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鬼帝现身
“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清明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大古苍毅十分恼火。
手中流光一闪，绘生笔凭空浮现。太古苍毅握着绘生笔，引导天地之力在空中飞速写下了飓风二字。
刹那间，狂风大作，一道惊天的龙卷缓缓成型。宫殿被龙卷吹的支离破碎，蛮横的吸扯力将清明往风暴内拉去。
靠，我怎么忘了这老家伙的能力了，这下真的是踢到铁板上去了。勉强稳定住身形的清明随后便是见到太古苍毅又写下了剑来二字。
剑来二字消散后，涌动的天地之力凝聚出了上万把剑，每一柄都能轻松斩杀入生境，从四面八方包围住清明，蓄势待发。
这怕不是成刺猬，这怕是要成渣啊。真够狠的呢，清明正想着。便是见悬浮在周身密集如雨的剑刃，整齐地刺向自己。
就在剑刃离身体不过半寸距离时，一道恐怖的气息从清明身上溢出。清明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手掌轻轻握紧，刺来的万柄剑刃便是定格在了空中。
怎么回事？太古苍毅心存疑惑，却听到有人喊他：“老东西，这里，我在这呢。”
太古苍毅扭头看去，只见另一个清明极其骚包的朝他招手，摆着一幅相当欠揍的表情：“来嘛，来嘛，我等着你哦。”
清明说话时那风骚的动作，连向来修养极高的太古苍毅也被恶心到了。太古苍毅从未想过，鬼帝的徒弟竟然会是这样。不仅行事作风出人意料，言行举止更是惊世骇俗。
就在太古苍毅转身时，清明抬起了手。剑刃也随之改变了方向，整齐地指向了太古苍毅。握紧的手缓缓松开，剑刃带起迅疾的流光斩向太古苍毅。
剑刃轻易的将龙卷撕成两半，在清明的操控下，融合成一柄千丈大小的巨剑，朝太古苍毅劈下。
太古苍毅感受到袭来的杀意，仰头看向劈下的巨剑，不紧不慢的写下了化无二字。
化无两个字往上升起，迎向了巨剑。两者接触，巨剑一点一点的消失。而化无两字也在消融巨剑后，消失不见。
“灵魂互换？那具肉身也是你自己的？”太古苍毅并没有着急动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似乎是为了应证太古苍毅的猜测，清明那暴涨的气息突然消失。太古苍毅反应很快，转过身，看向与自己交手的清明：“看来老夫并没有猜错，这就是你的倚仗吗？”
“太古族的谛象字意我已经领教过了，那么也请您老人家品尝一下我的手段吧。”话音落下，清明又进行了灵魂互换。
灰白的灵魂之力化作无数的咒印，朝太古苍毅飘去。
灵魂咒印，一旦沾上就会魂飞魄散。认出清明施展的法则后，太古苍毅的神情有些难看。果然，这小子天生道魂。换句话说，就是生来便是万物同源。
只可惜这娃娃心术不正，道魂的力量在他身上只会祸害众生。看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否则日后祸患无穷。
灵魂咒印飞至，太古苍毅自然不敢怠慢，绘生笔引导着咒印散发出的灵魂力量凝聚出一个无形的光罩，护住自身。
清明又施展灵魂互换，将自己换回了万物同源的肉身。另一个清明双手结印，灵魂之力涌动，化为一道光束射向太古苍毅。
太古苍毅隐约猜出了清明的意图，但他现在要挡住灵魂咒印，完全顾不上身后的光束。
危机时刻，太古苍毅开启了文墨道身。整个身体完全变成了字符，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无上的道。
开启道身后，太古苍毅可以凭借意念引导任何力量。能够贯穿灵魂的寂灭光束就被太古苍毅引导灵魂之力构成的盾牌挡下了。
“这才刚开始呢，接下来可没那么简单。我一念之间便能进行灵魂互换，也就是说，你要面对的可是两个万物同源。”清明手中灵魂之力疯狂汇聚，显然是在施展威力非比寻常的法术。
另一个清明亦是如此，只见两团璀璨的光辉从两人手中飞出，融合在了一起。
神技:灭魂蝶陨
无视防御，强行撕碎灵魂。
光辉散开后，一只十丈大小的黑色蝴蝶悄然浮现。张开血盆大口，冲向太古苍毅。
然而，就在蝴蝶将光罩吞下时，太古苍毅凭空消失了。
清明顿时懵了：“人呢？”
话音落下，清明脚下浮现出囚笼二字，空间瞬间凝固成了实体，另一个清明亦是如此。
随后，太古苍毅从虚空中走出，冷冷的看着清明：“看来你驾驭不了道魂的力量啊，那你还敢来我太古族闹事。”
“我向来嚣张惯了，不给你们找点麻烦我就浑身不自在。”清明狰狞的笑道。
太古苍毅脸色一寒，禁固的空间开始收缩。
清明冷哼一声，连同另一个清明几乎同时冲破禁锢的空间，闪身落在了太古苍毅的身后。
等太古苍毅转身，清明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去吧，灭魂蝶陨。”
没有任何动静。
“灭魂蝶？”
依然没有反应。
“灭魂？”清明一脸尴尬的回头，便是看见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蝴蝶，吃力的扇动着翅膀，却依就未能前进分毫。
？？？
清明拎起黑色蝴蝶，凑进了看，许久才冒出一句：“这是…缩水了？”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蝴蝶急速收缩，最终消失不见。留下一脸困惑的清明在风中凌乱：“这下…缩没了，老东西你究竟做了什么？”
“本来神技是不会受空间和时间的影响，但你的神技并不成熟，老夫就把它的时间逆转了。”
“不成熟？那我就给你来个熟透了的，如何？天怎么暗了？”清明抬头一看，被吓了半死。
女娲和时先怎么来了？算上那个老东西，三个万物同源！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前辈们早，前辈再见。”清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拔腿就跑，遗撼的是，清明半个身体刚迈入空间。空间便凝固住了，清明支吾道：“卡卡…卡…卡住了，帮…个…忙呗。”
时先冷哼一声，清明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扯出。和另一个自己一样，身体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讨厌，我还没去你们时光族收破烂呢，你这强行邀请的方式叫人好生难为情啊。”清明娇滴滴的声音让人恶心的想吐。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清明阴险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了《太古典籍》。太古苍毅的脸色微变：“毛小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看书了。”清明翻了两页后就合上了，拿着书朝太古苍毅晃着：“我记得这是有次数限制的吧。”
“哎呀，不小心又打开了呢。”
“我合上了。”
“我又打开了。”
“哎呀，我又合上了。”
太古苍毅全程黑脸，想活剥了清明的心都有了。
“哎呦，打不开了呢。”
得意的嘴脸连时先、女娲都看不下去了。
女娲秀眉微皱，手指飞出一道流光，窜入了清明口中。
清明本想继续装可怜，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听起来叫人同情不已。
就在这时，清明感到了熟悉的气息，激动的热泪盈眶。师傅，你来救我了吗？
时先看着远处走来的人影，脸色有些不悦：“终于肯现身了。”
来人步代很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跨越了百丈距离。几个呼息的时间，便是到了众人跟前。
“鬼帝，对于你两个宝贝徒弟的恶劣行为，你不打算解释下吗？”女娲从未想到，争帝之战，会波及整个三界，而这全是因蚩尤而起。
鬼帝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年轻人有理想有目标，这是好事，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应该鼎力扶持才是。”
“蚩尤在人界大开杀戒，召集了一帮亡命之徒，三天内屠了两座城，这就是你的鼎力扶持？”时先气乐了：“至于他，打着收破烂扫垃圾的名义在神界各族肆意破坏，任意妄为，恶劣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是这样吗？”鬼帝听完后，解开了清明的束缚。
清明连忙躲到鬼帝身后，低声道：“我也不想的。我原本是真心实意想要拜访各神族的。可他们不信，非逼着我离开，所以我才硬闯的。一个两个就算了，可连着五个态度都十分恶劣，我也就懒得讲理了。我原先敲过门的，然后一路过来，也就潜移默化的变成了踹门、砸门、拆门。这是最后一家，我连门都懒得拆了。这不，直接把他们祖宗给问候出来了。”说话时，清明还偷瞄了一下太古苍毅那黑的跟煤灰一样的脸。
太古苍毅那叫一个火大，却也狠不下心对一个小辈下手。之前出手，他可都留了九成力道。现在，他开始后悔没杀了这个混蛋。
“师兄这人你是知道的，他大脑就是摆设，有跟没有毫无区别呀。人跟他讲理，他和人讲拳头。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清明继续道。
番外:黄泉寒晶
鬼帝听完后，目光转向时先和女娲：“二位都听清楚了吧。”
“这算什么？他们生事的理由还是你对三界的交待？”对于鬼帝漠然的态度，女娲有些恼火：“他们给三界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你这做师傅的，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非教之过。”鬼帝推脱责任。
“蚩尤杀了很多人。”
“兽性大发，是这样。”鬼帝表示理解。
女娲眉宇一怒：“那他呢？肆意破坏，任意妄为，这你会不知道？”
“他从小就这贱样，家门不幸啊。”提到清明，鬼帝也是十分无语。
女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先拦住了。
“我们逼你现身，要的不是他们生事的理由，而是你为此该付的责任。”时先沉吟道。
“好啊，本尊这就把他带回去严加看管。”鬼帝点了点头，拎起清明就要离开。
唰唰唰，数十道身影凭空浮现，占据的方位正好将鬼帝二人围住，显然早有准备。
光祖明翔，真祖然浩，风祖凌天，元祖元阳诚义，星祖星辰空明，花祖花冷易，圣祖韶圣严华，雷祖雷厉，夜祖夜归，音祖琴帝…
鬼帝叹了口气，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了。早在来的时候，鬼帝就感受到隐藏在暗处的强横气息，但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来了。不因别的，只因为清明是他的徒弟。
清明看着来势汹汹的十几位身影，心道一声，这下玩完了，全是他得罪的人。
这十几人都是各神族的始祖，全都是万物同源境的圣人。天地初开不足千年，他们这些虽为始祖，却得四处奔波处理各种琐事。
尤其是近几年凭空出现的洪荒古界，让众始祖头疼不已。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并不在族中。
对于这点，清明显然观察了很久，挑的都是他们不在的时候下的手。唯独太古族这里失算了，本着收拾垃圾的他，踩人不成反被踩。
于是乎，得到消息的众始祖得到消息赶回时，老巢已经成了废墟，而凶手早已逃之夭夭。
凭借残留的气息，他们找到了清明。可清明只是羽化境，他们这些圣人自然不会对一个小辈出手。
老巢给人捣了稀巴烂，本来就一肚子火的众始祖忍着怒气隐去身形，鬼帝却一副没事人的态度，他们怎么可能忍的下去。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时先把话说明，是为了防止这种事再发生。
鬼帝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再坐视不理了，无奈的道：“你们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暗中帮助他们二人生事，从今往后做个局外，这就是我们的要求。”女娲道。
清明当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不就收个垃圾吗？我怎么就。”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鬼帝怒斥道。
鬼帝说话的同时，那些始祖也是对清明怒目而视，清明吓的闭上了嘴。等他们别过头去后，嘴里嘀咕道：“房屋脆到跟纸糊的一样，怨的了我吗，不过大门倒是挺气派的。”
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都听到了。
“看这娃娃年纪不小，病的却不轻呀。”光祖传音给凌天。
凌天很是赞同：“岂止，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千古第一人啊。”
其他十几位始祖倒不至于生气。实际上，清明做的事虽然过分，却并未造成实际上的损失。但他们身为圣人，既便对是这点小事不上心，心里多少有些气愤。
老巢被拆，族人被打，他们面子上也过不起。所以才会答应时先，一同给鬼帝施压。
可鬼帝也不是那么乖乖就范的主，手中把玩着两颗显像还声，轻笑一声：“说起帮助，本尊可没你们那么上道啊。”
几天前，女娲和盘古一起找到了鬼帝。而那时，蚩尤、清明两人也已经臭名昭著了。
女娲表示希望鬼帝不要插手蚩尤、清明的事。却被鬼帝拒绝了：“年轻人有理想有目标，这是好事，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应该鼎力扶持才是。”
想到这里，鬼帝的笑容有些玩味。不得不说，女娲盘古两人的行动很快啊。
“再大的帮助，也没道宝来的快呢。”鬼帝说着将显像还声抛向了空中。一阵耀眼的光辉过后，空气中出现了两幅影像。
第一幅呈现的是:
华丽的宫殿内，帝鸿恭敬的站着。女娲从座椅上起身，手中流光一闪，轩辕剑出现在手中。
“帝鸿，从此刻起，圣道兵器，轩辕剑，属于你的了，不要让本座失望啊。”女娲笑道。
…
第二幅
简陋的房间内，盘古打量着身前高大魁梧的壮汉，满意的道：“很不错，这些年的修炼很刻苦啊。这开天斧，也是时候托付给你了。”
…
众始祖的目光都转向了女娲，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轩辕剑只有在选拔结束后，获胜者成为天帝后才能继承的，用于号令三界。女娲的做法，完全就是内定了。
至于盘古那是太方了，道宝中最强的就是天道兵器了。不对，现在最强的道宝应该是奉天神女的幻世灵印。但抛开幻世灵印不提，开天斧可是有着开劈天地的力量，就这样送给刑天了。
刑天可是参加选拔的人，若是真的掌握了开天斧的力量，那这选拔就可以提前结束了。到时候照面就是一斧子，谁能挡的住。
两段影像结束后，女娲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便是见鬼帝又掏出了一大把的影像呈元。饶有心致的道：“各位还要继续吗？无论是在场的和不在场的可都比本尊上道的很啊，要不要一起欣赏欣赏。”
此话一出，众始祖的表情纷外精彩。此番选举天帝是暗中进行的，也就火祖盘古女娲三人，把选择的人昭告三界。
于是乎，三界所有人都以为选择天帝一事，所参于的圣人只有女娲火祖盘古三人。
事实却并非如此，唯一没有参与的圣人只有两人，物祖初尘和冰祖雪夜大帝。
现在鬼帝明显抓住了所有人的把柄，众始祖对自己选中的人也是给尽了宝物，但他们没有女娲那么超上道，直接就是道宝轩辕剑。
“当初大家可都说好了，让所有参选的人各凭本事。本尊可是一件法宝神兵都没给蚩尤呢。”见没人说话，鬼帝继续道：“要不这样吧。我们都别插手了，他们的生死由他们去吧。如何？至于清明，本尊会把他的道魂封住，各位可以放心。”
这个提议得到了认同，鬼帝带着清明回到了冥界。
“师父，你不打算管师兄了吗？他可是因为我才。”说到这里，清明流下了眼泪。他最尊敬的师兄，蚩尤，以后再也不会笑了。
鬼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其他始祖没有理由再对蚩尤下手了。
鬼帝前前后后救了蚩尤好几次，如今却只能靠他自己了。
“闹了这么久，你找到办法了吗？”鬼帝问。
清明的手掌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嘶哑的道：“师傅，为什么？黄泉寒精明明就在，就在。”
“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若是用黄泉寒晶封印住你的道魂，你就只能止步入生，再无进入万物同源的的可能。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要站在三界的顶峰吗？”鬼帝语重心长的道。
清明的眼眶浸满了泪水，原来鬼帝一直尊重着他的选择，他根没有资格去埋怨。
随后，清明做出了决定，抹去眼泪，笑道：“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鬼帝尊重清明的决定。
清明点了点头：“给我点时间，我想再去看看芸妍。”
番外:回忆
夕阳西下，落日洒下金色的余辉。清明提了两坛酒回到了草原。
曾几何时，这片草原充满了欢声笑语，如今却物是人非。空气中弥漫的青草香依就那般清爽，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充满生机，可如今却是多了许些荒凉。
上次离开后，就再没打算回到这里。但还是忍不住回来了，也许这会是最后一次。
清明的步伐很慢，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视线内的墓碑逐渐清晰，眼睛瞬间变得红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清明突然笑了起来。
清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开心的活下去才对。人不能总生活在过去，要学会往前看。
阿研，如果我的未来是一片前灰暗，如果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那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没有这种如果，放心往前走吧，我会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浮现，清明的脸上满是忧伤。怀着沉重的心情，在墓碑的前方停下。
“云研，我来看你了。你可能很失望，怎么不是蚩尤？师兄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清明拧掉木塞，拿起一坛酒就往喉咙里灌。
灌了不到两口，那辛辣的酒味便是让清明感觉十分难受，但他硬是忍住呕吐的冲动，继续往喉咙里灌：“你知道我不喝酒的，可心里难受的慌，这一喝就更难受了。不过很快就会好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以毒攻毒对吧，难着难着就好受了。”
很快，清明便是醉了，眼神有些迷离：“阿研，我找到办法了，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受伤了。若是能早点就好了，你也就不会死了，师兄也不会走火入魔。你可能不知道，我竟然想把你的死怪到师傅身上，你说，我这是不是烂到无以复加呀…”
鬼帝在远处看的很是揪心，好几次想去安慰下清明，却还是放弃了。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形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阿研，我很快就要走了，去周游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啪嗒，手中的酒坛掉在了地上，清明也随后倒在了草地上，沉沉睡去。
…
三十年前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小山村内一座简单的庭院，整齐排放着数十张方桌。
然而，板凳上坐着的全是苍白的骷髅，让人不寒而粟。每一具骷髅的姿势都不一样，看上去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时，两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一大一小，穿着宽敞的黑袍，遮的严严实实。
体型娇小的那位拆下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蛋，小脸上满忧怨:“师傅，你老人家花费一周做的什么破伞，完好到连雨都挡不了吗？”
说话时，仰头看了眼高大身影撑着的灰白色雨伞，就被浇了一脸的雨水。
说是雨伞，却更像是一团灰白色的气雾，完全没起到伞的作用。
“蚩尤，这是魂伞，不是用来挡雨的。”被小孩唤作师傅的那人说。
蚩尤气的那叫一个牙痒痒：“挡不了雨，那你撑着干嘛。”
“本来就不是给你撑的。”高大身影瞥了他一眼。
蚩尤无语，我怎么会摊上这种师傅。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啧啧称奇：“呦，这死的蛮整齐的啊！”
反应过来后，尖叫得躲在了高大身影的背后：“师傅，什么情况？冥界开分店了？”
“不是，是道魂干的。”
蚩尤听着耳熟，回想过后，叫的更大声了：“那不就是你干的。”
“道魂分两种，一种是亡魂，一种是生魂。本尊修炼的是亡魂，而这里的人是被生道魂强行吸走了灵魂。”高大身影解释道。
“哦。”蚩尤接着又来了句：“完全听不懂。”
“在这里等着，本尊很快就回来。”高大身影说完，身形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又丢下我一个人，这师傅也是没谁了，蚩尤抱怨了几句。走向最近的桌子，小手在桌上一拍，一把雨伞落入手中。雨伞出现的同时，桌子一点一点的消散。
离山村不远的竹林里，一个小孩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他头顶上的天空是一片血红色的云层，几十道红色闪电同时劈下，轰在了小孩的身上。
小孩瞬间皮开肉绽，身体一片焦黑。似乎是习惯了这种遭遇，小孩咬紧牙关，剧痛弥漫全身，却仍然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意想中的闪电并未降临。小孩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高大身影，是他手中的伞挡住了劈下的闪电。
“你是谁？”整整六年，小孩从未见到任何活物，更别说活人了。
高大身影朝他伸出手：“本尊名为鬼帝，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没有理会鬼帝伸来了手，而是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哽咽的道：“我没有名字，我出生时，方圆十里内的生物全都死了。所以，趁另一个我还在睡觉，赶紧离开吧，我不想再伤人了。”
“另一个你？”鬼帝很就便反应过，也是啊，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道魂的力量。那就意味着，他还有一个万物同源那样强悍的肉身。
小孩突然抬起头，望向竹林深处，神色有些慌张：“你赶紧走吧，他要过来了。”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走之前，能把伞给我吗？”
鬼帝哭笑不得：“他伤不到本尊的，不仅如此，本尊还能让你驾驭这股力量。你愿意拜本尊为师吗？”
“真的吗？你真的能控制住它吗？”小孩失声道。
鬼帝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还不快叫师傅。”说话间，空中的红云消失不见。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小孩连忙磕头拜师。
鬼帝欣慰的笑了笑：“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做清明。”
另一边，蚩尤等的不耐烦了，往门口一看。正好见到鬼帝领了一个小孩走进，同时伴有一股烧焦的气味。蚩尤很快就发现是那孩子身上传来的气味。
走进后一打量，调侃道：“越闻越香啊，大雨天的也能碰到熟人。就这成色，这气味，熟透了呢，啧啧。就是可惜了，还有一半是生的。”
“清明，这是你的师兄蚩尤，打个招呼吧。”鬼帝笑道。
清明伸出手：“师兄你好。”
“你好你好。”蚩尤握着清明的手摇了下，朝鬼帝道：“可以吃吗？”
清明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另一个自己则是从身后走出，挡在了两人中间。
“有点意思。”蚩尤看着双眼紧闭的另一个清明，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一行四人，裹的严严实实走进了客栈。客栈老板看这架势，连忙道：“抱歉，客满了。”
“那不要紧，把那些人丢出来不就有房间了。”蚩尤说着就要动手。
鬼帝伸手把他扯了回来，另一只手在柜台上丢了一锭黄金：“剩下的两间屋，我们要了。”
客栈老板心下疑惑，他们怎么知道还剩两间房。这几个家伙看着可不像好人，该不该让他们住呢？
他正想着，身前的四人早没影了。蚩尤进了房间后，就要关门，清明赶紧用身体顶住：“师兄，我还没进去呢。”
“师弟，这是单人房，一个人都能开两间房呢。加上我三个人不嫌挤吗？”蚩尤苦口婆心。
清明还没说什么，就见另一个清明推开了门，把蚩尤撞到了一边。蚩尤没辙了：“那就挤挤吧，不过说好了，我睡外侧。”
蚩尤也没得选择，这要睡里，另一个清明挤一下，那还不得成人干。
第二天清晨，三人用过早膳后，来到了一个广阔的草原。
草原上一个女孩正用木棍搭建着尚未成型的房屋。远远的看见蚩尤，笑着招手道：“蚩尤哥哥。”
“云研，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找了帮手。”蚩尤说着指了指清明。
鬼帝嘱咐蚩尤不要寻问清明任何事，随意交待了几句后，便是闪身离开。
可转眼的功夫，蚩尤就把鬼帝说的话忘了一干二净。
三人一起搭着房屋，蚩尤这会就把清明祖宗给问候上了。
番外:修炼
“你的意思是，这六年你一直都是一个过。”听完清明的讲述后，蚩尤依就觉得匪夷所思：“那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倒也没什么，可没人教你读书写字，你应该连活都说不清才对呀。”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出生时，方圆十里所有生命都死了，之后我就再没感觉到饿。至于说话认字什么的，自然而然就会了啊。”清明淡淡的道。
芸研突然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惊道：“这种情况先生不是说过吗？生而知之者，是为先知。”
“织你的毛线去吧，还先知！后知后觉还差不多。再说了，师傅的鬼话你也信。”蚩尤鄙视道。
清明皱了皱眉：“师兄，师傅没你说的这么差劲吧。”
“这还需我说？他长的就很差劲好吗，自己裹个大黑袍没脸见人就算了，还要拉着我一起丢人现眼。有这样的师傅真的是太。”蚩尤停了下来，他在说这话时，芸言和清明一直对他挤眉弄眼。
“喂，你俩眼抽风啊，再挤眼睛可就没了。”遗憾的是，蚩尤完全没有领悟出两人传达的意思。
芸言抚额，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蚩尤却看出了她要说的话，先生在你身后。
！！！蚩尤佯装镇定：“有这样的师傅实在是太好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低沉的语气夹杂着骨骼摩擦时产生的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至大脑，蚩尤端起盘中的膳食，转身跪下，诚恳的道：“师傅，您终于来了。在这风和日后的午后，我为您精心准备了早膳，希望与您共享美味的晚宴。”
芸研被蚩尤的行为雷的头皮发麻，鄙夷的丢下一句：“恶心肉麻不要脸。”匆忙跑出去吐了。
清明的心理承受能好些，但也被恶心的不轻，胃里一阵翻腾。
对自己的行为，蚩尤也是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不过能躲过这顿毒打，这点牺牲完全无所谓啊。
然而蚩尤的想法落空了。鬼帝呵呵笑了几声后，便是把饭菜扣在了蚩尤的头上。随后，拎小鸡一样拎到了百丈开外，一顿暴揍。
芸研回来后完全没了吃饭的兴致，坐在草地上看戏。清明则是边吃边看，时不时问上一句：“师兄他一直都这样吗？”
“那倒不是，他骂骂咧咧的一面只会在他在意的人面前表现出了。”
“可我和他才刚认识一天不到啊。”清明道。
芸研笑道：“你们是师兄弟，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哦，这倒是。”清明听着蚩尤的惨叫声，很是同情：“师傅下手太重了吧，这样的打法，骨头都要碎成渣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房屋就我们三个人建，没两个月是建不成的。那我们这两个月睡哪。”相比于蚩尤的伤，清明更在乎自己的住宿问题。
芸研指了指草地：“天为被，地为席。”
“那如果下雨呢。”清明的嘴角一阵抽搐。
芸研耸了耸肩：“就当沐浴喽，还有别的问题吗？”
…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整个草原。
芸研收拾完碗筷后早早地睡下了。清明和蚩尤两人则是坐在草地听着鬼帝的教导。
鬼帝坐在两人的对面，一边讲解一边在空中写字。蚩尤无奈的道：“师傅你能不能反着写，这样我们看着会舒服些。”
“那本尊写着就不舒服了。”鬼帝拒绝道。
蚩尤继续胡搅蛮缠：“那这样好吧，举手表决。公平公正公开，大伙都没话说。”
说话的同时，蚩尤抓着清明的手举了起来：“二比一，师傅你输…啊啊啊啊，好疼啊。”
蚩尤捂着脑袋，一脸幽怨的看着回到原位的鬼帝。
清明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头上也被敲了两下，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他说的，你打我干嘛。”
“你什么时候长本事了，可以打回来嘛。”鬼帝可不打算解释什么。
清明：“…”
…
三天后
清明穿上了鬼帝给他的魂衣，隔了能够避开天遣，还能加强对灵魂的掌控。让清明最高兴的是，他能压制住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了。
“师傅，你说这魂衣穿上了就不能脱下来，那我怎么沐浴啊。”
鬼帝淡淡的道：“这还不简单，正好可以连衣服一起洗嘛。”
到了晚上，鬼帝对两人开始了新的修炼：“我在一千里的山峰上放了两只狗，一只是灵魂状态，一只则是寻常的狗。清明用灵魂探测，蚩尤用神识探测，随时注意他们的方向，听明白了吗？”
两人点了点头，鬼帝甚是欣慰，孺子可教。鬼帝很清楚，以两人目前的境界，想探测一千里的范围，那简至是痴人说梦。但只要掌事物之间的变化，还是能做到的。
片刻后，鬼帝的呼吸越来越重，已经忍到了极限，几乎是吼出来的：“本尊让你们看狗，你们看本尊做甚。”
“看不见。”蚩尤摊了摊手。
清明耸了耸肩：“够不着。”
鬼帝觉得自己再呆下来，估莫着会被这两货气死，冷冷的丢下一句：“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在它们身上打上标记。做不到的话，本尊就你们打成标记。”就离开了。
等鬼帝走远后，清明苦着一张脸道：“师兄，这下怎么办？我能探测的范围只是方圆十里，一千里那起码也要羽化境才能探测到吧。师傅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就是，想揍我们就直说吗？何必拐弯抹角找麻烦，多此一举，一点新意都没有。他想揍我们的话，我们也拦不住他啊。”蚩尤升了个懒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师傅他下手可不轻的，他不会把我们打死，他会把我们打的生不如死。”清明道。
蚩尤笑：“所以我们只要做到他无话可说就行了。为此，只能采取一些小手段了。”
说着，从草地上拔了一些草。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草在蚩尤的手中变成了诛神弓和一支穿云箭。
“师弟，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这就我所开创的，全新的道路，兵道，将一切物体变成神兵利器的能力。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和师傅一样的圣者，我就是兵祖蚩尤。”一番豪言壮语过后，蚩尤弯弓搭箭，穿云箭带着蚩尤分离出的神识，化为一抹流光往千里处的山峰掠去。
清明着实吃了一惊：“师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只是，穿云箭的威力足以把一座山峰夷为平地，那条狗也会灰飞烟灭的。”
“师傅他可没说要活的，他要是真问起来。直接说山峰莫名其妙消失了，狗也不见了，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蚩尤阴笑道。
清明本来是想说山上有很多生灵不能这么做，但他依稀能看出那是座荒山，也就没说什么。
“师弟，这穿气箭是不是有点久，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蚩尤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清明也纳闷着，直到视线内出现了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僵硬的扭过头，都快哭出来了：“师兄，动静来了。”
“哪呢？”蚩尤顺着清明手指的方向看去：“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换了个造型。话说回来，你这造型看着有点眼熟啊。”
蚩尤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诛神弓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只见百丈开外，在月光的映照下，鬼帝的头上斜插着一支穿云箭，朝蚩尤走去。
“师兄，这下动静闹大了，自求多福吧。”清明叹了口气。
一柱香后，清明蚩尤两人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清明有种想哭的冲动：“师兄，明明是你射的箭，师傅为毛连我一起打。”
“旁观者同罪，你是被我连累的，怨不得师傅。”蚩尤解释道。
清明抚额：“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兄。”
“你应该庆幸有我这样的师兄才对，我可是想到办法了呢。我们只需变通一下即可，我们能探测的范围都是方圆十里。但如果走直线的话，范围会减小，同时距离也就会延长了。”蚩尤笑道。
清明恍然大悟：“是哦，如此一来，或许真的能够探测到千里远的山峰。前提是，我们能将探测的范围转变成直线，一晚上的时间恐怕…”
“足够了，对自己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做到的。”蚩尤鼓励道。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晚上的努力，蚩尤和清明达成了鬼帝的要求。给目标打上标记后，两人累的瘫在了地上。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两人的修炼进步神速。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清明在魂道上的修炼已经跨入了虚无境，蚩尤则是半兄脚迈入了羽化境。
这一天，鬼帝在冥界有要事处理，清明两人难的放一天假。芸言为此准备了大餐，三人喝得烂醉如泥。
“师弟，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蚩尤醉醺醺的道。
清明迷迷糊糊的来了句：“我想成为你那样有个性的人。”
“那我们约定了，我们都要站在三界的顶峰。芸研就是我们的证道者，如何？”蚩尤说完就倒下了。
芸研笑：“好啊。”第二个倒下。
清明点了点头，趁着自己还有意识，把芸研、蚩尤拖回了各自的房间，自己也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清明把脸上的东西扔到了一边，升了个懒腰。这才去看自己扔的是什么东西：“这都什么书啊。”
看清楚是书后，清楚顿时无语了。三本书，书名那叫一个怪异！《疯子是怎样炼成的》？《疯子修炼手册》？《疯子速成大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清明一脸莫名其妙。
番外:心魔
洗漱完后，清明出门撞见了正在喝粥的蚩尤。蚩尤和他打了个招呼，从盘中拿了个馒头扔向清明。
清明接过啃了一口，在蚩尤的对面坐下：“阿研去哪了？”
“市集，菜不够了。”蚩尤回应后又问了句：“那些书你看了没，感觉如何？”
“你说那个吗？不需要看了吧，反正我是永远学不到师兄那么原颜无耻了。”清明表示没心趣。
还未咽下的粥让蚩尤一口喷了出来：“咳咳，怎么会？只要师弟你用心学习，一定会青出于蓝的。”
清明翻了个白眼，没有再搭理蚩尤。满脑子都是昨天夜里那道神秘的黑影，那腥红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他。那时他睡的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时，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师弟，师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明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子，吓了一大跳：“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吗？我可是你师弟啊。”
“你没事就好。”蚩尤笑道，坐回自己的位置：“几天前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我和阿研真的很担心你。”
“我能有什么事。”清明淡笑一声，继续喝粥。可喝到嘴里，却总觉得索然无味。
随后，两人开始了一天的修炼。清明深吸一口气，将那些锁碎的念头抛之脑后。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全是那个神秘的身影。
看了眼十丈开外一动不动的另一个自己，清明摇了摇头，不是他，那到底是谁？
一直未能静下心来的清明没有去修炼，事实上，他就算静下心修炼也没有任何用处。早在几天前，他的修为境界就停滞了，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精进半分。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他很清楚这是他自身的原因。他也知道，鬼帝一定看出来了。因为几天前鬼帝经过他身边时，叹了一口气：“不要本尊失望啊。”
可几天时间过去了，清明依就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反而越发的困惑了。两年了，这两年里他时常回那个偏僻的山村清理坟上的杂草。
依就是那么的死寂，方圆十里如同禁地一样，没有任何生命进入。清明在这独自生活了六年，跟着鬼帝离开时，将村里的衣服放在挖好的坑了，做了一个衣冠冢。
每当看见这个衣冠冢，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家人，还有那么多的生命，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在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如果我没有出世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清明躺在草地上，眼眶浸满了泪水。
很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清明连晚膳都没吃就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清明他到底怎么了？”芸言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蚩尤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吃的那叫一个欢快。芸言瞪了他一眼：“蚩尤哥哥。”
蚩尤被这么一吼，无奈地放下碗筷：“这着急也没用啊，人吃不下饭，你难不成硬塞给他。硬塞？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呢。我们来计划一下，你按住他，我直接连饭带盆一起塞…啊啊，疼疼疼疼，撒撒，撒手。”
芸研气鼓鼓的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蚩尤吹着被掐肿的右手，痛感消弱后，朝芸研看去。芸研本以为蚩尤有主意了，正洗耳恭听呢。
结果蚩尤端起饭碗，大快朵。芸研气的牙痒痒，果然不能靠这个渣呀。蚩尤这边吃的正欢，全然没注意到芸研连板凳都搬起来了。
砰砰砰，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过后。芸研累的放下的板凳，鼻青脸肿的蚩尤爬了起来：“咳，你那么着急干嘛，我这不吃完就进去和他谈谈吗？师弟整成这幅鬼样，我这做师兄的比你还着急呢。”说着，就去敲清明的房门。
半天也不见回应，蚩尤扭头看向芸研：“不会死里边了吧。”
芸研：“…”
“没事，这不还有窗户吗。”蚩尤绕到窗户那边，却又走了回来：“得，窗户让他给锁上了。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了，要么就是想自我了断，要么就是偷着看春宫图呢。”
“你以为他是你吗。”芸研又气又无奈：“你就不能昐着点好吗？”
“我也想啊，可坏事从不会因为想法而变成好事。等明天吧，我带他去镇里转转，兴许会有所好转。”蚩尤一本正经的道。
入夜
清明睡的正沉，突然一道红色的闪电穿过房屋，劈在了他的身上。啊啊啊，清明突然惊醒，捂着身体大叫。是梦吗？身体并没有任何痛苦，但他却触碰到了一股粘稠的液体。不对，这不是梦。
啪，屋内的油灯忽的亮了起来。清明看清了手中的液体，是自己身上的血。
果然不是梦啊。
不同于往日，屋里赫然是三个人。清明看了眼靠在墙边的另一个自己，目光转向了椅子上坐着的身影：“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一阵阴沉的笑声过后，那人的脑袋竟是直接翻转了过来。腥红的眼眸直视清明，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就是你啊。”
…
第二天清晨
清明刚打开见，便是见蚩尤顶着两个眼圈走来。
“昨天夜里，你鬼叫什么，自言自语了近一个晚上。就算梦游也没有你这么吵的吧。”蚩尤不满的道。
自言自语？清明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点伤。本以为是场噩梦，正庆幸着。此时听蚩尤这么一说，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蚩尤拍了拍清明的肩膀：“这次就原谅你。等下把那三本书拿上，我带你去镇上转转。”
清明应了声好，就去洗漱了。芸研趁着这会凑了过来：“蚩尤哥哥，看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心魔。隐藏在他内心的黑暗，已经苏醒了。”蚩尤的神情十分凝重，芸研瞬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想了想，芸研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你为什么没有啊。”
“咳，这就做疯子的好外啊，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怎么可能会有心魔啊。”蚩尤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芸研白了他一眼，继续布置早膳去了。蚩尤看着她的身影傻笑，阿研，有你陪着，我怎么会有心魔？
之后的几天，蚩尤没有修炼，带着清明在镇上好生折腾了一番。清明很快就被蚩尤带偏了，心中的疑问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一来，清明这几天睡的出奇的安稳。每天就想着如何使坏，天还未亮便扯着蚩尤往镇上跑。
芸研终于放下心来，到了晚膳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蚩尤道：“你们别玩太疯了，再过一个月，先生就会回来，他要检查你们的修为呢。”
糟了，怎么忘记了这茬，蚩尤正懊恼落下了修行。身旁的清明突然来了句：“先生是谁？”
蚩尤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芸研也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怒视蚩尤，都怪你。蚩尤摊了摊手，嘴唇微动，你别乱扣屎盆子行不，他大脑本来就有问题，这能怨我？
“哦，你说师傅啊。那就让他检查喽，他总不可能打死我们。”清明反应过来后，无所谓地道。
此话一出，蚩尤激动的握住了清明的手：“英雄所见略同。”
“…”芸研抚额，过不了一阵子，你们就会被打成狗熊的。
…
“那边有几个欠操练的，你快过去给他们松松筋骨。”蚩尤指着不远处的混混道。
那几个混混刚欺负完人，更嘚瑟呢，看当清明和蚩尤后拔腿就跑。镇上的人大部分都认识蚩尤和清明，往日里也打过些交道，对两人的印象还算不错。
可就几天的功夫，两人就把好印象毁了个天翻地覆。这么一折腾，恶名传遍整个镇子。
清明一边追一边大叫：“给我站住，我来操练你们了。”
“别那么粗鲁，要有礼貌，疯子也要讲文明啊。”蚩尤喊道。
清明连忙改口：“请给我站住，温柔的我来操练你们了。”
嗯，孺子可教也，蚩尤看的相当满意。
…
整整数十天，清明从一个正经人彻底转变成了疯子。
蚩尤冲芸研笑道：“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真的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镇上买菜。”芸研皱眉道。
蚩尤道：“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师傅很快就要回来了。我总不能一直陪他疯下去吧，也该修炼了。”
清明买完菜后，回去的途中让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呦，是你们啊，这伤还没好呢，就集伙送死来了。”清明自然是认识这群人了。
那群人也没废话，抄着家伙就冲清明抡去了。
清明放下篮子，正准备大展身手。身体猛的一震，清明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那群混混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围上，对着清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快支撑不住了。不行，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再杀人了。清明强压制着体内的力量，忍的异常艰难。
可身体传来的痛苦，让清明随时都会留厥过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解脱了。还等什么，快去呀，你生来就是个魔头啊。想想你的家人，他们都是你害死的，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尽情的杀戮吧，那才是真正的你呀。
清明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四个字，杀了他们。
番外:离别
清明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芸研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小镇离草原的距离虽远，但以清明的修为，平日往返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芸研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镇的人大多都是凡人，全加在一块都不是清明的对手。难不成清明在镇里疯过头了，忘了回来的路，芸研越想越离谱。
“阿研，午膳做好没？我快饿死了。”修炼完后的蚩尤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午膳。
芸研放下书，朝走进的蚩尤道：“清明他，还没有回来。”
“那我们可以先吃啊。”蚩尤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芸研：“…”
“嗯？都这个点了，清明他还没回来吗？”蚩尤皱眉道。
蚩尤这心里也很着急，正打算动身去小镇，视野中就出现了清明的身影。心下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打算去找。”
话音戛然而止，看着不远处逐渐清晰的身影，蚩尤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芸研从未看到蚩尤露出这样的冰冷的神情，心下一咯噔，真的出事了？扭头一看，眼晴瞬间红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清明浑身是血，步伐蹒跚，拎着个菜篮子，艰难的从远处走来。摇晃的身形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看见这一暮的芸研，失声落泪。
百丈不到的距离，清明却用了近半刻的时间才走完。蚩尤强忍着怒火，伸手抓住了清明的肩膀：“说，是谁伤的你。”
清明没有回答，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样撞上了蚩尤的身体，口中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给我清醒点！”蚩尤看着那叫一个窝火，双手抓着清明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说，是谁伤的你！说！快点说！我让你说话呀！你听到了没有！”
清明依然没有反应，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我杀人了。蚩尤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他开始后悔，没有跟着清明。
另一个清明站在十丈开外，双眼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蚩尤将清明摔在了地上，篮子里的蔬菜洒了一地。
蚩尤捡起一根带血的黄瓜，也不擦，直接开吃，脚下的步伐也没停，径直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蚩尤哥哥，还是等先生回来再做打算。清明现在的样子，我担心他会…”芸研没有再说下去。
蚩尤停了下来，接了句：“想不开是吧。这你大可放心，方圆十里跟他有仇的没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可都折在他手上了，这要算一下，他六年天天都要想不开上百次呢，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你就甭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
说完还没走到几步，身后就传来清明虚弱的声音：“师兄，求求你，不要去，他们是无辜的。”
“做不到啊，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蚩尤叹了口气，抛了抛啃的只剩半根的黄瓜，往后甩去。
那只剩半截的黄瓜化作一抹青光，砸在了清明的后颈上，清明刚坐起的身体又倒了下去。
“味道不错。”蚩尤的眼中露出嗜血的红光，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群人围着清明拳打脚踢，清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倒在血泊中。那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嘻笑着离开，不曾想他们刚转身。清明就从血泊中站了起来，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身形诡异的接近了那群人。
手一拍，跟着就倒下一人。等那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剩下的人惊恐的逃离，清明也在追逐的途中逐渐清醒过来…
清明完全无法接受杀人的事实，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样，拎着菜篮子往小镇外走去。
此时的清明早已被人当成了怪物，人们躲着远远的，一边咒骂着清明，一边扔着鸡蛋，小石头什么的…
整个过程，另一个清明一直隐匿在虚空，从未现身过。蚩尤知道，这是清明的选择。不然放他出来，拍人和拍苍蝇其实毫无区别。
对于人类的做法，在蚩尤看来并不算什么，唯独那群混混和那个扔石磨的不可原谅。找到目标的蚩尤丢下一句照顾好他，就离开了。
片刻后，蚩尤来到小镇，走过几个小巷，蚩尤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庭院。
身形一闪，便是出现了庭院中。身前的屋子房门紧闭，粗旷的声音从中传出：“真是太大意了，没有弄死那个小娃娃。可惜我这几个弟兄，就这么没了，可恶啊！”
“用不着可惜呀，你们很快就会团聚的。”蚩尤的讥讽声在混混的耳边响起。
为首的壮汉一惊：“什么人！”
下一刻，整栋房屋都颤动起来，那群混混完全顾不上从桌案滚下的尸体，紧紧的抓住身边的物体。
通过摇晃的房门，他们看到了庭院中的蚩尤，内心满是惊恐。蚩尤冷哼一声，手掌隔空一抬，整栋房屋被连根拔起，悬浮在了空中。
“兄弟有话好说，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为首的混混顾不上颜面，苦苦哀求道。
蚩尤冷笑：“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安心去吧。”
话音落下，悬浮在房屋上方的几十万柄利剑落下…
接着，蚩尤又来到了一户简陋的草屋。屋里一个膘肥体汉的大汉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
铛铛铛，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吵醒了大汉。“那个活腻了的，敢打扰本大爷睡觉。”被吵醒的大汉带着一肚子火打开了门。
开门却没见着任何人影，顿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出了房间。左右瞅了一阵子，仍未见到任何人的大汉瞥着怒火就要回屋。
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屋顶上坐着的蚩尤。
本想发彪的大汉捊起衣袖就要揍人，却听蚩尤道：“这是你的东西吧，还给你。”
顺着蚩尤指的方向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石磨悬浮在他的头顶上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磨落下，大汉成了一坨肉酱。
…
另一边，芸研把沾水的毛巾拧开，敷在了清明的头顶。
蚩尤走后，芸研把清明搬到了床上。不一会儿，清明的身体就如同着了火一样滚烫无比。
是在和心魔作斗争吗？芸研虽然心急，却清楚这只能靠清明自己。
此时，清明的识海中一片黑暗。清明蜷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黑暗中响起无数的声音，清明捂住耳朵，却依就能够清楚的听见。
杀了他们。
你生来就是一个魔头。
你注定孤苦一生。
唯有杀戮才能给你救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魔头，你胡说，你胡说。”清明怒吼着，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黑暗中亮起一道血光，血光化作与清明一样的人影，抓着清明的衣袖，狰狞的道：“我胡说？那你到是说说，你爹娘，村子里的人，方圆十里的生命是怎么消失的？还不承认吗？你生来就是一个魔头，嘴上说着再也不杀人。可实际上呢，你还不是忍不住，杀死了那几个混混。”
清明面露痛苦之色，一时间竟是无从反驳。
“与其活着这么痛苦，何不坦然面对，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一个魔头。到时候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杀谁就杀谁，岂不快哉。只要你臣服于我，我会赐予你无限的力量，臣服吧。”见清明眼露迷离之色，心魔大喜，继续引诱着。
这时，一股清凉涌来，清明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往后倒退：“你休想控制我。”
“那可由不得你了。”心魔怒喝道，身体化作一滩血水，附上清明的身体，开始馋食清明的意识。
感受到清明紊乱的气息，芸研心道一声坏了。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清明的半个身体都已经被血水沾染，使不上任何力气，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到此为止了吗？真的好不甘心啊！意识开始涣散，清明完全放弃了希望。
清明，你能听到吗？我是芸研，你不要放弃呀，我和蚩尤还有先生都在等着你呢。
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心魔的存亡只在一念之间，千万不要被它左右。
声音越来越近，清明睁开眼晴，眼前的身影正是芸研。
“没有用的，我根本斗不过它，我已输了。”清明苦笑道。
芸研捧着清明的脸，额头碰在了一起：“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越来越亮，直到冲破血水，照亮了整个黑暗…
清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开心的活下去才对。人不能总生活在过去，要学会往前看。
阿研，如果我的未来是一片前灰暗，如果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那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没有这种如果，放心往前走吧，我会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阿研，谢谢你，谢谢。”清明睁开眼睛，看着倒在床头的芸研，心中充满了感激。
…
半个月后，鬼帝回来，在检查完两人的修为后，便是暴揍了蚩尤一顿。对清明则是非常满意：“看见你走出过去的阴影，为师真的很高兴，有些事你是时候知道了。”
说话的同时，鬼帝随手一挥，虚空浮现出一个血红色漩涡。
要暂时离开了吗？感到到漩涡散发的空间波动，清明的目光转向了芸研。
芸研还没说话，蚩尤就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的道：“师傅，你真要把他带去冥界，你不怕他发疯吗？”
鬼帝先是看了看清明，然后回了蚩尤一句：“他又不是你。”
“现在不是，之后就难说了。”蚩尤轻咳一声。
鬼帝皱眉道：“人一好孩子，别不是让你给传染了吧。”
“呃，准确来说，应该是授业解惑。”蚩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鬼帝瞥了他一眼：“授意闯祸还差不多。”然后拉着清明进了漩涡。
清明这会还朝着芸研挤眉弄眼呢，蚩尤上去就是一脚：“一边去，再挤眼睛都快没了。”
番外:再相见
冥界
清明来到冥界后，就感觉十分的压抑，浑身不舒服的紧。这种感觉十分的怪异，就好像周围的环境在排挤他一样。
除此之外，体内的灵魂之力被压制的几乎无法流转。不对，这可是冥界，这里流淌的应该也是灵魂之力。只是，这里的灵魂之力似乎与我的不大一样。
“感觉如何？”鬼帝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却还没打算说。
清明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嗯？同源…不同道？”
“不错，同源不同道。”鬼帝对清明的回答很是满意。
片刻后，鬼帝带着清明在冥界转了一圈，两人在虚空中坐下。鬼帝开始教学：“你知道你体内的那股力量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清明一句话把鬼帝呛了个半死。
忍住暴揍清明一顿的冲动，鬼帝自顾自地道：“你天生比常人多一魂，那并不是普通魂魄，而是掌管三界生魂的道魂。如今，道魂的力量降临在了你身上，或者说道魂选中了你。所以你生来就有着万物同源的力量，但你那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容纳道魂的力量，于是与道魂一同降临的还有一具万物同源的躯壳，也就是你的伴生体。”
“我不稀罕。”清明对多出来的那一魂可没什么好感。
鬼帝当然知道清明为什么这么大怨气，无奈地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道魂为什么会选择你吗？因为你就是道魂中脱离出的一丝灵魂。也就是说，你本身就是道魂的一部分，这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创世之初，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创万物生灵。道魂的职责就是制造灵魂，让那些生灵活了过来。一连数百年，皆是如此。直到数年前，道魂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失控，创世者赶到时，道魂已经不在了。之后的这些年，由于道魂不在，三界的生命不断减少。迫于无奈，本尊花费了数年时间创造了六道轮回，完善了三界的生死制度。方才你所见到的阴阳两极，就是将亡魂与生魂的转换通道。如此一来，生道魂就没有产生灵魂的职责了。”
“那不挺好。”清明没等鬼帝开口又接了句：“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答应。我是我，道魂是道魂，这也是永远不变的事实。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一直都在庆幸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活了下来。但为此牺牲的，是无数的生命。正如师傅所说，我接受道魂的力量，让道魂归位。但是那样，我也会消失吧。我知道无论我接不接受，那一天都会来临，我只希望那一天能来的晚一些，晚到能够让三界每一个角落都留有我的脚印。”
“我是对不起万千生灵，但我不想对不起我自己，就让我自私一次，哪怕以后的生活只有痛苦，我都无怨无悔。”清明声泪俱下。
鬼帝语重心长的道：“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如今魂衣已经无法压制住你体内的道魂，必须靠你自身的力量去镇压。不想被道魂吸收，那就努力修炼到万物同源吧。只有进入万物同源，你才能吸纳道魂。”
话音落下，鬼帝的掌心红光流转。一摞子书随之出现，扔在了清明身上，淡淡的丢下一句：“把这些书读完。”然后转身离开。
“一本，两本…好多本。”清明嘴角一抽，随手翻看一本。只见上面写着，肉体存活时的灵魂为生魂，肉体死去时的灵魂为亡魂…
“这都什么乱七八槽的，废话连篇简直不忍直视。”清明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将鬼帝的书丢到一旁后。从怀中掏出《疯子是怎么炼成的》，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
十二年后
阴阳两际旁盘膝静坐的英俊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少年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也不知道阿研和师兄怎么样了？师兄应该进入入生境了吧。”
十二年的修炼，清明从虚无境进入了羽化境。以清明的天赋来看，这显然并不是值得骄傲的结果，但他却已经知足了。
在冥界，生魂之力的来源只有阴阳两极。亡魂在透过阴阳两极，转化成生魂的那一刻会残留下一丝生魂之力。最初时，清明的修为进展那叫一个龟速。
生道魂不再产生灵魂，所以现有的生命始终唯持不变。直到鬼帝制定了以魂生魂的规则，灵魂数量开始增加，清明的修炼速度方才得到提升。尽管修为进展依就是龟速，但至少比直接吞食他人灵魂来的心安理得。
整整十二年的修炼，过程实在是枯燥乏味，清明连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没人。平日里鬼帝忙里忙外，根本顾不上他。
冥界的制度并不完善，于是乎，三界的生命死去后都由鬼帝一人去接引。堂堂鬼帝，一代始祖，每天都在为接引亡魂东奔西跑。清明想想就觉得心旷神怡。
这十二年，清明除了修炼就是和鬼帝切磋。可事实上，切磋完全就是鬼帝为了缓解压力，编造出的晃子。原本清明还没发现，老老实实挨了顿毒打。
直到鬼帝揍完他后，长呼一口气：“好爽啊！”
尼玛！师傅做到这种份上也是没谁了啊！打徒弟跟打仇人一样下死手，完后还来一句好爽啊，真是叫人忍无可忍啊！
清明那叫一个恼火，修炼的更刻苦了，只为了有朝一日把鬼帝毒打一顿。之后清明明白了一个道理，切磋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和鬼帝之间的切磋，永远是单方面的。清明修炼十二年，也惨叫了十二年。鬼帝则是爽了十二年。
然而今天，鬼帝很难得的没去揍他。而是对他说了句：“回去看看吧，冥界始终不是你最佳的修炼场地，回去后要调整好自己的力量。”
…
草原上，一个血色漩涡悄然浮现，清明从漩涡中走出。体内压抑已久的力量突然暴动起来，清明反应相当迅速，连忙运转魂诀，让暴动的力量恢复平静。
“突然恢复正常，反倒有些不适应呢。”清明淡笑一声，朝远处迎来的少女招了招手。
芸研笑着回应：“清明，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你也长大了。”清明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补了一句：“以前可是平的。”
芸研的笑容一僵：“你是不是找抽啊。”
咳，清明的目光转向另一个走来的少年：“平的总比凹的好。”
“…”蚩尤与芸研对视了一眼，两人活动着筋骨，逼近…
晚饭过后，三人并肩躺在草地上，清明开始诉苦，倾诉自己在鬼帝灭绝人性的虐待下，这十二年过的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蚩尤一脸同病相怜：“我比你惨多了，他至少跟你打了切磋个晃子揍你。他对我那才叫残忍，每天不定时揍我一顿，甚至在接引亡魂的途中看见我顺手就来上一巴掌。更可气的是，趁我睡着时，把我丢到了屋外，拎起床板一顿砸。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丧心病狂的。”
一顿痛斥后，三人就这么睡觉了，一切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之后的日子真的就和以前一样，三人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清明没有着急修炼，而是加强对另一个清明的操控。这本来是道魂给自身准备的躯壳，却让清明占了个便宜。
两人的距离任是十丈，不远不近，不至于看着心烦忍不住给上几拳。除此之外，清明的操纵方式是，他做什么，另一个清明也就跟着做什么。换句话说，也就是行为举止一致而已。
只可惜清明忘了一件事，这不是冥界。于是，整整十二年没洗过澡的清明洗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另一个清明和他是一样的举动，在屋外脱了个精光，手舞足蹈洗着空气澡呢。
正在洗菜的芸研不经意经一个转身，看见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先是一愣，然后惊叫着别过头：“啊啊啊，下流。”
屋内洗的天昏地暗的清明显然听到了这句，摇头叹息，多年不见，师兄也开始耍流氓了。
“清明，变态啊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闻声赶来的蚩尤骂道。
清明明显一愣，懒懒地回了句：“师兄，你搞错对象了吧，我在屋里…哦的天啊。”
反应过来的清明连忙擦干身子，另一个清明亦是如此。蚩尤抚额，不忍直视啊。
…
数日后
芸研用膳时依就离清明远远的。清明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研，你有必要这样吗？我说了多少遍，我故意的，冥界没有水啊。”
“下流胚子，别和我说话。”芸研怒哼道。
清明倒是无所谓，反正怎样都不是他吃亏。只是芸研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冥界不是奈河吗？忘川水不够你洗？”蚩尤问。
清明白了他一眼：“我活腻了的时候会考虑去那洗的。”
“下流。”芸研又骂了句。
这次清明不打算忍了，反唇讥讽：“对，对，你不下流，你上流，你上流行了吧。”
清明刚说完话，蚩尤就一碗饭盖在了他脸上：“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那师兄你就多吃点。”清明更过分，直接把装饭的木桶盖在了蚩尤的头上。
蚩尤手指一伐，木桶顿时四分五裂。然后笑眯眯的给了清明一拳：“饭可以不吃，但教你做人的事可迟不得。”
“师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清明返身一脚踹在了蚩尤脸上。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最后直接打了起来，拳拳到肉的声音听着都痛。芸研啧啧感慨：“真.狗咬狗。”
听到这句话，两人瞬间停手，开始嘲讽彼此挨了多少拳脚，说着说着又打了起来。清明的境界修为落后于蚩尤，身体强度也不如蚩尤，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所以清明改变了策略，变拳为爪，撕布条一样撕碎了蚩尤的衣服。在芸研惊异的眼神中，淡淡的丢下一句：“这下他也下流了，下次要骂可别光顾着骂我哦。”扬长而去。
蚩尤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时脸都红了：“清明你这个混蛋，我就两身衣服啊。”
紧接着，清明就拿着他仅剩的还在晾晒的那套衣服出现了，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粉碎。
“阿研，这下家里再也不缺抹布了。”清明说完冲蚩尤邪魅一笑：“师兄，感谢我吧，你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
啊啊啊啊！放飞你个头啊！我一定要宰了你。
就这样，三人打打闹闹，生活十分惬意。蚩尤和清明每天互整是家常便饭的事了，但清明终究没能斗过蚩尤。在小镇里逢人就来一句自称：“本宫。”本着本着他就出名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又过去了八年。清明的境界也提升至了羽化境后期，蚩尤则是到了入生境巅峰，正是冲关的关键时刻。
冲关成功，蚩尤便是成为圣人，三界独一无二的兵祖。
然而蚩尤只有两年时间，两年后无论有没有突破万物同源，他都要去参加争帝之战，以三界为棋局的博奕。
番外:新的开始
一转眼，又是两年光阴。
阳光明媚的午后，清明悠闲的躺在草地上啃着苹果。
目光时不时转向远处的一座封堡垒，一股惊人的气息从中溢出，清明心下一喜：“这是，成功了吗？”
正在看书的芸研似乎有所感应，连忙放下书，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招呼着清明：“清明，快，快来帮给梳头。”
“来了。”清明翻了个白眼，我从冥界回来时，也不见你这么精心打扮啊。师兄不过就闭关两年，你就成天茶不思饭不想，这差别对待未免太过分了！
不满归不满，清明还是起身了，将啃了一半的苹果随手扔在地上，舀了一勺水洗干净手。正要进屋，却见一个黑衣人从空中落下。
清明一脸无奈：“师傅，你成天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师兄等下就出关了，你要切磋找他去。”
来人袖袍一挥，一股寒流飞出，在空中化作一头寒冰巨龙，朝清明扑去。
“？”清明身形一晃，避开扑来的巨龙，掌心无形的力量喷涌而出，想要掀开黑衣人的斗篷。
来人身形一闪，出现在清明面前，一掌印在了清明的胸口。蛮横的力量将清明轰飞，直接撞闯了茅草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正在梳头的芸研被卷起的气浪波及，打理了许久的头发瞬间散乱，顿时火冒三丈：“清明！！你活腻歪了吗！！”
“我说，你欺软怕硬也得有个限度好吗？看不出来我是被打的那个吗？”清明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狼狈的站起身来。
芸研见清明受伤，气消了一大半，但还是解释了一下：“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
清明抚额，正要说些什么，胸口又挨了一掌，带起连串的血花往后倒飞。直到在地上擦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方才停下。
“雪夜叔，别以为你换了身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穿的和我师傅一个样，你该不会也是没脸见人了吧…又来，下手这么狠，我哪得罪你了。”清明下意识的避开，轰隆，望着身旁的大坑，清明的嘴角一阵抽搐。
来人悬浮在空中，手掌隔空一抓，周围的空间瞬间冻结，刺骨的寒意朝清明压去。
这怎么下死手啊！不会是师傅教唆的吧。对，一定是这样，自己忙到腾不出手来揍我，就特意叫个人过来抽我，这师傅真够可以的。
想到这里，清明不再留手，认真地道：“雪夜叔，小侄可不让着了，您老小心了。”
寒意蔓延的速度飞快，几乎在空间冻结的那一瞬就已经侵袭到了清明的身体。
然而下一刻，无形的力量从清明的身体涌出，将袭来的寒意撕成粉碎。身躯一震，砰砰砰，冻结的空间纷纷爆炸。
来人对此并不意，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清明，沉吟道：“灵魂移位吗？等的…就是这个啊。”
“雪夜叔，小心了。”另一个清明笑道，手中凝聚的灰色光球化为一道光束冲向来人。
令清明没有想到的是，来人不闪不避，光束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却一点事也没有。
怎么会？雪夜叔修炼的不是魂道，为什么我的法术一点用处也没有？清明百思不得其解。
清明并没有注意到，黑袍下那冰蓝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深灰色。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来人的掌心之中，生魂之力疯狂汇聚，凝聚的灰色光球比清明凝聚出的大上好几十倍。清明顿时一愣：“这不是我的招术吗？你是怎么会的？”
当灰色光束袭来时，清明连忙施展出灵魂转移，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然而，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清明，依就处于光束的笼罩…
啊啊啊啊啊！
听到惨叫声的芸研连忙放下梳子，赶到清明身边：“清明，你怎么样了？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好疼啊！阿研，快跑，我快控制不住了，你快走啊！走！”清明捂着头痛苦地叫道：“走啊！”
只可惜一切都迟了，清明的意识逐渐消失，另一个清明睁开了眼睛，芸研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清明，清明，醒醒，醒醒。”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清明猛然睁开眼晴，目光转向身边的芸研。
手指颤抖着触碰上芸研的鼻孔，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整个人顿时崩溃了：“啊啊啊啊！芸研！”
“师傅，救救阿研，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吧。”清明仿佛看见了希望，抓住鬼帝的衣袖哀求道。
鬼帝叹了口气，拍了拍清明的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果然，我果然不该出生啊，害死了那多么人，却只想着自私地活着。如今，就连阿研也遭了我的毒手，我就是个十恶不赫的混蛋！”清明哭着哭着突地笑出声来。
鬼帝看着也十分难受，他更在意的是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赶回时，惨剧已经发生，而那神秘人也不知去向。
于是通过逆转时间回溯整个过程后，鬼帝是真的震惊了。魂道修炼人数极少，道魂更是只能有两个，这也注定了只有两人能站在魂道的顶峰。也正因为此，魂道修炼成圣，比一般的圣人要强上几十倍。
除此之外，生魂道与亡魂道只能有一个修炼者。如今生魂道竟然又出现一个人，而那人的境界似乎早已到了万物同源。
鬼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生亡魂道双修，即便没有道魂，也位于魂道顶峰的灵魂收割者。
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答案，鬼帝注意到，那神秘人一开始施展的是寒冰法术。至于施展出的生魂道法术也是在中了清明的法术之后才出现的。鬼帝自然能看出，神秘人根本就没打算避开清明的攻击。
若真是这样，那神秘人的道未免太过恐怖。挨人一击就拥有那人的能力，这种道闻所未闻。如果不是今天这事，鬼帝肯定不会相信，有如此诡异的道。
理清一切后，鬼帝的目光穿过堡垒，看见了盘膝静坐的蚩尤。本以为芸研死后，蚩尤的兵道失去了见证人，就再也无法突破万物同源。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蚩尤身上的气息不减反增，那金色的光芒透着一丝血光，鬼帝看着有些眼熟。反应过来后，顿时一惊：“这是…修罗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苏醒了，选择和心魔融成一体，以杀戮铸就兵道。双道并行，大道圆满。原来，你早就做好了以身证道的准备。”
蚩尤，除了芸研，你也是自己的证道者吗？你这又是何苦呢？鬼帝在心中叹息道。
清明接受了事实，逐渐平静下来。紧接着，堡垒砰的一声爆开，飞散的尘土中，蚩尤的身影悄然浮现。
百丈的距离如同不存在一样，蚩尤一步迈出便是到了清明身前。清明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哽咽的道：“师兄，对不起，我…”
轰，蚩尤眸光一暗，清明便是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击中，砸进了茅草屋。随后清明的识海中响蚩尤的声声：“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清明没有说话，内心充满了苦涩，十分难受。
蚩尤抱起芸研的尸体，往远处走去。走了一段路程后，轻轻地将芸研放下。徒手挖起了坑洞，清明默默无语，他很清楚，蚩尤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但他却从来不会表达出来，而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蚩尤徒手挖了一天，安葬了芸研的尸体并立上墓碑，这才开口说话：“阿研，我答应过你等我成为天帝，我就将三界送给你做礼物。现在看来，礼物是送不成了，那我就让整个三界给你做陪葬品…”
昱日清晨
清明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阿研，早膳做好没有？”
没有任何回应，心空荡荡的，清明苦笑道：“果然，还是不适应啊。”
“过来喝粥吧。”鬼帝端了两碗煮糊的粥放在了桌上。
清明在鬼帝的对面坐下，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味道不好吗？”鬼帝对自己的厨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清明摇了摇头：“谈不上好，只是看着没胃口而已。”
清明看着煮糊的粥发愣，不由的想起了过往。
有一年，三人心血来潮，养了一头猪。那时候，为了养那头猪，三人忙的开交。
事实正是如此，除了自己，三人没有养过任何东西。
“嗯，我没养过猪，但我养过你们。”芸研当时说的话，清明至今还记忆犹新。
直到养了一个月，三人有了经验，方才轻松了不少。鬼帝见三人太忙，于是提出亲自下厨。
蚩尤狐疑的道：“师傅，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本尊自己能吃的下就是。”鬼帝淡淡的道。
蚩尤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然而，当鬼帝将一份煮的完全糊到看不出是何物的东西端上桌时，三人整齐的跑出去吐了。
“不是给你们吃的，本尊做的是猪食。”鬼帝咬牙切齿的道。
蚩尤一边吐，一边摆了个手势：“看的出来，看的出来。”
“先生，我们…都不舒…服，有劳您将这…猪食端到…猪圏里去。”芸研吐的很辛苦，说话断断续续。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后，三人一同跑到了猪圈。鬼帝黑着一张脸道：“你们养了头病猪吧。”
只见那头猪背对着三人，一抖一抖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听这声音，不会是在吐吧。”芸研不太确定的道。
蚩尤看了眼那盘依就完好的粥，啧啧感慨：“师傅，我原以为猪只会吃，直到你的出现，它终于知道什么叫吐了。”
“哼。”鬼帝冷哼一声，抚袖而去。
真正让鬼帝忍无可忍的是，之后只要他一来，那头猪就会惊恐的后退，像是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然后转身狂吐。
蚩尤和清明都要笑喷了，芸研忍的很辛苦，却不忘提醒两人：“你们悠着点，先生会生气的。”
“师兄，你说，师傅长的就那么惨不忍睹。隔着面纱，它都能吐成那样。”清明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蚩尤就更不会顾忌鬼帝的颜面了：“怎么会？师傅只是长的让它觉得难以下咽罢了。”
两人的对话，成功迎来了一顿毒打…
思绪回到现实，清明将鬼帝煮的粥喝了干干净净。真的很苦啊，可再苦也没心里苦啊。
…
这一梦很长，长到让人不愿苏醒。清明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该走了呢。没有太多伤感的话，因为这一走，便是永久。
“师傅，开始吧。”回到冥界后，清明道。
当黄泉寒泉的光华笼罩住另一个清明时，清明的心中是释然的，他将真正的迎来新生…相应的代价是，此生再无法进升万物同源。
“你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在镜子中，一百年后你将再无任何记忆。所以，在记忆未完全消失前，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带着鬼帝的嘱咐，清明踏上了新的旅程。
一切都将迎来新的开始。
第一百五十六章:交谈
冰玄此时的心情是难以言语的，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他算是真实体会到了。
该做点什么好呢？一把火拆了着这老东西还是把整个骨族给拆了呢？冰玄咬牙切齿地道。
骨皇当时也听懵了，他原以为先辈是真的办法，如此一来，冰玄肯定会感谢骨妖族。
可照现在的情形，能忍着不发彪就很不容易了。想当这里，骨皇和先祖打了个招呼，连忙把冰玄拉了出去：“别生气，别生气，老祖他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你多担待。”
“当我没来过，告辞。”冰玄真的不想再呆下去，哪怕一息时间。
说完这句话，冰玄就没了人影。鬼帝想说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走的这么干脆决绝，果然是气疯了啊。老祖也真是的，不帮忙就算了，说什么一起等吧，这不是往人伤口撒盐吗。
啊哈哈哈哈，还有位置，一起等吧。这老东西好有意思，真是笑死本尊了。
冰玄眸光一寒，冷冷地道，那你可得悠着点啊，真要笑出屎来，我可不负责擦。
本尊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多陪陪那丫头吧，她没多少时间了。
冰玄皮笑肉不笑，呵，那您老还是多笑会，趁早把棺材准备好，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本尊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反正过不了多久，本尊就会得到不灭火体。到那时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我也没什么可求的，我只会求你去死，还三界一片安宁。
很快，冰玄就来到镇上最好的酒倌，提着两坛上好的美酒，往离此地最近的魔神的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你不会是去找雨师屏翳吧？从他手中拿到同化水，融五域道水成太惜若水？你不是吧！
想法不错，但你应该知道，没人比本尊更了解太惜若水了。就算你真的合成了太惜若水，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冰玄没有说话，他是想融合太惜若水，但他的目的却是消失多年，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水惜，虚若。
不一会儿，冰玄的视野中出现了屏翳那高大的身影。
此时屏翳正在疗伤，猛然睁开眼睛。面前的少年虽然仅仅只是虚无境，却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但令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冰玄身上感觉到丝毫杀意。
冰玄在屏翳身前十丈的距离坐下，扔了一坛美酒给屏翳：“上等的醉红尘，来一坛？”
“呃…你是何人？”屏翳接过美酒，将其放在了一边。
冰玄笑道：“我叫冰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这个。”手中燃起一团雄雄烈火。
“古虚真火？莫非上次那姑娘…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她爹吧。”屏翳不假思索的道。
冰玄喝的酒瞬间喷了一地：“咳咳，你口中的那姑娘是我妹妹。”
“妹妹？你是来报仇的。”屏翳并没有放松警惕。
冰玄摇了摇头：“有那个必要吗？九黎族并不是我的敌人。我来此，只是想知道一些事罢了。”
“那你可找错人了，你我素无交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屏翳果断拒绝。
冰玄也不恼，平静地道：“陌生人之间的交谈，纯粹的聊天而已，我的问题你想答就答，如何？”
“行，你说吧。”屏翳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碰那坛醉红尘。
神界
炎静欣的房里放着一个超大的澡盆，盆里冒着热气的水上漂浮着许多花瓣，整个房间都洋溢着玫瑰花的芳香。
炎静欣正要关上房门，一道金色身影突然闯进了房间。炎静欣对上那滴溜溜的眼晴，秀眉微皱：“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
“不行，我要监视你。”金琪回答的相当干脆。
炎静欣抚额：“可我要沐浴啊。”
“那你浴嘛。”金琪道。
炎静欣无奈地道：“你在这我怎么沐浴。”
“那就一起呗，我不介意的。”金琪想到自己有段时间没泡澡了，说着就要跳进澡盆。
炎谦欣无语，一把抓住金琪，往门外一丢，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咬牙切齿的道：“在外面呆着。”
这女人好暴力呀，不愧是冰玄的仇人。本性暴露了吗？她一定想干什么坏事，所以才不让我进去吧。
对，一定是这样，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阵耀眼的金光过后，紧闭的房门碎成了满天的木灰。炎静欣解衣带的手瞬间停住，她真的无法想象，冰玄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金琪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炎静欣诧异的目光下，跳进了澡盆。
“你不洗吗？那帮我刷刷鳞片呗，我够不着的。”金琪在澡盖玩的不亦乐乎，溅起一阵阵地水花。
炎静欣崩溃了，她不知道金琪是天真还是无赖。她只知道，她的沐浴算是毁了，还是毁天灭地的那种。
？？？不对哦，它是兽，我是人，我究竟在介意什么？想明白后的炎静欣，也不再顾忌什么，铸起一扇火门后，便是进了澡盆。
很快她便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了，那四只脏兮兮的爪子每晃动一次，水就会黑上几分，然而那几只爪子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金琪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游的十分畅快。
无幽境内
记忆完全恢复的清明逐渐下来，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尤其是他这种在哪哪死人到哪哪遭殃世人眼中的灾难而言，更是如此。
偏偏他这个灾难恬不知耻地活到了现在，完美的印证了祸害遗千年是老话。清明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让他每次都从痛苦中熬了过去，然后鼓足勇气逃避现实。
然而这一次，他打算真正地去面对这一切。让道魂回归完整，哪怕自己会消失。至少不会再有任何人，因为他丧命。
他这一生很短，除开被封印沉睡的几十万年，不过短短的两百年。他原本计划活上个千年、万年，活到哪一天想不开了，这一生也就可以落幕了。
只可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以至于现在，不得不停下这个计划。
幸好还有时间，让他去揭开创世之战、洪荒古界的幕后者。除了祸世之源，另一位隐藏的更深的，物祖初尘。这便是离开故土后，清明苦苦追寻真相所得到的答案。
数以万计的嗜魂蝶从清明的身体涌出，朝无尽的黑暗窜去。不得不说，祸心相当照顾他，给他的无幽境出乎意料的大。
不过，无幽境的空间再大也会有个极限。两个时辰以内，清明就能找到出口，离开无幽境。
至于无幽境放大人们心中黑暗的特性，清明是全然不惧的，他的内心本来就够黑暗了。再暗，也暗不到哪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还望见谅
无尽的黑暗中，等待总是漫长的。清明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感受到一只嗜魂蝶飞回。
通过嗜魂蝶反馈的信息，清明找到了出口，但却并没有急于出去。因为整个偌大的无幽境，本该存在无数的出口，却只剩下一个。
很显然，这唯一的出口明显是个陷阱，可祸心丝毫不加掩饰的把陷阱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清明看来，祸心的行为实在是有够无耻的，好像吃准了他不敢往里跳一样。
真是卑鄙，大费周章把其它出口全堵上，就为了把我引向陷阱。呵，祸心你太天真了，我清明做事，几时带过脑子。
清明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祸心一顿，然后，不假思索地跳入了陷阱。迎着久维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清明伸了个懒腰，冷笑道：“祸心这个傻子，还真以为我不敢走这个出口吗？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清明其实有别的方法离开无幽境，只需壮大自身的灵魂直接撑爆无幽境就行，但此举太耗费魂力，所以就放弃了。
清明有恃无恐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强悍的实力。哪怕就是拼爹、呢，这个就不必拼了。论靠山，谁能比的过他清明。
走了一阵子后，清明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小山村，但他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在门口停了下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无论是老人孩童的欢声笑语，还是从林中的莺歌燕舞，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而这在清明看来，实在太诡异了。
此地的天地灵气浓郁到几乎可以和几十万年前相提并论，这可不是境界高深就能做到的事，除非这里的时间始终停留在几十万年前。
除此之外，灵气浓郁的地方，竟没一个修炼成精的野兽，那除非是皮厚如城墙、呼吸道堵塞以至于完全无法吸收天地灵气才有可能。
再看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就算血脉代代相传会变的稀薄，也不至于薄到没有吧。这里的灵气只要轻微的呼吸就能感受到，怎么也不可能还是普通人吧。
越想越古怪，清明有了兴趣，于是走进了村子。无视了老人的劝告，清明在整个村子转了许久后，果断的朝某个方向走去。
这个村子比清明想象中要复杂的多，空间乱的一塌糊涂。走进一扇门，就会从另外一扇门出来，转得清明头昏眼花。
直到摸清楚空间运行的轨迹，清明才找到前进的方向。似乎是唯一的路，通向清明眼中那个叫做无所谓的地方。
片刻后，清明来到了一座山峰，身形一闪，便是上了山顶。看着身前不远处清理坟墓周边杂草，身姿妙曼的女子，心中满是惊讶。
清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要找的答案，他的一生都在寻找答案，唯独这个落差有点大。
这和深渊一样完全看不透的女人，不会就是停滞时间的狂霸子吧，嫩的可以呀。回过神来后，清明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打扫他人扫墓是十分可耻的事，清明依然坚守自己的原则。本以为女子清理完坟墓后，会和他有所交谈。谁知女子直接无视了他，提着篮子从他身边走过。
留下清明一人在风中凌乱，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和蚩尤的往事。
“师兄，为什么我这么帅，没女的追我啊。每次去镇里，那些女的全追着你这个歪瓜裂枣的智障，也忒没眼光了吧。”
蚩尤得意的道：“谁让你长的跟空气一样，可有可无呢。不过空气比你比干净多了，作用也大。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个透明人吧。”
清明很不服气，在镇子里舞刀弄剑，甚至耍流氓骚首弄姿了好一阵子。得到的确是无数人鄙夷的眼光和无数砸来的烂菜臭鸡蛋。
然而很快清明就释然了，芸研告诉他，蚩尤在他没来之前，在镇子里吃霸王餐。那些女人全是追着要债、砍人的。
如今，他却真正遇到了一个把自己当空气的人，这让他莫名的有些恼火。
可等他清醒过来时，那天仙一样美丽的女子早已在百丈开外了，清明连忙跟上。
女子回到家中后，在屋前平地上的椅子坐着。身后紧跟着的清明便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一张精致的八仙桌凭空浮现。
随后是香气迷人的佳肴，碗筷等，清明总觉得这种能力好像在哪听说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女子似乎真的把清明当空气了，一个人自顾自己地吃着。清明的目光却是放在了女子对面的那双碗筷上，心下有些欣喜，这是？在邀请我吗？这怎么好意思拒绝呢？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明浮想联翩，没有丝毫顾忌，很不客气的在女子的对面坐下。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坐下的那一刻，女子的身形明显一僵。
“滚出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地道。
清明有些疑惑，却没有起身，扭头往后看了看。顿时有些纳闷，这里就我和她两个人啊，她在跟谁说话。
算了，应该不是说我。想到这里，清明安了心，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混着饭吃了起来。满是赞同的道：“手艺不错嘛。”
“放下。”女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浑身透着极强的杀意。
清明有些愕然：“呃，看不出来，你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也是啊，你一个寡妇，独自生活很寂寞吧。”
说到这里，清明顿了顿，继续道：“但你不用担心，往后的日子有我，你必不孤单。”
“他确实很寂寞，你愿意下去陪他吗？”少女的声充满了忧伤。
清明不假思素的道：“当然原意。？？？陪谁？”
“下去陪他吧。”女子淡淡的道，周身的时空突然塌陷，时空乱流从中涌出，朝清明扑去。
清明总算想起来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几十万年前让三界众生闻生丧胆，一巴掌就能拍死万物同源的女魔头，奉天神女。
然而狂暴时空乱流并没有把清明绞成碎片，而是直接从清明的身体穿了过去。
“魂道？鬼帝的徒弟吗？”奉天神女喃喃自语。
清明没有立即逃跑，而是单膝跪地，把碗筷高举过头：“尊贵的神女大人，在这风和日后的午后，我为您精心准备了早膳，希望与您共进晚宴。”
奉天神女当时就愣住了，手中聚集的灵魂之力瞬间消散。清明见状，拔腿就跑。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到了千里开外。
“你逃不了的，下去陪他吧。”冰冷的身音跨越千里，传入清明耳中。
话音落下，一道万丈大小的紫芒拔地而起，斩向清明。奉天神女也不再理会，手中的半夜死神镰悄然散去，继续吃饭。
清明感受到身后袭来的致命杀招，跑的更迈力了，可无论用什么方法加速，那紫芒一直不远不近的吊在他身后。
尼玛，玩我呢？真当我怕你不成，清明当时就怒了，狂吼道：“救命啊，野狗咬人了。”
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把清明踩在了脚下。苍老满是皱痕的右手从袖袍中伸出，稳稳的抓住了紫芒。手掌微微用力，停滞不前的万丈紫芒砰然消散。
“劣徒顽固，还望见谅。”沉重的声音传透虚空，传入奉天神女的耳中。奉天神女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计较清明的过错。
第一百五十八章:疾风法则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随处可见残破的枯骨，腐朽恶臭的邪气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滋生。
黑暗中亮起无数双腥红的眼晴，成千上万的丑陋怪物密密麻麻地盘集在一起，发出阴沉的吼声，试图以身体阻止那席卷天地的飓风。
下一刻，横扫万里的蔽风风暴呼啸而过，空间湮灭，无数的黑暗生物瞬间被碾成粉末。
“多年不见，风祖还是这么的霸道。”时先捊了捊散乱的胡须，身处飓风中的他们也受到些波及。
凌天冷声道：“没必要再留力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更何况，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
似乎为了印证凌天的话，身前数十万里的地方亮起浩瀚的光芒，光芒交织成一座巨大无比透着古老气息的法阵。
“我来应对，你们去别处吧。”掌管飓风的凌天沉声道，短短数息的功夫，风暴便已经到了法阵中。
唰唰唰，数百道地刺破土而出，近千丈长的地刺刺入飓风，连成的山脉挡住了飓风的席卷。
凌天反应很快，早在第一根地刺刺入时，便将飓风分离成数十道较小的风暴托着众人离开。而自己则是凭借锋利锋利的翅膀，带着卷起的风暴撞向了山脉。
山脉节节破碎，凌天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流星之势硬生生地把山脉拦腰截断。
山的上半部分消失不见，留下上千座光滑的石台。凌天随后散去风势，身形稳稳的落在离法阵中心最的石台上。
法阵中央，一个身形槐梧的中年男子悬浮在虚空中，手中托着一个古铜色的圆盘。饱经沧桑的面孔一对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凌天，很快那无神的眼睛亮起一丝神采，干洌的嘴唇微微张开：“是…凌天吗？”
“是我，载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逐鹿之战后，黄帝登上帝位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杀的你？”凌天问。
中年男子似乎在回忆，然而就要想起什么的时候，一股剧痛传入脑海。中年男子捂着几乎要爆炸的脑袋哀嚎着，一股股黑气从他的体内涌出，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阵祖，你清醒点。”凌天身形一晃，出现在阵祖面前。翅膀扇动，卷起狂暴的气流，冲向那盘绕在阵祖身上的邪恶气息。
砰，阵祖身上亮起古怪的黑色符纹，凌天卷起的气流瞬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给本尊滚开。”阵祖突然停止了哀嚎，抬起头，狰狞的看着凌天。掉在地上的铜盘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手中，阵祖手指轻弹，虚空扭转成一个拳头，朝凌天砸去。
凌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让阵祖一拳轰飞，连忙在空中稳住身形。周围的空气化为无数的风刃，雨点般打向阵祖。
阵祖手中的铜盘转动，一道厚重的黄褐色阵图从中飞出，融入阵祖的身体。阵祖的肌肤顿时变得如同大地那般稳重，仍由风刃打在身上，却一点事也没有。
凌天眸光一寒，周身再次布满风刃，与之前不同的事，此次的风刃全是由蔽风凝成。
“且慢，本尊很欣赏你，三界很都就是本尊的囊中之物，你又何必自取灭亡。不如投靠本尊，与本尊共创新的世界。”阵祖狂笑道。
凌天冷笑：“姓祸的，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
“如你所见，本尊无处不在。”阵祖回道。
凌天气笑了：“放心，你很快就不在了。识相的话，滚出截河的身体，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哦，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本尊最痛快的事就是毁灭一切。”阵祖的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凌天翻了个白眼，身形轻晃，一道黑色的法则圆形扩散。很快便是见到，无数只凌天凤凰盘聚在空中，将阵祖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并不是虚影，每一只都是实体，在疾风法则的笼罩下。这片区域的每一处与凌天凤凰的距离为零。并且，在法则的持续时间内，凌天可以完美闪避任何攻击。
“一来就出杀招吗？真是可惜呀，你错过了永生的机会。”阵祖淡淡的道。
凌天凤凰如海潮一般淹没了阵祖，阵祖手中的铜盘飞速旋转，最终化为一道铜芒飞融了阵祖的身体。
刹那间，阵祖的身体亮起无数的阵图，与先前布下的法阵交相呼应。举手投足之间，风雷汇聚，火光冲天，海浪狂啸，天崩地裂。方圆万里，如同末日降临。
…
另一边，冰玄一番畅谈豪饮说动了屏翳，屏翳已然把冰玄当成了知己：“冰玄兄弟，像不到这世止还有你这般通情豁达之人。你若是生在几十万年前，定会成为蚩尤大人的左膀右臂。”
“或许吧，我只是有自己的见解罢了，我不喜欢人云亦云那种感觉。历史素来由姓利者书写，即使是太古族也无法违背黄帝的旨意。那耀眼的盛名荣誉下，遮掩的是无数的血泪尸骸，隐藏的真相根本就无从得知。所以说，九黎族的没落是件遗撼的事。战争从来没有对错，错的是发动战争的人。其实我不明白，蚩尤为何会走向三界的对面？以他的天赋在当时大道初生之际，短短三十年就已经达到了万物同源，想要登上帝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完全有统治三界的能力。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会是邪恶之人，所以是什么让他性情大变，从而想屠戮众生？”冰玄希望能从屏翳口中得到答案。
屏翳摇头道：“具体原因他从来没说过，我们也没有问过，只知道这可能和他的师弟有关。”
师弟？冰玄顿时怀疑自己听错了，有段时间他几乎把水月阁的藏书翻烂了，也没见长面写蚩尤有师弟呀。算了，这不是重点。
冰玄扯开话题：“那你见过这个脑子烧坏了的，时常喜欢把别人脑子烧坏的丑陋破烂货吗？”
屏翳看着冰玄用古虚真火凝聚成的小狗，一阵无语。
冰玄轻咳一声：“抱歉，弄错了呢，其实从外表上看也差不了多少。”火焰涌动凝聚出一尊虚影。
屏翳皱眉道：“火祖虚真，我可接触不到那种境界的圣人。”
“好吧，那你能把你的同化水给我吗？”冰玄说明来意。
屏翳刚喝下的酒瞬间喷了出来，脸色不悦的道：“开什么玩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清明的决定
“不是开玩笑呢，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真以为我只是来和你喝酒畅聊的吧。”冰玄笑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屏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手掌猛的一握，酒坛砰一声爆开，残破的瓷片混杂着酒水从手中滑落。屏翳淡笑道：“你，凭什么？”
“好歹是真炎阶段的古虚真火，光凭借同化水是无法去除古虚真火留下的火毒的。”冰玄来时便看出，屏翳受到了古虚火的侵蚀。
屏翳冷哼道：“那又如何？我这人烂命一条，本就活不了多久。”
“也是呢，你无非就是想在蚩尤复活后，把自己的力量贡献给他罢了。对你们九黎族而言，蚩尤就是九黎族的全部，是九黎族魂。所以，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无关紧要。万物同源被誉为世界的主帝者，原因在他们可以通过道心领悟其他的道。当然，也不算是领悟，因为世界的道原本就存在着某种联系。进入入生境就能感受到其他的道，到了万物同源，就能通过感受到的道制定法则。你们无非是想将自己的道献给蚩尤，如此一来，短时间内蚩尤就会具备你们的能力。虽然时间有限，但以蚩尤的天赋、境界，得到你们的道后，说是横扫整个三界都不为过。”冰玄淡淡的道。
听到这些话，屏翳很是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衡师常洛，他死后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有段时间，我甚至以为我杀的是空气呢。”冰玄解释道。
屏翳点了点头：“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倒也是，若是没有铸成修罗心，我还真感受不到蚩尤的存在呢？”说完这句话，冰玄的瞳孔变成了赤红色，身后浮现出一道血红虚影，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体。
屏翳与冰玄的眼睛对上，脑袋突的一片翁鸣，感觉像是被无数的历鬼缠上，随时都会坠入那鲜血汇聚成的深渊。
冰玄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身形一闪而过，手指在触碰到屏翳的皮肤后，便是回到了原处。
屏翳回过神来后，便是见冰玄手中涌出一股同化水流：“你的能力，我收下了。”
说完这句话，冰玄张开雪天皇翼，踏着凌微步，在虚空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很快便脱离了屏翳的视线。
“这个混蛋，他是什么时候？…？我的同化水还在！古虚真火的火毒消失了！他究竟做了什么？”屏翳一脸莫名其妙。
…
与此同时，脸上被某个无良师傅狠踩了几脚的清明，顶着一脸的鞋印爆发了：“师傅！你干嘛！！”
“干嘛？”鬼帝狠狠地敲了清明的脑袋一下：“本尊还要问你呢，惹谁不好，偏要去惹这个煞星。”
“和你这尊歪瓜裂枣的瘟神相比，她简直就是仙女好吗？”清明没好气的道。
鬼帝瞥了他一眼，神情严肃地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不知道她有多强。整个三界的人加起来，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呵呵。”清明双手抱胸，完全没把鬼帝的话听进去。
鬼帝无奈地道：“打个比方，你能打赢你自己吗？”
“呃…恐怕不能。”清明若有所思的道。就在鬼帝以为这家伙终于开窍的时候，清明又感慨了一句：“倒也不是不能，关键是对上那张绝世容颜，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这家伙还是那么无药可救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啊，让他去死好了。鬼帝脸色一沉，顿时就不理他了。
鬼帝还没走出来几步，身后便传来清明的声音，带着许些颤抖和悲伤：“师傅，把他放出来吧。”
“你说什么！”鬼帝转过身，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清明背对着他，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吸了吸鼻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师傅，解开封印，把他放出来吧。”
“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要不是祸心，我还不知道我长的这么帅。难怪这几十万年，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要照镜子呢，差点被自己帅到了。”清明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的道。
鬼帝叹了口气：“你真的想清楚了，其实你没必要这。”
“师傅。”清明打断了鬼帝，语气中满是坚定：“我想清楚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哪怕世人早已遗忘。我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疯子有自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生来就是个祸害，我本应该在天遣下灰飞烟灭，是您让我活到了现在。再造之恩，无以为报。那我不就报了，反正欠你的我也还不清。我时常在想，若是芸研没有因我而死，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真的好恨，世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我病的这么重，没人救的了我。所以，让我用最后的时间为三界做点事情，就当做是弥补吧。让道魂归位，尽管会因此消失，我也无怨无悔。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斩断寄宿在人界的黑暗，让祸心知道得罪疯子的下场，这会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说完这句话，清明转过身重重地跪在地上，朝鬼帝磕了三个响头：“能遇到您、蚩尤和芸研，是我最幸福的事，我此生早已无憾。徒儿不孝，给师傅您丢人了，还望师傅见谅。在这最后的时间，徒儿有个请求，希望师傅您能送我一程。”
鬼帝听得十分心酸，无论是蚩尤还是清明，都是他的骄傲。这一点，他从未否以。鬼帝本想阻止清明，却看到了清明的坚持，于是便不再阻止。一把扶起清明，拍了拍清明的肩膀：“你能想通，很好。”
…
南极冰川，连年的飞雪，让这里的天地都是一片雪白。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只有满天的冰雪。
此时，冰川剧烈的颤动着，亘古不化的冰层裂开一道道狭长的缝隙。冰山连成的山脉不知何时显露灰白的符文，符文闪烁，一次比一次耀眼，却依就无法阻止地底涌出的强大力量。
符文闪动的越来越快，最终啪的一声裂开，连成的符链也随之断裂。下一刻，裂痕瞬间布满整座山脉。山脉轰的一声爆开，一道人影从地底飞出。
散落的冰块还未落下，便是被人影身边涌动的无形力量碾成了粉末。与此同时，一道由灰白符文凝聚的光柱从人影身上冲天而起。
…
另一边
云层涌动，一道由符文凝聚成伯灰白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清明的身体。
“果然，没有退路了啊。他是想强上啊，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清明笑道。
第一百六十章:道魂归位
两道光柱横空出世，一时间整个人界都处于一种灰暗的景象。风云变色，雷雨交加，似乎在蕴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人们惊恐的看着光柱降临，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惊慌失措地躲进房间，想以此来逃避灾难…
“道魂要归位了吗？现在的三界，恐怕早就没了道魂的位置。这颠覆世界的强大力量究竟该由谁来支配。”诸葛锦云满是担忧看着两道缓缓合扰的光柱，喝了一口茶。
下一刻，他的视野中出现了无数的黑气。那满载着怨念，邪恶的黑气从人界各处涌出，在两道光柱的中间汇聚，一道盘天巨影缓缓成型。
看着那逐渐清晰的庞大轮廓，诸葛锦云的眼中怒火顿升，手中的茶杯硬生生地捏成了粉末：“还以为这缺货想通了，没想到他是看的真开，把人界所有人的生死都看淡了。拉着所有人的性命去陪葬，说你是人渣都侮辱了人渣。”
…
清明自然听不到诸葛锦云的咒骂，但诸葛锦云有一点没说错，他是真的看淡生死了。
他的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无比沉重，走上生命最后的一段路，他希望时间可以慢点。
隔着几千万里，视线仿佛穿过了城镇山川草木，看到了另一个飞速走来的自己。没有任何表情，另一个清明似乎对几十万年的封印毫无怨念。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清明不是道魂的一部分，恐怕道魂早就拍死他了。
清明的身形若隐若现，城镇山川形同虚设，清明径直穿了过去。每迈出一步，周身涌动的无形之力就会加剧一分，呈圆形扩散到人界的每一个角落。
正因如此，清明每走一步，就会有无数道怨气飞出。那是祸心隐藏在人界的本源力量，就相当于他本体的一部分。如今，他受到了清明的灵魂清洗，不得不现身迎战。
与另一个清明的距离越来越近，清明面前的九首魔龙蛟的虚影越发的凝实。
“你会为你的挑衅付出代价。”九首魔龙蛟居高临下的府视着清明，冰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清明不以为然，冲祸心挥了挥手：“让让，你挡住我打手了。”
九首魔龙蛟张开血盆大口，暗邪之力涌动，化为一抹暗黑光束，淹没了清明。
咳咳，黑暗消散，清明完全没有受伤，十分嫌弃的扇着空气：“你多少年没刷牙了，好大的口气啊，差点没熏死我。我说创世之战怎么死了那么多人，敢情是让你熏断气的。”
灵魂体？本尊的道术伤不到他吗？只好把那家伙找来了。祸心见自己伤不了清明后，便是想着离开。身形一晃，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这一撞，差点把自己撞的魂飞魄散。清明冷笑道：“别白废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笑话，这只是本尊留在人界的化身而已，就算毁了又有何妨。倒是你，动用自身的灵魂本源将本尊逼出，早已元气大伤。你真以为，你斗的过本尊吗？”祸心狰狞的道。
清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那就试试看。从来就只有我阴别人的份，你这混球竟然敢算计我。今天就算你本尊亲至，我也叫你灰飞烟灭。”
说话的同时，另一个自己已经到了身前。清明没有犹豫，大步上前，就好像平常相遇一样。两个人的身体相撞，彼此的身体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两道光柱重合，灰色的符文从光柱脱落，往四面八方飞去，最终围着整个人界聚成了一个光圈。
光圈消失后，一股磅礴的气势自清明身体爆发出，席卷九州大地。清明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变成了深灰色，无数的符文在周身盘旋飞舞，身体悬浮在半空中，衣袍无风自动。
“用道魂加持法则，封锁整个人界。不得不说，你好大的手笔。身为鬼帝的徒弟，与本尊单打独斗，勇气可嘉。但你终穿不是本尊的对手，本尊的道可以瓦解世间任何法则。”祸心怒喝一声，身形亮起一层黑色华光，无数的黑色符文飞出，组成一个巨大的光圈，融入了天空。
紧接色，黑色的光华如瀑布般倾泄而下。眨眼间的功夫，方圆千万里被黑暗笼罩，无法透进任何光芒。
身处祸心的零化法则下，一切道术、法则都将化为虚无。若是停留的时间长些，体内的原生道也会被瓦解。清明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光柱被黑暗隐灭的那一瞬，他就将周身盘聚的符文收回了体内。
至于自己施展的聚魂法则，在道魂的加持下，范围比零化法则大，没有那么容易被零化成无。
此时的清明只能靠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人帮忙。施展的聚魂法则除了将人界的灵魂之力纳为己用外，另一个作用就是封锁人界，隔绝人界与妖界、神界的联系。
不然自己搞出这么大动静，神界和妖界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找来。
冰玄前脚才刚踏入神界，就感受到了那惊人的气势，于是赶紧下界。谁知道脚都快踩断了，却怎么也下不去。
“尼玛，这空气结冰了吗？怎么这么厚啊。咦，怎么黑了。”冰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与另一个自己融合后，修为瞬间彪升至圆晴境万物同源，然而自己的意识也在急速消散。
魂道法则要强到一程度，才能穿过零化法则伤到祸心。想到这里，清明打开了灵魂空间，把梨晴放了出来：“先别说那么多，半夜死神镰借我用一会，等我灭了这混蛋，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灵魂收割者吗？这应该是本尊见过的最弱的一代死神了。几十万年前，若不是本尊当时的零化法则并未成型，零化不了灵魂类的法则，离玥又怎么可能伤的了本尊。现在，就算你们俩联手，也不一定破的开本尊的零化法则。”祸心察觉到了梨晴的存在，却并不当一回事。
梨晴本来不愿意把半夜死神镰借给清明，被祸心这么一激，镰刀给的无比迅速：“我们的恩怨先放一边，你赶紧砍死这傻缺。”
“放心，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清明笑道。一道道法则从体内涌出，融入半夜死神镰中。
破魔法则、灭魂法则、融魂法则叠加聚魂法则。清明的气势升至顶峰，灵魂之力如同海水一般涌入半夜死神镰。
整个镰身亮起璀璨的紫光，镰刀斩下，上千道紫丈拔地而起，虚空整齐的断开，卷起一阵惊天的紫黑色灵魂风暴，袭向祸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重创祸心
紫色风暴席卷天地，山川古树一切都显得渺小无比，更何况那些城填房屋。梨晴看到这一幕后，恼怒的道：“你动手之前，买不能看清楚点，你知道有多少无辜。”
“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安安静静的呆在这，做个见证就行。”清明打断了梨晴。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梨晴正要反驳，却发现强横的紫色风暴并没有粉碎任何物体，甚至是一颗青草、一片树叶都没有被那恐怖的气势撼动分毫。
那些房屋里的人明明被风暴吞噬，却在风暴卷过后完好无损s显露出来，以至于梨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仔细观察后，她发现视野中的一切物体，身体都包裹着一层浅灰色的光芒。
正是这层淡到几乎看不到的微弱光芒，让那些物体处于一种虚无的状态。当然，除非是境界高深的生命，否则看不出自身有任何异常。
“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灵魂风暴？没有一丝杂质，最纯净的灵魂力量。可这明明是借助兵器施展出来的法则，莫非他真的明悟了魂道的真谛。”梨晴难以置信地道。
真正让梨晴惊讶的，是芸芸众生身上的那层淡薄光芒。这类守护法则不仅需要庞大的灵魂力量，还要一个能容纳这股力量的魂器才行。这就意味着清明把最珍贵的灵魂沙漏献了出来。
法则持有的力量消失后，灵魂沙漏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沙漏。梨晴从未想过眼前这杀人如麻的疯子，也会站出来守护众生。
紫色风暴如同一个深邃的洞穴，又好似一群幽灵飘过，越过山川江河，直袭祸心。
祸心从没想过这疯子上来就一大堆法则要跟他拼命，紫色风暴席至身前。灵魂深处升起强烈的恐惧感，来不及做任何准备的祸心只能加强身上的零化法则。
下一刻，紫色风暴吞没了祸心那巨大的身体，风暴中心四道交错缠绕的法则飞出，死死地缠住祸心的身体。一股股极致的生魂之力量从法则中传入祸心的身体。
祸心身处紫色风暴中，灵魂好像被无数的刀刃撕扯，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小的裂痕。然而更致命的是那捆在身体的四道灵魂法则，若不是身体上的零化法则不断瓦解那四道法则的力量，恐怕自己早就被那些生魂之力绞的魂飞魄散。
法则之间的对抗往往只在一瞬间，可能是临时加固的原因，祸心的零化法支撑了一断时间才消失。
锁住祸心的四道灵魂法则也黯淡了不少，比起一开始的符光闪耀，现在弱的几乎看不到光芒。零化法则消失后，那饱含着杀意的生魂之为从灵魂法则中倾泄而出，涌入了祸心的灵魂中。
生魂之力化成的几十道镰锁，疯狂的切割着祸心的灵魂。啊啊啊，祸心痛苦的嘶吼着，巨大的身体盲目的甩动着，想以此减轻自身的痛苦。长长的蛇尾携带着蛮横的力量砸向了山脉，接着又扫向城镇。
诡异的是，蛇尾没有造成任何破坏，而是从城镇山脉中穿了过去。梨晴看着痛苦嘶吼的祸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它就这样…中招了。”
“很正常，到了万物同源后，或者说入生境，我们都不会轻易开战。即便真的战斗，也不会一开始就动用毁天灭地的法术法则，而是像丢雪球一样你来我往试探一下。”说到这里，清明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我就没这么文明了，为了彰显我的个性，往往敌人丢雪球的时候，我就已经搬起整块雪地砸过去了。”
“…”梨晴一时竟无言以对，究竟该说这货爽快直接有个性呢，还是阴险狡诈真小人呢。
惨叫声持续了片刻，紫色风暴缓缓消散，祸心庞大的身躯再次浮现。只不过灵魂遭受重创的祸心，气息十分低糜，腥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清明：“蝼蚁，你将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别瞪了，你瞪的我好慌啊。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把眼屎瞪光了，你都瞪不死我。说真的，这三界的死活关我毛事，你让我潇潇洒洒过完这世不就啥事都没了吗？可你为什么那么不知好歹，你竟然敢阴我，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我了。”清明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落下了泪水：“几十万年前，我遭人算计，我生命最重要的人离我而去。我苦苦追寻真相，花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得到一个答案。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无论是创世之战、洪荒暴乱，还有争帝之战，其背后的幕后主使都不会是一个人。背弃三界众生的你，还有物祖。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没有丝毫战力，一向待人平和的长辈实际上是一个恶魔。我找不到物祖，我报不了仇。所以，几十万年前的那笔账，就算在你的头上。今日我灭你一具化身，就当给世人赔罪了。你回去告诉物祖，终有一天！会有人揭开他的罪行，让他洗开净脖子等好了！”
物祖也是幕后主使！梨晴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货又发疯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可看清明那撕心裂肺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这就让梨晴觉得匪夷所思，虽然并没有见过物祖，但对物祖的慈祥有所耳闻。
几乎所有书籍中，对物祖的评论都是一大堆赞美之词，美到几乎没词形容的那种。好人，大好人，大大大好人，看得梨晴都无语了。
甚至人人都把自己当成物祖的后人，宗祠里供的第一位不是自家祖宗，而是物祖初尘。
至于说物祖是恶魔的，古往今来只有清明一人。若真如清明所说，这物祖隐藏的未免太深了，可能比无底洞都还要深上几分。
祸心听着有些心惊，但物祖并不是幕后主使，而是他的合作者。对于物祖的真正实力，只有祸心知道。其余见实过物祖真实力量的人，坟头草都长成参天巨树了吧。
为什么清明会知道？物祖一向心思缜密，别说是露出马脚，腿毛都不可能露出一根。
疑惑归疑惑，祸心可没打算放过清明。腥红的眼睛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幽暗。
紧接着，祸心眼前的虚空裂开，一个圆盘大小的黑洞缓缓浮现。周围的黑暗被黑洞吞噬，黑暗消散的同时，黑洞急速扩大。
直到黑暗消散，一切恢复光明，黑洞也扩大到尽几十万里大小。梨晴在黑洞出现的那一瞬，便是想闪身逃离。结果发现身形一股极强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最可气的是，清明跟着没事人一样，指着地上的符文圆圈道：“啧啧，差一点，差一点就没圈住你呢。祸心还真是讲究，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很符合我的胃口啊。”
要不是动不了，梨晴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都怪自己离的太近，被误伤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零化冥渊
“零化冥渊。”清明的眼中划过一丝凝重。
他从未想过祸心在灵魂遭受重创的情况下还能施展禁术，零化冥渊，况且还只是一具化身。
不过想想，如果这具化身是在几十万年前就已经隐藏在了人界，那么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能够施展出零化冥渊，这具化身的修为境界恐怕比其本尊也差不了多少。
梨晴早已绝望了，传承了净欲魂体，也获得了离玥的记忆。而在这些记忆中，便有零化冥渊灭杀近半神族和几十位始祖圣人的场景。
这些圣人中有不少圆晴阶万物同源，但依就没能脱离零化冥渊的吞噬。梨晴可没觉得自己修炼的魂道，就能比得上那些始祖圣人。
“放轻松，这玩意看着唬人而已，你别一幅自己必死无疑的样好吗？”清明安慰道。
梨晴眼前一亮：“你有办法！你的灵魂空间有用？”
“有用，就是打不开。”清明一句话浇灭了梨晴的希望。
果然不能指完这个白痴啊，梨晴咬牙切齿，眼中的寒意几乎要把清明撕碎。
清明尴尬的道：“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这样你会轻松点。”
呵呵，敢情这混蛋拉了个垫背的就死而无憾了呢，也不想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梨晴冷着一张脸，没有再搭理他。
不过清明有一点没说错，遇到了零化冥渊，并不是只能必死无疑。零化冥渊会禁锢时空，笼罩的范围内时间停止流动，空间被封死。所以，逃是肯定逃不走的。
但是零化冥渊的特点在于它能将一切拥有情感的生命零化成无。若是分离自己的意识，变成一个只有灵魂的人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零化鬼渊落下的速度很慢，却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压迫感。那深邃的黑暗透着妖异的光华，让每一个看成它的人深陷其中，沉沦与无尽的黑暗中。
梨晴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即使她在其中看到了母亲、族人的身影，甚至嗜血蝶被灭的那一幕场景，她也没有丝毫动容。虚妄与现实，她早已看的透彻。
至于清明，她没什么可担心的。试想一下，一个成天没心没肺祸害世人，在生死关头也能从容不迫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被迷惑。
“零化冥渊会零化一切拥有情感的生命，尤其是内心黑暗的人会死的更快。我们要做的，是将自身的记忆分离，这样才能真正放下情感…你有在听吗。”梨晴扭头一看，只见清明仰头直视零化冥渊，浑身黑气迷漫，像是变了一个似的。
梨晴顿时无语了：“不会吧，这货竟然会受影响！”
“曾几何时，我的人生也有一座深渊。或者说那是一道坎，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直到现在，它依就挡在我的面前。事实上，我不是过不去，我是抬不起脚迈出那一步。因为愧疚，我始终无法放下。”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清明口中传出。
清明扭头看向梨晴，那空洞没有丝亳的瞳孔中落下一行清泪：“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死前故事？你真是好有雅兴啊！”梨晴抚额道。
清明自顾自地道：“我记忆尚存的那一百年，总归是有所收获…我知道你不相信物祖会是坏人，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我看到了雪夜大帝的尸体，他是被极强的寒冰法则杀死的。这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那阵祖死在了自己最强的法阵中就不是什么巧合了。因为在那之前，我从物祖手中接过了封绝阵图。那么这是否就能证明物祖的另一条道，物竞天择。配合适者生存，将受到的攻击完全反还的道。你从这走出去后将这件事告知天下，让那个背负苍生使命的人小心物祖。”
记忆一点一点的消失，清明身上的黑气逐渐散去。零化冥渊已经近在咫尺，清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
梨晴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她本身就是灵魂体。她有些疑惑清明为什么和她说这些，明明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不对，他的生魂之力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强。这是？梨晴看着地上浮现出的法阵，每一个阵位点都由一个聚魂阵构成，一眼望不到尽头。他是什么时候布下万魂归河阵！
梨晴的心中充满了惊讶，清明布下的万魂归河阵之大，几乎是把阵个人界都包括进去了。
万魂归河阵中，每一个生命都会成为清明的助力。生魂之力从世界各处通过阵纹涌入清明的身体，以清明为中心，方圆千里形成了一片生魂海洋。
清明手一招，生魂海浪疯狂地涌入半夜死神镰。半夜死神镰散发出璀璨的紫光，紫光延伸出一道万里长的镰刀虚影。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控这么多的生魂之力！你明明掌控不了道魂的！”祸心嘶吼道。
清明笑道：“所以，这只是一个交易罢了。作为斩杀你的代价，意识消散，让道魂归位，从今往后再无清明此人。”
“那又如何？只要你还有一丝情感，内心有一点黑暗，你的攻击就会被完全零化。你根本就伤不到本尊。”祸心狰狞的道，零化鬼渊是依靠它的零化法则维持的。而零化鬼渊存在时，它一样会受到禁锢。
若是清明的攻击穿过零化冥渊斩杀了它，零化冥渊便会消失。反之则是清明两人被零化冥渊吞噬，从而魂飞魄散。
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瞬，清明高高举起了镰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道魂赠于你。三界的未来由你来守护。”
话音落下，清明最后一点意识消失，手中的半夜死神镰顺势划落，划出一道晶莹的紫色光线。穿过黑暗，斩破天际，贯穿了祸心那庞大的身体。
啊啊啊，祸心发出一声哀嚎，紫色的火焰燃烬了他的灵魂。黑气消散，零化冥渊也随之消失不成，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梨晴捡起半夜死神镰，看着身旁深灰色的道魂，眼中划过一丝悲伤。清明起初给她留下的印象，无非就世所罕见的人渣败类。然而清明今天的举动，让她心生敬佩之意。
…
雷神族
冰玄被雷族的众人围住，雷元抱着雷震的尸体痛哭，通红的眼晴直视冰玄：“为什么？”
“不是我杀的。”冰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雷元冰冷的道：“敢做不敢认，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
“你都这么说了，还用问为什么。”冰玄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