“嗯，我在接一些摄影，就是穿上特定服装，摆拍的那种。收入吧，刚开始的时候给的比较多，后来就很少了，一次几百。不过可以介绍人过去，拿提成，要是介绍成功的话，一次能拿好几百呢。”唐朵朵道。
“约拍？cosplay？”何远一愣，想起了手机上那几张照片。
这么说来，上次唐朵朵在公交上，也不是让马尾辫跟她去卖手机，而是想介绍马尾辫去拍照片？以马尾辫那个清纯形象的话，倒是肯定有不少人感兴趣。
何远可以看出来，马尾辫是没有化妆的，那种素面朝天的样子，给何远一种心动的感觉。
是初恋的感觉。
“嗯，给我拍照的那个人说，我可以去当模特。不过我对那行不熟悉，而且听说那个圈子特别乱，我不想进去。我就想问问，像我这种情况，以后该做什么？”唐朵朵趴在桌上，看着何远。
何远看了一眼唐朵朵，说实话，唐朵朵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长得挺瘦，瘦胳膊细腿儿的，一张小脸看起来很清纯。
不过何远是看过唐朵朵的黑丝装的，那个装扮，对很多人来说，很有诱惑力。
虽然身高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现在对模特儿的身高也没太多要求，野模算不算模特儿？
“这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你想要稳定点的，还是跌宕起伏的。”何远又咬了一口油条。
第三十一章 我一觉醒来，卡上……
他很久没吃豆浆油条了。
之前在BJ，有整整一年，何远都是去公司食堂吃的早餐。
公司人太多了，八层楼，都挤在一个食堂，去晚了根本没什么东西。
何远日常早餐就是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加一叠豆腐乳。
除非运气特别好，才能捞到一块油饼。
不过那油饼软软的，一点没有刚炸出来的那种酥脆感。
后来回老家之后，何远就一直睡觉，经常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中午了。有时候起的早了，就直接进县城，吃一碗刀削面，何远一直惦记着老家的刀削面，那股味道在外面根本吃不到，从大学到现在，都惦记快十年了。
“我想要稳定一点的，是那种正规的工作，最好有提升空间。最最最最最主要的是，我想买房。”
说到买房这个事儿，唐朵朵满脸希冀。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现在这个行情，你想要靠工作买房呀。”何远摸了摸下巴，“那还是做梦靠谱一点。”
唐朵朵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何远话锋一转，唐朵朵眼睛又亮了。
“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咯。”
丢下这句话，何远将油条吃完，三两口喝完豆浆。
这不是废话吗。
唐朵朵气的想打人。
何远开始收拾桌子，唐朵朵也帮着收拾。
唐朵朵欲言又止，扭扭捏捏半天后，道：“我必须得去读书吗？”
“怎么了，不想去？”何远看了她一眼。
“嗯。”唐朵朵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不去也行，只要你高考能考上。”何远道。
“那算了，我还是去吧。”唐朵朵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何远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朋友一直想和我合伙做点小生意，我之前没接下来，如果你表现让我满意的话，我就交给你，收入吧，不算多好，一个月发点底薪，大概几千吧。”
“几千？是做什么的？”唐朵朵一脸警惕，“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不干。”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弄一个宠物公众号。正好我最近想要养几只宠物，不过因为我没时间，所以一直没弄，你要愿意的话，我就去接了，回头教你怎么弄。”何远道。
这年头，其实找工作很简单，想挣钱更简单。
如果不纠结那些钱多事儿少工作体面，要五险一金，双休，不加班，还有奖金比例，未来的晋升空间，以及股份兑现这些东西的话，工作还是很容易找的。
“公众号？我不懂，还是算了吧。”唐朵朵一听，有些退缩。
何远也不意外。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接受挑战。
大多数人更愿意呆在自己的舒适区。
“对了大叔，我能问下，你是做什么的吗？”
“我呀……”何远想了想，道，“无业人士。”
临走的时候，唐朵朵要了何远的手机号。
然后何远微信多了个好友添加。
何远点进朋友圈一看，里面显示仅三日可见。
何远把这件事儿抛到了一边，因为已经到提车的日子了。
何远跟余鹏程打了个电话，确认提车时间，余鹏程让何远跟4S店问一下，看能不能挂临牌，如果不能挂的话得去车管所，那就只能周一到周五工作日的时候过去。如果可以的话，那何远周末直接过去。
何远给4S店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可以挂临牌。
和余鹏程约好时间后，何远打车去汽车站坐大巴。
其实要过去的话，坐高铁更合适。
高铁四十分钟，大巴的话得要两三个小时。
不过何远住的地方，离高铁站比较远，打车过去都要半个来小时。相反，去汽车站的话只要十来分钟。
再加上高铁站下车后去店里也不近，所以何远最后还是选择了大巴。
何远本来想坐顺风车的，不过自从滴滴把这项业务下线后，何远又陆续用了几款软件，都很难打上顺风车。
拼车的话太贵，几十块钱的拼车钱，硬生生得加到一两百，要是遇上节假日的话得三百往上，不划算。
大巴是流水线发车。
何远买好票后，直接就去车上坐着了。
自从建了高铁站后，汽车站的人越老越少了。以前还要担心来晚了会没票，现在一辆车连位置都坐不满。
下了车后，给余鹏程发了消息，余鹏程说他已经在4S店那边等他了。
见面后，余鹏程上来就锤了何远一拳：“你娃儿，不声不响就买车了，你哪儿来的钱啊。”
“做了个梦，醒来后银行卡上就多了一百万。”何远揉着被砸的胸口，笑着说道。
“你就跟我吹吧。”余鹏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走吧，咱把车提了，本来我准备下周再回去的，这次提前回去，顺便把你车开过去。你也是厉害，驾照都拿了五六年了吧，车都不碰一下。对了，你去年审没有，别过期作废了。”
“我上次看了一下，要19年才去年审。”何远和余鹏程一起进了店。
按照规矩，一系列的流程走了下来。等拿到车的时候，余鹏程眼睛都瞪直了。
“卧槽，老二，你这是发财了啊？”余鹏程摸着车身，一脸不不可思议。
“坐下坐下，正常操作。”何远也在一边看着车子，手指在车漆上拂过，手感很舒服。
“我是说你傻呀，有买这个车的钱，都能买一辆配置更高的。这玩意儿除了个车标，还有什么值钱的？”余鹏程痛心疾首。
“好看呀。”何远理所当然道。
“你……“余鹏程指着何远，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行行行，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不过话说回来，老二，你真不是去卖屁股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一觉醒来……行行行，是以前和朋友合作，投了点小钱，现在他起来了，给我分了点红。”何远本来准备说真话，见余鹏程提起了拳头，连忙改口。
余鹏程的拳头可不小，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砸人身上挺疼的。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浪费了浪费了啊，你说你这三十万干什么不好，非要去买这破车。”余鹏程嘴里嘟囔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坐了上去。
何远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别说，这个车子配置虽然不怎么样，但给何远的感觉就特别舒服。
就像是手机一样，苹果就单核，比不上那些什么四核八核的高配置，但系统运行起来就是那么流畅
。何远用苹果的手机，得一年左右才会出现反应迟缓，清理一下缓存后就好了。
但后来用安卓的手机，半年左右就不行了，系统垃圾多的要命，每过一阵子就得清理下缓存，就这样，系统还是越来越慢。
余鹏程在那里热车，前后左右的试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车子，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怎么样，这车没问题吧。”何远在一旁看着，他几年没开过车了，没人带，他也不敢试。
“还成吧，马马虎虎。”余鹏程“哼”了一声，一拍方向盘，“今儿来成都，想吃什么，说，哥带你吃顿好的。”
“得了吧你就，对了，嫂子今儿跟你回去吗。”何远道。
“她啊，加班呢，要做什么文案。诶，我先把你送回去吧，先把牌照给上了。”余鹏程摇摇头，对何远道。
何远没意见。
当下，余鹏程就开着车，带何远回了老家。
因为是新车，余鹏程开的也比较慢，等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随便在街上吃了点，然后余鹏程又开车送何远回家，等看到新宅子的时候，余鹏程眼睛又一次瞪大了。
“我勒个去，你把这破房子装修了？”余鹏程不敢置信。
“翻新了一下，要不要进来坐会儿？”何远道。
余鹏程不是没来过老宅子，前阵子他还过来坐了一会儿，劝何远去找一个工作。
本来准备送何远一程，自己就回去了，没想到老宅子变化这么大。纠结了一阵子，余鹏程还是决定下来看一看。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余鹏程嘴里一直“啧啧啧”个不停。
“老二啊，你这房子不是装修，你这房子是直接拆了重建的吧。”余鹏程道。
“简单弄了弄，怎么样，还可以吧。”何远拿了两瓶矿泉水，扔给余鹏程一瓶。
“何止好，简直太好了，这房子比我家那个要好太多了。你怎么弄的，回头我也把老家收拾收拾。”余鹏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道。
“就那么弄的呗。”何远道。
“你这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弄的我都想过来住了。不过这么大个房子，你一个人住，不空的慌吗？”余鹏程问。
“我也觉得大了点，准备养几只宠物。对了，你说我弄民宿怎么样？”何远随口说了一句。
“民宿？那是什么玩意儿。”余鹏程挠了挠头。
“就是那种自己住的房子，比较有特色的，租给别人短租，有点类似酒店。”何远解释了一下。
“那玩意儿我不懂，不过你要是弄酒店的话，就问一下徐扬吧，他家在山上的酒店弄的挺好的。”余鹏程建议道。
“我就这么想想，过一阵子再说吧。”何远犹豫了一下，说道。
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约会
刚清闲一阵子，何远还不想马上忙碌下来。
反正自己现在又不是很缺钱，没必要那么折腾。
“对了，你和小胖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了？”
余鹏程放下矿泉水，一脸神神秘秘的靠近何远。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八卦的吗。”
何远无奈道。
一个徐扬，一个余鹏程。
感觉他们两好像合伙要把田蕊给卖了一样。
“我这不关心你们吗，再说了，你两都没谈过恋爱……你别这么看我，小蓝她妹妹那个能叫谈恋爱？你两牵过手吗？没有吧，呵，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能叫谈恋爱？”余鹏程说了一半，见何远想要张口，连忙打断。
何远欲言又止，只能无奈的摇头。
“你还记得那人呢，以前聚会的时候叫你，你都不跟人家说话，现在还惦记着？惦记着你倒是去找啊，憋着干嘛，装纯情是吧。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十几岁出头的小屁孩，玩儿什么暗恋。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要有戏的话，也不会拖这么久。你回来几个月了，你们有聊过天吗，有见过面吗？”余鹏程那张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个不停。
“行了行了，谁惦记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远连忙打断，要让他放开了说，他能啰嗦上一整天。
“你那个不算，小胖也没谈过恋爱，你两真挺合适。之前我还在担心，说你丫辞职了，又没一份工作，要是回头又回BJ了怎么办。现在好了，房子也装修了，车也买了，看你这样儿估计也不想回去了，就这么稳定下来也挺好。听哥一句劝，小胖这人挺好的，要不我也不会介绍给你对不？你们呀，赶紧儿把事儿办了，安稳下来，你都二十七了，再不要孩子可就晚了。”余鹏程道。
何远有些头疼，余鹏程这絮絮叨叨的水平，跟老妈子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的，怎么这么会唠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两还在接触呢，再看吧。”何远无奈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余鹏程打了个车，回去了。
今天本来挺开心的一天，结果从余鹏程嘴里听到那个人，何远心里一下子堵得慌。
他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半天，何远才吐了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摸摸刚提的新车。
手感很好，很舒服。车内的设施很有质感，是何远喜欢的样子。
尽管回来的路上，余鹏程一直拿这车跟其他车做对比，不过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也说明了这款车还不错。
配置上，肯定没有那么显眼，真要说性价比的话，估计也不高。不过光着外形，就值回钱了。
没法，谁让何远就是这么一个看脸的人。
何远开着车，在院子里熟悉了一下。
他的院子挺大的，差不多有一两百来个平方，在里面开圈都无所谓。
何远开的很小心，开了几圈之后，渐渐熟悉了起来。不过他可没胆子开车上路，这种事儿还是得找人带一下他，先熟悉半个月再说。
老宅子晾好了，该添置的东西也添置完了，何远把城里的房子退租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搬回老宅子住了。
住进老宅子的第一天，何远拍了一个照片，用滤镜美化了一下，发了朋友圈。
“家的感觉。”
何远配了四个字。
何远好久没更新过朋友圈了。
自从离职后，除了在行业群里收一下红包，转发一下广告之外，何远的朋友圈基本没更新过。
这条朋友圈一更新，下面立马多了不少回复。
“何老板大气。”
“土豪，我们能做朋友吗。”
“老何啊，休息挺久了啊，准备去哪家公司啊。”
“何总就是有钱，这小池子，修的跟日式庭园似的。”
评论更新的速度很快，几乎刷新一下，就多了一条评论。
何远也不是什么圣人，以前除了业绩之外，没得装。
现在有本钱了，他也不藏着捏着。
咱虽然离职了，没工作了，但也过得挺好。
刷着刷着，几条私聊弹了出来，换做以前，何远一定会秒回。
但现在，他没有理会。
离开了就离开了，那个破圈子的事儿，少操心点。
这是以前何远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
人设的标签一旦定上，就很难撕下来了，不然那些明星，网红，企业家，也不会一出点事儿，就被媒体大叫，人设崩了。
活的累。
“你在老家？”
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何远本来习惯性的准备滑掉，一看昵称，愣了一下。
想了想，何远最后还是叉掉了，当做没有看见。
“我下班了。”晚上八点左右，田蕊终于发来消息。
“真巧呀，我也下班了。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何远收到后，回了一条。
田蕊回了一个“震惊”的表情，然后又回了个“思考”。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羊肉了，我们去吃羊肉火锅吧。”何远道。
前几天田蕊才说，最近特别想吃羊肉火锅。
田蕊还说了过一些想吃的东西，何远都找了个小本子，一个个一个记下来。
比如她的口味偏咸辣，喜欢川菜，甜点喜欢小蛋糕，最喜欢的水果是西瓜和榴莲，想去的地方海岛，因为可以潜水。最喜欢看的电影是美国大片，和悬疑类惊悚剧，喜欢看的电视剧是BL向腐剧等。
哦对了，她是摩羯座，而何远是金牛。
田蕊很快发来一个流口水的表情，说“好呀好呀，你在哪儿。”
何远发了地址，是一家专门卖羊肉火锅的老店，已经开了十多年了，味道很正。
在田蕊回了一句“上车了”后，何远也打车出门了。
到了地儿，田蕊还没到，何远先占了个位置，给田蕊发了桌号后开始点菜。
十几分钟后，田蕊到了。
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一件小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外套，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
最近天气持续降温，虽然每天都阳光普照，但气温还是有点冷。
田蕊在何远身边坐下，问了一句：“点菜了吗。”
“都点好了，就等你呢。”何远抱了下菜名，问了下田蕊有没有忌口。
“没事没事，都能吃。”田蕊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后面。
等她准备拆餐具的时候，何远接过去，帮她拆开，然后用热水烫了一下碗筷，将水倒入桌底的垃圾桶里。
“今儿下班挺晚好。”何远一边给田蕊倒着热水，一边随口道。
“开了个会，做一下最近的总结，就晚了。”田蕊道。
田蕊她们酒店经常开会，她还抱怨过，说开这么多会有什么用，从没实质性的解决问题。
“那电影要不要推迟一下，可能时间上会有点赶。”何远将水壶放到一边，问道。
“还有多久开始？”
“我看看。”何远掏出手机，打开订票的APP，“十点的场，距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
之前订票的时候，何远就考虑到可能会有点意外，所以把原本八点的场子定成了十点。
“我们吃快点，应该没问题。”田蕊想了想，道。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来吃羊肉的人挺多。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店里的位置都快坐满了。
菜很快上来了，羊肉，羊杂，还有白萝卜。
白白的一锅汤，配上一碟小青椒，别提有多爽快了。
羊肉被切成薄薄的一片，下锅涮个几分钟就好了。倒是羊杂和羊肠，要煮一段时间。
何远挺喜欢羊肠的，里面厚厚的一层脂肪，充分的吸收了汤汁。再在汁水里蘸上一圈，咬进嘴里，在唇齿间迸发出一股混杂着小青椒和汁水的香辣气息，吃的何远满头冒汗。
中间再不时喝一碗羊肉汤。
配上煮的软软的白萝卜片，去一下口中的膻味儿。
结完账出来，两人浑身都冒着热汗，将外套拿在手里。
何远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来小时，他们吃的挺快，四十多分钟就解决了。
“打车过去？”何远问了一下田蕊。
“这么近，直接走过去吧。”田蕊道。
他们下的馆子也在老城区，距离电影院很近。
以前城里只有一家电影院，在农贸市场里面。学校每学期都会发电影票，让大家去电影院看电影。不
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电影院拆迁了，新的看电影的地方改成了影剧院。
虽然离何远住的地方近了，但何远却去的少了。因为影剧院经常会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开幕式啊，话剧表演啊之类的，反而是正儿八经的放电影少了。
再后来，老城区改造，新修了几个商城，每个商城配了一个电影院。到何远回来的时候，已经开了三家电影院了。两家在老城区，一家在水晶城，也就是何远老宅子附近。
今儿他们去的那家，是老城区里的一家。
何远和田蕊沿着马路，一边聊着一边向电影院走。
说是在聊，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田蕊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何远在一旁听着，不时点点头，随声附和几声。
算上酒吧那次，这是何远和田蕊第二次见面。
不过何远却感觉很舒服，一点都不觉得拘束。
他挺喜欢田蕊大大咧咧的样子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儿，都让他感到她很真实，不做作，哪怕他不说话，两人在一起也不会感到尴尬。
“对了，你的衣服我还没还给你呢。”田蕊突然道，小小的吐了吐舌头，“那天被我妈看到了，还问我什么时候买的衣服，她都没见我穿过。还说我不会挑衣服，挑一件这么大的，都遮到屁股了。”
第三十三章 看电影
“没事，我衣服多。”何远挥挥手。
“我已经洗干净了，一直忘了还你。对了，那天真谢谢你了。”田蕊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你下次喝少点，徐扬他们疯，你别傻乎乎的跟着。”何远笑道。
“其实，我很少去酒吧的。”田蕊道。
“嗯？”何远挑了挑眉毛。
“以前胖嘛，没人请我去，我也不好意思去。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听说那里有很多帅哥美女，后来瘦下来后，去过一两次，感觉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田蕊撩了撩头发，“不过小县城嘛，玩的也就那样，不是去吃饭，就是去唱歌打麻将，也没什么玩的。对了，你在BJ的话，一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儿吧？”
“BJ吗？”何远歪着头，想了想，“我休息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家睡觉。”
“你没有出去玩吗？BJ那么大，应该有很多好玩的吧。”田蕊好奇道。
“其实也就那样了，每天工作就很忙，上班忙完下班忙，哪儿有时间出去玩。”
“不会吧，有那么忙吗？总有休息的时候吧？”田蕊不相信。
“这个得看人吧，忙有忙的过法，不忙有不忙的过法。比如你随遇而安，不求绩效，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那可以过得很悠闲，下了班后和朋友吃吃饭啊，唱唱歌啊，看看电影什么的。不过要是赶项目，或者做业绩，那就有的忙了。上班忙开会，下班忙业务，再加上BJ通勤时间很长的，上下班就要两三个小时，哪儿有心情出去玩。BJ机会很多，但如果不主动去抓，机会也是会溜走的。”何远摇头。
“那你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睡觉？”
“差不多吧，偶尔跟朋友约一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吃完就回家。BJ挺大的，吃个饭都要跑一两个小时。要是约的地方跨区了，有时候一个来回就得三四个小时，所以我一般都不喜欢出门。”何远挠了挠脸。
“那你这日子过的真够无聊的。”田蕊的目光带着可惜。
何远倒没觉得有什么。
想要玩多简单，要不有钱，要不有闲，要不有钱又有闲。
像何远那种情况，别说钱了，连时间都没有。
要是晚几天发工资，可能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了。
火烧眉毛的关头，哪儿还有心情去玩。
“我要是个女生的话，说不定就能去玩了。”何远笑道。
“怎么这么说？”田蕊有些好奇。
“你看，我要是女生的话，就可以和女生合租一个房间，这样房租就可以减半，多的钱就可以拿出去潇洒了。但要是两个男的合租一个房间，是不是感觉就很奇怪了？”何远笑道。
“咦，你们男人真恶心。”
田蕊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世界就那么奇怪。
很多事情女人做，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换了男人，就感觉怪怪的。
比如上学那会儿，女生就喜欢手拉手去厕所。
但男生要是手拉手去厕所，就会收获一堆怪异的目光。
两人聊着天，到了商场。
何远在自助取票机上取好了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时间刚好差不多。
何远和田蕊排着队，检票进了放映厅。
“终于可以看我的吴磊小哥哥了。”
一进场，田蕊就飞快的找到位置坐下，双手捧着爆米花。
何远定的是《影》。
其实最近没什么上映的好看的片子，耽美何远是不可能看的。
哪怕和田蕊在一起，也不可能看。
不过田蕊说她喜欢吴磊，就聊到了这部《影》。
何远也没怎么关注过电影，订票的时候看了一下导演，才知道原来是老谋子拍的电影。
印象中，何远已经好久没看过他拍的电影了。
这几年何远看的电影屈指可数，有限的几次，也是贡献给了星爷。
虽然没有找回当初看电影的感觉，但没办法，谁让何远欠星爷一张电影票。
除此之外，还看了下《致青春》和《同桌的你》。
那时候的何远还没被生活摧残，还带了一点小文青。
文青的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自虐。
我过得很苦，我过得不好。
都是这个社会，是命运，让我此生了无生趣。
命运如此不公，世道如此艰难，让我活不下去。
生活都是苦，人间不值得。
扭捏了半天，也没扭捏出到底怎么个苦法。
给个一百亿，是不是就不苦了？
都是闲的。
天天工作个十七八个小时，起床就赶路，到家就睡觉。
再去瞅瞅，还有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对于老谋子，何远并没有抱什么期望。
电影拍得怎么样先不说，里面加的东西就让人有点受不了。
拍商业电影就拍商业电影，拍文艺电影就拍文艺电影。
别两个都想要，两个都拍不好。
不过谁让里面有吴磊呢，田蕊就喜欢这一款小鲜肉。
嗯，她还喜欢什么居老师，什么朱一龙等等。
电影快开始了，原本空荡荡的电影院，渐渐坐满了人。
何远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小县城里也有这么多人看电影。
记得以前去电影院的时候，都是空荡荡的，两三个人就可以包一个场。
“开始了开始了。”
随着大厅里的灯光暗下来，田蕊一边盯着屏幕，小手摸到了何远手腕上。
何远低头看了下，笑了笑。
他把身子往往后一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影》的画面还是挺不错的。
水墨风，有种江南风格的武侠既视感。
整个画面都是暗色调为主，白色，黑色，透露着一股清冷。
老谋子对于色彩的掌控一如既往的鲜明，记得他的成名作《红高粱》，就是以色彩而闻名。
故事很简单。
邓超饰演的沛国大都督子虞，被胡军饰演的敌国战将杨苍击败，负伤之后再度给杨苍下了战书，想要收复失去的国土境州。
不过郑恺饰演的沛国国君沛良享于安乐，不愿意与杨苍开战，一边责骂了子虞，一边派人向杨苍求和，甚至低声下气，愿意将妹妹嫁给他儿子，与杨苍联姻。
“这个皇帝太窝囊了，国土都丢失了，不想着收回，就知道享乐，还去责骂忠臣，简直是昏君！”电影一开场，田蕊就小声嘀咕开了，言语中满是怨气。
“话不能这么说。”何远道。
“怎么了，难道他不坏吗？”田蕊扭头看向何远。
“我就觉得吧，这个国君不太简单。”何远道。
“不简单？”田蕊一脸的疑问。
“想苟的话，直接求和就行了，又是骂属下，又是嫁妹妹，怎么看都做的太过了。”何远摇头。
“你也觉得他很窝囊是吧。”田蕊连连点头。
“前面也说了，他能当上这个国君，基本上就靠这个子虞。子虞倒了，他也就完了，到时候还怎么继续享乐？”何远道。
“对啊，所以他很坏啊。”田蕊道。
何远笑了：“我的意思是，他能坐上国君这个位置，总不会是蠢人吧，蠢人早就该死了。如果把子虞给撸下去，没人守护国土，他自然也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而且他表现的太夸张了，给我一种，嗯，他特意这么做的感觉。”
电影继续往下看。
原来朝堂上的子虞，并不是真正的子虞。真正的子虞中了杨苍的刀伤之后，面容枯槁，行将就木，只能躲在密室之中，苟延残喘。
而那个替他出使境州，又在朝堂上与君臣对峙的人，是他从小收养的影子，也叫“境州”。
接下来的剧情，其实挺无聊的。
无非是国君如何向境州施压，而境州在真正的大都督子虞的帮助下，蒙混过关，继续做着他的大都督，并为了收复境州而做准备。
“邓超瘦了很多啊，脸上的棱角都出来了，看起来还挺帅的。”何远摸了摸下巴。
以前的邓超有点小婴儿肥，看起来很和气，没有侵略性。
但是电影中的邓超，棱角分明，脱掉衣服之后露出一身肌肉，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冷酷的范儿。
“我的吴磊小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出场啊。”田蕊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喝着可乐，两只眼睛盯着大屏幕。
终于，电影上出现了吴磊和胡军的身影。
两人穿着一身铠甲，手握大刀，何远一看，脑子里就浮现出“关羽”二字。
“这电影不会是借鉴关羽的吧？”何远道。
“关羽？”田蕊收回目光，问了一句。
“你看，他们那造型，是不是很像拿大刀的关二爷？”何远指着屏幕对田蕊道。
“好像是有点像。”田蕊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
“这个环境阴沉沉的，经常下雨，看起来像南方。胡军的造型也挺像关羽，关羽有个儿子，叫关平，年纪也对的上。再加上杨家的刀法主要有三刀，而关二爷最着名的，也是他那三刀，信息基本都对的上。”
“然后呢？”
“历史上，吴国国君孙权，曾为他的儿子，向关羽索取他的女儿，与其婚配。但是关羽拒绝了，还说出了‘吾虎女岂配犬子！’的话，跟这里的吴磊要让对方公主当小妾差不多。”
“其次，关羽当初镇守的荆州，跟‘境州’谐音，也算是刘备从吴国手中谋夺的地盘，这个信息也对的上。”
“最后，陈寿版本里的关羽很高傲，这里的杨苍也是心高气傲，人物也很符合。这里杨苍要调兵离开，历史上关羽也是调兵攻打曹操，最后被孙权突袭，失去荆州，情节走向也很符合。”何远道。
第三十四章 东门豆腐脑
“那他会死吗？”田蕊问道。
“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会。”何远道。
“那吴磊不是也会死？”田蕊继续问，何远点头。
坐在何远旁边的女生听到两人的声音，往何远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远说话已经很小声，几乎是贴着田蕊的耳边。
看到女生的目光后，何远露出一个歉然的微笑，然后安静的看着电影。
之后的剧情很扯淡。
靠着夫人，子虞找到了克制杨苍的方式。
另一边，朝堂上的境州被贬，撸去官身，孤身乘伐前往境州挑战杨苍。
其实木筏之下，隐藏着沛国的军队，趁着两人斗将的时候，从河底潜入到城中，开始巷战。
在这里面，吴磊饰演的杨平死的很憋屈。
前面战斗也没表现出精彩的一面，比如武力高超，或者谋士过人，又或者杀伐果断，都没有。
就那么打了几下，然后在快要胜利的时候，放松警惕，去嘲讽关晓彤饰演的青平，被对方残血反杀，一匕首刺进脖子里，双手离开键盘。
“就这么死了啊。”
看着杨平倒下，田蕊很失望，连爆米花都不吃了。
“戏份不够，人物的个性没立起来。”何远点评道。
沛国大获全胜，然而因为青平公主偷偷加入，被杨平杀死，国君悲痛欲绝。与此同时，境州冲入城内寻找母亲，却发现母亲已经被杀害。
与此同时，两名刺客跳出来，要杀掉境州。境州以为子虞出尔反尔，想要杀他灭口，奋力反抗。无奈受伤过重，最终寡不敌众。
眼看着境州就要被杀死，关键时刻神秘人出现，救下了境州。
之后，就是沛国大庆。
朝堂之上，国君揭露，这一切都是他的策划。
他早就知道境州是假的了，一边趁此机会打压都督子虞，收回兵权。另一边他透过间谍，传递给杨苍那边假信息，从而暗度陈仓，一举收复失地。
他还知道境州和都督夫人的奸情，一边派人暗杀真正的子虞，一边要把境州扶持上位，成为他的傀儡。
“原来郑恺这么厉害啊，刚开始看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很怂呢。”田蕊感慨道。
“我觉得还有反转。”何远道。
“还有反转？”田蕊看向何远。
“这样拍，拍得太浅了，按照老谋子的套路，国君肯定会被反杀。”何远道。
果然，子虞伪装成沛王的人，趁着沛王放松的时候，一举击杀掉沛王。然后让境州带着他夫人离开这里，去过他想要过上的生活，而他自己会留在这里，将一切罪责都拦下。
“邓超不会真的带着人走了吧，这个都督也是，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下人搞在一起，他也忍得下去。”田蕊道。
“境州应该会杀了他，只有杀了真正的子虞，自己替代上去，成为大都督，才能深化‘影’这个主题，不然就是拍一个主仆偷情，最后大圆满的故事，老谋子不会这么拍。”何远道。
果然，杨苍趁着境州“露出破绽”的时候，果断出手，结果境州早有准备，一举反杀子虞。
连续几次反转，剧情很密集。直到看到这里，大厅里的众人才重重的吐了口气。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来一个沛王，告诉他们，刚才他们杀的那个是假的，这个反转更有意思。”
旁边的女生第二次看向何远，一脸“见鬼”的表情。
不过很可惜，剧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去走。
境州趁着子虞还没死，用子虞的剑杀掉还在喘息的沛王之后，伪造了两人想杀的现场。然后又给子虞戴上面具，伪装成刺客，再跌跌撞撞的出门，对等候在外的朝臣宣布，沛王被刺客杀害了。
全剧终。
何远本来准备起身，但是一看还没有亮灯，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田蕊问。
“还没亮灯，可能还有彩蛋。”何远道。
放映厅里的人又坐了一会儿，等了几分钟后还是没见彩蛋，这个时候灯光才姗姗来迟。
出门的时候，何远将可乐杯和爆米花桶扔进垃圾箱，跟田蕊说了句要去上厕所，然后赶去放水。
等何远出来的时候，田蕊在不远处刷手机。
“走吧，回去了。”何远道。
两人乘着电梯下楼，出门的时候，冷风吹来，他们又把外套穿上。
“可惜了，我觉得他要是真按你说的，在结局的时候再出一个沛王出来，那就有意思了。”田蕊道。
“它这么拍，虽然也能看，但总觉得主题不够高。既然是以《影》作为片名，那么‘影’应该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一个个例。像现在这样，从始至终只出现了一个境州，根本没有其他影子，总觉得跟主题有些不太匹配。而且既然子虞都能有影子，那同样作为一代枭雄的沛王，又怎么可能没有？他死的有些太草率了，太憋屈了，这么一看，其实主线很薄弱，根本没讲什么东西。如果最后再出现一个真正的沛王，那这部电影就能封神了。”何远迎着夜风，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可以给他提这个建议，让他们把结局改一下。”田蕊开了个玩笑。
“我就开个玩笑，当不得真。”
何远笑笑，国师的电影，哪儿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两人又聊了会儿剧情。
不过很快，田蕊就转移到“吴磊死的好憋屈啊，一点都不帅”上面去了。
作为剧中的两个人气新人，吴磊和关晓彤双双阵亡，由始至终，都没奉献出太过精彩的表演。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种流量明星，拿来就是吸引粉丝的，也不可能给他们太多戏份去塑造人物。
两人就当个吉祥物，在剧里卖卖萌，撒撒娇，把照片印在海报上，将粉丝引进电影院，就完成他们的任务了。
至于演技，大家都没什么期待。
十点多的电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长。
等他们从影院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看田蕊还神采奕奕的样子，何远提议，要不去吃个宵夜。
田蕊说好。
两人去往夜市，也许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夜市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何远点的是冷串。
就是那种一根一根的签子，泡在红油里面的串串。
拿了猪皮，无骨凤爪，鹌鹑蛋，豆腐皮等，满满一小盆。
再拿了两瓶豆奶，何远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的味道有点变了，可惜时间有点晚，不然可以去东门吃豆腐脑。”田蕊咬着签子，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东门豆腐脑还开着呢？”何远也吃着串串，冷香的红油里飘着一层芝麻，在舌尖绽开香辣的气息。
“开的可好了，我去了好几次，经常找不到地方坐。”田蕊道。
“我听好多人说，那边的豆腐脑味精放的特别厉害。”
“这年头，做什么东西不放味精的，不放味精谁吃的下去。”田蕊满不在乎道。
“要计较这个的话，外面的饭菜，大都没法吃了。”何远感慨。
“那是，自己做饭都还放味精呢，我看啊，有些人就是矫情，这不好那不行。真要我说，连饭吃多了都能噎死，死神来了挡也挡不住。”田蕊道。
“说起这个，我想起一个电影。”
“《死神来了》？”
“对啊，你也看过。”
“我看过好几部呢，那里面的死亡方式，哎……”
两人又聊起了电影。
吃饱喝足后，何远给田蕊打了个车，送她回家。
“对了，我看到你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了，房子装好了？”田蕊道。
“嗯，刚装修好，准备晾半个月。”
“半个月，会不会太快了。”
“没用多少油漆，而且屋子里通风比较好，应该差不多。”
“那行，我看装修的挺漂亮的，你啥时候带我去看看啊。”田蕊嘻嘻哈哈道。
“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欢迎。”何远笑道。
两人说着说着，司机到了。
“对了，最近几天我妈回家了。”田蕊状似无意的说道。
何远心里有些意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发消息吧。”
聊完之后，田蕊上了车，何远跟她招了招手后，车子启动了。
何远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就在刚才一刹那，何远在想，她是不是邀请我过去。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何远有些不习惯。
上次这么纠结的时候，是在那个人来BJ的时候。
她在他家住了两天，小小的一间七平米左右的房间，她睡床上，他睡地上。
整整两天，何远都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对于自己比较珍惜的东西，何远总是格外小心。
抽完一支烟后，何远自嘲的笑笑，将烟头扔掉，打车回家。
第二天清晨，何远起了个大早。
习惯性的沿着河边跑了一圈步，回来后满身大汗，然后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自从装了天然气后，何远洗澡方便多了。不用像之前一样，要去厨房里烧水，然后把水舀进水桶里，再提着水桶去浴室里洗澡。
上一次何远这么洗澡的时候，还是在军训那会儿。
洗完澡后，何远将背心扔进洗衣机里，放上洗衣液，然后按下开关。
这种运动背心和裤子，他有两套，都是速干的。洗完后晾一天，第二天就干了。
做完这些之后，何远拿上钥匙，在院子里练车。
院子挺大，在里面前前后后，转圈掉头，都没有问题。
何远熟悉了一下车子的性能，将桌椅什么的都调整到舒适的位置。然后去找了些碎石，在院子里摆了个倒车入库的标志，然后开始练习起来。
刚开始上手，何远手脚有些不连贯，好几次快了，慢了。
好在院子够大，不然失误两次，何远就得去缴补漆费了。
第三十五章 喜提奶猫
下午的时候，何远接到师姐的微信，说宠物找到了。
师姐发来照片，是一窝美短，两只纯黑，两只正常颜色。
四只奶猫挤在一个箱子里，小脑袋望着镜头，憨态可掬。
师姐说这窝奶猫刚出生两个月，断奶了，现在可以抱走。
何远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上次和师姐见面的时候，何远请师姐帮忙注意一下，看自己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卖宠物的。
屋子太大，他想养两只宠物涨涨生气。
本来住在农村里，最好是养狗。
何远以前也很喜欢狗，还想过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养两只狗。最好是金毛，或者是哈士奇，他觉得哈士奇长得挺像狼，酷酷的。
不过在几个养过哈士奇的同事，相继在朋友圈晒了小哈的“恶行”之后，何远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养不起养不起。
还是养猫吧。
何远问了地址，直接叫了车，进城去了。
“这是我朋友自家养的猫，听说我在找宠物，就问我要不要养。”师姐撩了下额前的短发，神色有些慵懒。
“怎么了，看你有些疲惫的样子。”
何远打量了一下师姐，见她打着哈欠，双眼有些无神。
“最近累了点，没休息好。”师姐道。
“你前夫的事情还没解决？”何远问。
“解决了。”师姐笑了笑，见何远看着她，嘴里淡淡道：“我让我小舅找他聊了聊，现在他应该还在家里，没有出来。”
何远还是有些好奇，如果这么容易解决，为什么之前一直放任不管。
师姐道：“我小舅是吸那个的，家里基本和他断绝关系，一直没什么来往。上次跟你聊完之后，我觉得不能这样，像他这种人已经没救了，该彻底断了，所以……”
师姐比了个吸管的手势，何远瞬间明白过来。
“那还是要恭喜你了，恭喜你解脱了。”何远道。
师姐笑了笑，没有在这个事情上深入。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上楼，到了地儿，师姐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防盗门被打开，一个女人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看了何远一眼，又看了师姐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小玉，你来了啊，快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女人走在前面，道：“刚还在洗被子呢，这几个小家伙，有猫砂不用，跑到床上撒尿。你说这么小，又不好打它们，真的是……”
何远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宠物味。
再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各种宠物用品摆的到处都是。
“有点乱，你们将就一下。皇太子，快给我进去。”女人招呼着师姐，一边冲屋子里出来的一只猫喊道。
何远看到那只猫，大概有他的大腿那么壮。
大猫懒洋洋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我家的皇太子，也是几只猫的父亲，怎么样，帅吧。”那女人介绍道。
“挺壮的。”何远说了一句。
何远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猫。
“那是，有十二公斤呢。”那女人一脸自豪。
何远和师姐去了其中一个屋子，四只嗷嗷待哺的小猫躲在箱子里面。两只在互相追逐打闹，一只不安分的往箱子上爬，还有一只抬头望着他们，一歪头，跌倒在地上。
四只小猫都挺可爱，看样子都很活泼，在箱子里可劲儿的躁。
“这两只颜色这么深，那两只颜色这么浅，怎么感觉像是生到后面没墨了。”师姐指了指另外两只正常毛色的美短。
仔细看了看它们的纹路，确实要比一般的美短颜色浅一些。
“可不是吗，我也奇怪呢，这一窝怎么生了两只纯黑的。”那女子摇头。
“挺好看的，我比较喜欢黑猫。”何远道。
“这是二妞和四妞，你看，这小爪子和鼻子，都是粉嘟嘟的。”女人将那两只正常毛色的美短抓了起来，两只小家伙在她掌心中不安分的扭动。
她抬起两只小家伙的爪子，给两人看，何远瞅了一下，果然是粉色的。
“你喜欢哪只？”师姐扭头看向何远。
“能选两只吗？”何远问道。
“这恐怕不行，我送了三只出去，现在只剩下一只了。”那女人有些为难的说道。
何远有些遗憾，四只小家伙都挺可爱的。
他以前养猫，都是一只一只的养，自己离开后，小家伙一个人在家挺孤单的。
尤其是在BJ养的第一只暹罗，从小就特别黏人。
有一次合租的同事生病，请假在家，中午的时候给何远发消息，说他的猫在家叫的可厉害了，都叫了一下午了，嗓子都哑了。
差点没心疼死何远。
所以何远想要选两只，这样自己出门了，它们在家还能有个伴儿。
“这样的话，那我就选这只吧。”何远指了指其中一只黑色，他刚才观察了下，这只猫特别能折腾，自己一直在那里爬箱子玩。
“选这只吗？”女人挠了挠头，“你等等，我去拿箱子。”
女人说着，去了隔壁屋子里，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行李袋。
袋子不大，两边是缕空的，一看就是用来装宠物的袋子。
“带回去的时候，把它放进这个袋子里。对了，你买猫粮和猫砂没有，没有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多余的，你可以带过去，记得在放猫砂的时候，撒一点旧猫砂，这样它就不认生了。”女人道。
“还没有买呢，对了，这一起多少钱。”何远问。
“都是自己人，要什么钱啊。”女人连连摆手。
“钱还是要给的，这猫粮猫砂什么的，也要钱买对吧。”何远笑道。
女人还在坚持，最后还是师姐说，“你多少收点吧”，女人才应了下来。
女人让何远随便给，何远想了想，给了一千。八百算是猫钱，另外两百是那个宠物袋，和猫砂猫粮的钱。
之前他在BJ养那只暹罗的时候，也是从别人那里领养的，给了八百，这次正好再给这个数。
女人又在屋子里找了找，什么猫粮啊，猫砂啊，还有猫吃饭喝水的碗盆，都给准备了一套，还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
将小奶猫放进宠物带，两人准备回家。
临走的时候，那女人还想留师姐吃饭，被师姐说了一句晚上还有事儿，下次约。
从小区里出来，何远看着袋子里到处乱蹿，不安的“喵喵”叫的小奶猫，轻声道：“你说，我要不要跟你哥哥一样，叫你八百呢。”
“什么八百啊，那么难听。”一旁的师姐道。
“也是，要不还是叫黑张飞吧。”何远摸了摸下巴。
“黑张飞？”师姐看了看宠物袋里的小奶猫，道，“像都是挺像的，不过它一只小母猫，叫这个有点不太合适吧。”
“黑张飞多有个性，决定了，就叫黑张飞吧。”何远道。
师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坐上师姐的车，师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回家，让它熟悉一下环境。”何远道。
刚刚喜提奶猫，何远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去。
他也是有猫的人了。
别看很多人外表光鲜亮丽，私底下他们连只猫都没有。
“成，刚好你那边装修好后我还没去看过，正好这次过去看一看。”师姐道，说着，她启动了车子。
何远将宠物袋放在双腿上，拉开拉链，轻轻抚摸着奶猫。
黑张飞现在还小，一点没有张飞的霸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喵”的一声轻叫。
回家的速度很快。
一停车，何远就连忙提着袋子，推开门出去。
在屋子里找了个装电器的纸箱，何远又从自己的衣服里找了一件老旧的体恤，给黑张飞做了一个窝。
将从女人那里拿来的碗盆洗干净，给里面倒上清水和猫粮，又找来一个纸盒，给里面倒上干净的猫砂，然后从一个小袋子里找出一团黑张飞用过的猫砂，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何远才将黑张飞放了出来。
“你啊，照顾这只猫，比照顾你自己还上劲儿。”师姐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子里停着的林肯，好奇的看了一眼，“这是你买的车？”
“嗯，刚买的。”何远蹲在一旁，守着黑张飞。
小家伙从箱子里出来，左闻闻，又瞅瞅，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它试着往前走，没走两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然后又自个儿爬起来，晃了晃脑袋，一步摇，三步走。
“你怎么对这只猫这么上心。”师姐也蹲了下来，就在何远身边，一起看着小家伙。
“人嘛，总是需要一些可以依托的东西。”何远伸出手指，逗弄着小家伙，小家伙头一低，躲开了何远的手指。
“就跟有些人喜欢谈恋爱一样，有些人就喜欢养宠物。宠物很简单，听话的时候你可以喂它好吃的，不听话的时候你可以生气不理它，喜欢了可以亲亲摸摸举高高，不喜欢的时候可以揪着后颈打屁股。相比之下，人就太复杂了，可以哄你，骗你，伤你，欺负你，而宠物却不会。”
第三十七章 同学聚会
一边喝着茶，一边拿出一本《周易》开始翻看。
这本书几年前就买了，何远时不时会拿出来翻一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何远看了好几遍了，却始终看不下去。
那些卦象，算法，记住了也很快就忘记。
不过这一次，何远静下心来之后，反而若有所悟。
他将书中的道理，与自己的经历结合起来，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中间何远加了几次水，又逗弄了下小家伙，然后打开微信刷了会儿消息。
田蕊日常发了几条消息过来，随便聊了点什么。
比如早餐吃了什么，午餐吃了什么，又遇到什么奇葩客人，这样那样的。
很琐碎。
看到消息，何远仿佛看到田蕊那鼓着小脸的模样，笑着安抚她。
犹豫了一会儿，何远问道：“你最近啥时候有空。”
“最近啊，有点忙，最近酒店拉了个单子，是政府的，好多人过来考察。”田蕊道，“怎么了？”
“没啥，就刚养了一只猫，给你看看。”何远说着，发了几张黑张飞的照片过去。
“哇，猫！”田蕊发来“好色”的表情，“什么品种啊，为什么这么黑。”
“美短，可能生它的时候，墨汁太多了吧。”何远道。
“那么小一点，好可爱，我想看。”
“那你过来啊。”
“看不到！生气.jpg。”
逗弄了一下田蕊，直到她发来消息说“要干活儿了”，才关掉手机。
将手机放在一边，何远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望着太阳。
这样的生活，真惬意啊。
下午，何远继续练车。
经过这两天的熟悉，何远已经恢复了一些手感。
像是停车入库之类的，何远已经差不多都会了。
不过还是不敢上街。
这种情况，一般得找个老司机带一下。
原本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余鹏程，不过他还在成都上班，隔两周才回来一次。
师姐也可以算作一个，当初学车的时候，她就是他们这一批人里第一个考到驾照的。
不过何远有点不敢见师姐，总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倒不是觉得师姐怎么样，而是他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得不到的时候疯狂想要，能得到的时候又扭扭捏捏。
剩下的，何远就找不到其他人了。
这个时候，何远才发现，自己在老家的人脉是如此匮乏。
老是麻烦别人不太好。
好不容易买了一辆车，只能放在家里。
不能开，很难受。
幸好，老宅子附近就有一个驾校，还有一个考场。
何远进去打听了一下，找了个陪练的，塞了点钱，陪着他上路。
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何远终于能够自己开着车上街了。
有车之后，整个人都方便不少。
晚上饿了，或者想买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开着车进城。
平静几天后，何远有事儿了。
那天微信群里显示了一个红包提示。
何远也没多想。
他微信里加了很多行业群，里面经常有人发红包，求转发广告。
何远点进去领了红包，里面三块八毛九。
这个红包让何远愣了一下，平时的广告包，大概也就三五块，每个人能分个几毛几分，上一块的都很少。
三块多，已经是大包了。
再看下其他人，好多都是五六块。
发红包的夏崇阳跳了出来。
“同学们，好久不见了，啥时候聚一下啊。”
何远这才想起来，这是小学同学的微信群。
这个群还是去年这个时候加的，当时他也没多在意。
何远的人际关系很淡，同学里除了余鹏程，其他人基本没有联系。
刚进群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很热闹，每天都有各种人冒头，发红包，还有人组织说是要去学校看老师。
那个时候何远人在BJ，所以没有说话。
不过也就热闹了几天，之后就很少有人说话了。
何远都差不多忘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
“干嘛，你要请吃饭啊。”吕宝宝跳了出来。
“可以啊美女，你在哪儿，我过来。”夏崇阳回道。
“哟哟哟，这么久没见，你变大款了啊。”吕宝宝道。
“你就请她不请我们啊。”
又有几个人跳了出来，整个群开始热闹起来。
“我部队上休假，回来休息几天，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夏崇阳道。
“好呀好呀，我正好无聊呢，谁来组织？”吕宝宝跃跃欲试。
“先报个名吧，看看要来的有多少人。”夏崇阳道。
夏崇阳又发了一个“同学会”的微信红包，何远领了，这次有两块钱。
“好呀。”他冒了个头，打出两个字。
刚发出去没多久，何远微信上多了几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扫了一眼，都是通过同学群添加的好友，何远一一通过。
“老同学，现在在哪儿呢。”
刚一通过验证，夏崇阳的消息就冒了出来。
“在家呆着呢，你当兵去了？”何远回了一句。
何远以前和夏崇阳的关系还挺好的。
小学时，何远经常去母亲那边住，夏崇阳家就在附近。
那时候两人还经常走动，不过小学毕业那会儿，何远去了一中，其他人大多去了四中，一个城西，一个城东，渐渐就断了联系。
“是啊，好几年了。怎么样，这次出来聚聚，都好多年没见了吧？”夏崇阳道。
“应该有十几年了吧。”何远算了一下，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再加三年大学，这就九年了，加上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十多年应该有了。
“时间真快啊，我都快忘记你长啥样了。对了，这次同学会你过来吗？”夏崇阳问。
“来啊，有多少人了。”何远说道。
以前是离得远，混的也一般。
现在自己已经回老家了，每天又这么闲。
多认识点人也不错。
“七八个了，我再看看，应该能聚上十来个吧。”夏崇阳道。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晚上和田蕊聊微信的时候，何远说起了这个事儿。
“同学聚会啊，挺好的，我们经常聚呢。”田蕊道。
“经常聚？”何远有些好奇。
“对啊，我们大都是一个村子的，住的又不远，徐扬和鹏鹏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啊。”田蕊理所当然道。
“那倒是，难怪你们总是聚在一起。”何远道。
“你不会还没去过吧？”田蕊问。
“嗯，我第一次。”何远道。
何远确实没参加过。
以前家里不准他上网，什么企鹅啊之类的，都不会用。
何远的第一个企鹅号，还是初中同学送他的，一直用到了高中。
后来借给了另外一个朋友，那人把他的密码改了，上面的联系人全都没了。
不过这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何远混的不好。
尤其是小学毕业那会儿，母亲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何远都处在自闭状态。
不想见人，也不想理人，可以一天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甚至有几次，何远突然发疯，把通讯录里的好友都删了。
“其实也就那样吧，吃吃喝喝，唱个歌，打个麻将什么的，没什么好玩的。”田蕊道。
“嗯。”何远回了一句。
聚会的时间定在周末。
原本是想要定在工作日晚上的，不过还有很多人要上班。
好在，就隔了两天的时间。
零零碎碎算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人会参加。
要出门的时候，何远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身上的运动衫，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衬衫和皮鞋。
皮鞋买了好几年了，当初何远还在成都的时候，原本是要去给人当伴郎的，于是置办了一身行头。
从衬衫到西装，外加一双黑色尖头小皮鞋，可以说是非常正式。
只可惜，还有半个月就要举办婚礼的时候，之前投给BJ的一个offer有了回复，让何远过去面试。
何远犹豫再三，又跟新郎聊过之后，就直接过去了。
于是那套衣服就一直闲置下来。
当时何远还幻想过，这套衣服可以当职场装穿，当时的上司奇怪道：“搞互联网的都是屌丝，谁上班的时候会穿西装？”
再后来，再后来就穿不下了。
换上一身稍微正式点的服装后，何远感觉有些别扭。
主要是习惯了体恤板鞋这样的休闲装，猛地换上衬衫皮鞋，何远有点不习惯。
何远对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一百三了。
原本略微鼓起的小腹，也瘦了下去，隐约可见腹肌的轮廓，圆润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清秀起来。
再健身几个月，就可以把身材控制下来了。
整理了一番之后，何远开着那辆小林肯出门了。
聚餐时间是晚上六点，何远到的时候才五点四十五。
何远看了下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犹豫要不要再在外面转一圈。
虽然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但何远并没有多少热切的心情。
他并不太适应那种人多的场合。
这时候，手机上弹出微信消息。
“人呢，都到了吗，我在门口等着呢。”
何远摇下车窗，果然在饭店看到一道身影。
那人低着头，拿着一个手机在刷，看不清样子。
何远开着车，绕着饭店转了一圈，找到车位停好车，然后开门下车。
走到了饭店门口，何远看了看那人。
外表变化十分大，何远记不起来他叫谁。
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我到了，在门口。”
就见那人抬起头来，四下张望。
何远收起手机，走上前去：“你是夏崇阳？”
第三十八章 聚会不装逼
“你是……何，何远？”那人看了何远半天，道。
“看不出来，变化挺大啊。”何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后，笑道。
印象中，夏崇阳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小时候的夏崇阳很高，几乎是班里最高的一个。
小孩子嘛，跟别人不太一样的话，就容易被排挤。
再加上他一张国字脸，人也很木讷，说话还有些结巴，所以班里的同学都不太喜欢跟他玩。
何远跟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
那时候的学校每周都要换位置，好学生要负责带差学生。
何远学习成绩还可以，还在班上有职位，所以也“扶贫”过几个人。
不过后来因为夏崇阳太高了，坐在前面会挡着别人的视线。而何远的视力又不太好，早早戴上了眼镜，搬到了前排。
尽管如此，因为两家人住的比较近，何远还经常去他家走动。
可惜，上初中后，两人就没什么联系了。
不过现在的夏崇阳，除了那张国字脸外，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身高只比何远高一点点，偏瘦，里面穿着一件汗衫，外面套了一件夹克，看着比何远年龄大了二十多。
“你也变得不少啊，都认不出了。”夏崇阳哈哈道。
“抽烟不？”何远掏出香烟，就要递给夏崇阳。
夏崇阳视线扫过烟盒，摆摆手，道：“抽我的吧。”
说着，他拿出一盒中华。
何远笑了笑，将手中的软蓝塞进口袋里，接过夏崇阳的中华。
将烟点上，抽了一口，何远道：“你站在外面干啥呢，其他人呢。”
“来了几个，都在屋里呢。”夏崇阳说着，晃了晃手机，“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找不到地方吗，就在外面等你们。”
“都有谁啊？”
“老魏，老熊，还有慧慧他们。”
夏崇阳说了几个名字，何远想了想，都有点印象。
“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夏崇阳问。
何远抽着烟，眯着眼睛道：“刚辞职，无业游民。”
“辞职了？”夏崇阳砸吧砸吧嘴，“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还没想好。”何远道。
“裸辞啊，你可真厉害。”夏崇阳向何远竖起大拇指。
何远笑了笑。
“哎，我最近也想回来，在考虑是退伍还是转业。”夏崇阳道。
“你去部队了？”何远想起他在微信群里聊的。
“可不是吗，没啥本事，只能去当兵了。”
“去的哪儿啊。”
“XZ。”
“那地儿不错啊，我记得收入挺高吧，要比内地高不少呢。”何远道。
他家里好几个当兵的，对这一块有所了解。
边防地区的士兵，平均收入要比内地高，越艰苦的地方收入越高。
“嗨，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个人，有钱都没地方花。”夏崇阳道。
“那不是挺好的，包吃包住，钱还能存下来。”
“没意思，那边太艰苦了，连个女人都见不着。我也呆了好几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眼瞅着这都快三十了，也是时候回来结婚了。”
“回来挺好，这些年没少存钱吧，房子一买，车子一买，找女朋友还不简单。”何远道。
“房子已经买了，城南一套，高铁站一套。”夏崇阳乐呵呵道。
“那更好了，就差找个女朋友了。”何远道。
“难啊，在部队呆习惯了，都不知道怎么跟女生讲话了。”夏崇阳回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陆续又有几个人来了。
眼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何远把烟头灭掉，一起进了饭店。
“你们几个，怎么来的这么晚，害我们大家等了这么久。”
一进包厢，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拍着桌子，冲一群人大声质问。
一个黑头黑脸的汉子嘻嘻哈哈道：“这不是慧慧吗，来的这么早，没去打麻将啊。”
“打你个大头鬼，都没钱了，你给老娘钱啊。”叫慧慧的女生翻了白眼，大大咧咧道。
何远认出来，眼前这个高挑靓丽的女生叫吕慧慧，群里的昵称是吕宝宝。
仔细看了一下，人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轮廓还认得出来。
只是比以前更高挑，更漂亮了。
一条牛仔裤，将纤瘦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上身一件针织羊毛纱，下面一双流苏高筒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可以啊，晚上散了后到咱家去，我取给你。”老魏坏笑道。
“要死啦你！”吕慧慧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朝着老魏扔过去。
老魏一闪，躲了开来。
除何远之外，其他人大都在一个学校。而且毕业之后，很多都留在了老家，彼此之间常有联系。
所以人一到，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了起来。
倒是何远孤家寡人，找了个位置，坐着喝茶。
一边喝茶，何远一边默默观察。
毕竟是小学同学，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变化都很大。
不过从他们的脸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当初的模样。
大部分的人，何远还是能对上。
来的十几个人里，男的占大多数。
一共只有四个女的，除了吕慧慧之外，还有三位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打扮的很男性化，她剃着一头短发，穿着体恤，牛仔裤，露出来的手臂上刺着纹身，手里拿着香烟，在那和其他人聊天。
另外两个人，何远一眼就看出来她们已经结婚了。
两个人都带着孩子，其中一个看起来一两岁的样子，被放在婴儿车里，嚎啕大哭。
另一个三四岁的模样，在包厢里到处乱跑，他的母亲追在他身后，拿着瓷碗让他吃饭。
吕慧慧身边的人是最多的，老魏他们大都聚集在她身边。
“对了慧慧，诗诗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她呀。”
“人家是空姐，全世界到处飞呢。”吕慧慧道。
诗诗？
何远想了一下，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说起来，何远上学那会儿，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漂亮女生都挺多。
可能是家乡产美女，也有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出去工作之后，看到身边的女生，总觉得有些不给劲儿。
其中，光小学那会儿，就好有几个印象深刻的女生。
李诗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人长得漂亮之外，最让何远印象深刻的，是她很高。
有多高呢？
那个时候的何远，跟她站在一起，都要矮小半个头。
做操的时候按身高排序的话，何远得站李诗的前面。
何远一直觉得，作为一个男的，竟然比女的要矮，很没有面子。
不过，她去当空姐了？
何远突然有些好奇，现在的李诗长成啥样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同学群。
在微信群里找了一下，何远看到一个可能是她的账号。
昵称叫“诗小诗”。
点开资料进去，朋友圈里显示的一片空白，显然对陌生人屏蔽了。
这时候，夏崇阳拍了拍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坐下吧，我让服务员上菜。”
聚在一起聊的几个人这才纷纷找位置坐下。
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这座位是有讲究的。
几个留在老家，经常联系的，坐在一起。像何远，夏崇阳这些人，则是各坐各的。
“人都到齐了吗。”吕慧慧问道。
“还有老黄没来，他说快到了。”夏崇阳看了看手机，道。
正说着，包厢门被人推开。
“是这里吗，嗨，真是你们啊。”一个一米六左右的男子推门而入，打量了下众人，又退回去看了眼包厢名字，这才走了进来。
“黄老板，你来了啊，快坐快坐，都在等你呢。”吕慧慧站起来招呼道。
老黄连忙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把将腰间的包取下来，放在餐桌上。
“有点事儿，来晚了点，对不住了啊各位。”老黄道。
“知道，你是大忙人，还开着一个学校。哪像我们这些人，整一个无业游民，成天没事儿干，随叫随到。”吕慧慧嘻嘻哈哈道。
老黄笑呵呵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
“对了老黄，你们那学校现在弄的怎么样了。上次在朋友圈里看到你发的照片，不错啊，得奖了。”旁边一男子朝着老黄问道。
“嗨，都是混口饭吃。”老黄道，“还是你好，做交警，吃皇粮的，哪像我们，天天要跑这个部门那个部门，看谁都是大爷。”
“什么交警哦，交警那是大爷，我这是协警，临时工，懂吗，就是有好事儿不想我们，出事儿了专门背黑锅的。”那男子自嘲道。
何远仔细打量了一下，轮廓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
“那也是拿政府工资的，吃皇家饭。”
“嘿，这皇家饭可不好吃，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干，每个月到手的就那么两千块钱。你们有没有啥发财路子，给我介绍介绍，要不是家里拦着，我早辞职了，摆地摊都没这么穷。”
“嘿，大少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家里几家酒店开着，披个警皮就是混日子，你还能缺钱？”
“我怎么就不缺了，家里的是家里的，我的是我的，上个月开的工资还不够我烟钱。”
“你那烟有点贵，一百一包，谁来也扛不住。”
第三十九章 老同学的感激
饭桌上，大家说着说着就聊开了。
过来聚会的人，大都是留在老家的人。
最远的，也不过是在市里，开车也就十几二十来分钟。
大家聊的都是身边的事儿。
谁谁谁升职了，谁谁谁开公司了，谁谁谁又买房了，谁谁谁结婚了，刚发了请帖，办了婚礼。
还把参加过的婚礼拿来比较一下，哪个办的气派一点，回头要结婚的时候就去找那家婚庆公司。
何远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的听着。
他离开这座城市太久了，久到对这座城市感到陌生。
“嘿，这不是老何吗，你终于回来了啊。”老黄看到何远，仔细辨认一番之后，热情的打着招呼。
“刚回来几个月。”何远笑道。
小学那会儿，他和老黄的关系也不错。
或者说，当初在学校，何远和大多数人关系都挺好。
因为母亲的关系，何远在学校里也算是个“有钱人”，学习成绩也很不错，很多小朋友都愿意跟他亲近。
“好久没见了，一会儿咱两喝一个。”老黄跟其他人换了个位置，挤到何远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说起来，有个事儿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何远愣了一下。
“对啊，当初高考的时候，我不是有段时间不知道选哪个学校吗。”老黄道。
何远回忆起来。
当初高考的时候，何远和好几个小学同学，分到一个学校做考场。
也就是那个时候，何远才拿到几个同学的手机号和企鹅号，重新和小学同学建立了联系。
结果高考的时候，何远考试失败，把自己关了起来。
那几天时间，何远一直在复读，和去专科之间做选择。
当然，老黄也没考的多好，不过他的成绩从小就差，心里早有准备，于是他准备选一个专科。
不过学校太多，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恰好，那个时候有卖那种招生信息的书籍。
那是很厚的一本书，里面有各个学校的介绍，强势专业，往年分数线，以及就读建议。
而何远就买了一本。
于是老黄就找何远问了一下。
“那件事儿啊，怎么了？”何远问道。
他是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但是他忘了他怎么做的。
说实话，何远对于过去的记忆，一直比较模糊。
除了时间太久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年的经历实在不算多美好。
何远一直想忘记。
忘着忘着，就真忘得差不多了。
“当时你不是推荐我去学手艺吗，我听了你的，去了那个老师那里。潘老师挺照顾我的，毕业的时候还帮我介绍工作，连我第一个培训班，都是她帮我搭建起来的。”老黄感慨道。
听着老黄的叙述，何远才逐渐回想起来。
何远没有上过本科。
本科的招生流程怎样，他不知道，但专科他知道。
这些专科学校大都安排了专门的招聘老师，从高考分数下来之后，就挨个按照合适的学生，给他们打电话。
何远就接到了不少电话，还被很多招生办的加了企鹅号。
被他们劝着劝着，何远就决定，不复读了，直接读大专。
除了专科课程比宽松，可以勤工俭学，或者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大专只有三年，比本科少一年，何远可以提前很久出来工作。
而复读的话，除了一年高四，上了本科之后，还要读四年。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要读高五。
学校里真的有这种人，高考连着考了三次。
这一来一去，要比复读至少节省两年时间。
两年，对于当时那个破落的家庭来说，很重要。
大专的学校有很多，其中有个院校，何远觉得挺不错的。
主要是那个时候的想法也单纯，不知道未来会干什么，能干什么。
不过潜意识里，何远觉得，自己应该学门手艺。
有手艺的人，到哪里都饿不死。
所以他看中了一个教美容美发方面的学校。
不过上网查了下信息，发现这一行的投入挺大的。
除了学费要比一般学校贵，后续的各种材料费用支出也不少。
一谈到钱，何远就打退堂鼓了。
他之所以不去复读，就是因为复读费太贵，想挑一个普通点的，便宜点的专科院校，拿一个全日制的文凭。
他选的另外几个学校，一年下来只要六千多，而这个学校，光学费就是上万，加上材料费什么的，一年下来将近两三万。
恰好，那个时候老黄找了过来。
何远就讲了下自己的想法，给他推荐了这个院校，还把招生办老师的号码给了他。
没想到他最后真的去了。
“老何，真的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啥样。”老黄握着何远的手，一脸真诚道。
“哪儿有那么夸张。”何远摆摆手。
“真的，说实话，其实那个时候我特别茫然，我都在想要不干脆不上学了，反正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有那个钱还不如出来做点生意。要不是你给我推荐了那个学校，而且潘老师确实很负责，说不定我现在就跟其他人一样了……”老黄感慨道。
说着，老黄看了看周围，然后低着头在何远耳边道：“我们以前班上那个姓张的，你还记得吧？”
何远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就是身上很脏，总是流鼻涕，家里是包工头的那个。听说他就是高考后没去上学，在外面玩，前几年他家里出事儿，有工人死了，结果钱全赔了出去。他人也没什么本事，出去上班也没人要，只能去工地干点粗活，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还碰到，二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皱皮，看起来跟三四十似的，老惨了。”老黄一脸感慨。
姓张的？
何远仔细回忆了一下，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记忆里，那个人好像后来转学了，没想到经历了这样的事。
“我啊，特别庆幸。前几年我家里也出了事儿，差点连生活费都交不起了，幸好我有门手艺，出去帮别人干工，弄了点钱。后来认识了几个人，就合伙开了个培训班，开着开着还不错，就成立了个学校……”老黄唠唠叨叨道。
“那要恭喜你啊，你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何远笑道。
看得出来，老黄心情比较激动，这些事儿应该在他心中憋了很久了。
“也就那样，哎，现在想想，当初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估计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打工呢。前几年在网上联系了下你，没联系上，手机号也停了，这几年同学聚会，也一直没见着你来，这一次终于见面了。”老黄道。
“没事，都过去了，主要还是靠你自己，跟我没啥关系。我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呢，企鹅号和手机号都换了，换五年了，我们重新加个吧。”何远道。
两人拿出手机，重新添加了手机号和微信号，之后老黄拍了拍何远肩膀。
“今儿人多，咱不好聊，回头有空咱两单独聚一下。”
“行啊。”何远应了下来。
聊话间，服务员开始上餐了。
吃的没什么好说的，这种大规模聚餐，一般都是中餐馆。
点的是熟悉的川菜，来来回回其实也就那样。
老家的餐馆，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地方比较小，哪些餐馆好吃，哪些不好吃，大家心里门儿清。
在这种地方，不好吃的饭店，很难开下去，能开上几年的，味道都绝对过硬。
所以来四川吃饭，只要瞅见哪里人多，去哪里，就没啥问题了。
BJ就不一样，BJ吃饭有点靠运气。
去不熟悉的地方吃饭，就跟买彩票似的，运气好了，碰上个不错的，运气不好了，那就忍着吧，勉强还能吃。
相比之下，杭州更惨，如果是BJ是中彩票，哪怕买不中，亏的也不多，那杭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选错了还有惩罚。
何远在杭州呆过一段时间，那日子，啧啧，真是生不如死，分分钟想把胃切了。
席间，最热闹的几个基本都围绕着吕慧慧转。
从他们话语中，何远得知，吕慧慧到现在还单身。
算一算年龄，吕慧慧也二十七左右了，在这种小地方，早就应该结婚生子了
而且她长得这么漂亮，条件也不差，听大家的意思，她还开着一家美妆店，小日子过得不错。
这种条件，这老家绝对算得上不错了。
吕慧慧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大大咧咧的，对他们的调侃好毫不在意，处理的游刃有余。
吃完饭之后，大家决定去唱歌，恰好，小学同学里有好几个都开了KTV，不过二毛家的最近，离他们吃饭的地方步行两条街就过去了。
以前的同学会，基本都是二毛组织的，不过最近二毛外出有事儿了，临走前在群里打了个招呼，说有什么需要直接Q他就行，他打折。
何远第一次感觉到，在小城市里人脉的重要。
在这里，你小初高十二年，身边几百上千的同学。
有做餐饮的，有做娱乐的，有搞酒店的，有的是政府公务员，甚至学校老师，家居装修，水电设施，渗透了方方面面。基本上，有什么事儿，找熟人就能解决。
就跟何远上牌照一样，余鹏程给自己在老家的发小打了个电话，就把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就这样，余鹏程还抱怨，说现在世道艰难。往前几年没那么严的时候，都不需要何远上门，直接把资料发过去，那边就处理的漂漂亮亮。
第四十章 吕慧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去。
有些人有事儿，就先告辞回家了。
最后数了数，大概还有八九个人的样子。
带孩子的两个女生回去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女生。
大家决定走路过去，一路上顺便聊聊天，侃侃人。
人少了，气氛反而好了不少，原本有些陌生的人，渐渐重新熟络起来。
“老何啊，好久不见，越长越帅了。”吕慧慧这时候才仿佛发现了何远，故意落后两步，走到何远身边。
之前聚餐的时候，何远就跟老黄在那里聊，很少发声。
而吕慧慧，则是被一群男人围在那里，不少人起哄，想对她灌酒。
她主动跑过来找何远，估计也是被烦的不行了。
她脸上红扑扑的，衣扣也拉开了，不停的用手扇着风，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是吗，我感觉我胖了不少。”何远摸了摸脸颊，自嘲的笑道。
吕慧慧一边扇着风，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何远，道：“哪儿胖了，看起来一点都不胖，这个样子正好。我跟你说啊，男人太瘦了不好，弱不禁风的，比女人还不如。”
“那你是喜欢胖一点的，还是瘦一点的。”何远问道。
“我啊，看心情吧，喜欢的话胖瘦都无所谓。”吕慧慧毫不在意道，“对了，这几年聚会都没见着你，你跑哪儿去了。”
“在外地上班呢。”
“外地？成都吗？”
“BJ。”
“BJ，大城市啊，挣不少钱了吧？”吕慧慧眨了眨眼睛。
“勉强混口饭吃。”何远道。
“谦虚了萨，我们这一圈同学里，在大城市混的人不多，没想到你小子不声不响的，竟然跑到BJ去了。”吕慧慧说道。
何远笑了笑，他其实并不太习惯被人用这种语气调侃。
毕竟混过BJ的人，都知道BJ也就那样。
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对了，那你是回来休假吗，准备什么时候回BJ？”吕慧慧问道。
“辞职了，现在呆在家里，休息一阵子。”何远道。
“辞职了啊，那你准备在老家呆着了？”吕慧慧问。
好像所有知道他辞职的人，都会这么问一下。
何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只是笑，不说话。
“对了，你在BJ呆过，BJ好玩吗？正好我最近想出去旅游一下，不知道去哪儿。”吕慧慧问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工作日，还是节假日？”何远问。
“平时吧，不选节假日，节假日人太多了。”吕慧慧道。
“嗯，去BJ的话，最好不要选节假日，尤其是小长假。”何远道。
“怎么样，人很多吗？”吕慧慧有点好奇。
“这么说吧，我朋友十一去香山，早上七点钟出门，晚上八点多回来，一路上全给人堵着。”何远道。
“这么可怕。”吕慧慧捂着小嘴，有点吃惊。
“如果去BJ的话，就那么几个地方。长城，故宫，北海公园，香山什么的。”
“你要喜欢吃的话，就去簋街，或者南锣鼓巷。其中簋街主要是宵夜，什么烤鱼啊，撸串啊，小龙虾之类的。南锣鼓巷主要是小吃，跟成都的宽窄巷子差不多。”
“要是喜欢泡吧，可以去三里屯，后海，望京，比较闹的就三里屯和望京，静吧就去后海。”
“要是商业购物的话，就去王府井和西单，这两个地儿都是商场，要买什么东西，或者带点土特产，那里都很全。”何远回忆了一下，跟吕慧慧道。
“这么多啊，该怎么安排啊？对了，我想看升旗仪式。”吕慧慧道。
“长城的话比较远，最好专门留一天时间出来。”
“你可以这样安排，香山和长城，你选一个，两个都挺远的，如果时间够，你可以都去，觉得太累的话就选一个去。”
“其他几个地方，像什么天安门啊，中南海啊，故宫啊，北海啊，基本上都聚在一起，可以一次性游玩。”
“你可以留一天时间，早上五六点钟起来，在网上下一个升旗表，按着表上的时间去。那边升国旗是分时间的，时间不一样，升旗的点也不一样。看完升旗之后，可以去逛故宫，中南海，中午去南锣鼓巷吃小吃，下午去北海划船，晚上再去簋街吃宵夜，之后去三里屯或者望京泡吧。”
“等到要走的时候，就去西单或者王府井购物，这两地儿不远，就在天安门左右两边，坐地铁就一两站，很近。”
“如果比较急的话，三天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时间宽裕的话，你可以慢慢看。”何远道。
“等等等等，你说的太多，我记不住。这样吧，我们加个好友，回头我过去的时候再问你，怎么样？”吕慧慧掏出手机。
何远说“好”，然后两人添加了好友。
何远看了下验证信息，果然，吕慧慧就是群里那个“吕宝宝”。
头像就是她本人，很精致，跟模特儿似的。
“你这头像挺漂亮啊。”何远赞了一下，确实拍的不错。
女生好像天生对拍照有种独特的直觉，尤其是在拍自己的时候。
她们总能把一件很普通的东西，拍出整容的效果出来。
不过吕宝宝这个倒不是很夸张，只是重点衬托了一下大长腿。
主要是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
漂亮的人，拍什么都很好看。
“哎，别说这个了，烦死了，老是有莫名其妙的人加我。”吕宝宝一边翻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看就好了。”何远道。
“那不行，好多都是客户呢。”吕宝宝撇撇嘴，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哇，老何，这是你家？”
何远还没反应过来，吕宝宝就把手机递到何远眼前。
在何远朋友圈的第一条，就是他发的老宅子装修后的照片。
“你说这个啊，怎么了？”何远问。
“你家这么好看啊，跟别墅一样，想不到老何你这么有钱。”吕慧慧看着何远的眼睛都要发光了。
“就是农村的老宅子，花了点钱，稍微翻修了一下。”何远笑道，“没多少。”
“这还没多少啊，看照片弄得挺漂亮啊。老何，你家别墅在哪儿啊，什么时候让我过去坐一下。这个院子太棒了，我去过好几家农家乐，都没你家装修的好。”吕慧慧砸吧砸吧嘴，一脸羡慕。
“不远，打车十几分钟，有空过来吧。”何远道。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哈，你不要骗我。”吕慧慧朝何远眨了眨眼睛。
一行人到了KTV，报了二毛的名字。
服务员显然认识大家，带着几人进了包厢。
点了些零食果盘，然后就开唱了。
没想到的是，一行人里，反而是几个男的是麦霸，拿了话筒之后就放不开了。
剩下的人基本上就围坐在一起聊聊家常，尤其是几个女的，不是聊老公，就是聊孩子。
吕慧慧依旧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两个女的都向她讨教穿衣化妆的话题，男的也往那边凑，言里话里，无非就是想单独约一下。
吕慧慧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些男的糊弄过去了。
何远也好久没唱歌了，不过看了这群人，最后还是忍住，没有上去。
主要是气氛不够，场子也不热。
要是徐扬在的话，这群人怕是早就打闹在一起了。
九点左右的时候，另一个带孩子的女生也要回去了。
孩子还小，差不多到点要睡觉了。现在倒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她一要走，其他几个人也觉得差不多了，吕慧慧看了看时间，说：“散了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才几点呢，明儿又不上班，这么早回去找男人啊。”有男的起哄。
“找你爹呀，死样，你们明儿不上班，我还得回去开店呢。走了走了，回去了。”吕慧慧笑骂。
“等等，别忙啊，我有车，送你。”几个男生连忙道。
“不用了，就几步路的距离，我自己走回去。”吕慧慧挥了挥手，拒绝了他们。
何远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向几个人说了一声，起身走了。
大家一看，得，都走的差不多了，那就散了吧。
主要也是因为没几个女生，剩下那个，他们实在提不起兴致。
要是吕慧慧还在的话，估计还能呆不少时间。
出了KTV，何远脑子清醒一点。
房间里太闷了，密闭，不通风。
虽然因为有孩子，几个男的比较克制，没怎么抽烟，但还是很沉闷。
何远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感觉缓过劲儿来。今儿大家都只是闲聊，没怎么喝酒。
而且预想当中的攀比，炫富，也没有发生。
县城太小了，大家相互之间都知根知底，没什么可炫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何远运气比较好，前几次没来，没赶上。
整个聚会，何远都比较沉寂，大部分时候都听着。
不过一晚上下来，也重新认识了几个人，尤其是老黄，散场的时候一直拉着何远，非得约个时间聚一下。
何远抽着烟，步行回饭店取车。
“何远，何远，等等，别走那么快。”
刚走几步，何远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一回头，看到吕慧慧气喘吁吁的朝他跑来。
“你不是先走吗，怎么还在我后面。”何远看到吕慧慧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问了一句。
“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吕慧慧道，她缓了一口气，看了何远一眼，“对了，你也往这边走呢？”
“我过去取车。”何远道。
“那正好，我能蹭你车吗？”吕慧慧道。
何远没问她为什么不坐其他人的车，他说：“好呀。”
取车的时候，吕慧慧绕着车子转了一圈。
“这车挺好看啊，什么牌子的，好像没怎么见过。”
“林肯。”何远坐在驾驶位上，系上了安全带。
“林肯？好像有点耳熟。”吕慧慧想了想，没想起来。
何远也不意外，女生大都对车不感兴趣。
你要告诉她什么宝马奔驰，她可能还记得一些。
吕慧慧坐在副驾驶位上，将座椅往后调了一下，换了个半躺的姿势。
“介意我脱鞋吗？”吕慧慧弯下腰，想了想，又冲何远问了一句。
第四十一章 不懂女人
“可以啊，你随意。”
何远启动车子，挂上档，随口回道。
“你不怕我脚臭啊。”吕慧慧开了个玩笑。
“你要是脚臭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何远笑道。
吕慧慧“哼”了一声，脱下长筒高靴，将一双大长腿抬了起来。
“这鞋子不舒服，走路累死了，穿的我脚疼。”吕慧慧弯下腰，揉着脚裸，嘴里抱怨道。
“那就换双好点的呗。”
“那不行，穷啊，鞋都买不起了。”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穷？”何远道。
“漂亮就不能穷了啊，什么逻辑。”吕慧慧不满道。
何远想了想，道：“说实话，我好像还真没见过长得漂亮的女生很穷的。”
“都是装的。”吕慧慧“哼哼唧唧”道，“女人，我太了解了。”
“其实我挺好奇，你说为什么那些女生，一个两个看起来都很有钱的样子。身上不是名牌手机，就是各种奢侈品包包，动不动就是海鲜大餐，隔三差五的出国旅游一趟，过得很潇洒啊。”何远道。
这个事情他好奇很久了，仿佛一个未解之谜。
老实说，他以前接触的那些女生，有有钱的，也有一般的。
但不管怎样，她们过得都很光鲜亮丽。
就他知道的，那几个家境普通的，工资一个月五六千的，硬生生过出了好几万的感觉。何远一个月两三万，可还是觉得自己很穷。
“那你得看啊，比如那些包啊，衣服啊，可能就一两个是真的，其他大多数，不是高仿，就是淘宝上几十块钱一个的垃圾货，样子好看而已。”吕慧慧道。
“那手机总不会是假的吧，差不多一万一个的水果新机，还不是说买就买。”何远道。
他见过很多女生，手上拿着的永远是最新款的水果新机。
明明过几个月就能便宜几百上千，就为了赶那几天，宁愿高价购买。
反正何远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的。
“刷卡呗，信用卡，蚂蚁花呗，实在没额度了，就去小额贷款。”吕慧慧道。
“这钱总是要还的吧。”何远问。
“多弄几张，什么招行农行工行，这张卡还那张卡，慢慢倒。”
“那不是要欠很多钱。”
“可不是吗。”吕慧慧耸耸肩，“反正我身边很多人是这么干的，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找个男人嫁了。”
“那也挺好啊，能找到让她们过得这么好的男人，也算是值了。”
“值了？想什么呢，哪儿来那么多有钱人。”吕慧慧冷笑。
“没有吗？我看那几个结婚的，过得也挺幸福的。”何远道。
“哎，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以为小县城里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像那种服务员，便宜点的包食宿，一个月八九百，我们那儿的学化妆的学徒都这个价。正常点的，两千起步，一个月能有五六千就算高收入了。整个县城里，能月薪过万的有几个，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吕慧慧道。
“我看他们也过得也挺好的。”何远道。
他微信里也有几个老家的人，每天晒的朋友圈，不是吃饭喝酒玩游戏，就是到处去旅游，那让何远一个羡慕。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主要是有房子，开销低嘛，存几个月，总能剩下那么几个钱。不过现在也不容易了，县城里房价涨的厉害，要是以前没买房的话，现在估计也买不起了。”吕慧慧摇头道。
“房价涨了你们也有好处啊，转手一卖赚个几十万。”
“那也得有人买啊，同样的价钱，我为什么不买新房。峨眉什么不多，就房子最多，高铁站那块知道吗，就峨秀湖那边，修了几十个楼盘，卖了七八年还没卖完呢。再说了，房子卖了，我住哪儿去，新房买不起，要买老房子的话，那我干嘛把老房子卖了？又不是你何大少，住着小别墅，开着小豪车，怎么样，老板，有女朋友没，你看我怎么样？”
吕慧慧说着，朝何远眨了眨眼睛，故意侧了侧肩膀，露出半边香肩。
“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多了去了吧。”
何远眼睛盯着前方，开着车，目不斜视。
“没有啊，哪儿有什么人，我都没人要。”吕慧慧道。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这么说我是不信的。”何远道。
“好吧好吧，是有那么一些啦。”吕慧慧将衣服拉了拉，重新坐了回去。
她光着脚踩在鞋上，一双纤细的大长腿伸的笔直。
“这么多人里，总有几个合适的吧。”
“怎么，你也在催我结婚啊。”吕慧慧嘻嘻哈哈道。
“没有，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毕竟在这里，二十四五就结婚了，你这个年纪还单着，很少见。”何远随口说道。
“是啊，身边的人一直在催我，我也觉得很烦。”吕慧慧伸了个懒腰，衣服被拉了起来，露出半截精致的小蛮腰。
“怎么不找一个？”何远目光在她的腰上扫了一眼，然后又收了回来。
从一个男人关注女人的部位，可以知道这个男人的年龄。
小孩子先看脸。
中学生先看胸。
到了老司机，都是直接看腰和屁股。
吕慧慧这腰不错，标准的A4腰，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可惜就是太瘦了，女生太瘦了不好，身上全都是骨头。
硌得疼。
“还能什么原因，没找到合适的呗。”吕慧慧玩儿着头发，头也不抬道，“女人嘛，结了婚就不自由了。你看她们一个个的，结婚前多漂亮，现在一个个都成了黄脸婆。不是老公孩子，就是家里家外的，不像现在，一个人挺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没那么多人在身边叽叽歪歪。”
“单身确实挺好的。”何远双手握着方向盘，随声附和。
“你也这么觉得？”吕慧慧看了一眼何远。
“女人我不知道啊，不过男人确实是这样，尤其是刚毕业的男人。”
“哦？怎么说。”
“打个比方，如果你在加班赶一个项目，你的女朋友要约你去看电影，你是继续工作呢，还是跟女朋友去看电影呢。”何远道。
“这有什么难的，女的要是懂事的话，那就约下次呗。”吕慧慧不以为然。
“一次两次没问题，但一个月七八次呢。”何远笑道。
“那就分了呀，连陪女朋友都做不到，这种男人找来干什么，不分留着过年吗。”吕慧慧将双腿蜷缩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所以说，这年头男人也不容易，既要挣钱养家，又要照顾女友情绪。如果家里没矿的话，还是单着吧，至少不用做选择题。”何远道。
“你这话说的，很直男啊，一看就是没女朋友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吕慧慧靠近了何远，发丝落在他手臂上。
何远笑笑，右手转了下方向盘，道：“到了。”
吕慧慧朝着窗外一看，果然已经到小区门外了。
下车的时候，吕慧慧还没忘记刚才那个话题：“我是说真的，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是做化妆的，认识很多漂亮女生，改明儿给你介绍一个。”
“赶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何远向她挥挥手，重新定位了一下导航。
“真的，不骗你。对了，你家地址发我，回头我过去玩玩。”吕慧慧朝着何远挥挥手，朝他甩了个飞吻，转身进了小区。
何远摇摇头。
老实说，吕慧慧这人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大大咧咧的，荤素不忌，难怪那么招蜂引蝶。
要不是何远见的漂亮女生多了，指不定也对她有什么想法。
倒车的时候，何远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他自己是不抹香水的。
很显然，这是刚刚吕慧慧身上留下的味道。
何远虽然不排斥这股味道，但还是打开车窗，将味道散去一点，然后开车回家。
花了十分钟，何远到家。
刚停好车，进了屋子，小家伙就“喵喵”叫的扑了上来。
何远一把接住它，左右晃了一下，对着它的额头就亲了一下。
“黑张飞，怎么样，在家有没有好好听话。”
小家伙在何远手上不安分的扭动着，何远一把将它抱在怀里，揉了一下它的小脑袋。
它顺着何远的衣服，往何远怀里钻，钻进衣领之后，小家伙露出一个脑袋，“喵”的叫了两声。
“这家伙。”
何远揉了下它的脑袋，然后去看了一下水喝猫粮。
水喝了一点，浅浅的，少了一小层。
猫粮倒是吃了不少，盘子里的猫粮少了一大半。
养猫，跟养狗是不一样的。
狗是你放多少，吃多少，猫不会。
你放满一个盘子，它也只会吃一点点，等它饿了会再去吃。
以前在BJ的时候，何远要去上班，出门的时候就放满一盘子猫粮，等他回来的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过BJ气候比较干燥，四川不行，四川湿气重，猫粮放久了会发潮变质。
将剩下的猫粮倒掉，何远重新估算了一下小家伙的食量，倒了一点猫粮。再取出这两天买来的罐头，和猫粮拌在一起，放在地上。
小家伙一闻到味道，就立刻激动的不行，在何远衣服里声嘶力竭的叫着，拼命的想要从衣服里爬出来。
何远将它从衣服里捞出来，放在地上，小家伙立刻迫不及待的冲向盘子，埋头大吃，一张脸都快埋进猫粮里了。
何远笑笑，又去将装水的碗倒掉，重新装上凉白开，然后放在地上。
第四十二章 认错人了
做完这些之后，何远开始铲屎。
之前送的猫砂比较普通，何远换了一种松木的。
这种松木猫砂遇水之后会化开，变成粉末，所以需要搭配双层猫砂盆使用。
上面一层只要把便便捡出来就好了，下面一层铺上纸巾或者报纸，两三天换一次。
何远戴上口罩，就开始铲屎了。
小家伙吃的不错，拉的也挺多。
不过何远发现，小家伙的便便比较干，估计是比较缺水。
没办法，很多猫都不喜欢喝水，何远考虑要不要去买一个自动饮水机，顺便再购买一些猫玩具。
何远以前的猫都没买过猫玩具，经常在家里一呆就是一天。
何远挺惭愧，身为它们的主人，却没能照顾好它们。
何远对黑张飞这么上心，未尝不是对过往的一种补救。
以前没能力做好的事，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加倍补偿。
在何远铲屎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他没有理会。
等把屎铲的差不多了，何远才拿出手机，发现上面多了一条微信语音。
看了一下昵称，不认识，何远有些奇怪的点开语音，一道性感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你最近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这声音有多性感？
这么说吧，何远见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
但是光是听到这个声音，他身子一酥，竟然有了反应。
何远愣了一下，他搜遍记忆，也没有想起这个声音是谁。
这么有特色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忘记。
看了下昵称，不认识。
再看下聊天记录，也没有。
最后何远翻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发现她的朋友圈里都是一些很正儿八经的东西。
不是什么获奖感言，就是公司又取得了什么成绩，又或者是各种财务报表，行业动态，看起来像是个女强人。
偶尔翻到一两张照片，不是打上了水印，就是只有侧面，看不清样子。
不过看的出来，对方经常健身，身材很好。
“不好意思，你是……”何远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他微信上有很多商务伙伴，绝大多数他都清楚。
不过大多数他都只记得网名，少数则是加了备注。
要是这人恰好是他没有备注，又改了网名的，他忘记了也很正常。
微信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停下来，过一会儿又显示正在输入。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对方的消息才发了过来。
“这都几个月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何远搜肠刮肚，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几个月前要去见谁。
几个月前他还在BJ，还在忙工作，难道是工作上对接的朋友？
可是不应该啊，他对接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这么个昵称的。
何远再次回到那人的朋友圈，翻看了一遍，终于确定，她应该是影视圈的人，因为有很多和明星的合拍。
“做的挺大啊。”何远皱了下眉头。
女人朋友圈里的明星合影，基本上都是那种大明星，一二线的那种。
偶尔有几个人气演员，也大都是新生代的流量小生。
如果不是P的，那说明对方公司做的挺大的。
何远虽然也接触过影视圈的人，但很少，而且基本也没有业务对接，所以也不知道对方公司怎么样。
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但何远觉得，她应该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吧。
上一家公司很大，虽然现在业务做得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在美国上市的公司，公司的牌子很响，有很多人加过他好友。
不过大多只是随便聊了一句，也没深入认识。
确认是圈里的人，何远也不好意思说他想不起来这种话。
毕竟，如果是他谈下的业务，或者有过合作，现在告诉别人，自己忘了，那不是说明自己不靠谱？
虽然何远不打算回BJ了，但以前积累下的口碑，也不能就这么坏掉。
组织了一下语言，何远回复道。
“不好意思，我最近离职了，如果有什么业务上的问题，请联系接手我工作的同事吧，我把他微信号发你。”
这句话刚发出去，那边已经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耍小脾气。这已经几个月了，你还不来见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女强人，竟然主动道歉，真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可是，何远哭笑不得。
因为，他不认识对方啊。
得，估计是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他男朋友了吧。
自己一直都没有改昵称，也没有换头像啊，这都能认错。
难道那个男的，恰好和自己一个昵称，一个头像？
确定是对方的问题，何远一下子轻松多了。
他就说嘛，自己那阵子虽然过得浑浑噩噩，离职的也比较匆忙。但该整理的都整理了，该交接的也都交接了，不应该出这么大的纰漏。
“不好意思啊，你好像发错人了。”何远回复道。
发完这个消息，何远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同时他也蛮佩服那个男的。
说实话，光是看朋友圈，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那种特有能力，特别高傲的女人。
这种女人何远也接触过几个，无一例外，都非常要强。
光是追她们就非常困难，还能驯服她们，让她们主动道歉。
简直是偶像啊。
这种事情，有钱都不行，因为人家也有钱。
对方很久没发消息，何远一看，得，果然是认错了。
摇摇头，就要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做事。忽然，手机动了一下，又弹了起来。
“你回老家了？你什么时候回的老家。”
对方这次直接发的语音。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阐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但何远却感觉，像是自己犯了错，在接受别人的质问一样。
这种感觉，让何远自己都感觉奇怪。
虽然是个误会，但何远还是心平气和的回复道：“你真的发错了。”
“何远，你还是不是男人，我都已经承认我错了，你还要我怎样！”那边的声音终于带着一丝波动。
何远回复消息的手顿了一下。
等等，她知道我名字，难道没有认错？
如果说昵称，头像，还有可能重合，那名字总不能还是重合了吧？
都重合的话，那也太巧了。
可是，何远清楚的记得，他不认识对方啊。
这不是什么三流小说，没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
何远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你……认识我？”
对面直接发来视频请求，何远想了想，挂断了。
主要是，他本来就不喜欢打电话，更不喜欢视频聊天。
小时候打电话，是要钱的，家里为了节约电话费，就让何远少打电话。
大了之后，何远也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
久而久之，就不喜欢打电话了。
有短信，有微信，打字多方便。
电话什么的，要是说错话了，多尴尬。
“你老家地址在哪儿，给我发个。”对面又噶来一条语音。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给我说说行吗。”何远没有发地址。
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
难道是仙人跳？
还是又出了什么诈骗手段？
不过这好友是自己加的，虽然没印象，但是能通过他好友验证的，都是正经人。
总不会被盗号了吧。
“何远，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行，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逼你结婚了，就算你不想见我，那公司呢，你自己的公司，你都不管了吗。”
那边发来语音，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
何远顿了一下，然后。
点开头像，删除好友。
何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也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认错了人，还是又出了什么新的诈骗手段。
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那种看到别人长得漂亮，就想和别人发生关系的人。
这年头，只要不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路上救美女，就能避开百分之八十的麻烦。
将手机扔到一边，何远将铲好的猫屎打包，走了一百多米，到垃圾处把塑料袋扔了。
回来的时候，见到唐老在马路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看见何远，唐老高兴的挥了挥手：“小远，回来了啊，吃饭没有啊，我那边还有点饭菜，一起过来喝一杯。”
“吃了唐老，怎么着，大晚上的出来散步啊。”何远笑道。
“人老了，胃不行了，出来溜达一圈。”唐老乐呵呵道。
何远看他心情挺好，笑着问道：“怎么了，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没有没有，一大把年纪了，能有什么好事儿。”唐老晃了晃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跟朵朵父母商量了一下，把她接回来住。”
“这孩子啊，命苦，这么小就没爹没妈的。那小畜生，就顾着自己快活，孩子都不要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种！”唐老气愤道。
何远早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听到这话也不意外。
“那挺好的，就是家里多了个人，你要辛苦多了。”何远道。
第四十三章 开个民宿怎么样
“不辛苦不辛苦，朵朵挺懂事的。”
唐老说着，叹了口气，“搞吧搞吧，他们就在外面乱搞吧，我也不管了，管不了。就是可怜朵朵了，这么小年纪……”
两人聊了会儿，唐老要继续遛弯儿，何远则是直接回去了。
躺在沙发上，何远习惯性的拿出手机，和田蕊聊起天来。
“我到家了。”
“到家了，这么快，没多聚一会儿？”田蕊很快回复道。
“都快十点了，不早了。”何远道。
“那你们都干了什么啊。”
“就吃了吃饭，唱了会儿歌。”
“有看到漂亮的女同学没？”
何远手指顿了一下，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
想了想，何远回复道：“有。”
在田蕊来不及反应前，何远又紧接着发了一句：“但都没有你漂亮。”
田蕊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又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何远感觉自己应该过关了。
曾经那么直男，什么都实话实说的何远，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强烈的求生欲。
呵，男人。
“对了，你说我开一个民宿怎么样。”
聊着聊着，何远突然抛出这么一个话题。
“民宿？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开这个？”田蕊问。
“休息的太久了，想找个事儿干。再说，房子这么大，一个人住太空旷，也没什么人气。”何远回复道。
“民宿啊，还不错吧，如果有客源的话倒是还好。”田蕊回复道。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回头我在网上打下广告，应该可以拉一些人。”何远道。
“那还不错，我手上也有些客源，可以试试。”田蕊很快回复，“不过我觉得，你那地方不小，可以尝试下做农家乐，现在做农家乐比较赚钱。”
“先试试吧，农家乐要做饭，暂时不想这么累。”何远道。
“也成，你看你什么时候弄，到时候我叫些朋友过来。”田蕊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快十二点了。
告了一声晚安后，何远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对田蕊这件事儿上，何远一直在反思。
这么多天下来，其实大家的感情，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
差的只是最后一步。
可是，就是这么一步，反倒是何远自己一直拖着。
面对鹏鹏和徐扬的催促，何远也闪烁其词，故意躲避。
田蕊已经很主动了，何远不是看不到。
什么进展太快，喜欢的东西应该好好珍惜，都是扯淡。
看到唐朵朵父母的事情，何远就知道，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有钱了，有房了，开始飘了。
男人嘛，长得还可以，有房又有钱，选择的余地太大了。
要不是何远比较克制，好几次都差点和其他人发生关系了。
今天的同学聚会，何远感觉，吕慧慧对他好像也有点意思。
当然，这可能是错觉。
但有这种错觉，说明何远有小心思了。
正是有这种小心思，何远才一直拖着田蕊。
潜意识里，何远想浪，还不想那么早摆脱单身。
果然，男人都是有钱就变坏。
摇摇头，何远觉得自己最近有些飘了。
他抛开这些乱七杂八的心思，开始思考起民宿的事儿。
对于民宿这个事儿，何远很早以前在BJ就有想法了。
大城市呆惯了，总想到乡下呆一阵子。
尤其是最近有了猫之后，开民宿的念头越发浓烈。
只是一个是老宅子刚装修完，他还需要住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另一个就是，何远只是想找点事儿做，但又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既然不着急，何远就慢慢来。
直到这几天，何远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该做起来了。
老实说，一直闲着，其实也蛮无聊的。
习惯了北上广快节奏的生活，一旦停下来，就浑身不舒服。
就跟很多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退休后，依旧会找份门卫之类的活儿做着一样。
而对何远这种，既不玩游戏打麻将，也不去酒吧泡妞的人来说。
每天除了练练车，照顾照顾小家伙，再打扫一下院子，和田蕊聊一下天。
剩下的时间，就是泡泡茶，看看书，晒晒太阳。
时间空闲的可怕。
整一个七八十岁老大爷的生活。
何远觉得，自己虽然懒，但还没有到老大爷的阶段。
这么一想，何远觉得，嗯，自己是该找些事儿来做了。
何远做事儿习惯有规划。
他会把每一种可能都列出来，并且列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好习惯。
可事实却是，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而且这种意外，通常是以前从未出现过，按理来说也不会出现的事情。
比如说，公司突然长达七个月，都发不出工资。
于是，何远的规划，从最初最简单的业务规划，发展到覆盖公司，管理，员工，政策动向等方方面面。
事情越做越细，可是何远压力却越来越大。
何远在网上看到，一个医生对压力大的患者说的话。
“压力的大小，不是取决于你正在做多少事情，而是‘有多少事情你无法掌控’，包含哪些你正在拖延的事情。”
无法掌控的越多，何远越累。
连发际线都变高了。
之前去剪头发的时候，洗头的小哥就在不停的在嘀咕，说先生，你的发际线怎么这么高，太夸张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经常熬夜啊，我以前发际线也这么高，后来用了我们店的洗发水，“唰”的一下，发量就上来了。我推荐你也用一下，不然再过几年，头发没了，连女孩子都不好追了。
还“唰”的一下，你怎么不“Duang”的一下呢。
虽然知道小哥是在推销生发水，但何远还是不开心。
因为这个事儿，不是一个人说，很多人都在说。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何远变强了，所以，也变秃了。
找出纸笔，何远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做。
首先，就是要计算一下成本。
成本分为几个方面，分别为硬件成本，人力成本，和运营成本。
硬件成本，就是这个屋子。
普通旅馆酒店什么的，大都是租的房子。
加上装修，物件，折损，不是一笔小的开销。
不过何远这是自家的宅子，除了需要添加一些一次性的洗护用品，其他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次是人力成本。
普通的旅馆要请打扫的阿姨，收银员小妹，不过民宿就要简单多了。
之前何远住过几次民宿，对方都是用的密码锁，定好房间之后，直接用短信把密码发给他，等退房之后再重置密码。
这个也比较简单，何远自己就可以打理整个宅子。
就算算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撑死了也就两三千块钱。
最后，就是运营成本了。
做互联网的，都离不开运营。
这年头，流量都从传统的媒体行业，转换到了网上。
比如淘宝。
你在上面开店没问题，但要是想要人看到，就得花钱了。
淘宝何远不熟悉，不过他倒是接触过微信运营。
以微信公众号为例，微信公众号推广，按广告类别不同，又有按广告位置计费，和按万粉计费的。
按位置计费，是固定的一个数，比如头条多少钱，次条多少钱，尾条多少钱。
而按万粉计费，就是一万个粉丝多少钱，号上总共有多少粉丝。
如果要投放广告的话，何远得先给自己的房间定个价，不然广告费比住宿费还贵，得不偿失。
何远拿出手机，在APP上，搜索了一下老家的酒店和民宿。
县城里的旅店，通常是一百多到两百之间。
民宿的话，普遍是一百多，到两百来之间块。而酒店的话，则是五百到八百。
何远简单对比了下，觉得自己定个两百左右，应该差不多。
主要是那些上了三百多的，不是依托了景区，就是各种温泉酒店。
这一点，何远还是比不了的。
不过要是再加点项目，还能往上涨涨。
比如安排去田地里摘果子，摘蔬菜，挖地瓜之类的。
或者是在院子里弄个露天烧烤架，晚上可以自己动手弄弄晚饭。
对了，村头有一个鱼塘，每人给二十块钱，就可以去垂钓。
离老宅子一百米的地方，还有一条河，到了晚上也有很多去钓鱼的人。
要是把这些项目都加进来，应该能吸引不少人。
何远有点拿不准。
定的高了，感觉不值。
但是定的低了，又好像有点亏。
不过，自己不懂，可以问懂的人。
何远点开微信，找到老程的微信号，发了条消息过去。
“喂，老程，在吗，麻烦你个事儿。”
“在，说。”
老程几乎秒回。
搞互联网的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手机。
老程是何远以前工作时接触到的朋友，创业了很多次。
这年头，创业的人很多。
好像自从那四万亿撒下来，是猫是狗都可以出来遛遛。
不过，认识这么多创业的人里面，老程是干的最好的。
倒不是说他赚的最多。
而是他几乎每一笔投资，都没有赔本的时候。
这就很夸张了。
要知道，像何远第一家公司的老板，创业两年，靠着关系把公司卖给上市企业，卖了五个多亿，他套现了一亿五千万离开。
去年的时候，他给何远打电话，说手上没钱了，要重新出来干活儿。
第四十四章 民宿主题
那可是一亿五千万啊。
哪怕后面因为公司需要业绩，自己填了不少钱回去，那也还剩八千万左右。
其中一些钱拿来买房，剩下的钱都拿去做投资了。
有饭店，有酒吧，有影视，有游戏，跨行的不跨行的都做。
折腾着折腾着，八千万就折腾没了。
算一算，前前后后，大概也就三年左右的时间。
所以，老程每一笔投资都能不亏，还能保证赚一笔，已经很厉害了。
何远将自己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末了，何远问了句：“你看该怎么弄？”
老程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你是准备做大一点，还是就混混日子。”
何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混日子吧。”
何远只是想找点事儿做，但又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真要想挣钱的话，就像田蕊说的那样，去做农家乐了。
现在这种小县城里，农家乐很受欢迎。
什么结婚啊，办家宴啊，都找这种地方。
周末还有家庭聚会，亲子游什么的，活儿不少。
赚是不会少赚的，就是得做饭，得收拾院子，零碎的事情很多，会比较累一点。
“那简单，你把房间重新划分一下，六百八百一千二，都定一下。”老程道。
“会不会太高了？”何远有些犹豫。
虽然老宅子装修的还可以，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换成自己，要是花五六百块钱去住这样一个民宿。
何远会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自己又不是带系统的主角，以为定个高价，就有一群富二代成群结队的过来送钱。
又或者是一群白领节衣缩食，把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存款都拿来贡献给他。
在什么样的阶层，就做什么样的事儿，这一点何远还是认识的很清楚的。
要是没有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房子和存款，他顶多算一个收入高一点的白领。
连精英都算不上。
按何远的想法，这年头要算得上精英的，一个月至少得五六万吧。
毕竟，连他这种大专毕业的人，一个月都能拿两三万。
“高什么高，反正你是混日子的，走什么低价路线。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老程满不在乎道。
“那应该都没人会来。”何远笑道。
“你要搞清楚，你是做民宿的，就那么三五间房，又不是搞酒店的，还有个什么空置率。你这个价格，一周要能接待个两三个，一个月的开销就下来了，能走价的，要走什么量啊。”老程道。
“这倒好像也是。”何远摸了摸下巴。
“再说了，你不就图个清闲吗，要是价格定低了，来询问的人多了，那你这小日子还过不过了。”老程嚷嚷道。
“好吧，你是对的。”何远道。
倒不是何远想不到这些。
只是吧，工作做多了，总是习惯性的站在公司的角度上去考虑。
就像老程说的，他就是一个混日子的。
房间空着就空着，又没有什么成本，没必要非得把房间都定出去。
“你要觉得定的高了，不值这个价，那你就多开发点项目。你不是还有多余的房间吗，都拆了，装修个什么运动室，休闲室，放点台球啊，乒乓球桌什么的，再弄两座麻将，搞点健身器材，最后再弄一个全系影院，就差不多了。”老程道。
何远很认真的把老程的话都记录下来。
“总之，怎么过的舒服就怎么来。另外啊，你那个什么广告也别打了，就那么几间房，随便找些朋友就预订完了，花那个冤枉钱。你以为你还在公司里啊，花钱砸量，有这钱你还不如请我吃饭呢。”老程粗着嗓子道。
“行啊，你有时间过来，我请你吃。”何远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正好，前几天和几个朋友约好，一起去自驾游，还没定地儿。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直接去你那儿了。”老程道。
“没问题，你来，吃住都包了。”何远大手一挥，道。
“难得你小子这么大方，以前扣扣索索的，连个门都不敢出。那就这样吧，要过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老程道。
结束和老程的对话，何远重新整理了下思绪。
老程说的不错，自己又不需要走量，没必要去打广告。
随便做一个文案，发到朋友圈里，让朋友帮忙转发一下就行了。
一个月能接待五六个人，这个月开销就有了。
又不是给公司办公，不需要赶进度，赶KPI。
这么一想，何远顿时轻松下来，开始悠哉悠哉的完善策划书。
老程的建议，正好都是他之前想做的。
房间已经预留好了，只差把东西买好，往那一放，就齐活了。
野炊，烧烤，钓鱼，摘果子，这些项目，也都可以列进去。
另外，距离何远房子几百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古城。
那是一个茶叶种植基地，但同时也是一个游览景区。
有熊猫的。
这个东西，应该对外地人比较有吸引力。
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写下来，何远又上网查了下资料。
等到凌晨的时候，一份粗略的策划书，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何远发现自己脸上长痘了。
主要是一到晚上，黑张飞就“喵喵喵”的叫。
几个月的小奶猫，还离不开人，有时候晚上醒来的时候找不到何远，就整个屋子乱跑乱叫。
叫声犀利，连带着何远的睡眠质量也差了不少。
何远打着哈欠，寻思着要不要把房间搬到楼下。
给黑张飞换完水和猫粮，铲完屎，何远才开始洗漱。
洗完脸，刷完牙，沿着河边跑了一圈后，何远回家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何远站在镜子前，左右晃动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感觉。
好像最近肉没减。
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是最近吃太多了，又涨回来了吗？
何远寻思着，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幸福肥。
习惯性的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何远烧了一壶开水，泡了一杯蜂蜜水。
早上喝茶不太好。
年纪大了，该注意养生了。
端着蜂蜜水站在门口，迎着早上的微风。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还在从保温杯里传来一丝暖意。
这样的日子真是清闲，舒服。
等一杯蜂蜜水喝完，何远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给田蕊发了条微信。
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起床了。
“起床.jpg。”何远照例，表情包开场。
表情包是个好东西，不知道发什么的时候，发个表情包总没错。
“起来了起来了，困。”田蕊几乎是秒回，附带了一张“揉眼睛”的表情包。
“这都八点了，怎么还困，昨晚做什么了。”何远问。
“emmmmmm，跟你聊了会儿天，吃了点零食，然后刷了会儿视频。”田蕊道。
“主要是吃零食和刷视频吧。”何远道。
“捂脸.jpg。”田蕊回复。
随意聊了会儿天，何远道：“对了，民宿的方案做好了，我发你看看？”
“这么快？”田蕊有些惊讶。
“晚上没什么事，就做了。”何远说着，将方案发了过去。
对面接受完文件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田蕊回复道：“东西我看了，不过有几个问题，你这个民宿有主题吗？”
到底是做酒店的，看东西比较专业。
“主题，我还没想好，不过大体应该是朝田园方向吧，体会农家生活。”何远道。
“这年头，玩儿的就是一个概念。我看你这方案，基本上也是朝田园方向做的，还有这些项目，也都是体验农村生活，这样挺好的。”田蕊道。
何远点点头。
“不过，你这只是暂时列出来了，还没有做过规划吧。我觉得，你应该把时间表列出来，什么时间安排什么样的活动，时长大概是多久，每个项目的开支预算是多少，以及项目之间的衔接顺序，以及可以自由操作的时间。”田蕊继续道。
“就好像旅游一样，有些喜欢跟团，所有项目让旅行社包了。有些喜欢半自由行，旅行社只包机票和住宿。最后一种，就是纯自由行，完全看个人意愿。我觉得吧，你目前的方案自由度太高了，太过于自由，客人反而没得选。如果让客人自己出主意，那他可能会出你做不到的东西。”田蕊道。
这个何远明白。
就好像玩单机游戏一样，一个游戏总得有个主线。
比如说是为了拯救世界，又或者是为了攻略女生。
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下一个场景是什么。
这样，玩家才能顺着游戏的指示，一步步通关。
要真是一个完全开放的世界，大部分玩家都不知道玩什么。而他们想玩的，又可能是你在这个游戏里面办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针对这几类客人，做好相应的方案，直接给他们选项，而不是让他们自己想？”何远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就好像山上的温泉酒店一样，夏天的时候，桑拿房是不开放的。”
“所以你事先得跟客人说清楚，比如桑拿房这个项目，只有冬天有，其他时间不开放，那么客人就知道，哦，我要玩这个项目的话，只能冬天来，那如果我夏天来，又可以玩游泳，冲浪，攀岩……”
“你得对这些东西做规划，整理，限定。”
“其实很多项目，选择的人都很少，比如桑拿这个项目，夏天去的人，绝对要比冬天少。”
“你如果没有规划，时时刻刻都要把这些项目开着，硬件成本和人力成本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