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还在黑化
此时，季家。
季父和季城去了书房，季卿卿回了房间。独剩季夫人和季悦悦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季悦悦坐在沙发上游神，一直寻思着如何找机会跟小阎王解释。下周去上课，小阎王估计还不等她开口就把她扔出去了吧？？
小阎王真的感觉还...挺好的？似是没有他表面那般恶劣。倒是他那个亲爹凌父，简直是一点不尊重人啊！
季悦悦内心疯狂同情小阎王外加打抱不平。此时季夫人突然拍了拍她的手，“悦悦，你和妈妈说实话，你真的愿意嫁给凌韩川吗？”
季悦悦回过神来，看见面前女人悲伤疼爱的眼神，有一阵恍惚，随后扬起微笑，“当然愿意。妈妈，我觉得他没有他表面那么坏。”
“嗯，我看得出来那小子虽然浪荡不羁，但也是性情中人，他如果对一件事认了真，必然执着到底。”
季悦悦抿唇笑了笑。性情中人？真的是好性情，上课一不高兴就用那冻得要死的眼神戳她！
只是她也未曾想到，季夫人那句“执着到底”一语成谶，只是不是对一件事认了真，而是对一个人。
深夜，季悦悦正在肝着她那本《穿越古希腊之我与众神HE了》，正当看到男N号拽住了女主的手腕，痛苦喊道：“他到底哪里比得上我！哪里比我强！哪里值得你留恋！”女主一脸狷狂霸气，冷酷回道，“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啊我靠，不愧是你小*文！”季悦悦鹅鹅鹅笑着在床上就打了一个滚。
还没等她乐呵着继续翻书看下去，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冷漠无情的电子音。
“50%。”
“？”
季悦悦正咧着嘴笑着，冷不丁听到噩耗，突然僵住，形成一个极度扭曲滑稽的神情。
“......”
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十秒，季悦悦僵硬的表情逐渐恢复到面无表情。随即她一言不发下床穿好鞋，朝着门奔过去就准备开门出去，披头散发宛如女鬼。
系统一惊：“你要干嘛？”
“我去看季城是不是在书房被他爸打了！”
“......”
事实证明，季城没被打。深夜的书房还亮着灯光，因少女贸然闯进，寂静的氛围被骤然打破。书房只有季城一个人。
季城眉间轻折，目光从电脑上离开，抬眼望向那个慌忙闯入的少女，一身白色睡裙披头散发，显得脸色十分苍白，仿佛受到什么惊吓打击。
季悦悦观察着俊美绝伦的冷峻男人，季城脸色平静，衣服干净整洁地一丝褶皱没有，身上好像也没有被打的痕迹。她记得没错的话季城一天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她不会忘了季城是个闷骚波以！喜怒不形于色，每分每秒都是一个表情好吗！她完全无法窥探他何时生气，为什么生气啊！
季城睨着少女千变万化的脸色，微微眯眸，淡淡开口，“犯病了？”
“......”
季悦悦：尼玛，好气，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我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给自己内心疯狂做着思想建设，季悦悦慢慢勾起了一抹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季大哥，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上次，我叫你留意的那个人......”她拉长了尾音，试探意味显露无疑。
季城淡睨一眼她演技拙劣的表情。目光有些深幽，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但季悦悦不可能无缘无故提醒他这个，仿佛为验证她的想法般，他为他最信任的伙伴设了一场试探的局。
结局怎样，他竟也有些期待。这场投标会，只怕季悦悦自己也不清楚对争夺它的“季氏”“席氏”有多重要吧。
“还行。”他回答她，眼里淡然。
她的目光一寸寸试探地扫过男人的脸，除了一个“帅”字一个“冷”字，什么都没看出来。
系统：......
收回目光，她有些怏怏的追问，“大哥最近心情怎样？”
季城闻言眼里似是一滞，极其细微的郁色沉浸在眼底。昨夜他竟然失眠，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格，竟然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他在乎她，担心她。罢了，就当多了一个妹妹。季城思考着，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挺好。”他言不由衷淡声道，反过来问她，“你呢，联姻的事，你想好了？”
“想好了。”她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这夭寿的主线。
瞅着少女似乎满不在乎地随口应和，季城感到那阵郁气又开始上涌，不由得沉下了嗓音，“季悦悦，你要认真考虑一下，这次不似上次那般玩闹。下个月初订婚宴一旦举行，你将再无退路。”
她当然清楚，她只能和小阎王谈好假订婚，攻略季城，然后回家，这里的一切都与她再不相干！
“大哥，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也不会再让你们为难。”
季城感到胸中那股郁气愈发压抑，他抿唇看着眼前死性不改的少女，忍住那股想把她丢出去的冲动。他在和她鸡同鸭讲吗？她到底懂不懂他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不喜欢，他自是可以亲自出手解决这件事。什么为难不为难？
他似乎有些头疼。
“出去吧。”他冷漠下了逐客令。
季悦悦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无形寒意，又开始蒙圈。季城还是动不动生气！而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开门离开，季悦悦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大哥，我送你的那两本书，记得看！”
季城目光下意识瞟到书架上的那两本书。那本《道德经》明晃晃地躺在那里。
季城似乎觉得头更疼了。
第三十二章 又遇
第二天，季悦悦躺在大床上对着那本密码锁本子就是一顿圈圈画画，眉间深深皱折，时不时忧郁叹气。
季悦悦掏出手机，上了知乎，匿名提问：“怎么攻略一个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闷骚男人？就那种好像一天到晚在背地暗暗生气，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男人？”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几次，她打开评论一一看去。
1楼:是楼主喜欢的人吗？一天到晚都在暗地生气？看来脾气不怎么样啊。
2楼:亲，建议对于这种男人要下猛药呢，柔情是不痛不痒的。
3楼:听楼主形容，感觉这个男人心理莫非是有什么疾病啊。楼主小心日后被家暴。
季悦悦回复他们：这人是我哥，性格十分寡淡沉默，整天跟一冰雕似的。怎么用亲情感化他让他不要再天天暗地生气了？
1楼:你哥确定没什么毛病？
2楼:给他找个女人勾引勾引和谐和谐。
3楼:建议上医院看看吧，心里郁结憋坏了就不好了。
季悦悦眼神停留在那句“给他找个女人”上，眼里倏然一亮。
好办法啊，季城清心寡欲，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如果她给他找到这个女人，让这个女人去感化他，她岂不是坐等回家！
系统在一旁无情戳破：“想法真美好，你觉得季城那样，会喜欢女人？”
季悦悦：“喜欢男人也行啊？季城那么帅，弯一弯也无妨。”
系统：“......”
今日正当周末，规划完目标的季悦悦心情骤好，想起来自己在学校囤的“小零食”差不多都吃完了，和季夫人打完招呼，招呼来专属司机后就出了门。
让司机送到弥城市中心，她便自己下了车，让司机先行离开。
慢悠悠走进了不起眼的小超市，不一会儿手里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出来，里面赫然装满了“辣条”“哇哈哈”“旺仔”“虾条”等，购物完后的她心情舒适到起飞。
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拨弄着手机慢悠悠在街上逛着。系统好奇向她的手机看去。
只见屏幕上，她指尖跳跃着，正下载了“**佳缘”“百*网”“珍*网”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相亲App，连冷门网站都没有被她放过。
系统：？
此时她开始输入个人信息：
姓名：季城身高：185Cm，职业：CEO，婚史：无，月收入：以亿计，择偶标准：清纯娇柔，耐虐耐冷，有坚强不屈的灵魂。
季悦悦：我要寻找我的虐文女主了！为了季城的终身大事，我还忍痛充了会员！我容易吗我！
系统：......
只见信息填完，她霍霍点了两下就给主页上传了十几张季城的私人帅照，这些几乎全是原主偷拍留在手机里的，她偶尔也会翻出来磕一磕。
......
季悦悦今日一身白色雪纺裙随风飘摇，还可见裙摆上复古的刺绣，十分清纯雅致，衬着她那张娇柔精致的五官，宛若坠入人间的仙子。
只是此时这位“仙子”正拿着个刚买来的鸭腿毫无形象地边走啃着，两只若葡萄般黑亮的眼睛里漾着波光灵动。
季悦悦：吃货的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
系统看着那个拿着鸭大胯，一张冒着油光的樱唇旁若无人地啃着，对于周遭各色的打量目光视而不见。
系统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宿主的心理素质和不要脸的程度。
啃完了鸭腿，季悦悦悠悠走进街道最繁华地段，进了众多名牌入驻的商场。她走走逛逛，店里的服务员见她穿着价值不菲，十分热情，但季悦悦总是晃悠一圈就去了下一家。
系统忍不住问：你想买什么？
季悦悦：我想买快乐。
系统：你在讲寂寞？
......
商场除了衣服鞋子包包等，还有玩的，一看见玩的，季悦悦反而更加来了兴趣。
“爷今儿个给你露一手。”季悦悦对系统说道。转眼间进了前面3D版电玩城。
买完币之后季悦悦唇角勾笑，先是进了枪战类的射击游戏的小房间。未曾注意到门边写着“胆小及有心脏疾病者勿入！”
四周用黑色帷幕遮挡，黑黢黢不透阳光。屏幕上正放着末世逃生画面，一只只长得像毒瘤一般的蜘蛛和僵尸布满了整个画面。
系统十分敏锐地察觉这位宿主的身子僵住了。
它毫不客气开始嘲笑：“露一手？”
季悦悦恼羞成怒：“闭嘴！你等着看爹的屠杀时刻吧！”
系统乐呵着看着她口嗨。说实话，论有意思，季悦悦绝对是它经过那么多任宿主中最有意思的一个，也是最奇葩的一个。
季悦悦投了币，带上3D眼镜凝着眉十分严肃地攥紧手中的手柄握把，那样子倒有些像将上场的战士。
只不过就是个新兵蛋子。
只见游戏开始，画面沉默了五秒，季悦悦心尖不由得颤起，呼吸霎时紧张起来。
突然一声嘶哑恐怖的尖叫声骤然响彻耳畔，类似于怪物的叫声尖厉又瘆人。画面中瞬间从左上角突现一只倒立着的僵尸，满脸的鲜血淋淋，眼珠溢出，季悦悦还带着3D眼镜，竟像身临其境。她控制不住尖叫一声，一瞬间吓得不轻，毛骨悚然。
“啊——我Cnm！妈妈救命！！！”季悦悦被吓得忍不住飙出脏话，表情快被吓哭，眼睛骤然闭上，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心里骂了无数次娘。
系统在她脑海里唧唧嘲笑个不停。
季悦悦耳畔响起此起彼伏各种怪叫声，她不敢再看屏幕第二眼，再也忍不住，小零食都顾不上拿，摘掉眼镜就拉开黑色帷幕跑了出去。
只是她跑得太急，刚拉开帷幕迈出一只腿，后一只腿就拐到自己另一只腿的腿后，竟是朝前扑去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拥抱。
俗称狗啃屎。
“......”
系统沉默一秒，继而发出更大的嘲笑声，一时间脑海中“嘎嘎嘎”的笑声不断。
季悦悦面无表情抬头，白净的脸上有些灰灰的印子，显然是刚刚扑到地面上沾上的。
她低头不看周围的目光，默默从地面爬起，正直起了两只胳膊和曲起了一条腿，形成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而且还双手朝前撑着地，有些......不雅观。此时她感到旁边有人上前弯腰拉住了她的胳膊扶她起来，余光之下只能窥见男人黑色的皮鞋干净纤尘不染，西装裤脚的边缘有细不可见的精致暗纹，彰显此物的低奢不菲。
因为她穿着裙子，男人力度适中的手完全接触到她光Luo的胳膊，她能感到那温度有些微凉，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谢谢啊。”她低着头小声道谢拍了拍裙摆。随后缓缓抬头，入目之下是男人白色的衬衫，淡淡的优雅矜贵，领口处解了两颗扣子，可见男人性感的喉结，有种惑人的冷欲。接着，是男人微勾的薄唇，唇型好看地不可思议...再往上......她视线停驻在男人的鼻尖，再也不敢往上看去，一切已经显而易见。
季悦悦：“......”这该死的宿命。
“没事。”此时男人嗓音略含笑意地响起，低缓温柔。是熟悉的清冽优雅。
“......”气氛一瞬凝默。
“好巧噢，席老师。”她干巴巴地蹦出几个字，低着头不敢再看男人的脸。
席煜见她羞恼般低头着，耳朵尖是熟悉的殷红，他桃目轻轻弯起，眼里仿佛坠入万千星辰，开满繁花似锦。
“是很巧，季同学，一个人吗？”他淡淡问道。
“嗯嗯。”她点头，从始至终不敢直视男人的面容。
此时气氛冷场尴尬了下来，正当季悦悦想该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下巴处传来微凉的触感，随即下颌被缓缓托起，那动作温柔缓慢，力道柔和，却又不容置否，透着难以察觉的强势，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她。
男人清俊无双的面容上，那双桃花眼正缱绻淡然地低头凝视着她。
“？”她懵然。
他离她极近。
季悦悦看见金丝镜框后，那双美得惊人的眸子，黑曜石一般的深，仿佛承载着世间万物的景象，却又那么的淡，仿若可以瞬间凋零荒芜。
她仿佛失去语言，一双杏仁瞪得大大的，眼里朦胧的雾气里似惊似慌。心跳声渐次加快，上次流鼻血时候的感觉仿佛又开始在她的心间逃窜。
席煜心尖上仿佛窜过一丝极其陌生的情绪。他淡淡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困惑，面上不动声色。
“像只小花猫。”男人似叹似笑的语气突然轻缓传来，季悦悦不由得耳尖一动。
季悦悦：要死！耳朵快生崽了！！
系统复杂望着这一幕，居然恍惚感觉自己在看偶像剧。
有手帕细腻柔滑的触感从脸颊边传来，可见男人桃目半垂凝视她的脸颊，神情淡然认真。眉目之间宛若初雪淡痕，那般纯洁矜漠。
看着眼前的他，季悦悦不敢再生出任何旖旎亵渎的心思。
第三十三章 男神：帮我抓只娃娃
她僵着身子没动，感受到丝帕在脸颊边轻柔缓慢地擦拭着，清冽似兰的气息似有若无将她环绕，她脑海里一直处于当机状态。
“还想让我帮你擦多久？”淡雅清俊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里似笑非笑，似染调侃。
季悦悦呆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她呆呆看向男人的脸，原来下巴处和脸颊边的触感已经离开。此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在她面前，手里赫然是那块刚刚停留在她脸颊处的手帕。
手帕洁白柔软，质地透着丝一般的光泽，一如它的主人般高贵纯洁。
“谢...谢谢。”季悦悦嚅嗫道，伸手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顺便将额头上的细汗也擦了。
系统看着少女一通胡乱擦拭的动作，看样子恨不得将手帕还移至鼻尖捻一捻......原本暧昧旖旎的气氛骤然消散，它突然觉得，还真是煞风景极了......嘶，它在想什么，竟然在暗地磕CP？对方还是这个危险人物的席煜？
席煜唇角细勾笑痕，桃目半掩看不清神色，视线落至自己的手上，指腹之间缓缓摩挲，仿佛还留存着刚刚那莹润细腻的触感，少女仿若易碎无暇的陶瓷玉器。
“对，对不起。又弄脏了您一条手帕......”
季悦悦攥紧了手中丝帕，她认得出这条丝帕与上次被她流鼻血霍霍的那条一模一样，上次她事后留心到这丝帕上的Logo正是某家奢侈品牌。
“不用还了。”席煜打断少女想开口的后半段话，声音若清泉潺潺流淌，笑意盎然，“若真觉得抱歉，帮我抓个娃娃吧。”
男人对她伸出了手，干净的掌心躺着几枚游戏币，姿态极致优雅却透着丝恣意随性。
季悦悦闻言讶然抬眼看他。四周嘈杂翻腾的热浪，游戏机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她却感觉世界只剩这方寸之下，只能看见眼前俊美无双的容颜，温柔至极淡笑的桃花眼，周遭照射出的灯光五彩斑斓映入他的眼帘，撞入那双绝美黑曜石般的眼里，竟像身临夜色阑珊处的万家灯火。
季悦悦：妈妈救命，这颜我恋爱了！这是什么长在终极审美上的男人！！
“可以吗？”见她不答，男人仿佛兴致极好地重复了问句。
“也，也不是不行。”她瞪着眼睛干巴巴答道。
席煜轻嗯一声，不由分说就将季悦悦一只手拉起，将手中游戏币放入了她掌心。
整个动作流畅自然无比，竟令她没有半点时间反应，那只微凉的双手就和她的手接触，温度微凉又....舒适，竟让人有许些贪恋。
不是，你在想什么啊季悦悦！
她猛然回神，心悸一般迅速抽离自己的手，正当她刚要抽离时，男人的手却已经先一步快速离开。
席煜淡淡看她，没说话。
季悦悦竟感到空气中莫名的压迫，想着是不是空调开太低......
“咳，席老师，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落在里面。”她伸手指了指刚刚逃出来的隔间，莫名不敢看男人的表情，转身就进了隔间。
原地，清俊无双的男人唇角略勾地凝视着少女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下颌轻轻微扬，舌尖忍不住轻划了一下齿端，眼里是雪过无痕的寂然。
呵，她在怕他。尽管她看不出他的真面目，潜意识里却依然怕他。
等季悦悦提起小零食出来的时候，席煜正侧对着她，身影透着冷淡的矜傲。
走近了些，他侧过脸来，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宛若冰山上雪莲，开在青凛凛的寒光中，又柔和了冰雪上的万物，仿佛柔和了极光月色。
他对正在花痴的她浅笑，“走吧。”
两人走至一排娃娃机前，季悦悦有些局促，但席煜却淡定自在，气氛有些微的尴尬，但从外人看去绝对是一副女孩在害羞的温馨绝美画面。不知不觉季悦悦受他影响，倒也没那么局促了起来。
“席老师，您想要哪只？”季悦悦问道。
“说过不用称您。”席煜淡冷回答。
“噢。”季悦悦点点头，“你要哪只？”
“都行。”男人语气骤然变缓。
“那我给你抓只最好看的！”季悦悦自告奋勇。
此时季悦悦的目光突然被一排娃娃机里的唯独一只白色小狗吸引住了，它戴着浅蓝色的蝴蝶结，黝黑的眼睛，乍一看除了是唯一一只这样的款式“娃娃”，其实与周围“娃娃”并无特别之处。
但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席煜朝少女看去，少女的目光有些复杂的怀念，又有些想念......而那只狗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与少女做的那只糖人却有些神似。
席煜微不可见挑眉。他以为她会指这只，没想到她却硬生生将目光移开，走到了那只小狗旁边的娃娃机前，霍霍了不少游戏币，抓了一只绿青蛙给他。
看着少女将青蛙递给他，席煜表情淡淡接过。
风雅清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只青蛙，违和异常，季悦悦看着那只青蛙上大大的嘴巴滑稽的笑脸，男人淡定异常的表情，居然觉得莫名反差萌。
季悦悦：这只青蛙可真幸福啊。
系统：......
“谢谢季同学了。”席煜勾唇谢她，“用心良苦。”
的确用心良苦，抓这只绿青蛙的时候不知道眼神朝旁边瞟了多少次，只要有人在旁边娃娃机站定，她就恨不得在那小狗身上栓个绳子栓在里面别被人抓走。他都能猜想的到她心里打算着等会将他快速送走然后自个抓那只小狗据为己有。
“不客气。”她眼巴巴看着他。
“不过，这真是季同学觉得这里最好看的吗？”席煜突然淡淡挑眉。
“那是，那当然。”她眨巴着杏眼看着他，样子无比真诚。
席煜似乎轻笑了一声，季悦悦懵然看他。
“那礼尚往来，我也给季同学抓一只我觉得最好看的吧。”席煜清冽好听的嗓音突然响起。
随即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下，他慢慢走至那只小狗前，投了3个币，一只手操控机械抓手，表情带着一丝稳操胜券的淡然，按下了开关。
在少女期待目光下，她看见那只小狗被稳稳提溜了上来。
“？？？”男神竟是娃娃收割机？他竟深藏不露！
不过，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请她这个烂手气帮他抓？是为了冷眼看人间疾苦吗！
季悦悦想起刚刚自己抓那只青蛙时那哼哧哼哧的样，从始至终席煜就在旁边淡淡看着，眼里缀着淡淡温柔笑意，现在她想起来，怀疑皆是嘲笑！
席煜看向旁边莫名气恼的少女，季悦悦正一脸控诉地看着他，脸色微恼，樱唇嘟起，和手中的小狗竟是一般无二。
席煜将手中玩偶递给她，眼里似含笑意，季悦悦甚至能看见他眼中清晰的两个自己，他眉目好看地不可思议，那双眼眸认真注视着她时，她几乎立马将刚刚的恼怒丢在了脑后。
季悦悦：看在他这么帅还有送我这只小狗的份上，我就原谅他好了！
系统：没出息的玩意。
季悦悦异常高兴地接过那只小狗抱在了怀里，眼里喜悦又充满怀念。
系统看着她一脸抱儿子的表情，忍不住发问：你为何对一只狗如此执着？
季悦悦：那是我儿子！
系统：？？？
季悦悦：以前世界陪我长大的球球！
系统：......
席煜淡淡望着少女喜悦的神情，感觉到心间似乎有什么汹涌而来，这次汹涌不同于以往那般粘稠漆黑想毁灭一切的恨意和仇欲，那清澈湛蓝的波涛之下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那是名为期盼的易碎脆弱，甚至是卑微祈求。
而这厢正气氛美好的时刻，席煜察觉到远处似有闪光灯一闪而过，男人淡淡凝视一个方向，眼里藏着丝锐意，又瞬间湮灭在平静的湖面中。
第三十四章 他愿取心尖殷红滋养它
季悦悦和席煜约好周一下午练琴后两人就此告别。席煜在商场门口目送着少女纤细娇小的身影上了黑色迈巴赫后才将目光淡淡落至一个偏僻角落的方向，角落里的男人立即会意，不多时一辆黑色商务车驶过来，有人恭敬开门，清俊无双的男人随即优雅上车。
“席少。”前座有男人恭敬开口，递上一份文件袋，“这是拦截的照片，您看如何处理。”
席煜接过，慢条斯理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五张照片，正是刚刚在游戏城里被人偷拍的。
第一张是淡雅清俊的男人低头扶起少女的时候，从两人的侧影照过去，能看见少女低着头娇美的五官隐约可见，男人唇角宠溺含笑，一黑一白，那白宛若娇小的莲盛开在男人的怀里，画面唯美暧昧地不可思议。
席煜眼里不露情绪，唇线却不禁轻扬，修长的手指翻开第二张，是男人轻勾少女下颌，淡淡凝视一脸羞红的少女，用手帕给少女擦脸的一幕。第三张，是男人拉起少女的手，另一只手将掌心附在少女的掌心的场景。第四张第五张，分别是男人接过少女手中的青蛙和少女异常开心地接过男人手中的小狗的场景。
这些照片，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
“谁拍的？”男人声线淡然无波，金丝镜框后的眼眸却一直凝视着照片。
“季小姐的高中闺蜜，后来因季小姐没有帮她走关系上A大，两人闹掰了，今天是凑巧碰见。“
席煜未语，凝着照片的眼神渐渐幽深，有些诡谪难辨。
“让她发。”
一会儿后，男人清冽缱绻的嗓音缓缓响起，意味深沉。
前座的男人微惊，“可是...席少，这些照片多数拍到了您的脸。我怕，那边......”
席煜淡淡看了他一眼。前座的男人看见那双美得心惊却摄人心魄的眸子淡冷睨过来，那瞳孔之中是冷邃的疏离沉锐，竟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件死物，被无形的压力牢牢禁锢住。
冷汗不禁滴落，男人立马低头，不敢对视一眼。
“暗地引导她发在A大论坛，新闻那边全部拦截。”席煜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突然响起，令人不敢忖测分毫。
“是，席少。”
这场他精心设计的棋盘厮杀，他不想她因任何意外沾染上分毫血腥。
席煜还在凝视着手中的照片，冷淡的，深沉的，悦然的，甚至是炽热的。因为眼里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他的眼眸深处，好像荒芜之地渴望绿洲，沙漠渴望清泉，他想精心保护，处心积虑靠近，他愿虔诚地从已经糜烂至极千疮百孔的心间割取那仅存的一点心尖殷红，榨出甘洌的汁液去浇灌它，滋养它。
而这颗种子是否会长成翠郁绿洲，还是会被他的黑暗吞噬腐烂？抑或真的会将他从地狱拉起？
席煜目光渐渐淡了下来，随即将照片一张张叠好，放入了西装口袋，刚好熨贴着自己的心脏部位，他冷静地感知着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渐次加快，宛若心悸。随即男人唇角勾起了自嘲般的无奈笑容，眼神却愈加痴迷扑朔难辩。
呵，即便无法将他救起，他也要她在地狱陪他。
反正他卑劣如斯，早已没有了什么善念。
夜晚，季家别墅。
季城忙公事没有回家，季悦悦给季城正在发着每天早中晚必发“三连问”。顾名思义就是“吃饭了吗？”“在干什么？”“心情如何？”
发完之后她打开那些相亲网站和App，回复的消息已经是五花八门，有骂她是骗子是吹牛的，也有要联系方式自荐的，还有约共度一夜春宵的。季悦悦宛若给自家儿子挑媳妇的婆婆，对着这些女人就是一轮挑三拣四。
顺带给季城发Vx问季城：“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季城：“？”
季悦悦：“我懂。”
系统：？？？你懂个Der？
季悦悦：季反派的要求无非肤白貌美大长腿，能娇会嗲小可爱，耐寒耐虐小强强！
系统：小强强？
季悦悦：打不死的小强。虐文女主特有性质！
系统：......
巡视一圈下来，季悦悦都没有看到有符合她要求的，这可令她有些苦恼，正当此时，她突然看见一行广告写着“质量相亲群”，一看都是VIP，交钱才能进，季悦悦忍痛交了200元加了进去。
悦悦欲弑：腹肌美男，霸道总裁，在线等爱。（图片）（图片）（微笑）
附图正是季城在书房办公的侧颜和一张她搜的网图腹肌。
她目测季城的腹肌和这也相差无二。
系统：......
说得好像见过似的。
几乎一瞬间，两千多人的群里，私聊消息和好友申请炸开了她的微信小号。
她扫了扫那一排暗示性浓郁的头像网名，不堪入目的消息照片，表情皱成地铁老头手机脸。
季悦悦：怎么净是些不正经的玩意儿？？？
系统：你看你自己发的像正经玩意儿？
季悦悦盯着她发的那张还滴着水珠的腹肌图，沉默一瞬。
季悦悦：怪我夹带私货！
她这厢忧愁着，系统却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宿主，黑化值降了5%？”它有些不敢置信。
“？？？”季悦悦同样懵逼。
季城被她的每日三问感动到了？？？
季悦悦：这就叫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星火燎原！
系统还在深思着，季悦悦已经催它开盲盒了。季悦悦还是抽的第一个，系统怀疑她是懒得选，干脆第一顺位。
卷轴展开：
“季卿卿和席司年在一起了，正当甜蜜时，席司年的真实身份骤然暴露，他竟是席氏二少爷。席季两家几代来水火不容，季家得知，万般阻挠。时间：待定。”
季悦悦：待定是个什么鬼？这即将发生又不知何时发生的刺激感？
这里的信息大概有3点，一、男女主在一起了，二、男主席司年是席家的二少爷，三、席季两家商场积怨已久，两家必将阻挠这一对。
季悦悦：哎，这该死的爱情，结局定是二人冲破家族仇怨，喜结连理了！
这份剧透除了让季悦悦更加确定了男女主，看似实则没有丝毫用处。
系统正在吐槽她的臭手气，季悦悦却突然脑子自认为灵感一闪，“自认为”划重点。
季悦悦：“它说季家阻挠，季家谁阻挠？那必然是季家主和季城了！季城立马就变身阻挡男女主在一起的拦路石了啊，反派设定初露雏形！”
系统：......明明觉得好牵强为什么感觉居然好有道理？
如今，真真假假，它倒也愈发看不清真正局势了。
而此时另一边豪华的办公室内。
深夜，季城正对着电脑处理公务，私人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他心念微动，停下手中动作拿起手机，“凌御祁”三个字亮起，他微微波动的眼神骤然冷淡了下来。
“有事？”季城淡冷着嗓音。
“有啊，季大少，啧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玩的这么低调这么花？”那边吵闹至极，仿佛有震耳欲聋的摇滚声。
“？”季城眉心深折，“说人话。”
大半夜，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哈哈，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吧，刚刚我一公子哥朋友发我的。”那边玩味着调侃完边挂了电话。
季城翻开凌御祁的Vx消息，是几张截图。他一一点开看去。
是在某相亲平台上的资料，这人主页上面全是他的照片。动态时不时发些什么“做我的公主，只吃糖不吃苦。”“牵着我的手吧，这样闭着眼睛走你都不会迷路。”“爱欲纵生物欲横流，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动态下面全是他的照片。这些照片背景几乎大多都在季家别墅，能在季家拍到这些的，显而易见是谁。
季城禁不住揉了揉眉心，轻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看去，此时翻到了最后一张，是张聊天记录截图。“悦悦欲弑：腹肌美男，霸道总裁，在线等爱”几个字加大加粗，下面还挂着两张照片，赫然是他自己的照片和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腹肌照。
“......”季城揉着眉心，忍不住还按了按太阳穴。
凌御祁此时发来信息：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资深PY群看见“你”的身影，牛啊老哥。
季城没回他，点了点通讯录里某个号码。
“喂？大哥！”少女轻快清甜的声音传来。
“网站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季城面无表情沉冷了声音。
“？？？”那边沉默片刻，开始装傻，“咳，大哥，你说的是......哪个网站？”
“怎么？还有别的网站？”季城的声音已经冰寒了下来，十分严肃。
“没...我删嘛.....”那边小声叭叭。
“记住，我的私生活，不必你插手。”季城冷漠说完便挂了电话。
独留季悦悦在那边独自感伤，季城也发现的太快了？？？看来给季城找媳妇儿，还得另辟蹊径。
第三十五章 你听我解释
周一。
专业课，一进教室季悦悦就被空气中无形沉冷的压抑气氛包围，她几乎一眼就看见角落的绝美少年。凌韩川一身灰色运动装，眉目邪冷透着痞气。他的眼对着季悦悦扫来，几乎带着森寒入骨的气息。
季悦悦走过去。
“凌韩川，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少年的瞳仁漆黑浓郁，带着嗤笑抬眼看她，“谈？你也配？”
语气慵慵懒懒的，竟与往常一般无二，若不是眼神比之以往更加骇人，邪意冰冷，她都要恍惚觉得前天饭局上少年的暴戾阴沉皆为错觉。
“关于订婚，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不必。”凌韩川冰冷截断她的话语，“趁我现在对你容有仁慈，以后离爷远点。”
看着少年一脸沉色，季悦悦有些愧疚，她直觉错过这次机会之后再难和小阎王搭上话。
“我们假订婚吧。”季悦悦突然真诚道。
闻言凌韩川果然神色有了变化，他眯眼看她，“你想玩什么把戏？”
“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季凌两家联姻已然无法轻易更改，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们的命运联姻对象就算不是对方，也会是其他家族。”季悦悦幽幽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彼此订婚又如何，我们私下协议互不干扰不就好了？”
凌韩川冷凝她，讽刺道，“那你知道下个月订婚宴一旦举办，我们余生都将捆绑在一起？你这个想法，可真是幼稚。”
“我知道啊，我并不在意。”少女本清甜的声音突然淡了下来，宛若飘渺的烟雾。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一场虚无梦境而已。
凌韩川看着季悦悦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不知该嘲还是该笑。
“呵，若是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呢？”少年好心提醒。他想想这个方案对他来说也无太所谓，他这一生都不会相信爱情，但眼前的少女显然不同。
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变得越来越像温室迎阳生长的花朵，带着一切美和希望的期盼。而这样的人，渴求爱和追寻爱是骨子里的天性。
不同于他。生长在不透阳光黝黑黏稠的恶心淤泥里。
“不会。”季悦悦回应的含含糊糊，“就说行不行嘛这个方案，我们互不干涉，你要想想就算没了我还可能是李小姐张小姐，而且还说不定有我这么好说话呢。”
少年冷淡睥睨她，随即轻勾邪气笑容，懒散答道，“行啊。”
他没有所谓。爱情、婚姻，皆是他视若无物的东西。
况且，有这么个奇怪的人在眼皮下偶尔转转，好像也是极有意思的事呢。
谈判有了好的结果，季悦悦心情轻松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季悦悦声音轻快问道。
“看心情吧。”凌韩川懒散舒展了眉目，一手撑起额头一手开始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季悦悦见他神色渐渐认真，倒也没有再打扰。身边那压抑冰冷的气息已经随刚才的那番对话散去。
下了课，季悦悦吃完饭就朝上次琴房排练室的方向赶去，昨天和席煜约好了今天下午要练琴。
因为路痴，她绕了几个小圈才找到上次的教学楼，按着席煜刚刚发来的琴房编号找到了目的地。
此时里面已然传来激烈急切的琴音，赫然弹的是十级曲目《月光奏鸣曲》第三章，琴音如同狂风骤雨风暴浪涛，一波强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
季悦悦静立在门口未动，感受琴音之中的愤怒、沸腾、焦躁、不安等情绪。这曲目原本所要表达的感情似在弹奏者的指尖下，一个个音符凝成了凄烈又不甘的灵魂。
而在结尾的韵律中，暴风雨般的节奏中陡然在最激烈的顶点突然沉寂成阴郁疲惫的绝望。
房里正在弹奏的男人表情几乎淡成一个光晕，与激烈的琴声翻飞的指尖鲜明反差，淡冷的眉眼因金丝镜框显得斯文书卷，不带任何表情，仅有那双宛若初雪稍霁的桃花眼半垂着，眼里神情竟然像一层纱雾缭绕，令人无法知悉。
这样的他，几乎接近真实的他。
一曲毕，席煜淡淡抬眼向她看来。
那双潋滟似水的眼眸此时完全睁开，有什么一层层绽放开来，仿佛枝满初桃，夜色睡莲，秋霜寒露，初雪纷飞，皆汇聚在那双眼里，竟灼灼光华，里面仿佛坠落着世间最清澈的灵魂。直至多年以后，季悦悦仍然能记起这一幕。
仿若岁月暮去惊白首，光影交错，男人流光溢彩的眸子仿若琥珀，在倚叠如山的岁月中依然镌刻如初。
第三十六章 论坛风波
“来了？”席煜对少女的敬佩掌声不置一词，只淡淡对她细勾一缕笑痕。
“嗯嗯，席老师你弹的也太好了吧！”季悦悦钦佩赞叹不已，在席煜的允可下上前坐到了男人旁边。
席煜只温淡一笑，带着微不可悉的矜冷。优雅拿起一边的乐谱，翻到了《风居住的街道》。
“继续上次弹到的地方。”席煜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乐谱上的一个地方。
说罢男人干净修长的指尖轻搭在琴键上，弹了一遍刚刚指的部分。
季悦悦控制不住地看向男人。明白了什么叫实时演绎完美侧颜杀。
“你来。”他放开手淡淡看向一旁的呆愣着的少女。
季悦悦闻言从男人的盛世美颜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在席煜的目光凝视下，重复了一遍刚刚男人弹奏的部分。
席煜眼眸不经意轻轻眯起。弹琴时少女神采飞扬，时而有意慢一拍快一拍，但刻意得毫不自知，并且其他连贯的节拍衔接的如此自然。
她在藏拙。他从上次就知道。
男人轻轻勾唇，看着少女弹完后期盼紧张的眼神，淡声道，“很好。”
“还是老师教的好。”季悦悦对他笑了笑，两边酒窝陷下，席煜凝视着她，随后冷静垂下了眼。
不一会儿把上次没学到的地方都弹完了，席煜让她开始对着琴谱练完整曲目。
季悦悦白皙无暇的手指轻弹，即便有意刻意掩饰，也阻挡不住她神情的认真和指尖的熟稔，一丝怀念流淌在琴声里。街道已经不是以往的街道，世界也不是曾经的世界，但心中的街道风依然居住着，一如曾经......
“你知道这首曲表达了什么吗？”席煜凝视少女难以掩饰的失落怀念的神情，突然问道。
“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爱情。恋人相互爱慕，却隔着山水万重，烟雨千声。街道怀念风，渴望风再次居住这里，但风已经掠过，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就像她渴望回家，但曾经的世界是否已经将她永久抛弃，而回家那条路是否真的遥遥无期，她不得而知。
“其实风并不曾居住过这里，它只是路过了街道。”席煜淡淡说道，“惊鸿一瞥，铭记一生。两个无法再相见的恋人心中藏着对方永生不知的爱恋。”
“好悲伤的故事。”季悦悦叹惋唏嘘，“匆匆一瞥，竟能铭记一生吗？”
“当然。”席煜竟然极轻笑了一声，眸子里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他嗓音清冽低缓，不疾不徐地传来，“如果我是街道，我会拦住风，如果我是风，违天也要回到街道。”
男人说此话时淡淡看着少女，唇线轻扬着，眼里依然温柔潋滟，有清浅的涟漪轻轻荡开，仿佛有什么，深藏在清浅的涟漪之下。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玩笑意味，但眼里柔情似水，季悦悦竟能读出誓词的意味。
“以后谁能当席老师喜欢的人，那她也太幸福了！”季悦悦睁大眼睛真诚道。
啊，这可歌可泣的爱情！这绝绝子衷心温柔的男神！
席煜轻轻挑了挑眉，桃目弯起，“你这样想？”
“嗯嗯！席老师一看就是好男人！“季悦悦殷切点头，宛如小粉丝。
“这样啊。”席煜琥珀般清澈的眸子有光晕染，仿佛水彩纸上印染了斑斓多彩的晕痕。“那真是......荣幸至极。”
席煜并不会告诉少女，他后半段未曾说完的真实想法。如果他是街道，就算对方不愿，他也会锁住风、困住风。如果他是风，他会回到街道，占有街道，将一切路过街道的风吞噬。
席煜让少女再弹一遍后，对少女不足的地方讲解着，时不时用手按着琴键，偶尔会触碰到少女的手，但男人眉眼淡淡，让人不敢有丝毫其他想法。她未曾注意到窗边有手机闪光灯一闪而过。
席煜却淡睨一眼窗边，唇角微勾，不置一词。
席煜宣布下课后，季悦悦和席煜并肩向外走去，却见楼梯间走廊站满了许多人，用十分八卦暧昧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和席煜。
季悦悦郁闷至极，看了一眼自己和席煜站的中间都能塞下两三个人了，百思不得其解。
楼梯间平时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走出教学楼，依然有很多人聚集，看着她和席煜时不时交头接耳的，场面十分怪异。
在教学楼门口和席煜告别后，她皱着眉向一对交头接耳背对着她的两个女学生悄悄靠近。
“看见没有刚刚，居然是真的？他们两果然......”
“天呐天呐，师生恋啊，真太能了吧，席教授才来两个星期就......”
“高岭之花男神席教授，就被认爹事件女主角俘获了？？”
“啧，也不知道怎么勾引的....好强。学校十分打压师生恋吧，这下子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季悦悦：？？？什么玩意，什么师生恋，这是哪里传的子虚乌有的谣言？？
“你们说什么呢？我和席老师只是正常的师生关系，你们怎么能污蔑他？而且还拿我来造谣他，你们这不是加倍地侮辱他吗？？”季悦悦在她们身后再也忍不住地愤怒出声。
系统：......敢情你自我定位挺准确。
两个女生吓了一跳，回身看见竟然是刚刚谈论的女主角，一个女生有些支支吾吾的。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啊......”
“你别怕她，敢做不敢当，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你们的事了，有照片为证！”另一个女生上去护住另一个女孩子。
“？？？”季悦悦眉心微跳，“什么照片？？”
“你自己看吧。”一个女生将手中手机递给她。
季悦悦瞅了她们两人一眼，狐疑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A大论坛，首页就是她和席煜的的“亲密拥抱”，赫然是她在游戏城被席煜扶起来的一幕，题目是“惊！A大认爹女主季悦悦与其老师私密约会，恋情爆破！”
季悦悦心惊地点进去。五张照片照的那叫一个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季悦悦都不得不佩服这拍照人的抓拍功力。
下面还有一张居然是她和席煜刚刚在琴房的照片，两个人几乎头挨着头，仿佛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十分亲密。怪不得刚刚一出来一路都是人，敢情行踪暴露了。
“......”
她冷着脸翻了翻评论。
“牛逼！高岭之花都能被勾引到手！真想拜师学一下！“
“听说这个季悦悦是校花的妹妹？听高中同学爆料品性十分恶劣。席教授不要被这种女人给迷惑了啊！”
“呜呜呜A大男神席教授啊啊，季莲花你还我男神！”
“真的季白莲太狠了，之前课堂上那些小互动就是勾引前的预热？”
“老师都敢勾引，恬不知耻！”
“季白莲滚出A大！”
“季白莲滚出A大！+1”
......
“季白莲滚出A大！+999”
季悦悦面无表情看着满屏的“季莲花““季白莲”，眉心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忍不住动了几下，被强制压住。
季悦悦：啊，我真有句Mmp不知该讲不该讲。
递她手机的那个女生紧张看着季悦悦，生怕她把她的手机给砸了。季悦悦看完后沉默将手机还给两个女主季悦悦就冷脸走开。
系统看着那一身冷气的少女，担心问道：“宿主，你没事吧？”
季悦悦：“没事。”我没事个P。
系统：“宿主你别担心，叫季城帮你你就不会被开除了。而且反正你在A大上课也是单机游戏，没什么朋友，感觉这个爆料对你影响不大！”
季悦悦听着它长篇大论的分析，突然冷淡开口：“你觉得我是担心这个的人？”
系统疑惑：“那你是担心什么？”
季悦悦：“他们竟敢污蔑我绝绝子温柔的男神，我非要扒出这个造谣的人不可！但原主的仇人也太多了，我完全想不出来是谁这么无聊！”
系统：“所以......你是担心席煜？因为这个生气？“
季悦悦：“这难道还不够吗？！“
系统：“......”
季悦悦自此再立Flag：“守护我绝绝子温柔的男神！”
说罢季悦悦就翻开微信给自己的Vx网名后加了一串字母。
总体来看就是：lzgljclzshns
系统：......
第三十七章 黑化节点？
自论坛爆发，一整天过去，即便季悦悦和季卿卿的出面解释，情势依然不可掌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传到校方耳里，季卿卿建议她求救季城。
季悦悦看着论坛里，竟还有人说席煜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时，怒得将曝光照片的背后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正当她准备点开通讯录和季城打电话说此事时，论坛首页突然刷新了一下。那条爆了一天一夜的首页帖子骤然消失，继而代替的是一个网名叫“XY”的人发的一条声明。
季悦悦突然心惊，手指顿了顿点进去。
里面除了声明两个字，还有一条音频，季悦悦点开，里面果然传来席煜的淡淡的声音。
“对于此次论坛上公布的子虚乌有的事件，我在此声明。我与季悦悦同学并无恋爱关系。”
闻言季悦悦想继续听听男神如何解释清楚那些照片。
“这一切是我单方面的暗恋，是我在追求她。对于骂她的人，我想说，是我处心积虑不配为人师表，季悦悦对此一切毫不知情。”
季悦悦愣住了，嘴巴错愕微张。男神他他他...他说什么？
而音频还在播放着。
“另外，我已辞职。现在我和她不是师生，我已经可以正大光明追求她，希望大家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和出言污蔑她。”
季悦悦脑袋当机，眼里充满迷茫和呆愣。这怕不是在做梦？
而且，男神辞职了？！
季悦悦心悸点开席煜的Vx，犹犹豫豫发去消息。
季悦悦：席老师，论坛上的声明是...怎么回事？你辞职了？
席煜：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季悦悦：就，你说的那些追求我的话？这......不是真的吧？
席煜冷眼看着手机，一手支额，一手打字，发丝的阴影遮挡了神情。
席煜：解释照片而已。
季悦悦看着席煜发来的消息，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可以把男神想得那么瞎？真是罪过，他能看上自己？
系统：......
季悦悦：席老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怎么能让你牺牲自己的名声独自扛下这一切？还导致了你辞职。我去找我哥摆平这件事情！
席煜淡冷着眼，有黑雾氤氲在眸里，漫不经心打字回复。
席煜：不必，就算帖子消失，我们同在一个学校就会被人议论。正好家事需要我处理，辞职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不光是为了你。
看着消息，季悦悦愧疚至极。
季悦悦：真的对不起，改天一定请你吃饭道歉！
男人淡睨手机屏幕上少女愧疚的话语，唇角勾起自嘲般的笑容。
呵，想借故辞职，还要用这种方式得到她的愧疚，还真是卑劣啊。
席煜：那就却之不恭了。还有，最近练琴也别偷懒，就算我辞职了，我依然是音乐社团特聘的钢琴导师。
季悦悦讶异挑眉。心里又有不自知的欣喜蔓延。而她显然对此种心情并不知悉。
经过席煜的声明后，言论骤然倒戈，以前骂季悦悦不要脸勾引，现在开始议论席煜的眼瞎。还说季悦悦更眼瞎，有席煜这样的人喜欢还不赶紧同意。
季悦悦看着论坛评论，无语之。
接下来的几天，选修课和英语课果然换成了别的老师，而这几天就在和小阎王的友（hu)好（bu)相（gan)处（rao)和上课的浑浑噩噩中安然度过。
直至周五上完电影课，季悦悦刚出教学楼，看见路边那个几日不见的男人，眉间染上讶异，不过只一秒又开心起来，向他挥挥手。
“大哥！”季悦悦朝着眉目冷峻的男人走去，“怎么来接我也不提前说一声？”
而且，她发了不少信息给他他总是爱搭不理！怕不是还在为上次网站的事情生气！
“上车。”季城淡眉冷眼，神情有些凝重严肃。
季悦悦见此不敢置喙，上了车，季城随后坐上驾驶座。今日他竟是自己开车。
酷炫的豪车在夜色中驶向远方。
车上。季城眉眼幽沉，对于身边少女热情的叽叽喳喳偶尔会答几句，直至经过一个转角，男人没什么情绪的质问蓦然响起。
“Aaron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悦悦被男人突然的质问哽住，竟然一时词穷。
季城怎么突然问这个？嘶，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点好像到了？
“大哥，投标会结束了？”季悦悦睁大眼问他。
“嗯。”男人淡应。眼中却更加幽邃深沉，但也没指出少女的避而不答。
“那......大哥拿下了吗？“
季城偏头盯了她一眼，眼里的探究窥视令人心惊，他轻应着，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拿，拿下了就好。”季悦悦在男人迫人的压力下结结巴巴开口，不敢与之对视。
季城偏回头直视前方。车里骤然冷寂。
而季悦悦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电子音。
“叮咚——恭喜触发隐藏任务并完成！推迟了反派黑化大节奏的节点之一。”
“？”季悦悦懵逼至极。
季悦悦：你在说个Der？啥子东西？
系统：......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敢信？
季悦悦：难道季城冷静的外表之下此时正闷骚地欢呼项目到手？难道季城因避免了痛失项目和兄弟背叛的双重打击所以推迟了黑化节点？
系统：...也，也不是不可能。
季悦悦：有奖励吗？
系统冷漠：无。
季悦悦：废统，Hetui。
系统：......
然而，坐等黑化值降低的季悦悦回到季家别墅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丝毫变化。
季悦悦：？
系统：咳，许是上升的黑化值和下降的黑化值抵消了。
季悦悦：还能这样玩儿？
系统：原则上可以。
季悦悦无语。
而在某处阴暗不可见光的房间内。
奢华精致的窗帘随风微漾，有淡冷矜贵的男人此时拉开窗帘，动作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又不失优雅。
月光照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没了金丝镜框遮挡之下的眼眸此时正吞噬着月光。
他唇角勾起残阳如血般的弧度，阴暗的仇欲从眉目间流泻，一只手拂过樱花般的唇，有血色蓦然从唇珠蔓延，美丽又艳靡，他勾起舌尖轻舔。
嘶......竟失手了？
想起投标会的结果他就有些惊讶，季城吗，倒是个碍眼的绊脚石。
男人抬起如玉般的手，指尖还印着划过唇时的殷红，他冷淡地垂眸凝视这抹殷红，神情竟然带着审判般的不屑玩味。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男人用沾着血色的手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父亲”。
他没有什么惊讶情绪地冷淡接听。
“席煜，这次投标会，你竟然失手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将席氏全权交给你？”
电话那边，中年男人的声音淡淡的，藏着无人可知的阴暗歹毒。
“抱歉，父亲，这次是我失误了。”席煜语气恭敬至极，唇角却勾起不甚明晰的讽刺笑容，神情彻底冷漠下来。
“为父知晓你为公司发展带来了惊人的提升，但今日那个项目，你也深知它对弥城各个家族的重要性。”那边的语气已然开始有了质问控诉，“你不要再让我失望！还有，司年那边，你抓紧跟进，我决不允许席氏血脉流落在外！”
席煜淡淡应着，对于对面的训斥照单全收，不一会儿电话被对方挂断。男人冷淡将电话放下。
他把玩着手机，眼里漫起不屑。
失手了没关系，那就，多让他过几天好日子罢？
第三十八章 谁会用这种狠辣的手段
第二天，虽然论坛风波过去，她不再面临被开除的危机。但对于谁在背后针对她在论坛上爆料，季悦悦显然耿耿于怀，托了季城调查此事。
季城坐在办公室内，冷漠看着A大论坛首页那条叫XY的人发的帖子，耳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薄唇轻抿。
事情经过他已然知悉，背后发帖子的人是季悦悦的“高中闺蜜”，好巧不巧最近那个闺蜜发完那个帖子后就家破人亡，欠赌债的欠赌债，借高利贷的借高利贷，发帖子的人被爆私生活混乱，臭名远扬。
这一切意外的巧合，仿佛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季城指尖轻点手机屏幕上那个叫XY的人。论坛曝光的照片只能照到男人略微模糊的轮廓，却依旧掩不住那般风华绝代，男人清冽缱绻的深情告白那般刺耳，季城唇角冷峭略压。他这个继妹，最近究竟招惹了谁。
季城给季悦悦说了一下调查结果，语气的冰冷不悦没有逃过季悦悦的耳朵，但她未曾深想。反正季城就是天天喜怒无常，她都快麻了。
“要告她吗？”季城问。
“谢谢大哥！既然她的家庭遭受了这么多不幸，此事就算了，这也算恶有恶报吧！”
季城冷眼看她，“这些事不是你叫人帮你做的吗？”
季悦悦闻言疑惑惊讶，“这些事难道......不是巧合？可是，我的身边除了大哥有这种能耐，还有谁有？再说，我定不会把人家弄的家破人亡呀。”
季城淡凝少女惊讶真诚的眸子，目光有所审视。一会后移开了目光，幽潭似的眸子却更加深邃了。
见季城不语，季悦悦却蓦然感觉不安至极，“大哥，这一切真的不是巧合？有人在帮我？可是，谁会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帮我？”
“那就看你招惹了什么人了。”季城没有情绪的冰冷嗓音响起，显得眉目有些寡淡。“据我查到的消息，你那个高中闺蜜的私生活混乱照片，是被人设计的，家里的赌债高利贷皆有推波助澜的手笔，残疾也是必不可免。我自诩手段狠绝，却绝不及此人。”
季城嗓音低沉沙哑，凝着些微的冷肃。“季悦悦，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他敢在法律的边缘掷人生死。”
季悦悦心跳蓦然加快窒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仿佛有个人在背地窥视她，凝视她。如果真的有人在暗地帮她，这人绝对是个变态。
难道，还有比季城更加符合反派人设的人？他在此书，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莫名觉得，自己遗漏掉了什么关键致命的讯息。
系统默默聆听着，同样心惊，它怀疑一个人选，但它知晓，宿主绝对不会相信。
它只能等待。
周末，季悦悦好友极少的微信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备注叫“烦人精”的女人发来的消息。
烦人精：哈喽，小月亮，想我了没。今天姐回弥城了，来找姐丸！
下面附带一张出飞机场的照片。
季悦悦讶异挑眉。如果说原主这朵阴暗白莲内心唯一的阳光，就是这个“烦人精”，千浅，是季夫人改嫁前的时候，原主的童年玩伴。
这是两朵青梅的故事，在原主还没有养成骄纵跋扈的性格时，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后来原主进了季家，病态爱恋上季城，也是“烦人精”在开导她，一直想改变逐渐疯狂的原主，也让原主暂时没有做什么极致过界的事情，对季卿卿只是一些小儿科的针对，只是烦人精离开弥城后，原主显然逐渐失控。
这个烦人精性格还挺对季悦悦胃口的，特别是，这个烦人精极其喜欢看帅哥，总爱拉着原主泡吧看帅哥，劝导这世上不只有季城这一棵歪脖子树。不得不说，这个爱好和季悦悦极其臭味相投。
季悦悦眨了眨眼，回消息道：“去哪玩？“
不一会儿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烦人精：（图片）（图片）（图片）（图片）chronic四大美男，酷奶暖痞，已经约好，今晚八点，冲不冲？
季悦悦眼睛直了。手点开那一张张身材照，还放大看，还数了数腹肌。酷奶暖痞，应有尽有，必须冲啊！
对方可能见她一直没回，又发：别告诉我我离开这么久了你还吊死在季冰块那棵枯脖子树呢？
季悦悦立马回好，心情都飞扬了起来。虽然吧这四大美男确实长相精致，但气质比起季城小阎王男神差的太远。不过，只要是帅哥她都爱看！正如学无止境，看帅哥也是一样的。
系统：......
第三十九章 醉酒
chronic，这里是弥城最大的夜场，季悦悦按着千浅发来的VIP包厢号经过服务员的指示顺利找到位置。
一进包厢，她就被坐在沙发上肤白貌美的女人惊呆了，千浅一头大波浪卷，烈焰红唇，正跟个二大爷似的坐着，四大美男正在喂她喝酒，捏腿捶背。
“姐妹，牛啊，你未婚夫呢？“季悦悦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她没记错的话，千浅在国外有未婚夫来着的吧。
“呸，渣男。”千浅挥了挥手，“三条腿的男人哪都是，爷把他甩了！“
季悦悦瞅她这次突然回国，琢磨着估计和失恋有关。
“没事儿姐妹，我也不喜欢季城了，三条腿的男人哪儿没有？对吧！”季悦悦安慰千浅，走至沙发旁坐下。
“真的？你放下那个季冰块了？那可太好了！”千浅说罢，指了指身边的四大美男道，“姐妹你瞅瞅中意哪个，选两个过去伺候去！”
那模样，活生生有点像老鸨。
“咳，我觉得吧......”季悦悦打量着四大美男，酷奶暖痞，还真有点那味了。“那，你，你，帮我倒酒就行。”
季悦悦指了指暖和奶。千浅笑话她不喜欢季城了性格不仅开朗一些了，连看男人的眼光都变了个彻底。
“哈，以前你可最喜欢酷的。”千浅调侃着。
“我现在觉得小奶狗和暖男甚是不错。”季悦悦看着暖男正给自己剖着水果放入干净的盘里，小奶狗正给自己倒酒，感觉人生美满。
季悦悦：啊，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系统：......
两个疯女人在美男的簇拥下，越聊越嗨，季悦悦对她仿佛一见如故，千浅对季悦悦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遭，两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不一会儿就喝醉了。
“没...没事姐妹，不用担心。”千浅大着舌头指了指身边一个美男，“你，去拿我手机，给我司机打电话来接我。”
“这位小姐呢？”那男人恭敬指了指季悦悦，千浅是这里的Vip，他自然不敢怠慢。
“一起...送我家去！“千浅感觉眼前的美男开始了摇摇欲坠，看了一眼沙发上披头散发已经醉死过去的季悦悦，眯了眯迷离的双眸。
“好的，千姐，手机密码是多少？“那男人从茶几上拿起千浅的手机，问她。
“手机...手机密码是......”千浅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四大美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纯白西装的男人像一道清泠泠的月光优雅步入包厢，包厢装修奢侈豪华，却因男人的到来而黯然失色。男人五官俊美无双，金丝镜框显得他儒雅尊贵，四大美男在他的面前仿佛不堪一击的无根浮萍，气质和气势上绝对压倒。
四个男人看见chronic的总经理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十分恭敬，显得做小伏低，暗猜此人神秘身份。
男人绝美的桃花眼淡淡扫视了一眼四大美男，似有睥睨的嘲讽暗含在那双看似五光十色的水眸。淡淡的却窒息的气息萦绕整个包厢。
四大美男心中惊骇，立马低头不敢直视男人。他们知道，此人绝非他们能够惹得起。
清俊的男人目光随后移至沙发上狼狈趴着的季悦悦。少女一头秀发凌乱，白皙的肌肤因醉酒微粉，因秀发遮挡而只露出的半边脸颊殷红娇艳，宛若蜜桃，散发蛊惑人诱寻沉迷的气息，蝶翅般的睫毛轻颤，娇嫩的唇还沾染着酒渍，透着水光，清绝又艳靡。
男人一言不发上前，眸子里无甚表情低垂，修长如玉的手一只绕过腿弯，一只搂过少女的肩。是一个绅士标准的公主抱。
少女凝着酒气和清茶般的气息飘入他的鼻尖，像缓缓沁入肺腑的毒药绕至他的心尖。他淡着眉眼，瞳孔里温温柔柔，手里的动作仿佛怕弄坏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直至男人抱着少女离开包厢，包厢内那莫名压抑如云的气息才散去，千浅的司机不一会儿也找到了这里，据说是有人通知他的。
四大美男内心不安，想起那个如月光般清泠矜贵的男人，直觉告诉他们，chronic也许再也不会有他们。
chronic门口。
男人抱起少女走进深浓的夜色。他的白色西装和少女的白裙交叠，怀里温软的触感和少女清浅的呼吸将他萦绕着。
路灯下，男人突然停步。看似清澈纯净的目光缓缓落至少女的脸上。少女仿佛做着美梦，唇角如婴孩般勾起，是天真无暇的笑容，纯洁得令人心悸。
他神情温柔下来，却有一股郁气攀上了眉间。
渐渐他眸光逐渐诡异下来，唇角勾起邪佞的笑容，带着痴迷低头靠近少女。
呼吸就在眼前，他凝视少女粉嫩晶莹的唇，清甜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什么都不会知晓。
却在靠近少女脸的一寸时，男人蓦然停止了靠近。
他的眸里似有什么呼啸而来，带着渴求和欲念，眼里是逐渐疯狂的偏执，却又骤然被什么隐忍打破。骨子里和心里仿佛住着一个魔鬼，心尖那仅存的殷红却又微弱跳动。一面叫嚣着占有她破坏她，一面祈求着怜惜她放过她。他仿佛分裂，仿佛自我重组。
半晌，他冷淡直起身。眼里恢复了淡漠，平静的面容之下，他自嘲而笑。
既然是独一无二的珍宝，那便没有人配拥有她。既然他不配得到，他也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只要她离别人远点，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不愿订婚的意向，要她心里没他，也没有任何人。
这是他仅存一点怜惜和善意。
也是他给她唯一的退路。
第四十章 初失控
系统看见一身纯白的男人温柔怀抱熟睡的少女，周遭诡异迷雾一般的气息令人心惊。阴郁的希求弥漫在空气里，令它感到恐惧不安。
男人将少女抱至低调黑色的商务车后座，身后有人恭敬地将少女的提包递过来，他冷淡接过坐上了车。
“席总，去哪？”司机问道。
男人未答。目光淡淡移向怀中少女，她像只乖巧的小猫靠在他怀里，好像世界里只有他。只属于他。
他的目光渐渐淡漠。
面色无澜地将少女放置一旁的座位，远离了那股清茶般诱人深寻的气息。刚刚放好，少女的头就歪了下来，蓦然靠在了男人的肩头。
少女柔软的发丝就靠在肩上，他却冷凝成了一座雕像。正当这般静默而诡异的时刻，突然少女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咯咯哒，小鸡小鸡小鸡小鸡......”
男人沉静垂眼，无甚情绪地拉开提包，拿出了少女的手机。
屏幕上，“季反派“三个字亮着。席煜蓦然微凛了眉峰，漠然睨着少女卡通边的手机渐渐安静下来。
屏幕灭了。男人此时却慢悠悠执起了身旁少女的手，她的手指纤长，手腕细白，脆弱不堪。
少女还在深深熟睡着，宛若一朵盛开而不自知的白莲。
他的掌心将她的手完全拢住，用指腹轻轻捏起了少女的大拇指，往手中的手机指纹锁上按去。
他面无表情，动作无比流畅自然，甚至透着丝漫不经心。
他淡瞟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6%电量，随即点进少女手机里的Vx，从聊天框滑下去，找到了自己的头像。“男神”这样的备注映入了他的眼帘。
席煜唇线微扬，方才淡冷的面庞因桃目弯起霎时显得温文尔雅柔情似水。
他点进自己的对话框，给自己发了一条chronic的定位。
系统心惊望着这一幕。暗道等宿主醒了它必须要提醒她了，席煜已经越来越危险行事愈发诡谪难辨。
男人退出自己的对话框，突然看见一个备注叫“季反派”的人发来Vx消息。
季反派：在哪？回家。
席煜冷了双眸。一只手把玩着少女的手机，看着那圈红点似是不屑一笑。却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眼里开始翻涌着未知的占有欲和窥探欲。他竟指尖一动，点进了“季反派”的对话框。
男人垂着眼翻着少女的手机，对话框里少女几乎每天早中晚一句的问候蓦然刺红了男人的双眸，他的眼渐次愈黑愈浓。
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仅存的怜善。为什么，你偏要步步逼我？
他骤然抬起眼，瞳中有什么一寸寸割裂，分崩离析。
脑海里，有什么记忆随着碾入骨髓的刺与痛呼啸而来。
“这辈子你和你那个畜生父亲一样，你们都该下地狱！“
“呵呵，你就是个怪物！怪胎！你身体里流着那个疯子的血，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小熠，痛不痛？妈妈给你吹吹——哈！笑死我了，小疯子竟然还想得到母爱？做梦吧，滚开！”
......
最后是记忆中的女人在精神病院的房间里对他声嘶力竭，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形如枯槁，宛若厉鬼。
“即使你现在身居高位又如何？你的内心和你那个疯子父亲一样，你们都是地底肮脏腐烂至极的蛆虫！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拥有任何爱！”
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如影随形般疯狂缠绕在男人的耳边，他的眼骤然有血丝蔓延，绝望又狠戾，如魔如魅。
系统瑟瑟发抖，吓得在季悦悦脑海中疯狂尖叫。
沉睡的季悦悦对身边周遭一切不知，好像听闻有蚊子在耳边一直刺耳地嗡嗡不停，下意识抬起手就拍了过去。
席煜被少女突然的一巴掌打过来，狠戾的神色还未散去，思绪倒被打断了。他幽幽的目光移至少女的脸上，听闻少女极轻极软的一声哝哝。
“别闹。”
系统看见季悦悦一巴掌拍在神色阴暗恐怖的男人脸上，虽没什么力道，但它感觉自己想直接升天。
男人却没发火，他失控的神色渐渐沉静了下来。凝视肩头天真纯美的脸，深沉的目光一寸寸巡视，系统觉得那目光仿佛在打量一件东西的最终价值。
半晌他移开了目光。面色毫无波澜地退出和“季反派”的聊天框，手指左滑，点了“标为未读”，此时手机电量终于不堪运行，自动关机。
席煜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放置原位。
“去碧水庄园。”男人淡若清风的嗓音徐徐传来。
司机擦了擦额角的汗，应了一声，商务车随即驶入了夜色。
第四十一章 黑化值上升
这一夜，季悦悦一夜未归，季家乱了。
“被人接走了？”季城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冷冷传来。
“是，此人身份很是神秘，恕属下......查不出来。chronic那边的人也不愿透露那人的长相。”
“我知道了。”季城沉冷了双眸，凝视窗外夜色。内心，竟有一丝颤抖，那是名为担心的情绪。
他这个继妹，越来越不听话。不知究竟招惹了什么人物。
“季总，还找吗，季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不用找了。”季城冷漠如冰，“她会回来的。”
那人暂时不会伤害她。他笃信。
清晨。宿醉后的头昏脑胀令季悦悦有些脑瓜子嗡嗡的，她眯了眯眼睁开，看见周遭陌生的房间布局，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睡衣，她还以为是千浅家里。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时，突然想起今天周一，上午还有课，愣了一瞬坐起身去找自己的包，包就在床头柜前，她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关机。
“宿主宿主。”系统在脑海里叫她。
“怎么了？”
正当系统想给她汇报昨夜发生的一切时，房间门突然被叩响。
一定是千浅。季悦悦想着，爬下床就去开门。
门开了，却看见带着金丝镜框的男人正对她温柔淡笑。他一身浅灰色西装，清浅缱绻着，却透着疏离的味道。冷和雅，柔和淡，他好像世间矛盾的结合，好似灰色的水银，湛蓝的鸢尾，冰冷的焰火。
她睁大了惊慌的眼。我是谁？我在哪？
再惊慌摸了摸自己的脸，害怕有眼屎污了男神的眼睛。
系统：“......”说实话，它现在极其不确定自己说了昨天发生的事这位宿主会不会信。
“席，席老师？你怎么在这？”季悦悦不可置信。
“昨天你突然给我发了个定位，我怕你有危险就过去找你了。结果看见你喝醉了，手机也没电了，我就带你回了我家。”男人嗓音低沉清冽，解释不疾不徐，“衣服是我请的佣人帮你换的，冒犯了。”
系统默默看着他说瞎话。见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将那条定位消息给季悦悦看，看见这位宿主的神色逐渐相信时，它忍不了了。
系统：宿主，你别信席煜了，昨天他差点偷吻你。还偷看你手机，这定位就是他自己发的。
季悦悦：？你真能编，他偷吻她？！这种鬼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系统：我没有骗你你信我！昨天席煜变得好可怕好可怕那眼神像要杀了你似的。
季悦悦面无表情屏蔽了系统。
系统：......
可以很好，这位宿主火烧眉毛了还不自知！
“那谢谢你了席老师，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季悦悦面无表情屏蔽完系统后，瞬间对席煜露出一抹笑容。
可那一瞬凝滞和变脸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他只淡淡看着她，眼里深藏兴趣盎然，“没关系。”
“对了，我朋友呢？“季悦悦想起千浅，立马问他。
“没看见。”男人抬手轻捋衣角，姿势说不出的优雅，垂眸淡淡，嗓音平静。
系统默默看着他，真心想给他颁个奥斯卡影帝奖，宿主在他面前都不够他玩的。
季悦悦找席煜借了充电器就开了机。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已然迟到，赶去的时候只怕都已经下课了，季悦悦破罐子破摔不去了。
显然一夜未归电话被打爆了，全是季家那边的，Vx消息也爆了，她一边给季家那边报平安一边去卫生间洗漱。
席煜的家干净冷清地吓人，倒和他温柔的外表有些违和，很多家具是她市面上没见过的款式，做工精致地不像话，但看不出是哪家Logo。
千浅表示昨天司机去接她了，一切安全，季悦悦才放下心。
房间放了一套崭新的裙子，是鹅黄色，换上后显得少女清新又甜美。
她走出房门对坐在餐桌上的男人告别。
“席老师，我要走了。您的裙子我会折现还给您。”
“裙子不必还了。”男人的嗓音淡淡，却莫名有点冷。“过来吃饭了再走，这些都是我做的，季同学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席煜的面容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却有一股难言的强势压迫感扑面而来，竟令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少女坐到餐桌旁。
席煜唇角几不可闻微扬。凝视少女强装淑女却又被美食俘获的动作表情，有什么悦然的情绪浅浅从心间传来。
“谢谢席老师！”吃完后她对他真诚道谢，随即告别后，像只小猫轻快消失在门边。
席煜用纸巾冷淡擦了擦唇角。
呵，倒是只猫儿，不知道怎么养才能养的熟呢。
而季悦悦离开席煜的家后，才解封了系统。
季悦悦：你最好说点正常话。
系统在自闭之中已经决定不要在提醒这个宿主了，NoZuoNoDIe！
系统：黑化值上升5%，现在黑化值50%了。
季悦悦：？
她麻木着表情，回季家的路上，她点开季城的聊天框，那句“在哪？回家。”她还没有回，未接电话里，季城只打了两通电话，刚刚打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接听。
她感觉她失踪季城完全不带关心的？？季城怎么跟个臭石头似的倔气怎么都感化不了？？
系统内心哔哔：我觉得你也像块臭石头，怎么说都不相信！
季悦悦给季城回Vx消息。
季悦悦：大哥，昨天我喝醉了，被一个好心的朋友接走了，手机没电才没有及时联系上，不用担心。
发完之后又跟完成任务一样给季城发了日常“三连问”。
此时。chronic。
暗不透光的顶级VIP豪华包厢内，有俊美无双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身边围着许多穿着黑西装恭敬低头的人。
他淡着眉眼，指尖把玩着一只未点燃的烟，金丝镜框后的神情看不真切，chronic的“四大美男”在他面前站成一排。明明他们站着男人坐着，但那股令人寒颤的压力令他们深深佝偻着腰，不敢抬头望一眼。
“不用这么紧张。”男人开口了，懒散玩味着，似含笑意，轻淡至极。“坐。”
仿佛有淡淡却恶意的目光一寸寸巡视着他们的脸，那目光若鬼魅，像嘲讽，含不屑。
脊背上仿佛钉着魔鬼的宣判，四人一动不敢动，直到身后有人上前强制压下他们的肩膀，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男人淡咦，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开关声响起，一簇焰火映在男人的脸上，照着眉眼。
“不......不知。”四人恐惧至极，身体忍不住地微颤。
“不必害怕，我找你们，当然......”男人语气缓缓拖着，唇角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尽管如此诡谪，“是做慈善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不等四人回答，男人淡淡说道，“毁容和两千万，外加按你们的喜好给你们整一张新的脸。或者就这样离开弥城，永远不能再回来。”
说罢，男人站起了身，轻轻抚了抚身上的褶皱。
他记得，这身衣服她今日凝视了三秒，看样子她很喜欢。
理完衣襟，男人不再理会四人是何种表情，就转身离开。他们如何选，他并不关心。
他只要他们的那张脸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光照至，能看见男人一身灰白。仿佛行走在世间非黑即白边际的灰色地带，游离在地狱魑魅魍魉的罅隙。
他众星捧月，像一团雾诡谪难辨，似神明高不可攀。
一掷决人生死。
第四十二章 报名国庆晚会
季悦悦回到季家，季夫人确定人没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大哥在家吗？”她问季夫人。
“阿城不在，但他昨天找你找到半夜。”
季悦悦惊讶，狐疑至极。再三确认季城真的有担心她后，心情突然变好。
季悦悦：你看吧，季城就是闷骚！
系统：黑化值都升了，你别自欺欺人了。
它可严重开始怀疑本书反派究竟是谁了。
季悦悦不理它，继续问季夫人，“姐姐呢？”
“去学校忙着筹备国庆的演出活动吧。”季夫人答道，“听说你加了音乐社，要不要报名？”
“......”她不，她拒绝，她只想咸鱼。“咳，我最近忙着学习呢，哪有空。”
说罢就溜进了卧室，此时季城突然来电。
“喂，大哥？”她语气轻快。
季城一听就知她没有事，深邃的瞳孔里有凌冰消散，又有什么在冰面下暗涌。他低沉着嗓音道，“昨天接你的人，是论坛向你告白的那个人？”
“啊，是席老师，他因为我的事辞职了，告白那个事情只是为了让我免遭谩骂，结果他自己扛了这一切。”季悦悦解释着，心里又开始愧疚。
系统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郁结已经无可比拟。美色是把刀，刀刀不见血，还让人替着他数钱！数钱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
季城在那头冷凝了双眸。
席、煜？他查过这个老师，但资料看似正常，却透着并不寻常。
“季悦悦，离他远点，他不是简单的人。”
她听见沉冷如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蹙眉，脑海之中有什么飞快的闪过。
是系统和小阎王曾告诫她的话，离席煜远点。如今，同样告诫她离席煜远点这样的话，出自季城的口。
她莫名感到些许不安。
怀疑的苗头开始从心底滋生，但眼前仿佛又闪现席煜笑意淡淡顾盼生姿的桃花眼，清贵无双，惊为天人。细思席煜从未伤害过她，一直在帮她，还为了她在论坛上自己扛下一切，还为了此事辞职。
她怎么可以怀疑男神？
席煜不是简单的人，身份的背后或许一片谜团，这点，她相信。因为席煜的气质不像简单的老师。
但她不信席煜是坏人。
这番剖析完，她对季城说道，“大哥，他人很好，而且我和他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他现在辞职了在教我练琴，就是这么简单。”
季城未语。他听着手机那边少女如斯信任的话，唇瓣紧抿，眼中竟有郁气。
从未有过的怒意仿佛在他的瞳孔深处燃烧，可他那时并不知，那是名为妒意的情绪。
听见电话那边季城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季悦悦皱了皱眉。
季反派还是这么喜怒无常！他真的太难感化了！
系统冷眼旁观着。它就想知道，这位宿主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席煜的真面目，看清真正的局势。
周二，上完上午专业课的季悦悦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姐姐季卿卿和音乐社团长闵易楚在门口等她。
“你们怎么来了？”季悦悦惊讶。
“来找你有事商量。”闵易楚说道，“就是国庆放假前学校有个国庆表演活动，我想问问你可以代表钢琴部参加吗？”
季悦悦：“？”
“呃，这个......”季悦悦面有难色，对于这些活动，她兴趣不是很大。
“悦悦，你就参加嘛，最近不是在学琴吗？姐姐想看看你的进步！”季卿卿在旁边助力。
她看了看季卿卿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闵易楚请求的眼神，道，“呃...好吧。”
不就是钢琴独奏嘛，也难不到她。
得到应许的两人十分开心，告诉她活动的具体时间就告了别。特别是闵易楚，那样子仿佛请到什么明星大家助场似的，季悦悦略微疑惑，她暴露出来的水平，好像还不至于两人亲自来请后还如此激动开心的吧？
而另一边，在教学楼下和季卿卿告别后的闵易楚打开了手机Vx，发了一条信息给一个头像全空白的人。
闵易楚：她同意了，那么席老师愿意助场这次国庆晚会吗？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了。
Y：荣幸至极。
季悦悦吃完午饭后，寻思着晚会选曲的事，她给闵易楚说了准备自己独奏，曲子就定《风居住的街道》，因为原主会的完整曲目几乎无，她也不敢“越级”弹。
选好了曲目后，她给席煜说了此事，离晚会到来的时间只剩一周左右，对方表示最近有空就要练琴。
席煜：现在2点，现在来上次的琴房，练两个小时，晚上再练两个小时。
季悦悦挠了挠头，感觉有点秃。她差点忘了，现在她是“季悦悦”，而不是原世界那个市级钢琴比赛第一名的“天才小琴手”。
对于基础尚可，但显然练的不多的普通水平来说，一天起码得练四个小时，甚至更久才行。
季悦悦赴约琴房。
席煜并没有在弹琴，今天他和上次见到的一样，一身灰色，款式极像上次。他停驻在窗边，纯白的琴房里，一身灰白将冷与暖、黑与白极致叠合，好似本该存在洁白无瑕的天堂，却被掷撒在人间。他眸子蕴着淡淡浅灰色的温柔，凝视她。
奇异的，她竟然感到一丝惨淡的孤独。
“下午好，席老师！”季悦悦脸颊陷下两点，眼里灿若星辰，对男人扬起灿烂的笑容。
席煜凝视门口的少女，她今日一身红色，像一抹骄阳，不笑的时候清艳至极，笑起来时，笑容和她身上的红神奇相映，却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纯净。
他目光淡淡，却深深将少女印在了心底。她仿佛停驻在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她的眼睛里，他看见了其他黎明。
男人淡淡颔头，少女得到允可，走至钢琴架边坐下，手指翻飞，开始弹起了《风居住的街道》。
席煜安静坐在她身旁，看着少女认真至极的眉眼，聆听少女越来越流畅娴熟的琴音，心意外沉静下来。
若是一直这么乖，一直在他的视线中，该多好呢。
可是，他纵有满腔阴暗爱意，却只敢默默观望。
他妄想沾染她，却也爱怜她。
他想放过她，却又渴求她。
贪婪成性，又虚伪至极。
第四十三章 再失控
一个下午就在异常和谐安静的气氛中度过了。
“晚上七点到晚上九点再过来。”席煜宣布下课后对她说道。
季悦悦应和一声告别离开，等到了约定时间，她赶去琴房。
然而天不遂人愿，等到七点到琴房时，门却锁了。
季悦悦：“？？？”
席煜此时靠在琴房紧闭着的门边，恣意又优雅，见她赶来，似对她扬起一丝无奈的浅笑。
“门关了，可能太晚了。”男人语气清淡地说道。
季悦悦见那一整排被紧闭的门，疑惑至极。
季悦悦：不是，这才七点？最近有晚会，应该全都不会关门才是？？
还没等她疑惑出个结果来，席煜又淡淡开口了，“去我家练吧，不远。”
季悦悦：“？！”
她讶异抬眼望向男人的面容，他眉目如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般随意，眸子里凝着初雪般纯净的淡然，令人丝毫不敢怀疑他的用心。
季悦悦：男神他只是为了练琴而已，季悦悦你别想多了！不要再亵渎男神！
这般在心里告诫完自己，季悦悦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同意。
“恕我突兀，只是为了练琴的进度而已。”席煜又淡然开口了，一副为人师表斯文正经的模样。
“这.....还是，不...”没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完，席煜蓦然清清淡淡却毋庸置疑地打断了她。
“季同学，我以为，我们也是朋友，毕竟上次醉酒，你也在我家休息了一晚。”席煜低眸看着她，眼里缀着笑意淡淡，却莫名有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还是说，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少女听闻男人后半句，蓦然像踩了尾巴的猫，神情顿时惊乍，那双杏眸睁得无比大，仿佛听到不可置信的事情，脸迅速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不，不不，我，我绝对没有这样想席老师！”
“呵。”看见少女如此反应，席煜霎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和以往惯性的淡笑不同，他桃目深深弯起，仿佛有星河在瞳中闪烁。
季悦悦：卧槽，是心动的感觉！
季悦悦突然明白为何古代帝王愿倾尽所有只为博美人一笑。
因为，美人笑起来，真的好看至极！绝世无双！
她呆呆看着男人的笑眼，心跳渐渐加快。但她惘然未觉心动，只将一切反应都归结于纸片人的美色而已。
“走吧。”席煜很快收起了笑容，对她淡淡说道，显然去他家练琴已是板上钉钉。
季悦悦迷迷糊糊就上了席煜的车，系统看着这个三两句就被牵着鼻子走的宿主，恨铁不成钢。
席煜的车是一辆阿斯顿马丁DBS，非常崭新。
车启程，二十分钟后到达了碧水庄园。
席煜将她带到一个房间，房间很宽敞，装修十分简约，以白灰色系为主，仅有地毯窗帘是黑色的，有些难言的诡异阴森，但季悦悦并没有纠结这种装修摆设。有一架钢琴立在里面，季悦悦一眼能看出这是Heintzman，价值320万美元。
她讶异至极地看向席煜。
季悦悦：男神真土豪！
“练吧。”他目光淡凝了一眼昂贵的钢琴，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
“我怕弹，弹坏了，赔不起。”季悦悦结结巴巴，诚实答，原主虽然零花钱不少，但确实赔不起这架钢琴！
“弹坏了算我的。”席煜微微勾唇，“不用你赔。”
那语气竟像那不是一架昂贵的钢琴，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
季悦悦在男人淡凝却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向钢琴走去。
她先试了一下音，不亏是名琴，音质十分清脆悦耳，她能看得出这架琴经常被人精心擦拭，看得出它的主人很爱护它。
席煜淡淡看着一身红似骄阳的少女坐在他在这世上唯一珍视的物件旁，仿佛渐渐与记忆中的某一幕重合。
“小熠乖，小熠今天想听什么？妈妈弹给你听好不好。”一身红色法式连衣裙的女主怀里抱着四五岁小男孩，对怀里的男孩温柔笑着，细微观察可发现她腹部微隆。
她面容娇美可人，宛若十七八岁的少女，洋溢着生机勃勃爱意浓浓。
而不是后来那般歇斯底里发疯发狂形如枯槁的妇人模样。
在很久以前，他爱的能力还未满希冀，却已被拒之门外，告之他只配做蛆虫烂泥，背负一辈子脏污不堪的烙印。
他面容平静，看着光晕中的少女，那个女人的钢琴和少女相配得如此和谐相得映彰，仿佛它该属于她。
她是否又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他的神情渐渐失控起来，仿佛踏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沼泽，瞳孔之中开始风起云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狂啸。
“毁灭他们！破坏他们！他们终将背叛你，因为你——不配！”
“这些你珍视的东西和人，都不会属于你，既然得不到，就不该存在！不如毁了，你说呢？”
额角开始沁出汗珠，面色霎时苍白如雪，男人隐忍着，步伐微跄倒退至墙边，握拳至指骨泛白，却一声不吭。
季悦悦又弹完一曲，正准备偏头询问席煜哪里需要改进，就见男人一脸惨白如纸的模样靠在墙边。
她心猛地一悸，迅速跑至男人身边，心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然蛰了一口。
“席老师！席老师！你怎么了？”季悦悦慌不择忙握住席煜微微颤抖的手臂，男人再也撑不住地往下倒去，猛然靠在了少女肩上。
季悦悦猛然被压得退了一步，不得不环抱住男人，他的神志还在清醒着，神情萎靡苍白至极，支着少女的身体，头歪在少女的颈间。
耳边，是少女惊慌失措的呼喊，脊背上，是少女温软至极的体温，他鼻息扑打在少女luo露的颈间，有清淡的清茶气息嗅至鼻尖，他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些微的痴迷。
痛入骨髓的毁灭欲望神奇地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狼般狠戾的目光，恶意的占有欲和破坏欲呼啸而来，势在必得阴郁至极。
是你先招惹上来的。
心间的殷红蓦然开出了灰色的花朵，纯白的花朵还在风雨飘摇之中，脆弱地开放。
“药...在卧室。”男人虚弱的声音低哑传来。
只有晚上才会发作的病，今天居然再次失控。
季悦悦看不见怀中男人的诡异神色，只小心翼翼将男人扶至座椅上，慌不择路跑出去找药。
所以她并没有看见，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平静的面容上，眸子正淡淡凝视着她慌忙的背影。
那眼里淡漠荒芜，却有云遮雾障，蕴着深沉玩味，希冀渴求，漆黑阴暗。
第四十四章 黑化值再升
系统心惊胆战地望着这一幕。
少女身后的男人像诱人深寻的毒果，晶莹殷红的外表，好似披上了猩红的糜烂婚纱，却没人知晓咬上一口的代价。
而少女就是他的猎物，最终目的是诱逼她咬上一口他的滋味，同他一起沉沦。
那桃目沉沉，它细思极恐。
季悦悦慌乱找到了席煜的卧室，在整洁干净一丝不苟的房间里的床头柜上看见了两瓶药，上面写满了英文，她认不出这是什么药。
等她拿起药奔回琴房的时候，席煜的脸色已经比刚刚还要惨白了几分。一身灰白的男人颓靡一般靠在白色墙边，双手撑在黑色的地毯上，远远望去竟像一副死气沉沉的绝美画卷。
“席老师，药，药在这......”季悦悦被吓坏了，递上药，语气里甚至有些许哭意。
她甚至没空隙花心思去注意刚刚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为何坐在了地上。
“不用担心，只是偏头痛而已。”男人虚弱的话在她耳边轻语，他指导她给他倒几颗药，随即不等少女去接水，男人面色如常一只手接过，干咽了下去。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已经这样做过了许多次。
季悦悦眼见男人吃了药后渐渐不再颤抖，心放下了些许，却还是十分担心。偏头痛，反应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席老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已经没事了。”席煜语气中少了几分虚弱，面色除了苍白已经恢复了平静，眼里没什么情绪，“扶我去床上休息会就好。”
季悦悦闻言应和，立马上前去扶男人，将男人的一只手拉住搭在自己的肩上，用手去扶男人的腰。站起身，高大的成年男人顿时压弯了少女脆弱的脊背，季悦悦咬牙低着头，一步一步艰难扶着男人朝前走去。席煜一只手搂着少女的肩膀，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插进了裤兜。
只是这般怪异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少女的注意。也并没有人发现，身后男人刚刚躺过的墙边地毯上，黑色地毯上晕开一滩更暗的血色。
席煜低头淡淡凝视着少女乌黑的发顶，一身火红就这样开在自己的怀抱里，仿佛也带着烈焰般灼人的体温盛开在他的心尖。额角有汗滴落在少女莹白的面颊，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她微颦的眉，颤抖的睫毛，还有那秀挺的鼻尖。
像一副绝世的画，在他灰暗的世界点亮了一抹光影，令他忍不住卑劣虚伪地靠近。
仿佛雪地里松叶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彻底，少女清茶般的气息悉数被男人无声吞噬。
等到季悦悦终于将席煜扶至床边后，已是气喘吁吁，裙子后背已经被汗湿透，被男人搂过的那一块莫名像被火灼烧。
席煜上床靠在枕头边，一只腿曲起，一只手依然插在裤兜里，对她笑意淡淡。“谢谢你啊，季同学。”
男人除了脸色苍白，云淡风轻般的神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眉间隐有疲色，季悦悦想起刚刚一路席煜压在她肩上的重量，几乎艰难迈步的进度。
心想：男神估计在逞强。
“不用谢，你说过，我们也是朋友。“季悦悦对他扬起明媚的笑容。
“只是很抱歉，耽误你练琴的进度了。”席煜望着少女，瞳孔之中分明有些不易察觉的红。
季悦悦不知道，但系统知道，那是刚刚少女背负着男人一路艰难行走着，男人低头凝视少女时，眼中未完全消散的猩红。
“没事。”少女擦了擦脸颊的汗，对他关心道，“席老师，你休息吧，我先回家了，如果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席煜没有第一时间答话，他凝视少女擦拭汗水的手，插在裤兜里的手突然下意识微微动了动，下一秒又停滞住了。
而季悦悦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
“好。”席煜轻轻应道，脸色苍白，睫羽低垂，脆弱得仿佛毫无攻击力。
季悦悦突然有点磕这样的娇弱美人。
直到少女告别彻底离开，男人温淡的眼神才恢复荒芜幽深。
他没什么表情地将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修长如玉的手此时已经血迹斑斑，掌心中一道极深的伤痕触目惊心，还握着一条染满血的丝帕，浸染着殷红的素白，仿佛也洇染至他的眼眸深处。
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慢悠悠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
他静静凝视着这把刃上还沾着血迹的刀，樱花般的唇瓣轻轻扬起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眸子里霎时闪过极深的痴狂迷恋，诡异阴沉。
为了她的在意，卑劣点又如何呢。
晚上。季悦悦百无聊赖拿出“精神粮食”开始看，只是平日里让她十分沉迷的小*文却带不进她的思绪。她还在担心着席煜的情况。
系统突然道：“宿主，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她可千万别喜欢席变态啊。系统内心默默道。
“？”季悦悦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玩笑，“话可不能乱说，跨次元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我只想回家！”
她顶多磕男神的颜而已！
系统看她一脸笃信，心莫名放下了几分，“你就真的不怀疑席煜？”
“有什么可怀疑的。”季悦悦死不听劝。
系统悲伤叹气，静默了一瞬，突然尖叫了一声。
季悦悦：“你喇叭开花了？这么大声。”
系统：“？？？”
系统没空和她探讨哪里整的新词怪句，有些惶恐道，“宿主宿主，黑化值又升了5%，现在55%了。”
“......”
可以很好，每天坚持负攻略。
“季城他有毒？”季悦悦睁大了双眸。
系统内心哔哔：我觉得有毒的不是季城，而是你！如此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悦悦不甘心地给季城发了条晚问候，再坚持不懈问他。
季悦悦：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对方没回。
季悦悦又发：大哥，上次送你的书你看了吗？
对方一会儿后，倒回了。
季城：上次警告过你，不必插手我的事。
这是这几天季城第一次回她Vx信息，火药味有点浓郁。季城在生气，气了几天了，而且季悦悦还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季悦悦坚持不懈：大哥，你听我说。
季悦悦：一个人如果不能从内心去原谅别人，那他就永远不会心安理得。
季城：？
季悦悦：觉悟人生是无常、无我、苦、空，你就会将身心世界一切放下。
季城：.
系统看着那个上百度复制粘贴的跳脱少女，无语望天。
第四十五章 用他的血肉浇灌的东西，又怎会是单纯的善意
第二天，周三下午，和席煜约好之后，吃完饭的季悦悦就去琴房练琴。
今天她来的比他早。
等季悦悦练了两遍曲，抬眼时才发现席煜正站在门口，眸子里正蕴着笑意淡淡望着她，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今日穿着白色短袖搭配卡其色休闲裤，气质清秀干净，似青春小说里走出的少年郎，惊为天人的面容上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温柔缱绻。
他似乎钟爱浅色。
季悦悦眼尖发现男人左手上围了几圈纱布，纱布上还隐约有些血迹。
“席老师，你的手怎么了？”季悦悦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没事。”席煜慢慢走近她，神情平静无常，“做饭切菜的时候时候切到了。”
席煜淡淡的目光落在少女满怀关心的脸上，桃目中有阴暗的灼热深藏，突然感到左手上传来温暖细腻的触感，他细微挑眉望去。
只见修长如玉却包裹着纱布的手突然被一双温暖白皙如柔荑般的手拉起，少女若璀璨星辰般的杏眸染满了关切担心。
“伤口应该很深吧？”季悦悦仔细观察席煜包扎的手，纱布并不薄，血迹却晕出了渗透的痕迹。“切菜怎么也不小心点。”切的这么重。
少女关心的话语夹杂着几分娇意的埋怨，未曾察觉自己此时的语气好似对着恋人的撒娇一般。
“下次我注意。”席煜唇角勾起笑痕，桃花眼里似乎有极光划过，如此美丽又是如此神秘。
季悦悦抬眼，一眼撞进男人潋滟似水五光十色的眼里，万物在那眼中复苏。
他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有什么深邃的祈望像璀璨的烟火倏然升起，好似黑色山坡上的蓝色鸢尾，徐徐盛放。
她无法解读。
时间，仿若一瞬静止。她的心跳，倏尔加快。
“你要一直这样拉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席煜语气清冽中含着缱绻笑意，悠悠道。
季悦悦闻言猛然回神，从男人如万花筒般的瞳眸中抽离出来，恍然发现自己还拉着男人的手，触电一般放开，甚至惊慌倒退了一步。
席煜淡勾的笑痕细微沉下，眼里仿佛日落跌进了迢迢星野，天际仿佛被墨泼过，浓郁漆黑。
“对，对不起。”少女低着头，失措局促地道歉。
“......”
头顶上却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一股突如其来的寒凉蓦然从脊背升起，莫名而来的冷意漫至她的骨髓。
她陡然心惊。试探抬眼，却只见男人一双漂亮温淡的眼睛正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一切显得那么正常。
“没事。”淡若清风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季悦悦：刚刚是错觉？
她狐疑着，但并未深想，转身走回了钢琴边，坐下继续练琴。
席煜淡然看着少女的侧影，眼里平静无澜，却有克制的阴郁在眼眸深处绵延不绝。
果然，还不够啊。
暗不见光的淤泥沼泽里，脆弱的纯白花朵祈求阳光的眷顾，贪婪的欲念叫嚣着吞噬一切。
是了，用他的血肉浇灌的东西，又怎会是单纯的善意。
害怕伤害她，却更想拥有她。
男人心中矛盾拉扯的一切，少女却皆毫不知情。季悦悦安静弹着琴，直到下了课，突然叫住了席煜。
“席老师，晚上我来练不了琴了。”
今天季家通知她回家筹备商量马上即将到来的订婚宴。国庆晚会在9月30日，订婚宴在10月7日。
席煜眸里淡淡疑惑看她。
“晚上要回家，有点...家事。”季悦悦被席煜淡淡的眸光捕捉，竟觉得全身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包围，让她不敢大幅度做出任何动作。
席煜略微探寻的目光巡视着少女僵硬的身体。
她抠着左手指尖，言辞闪烁态度毫无底气。
这是她心绪不宁的时候爱做的小动作，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好。”淡然如水，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响起，一如它的主人此时那般平静。
席煜冷静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琴房，手慢慢攥紧，左手上的纱布瞬间有殷红扩散。
他知道，她的婚约即将来临。只要她拒绝订婚，他就努力离她远点。
他愿意自生自灭，让她在干净纯白的世界里天真着不谙世事，也不属于任何人。
这是他仅有的退让和怜善。
她不要再逼他。
季家。
季悦悦回到季家的时候，所有人几乎到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订婚相关事宜，自那天饭局后一直在筹备。喊你们来正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季家主语气沉稳，举手抬足间皆是年月积攒的威压沉锐。
“订婚宴的位置定了，就在琼台阆苑。服装还得经过悦悦过目。”
季夫人最积极，季悦悦心不在焉听着，季城只淡淡应和，沉默异常。
“怎么样，悦悦？”季夫人手里拿着一个册子，里面全是礼服或者旗袍。
“你们决定就好，我都可以。”季悦悦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季城淡凝了她一眼，眸子有浮冰细微凝聚。
直至全部商定完，季父季母离开后，季卿卿过来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悦悦，你真的愿意？”季卿卿眼里是真诚和担忧。
季悦悦点头，“姐姐，放心吧。”
季城冷冷坐在一旁，几乎静默成一尊雕像。季卿卿起身离开后，季城才幽幽将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
“国庆放假记得和我去复诊。”季城声音幽冷没有情绪。
“......”季悦悦想起自己答应过季城每个月要复诊......就头秃。
“为了你一直稳定地存活下去，复诊必不可少。”季城依然淡冷的说，“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消失吧？”
季悦悦内心流泪，面上小鸡啄米点头。
自己分裂的人格，哭着也要演下去。
那个鬼张海宁，她真心不想看见第二次。
季城得到少女乖巧的回答，微抿的唇角淡了些许，幽深没有情绪的瞳眸中，有烟花绚烂盛开，又极快消失在天际长河里。
“还有，”季城低沉的声音突然继续道，“订婚请柬发出去前，这一个星期，你都还有反悔的余地。”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季悦悦眨了眨眼，挠挠头，“啊，谢谢大哥。不过订婚我真的没关系。”
季城眼神突然变得极冷，他默默看着她，目光寸寸巡视她。发现少女是真的满不在意。
她真的不介意。
胸口那股郁气久久无法消散，仿佛倒在他心间的刺，提醒他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季城面如寒霜冰雪，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独留原地的季悦悦懵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