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包容万物的魔力
诺尔看了一眼黑猫，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向格雷：“刚才是你在说话？”
当然不可能是格雷在说话了，语调内容都严重不符，唯一的解释就剩楼上那只黑猫了，诺尔揉了揉了揉耳朵，试图在告诉自己，一只动物怎么可能会说话这种浅显的道理。
黑猫从二楼阳台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格雷挑了挑眉头，除了会说话这一点，黑猫身上没有哪一点不符合一只猫科动物的习惯，要不下次试试用猫薄荷？
黑猫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格雷面前，盯着他手上的那个机械臂铠，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屑道：“黑暗时代的科技武器，这种恶魔的道具哪比得上魔法。”
格雷拎起手上的臂铠，还稍微有那么一点重量，好像是合金制作的，零件之间的卯合都是没见过的结构，明明看上去很沉重的东西，却能行动灵活，如同装了一只真手臂。
他看向黑猫和诺尔：“进去再说吧！”
来到二楼，格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黑猫说清楚以后，换来后者一顿乱挠。
黑猫似乎不太愿意和外人打交道，古堡的传说也是以油画里的卡丽娜为原型，借助来古堡探险的冒险家之口传递出去的。
对于此格雷也只好许诺下次绝对不会打着黑猫的幌子扯猫皮了。
格雷向黑猫努努嘴，看向诺尔，后者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黑猫。
黑猫坐正身子，将尾巴搭在脚背上，优雅又高贵的抬起头看着诺尔说：“你想好了嘛？自废辛苦修炼的魔力重新开始？”
讨论到这个问题，关于一只会说话的猫的事情就被他丢到脑外去了，他神情庄重的看向格雷，见格雷指了指黑猫，对着黑猫重重的点了点头。
“想好了，看了格雷大人今天的一战，我更加坚定了。”
黑猫打量这个身高快有一个半格雷的家伙，对于他毫不犹豫的决心表示赞扬，不像某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它摇了摇尾巴：“让格雷帮你吧。”
格雷正在研究那个构造奇特的机械臂铠，冷不丁听到黑猫的一句话回了一声好，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抬起头看见了诺尔充满期待的脸和黑猫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随手将机械臂铠丢到一旁，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诺尔：“我帮他？我怎么帮，我才刚成为魔法师，魔力还没有你多。”
黑猫走到格雷身边，在他怀里拱了拱，小巧的鼻尖触碰到格雷脖子上的护身符。
格雷明白了它的意思，护身符的力量似乎可以帮助诺尔完成这个难题，看向满脸期待的诺尔，他只好摊手：“你自求多福，我尽力而为吧。”
天启流因为将魔力融入了血液当中，想要自废魔力就需要将全身血液放干。
但是经过现代医学熏陶的格雷知道，这压根就是找死，所以当黑猫提起让他来帮助诺尔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抗拒的。
不过黑猫给予了另外一种可行的办法，笃定只有自己能帮诺尔，那也就没办法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格雷走到诺尔面前，右手伸出，食指上凝聚了一丝魔力，那魔力五彩斑斓，煞是好看，黑猫似是看出了格雷的魔力与众不同包容万象，所以才提出让格雷帮助诺尔。
格雷将手指搭到诺尔的手腕上，魔力沿着诺尔的魔力循环路线走动，经过右臂时感觉到了一处郁结不散的狂暴力量，是魔兽血液！
魔力刺入诺尔的身体，他痉挛了一下。
五彩斑斓的魔力向那股狂暴的魔兽血液发起进攻，诺尔身体的血液流速突然加快，魔兽血液想乘机逃跑。
但事情没有魔兽血液想象的那么容易，格雷的魔力如一张大网，一进入诺尔的身体以后，诺尔身体里的全部魔力都调动了起来，全力进攻魔兽血液郁结的地方。
经过几分钟的魔力消耗，魔兽血液只得在格雷魔力的包围下成为了格雷魔力的养料。
继续前进，来到腹部时，依旧跟手臂里的情况差不多，经过第一次的操作，格雷变得熟练了多，直接放开了魔力束缚。
格雷的魔力在诺尔身体肆意蔓延，腹部的魔兽血液很快承受不了追击，慢慢消散，只剩下最后一处脊椎了。
脊椎的那团魔兽血液很狡猾，它躲在诺尔的骨髓之中，想要吞噬掉它就得刺入骨髓，格雷有些犹豫。
似乎是感受到格雷的为难，脖子上的护身符闪烁微微的青玉光芒，与格雷的魔力融为一体。
骨髓里的魔兽血液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在脊椎里不安的跳动着，诺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有了这股力量的加持，格雷的魔力一点点的将骨髓里那魔兽血液渐渐逼了出来，不消一会儿，也成为了格雷魔力的一部分。
当格雷撤回魔力时，诺尔的身体里再无一丝魔力，撤回的时候不仅吸收了魔兽血液，连带诺尔全身魔力都吸收的一干二净。
“手术”完成，格雷长舒一口气，那种操纵魔力在别人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感觉严重考验他的精神力，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出大问题，不过幸好是安全完成了。
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惨白的诺尔，感觉身体里充盈了不止一倍的魔力，格雷视觉开始模糊，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扑通！
格雷倒在一边的地板上，黑猫走到格雷身边扯过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看向有些虚弱的诺尔：“趁这个时间努力感受魔力的存在，能不能重新修炼就看你还能否引动魔力入体了。”
看着陷入修炼的诺尔，黑猫看向格雷，心中思索：“精神消耗过大，需要稍微休息一段时间。
小家伙身上的这股力量包容万象，但似乎存储量不是很多，等他稍微成长起来吧，也许那件事不用等多久了。”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发现，机械手臂掉落进贤者之石溶液之中。
……
格雷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化身一个原始部落的战士和一头全身晶体包裹的熊王大战了一场，拼尽浑身解数最终将狂暴的熊王杀死，一口咬在熊王的咽喉，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滚热的鲜血，正在这时死去的熊王突然醒来，一口咬下他的头颅。
格雷猛的被惊醒，又是一个奇怪的梦。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格雷看了看四周，诺尔和黑猫都不在。
听到楼下传来虎虎生风的喝叫声，格雷沿着盘旋楼梯下楼，看到诺尔龙精虎猛的在那打拳，格雷微微一笑，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诺尔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猛的向身后打出一拳，拳风带着刚烈的火热气息。
“身体恢复的挺快啊，感觉怎么样？”格雷轻描淡写的接下诺尔的一击，好像这一拳并没有多难接下来，是自己的身体能力又加强了？
“格雷大人！您醒了！”诺尔收回拳头恭恭敬敬，“托您的福，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格雷有些惊异于诺尔的恢复能力，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我睡了几天？”
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急需要找一个人发泄一下，面前正好有一个。
“三天了！如果不是黑猫大人一直说您身体平稳，我都准备直接喊醒您了。”诺尔擦了餐额头上的汗对格雷说。
“三天了？！姐姐！”格雷想起了自己出门前并没有给姐姐打过招呼，以前虽然也有过在外面过夜的时候，但每次都会提前跟姐姐打招呼的，而且姐姐这几天一直没有用治愈魔法梳理身体，那岂不是……
格雷不敢往下想了，他立刻就要回去，刚要离开，却听诺尔道：“黑猫大人看您没有醒来的迹象，两天前就出发去希尔城了，这时候应该在您家里吧。”
格雷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见到黑猫，刚起来还喵了几声，见没人反应才下的楼。
稍微放下有些担忧的心情，黑猫在家里的话，那姐姐的病应该会缓解，毕竟当初自己手臂脱臼也是黑猫使用治愈魔法治好的。
看着诺尔擦拭自己的铁拳，格雷突然道：“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这个东西真是跨时代的技术。”
机械义肢就是在前世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也是高技术产品，因为涉及了人体力学和神经学的各种综合。
在这个世界里，机械义肢似乎很普遍，而且早就发展出了一定的水平，至少格雷目前所见过的人里，诺尔和蛇头的那个瘦竹竿就是这其中的受益者。
诺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袖口将铁拳盖住：“让您见笑了大人，我以前跟母亲逃难的时候被流弹炸掉了一只手，然后路遇了一个好心人，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给我装上这个铁手的。”
格雷点了点头，他想起了瘦竹竿的那个机械臂铠，构造上跟诺尔手上的很相近，不过制作更粗糙一点，也许是个半成品吧。
想起来这个东西，格雷上楼去将那个臂铠翻了出来，臂铠就放在贤者之石药液的房间里。
格雷找到它的时候，它正泡在贤者之石的药液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辉，银色的机械结构浸在红色的液体当中，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第十三章：魔导材料
躺在液体槽子里的机械臂铠犹如有生命的手臂一样，随着导流管里落下来的贤者之石液体浮浮沉沉，格雷发现机械臂的材料密度应该是比贤者之石的溶液密度低的，不然不可能浮在表面上。
拎起机械臂，格雷打算找个地方仔细拆解一下，他以前没事就喜欢拆解东西，小到前世的闹钟、手表，大到电视机、空调，格雷总是对这种机械的原理构造如痴如醉。
在学堂上，老师们都不会讲深奥的知识理念，更多的是初级阶段的认识和基础，这些格雷早就学过了，所以他对学堂的内容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这具机械臂不同，他的构造颠覆了格雷对机械义肢的看法。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可能点在别的地方去了，格雷发现，动力源还只是蒸汽的这种世界格局，居然能诞生出犹如仿真生物手臂的义肢，还活灵活现，真的就像黑猫说的那句“恶魔的道具”，不像是人类拥有的东西。
在古堡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拆解用的工具，格雷只好拿现成的铁器用魔法火焰烧制，稍加捶打成一些简单的工具。
拆解的过程被格雷细心的用笔在纸上画了出来，每部分零件的组合和衔接都让格雷惊异。
手指以及关节部分是用精密无比的微杠杆形成的，方便活动的部位又是用齿轮带动的，这种杠杆和齿轮的多重组合最终形成了这么一具结构精巧的钢铁巅峰之作。
“杰作！这真的可以堪称是杰作！”格雷赞叹到。
连接到人体的一头似乎是通过一种未知的神经链接装置，可以让这个装置传达肌肉的指令引导机械臂的运动，每个关节都可以灵活活动。
不过格雷猜测，这种义肢的“手术”应该也是十分危险的，毕竟要嫁接上人体的神经组织，稍有不慎瘫痪可能是最低层次的事故了。
材料似乎是格雷没有见过的一种新型材料，具有钢铁合金的硬度和韧性，不过格雷发现了一点不同的地方，浸泡在贤者之石溶液里的机械臂，若有若无的在吸收着周围的魔力。
魔导材料！
这四个字不知怎么的就从格雷的脑海里蹦了出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学堂老师并没有讲过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格雷没有细心听讲。
“诺尔！”格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好大喊一声求救。
诺尔听到格雷的声音，来到二楼房间发现散落一地的机械零件，和坐在零件中央的格雷。
“什么事？格雷大人”
“你看看这些材料跟你手上的有什么不同？”
诺尔有些诧异，不都是钢铁合金嘛？却还是拿起来比较了一下。
仔细看过以后，除了表面变得更具有光泽以外，其余的都和手上的机械手材料一般无二。
正准备告诉格雷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细微魔力在向手中的零件涌来！
“咦？这零件好像能……”诺尔觉得有些惊奇，普通的钢铁不比千年古木这种先天具有魔力的材质，钢铁结构稳定更不具备吸收魔力的能力。
所以法师一般都是拿法杖，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法师拿铁剑上战场的。
“能吸收魔力是吧！你也没见过？那问题可能出在这一池子溶液身上了！”格雷笃定道。
看向那一池子贤者之石溶液，黑猫口中轻描淡写的东西具有各种未知的能力。
魔导材料多为木质材料，极少数的魔兽晶核也可以看做是魔导材料，因为获取不易，一般都很少运用，像一截拇指大小的魔导材料，在市场上都有数百金币。
希尔城内的普通人家一年也才一百金币的消耗，像机械臂这么大件的铁质魔导材料，诺尔从没看到过，如果他的铁拳也可以引导魔力的话！
诺尔的铁拳因为制作材料原因，每次使用以后都需要去商业街那边找铁匠保养，因为内部经过火炎魔力的侵蚀会逐渐溶解掉。
如果他的铁拳也能换成铁质魔导材料的话！那他的战斗力能再次飙升！
格雷看着散落在地的零件就仿佛看见了宝贝，这一大批魔导材料可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币啊！黑猫是好猫啊！下次再见着它的时候要对它好点！
格雷收起了那一批零件，他连组装都懒组装的了，把这零件拿去卖钱岂不是更好。
格雷现在是一级魔法师了，靠冥想术自行吸收周围的魔力还能勉强跟的上进度，等进阶二级，所需要的魔力成倍增加，就需要依靠一些特殊的东西和手段了。
这些东西哪里来？商会有时候会出售一些增加魔力的东西，炼金术士有时候会制作一些中高级的炼金药剂，这些东西都需要大量的金币去填充。
格雷没有那么多金币，之前还想着把黑猫的贤者之石溶液顺走一点，现在突然发现贤者之石溶液的特殊能力，鬼才要拿去卖！
有了这个全部都是魔导材料制作的机械臂零件，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收拾好东西，看天色接近中午了，格雷和诺尔准备回希尔城，诺尔好歹还趁着黑猫还在的时候回去跟母亲说了一下，格雷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姐姐的病到底有没有恶化。
一路行来，从西城区的大门进入希尔城，城内一幅张灯结彩欢天喜地节日气氛，格雷算了算时间，库尔德节快到了。
回到家，奥莉西娅和黑猫都不在，格雷问了问邻居才知道一早奥莉西娅就去城里采购去了。
格雷只得先把东西丢家里，去商业那块寻找姐姐，想了想还是带上一小块魔导材料，黑曜石商会正好在商业街对面。
黑曜石商会在希尔城的商业街附近有一幢单独的门面，门面对外经营出售和收购项目，格雷姐姐的护身玉符就是在这卖掉的。
门面离商业街不远，周围高高耸立的门墙将商业街和商会隔断开来，晚上十点以后，店面就会停止营业。
格雷装作一个要出售东西的客人登门，接待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虽然格雷穿着看上去并不那么富贵，但他修炼魔法以后，样貌变得更英俊潇洒，接待的人并没有怠慢他。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高挑美女声音温软，格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有一件东西想要出售，听说你们这里收购东西。”格雷疑惑了看了看只有东西出售的店面，似乎并没有鉴别的人。
“你想要出售什么东西。普通的物品的话，建议你出门右转商业街，那里也有一些收购的摊位。”
接待的美女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皱眉提醒，又面向接待员露出讨好的神色，“璐璐，晚上有空吗？”
璐璐脸上露出不愉快的神情，看向那个青年：“卡尔，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转头向格雷致歉道：“对不起，请问您想出售什么东西？”
格雷从兜里摸出了那一小截零件捧在手里。
旁边那个叫卡尔的青年发出一声不屑的耻笑声：“我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呢，原来是一块破铜烂铁，这东西城外上随便捡一捡就一大堆，你想要出售的话去隔壁兰德尔的铁匠铺吧，他那兴许收购你这种垃圾玩意。”
格雷面露出不悦之色，手上的零件在没有鉴定的时候是跟普通合金无异，如果不是为了打探商会内部的消息他也不打算拿出来，可这个青年的动不动就插话实在有些让人不舒服。
璐璐接过格雷递来的金属，从身上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放在附近，格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
璐璐笑了笑解释道：“这是鉴定石，其实也是魔核的一种，靠近物品的时候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颜色越深就代表价值越高。”
格雷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璐璐衣服上那伟岸的高峰撑起的一枚纹章，原来她是个鉴定师啊。
晶莹的鉴定石在接触到药剂瓶的时候骤然闪亮了一下，又突然失去光泽。
璐璐疑惑不解的看着鉴定石。按理说，鉴定石在接触到物品以后，会散出魔力，根据魔力反馈的强弱显示颜色，一般分为五种颜色，白绿蓝紫金，可现在这种闪烁一下突然消失是什么情况。
卡尔估计是嫌格雷打扰到他泡妞了，看见这一幕冷笑一声：“看看，鉴定石都鉴定不出的东西，肯定是残次品了，璐璐，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璐璐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她刚刚拿到一星鉴定师文书，平时代师傅掌管这间店面，依靠这块鉴定石鉴定也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差错，可是今天这情况有点特别。
这个少年拿来的金属迎着阳光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握在手里还有一股温热，完全没有金属那种冰冷的感觉，一看就不普通，可鉴定石却鉴定不出结果，璐璐有些拿捏不准。
她意识到这个东西可能自己判别不了，对格雷说：“这好像是特殊物品，跟一般的金属不同，我决定不了。”
旁边的卡尔仿佛面子有些挂不住，争辩道：“璐璐，你可要看仔细了，这小子一看就是贫民窟出身，身上都没一件好衣服，随便拿块破铜烂铁怎么可能是特殊物品？”
璐璐似是决定不了来历，对格雷建议：“您请随我去后院一下，找商会鉴定师鉴别下。”
格雷点了点头，卡尔脸都要气青了，盯着格雷手上的金属块，却不再絮絮叨叨。
第十四章：黑曜石商会
格雷跟随璐璐前往后院，眼神环顾周围的房间布局和守卫力量，暗暗记下。
往后瞥了一眼，卡尔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看见格雷看过来，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转而指了指格雷，格雷只觉得好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
行至一间古朴大气的院落中，院子里一个身穿蓝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正在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下棋。
格雷看了一眼，下的是战棋，学堂上有讲过，类似于前世的国际象棋。
棋盘上的局势正难解难分，现在是执白色花纹的老人家棋力更高一些，杀的黑色花纹的中年男人一阵丢盔卸甲，很快就露出败像。
璐璐带领格雷到来也不敢打扰这俩位的兴致，只是在一旁观看，倒是卡尔有些不耐烦，急于想知道格雷手中的金属块到底是珍稀货还是普通货色，在旁边急的直跳脚，却也不敢出声打扰两人，看的出来，这两人很有身份。
一盘棋局以后，蓝衣中年男人收拢棋盘，看着一旁急得上窜下跳的卡尔愠怒道：“心急火燎的，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塔罗斯大人初到希尔城，晚上接风宴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卡尔上前一步，对老人家抚胸致歉以后，指着格雷道：“叔叔，宴会已经准备妥当了，不过现在有件事需要您来解决，这个家伙来商会出售货物，璐璐看了以后非说是稀有金属，你快看看！不要让璐璐受骗上当啊！”
蓝衣中年男人闻言轻咦了一声，唤过璐璐仔细询问了一下细节以后，来到格雷面前：“小家伙，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让我鉴别下。”
格雷有些不太确定中年男人的身份，璐璐在旁提醒道：“这是我们黑曜石商会的首席鉴定师库克大人，有王国公认的二级鉴定师文书。”
格雷这才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魔导材料递了出去，库克将材料拿在手里，取出一面凸透镜一样的物品仔细观察了片刻，迎着阳光，金属表面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芒。
又从怀里摸出一块跟璐璐手里的鉴定石差不多的东西，一阵光芒闪过以后鉴定石失去了光泽。
“咦？”他发出惊咦的一声，“小家伙，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见格雷沉默不语，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好奇，这种似乎是金属合金，却从来没有见过，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新材料。”
思索了一下，库克走到老人家面前，恭敬道：“塔罗斯大人，我辨别不了这块合金，这种材料的成分太过复杂，我也只能看出是钢铁合金材料，在场之人只有您是三级的鉴定师，请您掌掌眼。”
格雷听到这，对瘦竹竿爆出来的机械臂铠更感兴趣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钢铁合金，在这一批鉴定师眼里却是珍稀之物，格雷心里不由得对这个魔导材料重视了几分。
头发花白的塔罗斯接过库克递过来的金属块，握在掌心，双眼闭上，他竟然不用眼睛去观察！
格雷眉头一扬，他感觉到塔罗斯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包裹住金属块，这股力量似曾相识。
周围的人都略微退开了几步，唯独他迎着溢散的力量站在原地。
这力量让他想起了黑猫在使用威慑的时候，都是来自精神上的压力，不过塔罗斯明显没有黑猫控制的更集中。
精神之力！
这位老人竟然是一位魔法师，级别可能还不低。
睁开眼，塔罗斯唤璐璐取来一片小小的玻璃盏，口中沉吟几句古怪的音节，指尖绽放出一股锋锐的力量。
格雷更加确信，这老人家是一位圣咏流魔法师。
塔罗斯用手指在金属块表面一划，一小块碎片就掉落进玻璃盏中。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瓶透明晶亮的试剂，滴了两滴到金属表面。
格雷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魔力开始活跃的向玻璃盏用涌去。
在这试剂的影响之下，金属表面剧烈的跃动起来，一丝丝白烟形成，金属表面少量的红色的固体开始稀释出来，金属块却丝毫未动。
塔罗斯盯着沉淀在玻璃盏底部的红色固体，眼神有些疑惑，他抬起头看向格雷：“你这块金属的成分我也鉴定不出，不过如果你想卖的话，我可以出十枚金币收购，我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格雷皱起了眉头，这老家伙明摆着黑吃黑。
十金币乍一听很多，相当于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但相对于格雷来说，这种魔导材料即使不常用，也不应该是这个价钱，况且出售这个不是他的本意。
他进入商会查探守卫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不明白这种金属的材质，和这个魔导材料到底能制作什么。
他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出售了。
“谢谢您的好意，东西我暂时不想卖了。”
塔罗斯眉头一扬，他也不是故意压低价格。
这块金属可能是一块魔导材料，拿到手的时候他就确信了。
周围若有若无的魔力向这块金属聚集，所以鉴定石的溢散的魔力没有反馈回去，自然不可能显示物品的价值。
原本打着格雷不识货的想法想从格雷这低价收购，然后好回去研究一下，结果万能试剂却解析不出这块材料的成分。
他也有点拿不准这种东西的主要成分，再者材料份量太少了，如若不是他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他出声提醒道：“小家伙，你这东西在希尔城真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收购的人了，真不在考虑考虑？”
格雷想起黑猫说的话，识货的人才知道货物的价值几何。
他摇了摇头，装作感谢道：“谢谢您的好意。”
塔罗斯闻言，将金属块交到璐璐手中不在言语，卡尔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早就告诉你这是个残次品，塔罗斯大人看的上你是你的荣幸，不知好歹的家伙。”
格雷从璐璐手中接过药剂瓶，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格雷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奥古斯在学堂那么强势，最后都被格雷整的没脾气了，你这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傻鸟一直在旁边叽叽歪歪的，惹人厌烦。
“识货的人自然识货，三位鉴定师都判定不了的东西，你一直说是残次品，有本事你也拿出来这样的东西给我看看啊！”
卡尔的话僵在喉咙里，一张脸被格雷一句话气着憋的通红，在格雷扬长而去的背影里阴沉了下来。
格雷走后，塔罗斯用食指捻起玻璃盏里的一点红色固体对库克道：“将这点东西收集起来，送去王都炼金魔法协会检测下，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这种东西。”
库克点了点头，让璐璐收拾起桌上的东西，看着沉默不语的卡尔，库克心里叹息，自己这个侄子不学无术整天流连风月场所，想拍塔罗斯大人的马屁没拍到，反而自己吃了瘪，该好好提醒他收心了，反倒是自己的徒弟璐璐表现的不错。
卡尔心里很愤怒，一个贫民窟的小家伙也敢教训自己，若不是当着塔罗斯大人和叔叔的都在，依他平时的性格他肯定会暴跳如雷，为了留下一点好印象，他只能忍。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底有一丝红色，逐渐在扩散到整个眼眶。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循循诱导着自己，爆发吧！爆发吧！
卡尔顶着通红的眼眶出了庭院，迎面走来几个巡逻的守卫，卡尔对他们看了一眼，越想到刚刚格雷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越是搓火。
“你们俩个！巡逻都不好好干！前面就是仓库了，东西丢了您们赔的起嘛！”
守卫低着头应付着卡尔的咆哮，眼睛里却显得不屑一顾，吃了亏就来找我们撒气，有本事你冲刚才那个人撒气啊！
撒了一通气，卡尔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打发走巡逻守卫，他来到商会仓库门口。
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他打开仓库的门，闪身钻了进去。
仓库里堆积着收购来的货物，准备在这周末之前运往王都总部
都是一些炼金药剂和纺织布料。
卡尔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反正不是自己的，他走到仓库角落，从一个暗匣子里翻出几十个铁质梭子。
“还剩这么一点了，等这批梭子出售出去，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到时候叔叔一定会对我做了一笔大生意刮目相看！”
他想起前段时间在酒馆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落魄的行脚商人。
酒过三巡以后向他吐露自己有一批货物出售不出去，卡尔好奇之下询问以后，拍板告诉他自己有办法把这批货物出手。
卡尔的叔叔经营希尔城的商会分部，与城内的几个工厂的老板都有业务往来，其中就有纺织厂的老板，卡尔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商人答应等卡尔将这批货物出售出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商品会委托卡尔出售。
卡尔得知以后大喜过望，一来二去，这不是为商会多找了一个合作伙伴嘛，以后叔叔肯定会更重视自己。
卡尔自言自语道，幻想着未来的场景，全然没有注意到，梭子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被卡尔呼吸间吸入了身体里。
第十五章：夜探商会
格雷回到家里，姐姐已经回来了，黑猫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在格雷的腿边蹭了蹭。
格雷好笑的看着它，直到看着黑猫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眼格雷。
格雷看向姐姐，姐姐的气色这几天明显转好，应该是黑猫使用治愈魔法治疗过的，脸蛋上红扑扑的，比之前的脸色好很多。
姐姐好像对格雷几天没回家没有感到生气，而是抬起格雷的手臂比了下长短，将格雷拽进卧室，拿起一件新买的衣服套到格雷身上。
“快试试，正好促销，就给你买了一件，你原来的那件都破破烂烂了，穿出去多丢人！”
格雷心里感到暖暖的，顺从的穿上姐姐买来的衣服，质地是红色的棉麻大衣，内衬是黑色的，穿上以后格雷整个人都帅气一大截。
黑猫在一旁上下打量，似乎是在评头论足，格雷转了个圈，觉得姐姐的眼光真的没话说。
等手边的事情忙碌完以后，格雷抱着黑猫出了房间。
“谢谢你，黑猫。”格雷轻声道谢。
黑猫翘了翘胡须：“你昏迷几天魔力增长不少啊，快赶的上一级中层魔法师了。”
格雷点了点头，把从身上摸出那块魔导材料，对黑猫说了一下商会事情的经过。
黑猫不屑的撇了撇嘴：“那群低级鉴定师能看出什么东西，不过你这魔导材料倒是有点意思。”
黑猫用猫爪捧起材料双脚站立，猫眼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红色光芒，片刻之后，它把材料扔给格雷。
“导魔性能还可以，这材料里应该是有墨翡矿，才能吸收贤者之石溶液。”
墨翡矿石，学堂老师有讲过，这是一种铁矿伴生的特殊矿石，质地很脆，却是良好的炼金魔法材料，结界魔法也有用到，不过因为稀少，比较少见。
黑猫能给出还可以的评价，说明这个材料里掺杂的墨翡矿石绝对可观。
格雷准备拿它去商业街铁匠那里去捶打一把武器，不能总用一双肉掌跟人硬碰硬，虽然感觉很爽，普通人还可以压制，万一碰上身体怪异的人……
对于晚上的行动，黑猫表示不参加，不过还是传授了一招变形术魔法给格雷以备不时之需。
得到变形术咒语以后，格雷玩的不亦乐乎，最后将形体定在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冷漠男人。
询问了姐姐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以后，格雷决定去找诺尔。
找到诺尔的时候，诺尔正在陪他母亲一起置办节日货物。
跟诺尔说明来意，后者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很感兴趣，主要是能和格雷在一起，总是不缺乏刺激的事情，比起奥古斯总是找弱者欺负好多了。
……
夜里九时许，格雷打听过了，商会为给塔罗斯举办接风宴会，这个时间点都在商会的会客大厅里，守卫的力量基本也被安排在那里。
格雷和诺尔换上夜行衣，临走前在黑猫千叮咛万嘱咐的唠叨中前往商会。
夜晚的商业街已经一片漆黑，希尔城的夜市不怎么发达，主要可能还是因为没有稳定的光源。
夜里营业要浪费不少资源，加之魔兽晶核所制作的纱灯又造价不菲，这个时间点，除了商会因为宴会还有灯光外，整个商业街一片寂静。
格雷和诺尔压低着身子猫在屋檐下，格雷对诺尔比了一个手势。
意思大致是诺尔去引开庭院里的守卫，格雷趁机溜进去。
毕竟诺尔的体型太明显了，潜入这种玩法不适合他，还是引开守卫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比较适合诺尔。
诺尔点头应承，几个踏步翻身上墙，高高的围墙对他来说就和土包一样，很轻松就攀了上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诺尔从墙头出现，庭院里守卫的声音不断传来，诺尔向藏在黑暗中的格雷比了个OK的手势。
格雷点了点头，稍作准备，一大群守卫就沿着诺尔消失的方向追去。
格雷丝毫不担心诺尔的问题，这一群守卫都是普通人，用诺尔的话来说，他可以一个打十个。
翻身进院，轻巧的落地，格雷在花丛中压低着身形潜行着。
走到白天经过的庭院附近，听见里面热闹非凡不由得嗤之以鼻，这种社交场合，可能比较适合那些花花公子们找到心仪的猎物。
摸到一个地方，格雷压低了身子，前面有人。
透过草从的缝隙，格雷看见了个熟人，卡尔正在和鉴定师璐璐争辩着什么。
格雷原本不打算偷听的，奈何两人所在的方位正好是格雷要查探的地方，格雷将自己隐藏在树的阴影中。
卡尔阻挡在璐璐身前，璐璐今晚穿了一件特别衬托身材的衣服，那伟岸的高峰呼之欲出，妖娆的身材被紧身的黑色晚礼服称托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卡尔张开双臂拦住璐璐的去路：“璐璐，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嘛？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月光下看不真切，格雷只觉得璐璐好像有些为难，思索了一会才说道：“卡尔，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我只想跟随师傅好好的经营商会，如果你有耐心，就再等几年吧。”
卡尔明显有些不耐烦，眼睛通红，看着璐璐今晚的打扮带着一丝赤果果的欲望。
“我马上就能为商会获得一位忠实的盟友，到时候你嫁给我，我们一起经营商会不是更好？再等几年，我等不了了！”
卡尔的呼吸声开始急促，璐璐似乎也觉得卡尔今天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一颗树上。
格雷从卡尔身上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跟姐姐之前的状态很像，不同的是，卡尔显得更疯狂。
月光下的璐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参加宴会没有带任何防身用的东西，她抓起了根树枝充当武器，阻止发了疯的卡尔靠近。
喘着浓重鼻息的卡尔，双眼中绽放欲望的神色，一个“猛虎扑食”，扑向手无寸铁的璐璐。
用树枝胡乱舞了几下，细小的树枝哪里经受的住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在卡尔急迫的攻势下断成了几截。
黑色的礼服被卡尔抓破，露出底下白色的肌肤，月光下的璐璐显得楚楚动人。
卡尔兽性大发，低吼一身扑上去。
璐璐似乎不忍看到接下来的场景，死死的闭上眼睛，手脚还在试图阻挡卡尔。
一双有力的手突然环抱住璐璐的腰，只觉得一阵微风扑面，一声沉闷的哼叫响起，突然感觉不到卡尔的气息了。
睁开眼一看，一身黑衣蒙着面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收回刚刚踹出去的脚。
那一刻，璐璐只觉得心跳的好快，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来了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
关键时刻，格雷还是出手了，再不出手，卡尔就要压着璐璐在他身上展开一场人类最原始的运动了。
格雷一把环抱住璐璐的细腰，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摸了两把，一脚将卡尔踹飞出去。
卡尔闷哼一声，格雷这一脚下了重手，直接将卡踹晕了过去。
转身看向璐璐，这姑娘眼里正冒着小星星，格雷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冷声问道：“仓库在哪里？”
璐璐正陷入英雄救美的美梦中，还没反应过来，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却只见那个黑衣蒙面人一把掐着她修长的脖子，恶狠狠道：“带路！”
美梦瞬间变成了噩梦。
这个黑衣蒙面人眼神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璐璐不敢过多言语，脖子上还能感觉到一阵增加的压力。
在黑暗中行走，七拐八岔以后，璐璐带着格雷来到了一间木屋，格雷示意璐璐打开门锁，璐璐硬着头皮，从胸口摸出一把钥匙。
格雷转过头去，他差点就被那白色的玉团吸引住了。
璐璐打开门，格雷推着她进了仓库，仓库里一堆炼金药剂和纺织品，格雷仔细感觉了一下，墙角某处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他熟悉的气息。
顾不上璐璐，他一步做两步迈到墙角处，暴力的打开某个暗匣，几十柄铁质梭子出现在他面前。
“你最好别跑，我会让你叫不出来！”格雷头也没回，拿着铁梭冰冷的说。
璐璐刚刚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讪讪的笑着：“我刚刚喝的有点多，身体有点不舒服。”
格雷转过身来，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刀削冷酷的面容：“跟我说说这批货的来源！”
璐璐瞅了瞅格雷手里的铁梭，她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商会从来没接收过这些东西，至少我手上没见过。”
格雷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还是装的？仔细感应了一下她的心跳，格雷确认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仓库的钥匙除了你还谁有？”
“我和我师傅，哦对了，还有刚刚被你打晕的那个家伙。”璐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可能觉得不老实的话，自己可能会受不少苦。
格雷点了点头，刚刚在卡尔身上感觉到了死气的存在，看来卡尔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他向着璐璐伸出手，璐璐有些纳闷。
“钥匙给我，你在这里呆上一会，我去把那个家伙搬过来！”格雷解释道。
璐璐有些不好意思，从胸口再次摸出钥匙交到格雷手上，格雷还能感觉到钥匙有些温热，散发着淡淡的女子清香，他收敛神色，将璐璐锁在屋子里，转身去庭院找卡尔。
第十六章：森蚺
格雷沿着刚刚行进的路线摸回庭院，卡尔还躺在庭院的地面上，脸部跟土壤正在亲密接触。
格雷上前，用脚尖将他挑翻过来，试了试鼻息。
“还好，还没死！”
暗自庆幸刚刚下脚的时候收了几分力，他现在随便的一脚都堪比一头发怒老牛的撞击，何况卡尔这段时间接触了死气，身体正在一天天变弱。
格雷给自己施展了个加速魔法，将卡尔扛在肩上，向仓库奔去，一路上都不见守卫的踪迹，格雷对诺尔吸引仇恨的工作做的非常满意。
离仓库还有一段路程，路口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也不知道塔罗斯爷爷为什么要来希尔城这个破地方，逛了几天我没见着新奇的东西。”
有人，格雷左右看了看，只有一间独门独户的屋子可以躲，
扛着卡尔闪身进屋子里，藏在门后，屏住呼吸。
那个声音走到门口，隔着门格雷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在找东西。
格雷满头黑线，没这么巧吧，随便钻个房间都有人住？
门开了，一个金发女生出现在房间里，格雷似乎觉得在哪见过这个人。
那个金发女生走到房间正中，手中拿着一根细小的木棍，似乎是在找火源准备点亮桌子上的烛火。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要暴露了，格雷当机立断！
一撒手，扔掉卡尔，格雷迅速窜了出去，一记手刀递出，准备将金发女生敲晕。
黑暗中格雷看不清楚女生的面容，不过靠近以后，他似乎从侧面看清了那个女生的嘴角牵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中计了！
格雷瞬间止住动作，却因为前冲的动作太快，身体控制不住向前跌倒。
“抓住你了！”清脆的声音响起，金发女生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格雷感觉到一股魔力的波动！
魔法师！
格雷严重觉得今晚出门是不是没洗脸，一脸酋长运气。
不能坐以待毙，格雷口中迅速默念一句咒语，速度却还是比不过那个蓄谋已久的魔法，况且人家手中还握着魔杖，来不及了。
水系魔法，水之束缚！
“看你还怎么跑！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摸进本小姐的房间！”
金发女生似乎找到好玩东西，声音都有点洋洋得意。
格雷感觉到周围的水元素活跃起来，在自己身体周围绕了几圈，手脚都有种在水里束手束脚的感觉。
金发女生掀起格雷蒙着脸的黑纱，一张陌生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黑暗中格雷只看到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挺可爱。
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格雷将心一横，如果这个时候被困住，接下来就会招来守卫，事情就麻烦了。
魔力反射！
那个水之束缚的魔法在接触格雷不到几秒后，被格雷身上一股莫名的力量排斥出去，格雷的魔力瞬间被抽走一大半，感觉浑身一轻，水之束缚被反射，从哪来的回哪去。
“哎呀！怎么回事？”
清脆的女声原本志得意满的声音迅速慌乱起来，格雷翻身而起，趁着空档，一记手刀劈在金发女生的后颈。
伸手抱住软软倒下的金发女生，将她安置在房间的床上，格雷心中想着得快点离开这里，瞄了一眼床上的女生，格雷突然兴起恶作剧的心态。
你刚刚想捉弄我，我也来捉弄你！
扛起卡尔，格雷最后转身看了一眼那个满脸花纹的女生，钻入夜色之中。
路途的上意外并没有让格雷惊慌，他现在显得无比冷静，金发女生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今晚潜入已经惊动了三个人，很快就会有人知道商会里进了陌生人，没有时间了，得快点问出铁梭的下落。
回到仓库，格雷将卡尔丢到地上，璐璐身上围着一件纺织品，遮挡露出的春光。
格雷施展了一个水系魔法水灵之光，水球的大小比原来格雷施展的时候大上不少，格雷指挥着水球中分出一缕水柱，一把浇在卡尔的脸上。
璐璐眼神惊奇的盯着格雷，原来这个家伙和塔罗斯大人一样也是一位魔法师。
这么年轻的魔法师，璐璐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常听起库克师傅称赞塔罗斯大人的魔法鉴定术如何了得，见了真人以后，璐璐更是先入为主的将魔法师和老头子联系在了一起。
看了看旁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卡尔，璐璐愈发觉得格雷身上充满了神秘。
看着半梦半醒睁开眼的卡尔，格雷锁住卡尔的两只手，将卡尔压在仓库粗糙的木制墙板冷声询问。
“说！这批铁梭从哪来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冷，就是因为这批铁梭，姐姐要承受无妄之灾，父亲也可能有相同的危险。
卡尔也不知道是被格雷吓到了还是水淋湿身体有点凉意，颤抖了两下，似乎还搞不清情况，厉声警告：“放开我！你是什么人？我可是黑曜石商会的人。”
格雷似乎没打算让他在装腔作势，一把扭过卡尔的手，卡尔尖叫一声，两肩耸拉下来，两条胳膊都脱臼了。
格雷的声音仿佛似从地狱里传来，阴森透着寒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不介意在拧断你两条腿！”
卡尔忍着剧烈的疼痛，脸色苍白咬着牙齿恨声道：“我也不清楚，我是从荷花街酒馆，一个商人那得到的，他只说，出售完这批货还有更多的货物会找我合作，我才答应他的。”
璐璐在一旁听得眉头直皱，加之卡尔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没好气的提醒道：“这就是你想说的忠实盟友？看来他没能给你招来好运，反而……”
璐璐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格雷，卡尔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在争辩什么。
格雷眼神闪烁，线索又牵扯到一个商人，整件事露出的谜团越来越多，这个人可能是用了一个假身份，他看向卡尔。
“说说那个商人，姓名，特征，口癖，习惯！”
卡尔似乎疼痛难忍，格雷给他把胳膊复原，并没有用治愈魔法给他治疗，这家伙之前一直讽刺他，给他接回胳膊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卡尔回忆了一下，接着说。
“那个商人自称是来自米诺城的人，他没告诉我姓名，只说叫他森蚺，特点就是胖，特别胖！说话时喜欢咂吧嘴。”
米诺城是凡赛提王国下的一座矿产城市，和希尔城一样都是依靠迷雾山脉的矿产而生存，倒也不算是特别假的说辞。
但是格雷总觉得整件事里透露着诡异，这个商人无缘无故千里迢迢跑到希尔城来出售货物，米诺城自己应该也有销售货物的途径。
如果仅仅是出售这批铁梭，他完全可以找米诺城的商会，潜入希尔城找到卡尔扔下一批有问题的铁梭，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格雷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局中，尤其是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种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格雷记下了这些特征，荷花街的酒馆没有十家也有五家，看来还得去找一个熟悉的人打听一下，暗街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第十七章：没有我招惹不起的人
格雷将铁梭打包带走，这东西放在普通人手里只会让更多人感染上死气，这种变化是逐步的，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慢慢侵蚀你的身体。
璐璐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批货来路不明，卡尔就有些心疼，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看见格雷那冷漠的眼神却又把话吞进肚子里。
格雷正准备将两人敲晕然后好跑路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
“都给我仔细的搜查，刚才那大块头肯定还有同伙，库克大人说了，抓到小偷，每个人奖励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相当于他们半个月的薪水了，守卫们都兴奋起来，认真搜查庭院里的每一处角落。
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格雷躲在门后，运转全身的魔力之血，血液在他身体里奔腾，这种紧张的感觉让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一个守卫发现仓库的门没有锁上，并且虚掩着，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用长剑挑开了门，向周围的同伴传达了一个眼神。
黑暗中看不真切，随着门越开越大，月光照射进仓库里，面色苍白的卡尔和神情紧张衣衫不整的璐璐出现在守卫面前。
“呃……卡尔少爷不好意思，我以为有贼，打扰到你和璐璐小姐了，我马上离开。”守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眼神瞟向璐璐遮挡不住的春光，对着卡尔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卡尔眼神转了几圈做了好几个小动作，守卫都认为卡尔是在催促他快点离开。
急得卡尔只得大声呼喊：“蠢货！门后面！”
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格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拳没用多大力气，守卫的鼻子却被打中，瞬间鼻血四溢。
他痛苦的捂着鼻子，卡尔的呼喊声引来了外面时刻警惕的其他守卫，仓库里立刻乱成了一团。
璐璐用纺织品搭在肩上，勉强遮挡住露出的春光，她一直盯着格雷的身影，可是混乱中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格雷趁乱跑出了仓库，趁着夜色正浓，他准备离开庭院翻墙出去。
还没走几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道路中央，背着手看着天上的明月，是塔罗斯！
格雷止住步子，气氛有些压抑，他压低了身影，轻手轻脚的向草丛靠去。
“来了就出来见一见，偷偷摸摸的一点魔法师的气度都没有嘛？”
格雷身子一僵，一股若有若无魔力锁定了他。
他脑海里迅速思考着脱身之计，魔力反射已经在刚刚对金发女生的时候用了一次，魔力恢复还没有那么快，不足以支撑他再来第二次。
况且塔罗斯的魔力一直处于一种虚幻与真实之间，格雷感受不到作用在他身上的一点，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
他思索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坦然的从草从中出来。
塔罗斯收回看向明月的目光，打量这个浑身黑衣的家伙，一脸冷漠解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不管你来商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都与我无关，但是你今晚招惹了你不该招惹的人。”
塔罗斯看着格雷平静的说道。
格雷一脸淡然，耸了耸肩：“向来只有别人招惹我。”
塔罗斯皱起了眉头，格雷这话说的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小姐那么高贵的身份岂会招惹他这个偷鸡摸狗的家伙。
如果不是刚刚有人引走了守卫，担心小姐出事情去房间看了一下，小姐估计现在还在昏迷中。
想起小姐苏醒以后的抓狂表情，还有脸上的随手画，塔罗斯就一阵后怕，如果眼前的这个人要是对小姐不轨，那自己岂不是落了个护主不利的下场。
寻着魔力痕迹，塔罗斯锁定了格雷的方向。
“你知道你招惹的是什么人嘛？”塔罗斯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不善，魔力在周围开始活跃起来。
格雷一直运转着魔力之血，奔腾的魔力之血在吸收的周围的魔力，他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面前这个老头，白天的时候格雷就发现了他是个魔法师，等级可能还不低，没想到晚上就要直面这个老家伙了。
“没有我森蚺招惹不起的人，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次！”
关键时刻，格雷不忘记祸水东引，将一切罪名推向那个身份扑朔迷离的商人森蚺。
说完，腿部发力，空气骤然炸响，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飙射而去。
塔罗斯有些惊讶，这个一级的小家伙是个天启流的魔法师，居然胆敢向四级魔法师的他出手！
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他伸出手，魔力在他面前迅速组合成一面晶莹剔透的盾牌。
没有咏唱，没有读条，塔罗斯身为四级魔法师，魔力存储在身体的魔力之海中，二级魔法只要熟稔，信手拈来。
大地魔法，水晶之盾！
格雷听过这个魔法，在选择流派的时候，格雷就询问过黑猫圣咏流和天启流之间如果发生争斗，对方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对抗。
黑猫详细的列举了几种圣咏流的常用手段，其中就有水晶之盾应对方式。
以点破面，卡住魔力节点，利用魔力反射的能力迅速打散魔力构成！
格雷脑海里回想着黑猫的教导，并指成掌，中指与食指迅速并拢。
呛！
指尖与魔力之盾某个节点的接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格雷眼睛一眯，极少的魔力激活了魔力反射天赋。
他不需要全力反击这一面盾牌，剩余魔力不足以支撑他反射全部，再者塔罗斯也不是一个初入魔法修炼的新手，人老成精这句话很适合格雷对他的第一印象。
格雷的手指点在盾牌的某个节点上，在塔罗斯讶异的目光中，格雷一指点破了盾牌。
塔罗斯甚至来不及做出下一步防御，格雷迅速收拢手指成拳，一拳轰向塔罗斯的左肩！
寸裂！
格雷在心里给自己这招起了个名字。
咻！
极短距离的爆发，塔罗斯甚至听到了空气被拳风压缩产生的尖啸声。
水晶盾牌在魔力节点被破坏以后，渐渐消散，格雷也一拳轰在塔罗斯身上。
塔罗斯身体不自然的向右边歪去。
一击就退，见好就收，格雷抽身立刻与塔罗斯擦身而过。
塔罗斯硬生生接了格雷一拳，圣咏流魔法师孱弱的体质暴露出弊端，他身体晃了晃，依靠魔力勉强止住疼痛，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居然被一个一级魔法师打伤了，虽然用的是取巧的手法，难怪小姐那么精明的人也会中招，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轰！
一股庞大的精神之力从塔罗斯的身体里涌出，目标直指格雷。
塔罗斯衣衫鼓动，一身燕尾礼服肆意飞扬：“我要你死！”
格雷爆发出全身的魔力之血，身后如渊似海的庞大威压逼迫他不断突破极限，忍受着头疼欲裂的压迫，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庭院。
后面传来塔罗斯愤怒的咆哮声。
第十八章：谁敢动我的人！
格雷翻身跃过高墙，胸口起伏不定，喉口一甜，一股气血直涌上来。
噗！
控制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格雷感觉好受了些。
在剩余魔力不多的情况下，利用魔力反射，强行突破水晶之盾的防护，又近距离承受了塔罗斯的威精神威压，还能逃出生天，格雷觉得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刚刚祸水东引的回答，格雷在被塔罗斯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那个叫森蚺的商人来历不明，希尔城内本就复杂的局势，被这个人的介入弄的一团混乱，所有事情都扑朔迷离。
格雷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无力下手的空虚感，让他焦躁不安。
从卡尔身上的情况来看，森蚺应该和黑曜石商会不是一路人，不然也不必通过卡尔来推销铁梭了，直接找上库克不是更好。
白天的时候，格雷发现黑曜石商会对塔罗斯的态度明显放在比较高的位置上，据格雷自己推断，塔罗斯不是商会的上级就是贵客。
那么刚才故意把森蚺这个姓名告诉塔罗斯，在今天这个情况下，商会一定会对森蚺这个人追查到底，给塔罗斯一个交代。
格雷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半了。
格雷抬起头看向贫民窟的方向。
暗街！
暗街的头领从来没有人见过，贫民窟的暗街掌握着整个希尔城的地下情报线索，上线与下线的接洽让格雷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官方组织。
说它与城主没有关系，格雷是十二分的不相信。
森蚺出现在希尔城，暗街多多少少会有些情报，为了让暗中操控的人浮出水面格雷决定玩的在大一点。
将自己隐没入于暗处，如果森蚺的介入让希尔城内的局势变得混乱不堪，格雷不介意让这一谭水变得更混浊一些。
正想着这些，格雷身边的花坛里突然钻出来一根尖刺，全是由泥土构成，格雷闪身躲开，又一根尖刺从地里冒出来。
格雷翻了一个跟头，尖刺擦着格雷的耳畔过去，格雷双脚踩在青石地面上，凝视面前的院墙。
高高的院墙中间，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身影，人影慢慢清晰，露出一张人脸的样子，格雷认识那张脸，是塔罗斯！
“我去，这什么魔法，好特么炫酷，下次让黑猫把这招也教给我！”
不过现在还是脚底抹油跑路要紧。
塔罗斯从院墙上显现出完整的身影，看了看四周的道路，口中念起冗长的音节，一层层波纹从他脚下扩散而去。
塔罗斯认准一个方向追去，一步迈出就在几米开外，堪比缩地成寸的法术。
没几步又停了下来，眉头一皱：“还想变道！”
地面上的波纹又扩散而去：“在大地魔法面前，逃？你能逃到哪儿去？”
中途格雷又变道了几次，为了防止塔罗斯追到自己，格雷在城里绕了一个圈才回到贫民窟外。
离贫民窟还有一段距离，格雷气喘吁吁靠在一颗树边休息，身体里为数不多的魔力之血流动着，支撑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亏大了，什么情报都没得到，还招惹了一个高级魔法师。”
身体已经开始向他发出警告，骨骼和肌肉都酸痛无比。
正当格雷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空地上突兀的冒出一根地刺，格雷觉察到不对劲，向前趴倒，地刺擦着格雷的身体从格雷的衣服里穿过。
格雷被地刺吊在了空中，塔罗斯踩着那神奇的步子走到格雷面前。
他不屑的眼神打量着精疲力尽的格雷，原本因为小姐事情，他只是想口头警告一下，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对自己不敬！
想到堂堂的大地行者，四级魔法师，居然被一个一级的小家伙给伤到，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可偏偏面前这个家伙就做到了。
丢脸，老脸都丢光了，若是被那些老友们知道了，自己以后可没脸在魔法师的圈子里混了。
既然，仇已经结下了，不能交好的话，那么就了结掉这段恩怨吧。
塔罗斯口中开始有节奏的念起音节，周围的魔力活跃起来。
格雷试图挣扎，越是挣扎，衣服就会在泥土尖刺上缠绕的更紧。
格雷周围的地面上一根根泥土尖刺拔地而起，有两层楼那么高。高耸巍峨的土刺上不断有泥土剥落掉在格雷脸上。
如果这些泥土全部散落下来，能活活将格雷掩埋，窒息而死！
格雷不禁闭上眼，开始试图调动全身为数不多的魔力，以求还能使用一次魔力反射。
塔罗斯眼中渐渐疯狂，口中音节不断咏出，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唱起。
他大吼一声：“去死吧！”
“死你妈个大头鬼！”一个忽远忽近声音突然介入塔罗斯和格雷之间。
那个声音一响起，格雷周围的泥土骤然散开，化为粉尘渐渐消散在空中。
塔罗斯后退两步捂住胸口，魔法术式没有完成，他硬生生承受了魔力反噬。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消散在空气中的粉尘，黑暗中的那个人居然一击就破坏了他的魔法！
那可是四级魔法，大地裁决！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一个五级魔法师可以一击击破四级魔法，他甚至没有感觉到魔力波动，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强势切入，切断了他的咏唱，直接打散了魔力构成。
来者最低都是六级魔法师，是个狠人！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愤怒的情绪：“我看谁敢动我霸天虎的人！”
格雷趴在地上翻了翻白眼，来的人铁定是黑猫。
霸天虎这个词是他教给黑猫的，他和黑猫签订契约的以后就准备给黑猫起名字，其中备用的就有霸天虎。
反正老虎都是猫科动物，黑猫也是猫科动物，为了凸出它的霸气，还赠送了霸天二字，格雷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黑猫曾经百般嫌弃这个名字，格雷也只得黑猫黑猫的叫了，没想到今天它自己叫了出来。
捂着胸口伏在地上的塔罗斯试图将魔力循环内暴走的魔力恢成原来的样子。
黑暗中那个声音没有再出声，一股静默到让他无法呼吸的精神威压骤然压迫过来，塔罗斯仿佛看见了一片尸山血海，在这股精神威压之中，他只能勉强护住自己不至于狼狈不堪。
在黑猫出声以后，尖刺也一起化为了粉尘，格雷恢复活动，三步并两步的从塔罗斯身边向着贫民窟而去。
塔罗斯忍受着浓烈的精神威压，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格雷转过身，看着塔罗斯狰狞的表情：“一个路过的魔法师，给我记好了！”
第十九章：蜕变
格雷踉踉跄跄的回到家，夜里的贫民窟除了蚊虫就只剩下老鼠了。
黑猫从门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狼狈不堪的格雷。
“走之前我怎么说的？不要逞强，你看看你，被一个四级魔法师追着跑，你真以为你天下无敌啊！”
格雷趴在桌子上，没力气抬头，看了一眼黑猫，并没有说话，他连张口回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换作平时，他肯定要抓过黑猫挠它肚皮，现在他只想睡觉，好累。
黑猫跳到桌子上，似是看出了格雷的疲倦，心里虽然心疼，眼神却严厉起来。
“被一个高等级魔法师追着跑的滋味如何？你就甘心一直这样？”
“那家伙指不定还会来贫民窟查探，你就打算一直躲着？”
“想想你姐姐，她每天都承受着生命力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痛苦，明明感受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还是每天都假装充满朝气。”
“你以为成为了稀少的魔法师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了？”
“这个世界上你任何人都依靠不了，只有靠你自己！”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你自己心里明明清楚，却还是犹豫不决！”
……
“你还在等什么？有什么能阻止你变强的决心？！”
黑猫每说一句，格雷的眼皮子就跳动一下，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敲打在他心上。
他豁然站起来，身体仅剩不多的魔力奔腾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一般，散发着滚滚的热浪。
没有多余的动作，格雷强忍着身体的疲倦，立刻盘膝坐下来，冥想术犹如刻印在脑海记忆里一般立刻浮现。
黑猫满意的看着格雷，点了点头，挥舞着猫爪，在格雷身边布置了一个聚能魔法阵。
它也不想逼迫格雷。
一级魔法师阶段是打基础的时候，基础打的扎实与否，直接关系到格雷以后的成就如何。
如果自己心平静气的告诉格雷，依格雷的性子，肯定会重视起来。
可时间不等人了，黑衣绅士递交给它的邀请函上的日期快到了，如果格雷能在那个时间之前达到三级魔法师的话，格雷就机会进入那里！
在那里，格雷才能显现自己与众不同的魔法天赋，在那里，格雷才能走的更远！
黑猫的良苦用心格雷自然不知，但他却知道，黑猫说的没错，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能早点解决姐姐身上死气的问题，姐姐那温柔大方的笑容将永远成为记忆！
魔力缓缓的向格雷涌来，经过格雷脖子上的护身符转变成格雷自己的魔力，这种魔力包容万象，蕴含各种神奇的作用。
血液浸润在魔力之中，不断的转换成魔力之血，原本占据身体不多的魔力之血逐渐增多。
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不断的产生新鲜的血液供给。
一级魔法师阶段，魔力之血还不会流经心脏，只会在身体里一个固定的循环中不断流淌。
这个循环称之为魔力循环，分为内中外三环。
格雷现在努力要做的就是让外环路线中的血液全部变成魔力之血。
当格雷让内环路线里奔腾的血液也全部变成为魔力之血的话，那么他就到凝聚心脏魔力供血核心的部分，那时候，就到他要突破四级的时候了。
不过黑猫估计，格雷与一般的天启流不同。
一般的天启流魔法师进阶的话，这一步就是寻找符合自身魔力性质的魔法材料，然后一举凝聚魔力核心。
但目前为止，黑猫没有发现任何与格雷魔力相似的魔力材料，不过这些问题可以放在以后再考虑。
格雷身体里的魔力之血渐渐充盈，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格雷却还不满足。
这种力量，在塔罗斯那种等级的魔法师面前，依旧不堪一击，格雷加大魔力之血转换的过程，试图打破整个循环。
魔力外环中，格雷已经让三分之二的血液变成了魔力之血，还剩下那三分之一。
但是这三分之一却不是那么容易转化的，魔法师的每层进阶都需要大量的积累，格雷积累的太少了。
透过护身符格雷可以轻易的感觉到魔力之血的流动，这种感觉被时间无限延长，格雷仿佛看见了魔力包裹着一层细密的红色扁平圆球在血液里奔涌。
红色圆球完全不受魔力影响，漂浮在魔力之中，格雷观察了一会，做了一个连黑猫都不敢做的决定。
血液的结构在格雷的脑海里显现出来，血液是由血浆和血细胞组成，也就是说那个红色圆球就是血细胞。
魔力之血融入的是血浆成分，魔力之血的本质上只是魔力包裹着血细胞。
格雷觉得魔力循环内流淌的血液除了带上一丝魔力之外与普通的血液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魔力融入血细胞当中！
他试探性的将一丝魔力融入一枚血细胞当中，如果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做这种风险极高的事情。
但当他能通过护身玉符转换成这种温和魔力的时候，格雷决定试试看。
温和的魔力很轻易的在格雷的控制下进入了血细胞当中，一股触电的感觉突然传遍整个外循环！
格雷身体僵硬了片刻，那一丝被魔力入侵的血细胞立刻膨胀起来。
并且很快，不需要格雷指挥，格雷身体里的魔力自发的涌向血细胞！
血细胞突然膨胀将格雷的外循环给足足撑大了三倍不止，格雷急需要大量的魔力来填充这个空缺。
他开始让魔力之血奔腾在身体之中，那种空虚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渴饮周围的魔力。
黑猫突然感觉有一股庞大的魔力向魔法阵涌来，这种魔力的程度如果格雷吸收下去，估计会爆体而亡！
它试图阻止这股魔力融入格雷身体里，庞大如海的精神力量试图将这股魔力和格雷分散开来，但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感觉到周围魔力突然变少，格雷察觉到四周有一层庞大的精神力量包围着自己。
是黑猫的力量。
他在脑海中给黑猫传达了一个命令，命令通过契约让黑猫知晓，黑猫看了一眼格雷不似有问题的样子，抽走了精神力量。
片刻之后，庞大的魔力开始散去，黑猫悬挂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它看着格雷，普通一级魔法师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多魔力？
那些魔力的充盈程度都堪比二级魔法师的魔力存储量了！
格雷睁开眼睛，眼眸中一股青玉光芒一闪而逝，身体里的魔力之血虽然减少了一半，但是魔力却比原来充盈了不止一倍。
“怎么回事？刚才……”黑猫很好奇的问道。
格雷笑了笑，身体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犹如喝了脉动一般立刻脉动了回来。
他笑了笑，高兴的说：“做了个小实验。”
黑猫瞪大了眼睛听到格雷所描述的东西？什么细胞什么血浆？这都什么跟什么？没听过啊，听不懂！
它反正是不懂格雷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格雷现在还是一级魔法师，但是魔力充盈程度确堪比二级下层魔法师。
这些跟黑猫计划中的事情不冲突，所以听不懂不要紧，实力增长了就好。
又是一夜未睡，格雷严重觉得自己会不会得神经衰弱等症状，但是使用冥想术以后，脑子却出奇的清醒。
他想起了自己还需要做的事情，希尔城的水还不够浑啊，把暗街也拖到这件事里来，彻底把这谭水搅浑。
第二十章：死了
格雷带着黑猫穿过贫民窟低矮的巷道，这里都是这种低矮木屋，上方被各种毛皮斗篷和晾衣架遮挡，就算是炎炎夏日也很少有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
暗街组织的总部格雷是不清楚，但是贫民窟的暗街接待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上次来这打听铁梭消息的时候，格雷就听小秃子说还有人也在打听铁梭消息。
格雷现在仔细想了一下，原本以为是工厂里的工人家属，因为家里有人生病，联想到铁梭上面来打听消息。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掺和进这件事的某个组织也在追查这批铁梭的来源。
找到那个悬挂着酒瓶子的木屋，格雷依旧在瓶身上敲击出暗号。
门开了，却不是小秃子，是一个瘦弱的老妇人。
“今天没有酒卖了！”老妇人声音沙哑，有些神不守舍的说道。
格雷有些纳闷，贫民窟的暗街情报接待一直都是由小秃子来负责的，什么时候换了个人？
他疑惑不解道：“小秃子人呢？”
妇人混浊的眼神没有焦距，在听到格雷的回答以后，想也没想嘭的一声带上了门。
暗号不对，格雷被拒之门外。
格雷并不是故意说错暗号的，如果现在开门的是小秃子，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正确暗号。
但现在开门的确是个老妇人，人总是对陌生的事物保持着警惕之心，尤其是在格雷经历最近几天的事情以后。
情况不对，暗街组织里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小秃子上次把情报无偿给格雷触犯了暗街的条例。
黑猫到是不知道这些，他有些郁闷的看向格雷：“这就是你说的要搅混希尔城的水？”
格雷摇了摇头：“情况不对，我再试试。”
格雷再次敲击了那个酒瓶，老妇人出现，她的双眼依旧没有焦距，看都没看格雷，机械式的重复着刚刚的话：“今天没有酒卖了。”
格雷点了点头，回道：“我来买点下酒菜。”
这回暗号对了。
老妇人让开门缝，让格雷进来，走过那个昏暗的通道，来到上次的小房间里。
格雷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老妇人面对着格雷：“想要打听什么？”
格雷盯着老妇人的无神的双眼：“小秃子人呢？”
老妇人混浊的双眼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似是在挣扎，似是在回忆。
格雷观察到这一幕，他紧接问：“出了什么事？”
老妇人的眼眶中开始泛着点点泪花，她声音哽咽道：“小秃子被抓了。”
格雷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晚上，城卫军找到他说要调查一件杀人命案，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
城卫军！
又是个麻烦的势力，城卫军直接听令于城主，相当于城主的私兵，也就是说抓小秃子的事情，是城主指派？
格雷沉思片刻又问道：“我还想打听一个人，一个叫森蚺的商人。”
老妇人看着格雷的眼神跟看鬼一样：“森蚺就是死的那个人。”
什么情况这是？！
格雷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小秃子会跟森蚺扯到一起去？
格雷没有再问下去，他努力试图理清脑海里的所有线索。
铁梭子的贩卖和卡尔有关系，卡尔从一个叫森蚺的商人那得到的货物，格雷曾经试图怀疑森蚺和一个暗中组织有关系。
现在森蚺死了，线索断了。
小秃子和森蚺的死扯上了联系，那么必须去问小秃子才能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格雷看向黑猫，城卫军可不好对付，虽然都是普通人，但保不齐其中就有魔法师的存在，一旦问题涉及到魔法师身上，那问题就大了。
黑猫坐在格雷怀里，舔了舔格雷的手掌心，格雷心领神会，意思是有我在你放心。
格雷瞄了一眼老妇人：“小秃子现在在哪？”
老妇人认真的看着格雷，仿佛在确定格雷的想法，格雷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她最终轻轻说道：“东城区，恩底米尔监狱。”
格雷站起来，问完了想要知道的消息，他决定抛出一个炸弹：“原来我想卖你们一个消息现在看来有些晚了。”
老妇人有些疑惑不解道：“什么消息？”
格雷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衣服，姐姐买的衣服穿上去挺舒服的。
“黑曜石商会正在追查一个叫森蚺的商人，原因是森蚺得罪了黑曜石商会的上层人士，这是我亲眼所见。”
“当然，我可以免费送你们这个消息的后半段，森蚺携带了一批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瘟疫之源，所以……”
格雷没有告诉老妇人死气的真实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将这种东西描述的很危险就行了，瘟疫恰恰就是一个很好的说辞。
格雷扔下了一枚金币，这些都是昨晚从卡尔身上顺来的赃款，总得按照规矩来。
本来他想拿死气这个重磅消息换小秃子的情报，但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格雷故意没将话说完，有些事情不需要告诉全部，想要让暗街入局，就必须留点悬念，这种情报组织，不管事情的真假性他们都会去核查一下。
格雷和黑猫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合计接下来应该去哪。
“我的魔力足够我使用二级魔法了，快点教我一些实用的魔法。，那个穿墙术什么的。”
黑猫看着格雷这个怪胎，一级魔法师使用二级魔法听上去就像天方夜谭，可偏偏面前这个家伙就能够达成条件。
正常情况下的，低级魔法师使用比自身魔力要求高一级的魔法时，使用不当的话就会被魔力构成反噬，轻则魔力尽失，重则魔力反噬，爆体而亡。
格雷却毫不担心这种问题，黑猫甚至觉得，格雷打通三条魔力循环的情况下，很大概率可以使用四级魔法。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格雷充满希翼的看着黑猫，穿墙术啊，这种魔法学会了以后还需要爬墙？没有什么是一个穿墙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个。
黑猫被格雷盯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的回道：“什么穿墙术？我怎么没有听过这种魔法？”
格雷将塔罗斯穿墙而过的场景描述了一下，黑猫一爪子拍在格雷头上。
“那是四级魔法师的特殊能力！四级魔法师凝聚了魔力核心，自然可以使用与核心相符的天赋能力。”
“那就是没有穿墙术了？那个老头使用的是他的核心自带的能力？”格雷有些沮丧，亏他还期待了好久的穿墙术魔法。
想起前世某个著名魔术师在电视上表演穿墙而过的场景，让格雷对穿墙术这种能力好一阵羡慕。
后来揭秘是靠道具完成的，让格雷一阵惋惜，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有这种逆天魔法，那什么地方都大可去得。
黑猫发觉自己的思维有时候跟不上格雷的脑回路，关键是面前这个家伙的脑回路太清奇，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它摇了摇尾巴，看向有些失落的格雷。
“穿墙术魔法倒是没有，二级魔法中，倒是有个风之律动的魔法，可以让你短时间内速度提升，让你拥有风一般迅捷的速度。”
格雷仔细一想，穿个墙指不定还会卡在墙壁里，到时候被围观Play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风之律动一听就是跟风元素有关的魔法，他试探性问了问黑猫：“我能学？”
黑猫点了点头，详细的跟他讲解这个魔法的起手式和咏唱过程。
黑猫所会的魔法大部分都是圣咏流，天武流据它所说研究不多，它也只会基础的辅助类强化魔法。
那些加速魔法、增幅魔法、防御魔法都是基础类型的，一股脑早就教给了格雷。
这个风之律动的二级魔法和格雷之前学的都大不相同，从起手式到结束足足有二十个音节，光咏唱过程就需要三秒多一点。
三秒对于他这个依靠速战速决的天武流魔法师来说可以发生更多事情。
但是效果的确不错，格雷明显感觉到风元素魔力萦绕在他周围，他试了试速度，相对于以前的加速魔法，不光奔跑上都有了大幅度增幅，连出手速度上都快了不少。
格雷想起以前的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句话现在同样可以试用在格雷身上，只要他速度快到了一定极致，别说塔罗斯那个大地系魔法师了，就是十个塔罗斯也追不上他。
就是这个魔法的咏唱过程略长，有时候战斗中一秒就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格雷仔细回想了黑猫教给他的全部音节，魔法咏唱就是依靠这些神秘的音节达到和周围魔力产生共鸣的过程。
魔法，是人与自然不断的磨合中产生的。
人类向往自然的神奇伟力，于是开始研究和学习怎样控制这种力量，魔法就由此诞生。
每个魔法从诞生到固定下来，都是人类智慧的文明结晶，那些抑扬顿挫的音节正是沟通魔力元素的必要手段。
随意减少一个，都被认为是人类自身在蔑视自然之力，会受到来自自然之力的惩罚。
撇去过程不讲，新魔法的效果的确不错，随着格雷慢慢熟练使用新魔法，他对去监狱之行也更有信心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
第二十一章：繁星铁匠铺
武器。
去监狱没有武器全凭一双肉掌跟城卫军火拼怎么行。
说到武器的话，他想起来商业街附近就有一家专门打造铁器的店铺。
上次卡尔讽刺格雷那块魔导材料的时候就提到过，格雷和黑猫拎上那一堆魔导材料就直奔商业街。
商业街这个时候正是最繁忙的时候，各个店铺都有顾客上门。
作为商业街的王牌店铺，繁星铁匠铺门口自然也是火爆异常。
这个时代，铁制工具都很流行，小到吃饭的刀叉，大到奔腾的机车，都离不开打铁这项时下正热门的技术。
繁星铁匠铺的档口在商业街的最里面，却不妨碍人们从里面一直排队到外面。
大部分人都不是来买东西的，因为繁星铁匠铺每月都会有一项招揽顾客的宣传手段。
在店铺门前现场表演锻造铁器，今天正好是表演的时候。
表演锻造铁器的是繁星铁匠铺的年轻锻造师德夫。
火热的天气也没有驱散人们的热情，在没有前世各种娱乐项目的异世界，观看艺术表演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打铁店铺也称为锻造炉。
要锻打的铁器器胚会先在火炉中烧的彤红，然后用工具钳夹住移动到大铁墩上。
由锻造师掌主锤，锻造学徒手握大锤进行锻打。
主锤锻造师必须经验丰富，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在锻打过程中，要凭肉眼观察到的结果，不断翻动器胚，使之能将方方正正的生铁变成圆、长、扁、尖，各种形状。
可以说，一个经验丰富的锻造师，能将手中的器胚捏成想要的任何形状。
格雷带着黑猫挤进人群中，场地的中央被铁网围出了一片空地，锻造师德夫正从炉膛中抽出一柄烧的通红的铁棍。
器胚出炉，四周原本就很高的气温骤然升高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人群稍微散开了一点，格雷却不受影响，这种温度对他来说犹如冬日的暖阳。
德夫用工具钳将铁棍的一头夹住，移动到一块纯铁铁砧上。
铁砧上面因为长年累月的捶打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小凹槽。
德夫手握小锤，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器胚，旁边的锻造师学徒双手持一柄大锤，狠狠的砸在器胚上。
火花四溅！
人们为了避免被火花溅到，又往后退了一些距离，火花溅射到铁网上就被细密的网线拦截下来。
待重锤提起，德夫手中小锤不断捶打，双眼紧盯着捶打的地方，细微的移动着手中的工具钳，铁棍渐渐的显示出要捶打的形状，其中的杂质都被一点点的挤出来。
德夫手臂上肌肉隆起，手中的小锤被玩出了花样，每一锤下去，必定敲打在器胚的厚实处，火花伴随着肌肉抖动，混合着汗水一起落下。
这个过程反复了好几遍，格雷数了一下德夫手中的小锤敲打次数，差不多捶打了八百多遍。
这不是表演，这是真正的锻造技术！真正的百炼成钢！真正的工匠精神！
德夫拿起已经锻造完好的器胚，将器胚淬入冷水中，彤红的器胚和冷水接触发出嗤的一声。
一阵水汽弥漫在场地正中，锻造学徒递上来一块浸过冷水的汗巾，德夫接过来擦脸。
见表演结束，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就没了兴致，三三两两的离开，格雷却一直盯着冷淬液中的器胚。
仔细观察了那一柄还完全未成型的器胚，看样子应该是一把剑，不过手柄造型设计上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看着四周散去的人群，格雷不禁摇头，这种招揽手段现在已经很难在吸引顾客上门了。
格雷正在思考要不要找这位铁匠打造武器，铁匠铺里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都说了不要再弄这种哗众取宠的表演了，跟我一样用蒸汽动力捶打岂不是更好。”
格雷循声望去，一个个子高高身材魁梧，身穿灰色背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还未散去的人群被这一嗓门冷嘲热讽又吸引过来。
“那个人好像是繁星铁匠的明星锻造师查尔斯！”
“是他！我见过他，比起德夫这种粗制滥造的锻造工艺，查尔斯的锻造更像是火炉上弹琴，潇洒又不羁！”
“我叔叔就是城卫军的人，他用的武器就是查尔斯打造的！”
……
人群中议论纷纷，德夫擦干脸上的汗，看向查尔斯。
“机械锻造终究不如人工掌握的精确，一般工具还好，防身用的武器，我还是喜欢手打。”
查尔斯瞥了一眼满身大汗的德夫，刚刚人群中的议论他都听见了，现在可不是退缩的时候。
“你这是在说蒸汽机的捶打不如你亲自下手好咯？那要不要比试一下？”
德夫眉头皱成一团，查尔斯和他一起共事，比他稍晚一点进来，但是现在却成为希尔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锻造师。
究其原因还是他手工锻造的速度比不上机器锻造。
但作为一个前辈，他还是时常提醒查尔斯注意手工锻造和机械锻造的不同。
查尔斯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德夫是在嫉妒他的能力，所以他们俩经常发生矛盾。
今天查尔斯又是要玩哪出？
德夫思索了片刻回道：“我不想和你比试，大家一起共事，没什么好争论的。”
查尔斯却打定注意不想让德夫继续逃避，今天必须分出谁才是繁星铁匠铺里最好的铁匠。
人群中好像对这场比试也充满了期待，不少人起哄着。
“查尔斯大师，打败他，你就是希尔城最好的锻造师了！”
“查尔斯大师，快点表演你那神乎其神的技法吧，让他闭嘴！”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谁才是希尔城里最出名的锻造师？”
……
查尔斯得意洋洋的看着人群中为他喝彩的人们，施施然行了一个绅士礼节。
他面向德夫，意气风发道：“德夫，你看，就连观众们都希望看到这样一场精彩的锻造决斗，你还在犹豫什么？”
德夫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是如果能吸引到观众们来购买铁匠铺的产品，也不失为一种宣传手段。
查尔斯见火烧的差不多了，正要宣布比赛内容时。
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小家伙，绕过铁网上前一步，对着德夫朗声道：“还请德夫大师为我锻造一把武器！”
第二十二章：锻造要求
格雷身穿红色风衣，黑色内衬，金色的长发被扎了个马尾束在脑后，魔力循环扩大以后，他身高突然拔高了一点，现在估摸着有一米七八的样子。
查尔斯满面怒容，好不容易就快逼迫德夫答应比赛，半路跳出来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但是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他还是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慢条斯理道：“你想要打造什么武器？等比赛结束我来帮你锻造吧。”
格雷看了德夫一眼，有些为难，刚刚德夫的一番说辞已经获得了格雷的尊重。
面前这位锻造师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他对锻造的认真和爱，是查尔斯这个半吊子无法媲美的。
这时候如果被查尔斯接去了锻造的机会，格雷有八成，不十成觉得自己肯定会后悔。
德夫看着格雷，却无动于衷，他正在思考查尔斯的提议。
身后的人们闹哄哄的，看不成一场惊世锻造决斗，他们都有点失望，有人故意冷言冷语讽刺。
“小家伙，你还是找查尔斯大师锻造武器吧，查尔斯大师锻造的武器物美价廉，不可多得啊！”
“就是，希尔城的明星锻造师，人的名树的影，怎么也比德夫强啊！”
“要不他们俩都给你打造一把武器，你自己评价下，我们来给你参考。”
其中有个人说出了一番话，立刻得到周围人一众好评。
“对！让两位大师都打造出同一种武器，然后你来决定谁做的好。”
“对，让使用者自己评判，最公平了。”
格雷不去理会后面的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依旧看向德夫道：“还请大师为我锻造一柄武器。”
也许是被格雷得认真和真诚打动到，德夫终于点了点头。
查尔斯咬牙切齿的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打造什么武器，相同时间里我肯定比德夫快！”
格雷走进店铺，拿起笔和纸画了一个图案，一柄长剑的造型，剑柄处却是一种锁扣的造型。
将图纸拿给德夫，格雷解释到：“我的材料不够多，只够锻造一柄武器，所以请大师务必重视。”
说罢，开始跟德夫说名武器的功能：“这是一柄三指宽长剑，但是我希望剑身有的时候可以当软鞭使用，有的时候又能当近战武器。”
“材料的话……”格雷解开身后背着的包裹，露出一堆金属零件。
查尔斯上前瞟了一眼：“你这都是从哪弄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感觉好像是机械臂铠的零件？”
人群中听到查尔斯所说这个，一阵议论纷纷。
“机械臂铠的零件？那玩意能锻造武器？”
“这些零件好像都是钢铁合金啊？”
周围的人都一头雾水，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人多，懂行的毕竟少。
一个经常来观看繁星铁匠铺表演的观众跟身边的人解释道：“机械臂铠用的都是硬性金属，所以适合打造硬兵器，这个少年要打造一柄软剑，我估计德夫会拒绝他。”
果然德夫在看了一眼材料后，有一些迟疑，又看了看格雷的图纸，他上前用手指捏住一块零件仔细观察了一会。
查尔满不在乎斯插嘴道：“这种材料我们这里多的是，你等着，只要一天我就给你锻造出一把最好的剑。”
说完，吩咐身边的锻造学徒去拉风箱就要开工。
德夫仔细观察了一会格雷的图纸，细细品味刚刚格雷所说的话，点了点头，拿起那一堆零件，交给学徒。
“先拿去锻造炉里烧软化。”
查尔斯的动作果然很快，铁匠铺里很快就传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和蒸汽机运动的呼哧声。
一堆人看傻子一样看着格雷，其中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小家伙，别怪我没提醒你，德夫打造的武器并不都是适合使用的。”
格雷闻言有些惊奇，他又想起了刚刚门前那手柄处造型奇特的器胚。
“为什么？”格雷好奇的问道。
“查尔斯打造的武器，每一件都是精品，大家用过以后都称赞他，可是德夫的武器，并不适合大家使用。”
那人组织了一下语言，似乎再想怎么解释能让格雷听得懂：“德夫打造的武器，使用者都会感觉束手束脚，很不自然，甚至还有人使用德夫的武器伤到了自己，所以后来就没什么人买德夫的武器了。”
一旁正在工作的锻造学徒听不下去了，掐着腰指着说话的人：“你胡说！我师傅明明告诉过那个人那柄武器并不适合他用，他非要买走，最后才导致自己受伤的。”
德夫并没有说话，瞪了学徒一眼，学徒有些不高兴，蹲下身子鼓着嘴赌气，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德夫摇了摇头，他闭上眼养精蓄税，一会可能要持续工作很久。
格雷听得眼前一亮，他好像找到了原因，一会就等德夫锻造出成品在评价吧。
查尔斯的速度果然很快，不一会，一柄黝黑的器胚就出炉了。
考虑到使用者的要求，他将剑身捶打的很薄很细，淬过冷水以后，将剑身固定住形状，又开始精雕细琢的控制住细节。
不得不说，除去查尔斯那狂妄的性格，他的手艺也的确不错，锻造的每一柄武器都特别精美，暗含黄金比例。
再看德夫这边，他将格雷的材料一块块用锻造炉软化以后，用工具钳夹住，对每一小截材料仔细捶打，这个过程缓慢而又细致，容不得一丝马虎。
铁匠铺里很快就想起了有节奏的捶打声，平稳而又厚重。
……
日近黄昏，查尔斯的武器就已经出炉了，那是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剑身异常稀薄，三指宽，剑柄处一个造型奇特的锁扣点缀其上，华美异常！
他为了中和机械臂铠那种硬性钢铁合金的材料，加入了许多软化材料。
剑身一抖都能听见一阵阵的金属音，迎着夕阳照射出一道艳丽的晚霞。
还在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真漂亮，简直是艺术品！”
“就是就是，这造型真美，这剑身比我头发还细！”
查尔斯在一旁得意的笑，这场比试他赢定了！
反观德夫，还在那闷头捶打。
不过因为是利用零件的特性，并没有从生铁开始捶打。
所以德夫的工作也快到结尾了，他吩咐学徒将锻造好的零件收拢起来，放在一张长桌上面，指着这些东西对格雷说：“好了！”
第二十三章：胜负
众人凝神看去，一截截小零件被捶打成一块块棱形锁扣状，两边锋利异常，中间厚度每一个都保持了原有材料的模样。
剑柄是用好几块零件融化以后倒入模具中浇铸的成品，除了这个以外，所有零件都散乱的分散在桌面，由一根细钢绳串着。
格雷眼神惊奇，众人一阵脸黑，德夫又做了这种让人看不懂的结构，这东西一看就不适合普通人使用。
“这都锻造的什么玩意，一块一块的，这是剑？”
“我看不懂，我还是比较喜欢查尔斯大师的剑。”
“这完全不符合要求吧，德夫输了。”
“都别说话，快看！查尔斯大师过去了。”
查尔斯走到长桌前，仔细辨别了一会，这种结构他也一头雾水，和德夫共事多年，他也了解德夫的锻造手法。
那种用小锤精雕细琢的手法累死人不说，常年累月一如既往的枯燥是他受不了的。
所以在蒸汽机出现以后，他就主张使用蒸汽捶打，既不用自己动手，捶打力度又均匀，速度又快。
可是现在长桌上的零件分散开来，完全就没有一柄剑的形状，德夫却说好了。
好什么好！
查尔斯看向德夫：“你这都没有剑的形状，你完全没做到要求，好什么好！看来这场比试，还是我赢了！”
查尔斯甚至都没经过格雷的认可，就擅自决定了结果。
格雷倒是不在乎这些，长桌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走到长桌前，拿起剑柄仔细看了看，再跟桌上的零件对比了一下。
格雷向德夫投去一个眼神，德夫点了点头，示意格雷可以动手了。
格雷拿起桌上的零件，利用锁扣结构，一个个组合起来，每个锁扣都由内里的一根细钢线连接在一起，既不会随意脱落，又可以控制伸缩。
随着格雷的组装，一柄造型奇特的三指宽长剑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剑身上由一百多块小零件拼接而成，但是拼接的痕迹不用肉眼近距离仔细观察是看不到裂缝的。
剑身厚实的有半指厚度，收拢起来的长剑，既保证了钢铁硬度，又能通过控制钢线长短使其分散连接却又不阻碍使用。
剑尖处可以穿过剑柄的锁扣，锁死在锁扣中，这是格雷自己想的一个设计，武器整体还可以围在腰间当腰带伪装。
格雷手持剑柄控制钢线一抖。
长剑霎时分成无数细小的零件，延伸成一截两米多的长鞭，格雷走到外面空地上挥舞了一下。
棱形零件打击在青石地面上，碎石四溅，带出一道道沟壑。
手感不错，而且极具攻击性！
格雷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长剑，像是在爱抚少女完美的胴体：“从今天起，你就叫银色毁灭者了。”
长剑似乎有灵性一般，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当长桌上的一节节零件组合成一柄长剑的时候，一堆还在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都没有了声音。
如果说，查尔斯锻造的是一柄中规中矩的软剑的话，那德夫打造的就是一柄集合长鞭和长剑的双重武器。
鸦雀无声。
查尔斯原本还对自己锻造的武器充满了信心，现在就仿佛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许多人已经在心里改变了对德夫的看法。
格雷提着已经变形成一柄坚固长剑的武器走进店铺，看向德夫，向他的奇思妙想致敬，深深的点了点头。
查尔斯似乎不甘心：“你只是投机取巧了一点，做不得数！”
人群中又有支持查尔斯的人跳出来叫喊道：“对啊！德夫锻造的武器只是因为那小家伙拿出来的材料是零散的，所以投机取巧设计成这样。”
“查尔斯的武器也可以当鞭子用啊！而且那么好看！”
只有几人在附和，大部分人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看向一众沉默的人群，格雷决定在给他们来点狠的。
格雷拿起那柄冷淬液中的器胚，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一众人面前。
捏住器胚的顶端，格雷将器胚造型奇特的手柄，递给人群中一个缺少了一根大拇指的人。
刚才表演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德夫目光除了停留在器胚身上时间最长，其次就是这个人身上了。
那个人接过器胚有些摸不着头脑，格雷示意他握住剑柄。
四根手指完美的抓住了剑柄，并没有一丝不适，挥舞了一下，也没有脱手的迹象。
他目中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平时因为缺失一根手指，他拿东西都拿不稳，为此还习惯了好久才适应这种生活。
现在，握在手中的这柄长剑器胚却没有这种感觉，四根手指也能稳稳的抓住。
他抬起头看向休息的德夫：“这是为我做的？”
从德夫的眼神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德夫在进行表演的时候就观察了周围一群人，当时这个家伙正好站在前面，德夫就以他为模板做了一柄造型奇特的武器。
格雷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举起那个人握剑的手，对着众人朗声道。
“我从来都不认为身体残疾的人握不住武器，而是找不到适合的！
可是今天，我看到了一位匠心独具的锻造师打造的武器。
它毫不起眼，独树一帜，与大众使用的工具和武器都有所不同。
只因为锻造出它的主人，也就是德夫大师，经常制作这种造型奇特的东西。
你可以选择不重视它，也可以选择不使用它，但是它永远都在那！只等遇到适合它的主人！
德夫大师是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身体情况，而特别打造出来的。
它不适合所有人使用，但是适合使用它的人，肯定会爱上这种感觉。
因为德夫大师设计的武器，是特意为了那些适合它的人而锻造的，这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一席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传达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查尔斯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什么，可话到嘴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辩驳不了什么。
德夫似乎没想到格雷会这么做，他走到查尔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我从来都没想跟你竞争什么，师傅把这间铁匠铺交给我的时候，我就只想让这间铁匠铺生意兴隆，发扬光大。”
查尔斯身体一僵，扭头看了一眼德夫那深邃的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包容。
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他忍不住想张口道歉。
德夫似是看出了他的内疚，毫不在意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
说罢，迎向走进来的格雷，这个小家伙是个奇人啊。
第二十四章：恩底米尔监狱
格雷将十枚金币放在长桌上，从卡尔那顺来的金币不多了。
一旁的锻造学徒眼神好奇的打量着格雷，这个跟他一般年纪的家伙是怎么看出来师傅打造的长剑的奇特之处。
黑猫顺着格雷的裤腿往上爬，格雷弯腰抱起它，看向德夫：“我想今后不会再有人认为德夫大师做的东西是废品了。”
德夫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人，笑容满面：“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大师二字不敢当，以后平辈论交吧。”
格雷点了点头，他接下来要去找小秃子问一问森蚺的情况，德夫的锻造技术让他有一种想在异世界发展工业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还很不成熟，等以后再说吧。
离开商业街，时间已经接近了黄昏，回去和姐姐打了个招呼，格雷就来到了东城区。
东城区是工业区，父亲工作的工厂也在这里，路过纺织工厂的时候，格雷发现天上那块黑色的雾气还在缓慢的凝聚，也不知道到底要凝聚到什么程度。
去跟父亲打了个招呼，父亲正在拿着木制梭子工作，看来上次的话，父亲听了进去。
格雷看了一眼父亲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也就没有继续逗留。
恩底米尔监狱矗立在东城区偏僻的角落，关押在这的犯人都不一定是十恶不赦之人。
希尔城因为靠近克鲁斯王国边境，战场前线与周边国家因为资源争夺而遭受战乱比较多，所以监狱里最多的犯人是战场上的俘虏。
因为关押了大批人口又不能白养着，这里正好离东城区比较近，典狱长就和城主商量，让关押的犯人们用劳动换取一日三餐。
别说，这样的政策总比城主白养着强。
现在是休战时期，监狱的人口每日出产的东西正好抵得上消耗。
格雷来到监狱，已经是月上树梢的时间了，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似乎是要下雨了，刮起了一阵冷风。
监狱依靠一座小山建成，山体外只是一小部分建筑，四周开挖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护城河，只有一条通往监狱大门的吊桥相连。
格雷看了看紧闭的的监狱大门，夜里是不允许探监的，况且小秃子的情况更特殊，是被城卫军以杀人罪抓来此处的。
格雷仔细想了想，除了偷偷摸摸找小秃子问明情况，想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似乎不可能。
看着监狱那八米多高的青石墙，上面还挂着根根倒刺，似乎刚到手的武器有了用处。
黑猫给格雷在外面放风，格雷抽出腰间的银色毁灭者，提着剑，退出十多米远，体内魔力之血涌动，口中音节唱起，三秒后，如一阵狂风吹过，直奔高墙而去。
速度太快，直到河岸边一蓬泥土溅起，格雷在从空中递出银色毁灭者。
导魔材料制作的剑刃也受到风之律动的加持。
沙沙沙！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好似树叶在风中起舞。
整柄长剑瞬间变成两米多的长鞭，剑尖唰的一下缠绕在高墙顶端的固定物上，格雷借力在墙上一蹬就越过了高墙。
监狱后是一大片空地，驻地里为了保持明亮还烧着篝火，这种炎热的季节里，没几个人愿意靠近篝火。
格雷身上缠绕着风元素魔力，轻轻落入一堆乱木之中。
篝火旁有两个人在巡逻，穿着暗紫色皮衣制服。
其中一个是络腮胡子，另外一个一看就是喝了酒，走路都走不稳。
络腮胡子侧耳倾听，朝格雷的方向看过来，戳了戳走路不稳的那个人：“瘦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外号叫瘦猴的打了一个酒嗝，满不在乎的说：“什么声音，这破天气，八成是风吹动了…嗝，什么东西吧。”
说罢，摸出腰间的酒囊随手拧开，又要往嘴里灌去。
络腮胡一把夺下瘦猴手中的酒囊，用力扔在篝火里，皮囊很快被烧破，酒流出来，火苗遇酒往上窜了老高一截。
“就知道喝酒，小心被典狱长看见，罚你一个月薪水！”
瘦猴本来被夺走酒囊还没反应过来，听见络腮胡说起典狱长，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络腮胡。
“去啊！去告状啊！劳资的喜欢的姑娘现在正在三楼典狱长那个死胖子的怀里躺着，劳资喝点酒怎么了！”
络腮胡似是知道其中原由，并没有在意瘦猴的言语顶撞，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受点。”
格雷进去监狱前已经提前用变形术幻化出上次那个冷漠的男子的脸。
刚刚那两人的对话中，他知道了典狱长的位置，小秃子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恩底米尔监狱靠山的部分被挖出了很多山洞，据说这里原来是战乱的时候，人们躲藏的地方，后来希尔城建城以后被改造成监狱。
问狱卒的话，巡逻的人都三三两两成群，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打草惊蛇，还是去找楼上那个正在快活的典狱长比较靠谱。
监狱的外部建筑就是一幢三层石堡，趁着巡逻人员交叉的空挡，格雷借用银色毁灭者在石堡一侧攀爬上二楼一间开着窗户的房间。
这间房间似乎是旧仓库，里面还陈列着一些布满灰尘的行刑器具，角落里有一些老旧的暗紫色皮衣制服。
和刚才在楼下巡逻的衣服比较了一下，除了有些老旧以外，应该是同一批制服。
他决定换上这身衣服假装成监狱的巡逻人员。
三下五除二换上衣服，格雷压低着帽沿打开了老旧仓库的木门。
门板发出吱呀的一声，格雷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外面是一条阴暗的走廊，走廊那头一个巡逻人员正好转身进入拐角，并没有看到格雷。
趁着空挡，格雷照着巡逻人员的风格，大摇大摆的走在走廊上。
没走多远，迎面走过来另外一个巡逻的人，格雷低头向那个人点了点头。
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那个人大吼声：“站住！”
格雷身子僵硬，定在原地，身体里魔力循环最大限度调动起来，手上暗暗握拳，准备发力。
那人走到格雷身后，拍了一下格雷的肩膀，露出一张贼眉鼠眼的笑容：“兄弟身上带没带酒，我快馋死了。”
第二十五章：新的线索
格雷暗道一声好险，学着络腮胡子的说话方式，压低声音没好气的说：“典狱长不是不让喝酒嘛？”
那人听到典狱长，似是很惧怕他，笑容立刻愁眉苦脸起来：“那死胖子自己锁在房间里喝酒，还不允许我们喝酒，唉，兄弟怎么看着脸生，新来的？”
格雷点了点头，将帽沿正了正：“这两天才报道的，有什么不懂的还请大哥多关照关照。”
说完，从腰间摸出一枚金币偷偷塞在那个人手里。
“我这也没啥好表示的，给大哥留着买酒喝。”
那个人立刻眉开眼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拒绝，接过金币放在内衬的兜里。
一枚金币，够他消耗一段时间了。
他拍了拍格雷的肩膀，对格雷的“懂事”十分看好：“以后在这就报我卡拉的名号，没人敢欺负你。”
格雷点了点头，也一脸赔笑，眼珠子一转，他试探性问道：“卡拉大哥，前几天是不是从贫民窟抓了一个小家伙进来？”
提起这件事，卡拉脸上神色收敛，看着格雷，眼神闪烁。
格雷暗道一声不好，莫非小秃子被抓的事涉及很重要的情报？
格雷立刻解释道：“他母亲担心他在这里过的不好，托人找到我让我问问情况。”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卡拉脸上立刻放松了警惕，看在那一枚金币的份上，他提醒道：“那个叫小什么，小兔子？不管了，反正那个小家伙的事，是上面直接下的命令，我们底下的人也不太清楚，死胖子可能知道点。”
格雷顺从的点了点头，见格雷很上道，卡拉深感欣慰，鼓励道：“好好干，我看好你，有前途！”
格雷只得点头哈腰目送卡拉离去。
没有多做停留，小秃子被抓的事情也显得疑点颇多，格雷想进一步打听情报还是得找到典狱长，看卡拉讳莫如深的表情，格雷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
沿着走廊走了一圈，格雷看到一个向上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一扇门，这里应该就是典狱长的房间了。
他四下看了看，没人，走到门前，听见里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格雷敲了敲门，门里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哪个小兔崽子打扰劳资的好事？”
格雷压低了声音：“典狱长，大事不好了，有犯人越狱了！”
里面的声音听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的，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怒吼道：“怎么不早点来通知我！”
格雷翻了翻白眼，真有犯人越狱你还在这快活。
做好准备，暗自运转全身魔力之血。
门开了，格雷一把夺过门把手，一脚将门后的典狱长踹进房间里。
典狱长那庞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房间的办公桌上，直接将办公桌砸的断裂成两截。
格雷进来，顺手锁死了门，一个闪身，掐着典狱长那庞大的身躯，一把摁在墙上。
里间听到有动静，走出来一个披着睡衣长袍的年轻女子，看见典狱长那庞大的身躯被格雷如同捉小鸡一样捉起来，张嘴就要叫喊。
格雷随手捏起一块木头，一把扔出去，打在女子的额头上，直接将女子击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从格雷进门到女子被击晕，不超过五秒。
格雷摁着典狱长皮糙肉厚的脸和墙面亲密的接触，神色淡漠：“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让我知道有不对的。”
格雷向典狱长下半身比了比手势，吓得典狱长连连点头。
“饶命啊大人，我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小喽啰，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呃…下有八岁的…”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通过多年上下打点，运筹帷幄走到这个位置上，还没享够福，不想尝试断子绝孙的感觉。
“少废话！”
典狱长张张嘴，身体上还传来阵阵痛楚，刚才砸断桌子那一下让他也不好受。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格雷点了点头，来之前他还做好了一番打斗的准备，准备速战速决，没想到这个典狱长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胖子。
“前几天城卫军从贫民窟抓来的那个小家伙关在哪的？”
典狱长听到这，眼神惊恐：“你是蛇头的人还是暗街的人？”
格雷眉头一皱，手上的力道加强了几分：“哦，你似乎知道点什么东西啊。”
典狱长嘴里又开始哼哼：“那个小家伙害死了蛇头的人，上面让我盯着他，好吃好喝的照顾着，等蛇头亲自来拿人。”
蛇头！又是蛇头！
难道铁梭的这件事情，蛇头也有参与？
格雷越来越觉得其中隐藏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蛇头的人死了？森蚺？”格雷疑惑不解。
胖子典狱长斜着眼睛打量格雷，他原本以为这个神色淡漠的男子是蛇头的人，蛇头的人都这样一副死鱼眼，看来想象的跟他有点出入。
“对！就是他！小家伙害死了森蚺，城卫军的队长直接下令抓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格雷脑海中的线索渐渐清晰了起来，如果说森蚺是蛇头的人，那么铁梭的来源也和蛇头有关系，蛇头又驻扎在城外，极有可能在迷雾山附近，那里有许多矿坑！
格雷终于找到了有用的信息，紧压在心头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看来这件事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蛇头身上。
可是蝮蛇不好对付啊！
蝮蛇成名已久，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士兵，几万人中活下来的存在。
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就算是格雷，现在的他，如果跟蝮蛇对上，也不一定有几分胜算。
典狱长猜不透格雷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又准备对自己做什么，连忙道：“这件事和我无关啊，我只是个小喽啰，都怪雪莱家的那个人，是他非要抓那个小家伙。”
雪莱！
格雷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他好像记得，奥古斯也姓雪莱来着。
对了，奥古斯在学堂吹嘘过自己有一个城卫军叔叔，如果希尔城没有同姓之人的话，那这个雪莱就是奥古斯的叔叔咯。
格雷松开了摁住典狱长的手，从腰间抽出银色毁灭者，剑尖抵在典狱长的后腰上。
感觉后腰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典狱长不敢乱动，那东西再用点力，往里一点就要碰到肾了，他可不想被捅上一下。
格雷抛开脑海里的思绪，不管怎么说的来都来了，把小秃子也带走吧。
“前面带路，带我去看看那个关着的小家伙。”
第二十六章：恶魔的眼睛
典狱长在格雷的注视下将衣冠整理好，大腹便便的他穿着一身与之不相符的紧身皮衣制服，看上去颇为滑稽。
格雷跟随在典狱长后面，亦步亦趋，银色毁灭者从制服的袖口伸出抵在典狱长的腰间。
典狱长庞大的身躯在走廊上就占了一整个身位，格雷压低着帽沿跟在后面就像一个随时待命的小跟班。
沿途的狱卒看见典狱长都退到一旁，对跟在典狱长身后的格雷投向好奇而又同情的目光。
“典狱长又在调教新人了。”
“希望新人能顶得住典狱长的魔鬼式训练”
格雷了然，看来这胖子没少利用手上的权力在监狱里作威作福。
走了一段路，迎面碰上了卡拉，卡拉对于格雷这个懂事的新同事还是印象深刻的，看在那一枚金币的份上，他上前哈腰。
卡拉估计平时也没少和典狱长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对典狱长的态度就要谄媚的多。
“哎哟，典狱长大人这是要去哪？不如让我陪您去吧！这小家伙还是新人，他要是什么地方惹您不快了，我让他向您赔罪。”
说罢，向格雷使了个眼色，见格雷却无动于衷，他一脸焦急。
典狱长感受着腰间的寒气又往里捅了一些，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怎么，有闲心在这跟我打屁，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新来的小家伙，我带他转转，多熟悉熟悉，你就不用跟着了！”
说罢，不再理会卡拉一脸惊异的神情，一把推开卡拉扬长而去。
监狱的牢房都是一个个空洞改造而成，格雷一路走来，看见不少瘦骨嶙峋的人扒在牢房铁门的栅栏上向外看。
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有的人还张嘴咬在栅栏上，格雷看清了，这些人的舌头都被削掉了。
典狱长似乎真是带格雷参观一般，他解释道：“这些都是凡赛提王国的战俘，不愿意归降，又没有人愿意赎回他们，按照王国律法，都处以断舌之刑。”
格雷沉默不语，战争除了给人民带来痛苦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了，这是格雷第一次正面见识到战争所带来的后果。
走了一段距离，前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入眼一个环形的山洞，四周的墙壁上开凿了很多小山洞，都用铁门锁着。
“到了！”典狱长出声提醒，格雷收起纷杂的心思，抬眼望去。
环形山洞分为三层，最下层有八间牢房，二层有六间，顶层有三间，山洞中间有一个碗口大的空洞，透过空洞可以看到外面的点点星光。
格雷向典狱长看去，他并没有看到小秃子。
典狱长带着格雷来到了顶层的三间牢房的一处。
“最上面三间关押的都是即将要行刑的犯人，你要找的那个小家伙在中间那间。”
格雷用力捅了捅典狱长的腰，典狱长顺从的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牢房里，小秃子正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神惊恐的看着大胖子典狱长。
就是这个家伙，来到这里的当天，就是这个家伙用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刑具，让自己感受了这世间最黑暗最痛苦的刑罚。
格雷皱眉看向小秃子，很明显，小秃子在看到典狱长以后的精神状态有些反常，好似看见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
他用力敲晕典狱长，后者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脸与地面零距离接触，溅起了一阵灰尘。
小秃子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身子向后靠了靠。
格雷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冷漠的脸，变形术的时间还没到，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也没有解除变形术的必要。
“小秃子，是我！”格雷恢复成原来的声音对小秃子喊到。
小秃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听到格雷的声音以后陷入回忆，眼神渐渐平静下来，歪着头，疑惑不解：“格雷？”
“是我！我来带你离开这儿。”
小秃子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点点魔法的效果，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一件事，那个死了的商人森蚺是怎么回事？”
提到森蚺，小秃子似乎又陷入到恐惧之中，他神情紧张，手脚挥舞：“别过来！别过来！”
格雷一把捉住小秃子的手脚，语气中用上了柔和的魔力，声音平稳而又镇定。
“别担心，有我在！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格雷的魔力似乎起到了作用，小秃子不在挣扎，气息渐渐平稳，眼神空洞，似乎是在回忆起那天的经过。
“那天我依旧在贫民窟等待接头人上门。
大概中午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敲击暗号的声音，我上去开门，来的人是一个大胖子。
我们对上暗号以后，我把他带到房间里，他张口就要问铁梭的事情。
因为上面交代过，铁梭的事情必须有上头指定的人来问才允许告知。
我就跟他说，他却不听，上来就要掐我脖子，他似乎很紧张那一批货物。
我手边摸到了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是刀，我着急，拿起来就砸在他头上，然后他就倒下了。
等我回过神，他就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听到这格雷感觉这件事应该算完了，谁知道小秃子口气一变。
“过了一会，我上去拿袋子准备处理他的尸体，我就看到了那个大胖子！他！他…自己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他没死？”格雷问。
“死了！我确定！瞳孔放大，心跳停止，肌肉僵硬！”小秃子点了点头，又补充，“我怕他没死又拿刀捅了他一下。”
格雷没有说话，小秃子的反应都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他看着小秃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站起来，走路的姿势不像是一个人，摇摇晃晃，然后我就看到他的眼睛，纯黑色的眼睛，一点白色都没有！
那是恶魔的眼睛！我吓得就往外跑，他就在后面追，一直到我跑到桥上，被城卫军巡逻人的看见。”
格雷制止了小秃子，接下来就跟他知道的一样，小秃子被认为是杀人，因为森蚺身上还插着小秃子的刀。
格雷沉思，森蚺明明就死了，怎么会又活过来的？还追着小秃子跑到了贫民窟外的桥上。
突然，小秃子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指着格雷身后。
格雷扭头看去，典狱长那庞大的身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面灰尘。
格雷眼神很好，他一眼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典狱长的那张脸上，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