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获
此时，他与四周的场景在不断的拉近。
只需要数分钟，他估计就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孟离扫视了一眼四周，紧接着缓缓走上前，来到卡亚刚刚死去的位置。
他隐隐间，看到地下似乎有着一抹光亮。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卡亚的残骸中。
近前，随着空气的流动,
地上的骨粉不断散去。
不过几秒的工夫，所有的遮掩就已经全部消失。
而卡亚在原地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也慢慢的显露出了真容。
雪白的卡面，带着点点流光的纹路。
这是一张孟离熟悉的纸牌。
低头看去。
卡面上画着一个身穿淡黄色工装，笑容爽朗的男子。
他的身上还带着些许深褐色的泥土，背后的背景则是一处布满矿石的幽暗所在。
这一副打扮，跟卡亚最初的模样近乎完全相同。
卡牌的左上角,
还带着NO.6的编号。
按道理,
打牌的时候，这个编号应该是由黑墨刻印的。
但眼下的这张纸牌，其上烫金的字体，隐隐彰显了这张卡牌的不凡。
孟离皱了皱眉头。
只是看到这张纸牌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刚刚在与卡亚对战时，他第一张用的就是这张工人卡。
当时，他明明看到了那张纸牌上，工人的人脸从原本的彩绘，化作了如同卡亚的照片一样的图像。
可是他眼前的这张纸牌，卡面上工人的脸庞却变了。
既不是原本的彩绘，也不是卡亚的面容，反而变成了一团遮遮掩掩的迷雾。
这是种极为古怪的感觉。
不知为何，明明孟离感觉自己看的很清楚，可实际上看到的与感官完全不同步，极为矛盾。
他甚至有种感觉，眼前纸牌卡面上的这人分明是笑着的。
但他这信心的来源却特别古怪，明明看不清，他却凭空的生出了这个想法。
眼神微凝,
他的双目中有金光涌动。
在之前更新了一波卡组，虽然都是四阶卡牌，但范围却近乎涵盖了光明系卡牌的全部方向。
如今他使用的，就是一门四阶探测法术。
与原来的邪恶侦查术不同，这门法术不但比原来的邪恶侦查术品级高了许多，效果更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它不擅长大范围侦查，使用效果也没有那么张扬，但它却可以借助光明的净化之力，看破敌人的伪装。
随着他眼中的金光愈来愈盛，终于，在数秒后金光逐渐黯淡，然后慢慢消散。
轻轻呼出一口刚刚屏住呼吸时的废气，他的眉头微皱。
就好像一片白云。
明明近在眼前，但却虚无缥缈。
刚刚他已经将法术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但就算如此，他依旧看不透那其中隐藏的东西。
摇了摇头，他不再细想。
先收起来，以后有的是探究的时间。
现在四阶卡牌不行，那就等五阶甚至六阶。
他还真不信,
他随便坐个车遇到的敌人,
爆出来的东西连六阶都没办法看破。
看着地上的卡牌，他此时的心情还不错。
毕竟刚刚对卡亚出手的时候,
他就没想过能有什么收货。
这种额外超凡跟卡师不同。
卡师平时必须要带卡，这样战死以后，拿去分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其他的超凡者，有武器的还好，也能值点钱。
就怕那种靠着法术逞凶的，他们一般都会把贵重东XZ起来或者放到小空间中。
真战斗起来，只要实力差距不是太大，哪里会有留活口的机会。
到时候对方一死，他们一身财富也会付诸东流。
所以这种敌人是所有人最不待见的。
辛苦战斗，连个毛都拿不到。
一开始，孟离还以为那套卡牌是卡亚的武器来着。
能够有着可能达到了六阶的威力，那副卡牌放在联邦也绝对是一等一的至宝。
但在刚刚卡亚死亡的一瞬间，那套卡牌就已经破碎。
孟离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在中途，他已经看破了那些卡牌的本质。
两人的对决，是借助的卡亚誓约的力量。
而那纸牌，其实就是普通的纸牌。
但当它们暂时成为了誓约的载体后，这才出现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所以，它既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又不是可以缴获的宝物。
作为卡亚超凡力量的具现，如今卡亚都已经死了，它自然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所以，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这次战斗一无所获的准备。
毕竟，小命最重要。
能够活着站在这里，送卡亚这个千年前的老怪物入了黄泉。
哪怕什么具体的收获都得不到，起码也知道了一份辛密，心理也得到了满足。
正是在这种佛系的心理下。
当在卡亚死后，孟离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这张代表十三人中工人的卡牌时，才是真的让他有些意外。
只是一寻思，他就猜到了几分真相。
卡亚的誓约纸牌，很可能有着实物的参照。
再加上他没掩盖身份，直接曝出了自己就是十三人中的工人。
那么，他有着一张真正的代表工人的卡牌，那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因此，孟离的心里又出现了其他的疑惑。
很奇怪，原本一套卡牌应该是53张才对。
十三人各有四张，再加上一张最大的国王。
就算两人刚刚进行誓约战斗时，也是按照这个牌数进行的。
但现在出现在孟离眼前的，却单单只有工人一张牌，而非四张。
寻思了几秒，他没有什么思路。
关键还是有用的信息太少，纵他是诸葛转世，也难以从这小小的线索中洞悉十三人的全部脉络。
只能在以后想办法寻找答案了。
没有再耽搁。
刚刚他看似思考了不少，但也只是驻足了数分钟而已。
缓缓踱步靠近，先是用轻微的的力道弹出几道光明的团子，打在纸牌的身上。
这几击很轻，孟离也不怕它破损了。
如同被强风吹了两下，它随着孟离的里到我，上下浮动了几圈，然后再次缓缓落地。
孟离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违和。
这时，他才伸手将这张纸牌拿起来。
当然不是空手直接拿。
第一百六十四章 离去
他的肌肉紧绷，更是已经激活卡牌，手上浮现出重重防御法术。
遮蔽，阻挡，虚无等等不一而足。
一有不对，他准备立刻撒手离开。
他不确定，这张卡有没有问题。
要知道,
卡师虽然可是收缴对方的卡牌，但也不是一点陷阱没有。
有不少卡师会在自己的卡牌上抹上对自身免疫的剧毒，更有甚者直接在卡师包的开口处铭刻上了强力诅咒。
若是没有独特的开启手法，在没有防备之下，刚刚获得胜利的赢家在疏忽之下很容易中招。
要知道，这种手段就是卡师在死亡后，为了阴一手敌人而特意设置的。
所以若是敌方卡师也受了重伤，被直接阴死也没有可能。
联邦虽然不允许厮杀,
但也没有因噎废食。
在卡师课程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就是战利品的收集。
在这么多年的发展中，卡师的阴人手段甚至都已经发展出了锁定，第二口袋，以及慢性剧毒等等数不清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学不好这门课的人基本都死了，而活下来的人个个都是老银币。
孟离从小在孟家长大，见识自然不凡。
不但对于这门课无比上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好，在取卡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一点意外。
经过了一番科学详细的检测，孟离终于确定了这张卡牌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卡亚虽然看似饮恨，但是这么久的岁月下来，却还是个坚守本心的好少年，值得赞叹。
现在，他才敢直接用肉身触碰。
这张卡牌的触感，与他刚刚打牌时的因为誓约出现的卡牌感觉完全不用。
它的表面带着一股温润的感觉，孟离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一滑到底,
没有遇到一点粗糙。
这材质非金费玉，就好像是顶尖的整块玉石所雕琢，但又没有那么冰凉。
副本中出产的材料何止千万，珍惜材料更是不计其数。
孟离没有太过在意，以后到了顶尖学府中，倒是可以查一查。
轻抚着那模糊的卡面，孟离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幽深。
他看着牌面上那个面容隐藏在迷雾中的男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将继续喷雾洒到这张纸牌上面，又会发生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毕竟自己的继续喷雾对遗物都好用，更别说这与卡牌极其相似的纸牌了。
而且他心里清楚，继续喷雾对他有一种本能的保护。
当初见缪斯以后，他都能被救回来。
如今，他也不担心这纸牌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孟离虽然打算试一试，但不是现在。
现在既不是好时机，他所在的地方也不合适。
鬼知道卡亚有没有什么同伙。
虽然这可能性很低，但他对于自己这莫名其妙就喜欢跟这些隐秘教派牵扯上的体质也有些无语。
就算再怎么迫不及待，他也不会立刻使用喷雾。
那绝对是石乐志。
接下来,
他就要回到自己的车厢，到盾者的身边进行操作。
虽然这次袭击盾者没有发现。
但是眼下这个时间段,
估计没有比在盾者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次他出问题,
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卡亚那一身诡异的空间能力。
盾者既然被联邦派出来保护他们，必然有着两把刷子。
而且，最近随着他精神力的提高，他的金手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进化了。
他感觉自己对于继续喷雾的运用愈发的灵活，远远没有之前那么死板。
现在，他已经可以随时中断进入卡牌后的经历。
只要目标物不遗失，等到下一次，他还可以续上去。
看似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改变，却大大提高了他使用外挂的体验。
因为这个变化，他使用继续喷雾的灵活性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再也不用担心在使用卡牌的时候碰巧被人噶了腰子了，可喜可贺。
又等待了一会，这片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稳定。
刚刚本来预计两三分钟就能出去。
但现在整整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四周的景色才重新回归，甚至还没能完全恢复。
又是数分钟后，就好像戳破了一个气泡一般。
孟离突然就感觉自己似乎从静寂的死者之都回到了尘世。
首先闻到的，就是这节车厢空中漂浮的尘土的味道。
以前孟离感觉很是厌恶的味道，在这种情况下闻起来，却是感觉无比的舒畅。
人声慢慢变得越来越大。
就在这个空间将合未合的瞬间，看着自己周围那来来往往的行人，孟离突然有种坐看世间风起云涌的光怪陆离之感。
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
暖暖的风从窗外飞入，触碰到他的皮肤。
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孟离看着窗外的蓝天，一时间眼神深邃。
恍若隔世。
“清水城，到了，请到站的旅客及时整理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机械的女生响起。
列车的播报音连着重复了三次。
孟离此时也知道了现在的时间。
刚刚一直处于惊心动魄之中，孟离甚至有种自己在那片空间呆了几年的感觉。
但实际上，现实里也只是过了十几分钟。
刚刚与二牙和老狗他们道别时，清水城就已经快要到了。
他生死走了一遭，现在则是刚刚到站。
这里距离中央城还很远。
他不知道，接下来这趟旅程还会不会遇到敌人，如今，心里倒是不自觉的升起了几分惆怅。
他只想安静的发育而已啊，但这群不长眼的家伙老是来找他的事。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送他们，往生极乐。
看着远处的烟尘，孟离心中思绪繁杂。
没有立刻动起脚步，现在正是旅客下车的时候，没有必要争这两三分钟。
就这么在窗边驻足，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感受着这人间红尘气。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停车声，列车也慢慢的停在了这个中途的站点。
站点四周的土石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车站上方的棚子还带着雨水形成的斑驳印记，与尘土混合，形成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戒备
这就是二牙和老狗的终点。
“小哥，你还没走啊。”
二牙背着一个敞开口的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个表面乌黑的本子。
他的额头渗出了点点的汗珠，黝黑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用力后泛起的红晕。
那背包里隐隐有黑色的石头露出，从他的神色来看，就知道他背着这一包东西并不轻松。
卸货并不是他们负责，但看起来,
他还有着其他的业务。
当乍一看到站在车厢口处的孟离，他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惊喜的打了声招呼说道。
“有缘一场，当然要送送两位老哥。”
孟离笑了笑，神态自然的说道，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此时,
老狗也走了过来。
他抱着一个大包裹，顶端挡住了他的视线。
所以直到近前，他才发现前面有人阻挡。
“二牙,
你墨迹啥呢？”
他闷声闷气的说道，语气有些沉闷。
孟离瞥了一眼，他一身的装扮跟二牙没什么区别。
“老狗，你看看谁来送咱们了！”
被他的语气此了一下，二牙不爽的说道。
当然，他顺便帮老狗扛住了那个包裹，这样对方才有工夫，观察前面的状况。
听到二牙的话，这个脸色有些暗黄的中年人一探头。
看其神情，明明愣了一下。
“孟老弟？”
“老哥。”
孟离拱拱手，把刚刚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听到孟离的话，他的脸上明显带上了几分意外。
喏喏了几句，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不知该如何出口。
一时间，空气突然陷入了刹那的寂静。
“哈哈哈，你小子对我胃口，相识一场,
若是以后来清水城,
你可以来四乡商行来找我们。”
“到时候，我做东，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看到同伴有些愣神。
还没等老狗说话，他身边的二牙反应极快，率先出声说道。
“一定一定。”
走到两人旁边，他帮忙托了一下。
迎着两人略显感激的目光，他继续笑着应声说道。
列车停靠的时间有限。
看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还想说点什么。
但时间不允许，两人也只能悻悻的对着孟离摆摆手。
紧急着，快速的背着硕大的书包下车。
“一定记得来找我哥俩啊。”
“小哥，有缘再见。”
二牙笑着摆手说道。
列车的门在此时也缓缓的关闭。
透过窗户，看着这两人饱经风霜的面容，孟离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感情不分高低贵贱。
而且，他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其生命的精彩，相比于卡师，也许也不会逊色多少。
毕竟,
他们可是跟卡亚称兄道弟以后还活下来了啊。
虽然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导致的。
但许多卡师，都没有如此辉煌的经历呢。
“再见。”
“不,
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孟离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只是跟孟离接触一下，也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未知的风险。
缘起缘落终有时。
看着随着列车的启动，两人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孟离也摇摇头，转身离去。
......
回到车厢。
远远的，他就看到苏怜星此时正在翻阅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还记录着什么。
花夭夭则拿着手机半倚，上不知道看着什么，脸上还时不时的露出几分笑意。
虽然面容还是带着些许的愁容，但相比于之前却好了不少。
孟离点点头。
虽说跟花夭夭没什么交情，但好歹也是萍水相逢一场。
他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而沉沦。
在某些时候，人还是应该为自己活着，而不是在过去里沉沦。
不过看起来，花夭夭的状态不错。
好歹是正式卡师。
在教育的时候，牺牲就贯穿了教材的始终，对于死亡，这个世界卡师的接受能力绝对比孟离前世的那些人接受程度要高得多。
所以花夭夭的心理素质，绝对没有苏怜星想象中的那么差。
也只是两人的关系太好，苏怜星这才关心则乱。
没有上前言语，打扰其他人的意思。
他从过道中走过，径直坐到苏怜星旁边。
看到孟离回来，她抬起头，笑着对他点点头。
“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随口问道。
“陪几个老哥打了几把牌。”
孟离搪塞道。
她显然没有发现他刚刚遇到的异常情况。
对此，孟离感觉很正常。
毕竟连盾者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经历的危机。
苏怜星的身上虽然有秘密，但自身的等阶却是做不了假的。
察觉不到异常，也是正常表现。
若是察觉到了，那才让人意外。
但对于卡亚的空间能力，孟离对其又重视了几分。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的，居然能玄奥到这种程度。
孟离并非那种非卡师不学党。
只要对他有用，他什么超凡体系就可以接受。
而且严格来说，他之前进行的身体训练，就是武道的一种粗浅表现。
联邦也从来没有禁止过其他超凡之路的传播。
但大家都是辅修。
因为只要不傻，卡师和其他超凡职业一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可惜，随着卡亚的死亡，他的一切都破碎，剩下的也只有那张纸牌。
他没有可以活捉卡亚的实力。
所以哪怕他想要学习一下卡亚的空间能力，都没有那个条件。
对着隔壁的盾者点点头，孟离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没有打算现在就说出刚刚的遭遇。
毕竟十三人牵扯太大，说出来百弊而无一利。
盾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可靠，但孟离并不知道他身后联邦的态度，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
更别说，有了贪食教会的伪装者珠玉在前。
除了燕问天或者苏怜星这种跟他算得上经历过生死的人，他绝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陌生超凡。
所以，权衡再三，他还是觉得动不如静。
现在，敌暗我明，而且他实力偏弱，所以他静待对方的出招。
但终究会有一天，他能成长起来，慢慢的有了自保之力，继而可以实现反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全
甚至，他觉得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那些狗杂种，他现在可都是记在了小本本上。
到时候一个不落，一一清算。
当然，虽然隐忍对他有利，但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再被阴一次。
为了防范接下来可能会来的攻击，以及为了不知情的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他犹豫了几秒,
还是起身走到盾者的旁边，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
当然，肯定不是告诉其他人他刚刚的经历。
对于十三人，他一个字都没透露。
但是，他却用了另一个理由。
“老师，我刚刚似乎探测到了当初跟着燕问天老师战斗时，感受到的气息。”
语气模棱两可,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自信。
配合上他现在的年龄，这么说反而显得含金量十足。
毕竟，他可是不会说谎的英雄，更是在宛城那场大灾难里破坏了贪食教会和光明会两个庞然大物计划最关键一环的年轻才俊。
他的话，在现在这个时候，本就充满了信服力。
但显然孟离还是小看了盾者对他话语的重视程度。
砰的一声，盾者直接立起身来，面露戒备。
孟离想要继续说什么，但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下一秒，他双目紧闭。
见到盾者这边发生的奇怪反应，花夭夭抬起了头，苏怜星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几分，手更是都第一时间的伸入了卡师袋中。
虽然还没有上战域，但是作为联邦的顶级人才，她们自然不会如同那些普通卡师一样反应那么迟钝。
结合孟离和盾者两者的反应，她们就猜到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盾者既然没有出言提醒，那就说明事情还不算太恶劣。
这也是她们只是稍稍戒备，而没有直接召唤卡牌的缘故。
周围可是有不少的普通人的。
盾者似乎使用了什么隐蔽手段，所以明明他猛地站起身来,
其他的乘客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苏怜星和花夭夭两人不同。
在没有强效遮蔽卡牌的情况下直接召唤加持卡牌,
必然会造成其他人的恐慌。
看到几人的反应，孟离也有些讶然。
没想到他就这么两句话就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看盾者的神情，显然对他的言语极为重视。
不过，大家警戒心高，这也是件好事。
不但免了他废一番口舌的时间，更是在某种程度上也保障了他自己的安全。
盾者的扫描很快。
孟离只是在他闭眼的刹那，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扫过了他的身体。
它非常的隐蔽，若不是他有意注意，根本难以发现盾者的探测。
对于强者来说，这探测很容易发现。
但问题是，这里是联邦的一辆平民列车。
但凡高阶卡师强者，基本都有自己的专属交通工具。
所以他们很少会亏待自己，坐这种普通的交通工具。
不但速度慢，而且人挤人，颇为不便。
而若是低阶卡师，那就不可能发现了。
孟离虽然只是三阶，但精神力的质量却已经超过了同级强者。
就算是个潜力已尽的普通三阶卡师，在联邦里,
这个等阶也足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能在这种列车上碰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盾者估计也是想通了这些关节，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
听到孟离的消息，他就直接发动了这个除了隐蔽性稍差，但是无论是范围还是扫描速度都称得上神速的扫描法术。
当然，若是往阴暗一点想，盾者是什么身份？
若是真有平民卡师用什么手段发现了他的窥测，也绝对不会过来找他的事。
联邦重视每一个人，法律面前也是人人平等。
但尴尬的是，一些联邦特殊部门又跟孟离差不多的法律豁免。
特别是在任务期间。
若是真有人来找事，盾者只要以对方存在的恶意为理由，就可以无条件直接将对方击毙，而不用讲任何道理。
在孟离的前世，这种情况是根本不会在阳光下出现的。
但在联邦，大家却早已经司空见惯。
孟离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一开始来的时候，他还想改变改变。
但后面，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习以为常。
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盾者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
若是没有他的遮蔽，周围的普通人仅仅感受到他的气势，很可能就会出现心梗，脑出血，猝死等症状。
显然，他已经将探测的法术的强度催生到了最大的功率。
哪怕有高阶存在发现了盾者的探测，按照他的实力，也可以一瞬间锁定对方。
所以被不被对方发现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有一点苗头，他就会以雷霆手段出手。
几分钟后。
终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带着些许的郑重。
见到他的模样，孟离微微一愣。
卡亚都死的渣都不剩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刚刚就是在危言耸听。
可看盾者的神情，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下，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忐忑。
他最近真是被这些敌人整烦了，一想到可能会有战斗，他就有些心累。
刚刚孟离是装的紧张。
如今，看到盾者的郑重，他就是真的紧张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
下一秒，一道虚幻的人影就从盾者的身上走出。
在遇到空气的刹那，很快，它就慢慢的凝实。
他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与盾者一模一样。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具分身闪烁着银白与黑铁相间的光辉。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本体的复制，反而是像匠师用珍惜材料打造的一具傀儡。
随着身体彻底凝实，他的双目中也慢慢出现了几分灵动。
对着盾者点点头，他没有出声。
不知道是不能说话，还是如盾者一般高冷。
他身形微动，瞬间如同一团烟雾一般，朝着前方的车厢冲去。
好似没有任何阻碍。
但看到这一幕，孟离的眼神中微微出现一抹凝重。
并非是他可以穿透其他人的身体，反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技巧。
一路上，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都以极快的速度被弹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盾者出手
只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又会抓住行人的胳膊，将他放回原地。
而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这才显得他前方好像没有一点阻碍一般。
孟离自衬，以他的巅峰身体素质，虽然速度应该可以赶上盾者的这具分身。
但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盾者这具分身这般推开行人表现出的举重若轻的手段。
这需要极其精妙的躯体控制能力,
孟离靠着卡牌加持起来的身体素质，虽然力量可能不差多少，但论起操控精细程度，却是相差巨大。
窥一斑而见全豹。
盾者就凭这小试牛刀的一手，就足以让孟离重视起来。
就这么在原地等了数分钟。
孟离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异常的响动。
但诡异的是，自始至终,
原处的车厢没有出现一点乘客慌乱的迹象。
正当孟离以为盾者还没有动手的时候。
突然间，盾者好像放松了一般,
神态慢慢的变得平和。
同时，他舒展了一下身子，身体坐回原处。
“不要紧张，只是几个小喽啰，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咱们的路线的。”
盾者松了一口气说道。
他的眼中有流光涌动，看样子，是已经得到了什么情报。
紧接着，他转过头来。
“孟离，你探测能力不错啊，他们隐藏的不错，就连我没有仔细探查，都没发现什么破绽。”
“小手段，不值一提。”
孟离反应也是极快。
听到他的称赞，孟离低了低头，面露谦逊的说道。
他属实有些汗颜。
本来只是信口胡诹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这也算是无心扎柳柳成荫。
贪食教会的这帮人,
算是倒了大霉。
他们估计都没想到，自己会为卡亚背了黑锅。
“这可不是小手段啊，就凭这一手，我就知道你今年的复试成绩肯定会不错。”
“不知道，你毕业前有没有提前到战域的想法。”
听到他的话，孟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这一番话，实在是太熟悉了。
区别就是燕问天直接招揽他去战域上大学，而盾者想让他提前毕业。
看着盾者那好似没有一丝波动的沉静神情。
“我还没有考虑这一方面，到时候估计是会听从学校的安排。”
孟离脸上出现一抹意动，紧接着摇摇头看起来有些遗憾的说道。
似有难言之隐一样。
他是真没想到，盾者看似浓眉大眼，没想到跟燕问天一个德行。
真要招揽的时候，那是丝毫的不犹豫。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的表情也并非作假。
他只是委婉地拒绝，没有说的太死。
若是在毕业后，他还是达不到可以脱离这个世界的程度，那去战域走一遭，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行,
那到时候再看。”
盾者笑了笑,
听出了孟离的意思,
也没有再过多招揽。
以后的事,
还早着呢。
而且他本来也没打算自己两句话孟离就答应。
若真是那样，他反而会看轻孟离。
在战域里，力量与智慧可是相辅相成的，若是一人只有力量而没有智慧。
就算再强，只要没达到天下无敌的程度，最后的结局一般也不会太好。
想孟离这种不答应的，反而说明了思虑周全。
不过对于孟离最后的选择，他却没有想过其他的方向。
除了那些忍辱偷生的懦夫。
卡师的归宿，从来都是战域。
在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的情况下，他以后早晚还会与孟离再见。
至于孟离毕业后不上战场这码事，他想都没想过。
毕竟，能从邪教徒的手下活下来，还传达出了信息。
这些战绩对他来说看似简单，但放在孟离身上那就不一般了。
而且看孟离的样子，分明精神极为坚韧。
就算经历了生死危机，他也没有经历心理调整，更是毫不畏惧。
这一点，跟卡师的等阶无关。
就算他对孟离的这点表现，都有些叹为观止。
这种人就不是池中之物，又怎么会被联邦内这安逸的环境所束缚。
昔日泥潭泯众生，只待风云便化龙。
孟离只要不中途陨落，必然会是联邦的中流砥柱。
孟离自然不知道盾者明明面无表情，却在内心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
在孟离拒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凝滞。
就在两人各自心中不断闪过种种念头的时候。
唰。
前面车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很快，一道人影再次如之前一般，推开众人，闪现过来。
来者正是盾者的那道分身。
远远看去，与去时相比，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耽搁。
他快速的靠近盾者，然后如同鱼水交融一般。
在触碰到盾者的瞬间，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孟离看到盾者分身的一瞬间，总感觉对方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层血色一样。
甚至，可能是因为他就站在盾者身边，离得比较近的缘故。
在那道分身回归盾者本体的时候，他分明闻到了一股很新鲜的腥甜之气。
这具分身所做的，明显没有孟离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深深的看了一眼盾者。
人们时常说，没有起错的外号。
但他心里却猛地升起了一丝疑惑。
有没有一种可能，盾者这个外号，本身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呢。
盾者说过来监视他们的只是小喽啰，但孟离却不这样认为。
无论是贪食教会还是光明会，都不是傻子。
能够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必定会有着两把刷子，否则，谈何对他们进行监视。
更别说结合盾者一开始郑重的神情来看，对方分明是孟离所说的贪食教会的人。
相比于光明会，贪食教会的侵略性和战力都很强。
而且贪食教会的超凡者，最基础的等阶都是四阶。
就算是孟离现在的实力，全力出手的情况下，想要秒杀一个，都不是数秒可以做到的。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盾者就能在短短的数分钟之间，无声无息的解决不知数量的探子。
甚至，这只是他的一道分身。
如今，就算他就算再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觉得盾者只是个防御卡师，那他就可以一头撞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异常
“那我回去了。”
孟离想了不少，但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思索完毕。
表面不露分毫。
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再说盾者的实力强弱，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倒不如说，对方的实力越强，反而对他越有利。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他也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
如此平和的迎来结局，也是一件幸事。
道谢了一句,
紧接着他朝盾者告辞了一声。
听到他的话，盾者点点头。
“回去以后先不要乱动。”
盾者嘴唇动了动。
孟离微微一愣，霎那间就猜到了他的一些打算。
没有询问具体原因，他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迎着苏怜星略显疑惑的目光，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因为猜到盾者接下来还有动作，所以他暂时没有向苏怜星解释什么,
而是静静等待。
看到孟离回到原地坐定，盾者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的手臂轻轻挥舞,
只见几道光芒从他的手上飞出。
带着些许的暖意。
下一秒,
它就在半空中准确的分化成三道，分别飞到了孟离三人的眼前。
接着，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这道光带不断的伸展延伸。
很快，孟离他们三人都被一道淡淡的金色光罩笼罩。
孟离的身体微微一动，触碰到了光罩的边缘。
没有戳破，反而有种果冻般的质感。
看起来，这光罩没有一点的危险性。
但孟离却没有小觑盾者的手段。
他的灵觉不断的传来示警。
他能感受到，这光罩深处传来的恐怖压迫感。
就如同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
这薄薄的一层若是被戳破了，迎接敌人的将是石破天惊般的进攻。
随着光罩慢慢的化作一个跟他们相似的形状，覆盖到三人的身边。
终于，在稳定以后，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紧接着，不过数秒消失在了空气中。
孟离再次伸手触碰，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但这个光罩似乎已经跟他有了联系一般。
闭上眼睛，他却能感受到覆盖在他周身的这道防御,
端是神奇。
这分明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防护手段。
若是敌人没有准备，就算是五阶被实打实的来一下，估计都要受重伤。
燕问天已经是近乎五阶极限的高手了。
但孟离总感觉，盾者比燕问天还要强。
而且，他跟燕问天不同。
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他看起来都没有丝毫短板。
这种存在，放在联邦里估计都稀少的很。
这足以证明联邦对于他们三人的重视，当然，更多的还是防范那些反联邦的邪教人员。
毕竟，已经被打脸了一次，若是再被他们得手，必然会影响联邦的公信力。
“接下来，尽量不要出这防护的范围。”
盾者的嘴巴明明没有动。
但是，却有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出现在了孟离的耳旁。
孟离不由得点点头。
看到苏怜星他们也是跟他一样的神色，他明白应该是盾者群发了一波消息。
但是这里距离中心城已经不远了。
孟离没想到，盾者居然在清理了敌人以后，还能如此谨慎。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就像是走钢丝一般。
若不是靠着一点小小的底牌，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所以,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刚刚发生的一切,
其他的游客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该吃吃该喝喝，车厢里的氛围一片祥和。
就连盾者前面有个正在跟妈妈聊天的小女孩,
距离盾者不过二十多厘米，居然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见到这一幕，孟离也是放下心来。
连这么近的平民都没有惊动，敌人能发现他们布置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被阴了，那他就认了。
盾者的防御明显已经达到了五阶，隐蔽性更是高的离谱。
若是连他这样的防御都能突破，那他自己的警戒也没什么用处。
先是跟苏怜星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发现。
跟与盾者的说辞无二。
听到孟离的话，苏怜星明显也严肃了不少。
她直接将书放下，闭上眼开始了冥想。
这种状态，可以让她极快的做出反应。
苏怜星的做法全在孟离的预料之中。
刚刚虽然语言表达一样，但他却隐隐间透露出了还有敌人的意思。
这样，由不得对方不重视。
如此一来，他身边就有了双重保险。
这也可以大大的提高他的安全性。
靠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如同小憩一般，孟离直接进入摆烂模式。
默默的握住那张代表工人的小丑牌，他将纸牌放入包中。
就当看电影了，正好放松一下他紧绷的精神。
但，正当他准备用继续喷雾喷洒纸牌时。
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的动作突然僵住。
他突然发现，这张牌的工人似乎与正常出版的小丑牌画的并不相同。
甚至也可说是风格迥异。
如果说之前的工人代表的是勤劳朴实。
那这个工人则看起来有种黑暗的特质。
穿着朴实的衣服，迷雾中的脸庞却显露出违和与癫狂。
令人一眼，就难以忘怀。
他刚刚没有细看。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车厢昏暗，所以他没有在意。
但现在，迎着太阳，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仔细回忆了一番。
他可以确定，刚刚拿起这张牌的时候，卡面上的人除了脸是一团迷雾，其他的神韵跟正常小丑牌的工人并无区别。
也就是说，他刚刚并没有出现这些变化。
“所以，就只是这一小段时间出现的变化吗。”
孟离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的注视的情况下，这张纸牌突然又发生了其他的变化。
男人脸上的迷雾突然淡了些许。
这变化很细微。
但却好像正好发生了质变一般。
明明只是少了一丝丝的迷雾，但他的面容却从完全看不透转化成了若隐若现。
孟离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看到工人真容的机会。
但当看到迷雾下的这张面孔时，孟离却眉头紧皱，神情更是变得郑重。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入
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但工人的面容下面，却不是正常的人脸，而是一张有着尖牙利齿的怪物脸庞。
三只眼睛，好像拼盘上随意摆放的葡萄一般放在他的脸上。
皱白的脸皮上泛着一抹青绿，有着一种死亡了数天之久，还泡水以后的尸体一般的质感。
浑黄色的涎水在他的牙上堆积滴落，厚重的牙垢中似乎限着某种不知名生物的骨骼。
就算是副本中，都很少能看见这跟模样的生物。
它就像是邪恶这一概念的化身一般。
孟离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都受到了不小的污染。
这种生命，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形体恐怖，它有着跟普通生命的本质区别。
虽然只是图画，但孟离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恶意正在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蓦然间，孟离的瞳孔微微一缩。
下意识的，他就要激发自己的卡牌。
一双没有一点感情的眸子，此时正与他四目相对。
赫然是一直以来，都是眼睛微眯，眼神朝下的工人。
可就在一秒钟以前，他居然动了。
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孟离的注视，他居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孟离。
他浑浊的眼珠中带着些许的死寂之意。
他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中也不蕴含一点敌意。
但就算着两者隔着一个世界，孟离都感觉到身上出现了一股寒意。
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而就在注视孟离的这个瞬间，明明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恶意却如同潮水一般将孟离覆盖。
如同一个另类的死寂太阳，他源源不断的散发着自身的诡异与恐怖。
呵...
孟离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这一瞬间，一股马上就要死亡的感觉覆盖了他的周身。
就好像若不是卡面的阻挡，他下一秒就会被这个怪物无情的吞噬殆尽。
稳了稳心神。
刚刚他也只不过被这怪物猝不及防的变化，冲击了一个刹那。
精神力和精神坚韧是不同的概念。
虽然他只是三阶，但三世为人，他的精神坚韧程度早就超出了常人不知道多少。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算有着金手指的存在，他也从未懈怠过。
看到孟离眼中的惶恐已然消失不见。
卡面上的男人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人性化的不满的光泽。
猛然间，孟离四周的恶意突然增加了一倍不止。
若说刚刚他的恶意只是平静的水面，那现在的恶意强度，就是大海上的一道巨浪，似要将孟离的精神彻底打翻拍碎。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这一次，孟离的精神甚至有了幻觉的出现。
浩大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仿佛是整个世界的期盼。
这个音色，他听不出说话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孟离唯一能洞悉的，就是那一抹宛若无数人咒骂而形成的类似于诅咒的声音。
带着无穷无尽的怨念与期盼。
所有人都希望孟离立刻去死。
恐怖的波动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看着这个怪物。
但这次，孟离不但没有出神，嘴角更是掀起了一抹冷笑。
“呵...装神弄鬼！”
冷哼一声。
这精神攻击的确很恐怖，但他又岂是常人。
刚刚他没有反应过来也就罢了，现在他有了准备，想要再让他失神，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声音虽然有影响，但也只是让他有些烦躁，完全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至于真的听着男人的话去死，那更是一件无稽之谈。
他算什么东西？
这张卡牌的主人卡亚都被他宰了，他会怕一张卡上的玩意？
是时候让你知道，什么是高维打击了。
孟离的手指紧握，指关节处有些发白。
虽然表面没有流露出什么，但他的瞳孔深处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张纸牌中的这个怪物出手。
但完事无绝对。
虽然他进不去卡牌里面，但是他的喷雾，却是可以轻松影响六阶卡牌的金手指，上限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只是一张小小的纸牌，他还真不信对方能抵抗住他金手指的影响。
金手指产生的影响都是对他有益的。
而对他有益，那对卡牌中的怪物就必然是有害。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报复了。
将耳边的嗡鸣屏蔽在外，继续喷雾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显然纸牌中的男子根本看不到孟离手中的喷雾，所以他此时也还是孜孜不倦的对孟离发动着攻击。
没有理会他。
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
他这才放下心来。
有着旁边的苏怜星与燕问天，他这次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意外了。
没有犹豫。
他直接依靠在靠背上，做出小憩的姿势。
然后，喷雾一瞬间覆盖纸牌。
下一秒，天旋地转。
......
视角不断的向下延伸。
眼前的，是一片以茅草屋为主的建筑。
孟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片城池，实在是它看起来太简陋，也太破烂了。
它的边缘处没有城墙，只有一圈数米高的木栅栏。
城内遍地可见的垃圾与某些畜生的排泄物，让这里就如同一片垃圾场一样。
孟离皱了皱眉头。
这应该就是卡迪亚王国了。
那个在数千年前就已经被埋藏在历史中的地方。
早就听说卡迪亚王国的平民生活的很惨，但他实在想不到居然能差到这种地步。
与现代的海蓝联邦相比，这里的环境就算是卫生最差的贫民窟与之相比，都像是天堂一般。
还好，在没有找到正主之前，他闻不到这里的味道。
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不管是发生什么，先天上就给人的生理带来了一种不适的感觉。
“这就是千年以前的世界吗？”
随着视角不断向下，孟离看的也越来越清晰。
行人大多穿着暗灰色的衣服，就算偶尔有个别颜色不同的也鲜丽不到哪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这些人的脸上，孟离总感觉似乎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麻木感。
配合上这死气沉沉一般的颜色，整座城市没有一点活力，有的只是一股不可触碰，却随处可见的压抑。
第一百七十章 悲剧之始
这一次模拟，有种模拟卡牌的感觉，而并非模拟遗物。
他能看到周围的景物，但是相比于遗物，那股实感少了很多。
反而更像是在看电影。
“也就是说，这纸牌的性质其实更偏向于卡牌吗？”
孟离心中沉吟道。
虽说两者确实挺像的。
但从本质来看，孟离总感觉这纸牌应该更像是遗物才对。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
他的视角猛地加速。
孟离心中一突。
终于能看到这次幻境的正主了。
不过数十秒，他的视角就跨越了半个城池。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勉强看轻周围的景色。
但现在，他四周仿佛变成了无数条狭长的光带一样。
就好像在隧道中穿梭，他眼中的景物再没有一点变化。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他的视角飞跃戛然而止。
此时，他也见到了这次环境的主人公。
此时，他似乎在一个房间里。
嗯...如果说这个头顶漏光的破棚子也算是房间的话。
这里没有床铺，所有人都是蜷缩在属于自己的一个角落。
看周围人双目紧闭，呼吸也很舒缓，这分明是个休息的时候。
孟离看着这里的景色，突然感觉刚刚城池里的模样，似乎也不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里有着三十多个人，空间却只有十几平方米。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的人肉罐头。
各种衣服和泥垢在这里的地面上密布，汗味和臭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联邦的猪圈，都比这里干净。
这不是把人当人养，而是当成了牲口。
而这次的主人公，还是一个年轻人。
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衣服简直如同一块破布一般。
这是个看不出岁数的少年，看起来干干瘦瘦，浑身除了骨架更是一点肉都没有。
若不是他的眼神还带着一抹神采，孟离都有种他已经病入膏肓，大限将至的感觉。
看着他乌七八黑的脸庞。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模样的第一眼，孟离就有一种感觉。
他似乎就是卡面上那个长相清奇的小怪物。
虽然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两者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但孟离心里，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像是第六感。
虽然，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奇怪想法的来源。
此时，似乎是发现了其他人都已经熟睡。
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扫了一下四周。
当看到其他人都姿势各异的陷入梦乡以后。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往前迈了一步，找了一个落足点。
紧接着，他一步步的向前。
看似如同走钢丝一般，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少年动作灵敏的就像一只猴子一样。
明明这里的人口密度这么大，他却总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而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直到走到门口，他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他睡觉时就没有脱衣服，所以省去了着装的工夫。
这其中花费时间的大半，还是因为他时不时的要停下观察四周。
孟离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看其态度就知道肯定不是被其他人允许的事情。
透过那个供人出行的破洞，孟离能看出，现在还是深夜。
眼看就要接近出口，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孟离早就发现，他胸口鼓囊囊的一团。
东西不算大，放到其他人身上，肯定不太明显。
但他不一样。
这个少年本就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勉强可以蔽体。
随便放点东西，就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感觉。
就这么抱着怀中的东西。
很快，随着他的身体微屈，他就钻出房间。
没有一个人醒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待少年钻出去后，孟离发现外面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天空。
刚刚他视角转换时，这片天空还是白天。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就已经变成了黑夜。
不过他对于卡牌使用继续喷雾后，本来就像是看电影。
所以对于这幕场景，他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眼下是少见的无光之日。
今晚无月，更没有星星。
外面，就是一片纯黑的国度。
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所有的东西都好像被吞噬了一样，没有一点光亮。
看到此处，孟离回忆了一下在网上找到的知识。
虽然对于卡迪亚王国这种小国，他了解不深。
而且搜索后，他发现关于它的很多资料都已经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但是，那个时代却有着很多的共性。
通过对那个时代整体的搜索，对那个蛮荒的时候他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科技还没有萌芽，民智还没有开启。
那是光明前最后的黑暗，被学者称为蒙昧时代。
所以，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有电灯，人类只能用蜡烛照明。
而蜡烛，虽然不贵，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属于一种奢侈品。
一根蜡烛，能顶的上一名工人一天的所得。
那是个饿死之人不计其数的时代。
更别说，卡迪亚王国的这一代国王，还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所以蜡烛，也只有王公贵族或者一些豪强可以每天使用。
至于普通人，则是碰都不会碰一下。
从少年的穿着和身体就能看出，他并不富裕。
甚至于，从他生活的环境来推断。
在这个时代，他可能都是最底层的人之一。
他自然没有使用蜡烛。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他踮着脚摸着黑前行。
在这个时代，因为缺少食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患有夜盲症。
从少年的眼睛来看，他也不例外。
但这一路上，他却如同能看到一般，轻车熟路的前行。
一路步履匆匆，身姿矫健，没有一点停顿。
这明显是他这一趟路走了不知道多少回，导致的熟能生巧。
走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他慢慢停靠在一颗树的底下。
不知名的品种，少年就算展开双臂也无法将其全部环绕，看起来颇有一点念头。
这颗大树的顶部漆黑一片，除了寥寥几片叶子，再没有一点生机的体现。
看起来有点像被什么东西烧过，虽然还没有死亡，但生机明显也不剩多少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变故
这是个很好的坐标物。
靠着树桩，他稍稍喘了几口气。
孟离半空中打量了他一番。
瘦弱的身躯，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力量，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
看他满是尘土的身躯，他的这种情况，反而像是因为白天的劳累导致的。
否则就这么几步道路，少年不应该出现这种虚弱的表现。
他靠在树根处慢慢坐下，紧接着闭上双眼陷入小憩。
不过数秒，他的鼻孔就慢慢有细微的鼾声响起。
孟离发现，就算他在睡觉时，居然都捂着自己的胸口。
就好像那里有什么珍宝一般。
可惜，孟离此时看不太真切。
对于他怀中的东西，他虽已经有所猜测，但却无法确定。
时间慢慢的推移。
在这种时候，他周围的时间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看着天空慢慢的变的更暗，孟离的神情逐渐凝重。
太久了。
对他来说只过去了几分钟。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甚至，就连黎明前的最后一段黑暗都已经慢慢褪去。
此时，天空已经隐隐泛起了一抹白意。
黑夜即将结束。
再怎么说，如果是约好了的人，现在也应该来了。
此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年的身体激灵了一下，也睁开了眼。
扶着树桩直起身来，看着眼前泛着白光的天空，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迷茫。
夜晚的冷气在空气中拂过，孟离看到他的身躯明显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相比于躯体的寒冷，其他事显然更为重要。
凉意驱散了他最后的一丝迷茫。
当下意识的回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后。
倏然间，他猛地起身，面色大变。
“咳咳...”
因为刚刚这一下太急，他的气有些不顺。
但此时，他却没有在意这一点，反而是脸上出现了一抹惶恐。
看着远处的一个方向，他的眼神微微闪烁，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约定的人一直没来，那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出事了！
咬了咬牙，只是犹豫了刹那，他就朝着那个方向窜了出去。
这一段路，地上有着大量的碎石，相比于刚刚那段路并不好走。
加上少年明显不太熟悉这段路，因为着急，一路上他跌跌撞撞，更是时不时的摔倒。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他却没有一点在意。
孟离能感觉到，就这么一会，他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皮外伤。
但就这种情况下，他却一声不吭，将这些伤势示若无物。
不知过去了多久。
终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棚子。
垃圾随处可见，棚子的周围更是堆满了一些破烂的大箱子。
样式跟他的住所类似，但是看起来更加破旧一些。
此时，看着远处，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不少。
稍稍的歇了几秒，他瞄准了其中的一间，慢慢踱步走去。
此时其他人还没起，也没人出口阻拦他。
但就算如此，他越是往前走，速度也就越慢。
眼中蕴含着一抹期待，但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无论他走的多慢，这段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终于，当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后，他已经慢慢的靠近了那个棚子的边缘处。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蓦然间停住。
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脸上似悲似喜。
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臂，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精气神一般，手臂慢慢的垂下。
噗通一声，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身体的放松，收到冲击，他怀中的东西，也慢慢的滚落了出去。
那是一个看着有些粗黄的团子，不像是面食，反而如同是一种植物的叶子捏成。
它只剩下了半个，上面还带着一些压痕，顺着少年的衣服，它慢慢的滚落在地上。
沾染了灰尘，它的表面明显变得脏了不少，本就土黄的颜色如今却多了些许的黑斑。
但这本应被少年视若珍宝的东西，如今当他看到团子掉在地上后，却没有丝毫要捡起来的意思。
就这么跪倒在地上，他的眼神无比的茫然。
看着远处的那一具瘦弱的尸体，他的身躯如同应激了一般微微颤抖。
孟离叹了口气。
处于第三视角的他，反而看的比少年更加的清楚。
就如同一个破烂麻袋一般被丢在门口的箱子里，那个比少年还要瘦弱的孩子，如今已经失去了呼吸。
浑身满是鞭痕，道道都深可见骨。
就算是联邦的一些酷刑，都不会非人道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黑暗时代吗？”
孟离喃喃自语道。
这一幕对他的冲击无比巨大。
这个少年分明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而同类的死亡，往往会给人带来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这只是一场死亡，其实对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冲击。
他自己的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血腥。
但他向来的信条就是，杀戮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所以面对敌人，他往往也会以战斗的方式将其击杀。
而眼前这个少年的死状，比死在他手下的敌人都要恐怖。
而这，还只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从他进入这个幻境的感官来看，这个王国确实是已经没有了一点希望。
这么想来，怪不得当时各国的起义军明明处于绝对的劣势。
但依旧如野草一般，除之不尽，人员源源不绝。
在经历数百年的动乱以后，更是慢慢实现了一统，创立了海蓝联邦。
这分明是因为大家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为了从地狱中走出来，哪怕性命都是可以抵押的物品。
......
少年已经在地上跪了十几分钟。
不知道为何，这次时间没有进行加速。
所以孟离此时闲来无事，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个死去之人的尸体进行分析。
他四周血液的颜色来看，这件事分明已经发生了很久。
而从其身上隐隐可见的深色的伤痕来看，这种事也分明发生了不止一次。
所以，他是惹了什么人？
王国的发展总是需要劳动力的。
所以哪怕少年他们的地位再卑微，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一般也有所缘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丑
若只是没有理由的发泄，那成为尸体的少年应该早就死了，也不会昨晚在凉凉。
仔细看去，虽然他浑身布满血污，脸也已经瘦脱了相。
但他的样貌与少年虽不是完全相同，但从其眉眼来看，两者分明有着相似之处。
应该是一脉相承。
两者，似乎有着血缘关系。
可惜，环境从来都没有个解说什么的，一切只能靠孟离的脑补。
以他的视角来看，两人很大可能是兄弟。
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做工不在一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少年的弟弟太小。
而少年，估计以前也常常带食物接济他的亲人。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弟弟却死在了他的面前。
很俗套的故事，虽然悲情，但却常见。
特别是眼前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活过五十岁，绝大多数都会在三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因为过度劳累而死。
脑内胡思乱想着，他很快就给两兄弟构造了一个故事。
真假无所谓，心里有谱就行了。
这样，更有利于他看破这个少年的性格。
正在孟离思绪不断转动的时候。
“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少年的背后响起。
孟离的眼神微微一凝。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少年的旁边。
没有一点征兆。
孟离一直处于第三视角中。
可刚刚，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来者。
对方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
他身着淡黑色的滑稽外衣，肥大的衣服与他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脸上带着各种颜色的油彩涂成的面具，正中心还有个红色的大鼻子。
“小丑...”
孟离喃喃自语道。
如果说十三人中有一位高于其他十二人，那必然是小丑无疑。
按道理，十三人没有高下之分。
但根据网上的记载，十三人的聚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小丑的出现，这才将他们聚集到了一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幅牌才不叫十三人，而是以小丑为名。
联邦对此没有做官方的解释。
一是卡迪亚王国不算重要，研究价值也一般。
第二则是那个国家距今已经一千多年，加上国王残暴，民不聊生，导致传下来的史料很少。
现在关于卡迪亚王国的一些事情，大多是人们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严格来说，连野史都算不上。
原来，对于小丑牌的这段故事，他也是嗤之以鼻，没有相信。
谁知道是不是制作这纸牌的公司进行的营销。
要知道，十三人可以说是天南海北各地的老家都有。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想要寻找其他人可以说是极为麻烦。
若说小丑找到了十三人大部分的成员，他信。
但若是说全部，那就有些扯淡了。
而且从十三人发难开始，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势如破竹的拿下了卡迪亚王国。
这说明十三人虽然做的都是最底层的职业，但绝对算得上人才。
又准又快，短短时间汇聚这么多能人，还正好一个职业一位。
在这个没有超凡的时代，这个小丑难道还是神仙不成。
这其中，必然有着已经被历史埋葬了的隐情。
在看到小丑的那一刻，孟离的脑子中霎那间闪过了数道想法。
没想到，工人还真是小丑找到的。
来之前的一些想法，已经被他推翻。
这么看来，那些野史似乎也并非无稽之谈。
小丑在十三人中，真的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而且，他刚刚是无声无息出现的这点毋庸置疑。
孟离虽然没法确定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但他心里却升起了一分预感。
很可能在超凡萌芽之前，小丑就已经得到了超越凡俗的力量。
“我的弟弟死了。”
没有回头，少年的语气无悲无喜。
他没有流泪，反而表情呆滞的望着前方，眼神中的灵动尽消，剩下的只有麻木。
孟离毫不怀疑，他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可能下一秒就会自杀。
“我早就想到，他可能会死，但是，明明做好了准备，我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带着不解的语气。
也许是多了一个倾诉对象，少年终于出声说道。
“你说，为什么我们生来的命运就是不断的工作，然后死去呢？”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病了吧。”
小丑的妆容带着滑稽，但他的语气却无比的真诚。
直接盘腿做到的少年身边，他眼神悠远的说道。
“曾经，我会给人带来欢乐。”
“但我后来发现，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快乐。”
“我们就是牲畜，命运就是被宰杀。”
“要气球吗？”
“也许它能让你开心些。”
没有安慰少年，但小丑却在这时对着少年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紧接着，他往身后一掏，一个大红色的气球出现在小丑的手里。
将它递过去。
男孩先是一愣，紧接着呆呆的接过。
紧紧的注视着这鲜红色的气球。
它就好像催化剂一般。
看着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玩意，他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
“我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语气没有一点哽咽，但他的眼泪却如同溪水一般不断的向下倾斜。
就在这种情况下，看着小丑，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居然出现了一抹笑意。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去改变这个世界。”
“黑暗终会离去，光明也一定会到来。”
没有再安慰少年，小丑朝他伸出手。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
因为两人，分明是同一类人。
看着小丑的白手套，少年轻轻的将手搭上去。
“好。”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碰。
少年右手拿着气球，左手牵着小丑，两人就如同父子一般，缓缓的走入虚空中。
“对了，你叫什么？”
“先生，我叫卡亚。”
“不用那么正式，我只是个小丑而已。”
他揉了揉卡亚的脑袋，笑着说道。
......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离看到卡亚跟着小丑离开的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卡亚小时候看起来，并不是个恶人。
小丑确实有着超凡力量，但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邪恶气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异样
而且，他的超凡力量着实有些弱。
同时，孟离也看出了他这份力量的源头。
不得不说，信息时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在联邦的历史上，他也曾看见过相似的记载。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联邦东方土地上赫赫有名的神仙索。
凭借一根绳子，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到了超凡时代，人们细究就发现，那不过只是一种障眼法的运用。
那个时代的人因为粮食不足，除了一些豪门大户，大多数人都有着营养不良的缺点。
而正是依靠人们的种种身体缺陷，那时神仙索的祖师依靠着对光学的运用，才设计出了这么一门奇妙的法门。
而这个秘密，到了近代出现超凡以后，才被人揭示出来。
据说，这玩意后来还成了联邦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言归正传。
当看到小丑的种种奇特表现后，孟离一瞬间就想到了神仙索。
虽然表现形式可能有细微的差别，但两者明显是殊途同归。
无论是小丑刚刚变出气球，还是两人从虚空中离开，就算他不在现场，也能看出这只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障眼法。
所以与其说这是超凡，倒不如说是一种神乎其技的魔术技巧。
相比于神仙索，它显得更加的神秘。
放到那个未开化的时代，这确实勉强算得上是超凡之力。
超凡从宏观角度来说，就是超脱凡俗。
而小丑的这个技巧不但拥有杀人的力量，隐蔽性在这个时候更是无敌的。
但若是放到现在超凡出现的联邦，也不过是一种高超的戏法而已。
论玄妙，勉强比得上一些二阶卡师，论杀伤力，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
在流派逐渐融合以后，配合着一些粗浅的超凡道具，想要实现这种效果的需求大大降低。
现代的很多凡人魔术师都能做到这种效果。
孟离可以肯定，他缴获的那张纸牌并非什么良善之物。
那上面萦绕的浓浓邪恶气息与恶意，就算他隔着纸牌都清晰可见。
这力量，总归会有源头。
而这次进入卡亚的幻境，他一定会接触到。
当初，本以为卡亚是从小丑那里获得了这种邪恶的超凡之力。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另有隐情。
小丑的魔术就算再玄妙，终究也只是魔术而已。
出其不意的想达成某些目的简单，单对单在这个时代的确算得上无敌。
但若是对方的人很多，则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以小丑现在的手段，根本没有击杀卡迪亚国王的可能。
毕竟卡迪亚虽然国家不大，但是士兵却不少。
从小丑的超凡之力强度来看，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历史中记载的，万军之中击杀君王的手段。
......
场景变幻。
镜头一转，卡亚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青年。
看起来，已经跟孟离差不多大。
古铜色的皮肤，身着一身带着补丁的工装。
与跟孟离相见时相比，他除了面容还显得稚嫩一点，加上没有那招牌式的爽朗笑容。
仅从体型来看，与跟孟离见过的相比，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
看了看周围的建筑风格，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没想到曾经那个皮包骨头的少年，如今能变得如此气宇轩昂。
曾经的风霜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流下任何的印记。
孟离想了一下，不敢肯定这一次过去了多少年。
没有一个鲜明的对比，实在是难以判断。
因为卡亚原本就营养不良，骨瘦如柴。
而少年人的恢复力是最强的。
若是他本来就十几岁，只是因为营养不足，所以才那么的发育不良。
那只要用几个月的时间来恢复本源，他恢复成正常的体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大补之物，这个时间还可以进一步缩短。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仅从卡亚的状态来估算时间并不准确。
他模拟跳过的时间，很可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长。
毕竟，根据一些或真或假的传闻所说，当初小丑集合了全部的十三人，也不过耗费了一年多。
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从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平民，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推翻一个王国。
就算是联邦的一些无敌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这也是卡迪亚王国的历史在联邦研究了这么多年以后，至今没能有一个官方结论的原因。
他们无法证明小丑做不到，但同样也无法证明一些历史的准确。
联邦现在的普遍观点，就是卡迪亚的历史很可能在光辉帝国成立后修改过。
所以，才会出现如此骇人听闻，不可思议的史实。
对于这段历史，孟离并不感兴趣。
甚至若不是因为要进入这个幻境，他对于卡迪亚的兴衰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对于眼前的幻境，他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卡亚邪恶力量的由来，以便想办法应对其余的十二人。
再然后，就是进化一下纸牌，最好可以为他所用。
孟离不是历史学家，所以他不在乎幻境的历史价值。
也许这段场景放到一个专门研究卡迪亚历史的人手里，他会欣喜若狂。
但这些对孟离来说，却不重要。
对实力没有帮助的东西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他也只是当成电影来看。
此时，视角已经逐渐稳定。
孟离发现卡亚现在坐在一个豪华的中世纪大厅里。
洁白的穹顶上挂着闪亮的水晶灯。
纯白的木质家具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其周围镂刻的纹路显示出它们的昂贵。
周围一根根蜡烛按次序放在琉璃的灯盏中，显得五光十色。
能在这个时代见到这些东西，就算是孟离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个大厅里的东西就算放在现代的联邦，都属于顶级的艺术品。
现在的时间点，应该还没到光辉建立才对。
所以孟离很好奇，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钱财，而为什么会在大业未成的时候，将钱花在这种地方。
数了一下，大厅正中间餐桌的周围，有着十四张椅子。
而其中的十三张上，此时都坐上了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食尸鬼
小丑坐在桌子的一面，而另一面的主座，则是处于闲置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孟离若有所思。
毕竟，按照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十三人里有一个隐藏的十四人似乎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但问题是，眼前的宴席明显已经开始了。
若是真的有第十四个人，他为什么不出现。
卡亚就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他的身体微倾，似乎是在进食。
手里拿着刀叉，他在不停的咀嚼着食物。
略带鲜红的料汁粘在他的叉子上，在烛光的照射下红的耀眼。
周围没有一个侍者的踪影，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却有着一道道丰盛的餐点。
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
最中心是烤乳猪这样的硬菜，而外围则是水果与甜点。
道道美食按次序摆放，就如同一朵绽放的大波斯菊。
就算是放到现在的联邦，这一顿也是了不得的美食。
卡亚的身上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
虽然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出他经济上的窘迫。
但他的身高相比于之前，却长高了差不多有十几公分，身材更是魁梧了一大圈。
哪怕还是偏瘦，但无疑已经属于正常的体型。
与他在一起的正好还有十二个人。
趁着他们在进食，孟离用目光巡视了一圈。
其中，有孟离能认出来的小丑。
但更多的人，则是孟离不认识的。
穿着淡粉色袍子，装束露骨的女人，但手边的装饰链子只剩了半截。
有身着淡褐色衣服，看着有些衣衫褴褛的男人，他的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抹疯狂。
他们的穿着都很符合各自的身份。
所以孟离对照纸牌上的图画，就算之前不认识他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铁匠，邮差，舞女，园丁，木工......
孟离不知道卡亚经历了多少时间，但他现在已经隐隐猜到了现在的时间点。
十三人，赫然已经齐聚。
也就是说，最多只有半年，他们就能不依靠普通人，完成那桩不可思议的奇迹。
按照史料的记载，接下来他们将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以绝对不可阻挡的姿态，强势击杀卡迪亚国王，高举光辉旗帜，建立新纪元。
但问题是，对于他们现在进行的这场宴会，孟离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丝毫的消息。
要知道，继续喷雾构建的幻境，呈现出来的过往如果跨度太长，一般只会截取主人公最关键的几个部分。
刚刚的第一部分对于孟离没有什么价值，对卡亚来说却是道路的起始。
也正是因为他弟弟的死亡，他才成为了十三人的一员。
所以眼下这一幕对于卡亚来说，必定也有着足以影响他一生的意义。
而既然历史上没有丝毫的传闻出现，就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关系到十三人的某些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离冷眼旁边，静静的等待着转折的出现。
但很快，孟离就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
异常，似乎在宴会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他们明明在不断的进食，吃下的事物数量却好像完全没有上限一般。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们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
如果按照食物的量来计算，他们每人至少下肚的十几斤食物。
如果非要细究，也不是没有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
但十三人个个这么能吃，直到现在还没有显露出什么颓意，这就很有问题了。
总不能，十三人的选择，是按照大胃王的程度来的。
而桌子上的食物也很怪异。
刚刚，孟离第一时间发现的，正是食物的异常。
对于后面的变化，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无论何时，盘子上面的食物都是满的。
每当被人拿走一块，下一秒盘子上就会出现一块新的食物。
但若是如此也就算了。
孟离隐隐间发现，随着食物被不断的食用，新出现的一些肉类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本来淡褐色的肉类，如今却带着一些微不可查的血丝。
而一些食用的频繁的食物，四周更是已经明显出现了滴滴的血水。
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在这种环境中，他们在不断进食，似乎要就这么吃一辈子，永远不停下。
就算隔着世界，孟离也察觉到了那股想要呼之欲出的诡异感。
这瘆人的感觉，让他有种在看一群饿死鬼抢食的大戏一样。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起了疑心之后，他又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眼前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居然没有出入口。
刚刚看到有门帘，他就没有在意这一点。
可就在刚刚，他尽力的偏转了一下视角就发现。
这个大厅那些像门的地方，其实都是与墙一体的装饰。
所以，这四周其实完全是封闭的，就好像一个已经被盖死的坟墓一般。
孟离不知道卡亚他们过来时是怎么来的。
但，逐渐变得血腥的血肉，封闭的空间，以及永不消失的食欲，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一种生物。
Ghoul——食尸鬼。
那群由人类转化而成的怪物，拥有着无尽的生命以及对鲜血的渴望。
它们对灵力的要求很低，属于一种肉体特异化的生物。
只需要尸体，只要灵魂不腐朽，它们就可以不断的活下去。
这么一想，它们的特质似乎已经与十三人完全对应。
但问题是，食尸鬼中虽然有祭司的存在，但其实论起智商也就是普通人水平。
而且，它们的战力面对普通人还行，但若是对面成建制的军队，也远远算不上强势。
这里到底是哪里。
看着这个诡异的大厅，孟离的心中闪过一个个念头。
他有预感，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卡亚变得那么黑暗的罪魁祸首。
若是能搞清楚现在的所在，也许有助于他了解一些千年前的秘密。
将种种线索埋藏在心底，孟离耐心的往下看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不断的快进。
突然间。
噗通！
孟离突然发现厨师的眼珠子突然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
落入他眼前的汤里，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第一百七十五章 转化
此时，他手里还拿着一只血淋淋的猪后腿，其皮肤上，还带着淡灰色的鬃毛。
见到这个情形，他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迷茫。
静静的保持一个姿势足足数秒，显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他那里出现变故，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动作却明显得缓慢了不少。
一瞬间，十几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厨师。
此时，看到众人眼神中略微露出的期许，厨师也终于回过神来。
低下头，看着那只在碗里浮沉的眼球，只见他深吸一口气。
扣着手中餐具的边缘，他双手慢慢握紧，指节也隐隐有些发白。
眼神微微一凝，下一秒，他捧起那碗汤汁一饮而下。
咕噜咕噜。
连咀嚼都没有。
其他人可以明显看到，一块块物体顺着他的咽喉落下。
不过数秒，眼前的碗中除了些许残存的水渍，就再无一物。
如同在朝贡什么圣物一般，他双手捧着那带着银色纹路的汤碗，将其放在自己眼前的正中。
紧接着，扫视了一圈，他突然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抹祥和之意。
“赞美光辉。”
无形的光从他的脸上散开。
他好似成为了上帝的使者，在这一刻即将归于天上。
不知道何时，他刚刚吃下的那只眼球就已经如同吃了金坷垃一般，从他的眼眶里长了出来。
看到他的变化，其他人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
而此时，孟离的心里同样不平静。
自食。
孟离对于此前心中的猜测，此时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因为这个转化流程实在是太经典了。
如果说其他的种种都可以不同，那自食对于食尸鬼来说，就是一个必然的转化阶段。
想吃人，先吃己。
在他们吞噬肉体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也因此被困于肉体之上。
所以，等到完全转化成功后，无论是渡过千年还是万年，只要灵魂不破碎，哪怕他们的肉体再腐朽，他们也不会死去。
对食尸鬼来说，永生与其说是祝福，倒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诅咒。
他们的人性会慢慢的磨灭，取而代之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嗜血欲望。
那部分重新长出的血肉，小丑他们没有看出什么，但孟离凭借过人的目力，已经看到其上隐隐间流转的那部分黑气。
流转之间，似乎有挣扎嘶吼的面孔在上面环绕。
那是厨师那一部分灵魂受到折磨后的哀嚎。
可惜，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彻底沉湎在了那股虚假的荣光中，浑然不知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孟离扫了一眼继续大快朵颐的厨师，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抹黑气上。
这气息与纸牌上的那个卡亚透露出来的气息同根同源。
不过，它的气息强度相比于纸牌上的卡亚要小很多。
就像是父亲与儿子的差距。
对于这点，孟离不是特别意外。
这属于正常的情况。
千年的时光，足以葬送一个家族的十几代人，对于人类这种非长生种的生命来说，不可谓不长。
老而不死是为妖。
这么长的时间，只要不死，就算是头猪，应该都能变成妖怪。
而食尸鬼本身就属于超凡生命，自然不会只有种种负面的种族天赋。
越老的食尸鬼，他的实力就会越强。
食尸鬼渡过的时间越长，他们的身体也就会越腐朽。
但正因为这点，他们灵魂受到的折磨就会更大。
只要灵魂能承受住，在这种堪比地狱的折磨之下，他们的天赋和力量就会逐渐提高。
当然，这种提升的性价比与人类相比，可以说低的可怜。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那句话。
食尸鬼的种族初始时虽然比人类要强，但若论起潜力，两者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人类作为诸天可塑性相当强的种族，就算是一些低武世界的人，靠着对身体的打磨都能匹敌普通食尸鬼。
至于一些更辉煌的世界，食尸鬼对他们来说跟让孩童练手的史莱姆差别不大。
看着卡亚身上也慢慢的开始了转化，孟离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的疑惑。
他可以确定，卡亚当初面对他时，使用的那些手段可没有丝毫食尸鬼的气息。
也就是回溯了纸牌，孟离这才窥测到了这一丝隐秘。
若是没有继续喷雾，就算打死他也不可能想到卡亚居然是一只食尸鬼。
但问题是，他是怎么做到让孟离丝毫端倪看不出来的。
难道是后面有了机缘，又改变了种族...还是他的伪装太好，我没有看破。
孟离紧紧的盯着卡亚，眼神深邃，脑中无数线索在不断的组合碰撞。
而此时，刚刚第一个开始转化的厨师，如今正在发生着更深层次的蜕变。
他的体型逐渐变得强壮，浑身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超越人类，厨师不但没有惶恐的感觉，反而脸上慢慢出现了难掩的喜意。
摸着那只刚刚刚出来的眼睛，他预感到，他这最先转化的器官，如今终于已经完成。
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不再是凡人。
他的眼睛微微一眨，下一秒，一道光剑从他的眼中飞出。
带着无比强烈的圣洁之光，将远处的墙上打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紧接着，他的身躯微微用力。
下一秒，他脚下的地面出现了无数如同蛛网般细密的纹路，他的脚所踩的地方，更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脚印，深深的印入地下。
“光辉大公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获得了超凡的力量。”
他大声的喊道，刚刚的平静荡然无存。
当这股力量真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发现自己压根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
他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语气也出现了些许的颤音。
足足数分钟，他略显癫狂的情绪才慢慢的恢复了不少。
其他人见状，虽然没有言语，但心头显然都是火热无比。
这种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极其具有诱惑力。
更遑论，想要推翻卡迪亚国王的暴政，他们必须需要力量。
一时间，几人都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很快，他们身上的异变不断的出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幕后之人
随手拍出的攻击，就能砸碎大地，轻轻一动，就如同幻影一般。
更超凡的特质还没有出现，但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如同古时猛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上的器官也如同厨师的眼睛一般，不断的掉落，紧接着被他们自己食用。
但奇怪的是，就好像约好了一样，他们发生异变的初始部位都各不相同。
有的是胳膊变长，有的是长出利齿，有的则是皮肤泛青，种种变化不一而足。
而孟离，则眼睁睁的看着卡亚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与卡图上的卡亚脸一般无二。
这一瞬间，他终于百分百的确定明白了对方身上邪恶之气的来源。
虽然还有一小部分躯体特征不太相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食尸鬼不断的吞噬尸体，他们的躯体会不断的发生变化。
食尸鬼一旦开始转化，就不会停止。
按照千年前的超凡水平，十三人已经可以确定是食尸鬼无疑。
狗屁的光辉帝国。
若是不经历这场幻境，谁又能知道十三人的真面目。
也许是因为在幻境的缘故，一切遮蔽手段都对他无效。
所以，在他的眼里，世界是两个模样的。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的两面。
第一个模样，就是小丑他们看到的自己的模样。
充满圣洁与强力，如同无比崇高的超凡之力。
每一次随意的攻击，都好像要给人间带来光明。
他们的身形愈发的伟岸，就如同主的十三位门徒，降生为人来给卡迪亚王国带来救赎。
但问题是，这副模样分明是因为他们的感官已经被邪恶的力量扭曲。
在世界的另一面，出现的景象才是他们真正的模样。
而当孟离看到他们真实的模样时，不禁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只因为，他们的器官里长出来的，压根不是原来身体的模样，而是以条条不规则的细小触须以及一些难以描述的组织。
就好像去掉了皮肤的血肉在不断增生一般，他们的器官不但变得无比丑陋，更是让人看一眼就有种看到了邪魔一般的感觉。
每一次攻击，都是一道道的尸血喷出，然后将周围洁白的装饰腐蚀成一滩滩不可名状的恶心物质。
当然，他们目前的模样这只是暂时的。
食尸鬼虽然是低等种族，但也自成体系。
他们的种族改造，自然不会如同生化改造人一般那么简陋。
随着进食的逐渐增多，他们的身上皮肤颜色逐渐变得铁青，就如同死人一般。
触须慢慢的回缩，化成一团团的小肉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而此时，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餐桌上的食物也慢慢的出现了相应的变化。
从熟食变成了生食。
断臂人心随处可见，鲜血的颜色均匀的铺在惨死之人的每一块躯体上。
这的确是超凡之路。
但很明显，这条道路非人。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个叫光辉大公的人造成的。
孟离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在联邦这个无魔世界进行食尸鬼制作的。
就算食尸鬼大多依靠血肉的供给，在这个时候制作难度也相当的高。
更别说，他还是用进食这种潜移默化的方法对十三人进行改造。
如果说他用什么强制类的转化仪式，他还不是很惊讶。
根据联邦的学者调查，在超凡伊始之前，海蓝星似乎就有超凡存在的痕迹。
但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这种说话直到现在也只是一个猜测。
但如果是强制的食尸鬼转化法阵，并不算是多么高深的超凡技巧。
许多超凡者都喜欢养一些食尸鬼作为看门狗。
所以若是这个光辉大公得到了上古时超凡的信息，凭借血肉制作食尸鬼，理论上没有一点问题。
但问题是，眼下转化十三人为食尸鬼的方式，远比强制法阵要高明的多。
强制法阵转化出来的食尸鬼，不但可能会出现躯体灵魂转化不彻底的问题，更是没有丝毫潜力可言。
所以，他们基本都是超凡者制作出来的炮灰消耗品。
而眼下的仪式则不同。
这是真正意义上，摒弃人类之身，从内到外完全进行种族转化的仪式。
哪怕只是最低级的种族，但这背后蕴含的超凡知识，就连孟离都不敢小觑。
所以，关键是在那张餐桌上吗。
孟离的目光偏移，看向了居于大厅正中央的这张白色木质餐桌。
无限的食物数量，以及可以自动根据仪式要求进行不同食物类型的转化的能力。
怎么看怎么不凡。
能够将他们转化为食尸鬼的食物，其中必然蕴含着超凡的力量。
而若是转化食物的代价不高，那这张餐桌对于一些能力偏血肉方向的卡师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件极佳的宝物。
不过，当他看到餐桌上出现的一个个被十三人发泄后产生的破损之处，又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对。
若这餐桌真是超凡之物，怎么会这么简单被破坏。
而且到现在，幕后之人都没有出面阻止这种行为。
隐隐的，他感觉这里有些自己没能发现的东西。
精神慢慢的归于平静，他的双眼不断巡视，寻找着自己遗漏的东西。
同时，他还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观察着整个大厅的动静。
幕后黑手应该就快出现了。
食尸鬼一旦做好铺垫，开始转化后，这个过程很快就会完成。
看十三人现在的模样就能看出来。
他们现在在孟离的视角中，已经没有一个人还有着人形。
浑身的血肉包块，洁白的骨刺在他们的关节处绽放，上面还沾染着连带着皮毛的血肉碎块。
此时，他们吃下自己器官的频率越来越高，身上的死气也越来越重。
等到他们将浑身的器官全部吃完一遍的时候，就是他们彻底转化为食尸鬼的那一刻。
孟离知道，十三人已经完了。
如果他是光辉大公，一定会在这个转化过程中掺杂控制手段。
如同他猜的不错，大概率是血脉控制。
在绝大多数的生物族群中，都是下位无条件的服从上位的命令。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谋划
也许是因为本身就出自于污秽的所在，食尸鬼异常抗性很高，所以这个时代的普通药物对食尸鬼基本没什么用。
孟离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这个光辉大公的血脉级别比十三人要高，通过血脉压制来控制他们。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
没有人能够抗拒永生的诱惑，哪怕食尸鬼的这个所谓的永生很鸡肋。
但在这个时代，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孟离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确定，光辉大公是更高阶的食尸鬼。
如果他现身，在转化完成后，十三人会无条件的服从光辉大公，也就是制作者的命令。
想要挣脱不是不可能，但那需要恐怖的实力。
一旦被他人控制，那挣脱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而在这个时代，这基本与不可能等同。
实际上，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事情也如同孟离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随着卡亚他们不断的生食肉类，他们身上的器官一块块的掉落，紧接着又被他们拾起来吞噬。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身体逐渐佝偻，手指处长出了利爪。
同时，一些变异了的器官更是如同饰品一般挂在他们身上。
就在他们眼神逐渐迷茫，如同失去了智慧一般的野兽时。
“轰隆！”
泥土运动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在十三人转化彻底完成的这一刻，大厅的穹顶突然裂开。
一道道螺旋式的阶梯如同塔罗牌一般不断的落下，紧接着，它们一块块按照次序摆放，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道阶梯。
这阶梯的材质虽然是一种不知名的树木，但其表面却泛着一抹金属色的淡黑光泽。
道道悬浮的烛火在空气中燃烧，将这条道路衬托的锃亮。
孟离转动了一下视角努力向上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的隧道。
这里距离出口不知道有多远，但仅是孟离看到的道路，就足足有着数十米长。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
在孟离的注视下，一个健壮的白人男子从隧道的拐角处探出头来。
紧接着，他斜靠着边缘，小腿猛地用力。
噗通！
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顺着道路走下来，反而是直接从顶端跳下。
大厅的顶端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但是待烟尘散去，男子起身没有一点别扭之感。
仅从这一点，孟离就能看出他的身体异于常人。
他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直到看到十几米外在餐桌进食的十三人时，眼睛倏然一亮。
刚下来时，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锁子甲，手中持着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背后背着一大坨由麻绳束缚的装备。
而察觉到没有危险，他立刻将身后的东西放下来。
一面乌黑的大盾，一小瓶液体，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药草。
将大盾支起竖立在自己的身前，紧接着他把液体倒在按次序摆放的药草上。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繁琐，但男子显然专门训练过。
不过数分钟，他就将一切做完。
而这时的十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只闯入进来的小虫子。
餐桌上，不断涌出无穷无尽的血肉。
在有充足的食物供给下，除非敌人挑衅，否则食尸鬼根本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物上。
看着十三人，男子的面色凝重。
又检查了一遍，当确定材料没有问题后，他从怀中掏出一道火折子轻轻一划。
火焰遇到液体，就好像碰到了汽油一般。
下一秒，原本弱小的火焰如同气球一般不断膨胀。
所有的东西都被它吞噬，一股浓浓的恶臭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就好像深埋在地下半个月还未腐烂的尸体味道，但这其中又蕴含了一部分其他的臭气。
如果放到海蓝联邦，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化炸弹。
那个身着甲胄的男子，第一时间就用一个类似于气肺的淡灰色袋子笼罩住自己的口鼻。
孟离没有知觉，闻不到这里的味道，但看到那带着淡淡黄绿色的气体散开，在他的周围空气中环绕，他的眉头不禁皱起。
这气体中还带着些许小颗粒，实在是恶心到了极点。
但这味道或许对人类来说不友好，但对食尸鬼来说，似乎并不是如此。
味道不过刚刚扩散了几秒，十三人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将手中的食物丢到一旁。
他们好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循着味道的指引，慢慢的将目光集中在男子的所在。
三十多只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其中透露出几抹渴望。
但当看到将盾竖在身前，手举宝剑的男子时，它们的目光瞬间停住。
带着浓浓的恶意，下一秒。
“吼！”
十三人猛然立起身子，看着男子，他们如同野兽一般发出威胁性的嘶吼。
但男子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举着剑朝他们指了指，其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挑衅之意。
当看到他如此作态，四周的气氛眨眼间变如同黑云压城一般，变得凝重无比。
可食尸鬼毕竟不是真正的野兽。
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明明不断嘶吼，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等了几秒，看到对面实在没有冲过来的意思，男子的眼中露出一抹寒意。
他没有犹豫，果断的将手中的锋芒横在自己的身前。
宝剑轻轻戳出，却不是朝着敌人，而是自己的手臂。
一剑砍下，他一声未吭。
鲜红色血液眨眼间便如水滴一般沿着他的胳膊流下，没入他眼前的火堆之中。
明明是人类，但不知为何，他的血液里却带着一抹奇异的蓝芒。
就在他的血液触碰到火焰的那一瞬间。
就好像忘火堆里扔了一个炸弹，炸裂般的味道如同飓风一般将十三人包裹。
此时，十三人猩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男子，嘴角不自觉的有涎水流下。
嗜血的欲望在他们的身体里涌动。
刚刚转化为食尸鬼，以他们之前的精神状态控制这嗜血的本能本就极为困难。
更别说，他们还被那草药跟男子的血液双重刺激了一下。
这个侍卫身上散出的诱人肉香，配合上香料的味道，这股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们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