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一章 不可理喻
可能是通过姑娘的情绪感受到了自己的罪过,杨景行急忙劝慰:“你听我说……我是觉得你太冤枉太不值了,做贼的不是你,你心虚个什么?是吧?”
何沛媛否认:“我不心虚,不叫心虚,是……”没是出来。
杨景行帮忙:“对,不是心虚,算是怀璧其罪吧?”
何沛媛斟酌了一下:“……我没怀璧。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我!”
杨景行承认:“是,所以说你冤枉,所以我过去让大家看清我的嘴脸,让她们知道你是无辜的……”
“说得轻松。”何沛媛似乎设想过:“你以为别人会怎么想?总之都是我的错,没人会说是你杨景行的不是。不管我是不是拒绝你,都是我的错。”
“你想极端了吧?”杨景行觉得:“现在不是红颜祸水的封建思想时代了。”
“就是!”何沛媛挺悲观的:“我答应你就是我秉性有问题,不答应你,就是我不知好歹……”
“谁会这么低级?”杨景行苦口婆心:“了解你何沛媛的人谁会那么想?不了解你的人……你管他怎么想。”
何沛媛问:“谁了解我?有几个人了解我?都是不了解的!”
杨景行解释:“我不是说那种了解……我的意思是,至少大部分人都能理解我喜欢何沛媛这件事,恰恰是因为你的秉性性格。”
何沛媛好直接:“凭什么喜欢我?”
杨景行显然受打击,声音都有点消沉了:“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凭什么吧……如果你问我凭什么追求你,之前我就问过你,结论好像是我还有一线希望。”
“我不是说要凭什么……”何沛媛好像有点混乱:“你懂不懂我说的话?”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还在追求的姑娘讲逻辑道理吧,杨景行只能尝试:“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不应该喜欢你?”
“对!”何沛媛简直恭喜正确答案:“不应该,不能……先假设你没骗我,也不应该。”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吗?”杨景行的观点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为什么不能不应该,我也没骗你。”
“那就奇怪了。”何沛媛简直好笑:“莫名其妙就喜欢了,真简单容易。”
杨景行连忙说明:“不是莫名其妙,也不是突然之间,都有个过程,都是量变引起质变的积累……从第一次见面,我发现你很漂亮很开朗,然后又知道你很自爱很乐观,再发现你学习生活工作都很努力,这些都是点点滴滴组成的,包括你告诉我你的理想是当音乐家而不是拍广告,甚至是我在一个特别的时间从一个特别的角度看了你一眼,那一眼让我很赏心悦目很动心,而且不只是因为你的脸蛋……总之我觉得能积累到现在,不简单也不容易。人一辈子除了父母家人,能把缘分积累到值得珍惜让你难以割舍的程度,这样的机会不多。”这家伙长篇大论,还越来越深情的感觉。
何沛媛才不领情:“你少跟我讲大道理……没意义。”嫌弃又委屈。
杨景行懒得将就了:“我觉得很有意义……我喂给你吃的汉堡,KTV里你跳的舞,篮球场边你喊的加油,从录影棚送你回家聊的天,一起买糕点时说的话,对我来说都很有意义。我还要让这点点滴滴变得更有意义,以后也更有意义。”
何沛媛是不会屈服的:“我没觉得……”
杨景行更倔强:“所以我要让你改变想法,把一个人的意义复制成两份,有什么不好?”
何沛媛有点生气了:“你少恶心,我没给你跳舞没给你加油。”
杨景行可会自我安慰了:“就算不是……能把不是我的变成我的,更好。”
“你不要脸。”何沛媛很不客气:“你无赖!”
杨景行现在也聪明了:“你少跟我扯,我就通知你一声,明天下午五点半……”
“为什么?”何沛媛完全不明白:“你来干什么?我不会上你的车。”
杨景行想得开:“上不上车是你的自由,可我不能让我喜欢的姑娘承受红颜祸水的冤屈,难受得要死要活的。我还不如坐实了,反正迟早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省得提心吊胆七上八下了……看天能不能塌下来。”
“杨景行。”何沛媛厉声,然后好像暂停,重新评估了一下对手,接着就服软或者是改变方针了:“你别这样……如果你一意孤行,大家都会尴尬,我肯定不会上你的车。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想想老齐好不好?”
杨景行感慨:“你比我这个前男友还义气……又积累了一大截,这可不怪我。”
何沛媛就肯定是累了,深呼吸,懒得说话了。
杨景行又说:“不过我是想,也不好意思让齐清诺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还不如跟大家坦白从宽了,让齐清诺少个心事。”
何沛媛还是不说话。
杨景行又嘿:“她这两天没笑话鄙视你吧?”
何沛媛不耐烦:“看不出来她想什么。”
杨景行觉得:“那就是没想什么……”
何沛媛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
杨景行回忆:“那天……我给她发短信说要追你,她就叫我加油,还把我排在第四号,感觉也有点瞧不起我,不看好我。”
何沛媛问:“没说别的?”
杨景行想起来:“她还说不能帮我,要避嫌……真没义气。”
“还要怎么帮你?”何沛媛提醒:“两个月之前帮得还不够吗?”
杨景行嗯:“是,她很义气……可我恩将仇报了。”
说起团长,两个人的语气都软和了,何沛媛问:“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杨景行嗯:“当然,而且不光这一件事。”
何沛媛挺关心的:“那你准备怎么弥补?”
杨景行想了一下:“没法弥补,有些事……”
何沛媛像是建议:“那就继续念念不忘吧。”
杨景行好像斗不过何沛媛,反应慢了。
何沛媛还有呢:“不管你是不是骗我,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对不起她了?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忘记你,对你死心。”
杨景行吸取教训,保持温柔和耐心:“媛媛,以后别说这种话,不光伤害齐清诺,更伤害你自己。我再说一次,我没骗你也没利用你。”
何沛媛没说话了,局势似乎逆转。
杨景行又说:“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我都希望你别有心理负担,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可以否定我,但是别否定你自己。虽然我罪魁祸首没资格建议你,可我还是想说,换一种心态面对问题会不会更好。”
“我不是齐清诺。”何沛媛好像又气起来了。
“你当然不是她。”杨景行好笑:“不用你说,我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知道你是何沛媛。你何沛媛活到二十多岁,也见过风浪历过艰难了,我杨景行这么点芝麻绿豆事算个屁呀。是我不要脸自己送上门的,你管他是顾问还是同学还是朋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影响你的心情!”
何沛媛高声:“是,我叫你别来烦我。”
杨景行嗯:“那怕你再一片好心他杨景行也听不进去,他再无赖再讨嫌,也是他的事,你有什好生气的?”
何沛媛不说话。
杨景行叹气:“可惜,媛媛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是个矛盾,如果媛媛不是这样,我可能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
何沛媛稍欣慰:“你还知道你自己……”
“我知道。”杨景行很肯定:“喜欢一个人,有一条理由就够了。不喜欢一个人,半个理由就够了。我浑身毛病,各方面的条件都只勉强及格,你有一万个拒绝我的理由,我奋斗的路还很长,你现在还完全高枕无忧……真的没必要一来就这么狠,上升到那么高的高度来打击我,杀鸡焉用牛刀,打蚊子用什么原子@弹,是不是?”
大概思考了一下,何沛媛没被忽悠:“你就像让我放松警惕……我能高枕无忧吗?你天天发神经!”
杨景行知错就改:“好,明天我不去接你了……我带刘苗和夏雪去看看你们可以吧,她们要毕业了,激励一下她们。”
何沛媛才不信:“隔行如隔山,怎么激励?”
杨景行就说起了目前两个姑娘的想法,都是独生女儿,离家天远地远的,这让父母怎么能放心,如果让刘苗和夏雪感受一下三零六的工作生活,或许……
何沛媛就来气了:“我们很轻松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难怪你没事找事,一刻不得消停。”
杨景行是觉得:“辛苦了点,但是总比当个主持正义揭露黑幕的女记者强吧?”
何沛媛却:“我觉得她是对的,女生怎么了?我很佩服她……”
杨景行叹气:“你真是,为了拒绝我变得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没原则的是你。”何沛媛很严肃:“明明很正确正面的观念和想法你为什么不支持……你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就应该当家庭主妇?”
杨景行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不支持你们的理想吗?我是觉得男女有分工,女生不应该抢男人的工作。”
“你少找借口。”何沛媛不给机会:“你可以带刘苗和夏雪来,你自己跟老齐说行了,和我无关……不行!不能来!你是不是真的告诉她们了?”
杨景行嗯:“当然……你怎么这么严防死守?好激励我的斗志。”
何沛媛还标榜起来了:“我是为大家考虑!”
杨景行叹气:“说得我都不忍心利用你这个弱点了……”
何沛媛赶紧鼓励:“算你有良心。”
杨景行遗憾:“她们真的想见你,不是因为我,上次在平京都没能一起吃顿饭,你们聊得不是挺好的。下午刘苗还想给你打电话,我就怕你以为是我指示的,都没敢答应她,被她好一通鄙视。”
“自己没用。”何沛媛突然看到希望:“如果她们叫你别烦我了,你肯定会听吧?”
“当然不可能。”杨景行却鼓励:“不过你可以试一试,做做她们的工作。”
“我不会。”何沛媛这思路:“老齐和她们聊得来吧。”
杨景行嘿:“也没接触过几次。你放心,她们过去了也不会说什么,北大民大呢,现在很懂事了,给我不少惊喜……”
何沛媛呵:“让你很骄傲吧?”
杨景行嗯:“当然,看着她们长大……想起来了,我一直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说过,你周岁的时候坐在你爸爸的摩托车上,不知道两岁三岁四岁,一直到二十岁是什么样子。”
何沛媛不承认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杨景行直接:“你就说有没有这张照片?”
“有啊。”何沛媛好气人:“但是不会给看。”
杨景行闲扯起来:“老照片都要扫描了保存,我妈原来把有些照片弄丢了,她好心疼。”
“不要你说。”何沛媛好笑:“你穿开裆裤的?”
杨景行真是讨死:“开裆裤还有,你想看吗?”
“滚你的!”何沛媛再给一次机会:“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杨景行连忙正经:“你进附小之前在哪读的?”
何沛媛说:“那时候厂里有小学和初中,后来合并出去了……”
这一对冤家,电话里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处在矛盾状态,偏偏又没完没了,经常性地化险为夷或者退一步海阔天空,说朋友不像朋友,恋人更不想恋人。名义上是死皮赖脸追求者和顽强抵抗的被追求者,但看上去上更多是靠友谊维持着关系和交谈,何沛媛的大度是必不可少,而杨景行不再朝敏感话题赖皮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十点一刻开始的电话,到近十一点,终于又迎来超过五分钟的几乎是最长纪录的一段和平相处,可是又要被杨景行终结了,因为他又开始制造敏感话题:“认真问你一个问题,初高中有喜欢的男生吗?”
何沛媛好像有些抵触:“你管!”
“管不了。”杨景行平常心:“就问问。”
何沛媛戏耍电话那头:“有怎么了?没有怎么?”
“好哇。”杨景行很会想:“有的话,那媛媛就在十几岁的时候拥有过纯洁的快乐时光,变成美好的回忆。没有的话,我的压力会小点,也好。”
何沛媛不屑:“你怎么知道是快乐时光?没听说初恋都是苦涩的吗?”
杨景行说:“我觉得以你的眼光,喜欢的人肯定不是那种给你苦涩回忆的。”
何沛媛好像哼了一声:“所以我才不喜欢你。”
杨景行不要脸:“现在成年人了,不是十几岁小少女了,我不怕告诉你,成人的世界没有完美的童话。”
何沛媛很明确地哼了一声:“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你呢?中学时期有多少个现在还念念不忘的?”
杨景行不傻:“你都没回答我,你先说。”
何沛媛才不在乎:“不说算了……” 电话挂断了。
杨景行赶忙打过去,可那边关机了。女生……真是不可理喻。
没过两分钟,何沛媛发了条短信过来:压到按键了。困了,我睡觉了。
杨景行打过去。
何沛媛接听,好不欢喜:“说了睡觉了!”
杨景行嗯:“是,睡觉,但是没说完的话要说完。”
何沛媛好健忘:“什么?”
杨景行说:“两个主要的,明天我到底要不要去接你,还有你中学时期喜欢的男生。”
何沛媛超级简洁利落:“不用接,中学喜欢的太多了,记不得了。”
杨景行又开始扯:“鲁林跟我说过他一个室友,追女生追到什么程度,到人家女生见他就绕着走,都怕了,因为他堵人家寝室楼,强行塞礼物……我本来觉得这个人挺可悲可怜可恶的,现在我比较理解他了,都是被逼出来的。”
何沛媛分明哼笑:“你堵呀,你去堵寝室楼呀。”
杨景行退很多步:“就吃个饭好不好?不光我们俩,还有刘苗夏雪……我保证,明天晚上我一定不烦你,朋友之间!”
何沛媛还是考虑了一下的:“……不行,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像是认真的。
杨景行不过分:“那行,你休息吧。”
何沛媛好心:“帮我跟她们问好,帮我们。”
杨景行嗯:“好……晚安。”
何沛媛礼貌的,也:“晚安,挂了。”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现在例行了,先给何沛媛发短信:我现在还在挣扎犹豫到底怎么办,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所以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何沛媛回信了:我警告你别乱来!
杨景行居然不回复警告,去酒店接刘苗夏雪,吃过早餐后就直奔世博园。任务繁重呢,一天的计划是好几个馆,还要去吃好吃的,还要去买最新款的手机……
午饭时间,杨景行又给何沛媛发信息:我估计,你可能要作个最坏的打算。
何沛媛两字威慑:你敢!
杨景行多一个字:对不起。
何沛媛应该是挣扎了十分钟,来信了:你别发神经。晚上我们请她们看电影,等我电话,说话算数。
第一一零二章 多么可怕
人家姑娘已经那么忍辱负重了,杨景行还不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我等会就带她们过去看看。放心,不让你难堪。
可能何沛媛也觉得自己没立场阻止杨景行带朋友参观单位,回信就是:希望你说话算数,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鱼死网破!
这姑娘真是太坚贞了,杨景行都敬畏了:难道你要跟我拼了?
何沛媛:话不多说,不信你就试试看。
杨景行:好,下午见分晓。
因为一个贱笑,杨景行被刘苗强烈鄙视由夏雪温柔嘲笑,可他还接着打电话,打给齐清诺的:“刘苗和夏雪想去你们那看看,方便吗?”
齐清诺好笑:“怎么这么客气了?随时欢迎。”
杨景行嘿:“好,估计五点,差不多。”
齐清诺先说明:“我晚上有事,不组织活动了,你自己看情况。”
杨景行嗯:“不用,都忙都有家有室的。”
“你也加油。”齐清诺咯咯得好像有点嘲笑:“就这么说。”
杨景行答应着挂电话。
夏雪是觉着也应该去三零六看一看,不说别的,王蕊那一次真的是非常热情用心地接待陪伴了她和刘苗。而说起王蕊,刘苗的口风也好得多了,觉得这个爱笑爱说的女生除了喜欢吹嘘杨景行这一点很肉麻,其他什么都挺好的,才不像姓齐的……
下午四点半,杨景行的车开进了民族乐团。停车后,刘苗最先从副驾驶下车,边观察边开后车门,从夏雪手里接东西。三零六排练室的窗前出现了于菲菲和柴丽甜的身影,两边老远地互相致以微笑,然后于菲菲可能去通知人了。
杨景行被主团的人拦住了,对方很有心认识一下杨顾问的朋友,然后还聊起来,他一朋友的儿子也在平京读书如何如何……
六七个女生出现在排练室窗前了,刘苗灿烂就地回应了王蕊的挥手,让主团乐手回头发现了情况,连忙再见不耽误了。杨景行这次不大方了,两手都提着吃的,也没说要给人一点。
三零六还是挺欢迎平京大学生的,副团长几个人都要接下楼了,王蕊最积极:“天呐,好美呀,你们!”
刘苗好高兴的:“什么时候结婚?我要看你老公照片。”
王蕊顿时没气焰了:“等会看……还没定日期。”
刘苗好义气的,通知杨景行:“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接我们过来!”
杨景行当然点头没问题。
刘思蔓依然是走程序:“热烈欢迎,什么时候开学?”
于菲菲着急的是杨景行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我们的?”要接过去。
柴丽甜大声吆喝:“好吃的好喝的!”
人差不多都过来了,蔡菲旋记忆力好,惊讶于:“夏雪瘦了,头发也长了,我就说大三大四最出美女了。”
刘苗吃醋:“我不是吗?”
当然是,也瘦了……
齐清诺先关心吃的:“苗条美女居心叵测啊,还好我们人多,吃!”
夏雪呵呵:“杯水车薪,不成敬意。”
大伙也乐呵,于菲菲又再次大声号召,让正在电脑前研究国外快闪视频的年晴和何沛媛也放下工作。年晴边往吃的那边挤边欢迎美女,生怕抢不到了。何沛媛就淑女得多,站在远离纷争的距离,似乎是表示自己知道来客人了,但没啥热情和兴趣。
点心和冷饮都挺多的,可众口难调,有喜欢奶茶的有喜欢仙草冻的,什锦蔬果汁只有三杯真是失策……
冷饮被一抢而空了,点心还是拿去休息室大家慢慢品尝吧。杨景行把剩下的最后一杯奶油冰咖啡拿出来,过去两步递给何沛媛,显然是一人一杯,不用多说。
何沛媛好给面子的,没有什么犹豫也不需要谈判,伸手就接过了,只是不说谢谢,也没个笑脸,显得是完成任务。
刘思蔓这才发现问题,问客人:“你们不喝吗?”
刘苗夏雪表示已经喝过了,刘苗这就开始欣赏三零六的办公室了,说自己在电视台实习一个月的最大感受就是卡座真是人间隔阂,太不人性化了。
边走进休息室,王蕊边跟刘苗倾诉:“我们都看你的照片了,本台记者刘苗。他超级为你们骄傲,溢于言表,对我们都没那样过。”
年晴没放开吸管地打击人:“你能比吗?”
王蕊瞪眼:“……我怎么了?”
刘苗回馈王蕊:“没有啊,上午还跟我们说你们的音乐会,我等着看纪录片呢。”
夏雪配合:“他对我们的要求低,所以。”
刘思蔓招呼客人:“坐,随便坐……喝水还是呵茶?咖啡也有。”
三零六的东西多着呢,女生们纷纷献宝,菊花茶,柠檬茶,奶茶减肥茶……
齐清诺没领导架子,帮于菲菲把那些点心盒子往茶几上摆放,而且自己连手都不擦地先偷吃起来,赞叹味道很不错,哪儿买的?
杨景行说了详细地址和店名,还双保险:“媛媛知道。”
何沛媛坐在门口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冷饮没动,也没听到杨景行说什么。
大家都没在意何沛媛为什么知道,齐清诺倒是谴责:“标杆来帮忙分担一点呀?一枝独秀不是春。”
副团长安抚团长:“你已经背起一座大山了……”
蔡菲旋纯粹是嫉妒,伸手一指:“是两座大山!”
北大女生都笑了,其他人更是放肆,何沛媛也象征性呵一下。
高翩翩也是边吃边问:“看世博了吗?”
从世博会开聊,刘苗很快想起来过来的目的之一,要看特警的照片。邵芳洁也没小气,手机里就有丈夫的照片,但是穿制服的不多。
刘苗和夏雪都知道特警的浪漫,又感叹邵芳洁在特警身边真是小鸟依人。刘苗边看边都怀疑:“婚礼上真的哭了吗?好难想象……”
三零六集体出卖邵芳洁,描述特警岂止是哭了,简直是丢人现眼……当然,也勾起不少人的感动。
邵芳洁呵呵,不反抗。
王蕊倒是惨呼起来:“别说了,我嫉妒呀!”
刘苗被提醒了,又要看王蕊老公的照片。刘苗还学会世俗了,觉得毕海洋是好男人的样子,并再次强调:“结婚一定要告诉我们,最好是周末和假期……”
杨景行批评平京女生,不能因为自己想玩就干涉人家的终身大事。
齐清诺又给两个女生推荐柴丽甜的男朋友,很帅。郭菱附和,值得一看。于菲菲也有恃无恐,把三零六的家属都推荐一遍……
杨景行讨骂:“别人的男朋友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努力。”
三零六群体爆发帮刘苗骂杨景行,需要努力吗?
刘思蔓总结了:“越是美女越不着急,精挑慢选……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批斗打到这些单身贵族。”边说边用手指气愤地指指点点。
齐清诺觉得:“我不算吧,菲菲也不算,菱子和媛媛。”
郭菱才不怕批斗,非得争着当这个单身贵族。
何沛媛似乎开始喝冷饮了,含着吸管看大家吵,没空说话。
于菲菲是关心人的:“媛媛,这个真的好吃。”
何沛媛点点头,表情挺信任伙伴的。
刘苗果断起身,端起一盒就朝何沛媛那边送。
“我自己来。”何沛媛反应挺快地迎了两步,左手从盒子里小心捏了一块百果膏,点头:“谢谢。”
刘苗有点挤眉弄眼:“跟我还客气呀。”
何沛媛呵一下,回去坐下了,两只手都不得空了,还是消灭只有两小口规模的糕点吧。
齐清诺想起来了:“对,童伊纯平京演唱会你们应该去了?”
夏雪点头嗯:“不好意思,没请她们吃饭。”
邵芳洁还记得当时的盛况,演唱会结束之后,刘苗和夏雪成了焦点人物,在后台被一群娱乐圈大人物包围了……
“媛媛!”刘苗重点称呼,再回忆揭露:“跟我们说她男朋友是国旗卫士……总之是一段可歌可泣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
何沛媛挺尴尬,皱眉瘪嘴的,但显然又不能像对待亲密伙伴那样去训斥客人。
刘副团长根本不信:“不会吧?我们怎么不知道?”
齐清诺咯咯:“我记得大一的时候是特种兵,什么时候换了?”
柴丽甜略感叹:“单身有多么可怕,臆想症又发作了。”
何沛媛朝同事狠狠瞪眼,但是没发作出来。
郭菱挺惊讶:“标杆也有这种幻想?”
于菲菲好同情男同胞的:“那,一二三三二一都可以死心了。”
何沛媛扭脸背对所有人。
王蕊真是好卧底:“阿怪穿军服肯定也一样帅……”不过这牛皮没平时那么自然豪放,挺没底气的。
杨景行连连摆手:“吃东西呢,别影响胃口。”
齐清诺一点不给面子:“能想象军人这副嘴脸吗?”
刘苗可能忘记杨景行的叮嘱了,看齐清诺:“你不喜欢是你的事,不能代表所有人吧?”
齐清诺一点不介意地呵呵:“个人意见。”
柴丽甜还不放过何沛媛,问邵芳洁:“你们是不是去看升旗了?”
邵芳洁眨巴眼睛,呵。
何沛媛终于开口抗议了:“有意思没啊?”
高翩翩真会说话:“很多女生都有过这样的一个梦吧……”
十三个女生齐聚一堂,那怕有这么一两个不爱说话的,也绝对不会冷场,太多能聊能讲的。三零六只要关心一下平京女生的学习和就业打算,就能发散个没完。
对于刘苗的新闻理想,三零六也是非常佩服,当然就联想起《陪你同行》事件,这以后有了刘记者,四零二就不用害怕这种事了。
齐清诺却提醒刘苗:“新闻也有回避制度,为了这种事不值得,万一让人抓住小辫子……”
刘苗好像认同了齐清诺的话,认真点头:“这个都懂……但是也看情况,有些人有些事,值得你去牺牲。”
大家简直感动,恨不得竖大拇指,杨景行都敢不相信:“我吗?”
齐清诺却好笑:“这种娱乐圈八卦也值得牺牲?三思。”
刘苗又很不认同了,简直有点鄙视:“你觉得是娱乐圈八卦,我觉得是我的亲人蒙受了冤屈……”
杨景行不知好歹:“行了行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蕊胃口真好:“最后一块,没人要我吃了!媛媛?”
何沛媛摇头:“你吃……我有点腻。”多斯文,才吃了那么一小块。
王蕊是不是喜欢当焦点:“下班去买点,其实我还好,老毕喜欢甜食……”
第一一零三章 脸皮厚
聊起饮食习惯,刘苗和夏雪描述中的九纯和三零六的想象有点不一样。刘苗还跟三零六说起毫无根据的传说,五百年前,一支勤劳勇敢的逃荒队伍从西边沿徽杭古道而来,选择在美丽富饶的晴山映水落地生根。
一听说九纯的祖先们也很有可能来自江西,于菲菲就激动了,这么一来她还可能和杨景行算同乡。高翩翩告诉九纯姑娘,于菲菲正是来自黄庭坚的故乡。而黄庭坚,苏轼……其实这些古人文豪艺术家,也都是好吃馋嘴的,典故也很多。
论吃,三零六力除了齐清诺就数高翩翩了,时隔多年,她依然对小时候有幸品尝过的野生鲥鱼记忆犹新,据说现在没有了。
女生似乎都爱吃鱼,都有自己的心得。刘苗呀要吹嘘一下九纯的鱼,虽然没有什么名贵品种,但是都很美味,山好水好是最大原因。
柴丽甜才瞧不起所谓名贵鱼类,说什么都不如一盘正宗的剁椒鱼头。这要说吃辣,三零六另外十个加起来可能也不是柴丽甜一个人的对手,这也是大家相信吃辣对皮肤好的一个原因。
邵芳洁也挺爱吃海鲜的,这让刘苗很稀奇,广西临海的吗?真是丢人显然,还大学生呢,这都不知道。
夏雪有广西的同学,说这位同学在寝室看米粉的图片看到惨呼连连流口水……
一通热烈交流,害得大家都差点流口水了,不过三零六今天不叫嚣要顾问请客了。高翩翩还给刘苗夏雪诚心推荐一家寿司店,不过要提前预定。
刘苗觉得自己肯定不能接受寿司,曾经就被杨景行弄的鱼子酱坑害,真是再给她钱请她吃也不想尝试了。
柴丽甜说理论,品尝美食和修炼专业技能一样,是需要熟练度的,中国人爱吃米饭西方偏爱面包的道理,所以人最钟爱的是从小吃到大的东西。而那些没尝试过的,就算是被人家吹得天花乱坠的,往往也会让初尝者觉得名过其实。
所以今天的这些糕点虽然也很美味,但是填肚子肯定是不行的,起的作用是让人更加期待晚饭。柴丽甜都和于菲菲商量起来了,晚上是不是应该腐败一下。
杨景行给刘苗夏雪介绍一下:“真正的高手都不说话的。”指年晴。
摊在沙发护手上的年晴就动动眉毛翻翻白眼,显得无话可说。
女生们纷纷揭露嫉妒,年晴确实是太腐败了,人家李孚中午专程来接她去吃望江阁,年晴却说腻了,所以现在人家都不屑什么高级高档了,开始寻求平凡淡薄了……
年晴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我们自己合伙开一个吧?”
刘思蔓恨不得批斗:“有钱人!”
齐清诺摇头:“不是,她以为自己明星。”
高翩翩却兴趣高涨,严肃觉得合伙开餐厅是很好的想法,不求赚钱,就当一个业余爱好。于菲菲也是支持的,就一个要求,自己人打折,单身的免费……
杨景行却给人泼冷水:“三零六不能合伙做生意。”
齐清诺争辩:“我们团结一致研究美食艺术,怎么在你口中就成做生意这么低俗?夏雪你们也入一股,百分之八十吧,让他出。”
太好了,三零六极力拉拢九纯姑娘……
大家说着笑着,吴秋宁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杨景行连忙解释一下,也让大家意识到该下班了,时间过得真快。
茶话会就开到这吧,三零六谢谢九纯姑娘的糕点和冷饮,祝顺利毕业顺利考研顺利工作……不对呀,她们毕业之前很可能还会见面的,三零六肯定还要去平京,更要欢迎刘苗夏雪下次再带吃的来,何况刘苗还想来参加王妇女的婚礼呢……
机会多着呢,暂别而已,那就不用多隆重,王蕊找自己的包包,也提醒客人别忘记了东西。
齐清诺安排一下,晚上没事的就继续看看资料找找灵感,网上讨论一下。
夏雪这才意识到耽误三零六的工作了,不好意思。
齐清诺说自己其实也不是多爱工作,没办法。
杨景行像是临时起意:“媛媛,一起,顺路。”
何沛媛低头仔细视线检查自己的包包里面,似乎没听见。其他人好像也没听见,各忙各的。王蕊真是好同事,收拾吃喝垃圾呢。
刘苗是听见了杨景行的话了,说好的随机应变,过去一挽何沛媛的胳膊,蛮亲密的:“走呀。”
何沛媛看刘苗:“……你们去哪儿?”
也没提前准备什么,刘苗指杨景行:“问他。”
杨景行说:“吃饭,看电影。”
何沛媛舍得看杨景行一眼了,很短暂地一扫而过,然后关包包,看样子,是不是默许了,脸上看出不来什么情绪。
王蕊想起来:“阿怪……你说怎么走?算了,我找不到再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再详细给王蕊说一遍,导航到什么地点,在什么方位方便停车,什么方向走多远……
王蕊越听越糊涂,烦:“别说了,我自己问。”去垃圾篓里拿个包装盒。
何沛媛把包包在肩膀上稳重地挂好了,然后对刘苗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走吧。”还是有点不高兴的,留心的话能看得出来。
走,大家再次拜拜。
到外面办公室翻看稿纸的齐清诺发现客人要走了,叫了一声:“哎……东西做完了给你参考,我们尽力了。”
杨景行点头:“不着急,再做一次,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更好。”
齐清诺很没好眼色,不想搭理。
高翩翩跟上了客人的步伐:“哎,夏雪,你主攻什么方向的?”
夏雪惭愧:“本科打基础,还没主攻方向。”
高翩翩又问:“你的兴趣呢?”
夏雪没瞧不起搞音乐的:“我对法理学和法制史比较有兴趣……”
高翩翩很佩服,觉得比那些钻进钱眼子大搞民商法的人高级多了,音乐史和音乐学对音乐家而言也非常重要。恭维了夏雪,高翩翩又觉得刘苗完全可以做主持人,形象没得说,再好好练练普通话。
普通话刘苗当然会的,一级乙等,现场来一段,果然很不一样。原来普通话和日常交谈用语对刘苗而言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高翩翩遐想,如果三零六都有刘苗这样的普通话水平,舞台上的表现就会更完美一些:“……媛媛你可以练,用的时候比较多。”
何沛媛想了一下摇头:“老了,变懒了。”
到停车场,发现了高翩翩的车停漂亮的,刘苗表示喜欢:“我们就要这个。”
杨景行变卦了:“知不知道多贵?”
刘苗真是会把握机会,往何沛媛身前一挡:“你卖不卖!?”
杨景行退一步:“再说,先好好读书。”
何沛媛看远处,似乎无限优思。
杨景行催:“走,上车,说了这么久不饿呀?”
高翩翩呵呵:“那么拜拜,下次见。”
何沛媛挺自觉的了,走在前面来开后车门就钻了进去。刘苗也跟着上后座:“雪雪前面。”
杨景行上车,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何沛媛靠右边车门坐着,双手握着包包放在并拢腿上,身板挺得很直,看的车窗外。
刘苗朝何沛媛靠近点:“嫂子,想吃什么?”
何沛媛几乎纹丝不动,手上捏包包的动作和眉毛的颤抖都不明显。
杨景行批评刘苗:“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夏雪懂事了,回头:“别介意,你就当是开玩笑。”
何沛媛好大架子,连北大的都不搭理。
杨景行开车。
那边齐清诺几人已经下楼了,正朝停车场过来。刘苗几乎是趴在何沛媛身上,放下右车窗:“气死姓齐的!”
杨景行对初恋还是挺纵容的,没说什么。
刘苗一只手搭在何沛媛肩上,下巴贴了上去,几乎跟何沛媛耳鬓厮磨,的冲外面灿烂挥手。
齐清诺带头回应,点点头,挥下手,挺随意的。
天天见的人就免了,何沛媛只是看了一下伙伴们。
过去了,刘苗就放开何沛媛了,不过还是俗气:“你比姓齐的好看一万倍。”
杨景行的语气稍有点重:“行了,别说了。”
何沛媛也是皱眉的,好像犹豫了一下,对刘苗说:“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是我没答应过他什么……”
刘苗点头:“知道知道,我开玩笑……”
何沛媛想把话说完:“我是看你们的面子才下来,我不想把大家弄太难堪……”越说越皱眉越急切。
刘苗的看法是:“姓齐的都不难堪,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是个什么歪理悖论?何沛媛一时间有点糊涂:“不是,不一样……”
刘苗是有备而来:“男未婚女未嫁……我告诉你,你是我们知道得最早的,他以前都是谈了好久之后才告诉我们……”
杨景行又制止:“够了够了,别得寸进尺。谢谢你们,今天就到此为止。”
刘苗很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不用谢!”
夏雪回头:“我没苗苗脸皮厚,在他追到你之前,你是我的朋友。”
这又是什么,何沛媛只能呵一下:“……谢谢。”
第一一零四章 朴实的
“好呀你!”被最亲密的人出卖背叛了,刘苗奋不顾身往前面钻,伸长手大肆非礼逼迫夏雪:“快,叫嫂子!”
杨景行劝导:“哪有这么要见面礼的?媛媛一点准备也没有。”
刘苗觉得:“不是没准备,是你没本事……哦?”
何沛媛干笑一下,又尝试多和颜悦色一些,并且表现出兴趣:“你们今天看哪些馆?”
这个可以交流一下,九纯姑娘今天逛的都是几个主流场馆,不过刘苗现在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没啥意思,包括被人津津乐道的什么能量球,都挺无聊的。
可能是为了继续话题,何沛媛表示自己和刘苗的感受差不多,她和家人或朋友也零零星星去了几次,始终提不起多大兴趣:“……都不会觉得新奇了。”
刘苗点头:“信息大爆炸,接受的东西多了,不过我爸他们这么年纪的就很想看。”
夏雪就尊重人一些:“可能是我们走马观花没认真感受……”以自己的同学为例子,也是因为平时上网看电视什么的,就对民乐有了个很初浅模糊的大概印象,所以一开始对三零六的进校园演出是完全没兴趣的,可后来被拖去把一场音乐会认真看下来后,认知就完全改变了。
杨景行得意:“这就是机遇和挑战,没有竞争力很难脱颖而出,三零六真正的竞争力就是不一样。”
刘苗很嫌弃:“谁要你说话?”
何沛媛大概呵了一下,好像有点欣赏刘苗了:“你们周六去平京是不是?明天别逛世博了。如果我去一个城市,就先看看它最有风土人情味道的地方,有时间尽量去逛一逛,真的会发现每个城市都很不一样,各有各的风情……”
刘苗很有兴趣:“你导游呀,带我们去……不要他!”
何沛媛为难摇头:“我要上班,不过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地方,陕西路,愚园路,就那一带,还有延平路,买东西吃东西,拍照都挺好,而且人也不多……你们都去过没?”
刘苗归罪与杨景行,她和夏雪都要大学毕业了,对浦海还是很陌生:“……寒假我们回来,你陪我们?”
何沛媛又只好干呵了:“……年关挺忙的。去哪儿?”冲前面好像是问司机。
杨景行不要脸:“老地方。”
何沛媛才不配合无赖装神弄鬼,根据方向判断出杨景行的意图,然后就要跟九纯姑娘说明一下:“……就那一次,平时谁没事跑那么远,不过味道是挺好的。她老公对她真的没话说,膏蟹比较贵嘛,自己不吃只给老婆点,我都是沾小洁的光。”
杨景行还记仇了:“其实我也很想尝尝看,他那么一说我就不好意思要了,吞着口水看你们吃。”
何沛媛好鄙夷:“那你装得那么像。”
刘苗有点难以置信:“真的只给他老婆点吗?”
何沛媛摇头好笑:“也不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严光永都是好男人好丈夫的标兵模范,何沛媛还把从于菲菲柴丽甜那儿听说的事也拿出来显摆一番,什么几个女人吃着喝着聊着,大男人在擦着洗着做着……
刘苗却逆向思维,觉得这种心态就不对,为什么女人任劳任怨就没人感恩戴德,一个男人做点家务却要被女同胞自己有口皆碑呢?简直是自作践嘛!广大女性得先让自己觉醒,何沛媛应该去给邵芳洁做工作,要她在家要发扬不知感恩挑三拣四的男性光荣传统:“……像我爸那样,典型!”
何沛媛好笑:“破坏夫妻感情呀,我不敢。上一辈人大部分都那样……美其名曰社会分工!”
刘苗很气愤,说同专业隔壁班的做了一个社会调查,问卷了一百位年轻都市女性,结果发现同为八零后的那些女人,不光要努力工作负担家庭的经济压力,家庭地位好像也没得到多大的改善,比上一辈更惨。
何沛媛没有做过调查,但是自己所认识的大部分女性,中年的青年的都是要承担家庭责任的,一起奋斗本是应该的,怕的是到头来得不到理解和温暖……
杨景行受不了:“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还在这纸上谈兵忧国忧民。”
何沛媛几乎是脱口而出:“跟你说了?”
刘苗看一眼何沛媛了补充:“要你听了?”
何沛媛回看刘苗却有点尴尬,读档话题:“不过特警他们的工作,也需要家庭的理解支持。”
刘苗皱眉,又从专业角度出发:“每次看见别人用伟光荣这种词,就是那些几年才能见一面丈夫的军嫂,我总觉得这种词汇很不合适,但是也想不到更好的。我曾经尝试用爱情和亲情去理解这种状态……不过没了解过,只能想象,所以没说服力。”
何沛媛认真:“他们还好,特警一般出差时间也不长,最多的一次好像两个月……其实小洁有时候也有点抱怨,一点点。但是只要他老公回家,你就能明显感觉到,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夏雪觉得:“能那样求婚应该是一个浪漫有趣的人,应该能弥补。”
何沛媛点头:“我们都接触过几次,挺好的,人不呆板也不油嘴滑舌……会感觉有一种朴实的浪漫,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让人很安心又温馨。”
刘苗好像若有所思:“……双方的,也需要女方能感受珍惜这种浪漫。”
何沛媛点头:“对。相比之下,有些人天天在一起,但是心与心的距离可能反而不是那么近。”
杨景行奇怪了:“这么新闻联播的话,怎么听你们一说我都有点信了。”
夏雪呵呵:“值得参考。”
何沛媛简直都没脸提:“他,听说别人同事女特警长得好看,就缠着别人介绍……”
杨景行好像知错了,至少不嬉皮笑脸辩解了。
刘苗完全相信何沛媛的话,那就是杨景行的爱好呀。回想起杨景行刚上初二的时候,就在校运动会上当起了体育成绩很好的初三女生的铁杆粉丝,人家参加每个项目他都上赶着去加油助威,可人家理都不理他。
何沛媛欣赏:“如果是我我也不理。”
杨景行叹气:“你们就给我抹黑吧。”
刘苗很受鼓励的,这一路就跟何沛媛说杨景行的历史,不过也没啥实质性的坏话,就是个成年之后的谈资笑料。
九纯的少年生活,对从浦音附小附中一路读过来的何沛媛而言还是挺新鲜的,她没经历过学校里的帮派斗争,也没见识过那么早熟复杂的男女生关系,尤其是长这么大没在河里游过泳也基本不会游泳……
刘苗和夏雪都很欢迎的,为了吸引何沛媛,夏雪还说:“不能以偏概全,大部分九纯人都很好。”
何沛媛咯咯,说起自己也见过好几个九纯人的,感觉是都挺好的。
从民族乐团过去就不算远,六点前就到了。何沛媛不能拆散明显亲昵的刘苗和夏雪呀,只能同杨景行坐一边。还好,杨景行也没小人得志。
就来过一次的何沛媛还给两个九纯姑娘推荐一下,不过是建立在先了解了她们口味的基础上。
杨景行现在有两臭钱了,根本不看价格的,土大款一样好东西每人来一份。收银的好像是老板娘,对杨景行有印象,来桌边打了个招呼,好久没来了呀,肯定是难得有时间,喜欢的东西当然多吃点。
杨景行不犯贱了,顺着三个女生的话题聊一聊,这顿饭就还吃得挺和谐的。浦海姑娘和九纯姑娘互相增进了一些了解,分享了一些好笑的或者温暖的让人感叹的见闻见识。
饭吃完的时候起了点争执,何沛媛想结账,杨景行觉得她是想赖账,说好要看电影的。何沛媛觉得今天都累了,自己还想早点回家。
夏雪似乎开始偏向何沛媛:“是有点累,电影不看了吧。”
刘苗附和:“也好,明天还有一天,先送我们回去。”
何沛媛似乎发现了问题:“去看看吧,有什么片子?”
三个姑娘本来还说看看《挂号》,可是专程跑了老远到偌大的电影院一看,晚上就排了两场,还都是十点以后,这就只能怪出品发行方自己不争气了。
就选一部古装喜剧片吧,听说还行。何沛媛请客,选了位置后拿到手四张电影片,看一下,先给杨景行发一张,再给刘苗夏雪。
还有一会时间,何沛媛挺周到的,让几个九纯人先坐着休息一下,她去了一会,带回来矿泉水可乐爆米花,四份,真奢侈。
检票进厅,找座位。何沛媛驱赶要靠着自己的杨景行:“按号入座!你过去!”
杨景行亮出自己的票:“是呀,我九座。”
何沛媛确认一眼,很是无奈:“……谁让你换的?”
刘苗哈哈,夏雪呵呵。
何沛媛气鼓鼓坐下,放下护手,饮料放入杯座,还要尽量远离九座。
杨景行坐下:“《狗镇》我看了,没看出来所以然,指点一下。”
何沛媛理都不理,用力弯腰后仰跟那边说话:“小心包包,我们在电影院被偷过。”
杨景行是不是想学严光永:“都给我。”
一个也没拿到。
第一一零五章 能骗谁
如歌网上的影评没撒谎,电影是不怎么样,也就是四五分的水准。不过上座率还不错,明星效应加上宣传攻势还是很有效果的。
钱都花了,也没那种讲气节的退场观众。杨景行左右的三个姑娘也没抱怨,偶尔会笑一下。毕竟这片子还能算是一部电影,并非不要廉耻毫无下限。
何沛媛自己笑过之后是不是发现了杨景行不怎么笑,就朝左边瞄一眼,那眼神似乎是问是不是对自己选的片子有意见。
杨景行接眼姑娘的眼神接得快,笑一下,然后凑近点说话:“再忍耐两个小时,我认打认罚。”
公德心使然吧,何沛媛也朝左边靠一靠,尽量小声:“把我逼疯了你就甘心了?!”真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义愤填膺。
两人头部之间最近的距离应该是杨景行的鼻尖到何沛媛的左脸颊,二三十公分,杨景行不曾有多少机会这么近距离好好看一看,虽然光线很暗。
何沛媛警觉得挺快,远离,瞪眼。
杨景行又笑,好像不是很无赖,似乎略带歉意。
刘苗弓腰看看左边。
何沛媛反应也快,调整了过分讨厌邻座的坐姿,关心:“要不要湿纸巾?爆米花好多糖。”
刘苗点头:“有……你别影响别人看电影好不好?。”
杨景行点头,继续看荧幕。
信息大爆炸,现在的观众笑点都挺高了。近两个小时的片子,何沛媛也是难得一笑。所谓物依稀为贵,杨景行总是在姑娘笑的时候第一时间捕捉,似乎姑娘比电影好看。
何沛媛没摆太多脸色,因为杨景行不光看她,也会看九纯姑娘,说话也是两边兼顾。杨景行似乎自觉已经有资格指手画脚了,挑剧本的毛病,找调度的不足,至于表演,根本不值一提。
何沛媛都烦:“你行你去拍好的!”
杨景行还真当回事:“看着吧。”
电影总算放完了,大家松口气,不过也不至于郁闷的,有些人脸上还多少有点笑容。何沛媛是稍许歉意地笑:“不如回家早点休息,挺没意思的吧?”
刘苗基本满意:“还好呀,我现在就喜欢看这种不需要脑细胞的片子。尤其感情戏,要假就假得彻底一点,不然看得好尴尬。”
夏雪是觉得:“音乐差了点。”
边散场边聊,夏雪也算个音乐爱好者了,她是觉得以前香港电影甚至电视在音乐方面做得都挺不错,尤其是古装片。
何沛媛找到跟北大生的共同语言了,她对电影音乐也是略有了解的。何沛媛还有点惊喜,没想到夏雪对王立平,赵季平这些最杰出的配乐前辈也有比较充分的了解。
《枉凝眉》嘛,刘苗也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只是对美的感受没另外两位那么深刻。
杨景行跟在三个姑娘后面,听她们聊不插嘴。
夏雪说起选修课的老师,虽然也很推崇王立平前辈,但是也有负面@评价,大概意思是小家子气。
何沛媛顿时气愤了:“北大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夏雪笑:“我也不认同他的观点,但是不知道怎么有理有据地反驳……”回头看看杨景行。
何沛媛都不让夏雪跟杨景行讲话了:“别问他,大师不屑跟我们对牛弹琴。”
杨景行连连摇头:“不是,我在检讨,我辈还需努力啊……雪雪你下次跟你们北大老师说明一下,着眼点和胸怀是两码事。”
何沛媛也来劲:“对呀,只看题材不看内容吗?三国就大气?红楼就小气?”
“鄙视北大!”刘苗哈哈号召,然后又想起自己的专业,有许多优秀前辈就是从小的着眼点报到出大胸怀……
再上车,又是夏雪陪何沛媛坐后面了。已经十点了,也不用商量再去哪了,问清楚刘苗夏雪住的酒店离杨景行家不远后,何沛媛就决定:“把你们送到我再打车。”
刘苗冲何沛媛笑话杨景行是个胆小鬼,时常交待她们晚上九点之前一定要回寝室,有公交就选择公交,没公交的话打车也要时刻留心留意……
杨景行不改初衷:“与其牵肠挂肚我还不如自己送。”
何沛媛艰难忍辱负重,毕竟已经忍这么久了。
路上就是商量明天了,何沛媛自己给三个外地人推荐的去处,那么她至少应该在下班之后负起点责任吧。明天还可以更尽情一些,后天周末呢。
刘苗夏雪的邀请,杨景行话都没说,何沛媛也不好发难,就来了个万能理由:“明天家里有事,真的不行。你们好好玩呀,多说说话,多个外人还不好。”
刘苗打击司机:“他才是外人,只开车,我们三大美女玩。”
杨景行也没骨气:“我保证恪守本分。”
夏雪是觉得:“今天不尽兴,觉得还有好多能跟你聊的。”
何沛媛歉意微笑:“明天真的不行。”
刘苗却吃醋了,哇哇哭:“……你可以抢他,但是不能抢她!”
尴尬的反而是何沛媛,她的办法又是换个话题:“你们同一天开学?”
是呀,都是三十号。夏雪也不强求本地人当导游了,改期盼着三零六什么时候再去平京开音乐会或者进校园,还有好多曲子没欣赏过呢。
何沛媛从个人角度补充一下三零六的集体祝愿,大四了,再接再砺奋斗这很重要的一年,为了理想而辛苦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们都很优秀,我相信你们能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虽然我今天……真的不算开心,但是衷心祝贺你们,真心。”
刘苗好像有点措手不及,都不好意思了:“别这么说,好过意不去。”
何沛媛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你们的原因,千万别误会。我很想跟你们做朋友,真的……如果不是那些原因,就算请假陪你们玩几天都没问题!”
前面沉默了,何沛媛旁边的夏雪只得接力:“是我们太唐突,因为听他说了后就想见你一面,让你为难了。”
何沛媛又摇头:“也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尴尬,只要你们知道我对你们真的没什么,不管三零六还是我个人,都很欢迎你们。可是在单位里,我真的不方便说什么。”
刘苗回头:“理解。你够给面子的了,他之前还好怕你翻脸。”
何沛媛尴尬呵:“也不至于,只是他有时候真的不讲道理……”
杨景行提议:“算了,你们交你们的朋友,别管我这个司机。”
刘苗嘿:“你讨厌司机不?”
何沛媛似乎勉强留面子:“还好吧。”
夏雪笑:“好消息,有收获,圆满完成任务!怎么感谢?”
何沛媛很尴尬。
杨景行问:“要不要买点东西回酒店吃?”
刘苗气愤了:“这么好打发?信不信随时爆你几条料。”
杨景行连忙解释:“不是,我想起来了就问,不是感谢。”
何沛媛倒是配合司机:“乐团周围有几家宵夜,可以去看看,听主团同事说有一家铁锅海鲜还行。”
刘苗和夏雪都克制,昨天准备的那么多零食都还放着呢。
也没多久就到酒店了,这应该就是再见了,何沛媛也下车,帮杨景行把两个姑娘送进酒店电梯,最后时刻还是挺灿烂的:“拜拜……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勇敢点!”刘苗看着何沛媛说的:“不会后悔的。”
这关头,何沛媛还是大度点,笑一笑:“……后天一路顺风。”
夏雪也笑:“下次陪我们。”
何沛媛还是呵:“再见。”
电梯门关得挺迅速,何沛媛也不用坚持笑容了,几乎瞬间就变成了沉重。
“走吧。”杨景行点头给自己鼓劲:“我准备好了。”
何沛媛看杨景行,微微皱眉,看了好几秒种,似乎都无从说起了,朝大堂门口迈步。
杨景行跟上,但是不多说话了。
出酒店,朝停车的方向走了一小段,在一个不太光亮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何沛媛就停步了,挺干脆:“就在这说。”
杨景行点头,脸上态度很好。
等了两秒,何沛媛略不耐烦地提醒:“你说呀。”
杨景行接受提醒:“谢谢。”
何沛媛皱眉:“我要听的不是谢谢。”
杨景行还有的:“我喜欢你。”
何沛媛练出来了,只是短暂讶异震惊就恢复了冷静:“不想说是吧?那再见。”说着就开始观望了,明显是找出租。
杨景行提议:“节约时间,上车我们边走边说。”
何沛媛摇头,显得没有商量余地:“就在这,不要你送。”
杨景行想了一下:“其实我现在最想说的是……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今天的行为?”
何沛媛看着杨景行,似乎有仇恨地点头:“可以啊,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打扰我!”
杨景行问:“多久,多久不能打扰?”
何沛媛喘了口粗气:“……你说多久?从今以后!”
杨景行摇头,请求:“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何沛媛想了一下,断定:“没有!”
杨景行尝试商量:“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也没特别过分吧?”
何沛媛盯着杨景行,已经不气愤了,而是用一种包含着绝望的语气问:“你还想多过分?明天我怎么面对她们?”
杨景行觉得:“没那么严重,就顺路……”
“你能骗谁!?”何沛媛难以控制了,明显恨得牙痒痒:“谁不知道?谁比你傻呀?”
杨景行反而惊喜:“都知道了?那也好呀。”
“你当然好。”何沛媛欲哭的表情:“我呢?口口声声喜欢我,就这么喜欢!?”
杨景行还点头:“是,就是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有话好商量。”
何沛媛简直伤心:“没跟你商量吗?你偏要一意孤行。我已经答应你,叫你等我电话,你偏要去单位,弄得我下不来台!你不是喜欢我,是伤害我!”
杨景行说:“我不想你偷偷摸摸来见我,我希望你能坦然面对她们。”看样子是认真的。
何沛媛又震惊了:“……哦,现在这样我就坦然了!?”
杨景行是觉得:“至少明天你不会有骗了谁的心虚感觉。”
何沛媛虽然反应不是很敏捷了,但是也不会放下气势:“你少强词夺理……你就是故意的!”
杨景行点头:“当然是故意的。”
何沛媛都快龇牙咧嘴了:“你有理了?很骄傲很光荣是不是?”
杨景行摇头:“不算光荣……不过我觉得也算勇敢了一次。”
何沛媛简直无语,又有点苦口婆心了:“你这叫勇敢?你是鲁莽,是草率……你搞清楚。”
第一一零六章 无所谓
已经立秋二十来天了,夜里十点多的空旷马路边,微风略有凉意,让姑娘脸颊边发丝轻摆。
杨景行又盯着人家看。
何沛媛又盯一眼杨景行,满是义愤;再扫一眼,一脸谴责;又瞧一眼,开始烦闷;然后这姑娘干脆直视了,焦急劝导:“你别这样看我……”快速观察左右,明显不想让人发现自己被视线轻薄了,毕竟不是啥光荣事情。
杨景行几乎是深情感叹:“为什么我看你什么都好,你看我就一无是处呢?”
何沛媛深吸一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就事论事,没说你一无是处,但是今天……就算你没有主观恶意,至少也弄巧成拙了。”
杨景行点头:“为了引以为戒,希望媛媛严厉批评我,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时间不早了,我们车上说。”
何沛媛严厉揭穿:“你就想骗我上车!”
杨景行解释:“不是,我在吸取教训。一来不早了,不能让你太晚回家。再说这里凉飕飕的,万一让你感冒了,更不好,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怎么了?”何沛媛严厉逼问:“还不能感冒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景行觉得:“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边送你回家边认识错误,这是最好的办法,对不对?”
何沛媛扭脸抗拒:“不想坐你的车!”
杨景行明显威胁:“那你想不想我下次再弄巧成拙?”
何沛媛瞪杨景行,嘴唇扭曲,满是少女般的怨愤:“还下次?一次还不够?”
杨景行连连点头:“对,不能有下次,要从长计议……走吧,起鸡皮疙瘩了。”指指何沛媛的手臂。
何沛媛观察自己的皮肤。
杨景行作势要脱自己的T恤:“千万别着凉,穿我的。”
何沛媛吓得抬脚就逃:“……臭死了。”
杨景行好委屈:“你闻闻,哪里臭了?”
追赶了十几二十米,司机还是抢上前开副驾驶车门:“请。”
何沛媛好像还在犹豫不甘不愿:“……你就送到大门,不准进去。”
杨景行连连点头:“行。”
何沛媛好多担心:“半路不准停车。”
杨景行点头:“除非你叫我停。”
何沛媛似乎敏感地想起什么,气得穿着白色坡跟鞋的右脚用力一跺:“什么意思!?”
杨景行点头:“好好好,你叫我停我也不停。”
何沛媛这才磨蹭靠近车门:“……让开!”
杨景行上车,没马上起步,而是静坐思考,好像车里没其他人。
何沛媛始终警惕:“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现在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深呼吸。
何沛媛瞟一下司机,看穿一般一丝嘲笑:“受不了了吧?早说,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杨景行不明白:“受不了什么?”
何沛媛点头:“没关系,我知道四零二见得多认识得多,主动示好的女人肯定也不少,没必要跟我在这浪费时间。”
杨景行不准备开车了,恨不得提起腿来面朝副驾驶坐,简直凶神恶煞:“我警告你,你可以看不起我杨景行,但是千万别拿我喜欢的姑娘跟别人作这种比较,这是侮辱我的审美观,就是侮辱我的人格!”
“哼……”何沛媛轻飘飘冷笑一声,扭脸不看司机。
杨景行还没说完:“我的时间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爱用在谁那儿就用在那儿。你又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凭什么说三道四?”
“你走不走?”何沛媛不耐烦了:“行,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杨景行启动引擎,但嘴上还继续逞强:“真是搞笑,这就想让我打退堂鼓……你也不用评估我,只要重新评估一下你自己就行。”
何沛媛懒得搭理。
车子开了一会,杨景行问:“评估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心凉了半截?理解了这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姑娘。”
何沛媛皱眉几秒,很没好气:“我没闲心!”
杨景行点头:“好吧,拿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先评估一下我今天给媛媛造成的不利影响。”
何沛媛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用评估,一团糟!”
杨景行也略深沉:“我想了一下,最不利的应该就是,可能会让别人误会媛媛是不是答应了什么,怎么向无赖屈服了,会觉得意外,对不对?”
司机态度不错,何沛媛就也愿意探讨了:“如果是平时搭你车的还稍好一点,关键今天有刘苗和夏雪,我为什么还要上你的车!?只有两种可肯,一种就是我蠢,搞不清状况。一种就是……我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杨景行接着:“媛媛当然不蠢,谁都知道……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何沛媛简直痛心:“你知道就好!”
“这就冤枉大了。”杨景行还不平呢,“不过,我是觉得你整个下午,除了勉强上车,其他时间都是一张臭脸,不是说不好看,但是,不行你自己照个镜子,那种表情,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自己当仇人了。”
何沛媛直视司机质问:“难道要我笑哈哈欢迎你们!?”
杨景行嘿:“可以不笑哈哈,也别摆臭脸呀。”
“齐清诺还以为!”何沛媛有点怒不可遏,又后悔:“我真的早该跟她说清楚。”
杨景行问:“怎么说?跟她说你前男朋友来追我,可本姑娘不稀罕,让他滚远一点?当团长还要管这个?”
何沛媛好像还没个主意:“……总之一条,我没对不起她。不管你们是朋友是什么。”
杨景行觉得:“我是对不起她,但也不是追你这件事。可能以前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跟你开玩笑什么的也算对不起她,但是现在不是。”
“那是你。”何沛媛不同流合污:“总之……我欠她一个说法。”
杨景行问:“作为朋友?”
何沛媛想了一下,点头,轻嗯一声。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杨景行点点头,“不过事到如今就没必要了,你们之间也算心知肚明了,不用多次一举。”
“怎么心知肚明?”何沛媛严正申明:“我什么都没答应你,是你……”
杨景行连连点头:“是,是我无赖纠缠。齐清诺她也看得出来,她知道,所以你不用解释。”
何沛媛问:“那就不尴尬了?”
“是有点尴尬。”杨景行点头:“所以更没必要解释。齐清诺给你说法了没?没有吧。我觉得她是想顺其自然,不想你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更重要是尊重你。”
何沛媛呵:“你最了解她,你说了算。”
杨景行点头:“我当然了解,你也了解她。你想给她一个说法,主要目的也不是澄清什么,也是出于对她的尊重。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只可能有一种态度。所以我觉得,更好的尊重就是朋友间的心照不宣顺其自然,我是说你们之间。”
何沛媛要想,想了一会后还是摇头,看样子很是苦闷。
杨景行看了看姑娘:“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也可以直接聊一下,打个电话或者下班之后……”
“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何沛媛看着司机的眼睛,痛斥还是倾诉:“你知不知道!?”这姑娘自己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嘴巴有点瘪。
不用说,又都是自己的错,杨景行庄严开车,有那么十来秒后,他拿起手机递给何沛媛:“你看短信。”
何沛媛觉得莫名其妙的:“……不看。”
杨景行不强求,放下手机:“我觉得你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其实这样有时候反而不好,因为我也犯过这样的错……假如,我是说假如万一哪一天你自暴自弃了,答应我了,成我女朋友了,你是希望她们简简单单把你当成杨景行的女朋友,还是时刻照顾你作为团长前男友现女友的敏感身份?”
何沛媛看着杨景行,想了一下:“……我都自暴自弃,无所谓了,随便!”
杨景行呵呵好笑:“……或者你猜想一下,就这件事,齐清诺,不光请齐清诺,还有刘思蔓她们,她们希望你是什么态度?不是说答应不答应,就是面对我的追求,你采取态度会让你自己比较坦然,也让齐清诺和她们都能比较舒服,或者你自己的坦然和她们的坦然之间会不会有冲突?”
“你又想绕我!”何沛媛先警惕上,然后好像还是想了想。
杨景行说:“我觉得其实没有冲突,因为她们并不需要你想太多,你自己也没必要想太多。”
何沛媛好像想歪了,再开口时语气的温度降低了很多:“我说过我不是齐清诺,她可以若无其事就突然和你手牵手……”
杨景行也苦闷了:“齐清诺吃饭你也要吃饭,是不是我以后每次跟你吃饭……我现在是跟你商量,从你和我的角度。其实我很不愿意提醒你,但是没办法了。如果你要拒绝我也可以拒绝得很得体,你经验那么丰富,有什么好担心的。或者你肯答应我……”
何沛媛怒斥:“你想得美!”
杨景行帮姑娘松口气:“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何沛媛接受提醒:“我现在就拒绝你。”
杨景行黯然失落了,但又很快振作:“这个不算,我收回我的话,重来。”
何沛媛抿嘴一丝笑,没出声音,似鄙夷。
第一一零七章 呸呸呸
杨景行想了一下,然后有办法:“这样,明天我一个人去接你,不就真相大白了。”
何沛媛很警惕:“什么真相?”
杨景行也是心态好:“今天你是看刘苗夏雪的面子,明天我一个人去,你肯定不会上我的车,再甩我几个脸色,大家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家伙兴致勃勃的,简直舍身忘我为姑娘考虑。
何沛媛看看杨景行,鄙夷:“说得轻松。”
杨景行虚心请教:“怎么呢?”
何沛媛设问:“别人会怎么说我?”
杨景行想象:“大快人心,女中豪杰,高瞻远瞩,蕙质兰心,聪明的何沛媛,纯洁的何沛媛,正义的何沛媛……好熟悉呀,是不是有个广告词?”
何沛媛不为所动,不过一会后就念出声了:“正义的……反正你是害虫!”这下乐了,眼睛眯起来了,咯咯出声,虽然短暂。
杨景行呵:“还不至于吧……但是为了让媛媛洗刷冤屈,这害虫我就当了。”
何沛媛又瞬间冷脸:“你相当你当,可我不想让人说我……装腔作势,故作清高,自以为不得了。”
杨景行简直羡慕得同情:“你都有心病了是不是?原来拒绝人也有这么大压力呀?我以为怕被拒绝的才有压力呢。”
何沛媛简直控诉:“别人只知道你是杨景行,他们才不会想你到底是什么人,天下乌鸦一般黑!”
杨景行想不通:“拒绝我怎么了?拒绝我就是自以为是了?谁这么瞧得起我?”简直有点惊喜。
何沛媛哼:“反正就有这种人,是非不分……最主要原因是你装得好,多么正直多么专一,道德高尚人格高贵……真是弥天大谎!”
杨景行长长叹气:“……早知道有今天就不装了。”
何沛媛简直阴阳怪气:“那么高尚高贵的杨景行会主动追求谁吗?肯定是被勾引了!”
杨景行听出来是讽刺了:“别这样好不好?会这么想的是极个别极个别吧!就算谁瞎了眼真以为我高尚,也不会惊讶于我喜欢上何沛媛呀?我还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合情合理……反而觉得你应该拒绝我的会比较多。”
何沛媛质问:“让好朋友的前男友喜欢自己也合情合理?”
杨景行摇头感叹:“我发现你这人真是道德洁癖,能这么概括吗?四年的相识相知点点滴滴呢?”
何沛媛不屑:“没人跟你相识相知……也没人关心你的点点滴滴。”
杨景行点头:“好,那你说,只要是称得上朋友的,谁会觉得这件事是你何沛媛有问题?你说。”
何沛媛想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
“那你说得有鼻子有眼?”杨景行简直气愤:“我觉得最基本的,三零六是个能接受包容这件事的团体,齐清诺不会在意,这就行了。”
何沛媛泼冷水:“可我在意。”
杨景行冷静一下,整理:“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追你,这事没解了,是不是?”
何沛媛稍想了一下,点头嗯。
杨景行就说:“那反正我已经开始了,我们就别让这不该发生事情再继续下去,你就直接答应我得了,我也不追了,行了吧?”美得嘿嘿直乐。
“想得美!”何沛媛义愤填膺:“追都不行,还想……”
杨景行是站在对方角度的:“不然怎么办呢?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被追,要么就答应我。你别以为我想偷工减料,我是怕你背上自以为是的罪名。”
何沛媛简直气得牙痒痒:“你少不要脸……自以为是总比贪慕虚荣道德败坏好!”
“哦?”杨景行简直难以相信:“你的意思,如果答应我就成了道德败坏?”
何沛媛呵:“不然呢?”
“何沛媛!”杨景行吼了一声,捶方向盘:“你别过分!”
何沛媛才不怕,甚至不太掩饰脸上得意得简直有点开心的笑容。
杨景行也控诉:“就为了拒绝我,让天底下人都陪着我思想龌龊?如果你何沛媛在谁眼中都算道德败坏贪慕虚荣了,那这个人的价值观中还有没有好姑娘?他的思想世界得扭曲阴暗成什么样?媛媛,你真的过分了。”
何沛媛下巴微微一抬,简直是一副不知悔改自以为是的样子:“……你别理我呀。”
杨景行声明:“我觉得你有失偏颇的地方我肯定要指出来,我是喜欢你,不是想泡你。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给过我很多建议和提醒……”
“我后悔了!”何沛媛好狠心:“早知道就随你去……你恩将仇报!”
杨景行又原则:“我还是要指正你……要像你这么想,天底下就没个正常的了。那老毕是不是喜欢蕊蕊有钱?李竟是不是贪慕虚荣?晴儿是不是嫌贫爱富?我告诉你,你最好给点封口费,不然……”
何沛媛很期待的:“不然怎么样?”
杨景行哼一声:“反正我就是贪恋美色吧?嗯,对,我就是。你自己想想吧,我有多大几率遇到在美色方面能胜得过你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何沛媛很会自我安慰:“多得是!”
杨景行好恶心:“还要没谈过恋爱,要是处女。”
何沛媛皱眉歪嘴了,瞪着司机,声音简直阴沉:杨景行……“”
杨景行连忙辩白:“我是顺着你的意思。”
何沛媛继续盯着司机,直瞪开始朝斜瞪演变,下巴都气歪了。
杨景行看了两眼,还是没能争这口气:“对不起,我错了,我收回。”
何沛媛却不放过:“如果我不是呢?”
杨景行看看姑娘:“听实话?”
何沛媛点点头,脸上算是冷淡。
杨景行想了一下:“其实我也有一点点在乎这个……就好比有一张非常好的唱片,我等了很久了,终于拿到手了,一听之后果然是什么都好,非常满意非常没喜欢,只不过后来发现唱片盒子上有点点……记号笔的东西,擦不掉。所以是略有遗憾,但是唱片我依然那么喜欢。”
何沛媛的表情松懈了一点,小白眼一下,然后又机敏:“你不会选没有记号的吗?”
杨景行看着姑娘说:“何沛媛这张唱片全世界就一张。”
确认一下后,何沛媛把看着司机的视线转换成小白眼:“封建思想大男子主义。”
杨景行习惯了,点头接受:“反正就是没点好。”
何沛媛呵一下,又看司机。
杨景行回看:“……又在找茬?”
何沛媛摇头,移开放得有点久的视线,中断一下后再放回去,小声开口:“如果,我突然失身了……”好艰难好没勇气的假设。
杨景行严肃开车。
等了一下后,何沛媛略挑衅:“说呀。”
杨景行庄严开车,加速了。
何沛媛瞧一瞧司机,有点鄙视:“说不出来了吧。”
杨景行不说话。
何沛媛挺抱怨的:“假设都不行,就说得好听。”
杨景行冲到了斑马线前,还有八秒绿灯呢,他就刹停了,也不管后面的车连连鸣笛,转身就伸手去抓何沛媛。
何沛媛吓到了,躲了一下,但是女流之辈,唉,被杨景行捏住了下颚。
杨景行左手捏住何沛媛的下巴,右手掌扬了起来,恶狠狠:“掌嘴信不信!”
何沛媛好像是被突袭吓傻了,红润润的嘴巴把被司机捏得嘟突起来成了一个圈,双眼看着司机,似乎知道自己在武力上绝非对手的,视线中简直有点求饶的成分。何沛媛不光脸上没反抗,全身都不争气,双手半抬起在上腹部,有点样子但是没实质。
杨景行扬起的手掌作势要打,十分威胁:“说,呸呸呸!”
何沛媛好像急于就和,没怎么犹豫,上下两片圈圈嘴唇就尝试闭合:“呸,呸……呸。”
听何沛媛说到第二个,杨景行就笑了,但是没松手,手上用力方向还发生了改变,让何沛媛的最后一个呸字更难发声。
何沛媛脸色难看了,脸被捏住了其实看不出啥,主要是眼神难看了,满是委屈和不平,眉头狠皱。这姑娘尝试扭动脸蛋,但是力气很小,肯定怕疼,更主要的是右手坚决地捏起拳头举了起来,跟宣誓的姿态差不多。
杨景行也怕挨打,松手了。
何沛媛好娇嫩的,立刻双手轻捧起自己美丽的脸蛋,更加凶地瞪杨景行:“……弄疼我了!”语调都被捏得含糊不清了,四个字混成一团。
“给你个教训。”杨景行是不是不指望追到手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何沛媛捧着脸转身过去,尝试背对司机,腰@臀动作还重压了一下座椅。
红灯马上完了,杨景行继续开车,嘴上还不放松:“你以后再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也不管那么多。”
何沛媛又压椅子,更加背对。
杨景行好得寸进尺的:“你应该跟我道歉。”
何沛媛瞬间转身,嚷嚷提醒:“我不是你的!”手都不安抚脸蛋了。
杨景行恶狠狠:“你可别刺激我,我告诉你……有你这样的吗?这样说别人喜欢的姑娘?没揍你算你运气!”
何沛媛挺直了脖子:“……我说我自己,没说你喜欢……”
杨景行的眼神十分凌厉:“还来?”
何沛媛还是识时务的,没有再次挑战无赖司机的底线,可这话咽回去了,气吞不下去呀,这姑娘十分看不惯前方视野中的一切。
:。:
第一一零八章 太安慰
对方毕竟是姑娘家,杨景行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语气变得缓和点,似是关爱的严厉:“我没用力吧?”边说边观察一下。
何沛媛用力呼气一声,依然气鼓鼓。
“还好。”杨景行又庆幸:“我听他们说拍戏的事,男演员要抱住女演员往床上压,结果一个不小心,把女演员鼻子里的假体给弄歪了,吓得这个男演员哇哇叫。”
何沛媛呵一下,似乎天性被激发了:“谁呀?”
杨景行摇头:“流传的故事,没名字。”
何沛媛分析:“估计不出名,能弄歪的假体肯定比较低端。”
杨景行惊讶:“你了解这个干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何沛媛小白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原来打工的时候经常听别人说起,隆鼻算是小手术。”
杨景行感兴趣:“什么是大的?”
“吸脂,削骨……”何沛媛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可以打磨颧骨,下颚角……多种多样。”
杨景行惊恐:“伤筋动骨一百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何沛媛鄙夷:“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景行坦白:“我腰疼着呢,自从被某人打击,我都曾经想去做个光子美肤什么的。”
何沛媛几乎扑哧一笑,然后摇头:“别恶心我,难以想象……光子美肤是骗人的,反弹很严重。”
杨景行还没放弃希望:“那什么效果好能维持?”
何沛媛看看司机,越来越为难:“你这样的估计没救了。”
杨景行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何沛媛嘻,好像很有把握已经形成打击效果,然后又叹气:“原来在讯美……我跟你说过,我原来在一家叫讯美的演艺公司。说是演艺公司,其实就是做掮客。”
杨景行点头:“我也听别人介绍过,好像做得不错。”
何沛媛回想的样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底层临时工,也没想长做……不过我一直都感激我们的头,姓潘,是个好人。”
杨景行问:“怎么好?”
何沛媛皱眉总结:“他就是那种虽然见过了很多黑暗但是依然能保留住自己的底线的人……”
何沛媛给杨景行比较细致地讲了一下过去的事,她当初也是被浦音师姐给介绍过去的,而且不是介绍给演绎公司,而是介绍给这个叫潘中安的经纪人。第一次见面,潘中安就问清楚,是想打打零工挣点零花钱还是想出名或者挣比较多的钱或者怎么样。
何沛媛回忆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很青涩,几乎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也想到要做展台之类,但是真的说不出口,我就说想靠专业打工,三弦,评弹,剧场。想起来好可笑,不过他没笑我,就问我是不是想挣点有骨气的辛苦钱。我连忙说是的……”这姑娘好像是在笑自己的青涩。
杨景行问:“那他给你找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何沛媛不用回想:“奶茶试喝,主要是超市里。当时一共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学生,两个人一组,先培训半天……”
姑娘对第一次的打工经历记忆犹新,第一次穿上商家配发的的那种能吸引注意力的衣服,虽然并不夸张,何沛媛回忆:“裙子到这,全部都是同码的,上衣有点紧,不过我穿……关键是要漏一小截腰,我当时上车就想下车,好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是一天两百块,太诱惑了!”又好笑起来。
杨景行震惊:“两百块看腰?我要包场。”
何沛媛呵呵,说自己没退缩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两百块,而是一起合作的女生,身材非常好,比何沛媛还高,主要是性格也非常好,是华理的学生。这个女生的名字、家乡和专业何沛媛都还记得很清楚,也知道她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关键这个女生是老手,至少能给何沛媛传授不少经验。
虽然搭档很开朗,但是当两个人在人潮拥挤的大超市里摆下小摊子后,何沛媛还是怯场了:“……头半天一直都是我在那闷头冲奶茶,她就去招呼顾客,那种小杯子一盘能端十几二十杯,几分钟就送完了,我都忙不过来想和她换了。”
而打工第一天,何沛媛就不幸地遇上了所谓的调戏,还是那种三十几岁的男人,连喝了几杯还赖着不走,要电话约吃饭什么的:“……第一次遇到那么恶心的人,不光长相,还有眼神,尤其眼神。”姑娘很是愁眉,也看看司机。
杨景行明显不悦:“……我媛媛是圣洁的,免疫一切恶心眼神!”明显自我安慰。
“和你没关系!”何沛媛受不了的小白眼,又想起来自己的第一个搭档也说过类似的话,就是不要受这种人和事的影响,不值得。也就是这个华理的女生,给何沛媛上了生动的一课,在一忍再忍之后,用一百八十度翻转的形式怒斥,让恶心男人灰头土脸而逃。
何沛媛说得清淡:“后来我也时不时遇到,虽然是极个别,但是架不住基数大。不过我越来越不怕,事实证明恰恰这种人往往很胆小很心虚。”
杨景行说明:“也有例外,我不胆小也不心虚。”
何沛媛跟没听见一样,感叹:“真是社会锻炼人……潘头好就好在不强迫,有时候我觉得衣服不合适,或者商家要求有点高,他都很理解,有时候还顶住压力换人,不像有些经纪人。”
杨景行点头:“做这一行做到这样很难得,不过会不太好混。”
何沛媛说明:“但是他也不是多高尚……也试探过我两次,说去陪客户吃顿饭看能不能把什么好机会谈下来,只不过我拒绝几次后就再没问过这种。”
杨景行点头:“能这样就很好。”
何沛媛又说:“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女生……其实她们人都不坏,挺好的。只不过是进到那个环境了,很难不受影响,看多了所谓的一夜改变人生的例子。你还记不记得又一次我给你说……”
杨景行点头:“是不是要说那个三合一面膜?”
何沛媛点头好笑:“……她就是典型。其实之前大家都熟悉,她条件不算好,并不突出。但是她每次有好点的机会就特别积极,可能拿的钱还不够她打针做脸,她在这方面特别舍得花钱,也比较豁得出去……后来我们都说有付出就真的有回报。”
杨景行觉得:“那样的也是个别。”
何沛媛说:“至少有机会。其实有时候想一想,如果我不是有家庭的教育,还有一个所谓的音乐梦想稳住自己的心,可能我也会……”
杨景行已经瞪眼了:“又想说我喜欢的人的坏话!?”
何沛媛好无奈:“真的,社会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谈人格谈尊严,尊严是真正的奢侈品。”
杨景行说:“每个人对尊严的理解也不一样。”
何沛媛呵:“可能我是传统保守的那种。”
杨景行看看姑娘,并不怎么无赖地说:“想抱抱你,辛苦了。”
何沛媛几乎翻脸,皱眉瞪眼的:“……少恶心。你是没见过劳苦大众吧?”
杨司机很是抱怨:“红灯怎么这么少!”
“别开玩笑。”何沛媛很无语,“没这么夸张吧?”
杨景行不找红灯了,尝试正经一些:“以前算是怜惜吧……现在是听着想着就心疼。”
何沛媛并不感动,看了司机一眼就移开视线平视前方,语调还有些风轻云淡:“谢了,不必了。”
杨景行不说话。
何沛媛又多疑:“想什么?”
杨景行说:“我想问你,就是那段打工经历,如果可以选择……怎么说,你后悔这段经历吗?”
“为什么要后悔?”何沛媛挺气愤:“没听说过是宝贵财富吗……我很感谢这段经历,让我成熟了很多,学会了很多!”
杨景行松一口气,好诚恳地:“谢谢,太安慰我了。”
何沛媛看着司机,看了好一会才控诉:“凭什么!凭什么我安慰你?”
杨景行说:“有些事就是这样,之前网上骂四零二的时候,我其实比较无所谓,但是我妈都快心疼死了,所以还要我安慰她。”
何沛媛继续看司机,脸上都开始扭曲了:“……你少不要脸!”
杨景行不辩解了。
何沛媛又好笑:“活见鬼了……你妈为什么没等两年再心疼?”
杨景行说:“如果她过两年才知道这事,说不定会更心疼。”
何沛媛有如程序员定位漏洞般的兴奋:“你刚刚才知道我那几年多不容易吗?”
杨景行狡辩:“母亲是上天注定的,她始终就是用妈妈的身份来疼爱子女。男朋友不是,所以突然有一天站在这角度去看问题,就会……”
“住嘴!不准说了!”何沛媛紧抓住杨景行一个组织语言的小空挡:“哪来男朋友?我没男朋友!”
杨景行点头:“对,还不是……我有点怕,现在就这么心疼,真要当了男朋友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何沛媛强烈安抚:“你趁早,有多远滚多远!”
杨景行嘿:“怕我心疼呀?”
何沛媛气得几乎要拍中控台,手上动作了几下才理顺了:“是不需要!”
杨景行是无赖的,似乎已经免疫拒绝了,还呵呵笑。
何沛媛其实不是打击,而是好心:“你心疼怜惜的人太多了,我怕你忙不过来。”
杨景行该是多无耻:“有时候减负也是应该的,但是不能减掉核心主要业务呀,本末倒置了。”
何沛媛似乎一时间没想到好的辩词,只能先仓促应付着:“我不是你的主要业务。”
杨景行嘿:“你说了不算,我的业务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就好。”何沛媛反而开心了:“是呀,四年,相识相知,点点滴滴……你自己想想和谁的点点滴滴多吧。”
“也要看未来呀。”杨景行继续狡辩:“峨洋现在的的主要业务是如歌网,但是未来的重点肯定不是……算了,不说这个。”
何沛媛冷笑:“自己也知道说不过去吧。”
杨景行是觉得:“空口无凭,我们来日方长。”
何沛媛一点也不在意无赖的威胁:“我好怕呀……我再次警告你,你还敢像今天这样,我让你好看!”
杨景行嘿:“缓几天……我可能下周末才能回来,你安心吧。”
“太好了。”何沛媛简直欢欣,又贪心不足:“最好下个月……下年!”
第一一零九章 挺温暖的
杨景行跟何沛媛邀功,说虽然出差挺忙时间很紧,但自己也要尽快把这次的快闪作品弄出来,需要何沛媛提供一些想法或者灵感。
只要是正经谈工作,何沛媛的态度向来都很好,好像忽略了顾问就是杨景行。何沛媛当然也知道顾问捣鼓这事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宣传说唱歌手,而是让三零六进入更多人的视野,去挖掘潜在的听众。既然是这样,何沛媛就觉得出入不能太大了,三零六在快闪中的表现得保留住最核心的部分。
说起这些,何沛媛又回忆起原来的打工经历:“特别现实,基本都是看外形定价。一模一样的工作,有人一天只有两百,高的能上千,而且当这你的面讨价还价的,感觉挺残酷,很伤人……”
杨景行劝:“你不需要有负罪感,天生丽质也不是故意的。”
何沛媛给司机大白眼,她要说的是:“其实有才艺的女孩也不少,但是大部分商家根本不需要,不会多加一分钱高看你一眼。如果会唱歌还好,可以唱一首试试……可是一说民乐,别人听了都一个劲摇头,还出现过有人问三弦是什么东西。”
杨景行有斗志:“改变现状,从自身努力做起!”
何沛媛没讽刺,好像深陷回忆中:“现在想一想,我当时可能也仅仅只是想……保留一点骨气,一旦有机会我都会尽量争取,假装自己是凭技术吃饭。可是三弦真的很难,逼得我连扔了好多年的葫芦丝都捡起来了,也就骗骗外行。”
杨景行说:“在我想象中应该效果很好呀,看这么一大美女会器乐是很大的惊喜呀。”
何沛媛摇头撇嘴:“大部分情愿看你卖笑……不过你说的这种也有,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一家三口,估计父母也是为教育小孩,四五岁。我当时弹《风雨铁马》,那一家三口听的最耐心最认真,鼓掌也特别有修养。”
杨景行想知道得详细一点:“什么时候?在哪?”
何沛媛描述一下,那是大二上学期结束寒假的时候,一个家电品牌在杨浦那边的商场做大型促销活动,人声鼎沸那种场景。何沛媛的工作是为冰箱站台,商家的要求简单来说就是模特要时刻依偎着亲昵着冰箱……
杨景行就受刺激了:“什么冰箱这么大架子?我活得还不如一台冰箱!”
何沛媛咯咯一笑:“冰箱没你讨人嫌……主要是这款冰箱,我现在都记得,正面是那种大红色加上水墨画的感觉,其实特别难看,但是我跟他们说来点民乐可以呼应主题,他们还特别高兴……”姑娘有点得意呢。
杨景行俗气:“加工资没?”
何沛媛十分遗憾:“没有哇……我那天也没弹两首,效果不好,现场太闹了,我自己都不太听得清。”
杨景行想象:“如果是电视广告的话,还用那种纯白的背景,就你和冰箱,从近景拉远,加上几个冷冰冰的空灵音符……很美。”
何沛媛摇头:“我那天化妆画得惨不忍睹,两个化妆师流水线,都是一个套路,好深的眼影,红艳艳的腮红……不堪回首。”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涂点口红就最好看了。”
何沛媛看看司机,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我知道我嘴巴不好看。”
杨景行解释:“所谓锦上添花,好看的东西只需要一丁点点缀就足够好了,其实不画更好。”
何沛媛也不太在意这些,微微白眼了就继续说:“但是那天是第一次在外面遇到真正的听众的感觉,从我拿出三弦开始……人来人往东张西望,只有那一家三口一直在看我听我,还那么认真给我鼓掌。他们离我很近,就在我跟前……那个爸爸还把女儿抱起来,大概就是教育小孩子要……就那些话。”
杨景行点头:“很好的机会,和周围其他的对比,可以给小孩建立观念,什么样的女孩子更值得尊重。”
何沛媛居然点头承认了:“差不多……其实也不是真的认同我,但是听了还是觉得挺温暖的。”
杨景行点头:“谢谢这一家。”
何沛媛呵:“这样的虽然少,可能不到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但是总会有,能认认真真听完一首曲子,给你尊重的掌声……所以我特别理解他们说的,那怕只有一个观众一个听众也要用心去演,其实不光是敬业,也有一种悲壮和感动。”
杨景行是觉得:“对他们来说能在那种地方听到一首《风雨铁马》很可能也是一种感动,这就是音乐真正的根基。所以这次说唱的噱头其实是其次,更主要还是你说的,核心内容不能舍弃。”
何沛媛点头:“所以不能偏……老齐把握得很好,做歌词的时候感觉得出来。”
杨景行也点头:“这方面我和她是有点默契了,合作这么久……我想问个问题,如果你当我女朋友,我和齐清诺工作上的合作……”
何沛媛不用杨景行说完:“我没想过!不关我的事。”
杨景行好乐观:“那就到时候再商量。”
何沛媛看看司机,提示:“你自己可以想呀,如果你交了别的女朋友,你应该怎么对待这些关系。都要被人决定吗?”
杨景行说:“因人而异嘛,我是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支持。”
何沛媛顿时明白了:“所以就选我?”
杨景行无奈叹气,然后有点头:“是呀,选你,但是不是一次选的,而是无数次,首先我选择学音乐,再选择进浦音,再选择看了一场有三零六的音乐会,再选择认识三零六,再选择跟三零六合作,再选择跟你们当朋友……”
何沛媛帮忙:“再选择老齐,行了,不用说了!”
杨景行很听话:“抛开所有正式演出场合不考虑,只归纳像商场里的这种情形,你有什么心得没?”
“就要说这个。”何沛媛好像抱怨被顾问抢先发问了……
路程并不是很远,而且一直都挺顺畅,很快就过了一半,所以两个人就也挺默契地先放下生活感情上的分歧,抓紧时间好好聊一聊工作。
何沛媛不认同杨景行把商场和音乐厅分别看待,就以《风中心中》和《抱琴》作对比,看起来两首曲子的受众是很不相同的,可是看一下网络上对《风中心中》的编曲评价,大多是说三弦二胡如何惊艳。当初童伊纯的演唱会上,经常也是三弦二胡响起就会有掌声,会发现流行音乐听众的欣赏思路和音乐厅里民乐爱好者其实是差不多的。
何沛媛问司机:“如果让喜欢《风中心中》歌迷去听《抱琴》,你觉得会是什么效果?”
杨景行高兴:“想到一块去了,现在还没机会做很普遍的调差,等年华播放器正式运营后以后会有研究。”
何沛媛就觉得不要把乐迷三六九等区别对待,那些在商场你为她衷心鼓掌的人,并不一定都是民乐爱好者。事实上在在音乐厅里,三弦二胡电吉他合奏的《抱琴》的受欢迎程度也明显超过三弦独奏《空山》。虽然从作曲创新和演奏角度而言《空山》的艺术档次会高不少,但是如果站在非职业角度,何沛媛自己也会更偏爱《抱琴》一些。
何沛媛打个比方:“《空山》是一杯好茶,需要准备好环境和心境去仔细品。《抱琴》就更像一盘下饭菜,老少咸宜。在那种场合,你要端出来的应该是下饭菜……这些你应该都有总结了。”
杨景行说:“听你一说我就更确定更明朗了。”
“少来。”何沛媛不接受,看看司机又说:“不管是不是老齐的原因,三零六都应该感谢你,一直比较用心。”
杨景行要翻脸了:“三句话离不开……那以后别人都说是你何沛媛的原因了。”
何沛媛认真:“我不是找茬……作为三零六的一员,以前好像没跟你说过这些。”
杨景行嘿:“我俩抵消了,我也没少占你便宜。”
何沛媛冷哼:“我这人一码归一码。”
杨景行问:“你的意思就是还记仇?”
“当然!”何沛媛简直趾高气扬,转弯很快:“我觉得你这一次不需要求新,反正就演这一次,浪费太多灵感也不值得。”
杨景行其实已经有些想法了,想在在间奏过渡段用三弦和陶笛打配合,如此这般,想必对大多数人而言会有“惊艳”的效果。
这两种乐器组合,调音会是问题,何沛媛担心在快闪中能不能达到比较好的效果。
杨景行说了计划,所有事情都会请专业团队去做,而到时候网络视频并不会用现场录音,三零六还要进录音棚的……
何沛媛还是有节俭习惯:“这样的话,开支不小吧?”
杨景行不要脸:“毛毛雨。”
可是何沛媛对杨景行的经济状况好像也有个比较准确的评估,峨洋在花钱吧,电影要花钱吧,付飞蓉出道要花钱吧……
杨景行宽心:“几十万还挤得出来。”
何沛媛严肃:“我不是乌鸦嘴,但是我觉得凡事都要有最坏的打算,要有准备,万一,万一电影不顺利……如果你不给自己留足够的余地,到时候就会出问题。”
杨景行点头:“都仔细算过账,不会出大问题。”
何沛媛好像完全信不过杨景行,就要问这本账目的细节。
对正在追的姑娘,杨景行也没啥好隐瞒的,说自己现在手头上有一千八百万的现金,在银行都有固定的客户经理嘘寒问暖了。峨洋的账上也还比较宽裕,因为《幸福狗》还在收点零星的版权费之类,《挂号》也不至于亏本,加上广告收入能让公司支撑个一年半载。付飞蓉那边,杨景行并没打算立刻投入很多钱去宣传。
杨景行现在的个人主要进项就是版权和授权,流行和古典两方面的收入几乎持平,不过一个主要靠国内一个主要在国外。还真是托《陪你同行》的福,杨景行今天在流行音乐版权费和分红方面会有一个大丰收。而且《杨景行第二交响曲》也快要问世了,美金欧元又会滚滚而来。
何沛媛分明瞧不起著名青年作曲家:“你敢百分百保证?做人不要过分自信。”
杨景行看着姑娘说:“其实群体比个体好把握得多,对一件事情你不能准确判断某个个体会是什么看法,但是群体普遍效应就比较好判断。”
何沛媛好鄙视的:“哦,全世界群体都喜欢你!?”
杨景行嘿:“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做贼心虚。”
何沛媛还是白眼:“……你自己开始做事后,家里帮过你吗?”
杨景行说:“除了没给钱,其他什么都帮过。”
何沛媛好八卦:“他们知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杨景行哈:“我爸杨大老板,根本不屑一顾。”
何沛媛嘻嘿高兴:“姜是老的辣……但是你该孝顺的应该表示,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他们都会很高兴。”
杨景行点头:“那当然,我请他们吃过早餐。”
何沛媛的白眼翻得几乎不见黑了:“你好意思。”
杨景行想起来了,国庆的时候会有至少八个人的亲友团欧洲半月游,团费都是杨景行出的呢:“……到时候去见见我奶奶好不好?老人就这个指望了。”
何沛媛挺直了腰杆义愤填膺:“你少拿老人要挟我!肯定不行!”
杨景行退一步:“就作为普通朋友去,让她们看到个希望,也不行?”
何沛媛还是摇头:“……你找别人吧,希望多得是!”
杨景行为难:“关键是还要她们看着欢喜呀,这就难了。”
何沛媛换个八卦的表情:“你妈肯定好喜欢老齐是不是?”
杨景行开车不回答。
何沛媛幸灾乐祸地猜测:“分手了挨骂了吧?这么好的儿媳妇。”
杨景行担忧:“对呀,要是带你去见她们了,可最后没追到,还不得骂死我!”
何沛媛笑得好像欢喜杨景行的预测。
杨景行真是舍己为人:“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害害我?”
何沛媛板脸:“没兴趣……怕是带去就让你挨骂,什么眼光呀!”
杨景行真是为了追姑娘就没了底线:“你别觉得我妈俗气啊,她真的问过你好多次。”
何沛媛好警惕的表情:“……问什么?”
杨景行说:“就是问你有男朋友没,我和你关系怎么样,这种。”
何沛媛难以置信,嘴巴都圆起来了,然后又宽容了:“不光问我吧?理解,当妈都这样。王蕊她妈觉得她儿子是世界上最帅最受欢迎的。”
杨景行想故技重施:“还不信,你看我给我妈打电话……”
何沛媛立刻炸毛了,不是开玩笑,绝对不行,甚至尝试开车门。
杨景行放弃:“好好,不打,我也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何沛媛摇头劝告:“别说了,不会信你这些话,情愿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你在你妈眼中……不知道该娶公主还是格格呢。”
杨景行就问:“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凡事没有绝对呀,何沛媛似乎还是不想冒一丁点险:“没闲心……我大门下车!”眼看就要到了。
第一一一零章 替你扛了
还有百多米距离呢,杨景行就开始降低车速,几乎是怠速行驶,以争取时间跟姑娘讨价还价:“让我送你进去,保证不扰民。”
何沛媛摇头:“不行。”
杨景行说具体点:“保证不让你爸妈发现,也不让向奶奶发现。”
何沛媛坚决摇头:“不要。”
杨景行好多方案:“我停车陪你走进去,行不行?”
何沛媛正视杨景行,都有些不耐烦了:“说不行就不行!”
杨景行又问:“那能不能悄悄跟着你护送?保证不让你发现。”
何沛媛居然尝试跟无赖讲道理:“你听说过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吗?”
杨景行灵光一现:“对哟,我怎么没想到……跟你说件事,特别严肃的,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睡觉之前可千万千万别想我。”
何沛媛的表情好像是又一次见识了无赖的新层级,不过短暂震惊之后就强力声明:“放心,我想什么也不会想你。”
杨景行欢喜:“那就让我送你到家。”
何沛媛头微微朝外一撇,好像有那么点理亏,因为反悔了:“就算想你,也是想你有多神经,多讨厌,多过分,多……多得数不清!”
杨景行问:“还有没有一丁点挽回形象的余地?”
“没有!”何沛媛本事斩钉截铁,但立刻又举棋不定了:“有一点,没有……总之你再这样,别让我恨之入骨。”
杨景行还意外了:“离恨之入骨只有一步之遥了?那也没救了,不管了。”
“杨景行!”何沛媛只好这样炸毛威慑了。
杨景行好像也不怕了,嘿:“这么大小区也不是何沛媛一家的,我要进去走走看看不行?”
何沛媛喘气,然后眼睛又一眯,笑起来:“你去吧,我不去,等你走了我再回家。”
杨景行似乎暂时劣势了:“……算了,我下次再看。”
何沛媛几乎哼出声来,下巴明显得意了,不过很快就有惊慌起来:“停车……你停不停!?”
杨景行义正辞严地教训:“多晚了还不回家?跟我置什么气?”
“停车!”何沛媛手都要伸到方向盘上了:“我妈肯定在等我!”
杨景行踩刹车,在大门里面几米处停下。
何沛媛连忙提好包包,边抱怨边准备下车:“这里好调头是不是?”
杨景行想的是:“不对呀,我为什么要怕你妈?”
何沛媛也想了一下,小白眼:“因为你做贼心虚。”
“为什么?”杨景行还在疑惑:“那天见你爸妈我就紧张兮兮的,奇了怪了,不至于吧?”
何沛媛哼:“少假惺惺。”
杨景行很没底的样子:“那天我没什么错漏吧?你帮我想想……”
何沛媛才不:“你想得美。”
杨景行也算见过世面了,尽快稳住阵脚:“你先等一会,我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何沛媛又担心起来。
杨景行觉得:“要是被你妈发现了,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跟家里说的?”
“我说朋友逛街玩呀。”何沛媛说着就皱眉:“不用你解释,我下车!”
杨景行问:“有没说我?”眼巴巴的。
何沛媛趾高气扬:“没有!”
杨景行还是有点失落:“哼……在你妈眼中,不知道你该嫁个什么王公贵族。”
何沛媛扑哧笑出来,脖子都缩了,不过很快就克制住了声音,只是控制不好面部肌肉,就造成嘴上笑眉毛皱,最为难的是眼睛,又笑又瞪的:“我妈才不是!”下巴歪歪地表示气愤。
杨景行好大度的:“好,这事我们各退一步,以后都不提了。”
何沛媛在对方话说完之前就先摆好气愤的神情,然后思考判断,就能很快出正确结论:“没什么提不提,你妈我妈没关系,八杆子打不着。”
不过杨景行的目的达到了,运气挺好,后面已经来车鸣笛了,他嘴上还装得挺不满呢:“催什么催,真是的。”
何沛媛也不能阻止司机往前开以便让道,她真是一肚子窝囊气:“你成心的!”
杨景行委屈:“我怎么办?不让你邻居呀。”
何沛媛不吵架了,仔细看周围。这老旧的小区道路本就不宽,路边又挺随意地停了不少车,不过总还是有余地的,何沛媛很快就看到了:“左边,能让开吧!”
杨景行很听话的,麻利转动方向盘,勉强挤进旮旯里。
“拜拜!”何沛媛着急开门,不过并不鲁莽,因为车门几乎紧贴着路边花坛的。
“别急。”杨景行劝:“等我让出来。”
“不用。”何沛媛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还别说,真能从门缝里挤出去。
杨景行也熄火下车,看着何沛媛高难度下车,又从车与车的缝隙里挪出来,他幸灾乐祸:“何必,裙子弄脏了。”
何沛媛一身轻松的:“行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我负不起责。”
杨景行关门锁车,四周张望:“前天晚上也差不多这时候,我就停在前面一点。可惜当时真的做贼心虚,没好好看看。”
何沛媛简直遗憾:“要是原来有巡逻的时候,肯定揪住你了。”
杨景行不担心:“你可得救我。走嘛,带我看看。九二年,十八年了,媛媛生长生活十八年的地方。”
何沛媛却早有准备一样干脆利落:“不。”脸都甩一边去了。
杨景行一脸正经:“我想了解感受一下十八年前的浦海是什么样子,要灵感。你最有发言权,朝朝暮暮地见证了这个地方十八年来的变迁。”
何沛媛建议:“你找她们了解。”
“那还有时间?”杨顾问好着急的:“来都来了,你能不能先放下个人恩怨?”
何沛媛对峙,不妥协也懒得争辩的样子。
杨景行也摆出夸张的昂首挺胸姿态,还侧身对何沛媛去构图,形成接近偶像剧审美观的画面。不过好像没啥效果,姑娘无视了。杨景行就走去路中间,手都插进裤兜了,显得更加有气质气场:“……让过来过去的人都看看,这个神经病是何沛媛认识的。”
何沛媛跺脚了:“你说了不逼我!”但是声音放小了,明显还是怕丢人。
杨景行好意思:“我不是出自私欲,为了工作为了艺术。”
何沛媛深吸气点头:“行,那你和我保持一米距离!”
杨景行点头:“没问题。”
何沛媛没说完:“不准让我爸妈发现。”
杨景行嘿:“你以为我不怕呀。”
何沛媛有点笑:“……不准到我家楼下。”
杨景行点头:“我看得到你上楼就行。”
何沛媛也懒得追究这些细节了,想早解脱:“走,快点!”
杨景行喜上眉梢,立刻展开工作:“为什么这边的外墙不一样?”
何导游的神情模样有如游客拒绝了一切购物消费建议:“后修的,晚几年。”
杨景行又问:“你家搬过来的具体日期……”
“九二年年底。”何沛媛继续不满。
杨景行点头计算:“幼儿园大班?”
“嗯。”何沛媛连一个字都那么短暂吝啬。
杨景行猜:“也是厂里的幼儿园?”
何沛媛嫌弃:“知道还问。”
杨景行不知道:“远不远?”
何沛媛指一下晚修几年的楼:“就那边,原来厂里的宿舍楼,筒子楼那种……我爸妈就在这边结婚的。”说起父母,这姑娘语气就好了不少。
原来是那种只有两层的老宿舍楼,何沛媛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一楼更好,有比较开阔的地方做饭,还能在屋外摆桌子吃饭。何沛媛父亲的朋友很多,那时候的何伟东也爱喝酒爱抽烟,现在当然是都戒掉了。
在何沛媛看来,父亲是很讲义气的人,有许多朋友是维持了二三十年直到现在的,只是物以类聚吧,何沛媛的说法是:“……都混得不怎么样。”
杨景行觉得:“可能你爸他们是那种不太适合在那个时代飞黄腾达的人,比较特殊的年代。”
何沛媛似乎有感触:“国企……我爸特别好的一个兄弟,人特别很好,姓周,做精炼管理的,去日本学习过,很好的技术人才,就是因为工作的事,反正是把他们头揍了一顿。其实也没多严重,却判了八年……一生就差不多了。当时厂里好多人都心寒了。”
杨景行问:“现在怎么样?”
何沛媛也知道:“六年就出来了,可是妻离子散工作没了。后来是他们朋友帮忙,到北边那种小厂找了个事做……完全是另一种人生。”
杨景行还笑:“你爸揍过人没?”
何沛媛也笑了:“年轻气盛都有过吧,不过我爸还好,别看他那样,用我妈的话说其实猴精猴精的,不会犯傻……可是他也不愿意去做那种精明的事。”
杨景行点头:“如果你爸妈是另一种价值观,可能你也会成为另一个何沛媛……我不想冒险,还是就喜欢现在这样的。”
何沛媛小白眼了继续说:“可能也是家庭原因吧,原来有我爷爷,我爸就……其实我爷爷出事之后对我爸的打击蛮大的,他还跟我说过,特别恶心那种,什么没有能给我和我妈更好的生活,受不了。”
杨景行高兴了:“哎,那我有前辈呀,你应该有点适应力呀。”
何沛媛气愤了:“我爸你比好多了……他对我妈多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妈的事,他们从来为这种事闹过矛盾。”
杨景行问:“你妈是你爸的初恋?”
何沛媛有点外强中干:“肯定是!”
杨景行很好奇:“你爸怎么追到你妈@的?”
“我怎么知道!”何沛媛似乎觉得对自己父母不敬了,“时代不一样,那时候的爱情比现在单纯。”
杨景行换话题:“双胞胎就住这个单元?”
“跟你说过?”何沛媛似乎忘记了,再说一次:“特别好玩,他们一个很野,一个特别文静,性格完全不一样,可能一个随爸一个随妈。”
杨景行嘿:“你呢?我估计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有点野。”
何沛媛顿时就防御起来了:“你管我!?”
杨景行指前面:“我是想十几年前,小何沛媛在这条路上是边跑边大叫大嚷舞刀弄棒还是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梳着马尾辫文文静静来来去去。”
何沛媛有点好笑了,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说了:“张爷爷年轻时是武生,小时候喜欢看他练功。”
杨景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张爷爷害我呀。”
“我又没学!”何沛媛强力声明:“不然早打你满地找牙。”
杨景行连忙恢复一米间隔,停步了,前后看看:“这跟你小时候的样子变化大吗?”
何沛媛也看看:“大概的样子没变……其实都变了。”
杨景行点头装懂,继续寻找灵感:“有没有最好的朋友,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不想跟你说。”何沛媛先表明态度,不过还是敷衍一下:“后面三栋有个女生,小学一二年级一直一个班,算那时候最好的朋友……有时候还互相生气,要家长帮忙劝和。”这姑娘也是难得面对无赖笑得温馨。
杨景行问:“现在有联系吗?”
何沛媛摇头:“后来我去附小了,到初中就不太在一起了,刚高中她就搬走了,网上聊过几次……越来越陌生了。”
杨景行猜测:“再见面呢?”
何沛媛笑:“就那样,会有点激动吧……当时第一批分房子的职工年纪都比较大,我爸算很年轻的,所以和我同龄的孩子不是很多,整个院子就十几个。”
杨景行问:“现在还见面的有几个?”
何沛媛要想一下,摇摇头:“好像没住在这的了,基本上都是这几年上大学的结婚的,父母还在这的有几个。”
杨景行问不完:“参加过伙伴的婚礼没?”
何沛媛笑:“一般都是我爸妈去,我跟着去过两次。都不是小时候了,人生道路间隔得越来越远……走呀!”
“慢点行不行。”杨景行很舍不得,不过还是靠近姑娘:“房子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何沛媛说:“我家九九的的时候装修过一次,麻烦死了,一个多月我都住大姨家。”
杨景行痴人说梦:“好想看看你的房间。”
何沛媛眉毛都竖起来了:“少得寸进尺!”是不是因为离家近了,声音并不敢太大。
杨景行的理论是:“就算每天只有八个小时,十八年,七千天,五万多个小时它完全拥有你……我现在一秒一秒拖,真可怜。”
何沛媛嗤之以鼻地笑:“马上拜拜。”
杨景行嫉妒:“它还能看着你睡觉,看你换衣服……”
何沛媛扫眼一瞪,右手捏起拳头到胳肢窝下面蓄力,明显牙痒痒:“……就到这里!拜拜!”左手往脚下一指。
杨景行连连拱手:“我错了,我悔过,最后几步路了,饶我一回。”
何沛媛才不同情:“你自讨的!”
杨景行好担当:“来吧,批评我吧,教育我吧。”
何沛媛一秒钟都不多给无赖,拔腿就走。
杨景行连忙追,并提醒:“怎么能放任我呢?”
“没下次了。”何沛媛瞪一眼:“立即执行。”
杨景行想挽回:“我这才了解了百分之一不到,媛媛幼儿园得过小红花没?”
何沛媛加快步伐,这两栋楼的距离怎么架得住她这长腿高频率,就是一眨眼就去了三分之一。
杨景行哀求:“慢点慢点……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时间不到我不离开。”
何沛媛跺脚驻足:“无赖!”
杨景行是觉着:“说好的送你回家,你这是压榨我的宝贵时间。”
何沛媛摆手瞪眼客气:“您请!”
杨景行也没故意磨蹭:“以前算送你回家,今天感觉应该是陪你回家。”
何沛媛不在乎了:“随便你。”
杨景行又感叹:“这条路你走了无数回,好多人陪过你,给你回忆给你快乐……我也想当个让你开心的陪伴者。”
何沛媛瞥一眼:“那以后就别这样。”
杨景行点头:“已经知错了……明天我还是过去一趟,把情况跟她们说明一下。”
“怎么说明?”何沛媛十分不信任:“你少乱上添乱,以后管好自己就行了……时间会证明。”
杨景行犹豫了点头:“好,听你的。”
何沛媛略满意的表情:“今天的事我替你扛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
杨景行艰难了:“可能不敢保证。”
何沛媛苦口婆心:“你不是鲁莽的人……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些事就一点也处理不好,每次出糗都是因为这些,怎么不长教训!?”
杨景行似乎自责自卑。
何沛媛也叹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可能我说也是白说。”
杨景行摇头:“没有,我听进去了。”
何沛媛不否定也不表扬:“……走吧。”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几步,何沛媛再次停步:“行了,说话算话。”其实都还没进入她家这栋楼的直角线呢。
杨景行似乎不敢再犯错:“那我明天不打扰你了。”
何沛媛点头嗯。
杨景行又说:“万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事。”何沛媛嫌弃又轻松:“你忙你的……马上开学,别耽误学校的事,免得又说你不务正业。我们的事也不着急,快闪不着急。”
杨景行呵:“那行,你回吧。”
“你先走。”何沛媛盯着:“我不放心你!”
杨景行奢望:“我看你进楼亮灯呀。”
何沛媛没好气:“几步路?不要你看,快走。”
两人视线接触。
何沛媛更没耐心了:“快点,你听不听话!?”
杨景行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何沛媛烦:“行!你自己小心点……拜拜。”
杨景行也拜拜:“……你先。”
何沛媛不争这点输赢,扭头就朝自己家楼道走去,一直走到楼道口了,拍了巴掌让楼道亮灯了,才回头看一下。
杨景行也走出去了好多步的,看见姑娘回头就挥手。
何沛媛稍稍挥手一下,进楼去了。
第一一一一章 谢天谢地
杨景行回到家,估摸着何沛媛应该还没入睡,就发了条短信:喜马拉雅山的猴子。
何沛媛回复了:我忘记了,睡觉。
杨景行:晚安。
第二天,杨景行早早打电话催夏雪刘苗起床,并保证今天会一心一意作陪,把昨天的恩情报答了。
可两个九纯姑娘的情绪稍微受了点影响,大概也是觉得杨景行丢人了,昨晚居然无功而返,真是浪得虚名……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夏雪去洗手间了,杨景行才有机会单独问问刘苗:“你们俩怎么了?”
“没怎么呀。”刘苗很奇怪:“怎么了?”
杨景行说不上来地嘿:“有点怪……我还没一直没机会当你们的和事佬呢。”
刘苗切地不屑,觉得杨景行是自己情场失意了就见不得别人好。
而夏雪回来后,刘苗就第一时间告状:“他怀疑我们感情破裂了。”
夏雪呵呵笑,简直显出明艳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刘苗气:“好哇,新的让我看看!”
分明是杨景行越来越电灯泡了。
晚饭后,杨景行就让两个姑娘去二人世界了,自己跑到峨洋努力创业几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过。
何沛媛接电话就抱怨:“就不能让我完完整整轻松一天?几点了?”
“对不住。”杨景行惊喜的:“那白天还好?”
何沛媛又哼:“好……反正是自欺欺人,谁不会。”
杨景行立刻警惕了:“越来越严重了?自欺欺人……自欺我还勉强能理解,没必要欺人吧?”
何沛媛都不想讨论:“我说过的话算话,不要你管,只要你别再添乱。”
杨景行沉重:“你说不管我就能不管了?我也担心你呀。”
何沛媛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少假惺惺,会关心就不会这样对我。”
杨景行说:“关心则乱,就好比一一一点小感冒一家人就急得上蹿下跳……今天没什么事吧?没人笑话你吧?”
何沛媛是觉得:“有也不会让我看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杨景行简直佩服:“连我这么有城府的人都被你看穿心肝脾肺肾了。”
“错!”何沛媛也恭维对方:“我没看穿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话真真假假……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反正就是这些没营养的话,两个人也能你来我往扯上好一阵,不过看样子三零六今天也没发生什么特殊事件,何沛媛也没采取什么特别方案,都“就那样”。
何沛媛也问问杨景行这边的情况,刘苗夏雪对她有什么不满没,昨天毕竟不是很周到。
杨景行十分感谢何沛媛的推荐,说那两位今天玩得挺开心的。
何沛媛不需要感谢:“你们开心就好。明天几点飞机?”
杨景行连忙推辞:“真的不用送了,早上八点多,你好好休息吧。”
何沛媛简直呵呵呵三声笑,切齿叮嘱:“你早点休息,等我送你,我没到你千万别上飞机!”
杨景行问:“你知不知道神经病是不能受刺激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都同样重要。我好不容易调整好一点……你想我发神经是不是?”
何沛媛直嚷嚷:“你都快把我逼疯了,我还管你心理健康?”
杨景行明白了:“好,那就比比看,看谁疯得更厉害。”
“不想跟你吵。”虽然透漏着厌恶,但何沛媛的语气还是明显退让了:“我要休息了。你别耽误她们开学报名,八点的飞机至少六点要起床,路上万一堵了……最好是搭地铁,最方便,周末那么早也不挤。”
杨景行虽然是经常飞来飞去,但也不能嫌弃姑娘明显有道理的建议:“嗯,地铁的话时间宽裕点。”
何沛媛问:“过去了还要给她们买车?”
杨景行呵:“没,还上学呢,毕业了再说。”
何沛媛不耐烦地提醒:“大四了,最好别分心……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开车出点事,你自己想吧。”
杨景行是觉得:“吃饭还有噎死的,总不能不吃,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也加油啊,快点把驾照拿到手。不行的话去九纯,包你过。”
“我的事不要你操心。”何沛媛又担心起来:“她们的驾照是买的吗?”
杨景行连忙解释:“当然不是,去年暑假学的,技术过关了,买车之前我也还要再次验收。”
何沛媛明白了:“那你就想害我?”
“怎么可能。”杨景行的打算是:“先把你骗到就九纯再说……估计以你的天资,没个一年半载的也学不下来,我一定对你严格要求。”
何沛媛好像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光生气,甚至委屈自怜了。
杨景行说:“你知道了也没用,说出来的都是放弃了的不够完美的计划。”
“你还想怎么样?”何沛媛简直怕了。
杨景行嘿嘿:“是不是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何沛媛又呵呵淡定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古以来上当受骗的都是有所求有所贪,我根本就不会想去钻空子拿驾照。”
杨景行嘿:“所以我暂停了这套方案了……你觉得那些被职业乞丐骗了的人是求什么贪什么?”
“想当乞丐你就当吧。”何沛媛挺无所谓,又突然愤怒了:“果然是,乞丐都比我们有钱!有那么多念念不忘的人还假装,可怜巴巴,乞求爱情是吧?不好意思,我自己也没有,找别人去!”
杨景行哀叹:“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我只是打个比方,是提醒你不是无欲无求就不会上当受骗……虽说这方面我确实比较贫穷,但是不怕告诉你,我不是在可怜巴巴跟你乞求爱情。虽然我是追求者,可我们的人格是平等的。我更不需要你施舍,我要的是你也喜欢我,不是同情我。”
何沛媛略显感叹地同情:“痴人说梦。”
杨景行稍一沉默,还是反抗:“我提醒你,我还没上飞机呢,还有十个小时呢,现在去你家也就三十分钟。”
“你敢!”何沛媛的语调明显有点虚了。
“我不敢是吧?”杨景行欢喜:“谢谢,难得能给我个机会证明你是错的。”
“懒得跟你说。”何沛媛换了不耐烦的语气:“不早了,休息了!”
“人格尊严问题。”杨景行不肯马虎:“你说清楚,我到底敢不敢?”
“你敢。”何沛媛明显哄真乞丐:“你什么都敢……你的人格和尊严全都在这种事上是不是?”
杨景行好沉痛的:“被喜欢的人看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伤自尊的?”
“你少来。”何沛媛十分反感:“说得跟真的一样……放心,就算你多讨厌我,我也不敢看扁你。行了吧,可以挂电话了吧?”
杨景行还有话说:“过去了聂少英和杜林肯定要问我,我要说实话她们肯定笑我……我能不能吹点牛?”
何沛媛不明白:“吹什么?”
杨景行嘿:“我能不能说……就说你已经有点点松动了,愿意跟我吃顿饭了,就说上次的礼物你也收了。”
何沛媛好像是想了一下,开口就有点冷冰冰的:“如果你要让她们觉得你喜欢的,所谓的喜欢的人是一个不明确接受感情却可以接受礼物的人,我觉得她们才会更好笑。”
杨景行立刻意识到了错误:“对,不应该为了面子吹这种牛……那我就闭口不谈,如果问起我就打哈哈。”
何沛媛没啥语气地:“不需要用这种事争这种面子吧?那怕你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谁会瞧不起你吗?”
杨景行语重心长地嗯:“也是,可能也就我自己在乎。”
何沛媛继续:“如果交女朋友就是为了面子,那你找错人了。”
杨景行连忙说明:“虽然面子不是目的,但是有这个附加价值呀。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的的确确会很有面子。虽然这是最肤浅最庸俗部分,但是也就是这种层面最能让人看见,我也只愿意跟人分享这点肤浅的,更好的和更深刻的都是留给自己的。”
何沛媛沉吟了一下:“算你说得对吧。”蛮勉强的。
“哎呀!”杨景行简直谢天谢地:“真是不容易,我也有对的这一天,这一秒……一零年八月二十七号二十二点二十三分,我记住了。”
何沛媛似乎呵了一下,可说话还是不耐烦的:“知道什么时间了还不睡,明天还起不起床?到了还工不工作?”
杨景行想的是:“虽然都是打电话,可隔着半个城市和远离上千公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何沛媛冷冰冰的:“你再这样,我不接你电话就更不一样。”
杨景行顿时怕了:“好好好,我挂,明天到了再跟你……你明天什么安排?”
何沛媛说:“陪我妈,她想去逛街,再去看看她朋友的歌舞剧彩排。”
杨景行嗯:“那好……那晚安。”
何沛媛嗯:“晚安,挂吧。”
杨景行好像真的舍不得:“……一个星期见不到你。”
何沛媛简直是失望透顶地啊一声苦叹,有气无力地问:“你还想怎么样?”
杨景行不敢了:“晚安晚安,做个好梦。”
可能是同情心又起来了,何沛媛用蛮多温和只带着一点点不悦的语气说:“你一路顺风。”
杨景行这就满足了:“谢谢,挂了,拜拜。”
何沛媛拜拜,主动地让这个电话总算挂断了。
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多,三个人先到刘苗宿舍。杨景行又挨训了,当然都是他的错,死皮赖脸地买了那么多东西,害得刘苗挺不放心放在宿舍,牵肠挂肚的。
午饭简单了,刘苗挺想念校门外的油泼刀削面,夏雪也想吃。下午都安排好了,北大食堂的小炒。
杨景行没机会吃北大的食堂了,甚至都不能送夏雪去学校了,他吃完油泼面就赶去中影,参加电影《美中不足》剧组的第一次正式碰头会。
虽然只能算是中小剧组,但是与会人数还是需要一间四五十个座位的多媒体室。杨景行风光了,因为总制片人也就是中影老大今天没来,杨总就算是老板了。所谓有钱就是大爷,一屋子人都得跟杨总陪个笑脸。
杨景行之下就是导演了,孔亚飞是很亲民的,和大家都聊得来。导演之下就是三个制片主任,分管财务、拍摄和生活,地位也各不一样。
导演组,孔亚飞现在高配了,一个执行导演两个副导演。摄影组也比较豪华,高薪的摄影师自带副摄影和助理,灯光组灯光师是做过五六千万大制作的。美术指导算是聂少英的老师,道具服装组,化妆组,演员组……虽然都不算是顶尖好手,但是比《幸福狗》那会,孔亚飞现在是幸福太多了,不过他体会到的似乎更多是压力。
虽然摄制组是筹建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目前还有个重要问题,男一号还没敲定,女一号也还没正式签约。重要配角还差两个,副导演还在根据孔亚飞的高要求到处打听搜寻。
自己当了投资人后,杨景行大概能理解一点当那些歌手或者老板打听到四零二的制作人酬劳已经是百万起步后会是什么心情和评价。
这也是杨景行第一次作为老板坐在主席台上面对大部分都才刚刚见面的人,许多人都还没正式认识,而那么多的奉承和笑脸也明显不同于乐迷听完大师级演奏后的心悦诚服。
大家听了各个组的工作进展汇报,又听孔亚飞简述了制作理念并且拜托各位,再听中影的领导强调敲打,最后就隆重有请杨总为大家说几句。
电影圈而言,屋子里谁都比杨景行老资格,杨景行又自知之明:“很高兴有机会能参入孔导的新片子,很荣幸能通过这次机会跟各位前辈学习。这里我最熟悉的就是孔导,我和佩服他……”
杨总把孔亚飞一通吹,反正就是精益求精地创作,这当然需要各部分的配合。杨景行还从电影艺术角度说了好多孔亚飞自己不好意思说话,为了实现这些想法和目标,也更加需要大家辛苦工作。
杨总通过自己的讲话,向大家证实了投资人对剧本几乎是倒背如流的,和导演是有高度艺术共识的,对各部分的工作也进行了非常详细了解,杨总最后就能展望:“……我相信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会骄傲地出现在《美中不足》的片头片尾中,谢谢大家。”
掌声好热烈,感觉当老板并不比当大师差。
可是会一开完,并不富裕的老板就要现原形了,得去求见孔亚飞很中意的男一号。这位的演技没得说,但是很挑剧本,价钱也高。据武明杨和孔亚飞猜测,已经是一线的著名男演员多半是嫌弃所谓的男一号并不是绝对的主角。因为是群戏,而搭档的又不都是一线。和一群二线三线演群戏,肯定是有点自降身价了,还难以保证艺术质量。
而女一号的第一人选,纯粹是中影的商业考虑,并不是多么优秀的演员,只是当红。孔亚飞和杨景行达成一致,要是对方再支支吾吾的想自抬身价,就果断换人。孔亚飞本就非常想跟《幸福狗》的女主演再度合作,觉得对方有很大的挖掘空间。
不光明星有档期,人家做摄影灯光服装的都有档期,都是进组就要开始拿钱的,可耽误不起了。
还是晚上十点多,杨景行给何沛媛打电话:“喂……我正在跟人谈事情,借口上洗手间给你打的电话,明天再骚扰你,你早点休息。”
何沛媛这下欢喜了:“谢天谢地呀,你忙吧,明天继续,后天继续!”
杨景行好笑:“拜拜,晚安。”
“晚安。”何沛媛把晚字拖了一下,重音放在短促的安字,真是得解脱了。
:。:
第一一一二章 多大恨
二十九号星期天,杨景行晚上九点不到就给何沛媛打电话了:“喂,在干嘛?”
“没干嘛。”何沛媛好急切的:“行了,你去忙,拜拜,晚安。”
杨景行嘿:“不好意思,今天忙完了,让你失望了。”
“啊……”何沛媛顿时哀呼,还加上叹气:“这么早。”
杨景行笑:“很早吗?那我们慢慢来。”
“是早哇。”何沛媛这语气就明显在掌控之中:“我还没洗澡没洗衣服,还要练会琴,还要做瑜伽,还……忙不完!”
杨景行觉得:“大晚上的就别练琴了,洗澡做瑜伽都不但耽误打电话,现在就去洗吧。”
何沛媛用短暂的沉默再加上:“……我挂了!”
杨景行连忙:“昨天买新衣服没?”
“买了。”何沛媛好像没啥兴趣。
杨景行又问:“什么样的?”
“就那样,春秋天的。”何沛媛有点嫌弃了:“你没话说就别打电话呀。”
杨景行就说:“我想你。”
何沛媛还是嫌弃:“能不能讲点真话?讲点有意义的话。”
杨景行长叹气:“你可以觉得没意义,但绝对是真话。”
何沛媛轻哼一声:“你在哪?”
杨景行说:“刚回酒店……要不我们一起洗澡?”
可能是远隔千里无须担心,何沛媛好像完全没在意:“好,你挂吧。”
杨景行嘿:“歌舞剧怎么样?”
何沛媛说:“她们业余的,演《刘三姐》。”
杨景行是觉得:“业余更有乐趣,你妈怀恋舞台吗?”
“还好吧。”何沛媛还是有点遗憾:“不过毕竟是曾经的梦想……”
何沛媛的母亲本来也是歌舞演员,算是老一辈的唱跳歌手,可惜的是那个年代刚分配到单位没几年,厂里的文工团就解散了。而那时候何沛媛的父母刚开始恋爱,应该是多方面考虑吧,本来条件挺好的歌舞演员选择了转行,到厂里的党委工作部干了闲职,这一干就是十几年,也就是个正科级。
不过在何沛媛看来母亲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当初那些选择了被合并去大型歌舞团的演员们后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艺术生涯。而何沛媛母亲虽然没怎么风光过,但是和丈夫有足够多的幸福安康时光,很好地照顾了家庭……
杨景行补充:“关键是培养教育了你,最大成果,鲜有人比得上……你妈带你去见朋友应该挺自豪的吧。”
何沛媛不知道是奉承还是讽刺:“没你妈自豪。”
杨景行委屈:“我好好说话呢。”
“我也是!”何沛媛明显嘴硬的语气:“谁叫你……十句话有九句都不正经,九句半,九点九句!”
杨景行大度:“我不跟你争……你也可以鼓励你妈开始业余生活了。”
何沛媛大声:“我鼓励了……可能是前几年养成习惯了,他们俩现在就爱腻在一起。”
杨景行嘿:“那你就教育你爸多陪你妈呀,买票送他们,叫他们去看。”
“都要上班,闲的时间也不多,关键是我爸一点没受到家庭熏陶……”何沛媛说着说着就陡然失去耐心:“我家的事不要你多嘴!”
杨景行嘿:“聊聊嘛,我说不定多点巴结讨好的机会。”
“不用。”何沛媛拒绝,很怀疑:“你自己的事怎么样?”
杨景行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切顺利。”
何沛媛惊喜:“哟,什么喜事呀?”
杨景行嘿:“我晚上有个打电话的人了。”
“这就算喜事?”何沛媛简直恭喜:“那你这辈子不愁了,总有人会接你电话。”
杨景行补充:“接我电话的是我喜欢的人。”
“不跟你扯!”何沛媛好烦,换话题:“你们预算做出来了?”
杨景行说:“细节预算还没,还有几份大合同没签。”
何沛媛问:“哪些?”
两个人聊起正事来,相比起杨景行的无赖油嘴滑舌,何沛媛对电影的筹备工作感兴趣得多,包括很细的细节都愿意问愿意听,比如杨景行是怎么样打动著名演员的,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面,开场白是什么……
何沛媛八卦:“他知道你是四零二吗?”
杨景行哈:“这么臭名远扬的人还有谁不知道,还听过我的歌呢。”
何沛媛问:“人怎么样?对你的态度。”
杨景行说:“挺客气的,我还没遇到过当面骂四零二的。”
“跟你说正经的!”何沛媛很不满,“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
杨景行是觉得:“客气无所谓真假,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何沛媛懂的:“那实质呢?”
杨景行说:“实质就是,和大部分摸爬滚打成名成家的人一样,警惕性都比较高,但是他们也很希望你能让他放下这种警惕。”
何沛媛问:“你怎么做的?”
杨景行说:“我跟他聊艺术,演的电视剧电影我都看完了,他自己不记得的我都记得。”
“有这个必要吗?”何沛媛有点俗气:“不就是钱吗?”
杨景行笑:“关键是没钱呀,杜林都不敢信能谈下来。”
何沛媛却觉得:“一点都不便宜。”
杨景行就细说一下,这三百万的合同酬劳中包括十五天的拍摄,还有后续的几十场宣传,也就是说基本上一天就十万块的酬劳,人家好歹是一线,已经十分友情价了。
何沛媛果然还是小女人心眼,觉得这位演员又不算超级明星,也没得过影帝,好像也好几年没拍过电影了,说不定还朝思夜想着能接一部好戏呢:“……能便宜一点是一点,二百八十万,吉利。”
杨景行为难:“我也不好意思为了十万二十万地跟人讨价还价。”
“你叫别人去谈啊!”何沛媛简直气愤:“非得你自己去呀……哎呀不管你,反正不是我的钱!”
杨景行呵呵乐:“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明天开会就要抠成本了,安排计划得好了几百万也能节约。”
何沛媛先问:“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
杨景行说昨天晚上是去跟女一号谈了,人家也客气,但是杨景行没啥发挥的,因为对方的艺术生涯并没啥好吹捧的……
何沛媛问:“你没色诱?”似乎好笑了一声。
杨景行遗憾:“不敢呀,自信心在低谷。”
何沛媛就问:“有自信就能色诱了?好,给你自信。”
“不敢不敢。”杨景行又想得美:“不过自信可以给。”
何沛媛略感叹:“还以为你谈什么国家大事,那么急,谈好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昨天晚上是表面上欢声笑语地畅谈了两三个小时,杨景行和孔亚飞几人真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可最后这位女演员的父亲还是唱起了黑脸,在两百万片酬的基础提出了若干要求,后期宣传费用另外结算什么的,关键是要男一号签合同了她再进组,否则口头协议作废……
“什么人呐!”何沛媛十分鄙视:“人家愿不愿意跟她合作呢?不先问问!”
杨景行附和:“是呀,把我们都气着了,回头就全票通过,不要她了。”
何沛媛还在背后说起人家坏话来,网上说这个女明星曾经怎么怎么,据说有些什么什么丑事,关键是演技真的一般,完全不符合《美中不足》的定位:“……那就真是一颗老鼠屎!”
杨景行说:“其实一笔生意,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
何沛媛问:“那阿猫阿狗跟你邀歌你都答应!?这种人你根本没必要跟她见面,浪费时间。”
杨景行嗯:“谈完我就后悔了,耽误我时间,害我电话也没打成。”
“不是这个意思!”何沛媛好严肃:“……以后说起来,你还求过她,丢不丢人!?”
“是我们不要她了。”杨景行自我安慰:“而且我跟这些人谈合作是另外一个身份,不是三零六顾问。”
“人只有一个身份!”何沛媛提醒:“你不是间谍。”
杨景行哈:“你怎么也有偏见?觉得丢你人了?不配追你了?”
何沛媛哼:“你自己拉得下脸和我无关……或者就干脆多花点钱,爱来不来,谈个屁呀谈!”
杨景行嗯:“对,要朝这个目标努力,你鞭策我了。”
何沛媛的语气突然温柔了不少:“那怎么办?找谁代替?来得及吗?”
杨景行说:“《幸福狗》那个“她是我老公的女朋友”……”
这是经典台词,何沛媛一下就乐起来:“她呀,燕昭,好呀,我觉得她演得很好,只是……要看角色定位。”
杨景行说孔亚飞当初创作剧本的时候其实就有联想燕昭的气质,并不要求演员多美。而且人家多义气,孔亚飞一个电话过去,燕昭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谈,只表示随时可以进组。
何沛媛问:“那你准备给多少?”
杨景行说:“还没定,《幸福狗》的片酬是两万块,后来给了五万分红……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何沛媛说:“她现在有点红,后来演过一部什么,不过我没看……可以多点,两万太少了。”
杨景行咨询:“一百万?”
何沛媛犹豫:“……有点多了吧,其他人怎么想?全茂磊才两百万。”
杨景行一刀砍:“那就五十万?”
“差不多吧。”何沛媛纯外行,自己也意识到了,抱怨:“你别问我,你要跟他们商量。”
杨景行不要脸:“我说了算,我说了算就是你说了算。”
“少来!”何沛媛不吃这套:“不过我支持燕昭……你应该把你做音乐的理念带到电影中去,不能只为了钱,你也有责任扶持帮助好演员。”
杨景行哈哈:“这高帽子,就冲你这句话那就五十万,我让燕昭请你吃饭。”
何沛媛无语:“你专业点好不好?你自己跟她谈没?除了导演,投资方的赏识也能给她信心吧。”
杨景行说:“等见面再聊吧,我跟她也算熟。”
何沛媛其实也有远见:“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做电影,有好的有潜力的演员和导演,你都应该……把握住,培植自己的实力。”
杨景行嗯:“也急不来,我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孔亚飞,先跟他合作好。”
何沛媛又问孔亚飞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觉得聂少英挺好的,跟我和小洁也说过感谢你的话,她看中的男人应该也不错吧。”
杨景行觉得:“这可不一定,我这么招人嫌,可我看中你了。”
“不一样。”何沛媛有什么理论:“男人看女人……那就说明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杨景行后悔了:“我再也不接这种话了。”
何沛媛咯咯乐,可能是想着反正杨景行也看不到,笑声得比面对面时愉悦持久得多,似乎说话时还在笑:“……不过我看孔亚飞的采访感觉也是个厚道人,他的面相也不是奸诈的那种。”
“我是什么面相?”杨景行出口了就后悔:“我没问,我收回,不用回答!求你了。”
何沛媛又咯咯一阵,然后正经:“希望你看人不会错……你带过去的人怎么样?能适应吗?”
说起峨洋的这几个大学刚毕业的新员工,当初招聘时也谈不上精挑细选,因为基数不够大。不过庞惜的管理还不错,不至于捅娄子。要说人才,目前就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主动积极又有灵性,人品也还不错。这就算峨洋运气好了。
何沛媛还问起武明杨,杨景行的评价是踏实肯干,但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所以目前可以重用但不堪大用。
而庞惜呢,她的兴趣似乎就只在人身上,对什么音乐艺术电影艺术是基本毫不关心,以后应该只是专注人事工作,这方面能力也是很强。
赵程迪是不错,比如这次虽然还没直接参与电影方面的工作,但是在读过剧本后就跟杨景行提出了“价值宣传”的想法,就是再做推广的时候,可以尝试增加广告的文化价值或者内涵,挺值得尝试的……
昨天的工作,今天的工作,都可以好好发散,何沛媛甚至连峨洋的股权都打听清楚了,直到终于开始问起杨景行明天的安排,这姑娘才略微意外地发现:“十点了。”
杨景行嗯:“还早,再聊半小时。”
“明天上班。”何沛媛抱怨:“我还没洗澡……都是你这些破事。”
杨景行嘿:“那记账,明天多聊半小时。”
何沛媛没好气:“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啊?适可而止。”
杨景行气:“还要怎么休息?再说我就早上中午,一日三餐加宵夜。”
何沛媛哼一声不一般见识:“不说了,你自己也早点休息,辛辛苦苦攒点钱别打水漂了。”
杨景行想了一下:“你今天干什么了?还没告诉我。”
何沛媛好敷衍:“吃饭,上网,看电影,吃饭,散步,逛了趟超市……行了吧?”
杨景行很不满足地叹气:“行了……那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何沛媛又想起来:“都怪你,我现在想起上班就怕!”
杨景行嗯:“就怪我吧,当是喜马拉雅山的猴子了。”
“当然怪你。”但是何沛媛说明:“我恨猴子!”
杨景行继续嗯:“好……早点休息,恨呀恨地就睡着了。”
何沛媛好气地:“拜拜,挂了。”
杨景行说:“挂吧。”
何沛媛是多大恨:“你做噩梦!”不给杨景行反击机会,立刻断线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一一二章 多大恨
二十九号星期天,杨景行晚上九点不到就给何沛媛打电话了:“喂,在干嘛?”
“没干嘛。”何沛媛好急切的:“行了,你去忙,拜拜,晚安。”
杨景行嘿:“不好意思,今天忙完了,让你失望了。”
“啊……”何沛媛顿时哀呼,还加上叹气:“这么早。”
杨景行笑:“很早吗?那我们慢慢来。”
“是早哇。”何沛媛这语气就明显在掌控之中:“我还没洗澡没洗衣服,还要练会琴,还要做瑜伽,还……忙不完!”
杨景行觉得:“大晚上的就别练琴了,洗澡做瑜伽都不但耽误打电话,现在就去洗吧。”
何沛媛用短暂的沉默再加上:“……我挂了!”
杨景行连忙:“昨天买新衣服没?”
“买了。”何沛媛好像没啥兴趣。
杨景行又问:“什么样的?”
“就那样,春秋天的。”何沛媛有点嫌弃了:“你没话说就别打电话呀。”
杨景行就说:“我想你。”
何沛媛还是嫌弃:“能不能讲点真话?讲点有意义的话。”
杨景行长叹气:“你可以觉得没意义,但绝对是真话。”
何沛媛轻哼一声:“你在哪?”
杨景行说:“刚回酒店……要不我们一起洗澡?”
可能是远隔千里无须担心,何沛媛好像完全没在意:“好,你挂吧。”
杨景行嘿:“歌舞剧怎么样?”
何沛媛说:“她们业余的,演《刘三姐》。”
杨景行是觉得:“业余更有乐趣,你妈怀恋舞台吗?”
“还好吧。”何沛媛还是有点遗憾:“不过毕竟是曾经的梦想……”
何沛媛的母亲本来也是歌舞演员,算是老一辈的唱跳歌手,可惜的是那个年代刚分配到单位没几年,厂里的文工团就解散了。而那时候何沛媛的父母刚开始恋爱,应该是多方面考虑吧,本来条件挺好的歌舞演员选择了转行,到厂里的党委工作部干了闲职,这一干就是十几年,也就是个正科级。
不过在何沛媛看来母亲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当初那些选择了被合并去大型歌舞团的演员们后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艺术生涯。而何沛媛母亲虽然没怎么风光过,但是和丈夫有足够多的幸福安康时光,很好地照顾了家庭……
杨景行补充:“关键是培养教育了你,最大成果,鲜有人比得上……你妈带你去见朋友应该挺自豪的吧。”
何沛媛不知道是奉承还是讽刺:“没你妈自豪。”
杨景行委屈:“我好好说话呢。”
“我也是!”何沛媛明显嘴硬的语气:“谁叫你……十句话有九句都不正经,九句半,九点九句!”
杨景行大度:“我不跟你争……你也可以鼓励你妈开始业余生活了。”
何沛媛大声:“我鼓励了……可能是前几年养成习惯了,他们俩现在就爱腻在一起。”
杨景行嘿:“那你就教育你爸多陪你妈呀,买票送他们,叫他们去看。”
“都要上班,闲的时间也不多,关键是我爸一点没受到家庭熏陶……”何沛媛说着说着就陡然失去耐心:“我家的事不要你多嘴!”
杨景行嘿:“聊聊嘛,我说不定多点巴结讨好的机会。”
“不用。”何沛媛拒绝,很怀疑:“你自己的事怎么样?”
杨景行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切顺利。”
何沛媛惊喜:“哟,什么喜事呀?”
杨景行嘿:“我晚上有个打电话的人了。”
“这就算喜事?”何沛媛简直恭喜:“那你这辈子不愁了,总有人会接你电话。”
杨景行补充:“接我电话的是我喜欢的人。”
“不跟你扯!”何沛媛好烦,换话题:“你们预算做出来了?”
杨景行说:“细节预算还没,还有几份大合同没签。”
何沛媛问:“哪些?”
两个人聊起正事来,相比起杨景行的无赖油嘴滑舌,何沛媛对电影的筹备工作感兴趣得多,包括很细的细节都愿意问愿意听,比如杨景行是怎么样打动著名演员的,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面,开场白是什么……
何沛媛八卦:“他知道你是四零二吗?”
杨景行哈:“这么臭名远扬的人还有谁不知道,还听过我的歌呢。”
何沛媛问:“人怎么样?对你的态度。”
杨景行说:“挺客气的,我还没遇到过当面骂四零二的。”
“跟你说正经的!”何沛媛很不满,“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
杨景行是觉得:“客气无所谓真假,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何沛媛懂的:“那实质呢?”
杨景行说:“实质就是,和大部分摸爬滚打成名成家的人一样,警惕性都比较高,但是他们也很希望你能让他放下这种警惕。”
何沛媛问:“你怎么做的?”
杨景行说:“我跟他聊艺术,演的电视剧电影我都看完了,他自己不记得的我都记得。”
“有这个必要吗?”何沛媛有点俗气:“不就是钱吗?”
杨景行笑:“关键是没钱呀,杜林都不敢信能谈下来。”
何沛媛却觉得:“一点都不便宜。”
杨景行就细说一下,这三百万的合同酬劳中包括十五天的拍摄,还有后续的几十场宣传,也就是说基本上一天就十万块的酬劳,人家好歹是一线,已经十分友情价了。
何沛媛果然还是小女人心眼,觉得这位演员又不算超级明星,也没得过影帝,好像也好几年没拍过电影了,说不定还朝思夜想着能接一部好戏呢:“……能便宜一点是一点,二百八十万,吉利。”
杨景行为难:“我也不好意思为了十万二十万地跟人讨价还价。”
“你叫别人去谈啊!”何沛媛简直气愤:“非得你自己去呀……哎呀不管你,反正不是我的钱!”
杨景行呵呵乐:“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明天开会就要抠成本了,安排计划得好了几百万也能节约。”
何沛媛先问:“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
杨景行说昨天晚上是去跟女一号谈了,人家也客气,但是杨景行没啥发挥的,因为对方的艺术生涯并没啥好吹捧的……
何沛媛问:“你没色诱?”似乎好笑了一声。
杨景行遗憾:“不敢呀,自信心在低谷。”
何沛媛就问:“有自信就能色诱了?好,给你自信。”
“不敢不敢。”杨景行又想得美:“不过自信可以给。”
何沛媛略感叹:“还以为你谈什么国家大事,那么急,谈好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昨天晚上是表面上欢声笑语地畅谈了两三个小时,杨景行和孔亚飞几人真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可最后这位女演员的父亲还是唱起了黑脸,在两百万片酬的基础提出了若干要求,后期宣传费用另外结算什么的,关键是要男一号签合同了她再进组,否则口头协议作废……
“什么人呐!”何沛媛十分鄙视:“人家愿不愿意跟她合作呢?不先问问!”
杨景行附和:“是呀,把我们都气着了,回头就全票通过,不要她了。”
何沛媛还在背后说起人家坏话来,网上说这个女明星曾经怎么怎么,据说有些什么什么丑事,关键是演技真的一般,完全不符合《美中不足》的定位:“……那就真是一颗老鼠屎!”
杨景行说:“其实一笔生意,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
何沛媛问:“那阿猫阿狗跟你邀歌你都答应!?这种人你根本没必要跟她见面,浪费时间。”
杨景行嗯:“谈完我就后悔了,耽误我时间,害我电话也没打成。”
“不是这个意思!”何沛媛好严肃:“……以后说起来,你还求过她,丢不丢人!?”
“是我们不要她了。”杨景行自我安慰:“而且我跟这些人谈合作是另外一个身份,不是三零六顾问。”
“人只有一个身份!”何沛媛提醒:“你不是间谍。”
杨景行哈:“你怎么也有偏见?觉得丢你人了?不配追你了?”
何沛媛哼:“你自己拉得下脸和我无关……或者就干脆多花点钱,爱来不来,谈个屁呀谈!”
杨景行嗯:“对,要朝这个目标努力,你鞭策我了。”
何沛媛的语气突然温柔了不少:“那怎么办?找谁代替?来得及吗?”
杨景行说:“《幸福狗》那个“她是我老公的女朋友”……”
这是经典台词,何沛媛一下就乐起来:“她呀,燕昭,好呀,我觉得她演得很好,只是……要看角色定位。”
杨景行说孔亚飞当初创作剧本的时候其实就有联想燕昭的气质,并不要求演员多美。而且人家多义气,孔亚飞一个电话过去,燕昭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谈,只表示随时可以进组。
何沛媛问:“那你准备给多少?”
杨景行说:“还没定,《幸福狗》的片酬是两万块,后来给了五万分红……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何沛媛说:“她现在有点红,后来演过一部什么,不过我没看……可以多点,两万太少了。”
杨景行咨询:“一百万?”
何沛媛犹豫:“……有点多了吧,其他人怎么想?全茂磊才两百万。”
杨景行一刀砍:“那就五十万?”
“差不多吧。”何沛媛纯外行,自己也意识到了,抱怨:“你别问我,你要跟他们商量。”
杨景行不要脸:“我说了算,我说了算就是你说了算。”
“少来!”何沛媛不吃这套:“不过我支持燕昭……你应该把你做音乐的理念带到电影中去,不能只为了钱,你也有责任扶持帮助好演员。”
杨景行哈哈:“这高帽子,就冲你这句话那就五十万,我让燕昭请你吃饭。”
何沛媛无语:“你专业点好不好?你自己跟她谈没?除了导演,投资方的赏识也能给她信心吧。”
杨景行说:“等见面再聊吧,我跟她也算熟。”
何沛媛其实也有远见:“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做电影,有好的有潜力的演员和导演,你都应该……把握住,培植自己的实力。”
杨景行嗯:“也急不来,我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孔亚飞,先跟他合作好。”
何沛媛又问孔亚飞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觉得聂少英挺好的,跟我和小洁也说过感谢你的话,她看中的男人应该也不错吧。”
杨景行觉得:“这可不一定,我这么招人嫌,可我看中你了。”
“不一样。”何沛媛有什么理论:“男人看女人……那就说明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杨景行后悔了:“我再也不接这种话了。”
何沛媛咯咯乐,可能是想着反正杨景行也看不到,笑声得比面对面时愉悦持久得多,似乎说话时还在笑:“……不过我看孔亚飞的采访感觉也是个厚道人,他的面相也不是奸诈的那种。”
“我是什么面相?”杨景行出口了就后悔:“我没问,我收回,不用回答!求你了。”
何沛媛又咯咯一阵,然后正经:“希望你看人不会错……你带过去的人怎么样?能适应吗?”
说起峨洋的这几个大学刚毕业的新员工,当初招聘时也谈不上精挑细选,因为基数不够大。不过庞惜的管理还不错,不至于捅娄子。要说人才,目前就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主动积极又有灵性,人品也还不错。这就算峨洋运气好了。
何沛媛还问起武明杨,杨景行的评价是踏实肯干,但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所以目前可以重用但不堪大用。
而庞惜呢,她的兴趣似乎就只在人身上,对什么音乐艺术电影艺术是基本毫不关心,以后应该只是专注人事工作,这方面能力也是很强。
赵程迪是不错,比如这次虽然还没直接参与电影方面的工作,但是在读过剧本后就跟杨景行提出了“价值宣传”的想法,就是再做推广的时候,可以尝试增加广告的文化价值或者内涵,挺值得尝试的……
昨天的工作,今天的工作,都可以好好发散,何沛媛甚至连峨洋的股权都打听清楚了,直到终于开始问起杨景行明天的安排,这姑娘才略微意外地发现:“十点了。”
杨景行嗯:“还早,再聊半小时。”
“明天上班。”何沛媛抱怨:“我还没洗澡……都是你这些破事。”
杨景行嘿:“那记账,明天多聊半小时。”
何沛媛没好气:“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啊?适可而止。”
杨景行气:“还要怎么休息?再说我就早上中午,一日三餐加宵夜。”
何沛媛哼一声不一般见识:“不说了,你自己也早点休息,辛辛苦苦攒点钱别打水漂了。”
杨景行想了一下:“你今天干什么了?还没告诉我。”
何沛媛好敷衍:“吃饭,上网,看电影,吃饭,散步,逛了趟超市……行了吧?”
杨景行很不满足地叹气:“行了……那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何沛媛又想起来:“都怪你,我现在想起上班就怕!”
杨景行嗯:“就怪我吧,当是喜马拉雅山的猴子了。”
“当然怪你。”但是何沛媛说明:“我恨猴子!”
杨景行继续嗯:“好……早点休息,恨呀恨地就睡着了。”
何沛媛好气地:“拜拜,挂了。”
杨景行说:“挂吧。”
何沛媛是多大恨:“你做噩梦!”不给杨景行反击机会,立刻断线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一一三章 有人陪
八月三十号星期一,杨景行似乎已经养成习惯了,九点刚过就给何沛媛打电话:“准备好没?”
何沛媛可能也适应了无赖,警惕换成了无奈:“什么?”
杨景行的意思是:“洗澡没?上床没?昨天还欠我半小时。”
何沛媛不愿搭理:“……没有!”
杨景行还抱怨上了:“你这人怎么一点诚意和自觉性都没有,早知道我早点打。”
何沛媛简直惊诧:“啊?你还想我自觉?做你的春秋大梦!”
杨景行嘿嘿:“我都准备好了,做好了思想准备等你来批斗我。怎么样,今天还有没有度日如年?”
何沛媛哈哈:“笑话,我巴不得天天这样。一天过得太快了,这个星期永远别过完才好!”
杨景行哀叹之后再说明:“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上班有没有受猴子影响?王蕊问你什么没?”
何沛媛很快反应:“当然有!她不问就不影响了?想到你心情就糟糕。”
杨景行也是很会自我安慰:“那至少还是想了。”
“呸。”何沛媛说贬义叹词还是轻声,似乎估计淑女形象,接下来还是打击:“以为谁爱想你?我强烈要求以后内部曲谱不写作曲!撤销顾问!”
杨景行觉得:“你这治标不治本呀,没办法的,你逃不掉的,我肯定阴魂不散无孔不入了。”
何沛媛好壮烈:“我转行,我……削发为尼!”
杨景行哈哈:“你以为出家人不听流行音乐呀?说不定我还有几个出家人粉丝呢。”
“你恶心。”何沛媛控诉:“少污蔑出家人。”
杨景行哈哈,还是问:“除此之外没什么了吧?有没有谁因为我揶揄你?”
何沛媛又轻哼一声,显得一般鄙视:“少自作多情,谁爱提你呀?”
杨景行遗憾:“明明是好消息,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何沛媛似乎嘻了一下:“不爱听别停。”
杨景行剖析:“所谓人心不足,原来是只要能听到声音就好,听到刺耳的之后又会奢望听点好听的。”
何沛媛终于肯定一下:“知道是奢望就好。”
杨景行很乐观:“还有两个小时,总会有点收获吧。”
“想得美。”何沛媛好吝啬:“最多十分钟,没时跟你瞎聊,有屁快放。”
“我没这么强的概括能力啊。”杨景行好紧张:“我想想……那我捡重点,晚上峨洋内部聚了个餐,庞惜安排的,她的意思可能是给孔亚飞一个暗示,让他知道自己的立场……”
何沛媛不需要杨景行说明,问结果:“孔亚飞表态没?”
杨景行笑:“你找错重点了,重点是孔亚飞带聂少英来了,聂少英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何沛媛似乎没兴趣:“无功不受禄……你收了?”
杨景行嗯:“当然收了。”
何沛媛好没情趣:“和我无关,你的面子你的人情。”
杨景行还高兴了:“你不要更好,我留着了,正中下怀,我家里正缺呢。”
何沛媛轻哼一声,不说什么。
杨景行又说:“不过也怪我心急了,当时就拿出来看,饭桌上那么多人,弄得我多显摆一样。”
何沛媛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好显摆的?”
杨景行就说一下几个小时之前的情况,有峨洋的四个小年轻,还有武明杨和他带到峨洋的做统筹的年轻人,孔亚飞带着聂少英,执行导演是孔亚飞的老朋友带着老婆。这些人中,有峨洋的两个小年轻是单身,此外就是庞惜了,虽然武明杨的老婆在老家,然后峨洋职员的女朋友是异地……
何沛媛好心提醒:“还有八分钟。”
“哪有这么快!”杨景行很抗议,但还是加快速度:“孔亚飞进门时就扛着一根大炮筒,恨不得两个人抬,吓死人。”
“少夸张。”何沛媛冷笑:“大管呀?”
杨景行嗯:“东西差不多有这么长。聂少英说是送给你,我就问她是什么,她让我自己打开看。我那还想得到那么多,结果上了她的当。你猜是什么?”
何沛媛依然没兴趣:“你爱说不说。”
杨景行当然要说:“她抓拍了你在北展剧场后台准备上场的一张照片,放大了,半米宽,一米二的全身像,就看不到脚,我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
何沛媛并没谴责女同胞:“她是挺喜欢拍照的。”
“拍得太漂亮了,特别有质感的黑白色调。”杨景行简直后怕:“你可以想象,我们在包厢里把这张全身像已展开,当时是什么效果。”
何沛媛不为所动也没啥期待:“想象不到。”
“一桌人都安静了。”杨景行简直骄傲:“连个马屁都没人拍了,都被震住了,服务员都看呆了。”
何沛媛强烈鄙视:“你少不要脸,谁爱拍你马屁?”
杨景行显摆:“多得是,其实我也不喜欢,有个刚毕业的,真是我放个屁他也要说出门道。拍马屁是一项技能,往往都是有准备的,主要凭经验,可是一旦超过他们的经验范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觉得其实他们是准备好说很漂亮,可一看原来真的那么漂亮,再说漂亮就显得很苍白了是不是。我也有这个体会,带赵程迪办事的时候,太多人夸她漂亮可爱了。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没见多少人说这个。”
何沛媛好虚假:“我丑呗。”
“要真的丑点还好了。”杨景行感叹:“我当时就有一种大财露白了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抱着一大坨金子,要是别人都说哇你好有钱,那也还好。可是一屋子人都看着不说话,我心理简直有点发毛。”
何沛媛哼地揭穿:“怎么可能没人说话!”
杨景行解释:“反应时间有点长。当时执行导演的老婆就问是不是我女朋友,明显是壮起胆子问的,万一不是不就戳到我痛处了,那多尴尬。其他人就不问不说,保守稳当。”
“你少揣度别人,别人可能根本就不关心,管你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何沛媛谴责着,陡然才抓住重点,大声疾呼:“本来就不是!没有万一!”
杨景行嘿:“所以我当时就尴尬了,只能打马虎眼掩饰,连忙就把照片收起来了。这些人也有意思,看不见了又都开始一个劲赞叹羡慕呀。”
何沛媛质问:“羡慕什么?”
杨景行说:“羡慕你长得好看……不过这些人呐,一听聂少英说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都在那打哈哈,假装相信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为聂少英的人品作个证明,她没说假话。”
何沛媛稍一沉默后不知道冒出来个什么特别坚决的立场:“你把东西还给她!”
“怎么可能,收都收下了。”杨景行雪上加霜:“就在我手边,等会我抱着睡。”
“杨景行。”何沛媛切齿谴责:“你流氓!”
杨景行理所当然:“我的学校,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凭什么是你的?”何沛媛血泪控诉:“我的照片,我的肖像权!”
杨景行哼:“你自己说的不要给我了,我也没用作商业通途。”
“我要!”何沛媛多重视清白的,照片也要保全:“你给我,你收好……”
杨景行嗯:“那行,我先帮你保管好,回去就给你。”
何沛媛好担惊受怕的:“你不准!”
杨景行嘿:“好,我还怕弄坏了呢,展开都特别小心。要不要我给你发个彩信,你自己也过过目。”
何沛媛稍犹豫:“不要……你放好,贴封条!”
杨景行哈哈:“我先多看看,不会弄坏的,回去给你了肯定就看不到了……越看越喜欢,不知道当时你在看什么,特别恬静的感觉。”
何沛媛累呀,在电话那头喘气:“聂少英太不尊重人了,我的照片凭什么给你。”
杨景行解释:“她让我转交。”
“不要你转交。”何沛媛根本就是抓瞎了:“你先还给她,我自己取。”
杨景行劝慰:“哎呀,就几天,你忍一忍,别老想着。我保证回浦海就第一时间去交到你手上,完璧归赵。”
何沛媛好狠的心:“马上有人偷去了就好!”
杨景行哈:“我把自己丢了也不会弄丢这个。”
何沛媛挑衅:“白天你带身上?”
杨景行被提醒了:“对呀,房间还不是万全。应该时刻带着,我等会去找个带子,背着比较方便。”
何沛媛好像都不敢说话了:“……气死我了!”
杨景行也有点叹气:“本来以为你会高兴一点,怎么又成了个坏消息。”
“你就没好消息。”何沛媛蛮凄苦:“就会折磨我。”
杨景行劝:“别说得那么严重……好,我现在就叫酒店帮我打包快递,应该比我先回浦海。”
“少假惺惺。”何沛媛根本不信,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痛苦的话题了:“你一天就办了这一件事呀?”
杨景行说:“第一重点嘛。”
何沛媛还记得:“我问你,孔亚飞表态没有!?”
杨景行说:“相当于表态,其实有点多余……”
庞惜在晚饭的感叹是孔导演和杨总的情投意合,吹嘘了杨总为贯彻孔导的艺术理念而做出的努力。武明杨当然也是站在杨景行这边,甚至觉得杨景行就是孔亚飞的伯乐。
孔亚飞也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得出庞惜的意思,不过他不是个当着那么多人说得出露骨的信誓旦旦的话的人,也就说了句他和杨景行之间是日久见人心。反而是聂少英,想大家说明了《幸福狗》之后有多少投资方争抢着要给孔亚飞送资金送项目,但是孔亚飞因为有了对杨景行的信任,所以一直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剧本创作。
当然了,杨景行在饭局上的重点完全就是凝聚队伍,给大家对未来的信心,酒也喝了不少。
也是有了昨天的经验,何沛媛已经能边防御着杨景行的轻薄边详细地了解他的工作,从早上到晚上。
杨景行早上是在制片办公室和大家一起制定初步的拍摄行程,要出四个外景地,都是孔亚飞在旅游创作剧本的时候选定的,也就不用在去考察什么的。
杨总下午就检查了几个部门的工作,灯光组道具组和美术指导们根据孔亚飞的分镜剧本进行前期准备。说起孔亚飞的分镜,画得真是还不如赵一一在幼儿园的作品,何沛媛听着也好笑。
设备招标什么的还没完全搞定,胶片之类的重要采购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到位,摄影棚的租用,各位主演明星的具体拍摄日期周期也还没敲定……
但是时间得分秒抓紧,后天上午第一次正式完全的制片会议,到时候各位主要也要到场,星期六就是开机仪式。
总之杨景行这一天还是干了不少事情的,听起来效率挺高的。
何沛媛虽然巴不得杨景行累死在平京,但是又考虑到母校,这马上开学了,杨主任要忙活的可不光是钢琴艺术中心的事或者大师班什么的。三零六都知道顾问还要出席国庆后的民乐交流研讨活动,这次浦音民乐系也是不甘落后大张旗鼓,也邀请三零六重返母校了,当然是不能拒绝的。
何沛媛是觉得快闪是不是放在母校的活动之后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有些比较守旧的人有话说,这样作曲方面也不用太着急,免得杨景行滥竽充数了。
杨景行问:“我滥竽充数了我还敢重返三零六吗?”
“什么重返?”何沛媛一问自己也明白了:“你想都别想……别从我这想!”
不过艺术工作方面,何沛媛也愿意说说自己这边的,今天白天三零六还开会了,关于快闪大家积累了不少想法,估计齐清诺再整理一下后就会发给顾问了:“……你们好好商量。”
杨景行说:“我肯定过去和大家一起商量。”
何沛媛威胁:“你还敢来!”
斗嘴一阵后,何沛媛又说起伙伴的积极性,就这个周末大家逛街或者约会的时候都留心了,在考虑甄选快闪的具体地点呢,要考虑的因素也很多。
何沛媛的建议是:“选个你和老齐有回忆的地方。”
杨景行也会求饶:“说正事,你怎么老往这上面扯,严肃点好不好?”
何沛媛反唇相讥:“你也知道要严肃?你三句话就不离本行了!”
杨景行嘿:“你承认你是我的本行了?”
“懒得理你。”何沛媛放开胸怀了,可以节省精力口舌:“甜甜说可以先用幕布四面围住,开演的时候放下,演完再拉起来……”
两个人正边斗边商量呢,电话里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电脑没关呀?”何沛媛的妈妈。
何沛媛好像舍弃电话了:“我自己关,别管。”
何妈妈关心:“窗户关好,秋蚊子。”
“知道。”何沛媛抱怨:“还不睡。”
何妈妈好像发现了:“还在打电话?”
何沛媛嗯:“有点事,没说完。”
何妈妈没多问:“早点睡,十点半了。”
何沛媛答应了一声,过了几秒后好像拿回电话了:“喂……”
杨景行惊弓之鸟:“我吓死了……不应该呀,我怕什么呢?”
何沛媛知道答案:“因为你是个骗子……你怕不怕老齐她妈?”挺挑衅的。
杨景行说:“刚开始有点,后来就好了……我要加油啊,争取早日不再怕你爸妈。”
何沛媛顿时就生气了:“不说了,我睡觉了!”
杨景行不愿意:“你还欠我半个小时呢。”
何沛媛申明:“早就还给你了……明天的后天的都说完了!”
杨景行不怕的:“干脆把这周的都聊了。”
何沛媛好决断:“行!那你从明天开始……”
杨景行节约姑娘的话语:“明天我就预支下周的,后天就下下周的。”
“你无赖!”何沛媛更加坚信了:“我挂了。”
杨景行又自我安慰:“好吧,晚安,真人媛媛,做个好梦,我会照顾好照片的。”
何沛媛越来越恨:“晚安,做你的噩梦!”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还是拍了一张照片的照片,彩信发给何沛媛,并附言:怎么可能做噩梦。
何沛媛回信了:证据,回来我发现一丁点异样,唯你是问。
杨景行:懒得跟你废话,我这有人陪。晚安。
何沛媛:不要脸。
第一一一四章 逻辑关系
星期二是八月的最后一天,杨景行晚上近十一点才给何沛媛打电话,解释是被无限延长的主创讨论会给耽误了。
何沛媛只抱怨耽误得太少了,让自己躲过一劫的希望又落空。而知道杨景行并没回酒店,接下去还要作为投资方请宵夜,何沛媛又开心起来。作为经受过数次超过一小时深度无赖考验的姑娘,何沛媛大方地赠送了杨景行几分钟通话时间没作计较,甚至都没打击讽刺。
星期三晚上,杨景行时间又充裕了,打电话前就支好了架势。而得到一天休息时间的何沛媛似乎也养精蓄锐有信心了,有点勇敢迎战的意思。不过两个人的实力都没有明显起落,所以战况跟星期一晚上差不多。
何沛媛了解了杨景行的工作进展,打听评估了中影老大对合作方的态度,听取了杨景行对剧组骨干成员的分析评价,甚至还给峨洋打了点气……
杨景行也摸清了三零六的艺术进度,跟何沛媛看法一致,齐清诺应该是在做更为详细具体的策划,所以一直没给顾问消息。不过对于齐清诺的动机,两人产生了分歧,何沛媛觉得老齐是不想前男友太操心。杨景行则认为齐清诺是不想和自己废话,能省的都省了。
俩人在电话里好一番争论,最后也没把分歧给消除。不过也不用太在意,分歧已经那么多,再来一个两个的也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工作也有八卦,主团的热心人又来给于菲菲当媒人了,还先通过齐清诺,也是蛮搞笑的。不过齐清诺并没让于菲菲为难,没有给主团前辈多大面子。何沛媛觉得老齐做得对,相亲这事本来就很尴尬。
郭菱现在怎么变成工作狂了,居然开始主动拉着伙伴们给她把关,造型应该怎么做,台步应该怎么走?要是谁敷衍了,菱子还会生气呢。
何沛媛还想起:“对了,你是不是又跟王蕊说什么了?”
“没有呀。”杨景行简直有点失落:“她现在那还记得我们,就只有老毕了。”
“怎么不记得?”何沛媛揭穿:“下午还跟我说从那天起就没给你打电话,说得那么刻意……是不是你又搞鬼?”
“我能有什么鬼?”杨景行猜测:“是不是怕你生气?你态度那么坚决。”
何沛媛不太信:“你们俩让我生气还少?你们背地里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杨景行承认:“是背地里说过,但是从来都是好话……跟你说过我的好话没?”
“你有好话让人讲吗?”何沛媛是想不到的。
杨景行伤心了:“蕊蕊呀蕊蕊,我其实就跟她那么一客气,叫她不用太帮我,我要靠自己追到媛媛,她是不是当真了?”
何沛媛再次提醒杨景行,不要有什么痴心幻想……
两个人的火力没啥明显提升,但是持久力肯定是得到锻炼了,这天晚上你来我往了近两个小时。可能是极限了,最后挂电话的时候何沛媛说自己都反胃了,悲观估计如果明天再看见杨景行的来电,自己很可能会疯掉。
杨景行并没怜香惜玉,星期四晚上继续:“今天让你早点休息,你想十点上床也行。”
“忙完了?”何沛媛没有斥责声讨揭露什么,声音似乎有点累,累得有点温柔了:“早点休息吧,累这么多天了。”
杨景行的必胜斗志立刻消减大半:“你怎么了?在哪?”
“在家。”何沛媛有问必答,也没不耐烦:“没怎么,我在看书。”
杨景行很多疑:“什么书看得这么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
何沛媛继续温和:“没事,你别多想。”
“肯定有事。”杨景行也不揭穿,而是温柔:“快说,我着急。”
“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何沛媛也温柔:“我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杨景行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何沛媛平和:“其实没什么事……”
杨景行好心真着急:“没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今天中午,我们几个人出去的时候遇到那边大提琴组的……”
杨景行急切:“谁?陈丽红?”
“不是。”何沛媛并不急:“吴一彤和宋华君……他们问翩翩的事,问翩翩家里怎么样了?”
杨景行气愤了:“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没屁放了?”
“不是。”何沛媛温和地安抚起无赖来:“你听我说……听他们说了我们才知道,翩翩的大伯把他爸爸告了,还找媒体了,网上有新闻,就是这两天的事。”
杨景行有点摸不到门道了:“这件事,你们也没必要不开心。其实打官司了更好,有个法律定论,翩翩爸爸有绝对优势。”
何沛媛平和说明:“我没不开心,就是跟你说这件事。”
杨景行嗯:“然后呢?他们问你们,你们不知道,然后怎么样?”
何沛媛说:“没怎么样,就是不知道,没跟他们多聊。”
杨景行问:“那你们跟翩翩说没?”
何沛媛说:“没,这几天是感觉她有点不对……下班后瞎子她们跟老齐说了,不知道她找翩翩聊没有。”
杨景行还是着急:“那发生什么事了?我今天也没骚扰你,除了我,还有谁能让媛媛这么不开心?”
短暂沉默之后,何沛媛似乎心软了:“你真的想知道?”
杨景行干脆:“说。”
何沛媛似乎在轻轻深呼吸:“下午聊天,菱子说她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老齐……她叫我跟你催稿。”这姑娘这语气,这么两句话还说出伤感散文的韵味了。
杨景行约莫有点头绪了:“这也没什么,她应该没别的意思,至少没恶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何沛媛突然就急眼了:“都没恶意,都没别的意思……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当时,我感觉自己就像……就像那个没穿衣服走在大街上的蠢皇帝!”
杨景行也沉默了一下,好像不敢太随意了:“……就因为齐清诺这么一句话?”
“她说以后催稿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何沛媛又平复了语气:“我愿意相信她是开玩笑,是大度,是坦荡……可是我自己不坦荡,其他人也不是开玩笑。”
杨景行觉得:“这和其他人没关系……”
何沛媛略伤感:“是呀,她们只是观众,就看那个没穿衣服的人出丑,但是不说破。”
杨景行调整语气:“媛媛,我想劝你不要这么想她们,但是我知道你揣度的其实不是她们,反而你是在恶意揣度自己。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同样的情形,你肯定不会觉得大家是在看人出丑。可是为什么到你自己,你就非这么想?你不能把你的善意多对自己用一些吗?”
何沛媛不说话。
杨景行继续:“你可以不答应我,可以不接我电话,但是最没必要的是这么对待你自己。”
何沛媛还是没声音。
杨景行来点直接的:“等我打个电话,应该还有明天的机票。”
“你别……”何沛媛的声音有哭腔:“……少发神经!”愈加明显。
杨景行呵:“放心,不是回去骚扰你。”说着就真挂了电话,而且不是装样子,接着就打给庞惜,要求尽量订明天下午能到的机票。
庞惜没一点废话的,一切照办。
刚挂掉庞惜那边,紧接着手机屏幕上就是何沛媛的来电显示,杨景行当然接听:“好了,应该还有。”
“你又发神经!”何沛媛现在是欲哭无泪的语气:“明知道我这么烦,你还要烦我!”
杨景行似乎有点点道德:“你都这样了,我不能置身事外。”
“我又没怪你!”何沛媛似乎气鼓鼓的:“我说了吗?我也没怪齐清诺和谁谁。我说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那我就应该帮你。”杨景行并没无赖语气,认真的:“帮不了也应该陪着你。”
“不要你帮。”何沛媛都否决:“不要你陪……看见你更烦!”
杨景行是多没骨气:“万一你明天改变主意了,愿意见我了,我能第一时间把握机会”
“不会!”何沛媛十分坚决:“明天后天后不想见你。你快点把机票退了!不订!”
杨景行尝试换话题:“齐清诺说那句话之后……她们都应该没什么大反应吧?”
“不要你管。”何沛媛好义气:“我说了,这事我扛了,说话算数……我跟你说不是要你负责!”
杨景行说:“我知道,我也不是想负责,我就想见你。”
“不听你胡搅蛮缠!”何沛媛质问:“你听不听话?”
杨景行真诚地问:“你凭什么要我听话?”
“因为!”何沛媛好大声地停顿:“……你欠我的,你对不起我,你骗我,你伤害我,你……”
杨景行也不想听太多罪名吧,安抚:“好了,不说了。这边都差不多了,浦海一堆事等着的,早回去一天也好。”
何沛媛问:“开机仪式你不参加了?”
杨景行说:“两个老大,他不去我去,多没面子,我也不去。”
“少强词夺理。”何沛媛打击:“你以为你是谁……先苦后甜,如果你想早点有面子,就趁现在好好把握,早点做出样子。别有事没事就发神经!”
杨景行说:“我知道孰轻孰重……你今天是不是跟蕊蕊一起下班?”
“是。”何沛媛明显吹牛:“我们有说有笑,开心死了!”
杨景行可不信:“你喜欢裸奔呀?这么开心。”
何沛媛一点不介意,反而:“我说了,是我自己想多了,我自己的问题……”
杨景行听不下去:“你看你,又在这么对待自己。”
电话安静了一下,然后又传来何沛媛的欲哭无泪:“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又在逼我!”
杨景行也沉默了一下:“……那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和事?”
“没有。”何沛媛很确定:“真的没有……只是当时老齐那么一说太突然了,我有点懵,可能有点失态。瞎子她们可能也有点尴尬,就都没说什么……说别的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失态?”
“我……”何沛媛要回忆,这回忆还有点难以启齿:“我也没说话,没答话。”
杨景行觉得:“这不是很正常,你以前就这样,一概不理。”
何沛媛简直有点痛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杨景行好无耻:“……不过没裸奔那么严重。”
何沛媛怎么突然想起工作了:“她还没找你商量快闪的事?”
杨景行嗯:“还没……菱子说得对,还是等我谱子出来了才方便,其实你也应该催催稿。”
何沛媛不屑:“我没义务。”
杨景行呵:“不催也没关系,我有眉目了……给你个保证,下周一定交稿,你可以转告。”
何沛媛没不屑,而是问:“你是不是很着急?”
杨景行说:“时间是有点紧,不能让你们等太久呀。”
何沛媛这脑筋不知道是怎么转的:“翩翩,老齐受伤那天没,我记得你的样子,恨不得把我们十个人全都生吞活剥了。”略感叹似乎还带着点嘲笑。
杨景行就谴责:“哪有那么夸张,我当时是有点急……毕竟是我曾经的女朋友,还牵扯到很多。”
何沛媛平和:“你摸着良心说,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是你曾经的女朋友,还是你还爱她?”
杨景行好像被难住了,让电话里安静好几秒种才开口:“因为是前女友或者是还喜欢或者爱她,原因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就是我都不想她受到伤害……我这么说吧,诺诺,如果是在她受到伤害或者她交新的男朋友,在这两样中让我选一样,我应该会选择让她享受新的美好爱情。”
何沛媛呵:“好无私呀,好伟大。”
杨景行没说完:“但是媛媛,如果是你,同样的两种我都不希望的情形让我去选,我现在情愿你受点伤,也不要你选择了别人而不是我……当然,前提是只受伤,别毁容啊残疾呀,不能影响之后的健康。”
可能杨景行的话有点绕,何沛媛得想一想,也想了几秒钟:“……毁容了就不要了是不是?”接近质问的。
杨景行急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何沛媛嚷嚷:“你就是这个意思!”
杨景行无奈:“不是,我不是这个逻辑关系……”
好,终于回到了星期一的路子上,战斗再次打响,战场越铺越开。何沛媛告诉杨景行,主团的人是怎么假装关心高翩翩而实则八卦三零六,不过当时刘思蔓几人可是拿出了情商智商,玩弄对手于股掌之间。何沛媛甚至也开始尝试善意对待自己,觉得齐清诺不是很刻意地说那句话。
杨景行当然也汇报了工作,今天的制片会议可是大有收获呢。何沛媛听了果然为峨洋高兴为聂少英高兴,建议杨景行应该好好奖励鼓励一下峨洋的年轻职员们……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事,何沛媛并不会高兴过头,而且似乎心中还是有点裸奔的阴影,这个电话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这姑娘就找到机会要结束:“……那你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先不说了吧。”
杨景行吹:“我都胸有成竹全盘掌握,不用准备。”
何沛媛想起来要紧的:“你快点别订机票了。”
杨景行敷衍:“订了再退呗,不着急。”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其实我晚上心里真的很乱,很乱。”
杨景行苍白地嗯:“我知道。”
何沛媛又短暂沉默:“……我正经跟你说,我答应你回来之后跟你见面,但是我有个要求,在你回来之前,再别给我打电话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想一想。”
杨景行挺犹豫的:“……好。”
何沛媛好果断:“那不说了,拜拜。”
杨景行嗯:“晚安。”
何沛媛也晚安一声,两三秒后就断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