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六五章 破烂儿
星期二,浦音民乐系又是更忙碌的一天,上午九点第一场研讨会就是三零六团长齐清诺主持的“艺术培养与推广”。
会前专家们碰面,杨景行看齐清诺的眼睛,等齐清诺看过来了他就装巧遇:“我中午去拿片子,你等会什么安排?”
齐清诺说:“我下午继续,中午学校有安排。”
杨景行好像多忙一样:“那我把东西给龚教授,你忙完找她拿一下。”
齐清诺欣然点头:“好。不给你闺蜜捧场?”下午是三零六几位拨弹选手和学生交流。
杨景行也不算骗人:“公司有点事,低级别的就不参加了。”
齐清诺也威胁:“封口费……”
齐团长面子大啊,各路专家名家没一个缺席培养与推广研讨的,简直是民乐金字塔尖大盛会。
齐清诺作报告,很对得起自己的编制,先从编钟骨笛尺八什么的讲起,还有流落日本的唐代五弦琵琶,巧舌如簧这个词语的时代出处,这一次受邀的民间演奏家中就有一个簧片高手……
遗憾的是,这几千的华夏音乐史是断片的,几乎没啥传承,所以今天在座的一位专家才耗费了半生心血去复原《离骚》。
所以比起前辈们的开创和研究,比起前辈们面临和克服过的那么多困难,三零六实在是太幸运了,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简单地学习和传承,可以享受前辈们打下的厚实基础。具体例子就不少,三零六在平京演出的时候就凭借改编在座前辈的作品获得了大学生们的满堂喝彩,充分说明了前辈们的艺术成果依然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现在看“培养和推广”这个课题,有机遇有挑战,都是多方面的……
听年轻的齐团长侃侃而谈,前辈们恨不得鼓掌喝彩,纷纷接话发表意见甚至表示齐团长真是洞若观火,研讨会的氛围很是热烈。
有编制的齐团长说得好呀:“……随着国家实力和影响力的提高,同样一首《霸王卸甲》,与我们自己亦或对全世界,作品所表现出来的艺术力量必定也会在无形中得到提升,我想这是我民乐最大的机遇。十二年前,中央民族乐团……”
在坐的中央民族乐团的一级演奏真是被齐团长说得热泪盈眶,不得不发表感叹了,老一辈是真不容易啊,现在可就好太多了。
齐团长又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人民群众对民族文化的情感和态度也会发生必然的转变,三零六在高校里多少次地感受过学生们对民乐充满自信的喜爱,那是有基础有底气的喜爱,不光是情怀和民族感情。
所以在这样的机遇下,民乐人应该在艺术培养和推广上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呢?真是好大个课题,齐清诺就抛砖引玉吧……
杨景行也发表下看法,在网络这一块他做过一点统计和研究,就发现网民对民乐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强的,而且和流行音乐有完全不同的数据表现。比如同样一首歌曲,编曲有民乐元素的版本会更为受欢迎,播放量甚至数倍于电音编曲……
五十多岁的音乐学者也豪情壮志,提出民乐就应该全方位主动出击,就应该放下架子到基层去,有句话说得有道理,真正自信的人是不会端架子的……
一群专家把休息时间都不要了,一直热烈研讨到十一点,接着继续下一场。不过下一场的民乐乐种组合的研讨氛围就被前一场比下去了,因为带头人没齐清诺那么开朗自信吧,好在氛围也不太影响出成果。
中午十二点过,研讨结束,专家们是既满足又疲累,相约着午饭好好聊一聊总结一下,甚至要规划一下未来的互相帮助合作。
杨主任又开溜了,赶去检查做完后期的快闪成片并结账,然后再把片子送回学校,让龚晓玲先一饱眼福。龚晓玲好像始终是站在学生角度的,连《锦瑟华年》这种东西她也给大拇指,年轻人可以有年轻人自己的玩法,没必要老盯着高雅什么的。
下午那场研讨会的出席名单上没有杨主任,于是杨景行就赶着去峨洋了。
王蕊打电话,懊悔自己信错了人:“……没请你你就不来?还用请吗?不能自觉一点?媛媛生气了,我告诉你!”
杨景行打哈哈,回头赔罪。
从中午一点半到晚上近十点,杨总差不多一直待在峨洋没出门,也解决了一些问题做了几个决策,期间给母亲打电话,接汽车销售的电话,了解别人推荐的电影项目又瞧了两个剧本,和盛情邀请他的著名歌手在电话里闲扯着表示太忙,再为了剧本比赛的事跟门户网站的编辑拉关系,又难得地给想预约采访的记者回了电话……
可能是杨景行的几大锅小龙虾宵夜请得好,都这个点了峨洋的大部分员工还坚守岗位,不过有个别已经哈欠连天了。
杨景行出去宣布强制下班,没做完的事也等明天吧,都赶快着点,他要负责锁门。下班的速度还用老板催吗,瞬间人去楼空。
在空落落的办公区闲逛了一会后,杨景行坐回自己的小隔间,给何沛媛打电话。
接通了,何沛媛普通的声音:“喂。”
杨景行问:“在哪?”
“在家。”何沛媛是觉得问得奇怪:“还在哪。”
杨景行期待:“下午怎么样,震住场面没?”
何沛媛继续普通:“就那样,我们又没偶像包袱。”
杨景行呵:“别笑菱子了,你自己没吃亏吗……”
“没笑她。”何沛媛也问:“你在哪?”
杨景行汇报:“公司,准备下班。”
何沛媛有见解:“可以早点下班,重要的不是工作时间而是工作效率,如果你是职员,公司每天加班那么晚……”
“知道。”杨景行邀功呢:“都走了,就我还在这……之前请他们吃小龙虾,八百块钱的还没吃够。”
何沛媛好像呵了一下:“都被你吃了吧?”
“没。杨景行笑:“我还是没好意思抢,干吞口水……明天我们再去吃。”
何沛媛了解:“明天你们聚餐,还不去呀?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们也不需要我的面子。”杨景行又问:“晚上干什么了?”
“你管?”何沛媛似乎抗拒。
杨景行不管了:“我实话说了吧,我提心吊胆一整天,二十四小时。”
何沛媛教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杨景行好意思:“关键是我做亏心事了。”
何沛媛给机会:“做什么了?”
杨景行说得并不亏心:“我喜欢前女友的好朋友。”
何沛媛建议:“那你别做呀。”
杨景行要哭了:“媛媛,求你给我个痛快吧,到底怎么样?”
何沛媛好沉着的:“你说,还做什么亏心事没?”
杨景行求饶:“你都知道,还能有什么……”
何沛媛似乎有审案天赋:“你跟老齐说什么没?”
“说什么?”杨景行完全没头绪:“我能说什么?”
何沛媛明白发问:“你是不是告诉她我要找她?”
“没有!”杨景行底气否认:“我哪好意思,也没那胆子……你们谈过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后,何沛媛嗯了一声。
杨景行好像又无话可问了:“……还好吧?”
没声音。
杨景行呼唤:“媛媛……说话呀。”
何沛媛似乎懵懂:“说什么?”
杨景行又问:“你们聊过了?”
何沛媛再次确认:“聊了。”
杨景行也尝试普通:“还好吧?”
何沛媛却听出来了:“你怕什么?”
杨景行承认:“我怕你们……有什么不愉快。”
“早干什么去了?”何沛媛数落:“知道怕就别那样啊……为了你不愉快?想得美!不要脸!”有点气势了。
杨景行的意思是:“怕你怪她扔了个破烂给你。”
何沛媛嘻了一声:“……我不怪呀,我又不收破烂,放心吧。”
杨景行完全没底线:“那她有没有怪你瞧不起破烂?”
“当然没有……”何沛媛不屑:“我们根本没说起破烂儿,谁没事了聊破烂呀?”
杨景行完全不介意的:“那你们聊什么了?”
何沛媛想了一下:“……要你管?和你无关的。”
可能发现电话里自己没法发挥,杨景行就问:“你还没睡吧?能不能见面聊?”
“不行。”何沛媛拒绝:“这么晚了我怎么出门!”
杨景行献技:“你就说朋友约你吃宵夜,或者你要买东西……”
“我刚回来吃什么宵夜?”何沛媛简直鄙视:“而且从来没有过。”
杨景行还没傻透:“你出去了?你们见面了?”
何沛媛好像有点懊恼自己说漏嘴了:“是,怎么了?”
杨景行尝试稳住阵脚:“媛媛,你昨天说今天不见面,我都躲着你们走,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
何沛媛完全耍猴:“告诉你什么?”
杨景行不敢没耐心:“你们聊什么了?在哪聊的?”
何沛媛建议:“你问你诺诺呀。”
杨景行换个方针:“不说是吧?不说我明天就给你买礼物了!”
何沛媛哼:“送得出去的才叫礼物……”咯咯轻笑。
正文 第一一六六章 不确定
姑娘的笑声虽然短暂轻微,但应该是正面的情绪,杨景行的胆子就更大了点,继续打听:“你们一起吃的晚饭?”
何沛媛显得很不理解:“就那么想知道呀?”
“当然。”杨景行看得重:“事关我的情感命运。”
何沛媛理解了:“是不是想知道老齐还对你有没有感情?也对你念念不忘?”
“媛媛。”杨景行简直哀求:“不开玩笑了好不好?”
何沛媛安抚:“你放心,至少她不恨你。”
杨景行好意思:“恨我也是应该的。”
“知道就好。”何沛媛正义感强烈:“换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杨景行真问得出口:“因为以前的事还是追你的好朋友了?”
“全部。”何沛媛严明:“一件就够了!”
杨景行似乎想从头开始:“你们聊了多久?”
“没多久。”何沛媛还是勉为其难说一下:“本来我没想今天找她,想等你们开完会……”
何沛媛描述的大致情况是她们几个下午跟学生交流完了之后就被老师们请去座谈了一会,延续一下师生情,学校也表示感谢,然后几个人又跟齐清诺碰头一起回单位,给刘思蔓她们分享点经验。
何沛媛受邀坐齐清诺的车,回乐团的路途短也没聊什么,然后何沛媛问齐清诺这几天有空没。齐清诺并没问什么事,表示今天明天可能都抽不出时间,要再看情况了。
在单位集合后,齐清诺安排了一下工作又去忙,其他人下班,何沛媛也就回家了。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齐清诺又给何沛媛打电话,知道何沛媛在家就相邀去喝一杯,并接了何沛媛。不过也不是专程接,齐清诺当时就在回家的路上。
杨景行问:“见面尴尬吗?”
“天天见啊……”何沛媛的意思是:“天天都尴尬。”
杨景行又问:“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何沛媛稀松平常地:“就在前面那家星巴克,开业这么久我第一次去。”
杨景行比八婆还八婆:“见面说什么?”
“说去哪儿呀。”何沛媛有点烦了:“聊了下工作,她这几天也挺累的。”
杨景行嘿:“你们谁请客?”
“我呀。”何沛媛不明白:“有什么关系?”
杨景行妄想负起点责任:“报销,这咖啡是为我喝的。”
“你少恶心。”何沛媛不接受:“把我害这么惨,想得简单!”
杨景行知道:“是,我罪孽深重……工作天天都在聊,聊点我的话题没?”
“谁爱聊你?”何沛媛好嫌弃的:“不添堵呀?”
杨景行还出主意:“可以骂呀,骂几句可能就不那么堵了。”
何沛媛哼:“有那么简单的话……当时是谁站大街上六神无主跟天塌下来一样,你叫她们骂你呀,也可以自己骂自己呀!”
杨景行几乎绝望了:“我这一辈子的把柄,重新做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何沛媛轻哼一声:“那我问你,很严肃的问题……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很伤害老齐了,为什么还要用我再伤害她一次?”
杨景行认真回答:“首先我追你的目的不是伤害别人……”
“就算不是。”何沛媛质问:“难道你想不到这个后果?”
杨景行继续:“也不存在用你伤害她……伤害很早以前就造成了,我追你,对齐清诺而言不算雪上加霜。”
何沛媛没有立刻否定:“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能帮你伤害她!”
杨景行说:“因为她早就看穿我的心肝脾肺肾,我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会意外,只能证明她没看错。”
何沛媛想了一下,劝:“不要把了解知己说得那么难听嘛。”
杨景行还奉承呢:“你也了解。”
何沛媛就:“那我再问你,你明明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好欺负是不是?”
杨景行说:“我没想过要欺负谁,更不会欺负你……我觉得我已经有足够教训了,至少以前犯过的错不会再犯。”
“谁知道……”何沛媛是不是觉得人之初性本善:“难道当时你跟老齐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计划好了要那么对她?难道没想过要好好待她?”
“还真没怎么想过。”杨景行说:“当时没吃什么亏,潜意识就以为自己能做好,以为不会遇到什么问题,所以没做什么思想准备……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个蠢材。”
何沛媛轻笑了一下:“你以为现在就聪明了?”
杨景行还挺乐观:“稍微好点了吧。”
“我反而觉得你越来越蠢了。”何沛媛简直有些同情,但法不容情:“我问你,那次她们遇见了,你为什么叫我跟她们一起去你家?”
杨景行懂礼貌:“总不能把你扔下不管呀,多不好……”
“讲真话!”何沛媛一声娇喝。
杨景行担心:“齐清诺大嘴巴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管。”何沛媛疾言厉声:“现在是我问你!”
杨景行得到了电话那头的耐心等待,他好几秒种后才充满歉意悔意地开口:“那时候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但当时我真的昏头了……当时就知道最在乎的几个姑娘都在眼前,我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就想都道歉,都说声对不起……”
“不要脸。”何沛媛听不下去了,好委屈地埋怨:“你凭什么在乎我?我怎么你了……不要你道歉,你没对不起我。”
“是对不起。”杨景行还想担当:“不负责任的喜欢就是不对。”
何沛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少假惺惺……你根本你喜欢我,你就是看见美女就花痴!你就是见不得美女。”
杨景行也烦:“你行了,天底下美女不光你一个。”
“好!”何沛媛似乎很欣赏:“你说,还有谁?”
杨景行似乎要想一想。
“对!”何沛媛急他人之所急先想起来了:“一枝花,特警,要是当时她也在……”这不用说完吧,意思很明了。
杨景行不辩解,在意的是:“你们晚上还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何沛媛发挥天赋:“自己坦白……你跟她们怎么说我了?”
杨景行斗胆:“这事就不提了吧,好不好?”
“好。”何沛媛不在意的:“那你找别人约会去吧……我有知情权!”
“没说你坏话。”杨景行回忆:“……当时可能想坦白从宽,就主动交代我对你有想法。”
“你不要脸!”何沛媛好屈辱的:“你凭什么?你经过我同意没?!怎么坦白从宽,想她们原谅你?”
杨景行希望:“恨我恨得少一下就好……”
“恨不死你!”何沛媛义愤:“你还害我,她们肯定也恨我!”
杨景行知错了:“对不起……”
“我就说……”何沛媛几乎哭诉:“喻昕婷有时候会给我留言发信息,从此以后没有过了,我和她的关系本来还行的!”
“不会的。”杨景行苍白:“她是觉得尴尬,不会恨你……都不会的,其实连恨我都不屑了,你算哪根葱?”
何沛媛嚷嚷:“算我倒霉,我是倒霉葱。”
杨景行呵呵笑着问:“你们怎么说起这个了?”
“自己能做别人还不能说?”何沛媛还是说明:“我没问……她说她早就知道,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就是那次。”确实屈辱,居然被打主意这么久了。
杨景行还想辩解:“喜欢不等于打主意。”
何沛媛自知之明:“我好欺负呀,别人你敢吗?”
杨景行骄傲呢:“挑战最高难度后其他的就不用证明了……你没怪齐清诺?早知道了也不提醒你防备着。”
何沛媛要帮朋友说话的:“……她怎么知道你会那么无赖!?”
杨景行呵:“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决定?”
何沛媛不明白:“什么决定?”
杨景行说:“知道我早就不安好心,你有什么想法?”
何沛媛坚决:“以后躲你远远的!”
杨景行笑:“难道我前功尽弃又要从头开始?”
“想得美!”何沛媛质问:“你有什么功?一丝一毫都没有!”音量都已经超越在家打电话有点当面对质的气势了。
杨景行问:“那我这星期还没用完的三次指标还有效吗?”
何沛媛想了一下:“……你骗我那么久,扣了!”
“这不叫骗呀。”杨景行想申诉:“当时那些话是对她们说的,也没说你坏话……”
“损害我名誉了。”何沛媛最在乎这个:“凭什么背后说我?还要我怎么冷落你?”
杨景行呵呵乐地懊恼:“真是祸从口出呀。”
何沛媛敏感了:“……不喜欢我们说你?”语气似乎是杨景行没资格不喜欢。
杨景行说:“不是,你们说的是有根有据的,我是没脸没皮的,我没资格。”
何沛媛调笑一般:“这就生气了?”
杨景行嘿:“不是生气,有点害羞。”
“你会害羞?”何沛媛可不信:“那么多念念不忘说得振振有词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杨景行还有点底线:“对她们好歹有点念念不忘的根据,那时候跟你还没几根线呢,确实不好意思。”
何沛媛哼哼:“知道就好……行了,别想多了,别的没说你什么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其他的,真的。”
杨景行嘿:“我还谢谢了。”
何沛媛再次:“真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接,她就聊别的了。”
杨景行又讨死:“对不住诺诺,难为她了。”
安静两秒,何沛媛却是轻声赞许的:“知道就好。”
杨景行问:“跟她说什么没?你是什么想法。”
“没。”何沛媛似乎摇头了:“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想法。”
杨景行嗯:“那就明确了再说吧。”
何沛媛幽幽的:“其实我想跟她说对不起,没说出口……我觉得不合适,那怕我真的答应你了,也不应该对她说这种话。”
杨景行嗯:“对……心照不宣等同于一笑泯恩仇的效果。”
“哪那么严重,还恩仇!”何沛媛鄙夷:“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我回来后是觉得轻松了点,但是心里还是很乱。”
杨景行乐观:“总会理清的,也算好的开始。”
何沛媛突然更低声:“我妈叫我洗澡……你快回家,不用快,注意安全,我洗澡慢。”
杨景行呵呵:“好,洗白白等我。”
何沛媛低声义愤:“挂了!”
正文 第一一六七章 秀色可餐
杨景行回到家,洗漱完毕后还收拾了一下,再给何沛媛打电话。
何沛媛接听蛮快的:“你到了?”
“到半天了。”杨景行还不满足:“你就不能主动给我打一次?不知道你洗完没,虚度光阴。”
何沛媛嘻一声笑:“还在擦头发……那你别打呀,我又没求你。”有点抱怨。
杨景行毫无志气:“当我没说……明天再看到诺诺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吧?”
何沛媛好像还没设想过:“可能吧……可是一想到这么长时间就我自己蒙在鼓里,她们肯定一直等着看我笑话。”
杨景行不觉得:“你干什么了?谁笑话你呀?”
“你的念念不忘。”何沛媛挺忧心的:“那天我明明在场,她们肯定觉得我……想坐收渔翁之利。”
杨景行只能苦笑:“根本也没有鹬蚌相争,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造成了误会,如果我当时能坦然一点就不会那样。当时的情形其实跟你没关系,更不是你造成的。”
何沛媛不确定:“那天你好像也叫我上楼了对不对?”
杨景行嗯:“是……真的昏头了,幸好你没答应。”
何沛媛设想:“如果我答应了呢?”
杨景行想了好一阵:“可能连你也会伤害……对你也只能念念不忘了。”
何沛媛似乎想了一下还是理不清,轻声问:“为什么?有什么不一样?”
杨景行嘿:“本来就不应该牵连你,当时如果你也上楼……不知道我还会说出些什么混账话,可能就把你也冤枉成受害者了。”
何沛媛越来越小声:“你当时怎么跟她们说的?齐清诺的话我听不出来。”
杨景行好像记不清了:“也没说什么,就是坦白错误,反正都那样了,我躲躲藏藏的也没用……反正没讲出什么有意义的话。”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何沛媛好像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她们之间有误会?陶萌当时挺生气的,我看。”
杨景行觉得:“也不是生气,应该是失望吧……”
可能感觉到杨景行思路并不顺畅,何沛媛温柔地帮忙:“她以为你在骗她?”
杨景行嗯:“……谁都不喜欢被骗,何况还是曾经在一起过的人。”
“那误会说清没?”何沛媛似乎期待好消息。
杨景行觉得:“说清了吧,说不说清的没意义,根本关键是造成误会的原因,这个怎么说也没用,这种事放在当时原因就是事实。”
何沛媛嗯:“……那你对她们念念不忘的原因就是你还喜欢她们的事实?”
杨景行纠正:“原因是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实……这个我们之前就讨论过,是不是还喜欢?甚至说是不是还爱?都太难定义了。媛媛,我相信你曾经肯定也喜欢过某个人,你告诉我有没有?”
“说你!”何沛媛挺抗拒:“别想转移话题。”
杨景行气:“光说我就不能说你啊?我的先放这,先说说你。”
何沛媛没做亏心事的,挺爽快:“就算有,怎么样?”
杨景行抓住机会:“什么时候?什么状态?”
“不行……”何沛媛还是怀疑:“你就是转移话题。”
杨景行安抚:“我逃得了初一逃得过十五么?你也一样迟早要交代,就别藏着掖着了。”
何沛媛想:“……凭什么要交代你?”
杨景行嘿:“就当普通朋友聊聊。”
何沛媛哼:“普通朋友更不能告诉你,连王蕊都没说过。”
“好哇,果然有,我就知道。”杨景行跳脚了:“说,你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
何沛媛肯定气坏了,好一会才反击:“你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咯咯轻笑。
杨景行正经:“说嘛,就说第一次喜欢的人,是谁?”
何沛媛犹豫了几秒,然后还是埋怨:“我不想说!”
要继续鼓励:“放心,我扛得住。”
“谁管你!”何沛媛低声嚷嚷:“反正你又不在乎。”
“对对对。”杨景行给自己打气:“我一点都不在乎,完全不在乎,说吧。”
何沛媛不情愿地嗯哼了好长一声:“……其实不是喜欢,只能算青春期的悸动。”
杨景行也接受:“那就说说是什么时候怎么悸动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后,传来何沛媛的简洁明快:“就是初中,隔壁班的一个,就这样。”
杨景行相信:“总有个原因起因吧?”
“不知道。”何沛媛估摸:“作文写得好,唐诗三百首宋词一百首都能背……算不算?”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的?”
“学校比赛!”何沛媛也就不耐烦了。
“我根本不屑比赛。”杨景行已经有点情绪了:“你表白没?”
何沛媛很不高兴:“话都没讲过!”
杨景行好担忧的:“写信呢?”
“没有!”何沛媛不甘被动挨问:“是你吧?你就喜欢给别人写信吧?”
杨景行界定:“那你就是暗恋?”
“不是恋!”何沛媛强烈声明:“青春期,你没有过?”
杨景行嘿:“这段悸动持续了多长时间?高中呢?”
何沛媛真不耐烦了:“不要你管,我不想说了!”
杨景行劝:“你看你,半途而废……那我就默认你从初一喜欢到高三?少算一点。”
“行呀。”何沛媛不在乎:“随便你。”
杨景行喘粗气:“好,六年的暗恋……是不是只有六年?你说!”
何沛媛这下得意了,咯咯咯直乐:“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
杨景行好着急:“快告诉我!究竟多长时间?”
“我不。”何沛媛似乎很爽:“知道了吧,什么滋味?”
杨景行哀求:“媛媛……”
“没有……”何沛媛的声音明显同情心泛滥:“就一个学期多一点。”
杨景行问:“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还是你另有其人了?”
“谁像你?”何沛媛好气愤的,然后又难以启齿不堪回首:“后来她们告诉我……他有口臭,不刷牙。”简直梦碎。
杨景行伤感了:“怎么会这样?太不美好了……谁告诉你的?”
何沛媛也有点失落:“同学,她们课外活动的时候搞朗诵,都不愿意跟他一组……反正我一听说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杨景行气:“谁告诉你的?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怎么能这么打击少女的悸动?”
何沛媛好像也抱怨:“就是同学。”
杨景行热情:“回忆一下,叫什么名字,我得记她一个大恩情。”
“杨景行!”何沛媛气愤了:“总比你好,我情愿你有口臭,总比那么多……”
杨景行吓一跳:“你太夸张了……说正经的,假如,假如你不知道这件事,或者那怕知道,你现在再回想起来,对你曾经悸动过一个多学期的男生,有什么感觉?”
何沛媛想了一下:“……没感觉,你不问我根本想不起来。”
杨景行提议:“还是忽略掉不刷牙的问题,只回忆一下悸动的感觉,假设正悸动着的时候你或者他突然转学了,彼此再也没见过……是不是不一样了?”
何沛媛又打击:“我没你那么多愁善感多情,不会想。”
杨景行似乎认真:“我倒真希望你的这段悸动能更美好更长久一点,希望媛媛能有那么一段美好快乐的回忆……我也会吃醋,但是更愿意帮你珍惜这种回忆。如果媛媛现在是祝福她喜欢过的男生,我会和你一起祝福。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拥有更多更多的美好。真心话。”
安静了一下,何沛媛应该是讽刺:“我没你那么伟大。”
杨景行不敢:“并不是什么伟大……”
何沛媛没说完呢:“我也没你那么自信。”
杨景行又:“也不是什么自信……是生活经验告诉我的。”
何沛媛顿时换了语气:“是,你经验多,我知道!”
杨景行叹气:“又回来了。”
何沛媛嘻嘻几声笑,再埋怨:“就你绕绕绕,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杨景行自觉:“说我,说我是不是还喜欢她们……媛媛,我用好朋友的立场和心态告诉你,不光告诉你,也是我给自己的答案……”
何沛媛好像容不得停顿,鼓励:“说呀。”
杨景行说:“我觉得能够算是还喜欢,不过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喜欢,而且我也不想也没资格再为这种喜欢负责。现在眼前就有一份喜欢是我想好好负责的,希望能进展成为美好的爱情的。”
电话里安静了超过五秒,才传来何沛媛温轻的声音:“你是不想,还是觉得自己没资格?”
杨景行说:“都有,相辅相成。”
又过了几秒,何沛媛是谨慎仔细的:“那如果你哪一天你又突然想负责了?”
杨景行沉重:“我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承受不起。”
何沛媛好柔软地哼:“少假惺惺……”
杨景行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何沛媛没等太久:“我还想问你……你跟老齐分手后,你是不是在等什么机会?不一定是等老齐,也可能等陶萌,等喻昕婷?”
杨景行说:“不是……刚开始我是想挽回齐清诺,但也发现不可能。然后我就没怎么想过这个事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很有境界了,不想什么男欢女爱了。”
何沛媛切一声,温柔怀疑:“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想没想。”
杨景行嘿:“也不是完全没想,天无绝人之路,幸好在那之前我跟媛媛之间就有好多线了,不然我不知道要打光棍到什么时候去。”
“什么意思?”何沛媛挺警觉:“你的意思……如果之前我们不认识,你还看不上我?”有点气的。
杨景行嘿:“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可能跟吃饭一样,要把吃下的先消化了才能再吃下一顿,不然再好吃的也……”
何沛媛很鼓励:“那你赶快点消化,把我也消化了就去吃下一顿,说不定可美味了,比黄油蟹还好吃呢!”
杨景行笑:“媛媛可没这么好像消化,秀色可餐,我慢慢细细品尝。”
“你恶心!”何沛媛娇嗔:“再说我生气了。”
杨景行听话:“好,不说了。”
何沛媛烦躁:“我有话要问你的……都怪你,干扰我思路。”
杨景行温柔:“不急,慢慢想。”
是不是深更半夜的连通话质量也好多了,姑娘的呼吸气息轻柔地传过来,还有一点床枕的声响,何沛媛终于想起来:“对……那天我没跟你上去,她们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想明哲保身?”
杨景行安抚:“不会的,诺诺当然不会这么想,喻昕婷也不会。其实你的决定非常正确,当时站在你的角度,事情的确跟你无关……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就是跟我留了个后路可乘之机。”
何沛媛很是懊悔地哼了一声:“……所以现在就跟我有关系了,都怪你。”
杨景行辩解:“虽然跟你有关系了但是并不需要你为那时候发生的事负责,那时候媛媛和现在的媛媛,可以当成两个人来看。”
“你是这么想!”何沛媛怀疑:“可她们呢?就那么巧?那天我恰好出现,现在又……”
“又什么?”杨景行问:“又被我追被我喜欢是不是?”
何沛媛依然没放弃观点:“虽然很假……但还是……很讽刺!”
“谁讽刺你?”杨景行真是太会安慰人了:“被我喜欢就要讽刺?那你也可以讽刺她们呀,分手了分开了还要被我念念不忘呢,不是更讽刺吗?你才被我喜欢而已。”
“杨景行……”何沛媛好像在捶床垫:“你太不要脸了!”
杨景行还呵呵:“明天当面指着我鼻子骂,才过瘾。”
何沛媛似乎考虑了一下:“不行,明天他们聚餐你必须参加。”
杨景行说:“本来就没这计划,早就跟学校说过了……”
“不行,你必须去。”何沛媛另有考虑:“我今天刚跟老齐谈过,你明天要是不去,她还以为……你得意忘形了。”
杨景行斗胆:“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多余了,不是说过坦然一点吗……”
“不是现在,还没答应你。”何沛媛强烈要求:“你要装作不知道……其实我本来不准备告诉你我们说了什么。”
杨景行劝:“没必要,她说给你听就不怕我知道。”
“不行不行,你明天必须全程参加!”何沛媛很严格,但也退一步:“如果你们结束得早,如果你还要去虹口或者公司,可以顺路来看看我,我请你喝咖啡……告诉你老齐坐那儿了。”
杨景行好骨气:“这咖啡我不喝。”
“随便你。”何沛媛更欢喜:“那就不见面吧。”
“我喝,我喝!”杨景行腆着脸:“那好,我听你的。”
何沛媛挺满意:“对嘛……几点了,天呐,你快去洗了睡吧。”
杨景行嘿:“我洗过了……这是我节约出来的时间吧,是不是该给我支配?”
何沛媛严厉:“不行,太晚了……明天,听话!”
杨景行不甘:“怎么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何沛媛鼓励:“那你反抗呀,如果觉得我说得不对。”
“对,当然对。”杨景行不要脸:“心甘情愿。”
何沛媛比较鼓励:“那你快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记住别跟老齐说我告诉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杨景行认为:“这个无关紧要。”
何沛媛有原因的:“因为很多事我还没想好,还没头绪。”
“慢慢想,不着急。”杨景行害怕:“千万别想着快刀斩乱麻。”
“我就想……”
十几分钟后,终于是很明确地决定要挂电话了,何沛媛反复强调着:“……马上,我真的挂了!”
杨景行嗯:“媛媛晚安,做个好梦。”
何沛媛客气:“你也是,晚安。”
杨景行又说:“明天见。”
“知道了。”何沛媛女生烦:“说几次了。”
杨景行放心了:“挂吧。”
何沛媛轻嗯一声,三四秒钟后,确实断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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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六八章 谁吃醋
星期三早上,杨景行看到的齐清诺和昨天一样,偏分的中短发几乎完全淹没了耳朵,如果不是有稍显复杂的造型,她的发丝拉直长度应该能到肩膀了。虽然瘦了一点,齐清诺的脸蛋依然是温润的,只是细微的瘦身迹象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有神。齐清诺好像从来不用粉底之类,她的皮肤是光泽看得出弹性的,唯一的遗憾是不算完全的洁白无瑕。陶萌的脸蛋真是洁白无瑕,但是皮肤好像没齐清诺的这么活力四射。比较起来喻昕婷的脸蛋是比较红润的,感觉还不够成熟。何沛媛的皮肤其实比较中规中矩,只是她的皮肤配上她的五官就像随便什么衣服套在她的身材上,可能没什么人会再去鸡蛋里挑骨头。
今天的齐团长对杨主任依然显亲切,还表示恭喜,因为三零六对快闪视频的最终效果都挺满意,那种胶片质感的渲染确实很拿得出手:“……你小心点,说不定她们给你发福利,吃不了兜着走。”这姑娘笑得好明媚。
杨景行干呵:“晚上我跟你们去凑下热闹……”
齐清诺也会的:“杨主任赏脸……”
研讨会之后专家们就去音乐厅和学生一起欣赏民间艺术家的风采,算是全国上下搜罗来的一些高手,打鼓的吹唢呐的玩笛子的,小到簧片大到筒钦。有些人虽然没有正经的院校学习经历,但大部分都有地方文化局之类的编制,真正的民间高手就是唢呐和中国鼓两位。
唢呐高手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算是柴丽甜的老乡,不过是来自农村,真是满脸的乡土气息而不是靠服装包装。高手在家乡其实比较有名了,但第一次来浦海到高校还是明显紧张,说的是有点普通话特点的方言,自我介绍从十几岁开始就拜师加自学,演出场所主要是家乡的各种红白喜事……
学院派还是挺喜欢民间高手的,尤其是高手在台上鼓着两个又大又亮如同气球一样的腮帮子吹了一首结婚用的作品后,专家们简直是发现了新艺术形式一样激动了……
午饭后,杨景行找机会给何沛媛打电话:“你们真该来看看,应该能有点收获。”
何沛媛简直怀疑杨景行是找着借口打电话,不过杨景行还是用自己的一些见解证明了他对民间音乐艺术的尊重,并得到了何沛媛的基本认同。
杨景行又汇报,自己下午想去旁听一下刘思蔓她们和学生的交流,感受一下现在的氛围。
何沛媛不在意的:“你想去就去呀。”
杨景行不要脸:“你别吃醋,其实昨天就想去听你们……”
“我巴不得你不去。”何沛媛打击:“以为谁想见你呀?”
所以当知道杨景行已经确定参加今天晚上的民乐大聚餐后,何沛媛是表扬的,但又叮嘱:“你说话注意点,不准乱讲话。”
杨景行不明白:“我能乱讲什么?”
“你知道。”何沛媛挺抱怨的:“昨天我还没来得及说你,败坏我的名声。”
杨景行担心:“怎么了?”
“反正我觉得有问题……”何沛媛难以启齿的感觉:“昨天下午……易老师问我你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杨景行觉得:“你是他的学生他当然问你,没别的含义……”
何沛媛轻嚷:“那几个老师都……交流的时候就都跟说这说那,弄得我就像个演奏家,后来去办公室也是非要我去,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杨景行依然觉得:“礼节嘛,你们现在是客人了。”
何沛媛质问:“只有我是客人呀?上次回校怎么没人正眼看我?”
“你多想了吧。”杨景行语气一沉:“难不成是这几个老东西也发现媛媛越来越漂亮了,有爱情的滋润了果然不一样。”
“臭不要脸!”何沛媛好担心的:“我越来越丑,早上头发全是乱的,就是被你害的……”
并没多少时间给他们吵架,杨景行又要去给刘思蔓她们捧场了,何沛媛当然是支持工作了,而且团队精神:“你认真点,万一她们需要帮忙的时候,但是也别太明显了,免得又有人说长道短。”
杨景行有觉悟:“放心吧,你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妹。”
又吵起来了……
事实上并不需要杨主任帮手,刘思蔓、邵芳洁、郭菱、柴丽甜加年晴的五人组面对百多号师弟师妹也完全撑得住场面。刘思蔓跟柴丽甜是以技术和素养服人,郭菱的个性的追求让师弟师妹们佩服,邵芳洁现在的温婉可人形象也令大学生们钦慕。年晴话不多,就用一个小军鼓跟学生们分享了自己对中国鼓、日本鼓、朝鲜鼓、西洋鼓、非洲鼓的一共几十种典型节奏型的理解,杨主任在下面都心悦诚服啪啪鼓掌。
学生们也很好学,积极踊跃提问,台上几个女生大概能感受到她们也算有点资历和储备了,基本上不会被难住。柴丽甜在跟大家分享杨主任的作品《点滴成河》的演奏心得时,还说起了这件作品的创作故事,听起来也是满满的艺术情怀。
两个多小时的交流会算是圆满成功,何沛媛果然是多想了,刘思蔓几人也被学校和各自老师诚意感谢,连带着杨主任也被热情招呼一番。
在长时间表现演奏家音乐家的应有气质之后,女生们还是要放松一下的,离开老师们的视线就开始。
刘思蔓是担心:“怪叔,你不怕有人吃醋吗?”
年晴问:“谁吃醋?”
刘思蔓理所当然:“王妇女呀!”
伙伴嘻嘻,柴丽甜却认为:“怪叔不公平,昨天就不露面,今天来给我们压力……”
刘思蔓搭杨景行的车去参加晚上的聚餐,两个人聊了一阵,关于工作和事业。本来可以走独奏路线的刘思蔓表示自己虽然在三零六没有获得什么殊荣但是也挺满足的,因为她确定自己在继续学习继续进步继续积累,这就够了,人只要在不停超越自己就是幸福的。
杨景行倒也聊聊生活,打听起刘思蔓和男朋友的打算。刘思蔓并不着急的,她跟男朋友是真正的老夫老妻,男朋友的事业正有起色,估计再有一个一年两年就走上正轨。其实男朋友做音乐早教的目的也不单纯是钱,还是想为音乐事业出点力。刘思蔓非常支持男朋友的理想,她的绝大部分收入也投进去了,所以到现在也没买车买房的打算。
杨景行俗气,建议有闲钱的话可以考虑先买个小房子,不一定要拿来住,放着升值也是好的。比如于菲菲,肯定是存了些钱的,目前的工资还房贷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刘思蔓透漏消息,可别小看菲菲,眼光不低的,目标是自己攒够一成首付四十万,再让家里支援两成,所以她才接那么多学生那么拼命,估计也快达成目标了。郭菱的目标是什么R36,这个刘思蔓就难以理解了。杨景行也反对,女生玩什么车呀。
聚餐很热闹,还有签到仪式,四五十号人,需要自己开车的人不多,大家也不是为了吃什么,更多是交流艺术,所以喝了两杯后就开始了,这个唱完那个吹,然后还有合奏,最后干脆大合唱。
谁来指挥呢?有人提议齐团长,她改编过这首歌曲呀,虽然她不是资历最深的但是今晚人气最高呀,没人比得过好像也没人嫉妒,大家纷纷赞同。
喝了点红酒的齐清诺脸蛋微醺,也没太客气,这就组织一下男声部女声部,并任命领唱再拜托著名歌唱家帮忙起个调,找个感觉。
五大桌音乐人都放下筷子停下话头,大部分人看着指挥,有些人醉得挺开心,有些人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有些人叫好,杨景行这种人就微笑……
一首《难忘今宵》,男中音女中音轮唱,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在座的歌唱家只是个别,但是当三十来号老中青男人随着指挥的手势节拍一起开腔的时候,厅里的服务员也好像也被惊着了,整齐准确而且有点雄浑呢。
齐清诺挺有指挥家的架势,脸上有表情手上有感情,像是表扬了男声部的表现,又让女声部开始。
比不上职业合唱团,但是专业选手的临场发挥可能要也比业余的经过训练还好得多,有些人不记得词,但是默契的哼唱也能哼成点缀。
齐清诺好像找到感觉了,边指挥边离开了座位,到场地中央,转着圈地兼顾东南西北,手势感情更充沛了,脸上更灿烂明媚了,节拍力度上更是开始进行一些变化。而发现彼此都跟得上指挥意图,而且出来效果很好,合唱团就更开心了。
年轻的服务员们看上去真是能欣赏几十年前的歌曲,甚至还陶醉。
一曲结束,齐清诺收势并且带头鼓掌,大家的掌声很热烈,甚至喝彩也没讲究修养。副校长等不及了,大家举杯同饮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主宾间依依话别已经是八点过,齐清诺和刘思蔓的定位是半主半宾,两头都忙活。
酒店的代驾都售罄了,杨景行算主人呀,制止齐清诺的自大:“我叫了一个,先送你们吧。”
齐清诺不服气:“开始喝了两口,早过了。”
杨景行不费口舌,邀刘思蔓:“走吧。”
边打电话边把两个还回味的女生送到齐清诺车边,和杨景行也算熟了的中年妇女代驾也过来了,歉意:“我在你车边等……你们好。”
齐清诺笑笑:“麻烦您……拜拜。”女人真是的,也不管杨景行怎么办就上车了。
刘思蔓也跟顾问拜拜,陪团长上后座。
杨景行对谁都客气的:“您辛苦,一定要都送到,蓝衣服这个送到车库,地址我发给您。”
代驾放心的:“看样子还好,没问题……”
不知道是杨景行倒霉还是警察狡猾,他开车出酒店没五十米就被查了,好在他根本就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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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六九章 看手
虽然近九点才接到杨景行的电话,何沛媛还是网开一面答应见面。杨景行倒得寸进尺,要何沛媛带上家伙:“……别带大的,曲弦就行。”
何沛媛可能已经落下心病:“你又想骗我干什么?想去哪?”
杨景行着急:“搞艺术,我有灵感,赶快抓紧。”
何沛媛欣悦:“整天跟老齐在一起来灵感了?好嘛。”
杨景行恬不知耻:“我想有个人想出灵感了,你要负责。”
“负你个大头鬼。”何沛媛看情况的语气:“你说你到哪了?”
“快了。”杨景行殷勤:“最多十分钟,你准备一下下楼正好。”
可何沛媛完全不接受无赖的好意,谁要你接了,为什么不早打电话,又是打什么鬼主意?车子只能在小区门口等,因为这时候带乐器出门家里肯定是要过问的,姑娘家家不想让父母误会什么。
杨景行毕竟有过点经验:“到门口了还不进去接不是更显得有鬼?如果你爸要送你出来。”
何沛媛哼:“那你进来了怎么说?灵感突发搞艺术?才是鬼扯,找谁不好偏找我!”
杨景行还抱怨上了:“都怪你长那么好看,我一颗纯洁的音乐之心都被歪曲了。”
“你要是纯洁天底下就没坏人了。”何沛媛边打击边斟酌:“……那你进来安静点,不准对我爸妈套近乎,不准下车!”
杨景行抗议:“你不能因为我现在还没名分就断绝我的后路呀……”
讨价还价,最终协定是只有何沛媛的父母下楼了,杨景行才能表示最最基本的礼貌。
何沛媛挺厉害的,没让杨景行如愿,车子在楼下等了两三分钟后,这姑娘一个人下楼了,穿着一条浅红色的修身裤,搭配应该比较保暖的白色印花套衫,背着修长的琴盒。
姑娘把琴盒放到后座上的时候,杨景行还在翘首期盼:“你爸妈太不负责了吧,至少看一下是什么人问一下干什么去呀。”
何沛媛哼:“我爸妈对我放心。”
杨景行期待:“那也不能对我放心呀。”
何沛媛瞪一眼回头看的司机,好像忍不住笑:“算你有自知之明……”关后门开前门,透漏:“我一个电话只要响一声,我爸随时来保护我。”
杨景行放弃:“那你说去哪儿吧,不去我家了。”
何沛媛还没坐稳就举拳要打:“想得美……开车,等什么?”
杨景行听话的,开车又看看姑娘。
何沛媛也看看无赖,神色变化,从小气到小不理。
杨景行伸冤:“昨天你自己说了能见面,而且先说好,今天的不算约会。”
“凭什么?”何沛媛讲原则:“那我回家!”
杨景行争取:“搞艺术不算。”
何沛媛点头:“那你搞呀。”
杨景行先商量:“要不去录音棚吧?”
何沛媛想了想点头:“行……你最好老实点。”
杨景行好笑。
何沛媛就更气了:“笑什么……昨天还没说完,你的初中高中,还有小学,干了多少坏事?”
杨景行不要脸:“那时候我还小,太单纯了只知道玩,没你们早熟。”
何沛媛真是伶牙俐齿:“所以上大学就赶快补回来是不是?”
杨景行回过味来:“那你说实话,你中学还有哪几个?”
何沛媛炸毛:“我有你那么不要脸?”
杨景行好笑:“我是不要脸,你纯真你高尚你有本事别让我喜欢你呀。”
何沛媛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你发什么神经!”
杨景行摇头叹气:“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没有,我就没有!”何沛媛极力否认:“还没拍响,我没原因。”辩论气势挺强盛。
杨景行哼:“睁眼说瞎话。”
何沛媛真是喘气呀,瞪着司机的姿态连胸口都能看见点起伏了,瞪了几秒后:“那你说……我有什么原因?”是不服气的语气,但是不够强硬。
杨景行这下真没忍住笑,奸笑坏笑得意的笑丰富集合,甚至还有开怀。
任凭你笑,何沛媛早就扭头到那边去了,甚至双手分工捂住了耳朵,为了更好的效果还把指头堵进耳朵里,绝不妥协越来越用力的架势。
杨景行不敢太放肆,安静下来:“没笑你……”
何沛媛好像听不见。
杨景行又说:“目的不是笑你,我是想让事实说话,不信你照照镜子,媛媛现在的样子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你看呀……让你眼见为实,才说说服力。”
何沛媛不动。
杨景行嗯:“对,玻璃上的影子能说明问题,不用看那么清楚就很明显,好好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何沛媛换姿势,捂住了耳朵不松手还尽力举高手肘,想把自己的脑袋包围住,别人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别人或者自己的影子。
杨景行简直感激了:“你看你,还买一送一,是,这个样子也是原因之一……”
被动缩头挨打不是事呀,何沛媛猛地放下手来,头发都有点乱了,怒视司机:“我以前根本没对你这样过!”
杨景行说:“只不过是不同的表现形式……”
“什么形式!”何沛媛又对血口喷人的家伙扬起了拳头:“你少自作多情。”
杨景行点头:“你是没对我这样,但是我看到了,俗话说好看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招摇就是不对。”
“我什么时候招摇了?”
“好看的人出门不戴面纱就是招摇……对,你还要裹个床单,棉大衣也行。”
“你怎么不戴怎么不裹?你还应该自废双手!”
杨景行理所当然:“又没人评我当校草,还要被校花嫌弃呢。”
何沛媛怒视着杨景行,然后似乎换方针,表情转化成嘲笑:“哦,我知道了,原来有个人想当校草呀,还以为他不在乎呢,好办呀,把比你帅的都开除了呗……”
杨景行咧嘴笑着否认:“没有,我才没想当校草,你别乱讲!”
何沛媛摇头啧啧:“天呐天呐,从来没见过这么自负的人,亏得他还人前人后假装谦虚得不得了,还以为他低调有内涵,想不到原来是这种人……”
杨景行只敢一只手堵耳朵:“我听不见听不见……”
何沛媛一脸得意的笑,笑出声来了,胜利的坐姿和角度。
杨景行也笑。
何沛媛突然看司机,严肃了:“我告诉你,我根本不信。”甚至有点清高。
杨景行问:“不信什么?”
何沛媛心不在焉蛮不在乎的样子:“……你肯定是为了化解她们的矛盾才撒谎喜欢别人,那种时候说的话怎么能信!”
杨景行倒觉得:“那时候说的才都是真话呢。”
何沛媛想什么去了,然后回过神来打发时间一样探讨一下:“那天我就不该……如果是别的美女,你喜欢的,被你陷害的就是别人,算我倒霉。”
杨景行笑:“那你就自认倒霉吧。”
“你自己说是不是?”何沛媛还是需要答案:“如果换成……一枝花!”
杨景行说:“除了你,换成任何人我都会让她马上离开。”
何沛媛不需要答案的:“哼,算我倒霉……我才不认倒霉!”
杨景行笑。
何沛媛看司机,先警惕眼下:“你是不是骗我?录音棚里有人没?”
杨景行安抚:“又,开工呢,好多人。”
何沛媛似乎害羞:“那我不去了。”
杨景行能随机应变:“我叫他们清场。”
“我更不去……”
吵吵闹闹着,杨景行也给何沛媛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何沛媛身为民乐工作者也还是有点进取心的,也有点后悔没去观摩民间艺人风采。
杨景行好大野心,想着能不能拍一部纪录片,结合上大众的民俗文化去宣传一下音乐,比如红白喜事上的唢呐鼓钹,让音乐融入老百姓的普通生活中在不知不觉间被观众接受,而不是强行灌输或者阳春白雪那种。
说起纪录片,三零六的片子还一直没来消息,不过何沛媛也可以帮杨景行参谋一下,结论就是这事不能着急,多方面考虑都要从长计议,得等到有条件足够了再动手,不过现在就可以开始做一些筹划。
杨景行对刘思蔓她们今天的表现是挺赞赏的,何沛媛也相信伙伴们有精彩呈现,她只是稍微有点抱怨这种分组形式,瞎子和甜甜两大高手分一组了,罪魁祸首是:“……她们说你肯定会帮蕊蕊!”
杨景行笑:“我也想呀,你不准。”
“你少怪我……下次我不跟王蕊一组了。”
杨景行又讨打:“谁跟你一组谁倒霉……”
再说起晚上,听说齐清诺指挥了合唱,何沛媛就确信了,杨景行的因为灵感一定因此而来:“……你们一起的时候就是你的创作高峰期,谁都知道。”
杨景行打开扶手箱,拿出折叠的几张纸:“这就是证明,晚上我有时间记下来?”
何沛媛审视接过,展开来看,要开灯,哎哟,还是杨主任的亲笔手稿呢。
杨景行建议:“等会再看。”
何沛媛不理,看谱子第一眼当然是看定弦,有点抱怨:“我这把小琴好久没碰了……”
杨景行胆大包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谁天天烦我。”何沛媛还气呢:“我没心情!谁搞那么多奇奇怪怪,我练都练不过来!”
杨景行闭嘴。
何沛媛继续看谱子,又立刻得出结论:“就说你没安好心。”因为是三弦吉他合奏吧。
杨景行悔过:“音乐,我对不起你。”
何沛媛扑哧一笑:“你只对不起你自己的音乐,你跟他们道歉就行……”继续看,看神情读谱能力还是不错的,似乎在理解感受了。
杨景行不打扰姑娘的认真。
看了一会,何沛媛皱眉了:“又是震音,讨厌……”声音不大,也不需要解释,继续看。
再看一会,何沛媛又想起来:“没跟吉他合奏过……自以为是,故弄玄虚……”
俏过花旦的美女也一样唠叨,看个谱子也是各种不满,虽然实质性的缺陷不足一点也找不出来,但是听起来,杨景行这首三弦吉他合奏作品好像真的很一般,不足为奇。
车里看东西不太方便,其实只有三四分钟的曲子,何沛媛读谱读了有六七分钟,不过越看到后面就越少抱怨了,可能是词穷,老是抱怨不好弹或者嫌弃和弦也没意思。
看完了,何沛媛把手里的五张纸办折合,看看司机。
杨景行陪笑:“怎么样?”
何沛媛眼睛一眨巴,还是拿出点气势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的路上东拼西凑的。”
杨景行哀叹:“就算我是天才也不是神仙。”
何沛媛再换个没耐心的语气:“那你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中午吃完饭,两个多小时。”
“吹牛!”何沛媛又不信,微微白眼怀疑加抱怨:“早不拿出来,为什么?”
杨景行嘿:“时机不对,现在又不能抱也不能亲。”
何沛媛看着司机,没有炸毛,而是慢慢酝酿,从略微抱怨到严重皱眉苦脸,还跺脚垫:“我就知道,你处心积虑就想轻薄我……不去了!”
杨景行解释:“车上看东西不方便。”
何沛媛娇嗔审案:“那你下午没说?打电话没说?上车没说?现在才说!”
杨景行还是说实话:“想给你个惊喜,上车你就催我走。”
“不走在车里干什么?”何沛媛白眼着,再正经:“我告诉你……我不会被你的才华,我不会因为你的创作就接受你这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你找别人去,可能会有倾慕你才华的女生。”
“说到哪儿去了。”杨景行求饶:“就想让你开心一下,就当变相送礼。”
“那我不要了。”何沛媛展开折合的纸张,扫一眼又合上:“……你心态不对!”
杨景行耐心解释:“上午看那些民间演奏家……我突然有个很强烈的想法,如果我不认识媛媛,假如台上一介绍,来自什么地方的三弦演奏家何沛媛,然后你上台了,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坐下来随便弹一首什么,比如梅花调……我估计会失眠,肯定要找你合作,管他们说我杨景行是个色狼……其实带着这种感觉写这首曲子。”
何沛媛认真看着司机,眼睛眉毛都还好,比较和悦,就嘴唇的幅度浮现出不满:“……你就是,美女你才会心动。”
杨景行苦恼:“当时只想到你,没想美女。”
何沛媛手上轻抚手稿,先追究:“为什么是白色连衣裙?你上次还说那条印花的。”
杨景行继续苦恼:“谁让你穿什么都好看,我想到什么是什么。”
何沛媛继续保持皱眉,好像急于寻找漏洞发泄口:“……你就是这么肤浅。”
杨景行老说词:“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何沛媛哼,又打开手稿看一眼:“……你原来就是真么骗她们的,《风雨同路》!”
杨景行认真:“风雨同路是有感情的,这一首也一样。”
何沛媛想了一下:“那你给她们去!”
杨景行只能苦笑了。
何沛媛直面司机轻声嚷嚷:“我不想你这么骗我。”
杨景行点头:“好,你就当没看见。”
何沛媛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以纯粹艺术的态度对待……不涉及其他的。”
杨景行点头:“好!”
何沛媛似乎就放心了,拿起谱子来认真看一下,尝试搞艺术:“你考虑两种音色的对比比较多,多不对?”
杨景行说:“还有呼应。”
何沛媛不满:“我知道,我还没说!”
杨景行点头:“那你先说……”
何沛媛说不了多久,到地方了,这姑娘已经有点积极性了,下车从后座拿家伙的时候还在钻研:“其实之前我就比较喜欢《空山》里那种为音乐形象服务的双弹和双挑的组合,旧中有新的感觉,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节奏不太好把握。”
杨景行苦着脸看着车子:“本来应该这时候拿出来,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何沛媛没骂人,而是安抚的态度:“没有,不可能,你别想了……就算第二交响曲是我一个人创作的,我也不会,真的!”
杨景行点头:“你就打击我吧。”
何沛媛皱眉嘻嘻似乎不情愿地陪笑:“没打击你,这是我的原则……走嘛。”
杨景行伸手:“给我。”
何沛媛犹豫一下,似乎为了艺术牺牲,还是把琴盒递给无赖了。杨景行还要从后备箱取自己的家伙,被何沛媛看出来了,多半一开始并没打算到录音棚来。
九点过,录音棚正热闹着呢,勉强算是一线的男歌手正在搞大制作。有钱嘛,乐手谱曲编曲作词一大堆人都在棚里,力求精益求精,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杨景行先带何沛媛到自己工作室,然后过去那边跟同行们打了个五分钟的招呼,回来发现何沛媛已经支起架势定好弦了,还帮杨景行把吉他拿出来了。
杨景行问:“不用指甲。”
小曲子,何沛媛轻松愉快:“就这样。”
杨景行要求:“要用。”
何沛媛有点嘟嘴:“真麻烦……”还是拿包包找东西。
杨景行好学:“怎么绑的?教教我。”
“就这样绑呀……”何沛媛的义甲是雁骨的一长一短,红色丝线,她似乎已经能闭着眼睛绑了。
“给我试试。”杨景行伸手乞讨:“你指导。”
“我自己弄。”何沛媛等不及的:“你以后再学……”抬眼看作曲。
杨景行不高兴呢:“哼,安慰奖也没一个。”
何沛媛看着无赖,慢慢皱眉:“……只准绑指甲,保证!”
杨景行连连点头:“我保证。”
何沛媛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放桌子上。
杨景行在姑娘对面坐下,拿起了东西还要观察研究一下:“……来。”
何沛媛抬起放在腿上的右手半伸出去,握拳的手势伸出大拇指,眼神警惕着对面。
杨景行回以大拇指:“你也很棒。”
“快点。”何沛媛好烦的,“绑不绑?”
杨景行的左手握住了何沛媛右手虎口的位置和半截大拇指,何沛媛的手上皮肤是温润细滑的,护手霜用得好,不过体温没杨景行高。杨景行的手也比姑娘的大得多,把握住一点似乎就掌控了全部,何沛媛的手好像本能地缩了一下,大拇指也不配合地尝试蜷曲。
杨景行看姑娘。
姑娘也看杨景行,一贯就看不惯此人的,所以视线稍一游移,然后再为了艺术而回到对视,摆出了些抱怨神色:“……看我干什么,看手。”她确实珍惜自己的手,这个字的急剧下行发音简直是充满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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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七零章 何意百炼钢
杨景行看姑娘的手,这才是演奏家的手呀,手背的皮肤似乎都没纹路,细细的手腕到指尖统一地白嫩,手指修长笔直,指甲平滑光泽有清晰的月牙白。杨景行似乎不满足只从一个角度欣赏,想把姑娘的手翻个面,动作间,他的指肚似乎碰到何沛媛半握着的手掌心。
手心当然是敏锐警觉的,何沛媛就有个抽手的动作,虽然没抽开,但是结合上口头催促像警告:“快点,我自己绑了。”
“我研究一下。”杨景行辩白着,右手还是拿起了大拇指义甲,左手把控住姑娘的大拇指,找角度比长短:“这样吧?”
何沛媛点点头,但表情中似乎还是有点什么不满意。
杨景行又扯线头,只有一只手能扯,左手舍不得松开,效率真是低呀。
何沛媛抬伸着胳膊观察初学者的动作,虽然她的手是被杨景行握提着的,但她要伸直胳膊保持安全距离,这动作肯定累人,才这么一下下,她的手肘似乎有点发抖了。
杨景行还在慢条斯理捋线,简直有故意拖延的嫌疑。
何沛媛的喉咙里隐约抗议了一声,用力把自己越来越难支撑的右手从魔爪里夺了回去,再尝试更埋怨地瞪了眼巴巴的无赖一眼,这姑娘屁股一动挪动椅子,面朝工作台,把右手放在了桌面上,像是等待医生把脉,看模样对医生还有点抗拒。
杨景行笑一下,继续,似乎认真专注了,几个手指捏住了义甲跟何沛媛的大拇指,右手再负责缠线,他其实也会的:“还好吧?不松吧?”
何沛媛嗯一声,还配合地把大拇指重新抬升一点。
杨景行一圈一圈地缠得好仔细好讲究,用红丝线绕着义甲和姑娘的指肚,像是在埋头做什么高级手工艺品,但也有空看看姑娘的脸。
何沛媛监视着的,抓住了现行:“快点……”毕竟艺术被把控着的,没敢太严厉。
杨景行重视质量的,似乎还叫讲究意境,并没在乎速度。
何沛媛也没再催。
工作室里很安静,简直这层楼都没人的感觉。
终于,漫长的近一分钟,大拇指缠好了,杨景行炫耀:“还行吧。”
“就这样。”长时间不说话,开口似乎都生疏了,何沛媛把桌上的手往回拖拉,不过摩擦力很大的感觉。
在姑娘检查大拇指的时间里,杨景行进步很快,已经把食指义甲和丝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工。
好像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何沛媛有点不甘心,右手贴放在胸口位置,看杨景行:“行了,我自己来。”似乎是商量呢。
杨景行伸手:“快点……不能剥削我。”
对视中,何沛媛的样子简直有点可怜求情的。杨景行无动于衷,没有心软的迹象:“你庆幸三弦……”
何沛媛嘟嘴皱眉,不甘不愿地把右手又伸了出去,放在桌上,然后翻过手掌让掌心朝下覆盖,食指向上抬起一些。
杨景行开始施工,不光半握住了何沛媛的食指,几乎完全压制住了姑娘的手掌,掌心甚至贴在了姑娘的手背上。
何沛媛的身体有点僵硬,坐得直直的,左手撑握在椅子扶手上,似乎是保证能随时发力抢回右手臂。
杨景行减少为只用两个指头掌控何沛媛的食指,方便缠绕长长的义甲,对比好长度,找准缠绕点。
何沛媛的手指倒是十分柔软,似乎自己都难以伸直,不过可以任由摆弄,只需要杨景行轻轻一捏抬就直顺了。
杨景行找到了最理想的施工角度,就是左手握住何沛媛的虎口,大拇指和食指合作捏住姑娘的食指,他的另外三根手指则抵在何沛媛的掌心。
开始了,丝线缠了第一圈第二圈,两个人都全神贯注的架势,似乎干这事连呼吸都要讲究。
何沛媛的右手和杨景行左手贴合得比较紧密,男人和女生的皮肤当然能感觉到彼此的异同,只是不知道钢琴的手指和三弦的手指之间有没有产生点艺术共鸣。或者是这寂静着的两个人彼此的脉搏,有没有在手心手背间交汇激荡,亦或是在指尖指肚间狭路相逢……
杨景行很自信,都不问专家的意见了,而且食指本来就更好缠,所以他虽然看似更仔细却也没损失效率,比大拇指用的时间还短。
何沛媛一直看着的,知道完工了,就开始蜷曲手指:“好了……”
杨景行松手了:“……还行吧?”
何沛媛收回手臂,不太在意地点点头。
杨景行贱命一条:“该挑刺的时候你又不挑了,明显还不够好,下次继续呀。”
何沛媛保护右手,小白眼嘟囔:“想得美。”
杨景行嘿:“……好,先看一下谱子,讲一讲要点。”
四零二的谱架上最多只能并列三张稿子,手稿一共有五张,于是再用夹子夹两张在谱架下方,因为演奏过程中几乎是没空闲翻谱的。
并不是什么创新内涵高雅难度曲子,虽然是手稿但也挺工整的,标注得也比较具体了。何沛媛似乎也很容易理解曲子的感情色彩,只需要作曲稍微说明一下她就基本都明白了,不过这姑娘信不过两个人的默契:“……你跟我还是我跟你?”
杨景行自信:“我跟你,你随意。”
何沛媛小哼:“……这三个休止的时值我觉得不用太刻意,稍有区别就可以了。”
杨景行依然点头:“你随意……”
纸上谈兵了这么四五分钟,还是尽快实践出真知吧,两个人成夹角面对谱子,和谱架构成三角形彼此间距半米多保证能施展开。
谱子上是三弦打头的,何沛媛再确认一下节拍,边伸展预热右手臂边通知杨景行:“开始了。”
杨景行也摆起架势了,点头。
何沛媛没摆什么台风,像是自己随意练习一样按弦拨弦,第一小节没弹完,才出来四个音,这姑娘就皱眉停手,找导致她音和节拍都出洋相的原因:“……椅子能不能固定?”
杨景行帮忙固定挺冤枉的椅子。
何沛媛作势再来,酝酿一下,还是摆个认真点的架势,摆了一下后看杨景行,抱怨指责委屈:“你刚刚肉麻……恶心到我了,影响我发挥!”
杨景行嘿:“其实我自己也被恶心了……我们活动一下,找找状态。”说着就放开吉他做伸展运动。
何沛媛似乎赞赏无赖勇于认错的态度,轻浅微笑,也稍微活动下指关节肘关节膝关节。
杨景行很努力伸展,但是:“好难摒除杂念呀。”
何沛媛又嘟嘴:“都怪你,我就说自己缠……我没杂念,我好了!”
杨景行都不持琴:“你来……”
何沛媛争气了,第一小节顺利,第二小节依然良好,然后看到杨景行仓惶抱起吉他,她还得意一笑了才继续专注看谱子。
第三小节,杨景行是作为低音部加入的,似乎是作为贝斯的作用,承托一下三弦从前几个音的悠远简单走向轻快欢愉。
何沛媛不管吉他了,继续着自己的节奏和旋律。这首曲子里的三弦没有传承的感觉,除了音色不能改变,音乐色彩几乎完全找不到传统的影子。其实这首还没命名的三弦吉他合奏,情感色彩和《只有你知道这是一首情歌》比较共通。
铺垫了色彩的前奏之后,三弦进入正题,呈现第一主题,依然是旋律暴发户的产物,好听,但是这一次,旋律暴发户好像不是那么直白了,这个主题包括它接下来的一次的变奏,情感色彩都是不明朗的,说不上什么欢快或者忧伤,或许勉强算有点惆怅,但节奏又是稍显动感的。
在三弦奏响第一主题的时候,吉他也开始给自己加戏,不再是当配角,而是有自己的主题去呼应三弦。
认真看谱弹奏的何沛媛似乎需要对手,在专注之中抽空迅捷地给了杨景行一个鼓励的眼神。
三弦和吉他在各自的第一主题以及变奏发展上以双声部的形式各自呈现,其中涉及的对位法也还是要点作曲技术理论的,而两个声部在旋律节奏上由一开始的各自为政到慢慢接近甚至融合,那就是技巧和灵感起主要作用了。
第一主题的结束是两件乐器是同度重复,到这里情感色彩是具体清晰了,是积极欢悦的,何沛媛显然在感触音乐,带笑看了杨景行一眼。
开始第二主题,这次反过来了,吉他当高音部主角,三弦在低音部配合,这个主题很快就呈现出比较激烈的色彩,这时候两位乐手都要拿出点技术了,因为第二主题其实就是乐曲的高潮部分。
高潮的营造不光是旋律的节奏和力度,杨景行在这里还让两件乐器交换角色,各自的主题每变奏一次,高低声部的角色就交换一起,虽然同为拨弦乐器音色却大相径庭,强烈反差之中似乎又有紧密的联系。
何沛媛应该是喜欢这种角色互换的,再看杨景行,眉眼闪亮。
随着变奏的进行,又是同一套手法,高低声部之间越来越靠近,力度越来越强,节奏越来越紧,音符越来越密集。在第五次变奏后,曲子听请来已经似乎就要结束高潮回到平淡了,但是接下来的第六次变奏真堪称神来之笔,这时候三弦和吉他继续八度重复,不过这次不光是变奏第二主题,而且还发展了,用结合上第一主题的手法,把一段两个小节的乐句发展成为四个小节,真是让人喜出望外,音乐带来的快感几乎指数增长。
何沛媛全神贯注的,手指飞快,颌关节在动,脖子也在动,眼睛都不眨的,都没发现自己的追随者在边弹吉他边笑她。
两个主题结合变奏之后,再继续变奏,何沛媛张着嘴演奏的,似乎已经进入忘我境界。毕竟专业,她还是算顺利地视奏完成这全曲最高潮的部分,可能也自觉满意,在接下来这个休止上,这姑娘几乎是眉开眼笑地看吉他手。
吉他手居然也在笑,凭什么呀,你这个追随者,何沛媛换了小白眼神情,回去继续专注尾奏。
尾奏是娓娓道来的感觉,到后来甚至没有和弦了,两件乐器配合着你一个音符我一个音符地完成一段轻柔异常的旋律,一起走远直至看不见。
很有台风地弹响全曲最后一个音符后,在余音之中,何沛媛看看吉他手,微笑起来而且持续着:“……还行吧……你当然比我熟悉,少得意。吉他本来就是你第二乐器,师父教得好。”不过讽刺完还是带笑的。
杨景行把吉他放在桌上,然后一伸手拉住何沛媛椅子的护手,何沛媛的椅子固定了,他把自己拉了过去。
两个人差不多膝盖顶膝盖了,不过何沛媛怀里还有一把三弦,而且这姑娘可能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可能以为无赖刚刚经过音乐的洗礼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所以在面对面的对视中,何沛媛似乎没什么惊慌害怕,那神情,简直有点不知世间险恶的单纯和懵懂。
杨景行要拿三弦,何沛媛居然没一点抗拒地松手了,或者是本来就没拿稳,然后看着杨景行把弦子放在桌上,这姑娘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继续懵懂着,简直满眼的纯真在闪亮。
杨景行的两只手分别把住何沛媛椅子的左右扶手,身体风度或者试探性地离开了自己的椅子,上身朝何沛媛逼近。
对方的脸上一点恶意都没有的,简直是一本正经,何沛媛就看着这一本正经的脸朝自己靠近,这姑娘除了眼睛在眨巴眨巴,身体几乎纹丝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杨景行没很猴急,但是距离就只有这么点,也就是两三秒的功夫,他已经半起身,直勾勾眼睛距离姑娘懵懂的双眼只有二三十公距离了。持续的对视中,懵懂显然不是直勾勾的对手,现在还被对让居高临下了,懵懂败下阵来,姑娘闭上了眼睑。闭上眼的姑娘真的很美,连开始浮现的气息都是美的。
姑娘竟然不看了,杨景行就不客气了,果断加速,一下就吻住了姑娘略显小巧单薄的双唇,有唇膏,有点水果味,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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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七一章 一下就是一秒
如同灵魂一样,每个姑娘的嘴唇也都是世界唯一的,着重体现在触感和味道两方面,也表现在应激反应。
何沛媛嘴唇的触感柔和贴切,但在厚度层次感方面不太突出。这姑娘晚饭后应该漱口了,气味是本真带着点清新的。应激方面,何沛媛还没啥反应,似乎她这两小块本该是人体最敏感最美丽的表皮下面却根本没神经。
其实杨景行也没咋动作,似乎形式化,两个人就嘴唇安静地接触,除了彼此脸蛋靠得近,躯体之间还有挺远距离。就这样保持了十来秒吧,毕竟有过些经验的杨景行可能把他唯一能看见的姑娘紧闭双眼上的睫毛颤抖理解成了某种程度的不屑一顾,人争一口气,杨景行保持嘴上不放松,双手放开了何沛媛的椅子护手,朝中间抓,左手抓住了何沛媛的胳膊肘,右手碰到的却是姑娘的腰肢。不管抓住的是什么,异曲同工,杨景行的意图是朝上用力把何沛媛提起来或者是扶起来,他的这个力度不太界定。
应该是发现了中线告急,对姑娘家而言腰肢肯定比肘关节重要吧,于是何沛媛有反应了,她本来贴放在胸腹位置的左手臂开始支援腰肢,朝后一顶,牺牲了肘关节,把杨景行的手隔断在她纤弱的腰肢之外。也是杨景行的手见了援兵后采取了围腰打援的策略,不然何沛媛这小胳膊肘的伟大牺牲精神也未必能光荣实现。
把控住了姑娘的两边手肘,杨景行继续稍微加力往上提。何沛媛见过无赖家五十公斤一个的神经病哑铃,这么聪明的姑娘当然不会跟神经病一般见识硬碰硬,所以她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找到了控制双腿的神经,凭借超二十多年的丰富经验,她的大脑坚强地发出了站起来的指令。神经还在正常工作呢,传达指令了,再加上有几乎一个哑铃的外力帮助,何沛媛站起来的动作挺顺利,堪称熟练。
姑娘在身高方面并没有很弱势,站直了之后甚至缓和一些阵地劣势,没有坐着时那么被居高临下完全压制了,脖子和脸都不需要那么仰抬了,而且看上去嘴唇方面也太没落下风,虽然没主动但也没有一个细胞一根神经当逃兵,依然全体坚守阵地。
经验真的很重要,依据何沛媛在站起来时从她的鼻翼中突然涌出的热气,杨景行判断这姑娘没打算就范,于是在姑娘刚勉强站稳的时候,在姑娘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的时候,杨景行放开了何沛媛的手肘,转而奇袭姑娘大后方,一双大手掌几乎覆盖住了姑娘的整个后背,并马上施加不小压力。
力量的绝对悬殊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何沛媛毫无反抗之力,转瞬就被杨景行完全把控住了。
大约一分钟后,杨景行松开了何沛媛的唇,大概是因为何沛媛并没反抗,杨景行也没杀戮,只是把何沛媛那些跟他短兵相接的前线战士羞辱蹂躏了一番,过程有点像三个月前的那一次边界摩擦,根本是揭人伤疤。
嘴上是松开了,但杨景行却给姑娘的后方更大压力,让何沛媛的脖子脑袋都受了牵连不得不靠在他的肩膀上。
何沛媛是坚韧的,嘴巴得空了,鼻子也大约摆脱敌人的监控了,这姑娘又开始调整呼吸了,所谓不破不立,先是乱一阵,然后慢慢沉稳下来。何沛媛也掩饰得好,双臂下垂站靠在无赖的怀里,肢体上没有明显的举动。
拥抱着姑娘,耳朵那么近地听了一会姑娘的气息声,好像也听得见自己的,杨景行就轻柔发声地掩盖:“昨天听你的中学故事,就担心过不了这一关,怎么样?”
何沛媛可能是挣扎隐忍,有几秒钟时间都没给出反应,但最后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下垂的右手臂前端小幅度抡起来敲出了一个摆拳,甚至喉咙里还轻嗯了一声应该是蓄力,但是这都没捏起来的拳头敲在杨景行的后腰上,根本一点力道也没有。
又抱了一会,杨景行又说话:“怕你不放心,我们湿吻吧……”
还真以为何沛媛弱不禁风好欺负吗?你看这姑娘,身体挣扎摇摆起来还是有点反抗模样的,可惜很短暂,因为嘴唇上又短兵相接了。还是吃没经验的亏啊,何沛媛明显是顾得嘴唇就顾不上其他,肢体又瘫痪了,而被杨景行覆盖住的嘴唇可能在进行一些什么反抗,因为太劣势了就不大看得出来。
杨景行真是过分,明明说要湿吻,但是又先折磨蹂躏起何沛媛的防卫力量,大概是想着只要嘴唇屈服了,湿吻也是探囊取物吧。关键是何沛媛的前线力量根本没反抗啊,她们只是象征性地待在阵地上而已。
一分钟后,湿吻才真正开始进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何沛媛的双手搂住了杨景行的腰,挺用力的,像是反抗报复。
又过半分钟,何沛媛开始回应了,或者是不甘愿被动挨吻。
再过一分钟,简直有点激烈了,两个人有来有回的,似乎化干戈为玉帛,从对抗变成开始互相了解了。
何沛媛毕竟是生手,或者是张嘴张得累了,在了解杨景行的时候,牙齿轻轻磕了一下他的上嘴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姑娘的反应是脑袋急忙后撤,然后睁眼了一瞬将,脸上依然是懵懂,然后立刻闭上了眼睛,也不想让无赖看到自己,一下埋首到杨景行的左肩上去了。
两个人的手都没放松,真是热烈的拥抱。何沛媛的呼吸很不平稳,节奏和力度都是乱的。
抱了一会,杨景行更加轻柔地几乎是耳语:“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吗?”
考虑了几秒,何沛媛的脑袋在杨景行肩膀上摇了一下,两下。
杨景行威胁:“亲到你答应……”
何沛媛连摇几下头,双臂也在更加用力箍住杨景行的腰,蚊子一样哼出几个字:“就这样……”似乎还有踮脚的动作。
就这样抱着吧,抱了一分多钟后,杨景行就不安分了:“喜欢吗?曲子。”
何沛媛的下巴在杨景行肩膀上轻压了一下,很轻的点头动作。
杨景行还敢讨价:“写给我女朋友的,等她起名。”
何沛媛现在说一句话要酝酿几秒,而且还是蚊子哼:“这么简单……你就是抽空瞎糊弄下。”
杨景行笑:“那你还喜欢,太没品位了。”
何沛媛继续酝酿:“……我对事不对人。”
杨景行好恶心:“我连你口水都吃了。”
何沛媛半握拳捶打杨景行的后腰,左右手各一下,也不说什么废话,看你还敢不敢。
杨景行又:“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何沛媛摇头,多半是上当了,因为把杨景行抱得更紧了,脑袋还用力朝杨景行肩膀后埋。
杨景行再尝试:“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何沛媛没出声没动作。
杨景行就开始,在拥抱之中,他用很轻的男低音唱了慢版的《只有你知道这是一首情歌》,感觉还是和录音版很不一样的。唱的过程中,杨景行也尝试搂着美女起舞,但是何沛媛坚决不从,连连摇头,杨景行就只好自己轻摇一下。
何沛媛真是过分,听完了之后才打击:”难听。”声音大了点,连抱杨景行的手也略微松了一些。
杨景行叹长气。
何沛媛补充:“没伴奏。”
“想要什么伴奏?”杨景行像个生意人:“再让我亲一下。”
何沛媛没迷失的:“不行……办公室。”
杨景行可以商量:“那我先唱,你等会让我亲。”
何沛媛不说话没动作。
杨景行又:“舍不得松开怎么办?”
考虑了一下,何沛媛大度,率先松手放开了对敌人的包围,催:“快点……”
杨景行还是多感受了几秒才松手,但也没完全松,而是握住了姑娘的双肩,明显是要好好看看姑娘。
何沛媛埋脸左右躲了一下,但是躲不开,这姑娘就干脆抬脸,哟,还是之前那种小白眼怨气表情啊,不过脸上皮肤气色很不一样,自然健康的红润,似乎接吻还有助于皮肤保湿,这姑娘再次提醒:“办公室!”
杨景行等不及了:“我们走吧。”
何沛媛又考虑了一下,摇头嘟嘴嗯一声否决。
杨景行抓紧:“唱完就走……”
看着杨景行拿起吉他坐下,何沛媛也坐下,并且愿意完全面对无赖,但是她眼神一亮:“我不想听了……”而且笑了。
杨景行很气:“不行,不停也要听!”
何沛媛轻跺双脚:“嗯……我想把曲子录下来!”
杨景行点头:“先听歌。”
何沛媛摇头:“听一遍了……我喜欢……好不好?”
杨景行问:“那亲不亲?”
何沛媛为了艺术挺坦然的样子:“先录……好不好嘛?”简直撒娇了。
杨景行豁出去的样子:“好,抓紧……”开机器。
何沛媛也珍惜时间,开始研究谱子:“刚刚我第三小节没扣太准……”
敷衍了几下后,杨景行发现何沛媛是真的在为艺术精益求精呢,不光严格要求自己,也对吉他有建议,杨景行就提议:“你不觉得我们最应该录下来的是现在的感觉吗?这是给我们两个人听的,最不重要的其实就是音符。”
何沛媛考虑了一下:“嗯,总要过得去……不然听了也不开心。”
杨景行又说:“这是听回忆啊,我想回忆的是我和媛媛的第二次接吻,不是搞艺术。”
何沛媛嘟嘴娇声讲道理:“搞艺术就不能回忆了?你就敷衍了快点走……”
杨景行好像发现了何沛媛的弱点:“那你先让我亲一下,我着急。”
何沛媛充满爱意地看看谱子,然后对无赖哭丧起脸牺牲:“只亲一下!”
杨景行点头:“一下。”
何沛媛不放心:“一下就是一秒。”
杨景行懒得啰嗦了,一把搂住姑娘就吻了上去……
正文 第一一七二章 一鼓作气
这是景行第三次偷袭偷袭姑娘了,所谓事不过三,这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被亲压在椅子上的何沛媛已经有自我保护意识了,才被亲上几秒钟,这姑娘的双手就抬起来了,从正面推在了杨景行的左右肩膀上。
杨景行也有进步呢,他这一次从亲嘴到湿吻的进程更快更直接。
这是打开了开关还是被触碰到底线了,何沛媛放在杨景行肩膀上的双手开始有明显的疑似推拒动作,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至少把态度表明了。不光手上,何沛媛本来坐姿端正的小腿也有了试探性伸直前踢的动作,可是落空,因为杨景行的椅子这时候在她的侧面,两人是身体交错而头部连接。何沛媛穿的是一双浅灰色圆头平底浅口鞋,白色的袜子好短,只跟鞋子差不多深。
肯定是杨景行有了更过分的动作或者力度,何沛媛的一双手几乎同时在他肩膀上突然有了一个推动并且带抓扣的动作,而且这姑娘前伸的小腿又收回去了,肯定是要酝酿一下次反击。
总体而言,何沛媛的身体是有明显的疑似抵触动作,主要表现在四肢,可偏偏就嘴上似乎没啥斗志,或者是因为力量太悬殊了虽然有反抗也看不出来。当然了,姑娘家的那点抵触也是徒劳,体力也不怎么样,就没能坚持多久,然后就消沉了不抵抗了。
可能是对环境越来越熟悉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杨景行这一次至少在敌区肆虐了三分钟才撤离。
哟,哟,何沛媛不错呀,还英勇追击了,在杨景行的嘴巴完全撤离开后,这姑娘的小舌头都追到几乎她双唇的保护范围之外了,而且一小点粉粉嫩嫩的尖头部队还在对方视野范围内逗留,简直恶意挑衅。不过没准,说不定,可能也是送别,因为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反而显得有点暧昧,幼稚……
杨景行的手并没松开,只是稍微调整一下,从姑娘的肩膀划到上臂,有明显的抚摸嫌疑。
何沛媛几乎梦中惊醒一样睁眼,同时闭紧了微张的双唇并放下自己的手,视线在杨景行身上一扫而过就朝着谱架方向去了,脖子脑袋也配合眼睛朝谱架方向转动,只留给杨景行侧脸了,看准了谱子后,姑娘说话了:“行了吧……”气息不稳,但是嫌弃的语调还是熟练的。
杨景行越来越过分,双手顺着何沛媛的胳膊往下摸,经过肘关节,侦查了小臂,然后分别握住了何沛媛的左右手。何沛媛似乎不想让无赖弄松了义甲,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卷曲了一下。
杨景行的左手只是覆盖了姑娘的右手背,可他右手可就不老实了,要把何沛媛的左手翻过来。姑娘的手好柔软,没啥抵抗或者配合听天由命的。杨景行这是想跟何沛媛握手呢,就是握手的姿势,调整一下,又变成扳手腕了,确定了姿势后就握紧。
何沛媛又转过脸看杨景行,有点委屈的:“还录不录……算话吗?”
杨景行点头:“录……我们一次过还是分段?”
“你说。”在这方面何沛媛还是尊重专业的:“我又不是制作人。”
杨景行点头:“好,那我们就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抠,力求最好。”
何沛媛看看杨景行,着姑娘学精了:“不行,你想得美……”她噘着嘴苦着脸笑的表情丑得好可爱呀。
杨景行被揭穿地笑:“那就两个小节……”
“不行。”何沛媛摇肩膀:“……一鼓作气!”看她腮边已经开始来气了。
杨景行拿出制作人的架势:“至少三段,我们来看一下……”
作曲家兼制作人说得头头是道,何沛媛这时候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只能边听边鼓气了:“……你出去,我再熟悉两遍就行了。”
杨景行威胁:“我现在能保持理智你就该万幸,还想叫我出去。”
何沛媛好像也怕无赖狗急跳墙。
那就分三段录,但制作人并不给乐手熟悉准备的时间,马上开始,而且是三弦吉他一起录。
重新拿起家伙,何沛媛好好调整姿态,也是难为她了,还要时不时提防着杨景行,却又不想跟着家伙视线接触的样子:“……你退后点。”
杨景行指唯一的麦克风:“最好是我们再靠近点。”
唉,还是为了艺术忍耐吧,何沛媛抓紧:“开始……”
何沛媛当然也是专业的,第二遍就比第一遍视奏好得多了,可以讲究细节了,似乎有自己的理解了。
一次过顺利录完第一段,听一下,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录音笔强得多了。
何沛媛很敬业的:“这里我快了一点……”
“就这样。”杨景行也艺术了:“这叫缺憾美……准备好没?”
何沛媛看无赖,眼光中似乎闪烁屈辱,居然还叫自己准备……
杨景行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也没给何沛媛什么准备时间,又凑上去了。
这一首三分钟多的曲子,其实就是录个小样,却让何沛媛付出了艰苦卓绝的牺牲,让她在艺术和屈辱之间几进几出,如果不是有一颗异常坚韧的心,估计都要崩溃了。
第三段录完后,杨景行都不听了,急不可耐:“来。”
何沛媛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你先做好。”
杨景行严肃:“一码归一码,我们明码标价,快点!”
何沛媛遮着嘴哭嚷:“你等一下不行呀?”跺脚。
杨景行是报复呢:“谁让你让我等那么久……”
何沛媛威胁:“你再这样……录完我就不答应了,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杨景行还是需要名分的:“那……我先做,做完你就答应我。”
“你先做……”
杨景行也拿出诚意,而且这点后期对他而言真是信手拈来,合并起来了调整一下,随意修饰一下,简单混响一下,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
何沛媛在旁边看着,看出学习的劲头来了,还问一下软件怎么用的。
杨景行恬不知耻,指指自己的脸。
何沛媛放弃学习,都不看制作人做事了,别过脸去起码十来秒才转回来,却正碰上杨景行等待着的视线,这姑娘怒了:“不要脸。”
杨景行又想凑上去:“我就是要脸,我镀上金,以后谁敢再说我不要脸。”
“呸……”
工作完成,结果出来之前,杨景行不死心地又申请镀金:“……还不愿意?那就湿吻吧。”
“等一下。”何沛媛要艰难抉择屈辱的程度:“……亲你了就不吻了。”
杨景行也会:“你先亲。”恨不得把脸撅起来等。
“说话算话。”何沛媛用上身的微微挺直表示诚意,但眼神中依然满是不信任的担忧。
“亲吧。”杨景行也表示诚意,椅子朝何沛媛横移靠近。
何沛媛看着杨景行的侧脸,明显太艰难了:“……你闭眼。”
杨景行摇头:“不行,重要时刻。”
何沛媛都咬嘴唇了,真是坚强的姑娘呀,她开始尝试了,迈出了调整坐姿面朝杨景行的伟大第一步,而双手握住膝盖的动作也说明了她的不甘。
杨景行耐心等待,余光看着姑娘那张并没被羞辱减分的俏脸。
又默默地鼓励了一下自己,何沛媛上身开始前倾了,动作不快不慢,不果决也不婆妈,不高兴也没见伤心。在自己的嘴唇距离杨景行的脸还有十几二十公分距离的时候,这姑娘还调整了一下脸的仰角,不然很可能把鼻尖也便宜无赖了。
杨景行其实也没咋有好机会用脸颊去感受姑娘家的嘴唇,可能也有点激动吧,在确定快要得逞的时候,他脸上那点戏谑的笑容也消失了,似乎在想什么正经事。
何沛媛做到了,这个了不起的姑娘,为了艺术为了音乐,她那因为刚刚才惨遭多次蹂躏而显得比平常丰盈红润的双唇再一次忍辱负重,真的亲上去了,在杨景行的右脸边,大概就是颌骨咬合的高度。
唉,毕竟是姑娘家,也不是那么彻底坚韧,在亲上之前,何沛媛安静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如果能再掉下两滴眼泪,那真是闻者伤心。双唇在杨景行脸颊上轻轻印了一秒的时间吧,何沛媛再难坚持,后退了,安静地睁开眼,看着前方慢慢后撤,似乎要把耻辱刻骨铭心。
杨景行正脸看何沛媛,似乎也没啥得逞后的快感,只笑一下:“……不响。”
何沛媛爆发炸毛了:“杨景行!”
杨景行也怕:“好好好,合格合格……我觉得这个我们要手牵手听。”
何沛媛不表态。
杨景行就主动去牵,遇上了那么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抵抗,成功地跟何沛媛十指相扣了,两个人的手都温烫略有手汗。
有音乐可以听,何沛媛似乎可以忽略掉手上那点屈辱,她听得很认真,似乎她才是制作人,微表情有点多,有肯定有疑惑,有欣赏有皱眉。
杨景行大部分时间都看姑娘去了,以至于听完后也没啥好发表的:“……行了吧?”
何沛媛不太满意:“勉强。”
杨景行提议:“走吧。”
何沛媛是不是已经举步维艰左右为难前有饿狼后有猛虎了,她简直惊慌,考虑了两三秒之久:“……好。”
正文 第一一七三章 都是最好
杨景行导出曲子并刻录CD,何沛媛收理乐器,帮杨景行把吉他放回盒子之前还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买的?”
杨景行说:“童伊纯生孩子的时候送的。”
何沛媛拨弦感受大师定制的音色:“……你送多少红包?”
杨景行说:“两万,赚大了。”
何沛媛不以为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怎么骂人呀。”杨景行好气的:“不就亲你两口吗?”
何沛媛更气,瞪眼:“才两口!?”
杨景行哼:“等会还给你。”
“呸……”何沛媛恨不得把吉他重重放进箱子里,但还是没牵连无辜,关上箱子后又转左转右看脚下似乎检查卫生,有舞蹈基础身姿轻盈。
杨景行取出CD放进盒子里:“走了。”
“就好了。”何沛媛很信不过:“你不听一下?就一张?”
出了工作室的门,何沛媛想起来指指录音室那边:“你不打个招呼?”
杨景行摇头:“我现在见不得别的生物。”
何沛媛白眼后找到漏洞:“你别看自己……”
杨景行还真是无视前台地离开了录音部,专用电梯还等着的,俩人直接进去,站在姑娘左边的杨景行看看何沛媛左手提着乐器,建议:“换一只手。”
何沛媛瞟瞟杨景行,用表情无声胜有声地哼了一下,不换。
天无绝人之路,杨景行一个滑步就绕去何沛媛的右边,何沛媛还想把乐器换到右边,但是动作没那么快,右手也没来得及躲开,一点挣扎抵抗动作也没效果,还是被无赖扣握住了。
手抓手站在电梯里,不锈钢有点隐约的镜面效果,不过还是看人更清晰,杨景行发现姑娘似乎在目不斜视地倔强,耳边发丝不是很服帖,脖子白皙,杨景行又问:“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吧?”
何沛媛手上又挣扎一下,扭脸给无赖后脑勺:“……想得美。”
杨景行盘算:“明天叫他们把监控拆了。”
“你的丑行已经暴露了……”受害者说得不是很确定,似乎有点忐忑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上方的监控探头,赶忙转回来。
“怎么明天考试……”杨景行已经考虑长远了:“我们十二点之前回家没问题吧?”
何沛媛手上用力些挣扎:“……明天五点就要起床。”
之前说过的,十一点进考场,杨景行觉得九点起床足够了:“……我接你。”
何沛媛是稳妥型的,虽然已经练习得非常好了,但这姑娘又计划在明天早上突击复习一下之后再进考场,并且不是百分百有信心。
杨景行不信邪:“有那么难吗?我跟你去见识一下。”
何沛媛打击:“你想见就见呀?”
就为这事一路吵到下楼上车,半天没启动引擎。考场不让进杨景行可以参观练习场地,他没安排工作一点也没有,认识路的绝对不会迟到……
“你开车。”何沛媛似乎都没发现手又被抓住了:“你不早说来不及了,我爸要送我。”
杨景行强调:“我现在名正言顺了,让你爸休息。”
“你没名……我不承认。”
杨景行又想实际行动为自己正名,但是车里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何沛媛轻轻松松就躲开了,感觉总算是扳回一城,她得意地笑了:“强迫的不算……接吻就要当男女朋友吗?那男生想要女朋友都简单了!”
杨景行想得美:“有些事本来是假的,亲得多了就成真了,快来……”
何沛媛背靠车门,没被控制的右手一阵猫爪拳,还是挺有威慑力的,让无赖不敢逼人太甚。这姑娘都咯咯起来笑得下巴带着嘴角一歪,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得意样。
杨景行换个方针:“你让我这种没经过正经严格考试培训的人也感受学习一下,这是做好事,是对社会负责,对不对?”
“谁让你不好好学投机取巧了。”何沛媛不同情:“要学就先学科目一交规。”
杨景行点头:“好……不过我毕竟有点基础,能不能理论和实践一起?我刚有女朋友,时间宝贵呀。”
“你没女朋友。”何沛媛看着无赖,尝试换个耐心点的表情:“我跟我爸说好了,他车都借了。”
杨景行就作势朝副驾驶扑,凶态毕露:“我偏要去。”
何沛媛吓得呀咦轻叫一声:“……好好,让你去!”
杨景行继续威胁架势:“说定了!?”
何沛媛又屈辱了,噘嘴不甘点头:“……无赖。”没太大声,似乎是怕被骂者听见。
杨景行问:“那我五点到你家接你?”
何沛媛想一下:“六点到就行……开车,回家!”
杨景行听话开车:“我们去买点点心。”
何沛媛简直委屈:“我半夜带弦子出来就去买吃的呀?”
杨景行想:“你第一天当别人女朋友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见父母吧,谢谢养育之恩呀……”
都十点过了还买个屁的点心,但是杨景行是不肯放过的,死皮赖脸缠着着何沛媛去吃小龙虾,而且不再抱怨停车不方便,巴不得停得越远越好,因为可以牵着女朋友的手逛街。
成功赖坐在何沛媛旁边后,杨景行就得寸进尺一发不可收拾,继续尝试把假的说成真的:“给女朋友剥虾是理所当然……”
给女朋友拿喝的、给女朋友擦手、甚至擦嘴……都是理所当然。
何沛媛不想在公众场合吵架,忍了。
杨景行看准了行情,说起:“后天和我一起去接我妈好不好?”
何沛媛看无赖,这时候也拿不出什么硬气的神情,摇头:“不要……”
杨景行就说:“大师班那天我带我爸去玩,我妈吃醋了,非常严重的吃醋,说回来了就要收拾我,只有你能救我。如果能先见你,我妈会觉得她一下就反败为胜把我爸踩在脚下了。”
何沛媛看杨景行,嘴巴有点噘:“你就是为了这个,救自己?”好像有点忍不住笑。
杨景行也不怕坦白:“没别的办法了,只有你能救我。我妈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大美女,其实有压力的不是我爸,是我,是我。”
何沛媛当然不欢喜:“不要……我要上班。”
“下班我接你……”
何沛媛还是摇头:“不行,他们那么多人。”
杨景行说:“都是我最亲的人。”
“又不是我的亲人。”何沛媛说着看看无赖。
杨景行想得美:“也会有亲人的感觉呀……看再见你爸妈也会觉得更亲切得多。”
何沛媛皱眉摇头,都不说话了,脸色也不好看。
杨景行只得:“好吧,以后再找机会……是快乐店。”
“你知道?”何沛媛小白眼,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九纯?”
杨景行说:“还没定,待不了两天,家里都有事。”
何沛媛又问:“你妈和他们一起回家?”
杨景行嘿:“她也可以多等两天……但是说出去把这么漂亮一个儿媳妇藏着掖着,也不好吧。”
“谁你儿媳妇?”何沛媛气得要扔筷子了:“你少不要脸……那就算我是女朋友,如果我家里人聚会,好多好多亲戚朋友,你会去吗?”
“为什么不?”
“我没你脸皮厚……你告诉你妈了?”
杨景行嘿:“那来得及,刚刚一个多小时。”
何沛媛似乎松口气:“你不准说!”
杨景行想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敢吹大了,万一牛皮吹破了丢人呐。”
何沛媛讲道理:“他们出去才几天,突然就多出来个女朋友……谁信呀?”
杨景行找到机会了:“那你就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
“哪有这样的普通朋友?”何沛媛简直生气:“你会去参加你普通朋友的家庭聚会?”
杨景行解释:“这个所谓的普通朋友他们一看就明白……对,就知道我还在努力还没成功,对吧,帮你洗刷冤屈了。”
何沛媛硬起脖子:“我不要,我没冤屈……因为我没答应!除非你逼得我承认了,就是认罪了,才叫冤屈。”
杨景行嘿嘿笑得差点喷饭。
何沛媛烦死了,很想远离无赖,可是她已经靠墙了。
杨景行不敢太张狂:“我是觉得……能感受到另外一个家庭的和谐温暖挺美好的,不是要逼你认罪。”
“认你个大头鬼。”何沛媛气:“去了就是认了,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我是女朋友也太早了!”
杨景行觉得:“这个没什么早晚吧,非得谈婚论嫁了才行啊?这个事也不算冒险,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成为负面回忆,那怕以后没在一起。”
何沛媛抓住了,笑起来:“你见老齐爸爸妈妈是快乐回忆吧?”
杨景行呵:“还好……如果不考虑我的所作所为。”
何沛媛期待:“她见你爸妈呢?”
杨景行说:“我爸妈很好,比我好。”
何沛媛欣悦:“你妈超喜欢她对不对?”
杨景行点头呢:“……肯定也喜欢你。”
何沛媛不屑:“反正我不想去。”
杨景行不要脸:“那我先给她透漏点口风行不行?就告诉她我在追何沛媛,她也开心,为了我的勇气。”
“少假惺惺。”何沛媛揭穿:“……你不是勇气,是不要脸。”
杨景行还嘿:“在我妈看来就是勇气,就是本事,就是底气,就是我们杨家的骄傲……”
何沛媛冷脸:“没你诺诺骄傲。”
杨景行严肃:“你以前说一说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我名正言顺了,我正式警告你,别再拿我现任女朋友跟前女友比了,对她们俩都是不尊重。女朋友是拿来比较的吗?曾经的最好和现在的最好,都是最好。”
何沛媛吃东西呢,看看杨景行,细嚼慢咽吞咽之后才敷衍或者讽刺:“对不起,不尊重你前女友了。”
杨景行发指:“你要不是我女朋友,我……”
何沛媛挑衅:“你怎么样?”
杨景行招呼:“吃东西……”
结账的时候,杨景行问店家有没有口香糖,并且讲究:“你喜欢什么味道?”
何沛媛坚决不搭理了,埋头在凉拌面筋盘子里寻找明显不存在的遗漏,她是挺喜欢吃这个的。
两瓶不一样的口香糖,薄荷味和香橙味,杨景行问:“你要哪种?你要我吃哪种?”
何沛媛郑重通知:“我不要你吃!”
杨景行开瓶子:“你吃香橙的吧。”
何沛媛也拒绝:“我不要吃。”
杨景行拿了一颗香橙味的,递给姑娘,简直虔诚。
何沛媛冷战对峙架势。
杨景行自己吃了:“没关系,媛媛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何沛媛连忙找菜单:“有没有韭菜?”
杨景行干脆:“臭豆腐有没有。”
何沛媛忍不住了,敲了杨景行的胳膊一拳,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可恶的胁迫者,然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瓶子,倒了一颗口香糖在手里,然后再先喝一口水,放下瓶子后再像是英雄吞药一样把手掌里的口香糖拍进自己嘴里,愤恨地慢慢咀嚼,满脸的英勇坚贞视死如归。
英勇又这么样呢,还是要被无赖牵着手离开夜宵店……
正文 第一一七四章 你试试
上车回家了,看杨景行还在嚼口香糖,何沛媛的神经就放松了些而想起了艺术,要检查一下CD能不能正常播放,还有两位乐手的表现如何,所以谱子也从包包的外夹层里拿出来。
音符响起,前几个小节很简单,何沛媛挺自信地不用看手稿,简直一副考官的表情:“……弦子声音稍微大了点,也还好……这个震音怎么样?”
杨景行骄傲:“我女朋友还用说吗。”
姑娘不满意的小白眼,不过先不追究,展开手稿,挺认真的样子,颌关节都不怎么动了,本来就不想吃这颗糖。
两件乐器的第一主题在呼应对位,你问我答的感觉还是挺清晰的。
动嘴果然比动手简单,何沛媛轻而易举挑毛病:“这个双挑空弦应该跟你的和弦重合……
杨景行笑:“是我慢了。”
何沛媛不需要假惺惺好人:“我要重录!”
杨景行又指自己那副厚脸皮。
何沛媛随着嚼糖的动作把下巴一挑:“我找别人去。”
杨景行不得了:“谁敢造次就是封杀谁。”
“谁怕你?”何沛媛才不怕:“不告诉你,不让你知道……我找老齐!”
杨景行嘿:“不好吧,会不会以为你是炫耀……”
“不要脸!”何沛媛气得瞠目结舌:“我有什么好炫耀……她们不同情我的悲惨遭遇就算好了。”
杨景行嗯:“媛媛也不是博取同情的人呀。”
何沛媛审视司机,笑了:“哼,你就是怕老齐知道。”
杨景行挑衅:“后天我早点接你,我们来个现场,好作品跟大家分享一下。”
“想得美。”何沛媛十分嫌弃:“谁要听你的破曲子……谁要你接我,说了不去!”
杨景行知足:“有你听就行了。”
何沛媛看着司机,突然眼睛一瞪冒火了:“别打扰我好不好……”气鼓鼓去按播放机重新播放。
杨景行就不打扰了,让姑娘安安静静听曲子,不过在发现姑娘在看自己后还是要说明一下:“我可没要你看我啊。”
何沛媛扭头的动作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撞出副驾驶车窗去:“鬼看你……我吃多了想减肥!”
杨景行支持:“正好我要开胃,我们互相看吧。”
何沛媛憋了一下,还是有对策的:“我减够了,看你一眼就够了。”得意得嘿了两声。
杨景行纯粹犯贱:“我怎么看不够你,快过来。”
何沛媛也只肯给侧脸,她要继续检查曲子的,专注于音乐不跟无赖吵了。
完整听了一遍之后,何沛媛开始算总账,小瑕疵还是很多的,尤其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两个主题合并的时候,应该把第二主题原本的末尾重音弱化处理的,谱子上也标了,可她习惯性地弹了重音。
杨景行是觉得:“无伤大雅,各有各的好处。”
何沛媛不高兴:“那你怎么没弹重音?也不提醒我。”
杨景行就解释:“这有个重音也好,更能表现媛媛的力量,就好比接吻,我就喜欢媛媛换气的时候,好有热情的感觉。”
何沛媛有力量的,拳头都举起来了……
曲子本就不完美,还被无赖无耻地解读,何沛媛决定了:“不听了!”把稿子折起来收进包包里,CD也取出来放回盒子里,不过开始嫌弃了:“我不想要了。”
杨景行点头:“给我吧,好多的回忆,一零年十月十三号晚上……”
“不准你回忆。”何沛媛连忙把CD藏进包包里,眉毛皱成一堆了,嘴巴也嘟噘起来。
杨景行嘿:“猴子。”
何沛媛跺脚了:“……你说,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杨景行哼:“早计划?能计划我至少早两个月。”
何沛媛还是信不过:“真的是今天写的?”
杨景行点头。
何沛媛精确点:“真的只用两个小时?”
杨景行点头。
“就知道你敷衍。”何沛媛哼:“写首口水歌还不止两个小时呢。”
杨景行有感触:“同样都是两个小时,但是今天中午的这两个小时有多么难得,那种灵感和情感都蓬勃开花的感觉……就像今天晚上的这两个小时,人一辈子也遇不上几回。”
何沛媛看着杨景行,没炸毛没鄙视没讽刺没白眼,看了一会轻声问了一句:“你还想要几回?”
杨景行短暂想了一下嘿:“明天再来一回。”
何沛媛呵笑一下:“那你中午情感开花的时候想她们没?”
杨景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也想起了,因为我原来给陶萌给齐清诺写曲子的时候也有这种类似的感觉……创作一首作品,成就感很容易就会有,但是归属感比较难。比如《陪你同行》,别人听得多感动,其实我自己……”
何沛媛懂了,点点头低下头:“……你吻我的时候,想别人了吗?”
杨景行冷笑一声:“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好像连你都没想,什么都没想,头脑差不多是空白的……所有注意力和意识都在这儿。”指指何沛媛的嘴巴。
何沛媛就抬脸白眼了,很是鄙夷,嘲笑得是真笑出来:“不要脸。”
杨景行想争口气:“请问你又在想什么?”
何沛媛回忆:“……我在想好恶心!”
杨景行好像真的受打击了,硬气不起来了,话都说不出。
何沛媛看看司机,挑衅:“怎么了?生气了?”
杨景行哼。
何沛媛更哼一声:“我不吃了……”嘴巴里口香糖吐了出来。
“随便你,我不在乎。”杨景行似乎要争口气的神情:“……我照亲不误!”
何沛媛边找纸巾边生气:“不要你亲……没经过允许就那样,还不准说你?”
杨景行也有点意见的:“那有你这么形容我跟女朋友的第一次正式接吻的?”
何沛媛气:“开玩笑不行呀?”
杨景行有原则:“你开错对象了。”
何沛媛点头:“那你以后再别亲了。”
杨景行讲道理:“我是说你不能开我们和我女朋友的这种玩笑,你凭什么管我们亲不亲?”
何沛媛硬起脖子喘气:“……我就管,偏要管!”
杨景行也余地:“那好,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次,到底什么感觉?”
何沛媛沉默抗议。
杨景行就问:“是不是没来得及感觉?没关系,等会我们再来个热烈绵长的。”
何沛媛继续生闷气。
车里安静了好一阵,长达半分钟吧,杨景行才说话:“好矛盾呀,又想快点到又想慢点到。”
何沛媛踢脚垫出气了,喉咙里好反感的嗯呀抗议声,双手插进了自己的紧紧并拢的膝盖之间,似乎连身体也要蜷缩一些,或许是一种有安慰感的自我保护姿态。
杨景行决定了:“还是快点吧。”
近十秒钟,何沛媛想到办法了:“你别乱来,我爸妈肯定在等我。”威胁夹带着点商量,是不是双管齐下更有效。
杨景行点头:“当然不乱来……”
车子开进何沛媛家小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姑娘明天还要早起考试呢,杨景行真是禽兽不如,居然在小区里找地方提前停车了,绝对是远在何沛媛父母的监控范围之外,而且这个点了小区里已经挺安静。
车子靠边刚停稳,何沛媛就发现了,她嘟嘴抱怨:“干什么?”
杨景行说到做到:“你亲了我一下,我也亲你一下,还给你。”
何沛媛蛮大方:“不要你还。”还尝试用表情和眼神表达出诚意,是认真的。
杨景行摇头:“不行,亲爱的人明算账……或者你容我一天,明天就还你两个,三个也行,利息好商量。”
何沛媛好像知道迟早逃不过的:“那就亲一下,我只亲你的脸……还是被你逼的!”
杨景行好觉悟:“你不用逼我。”
何沛媛白眼发泄一点不满,就坐正了,给了杨景行侧脸。
杨景行有什么讲究:“男左女右,我要亲你右边。”
何沛媛好烦躁地狠狠坐了一下椅子出气,然后尝试怎么调整坐姿好让无赖亲自己的右脸。
杨景行也没坐享其成,自己几乎从椅子上爬起来了,还叫姑娘:“过来一点,再来一点,对……”
何沛媛转动身体,算是很有诚意地面朝左边了,脸蛋都已经超过椅子边缘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距离很近了,都已经能闻到两个小时之前才接触到的味道了,杨景行还是先好好看看姑娘。姑娘的眼睛好像又懵懂了,嘴唇的微动似乎是忐忑。
杨景行说话算话,还何沛媛的亲吻,先亲上她的右脸,而且算利息了,亲了好几秒,也明显比何沛媛力气大,然后他的嘴唇还会游走呢,从姑娘的脸颊游到她的嘴唇上。
是不是在重复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亲脸之后的一分多钟都只是嘴唇运动。喜人的是,何沛媛的双唇不再像两个小时之前那么完全被动,开始有了些回应,挨咬挨吸之后也会想着报复一下,虽然报复得不是很成功。
杨景行要对姑娘刮目相看了,松开嘴后距离几公分的距离凝视何沛媛,两人的呼吸交汇。
何沛媛睁开眼,不是很有信心地问:“行了吧?”
杨景行摇头,又上去了,这次就是湿吻了。这家伙显摆自己手长,隔着中央护手还能把姑娘抱住了。何沛媛也是好胜心,反搂住了杨景行……
两分钟后,四片嘴唇又分开,不过双方的邻居倒是都讲义气,鼻尖争锋相对上了。
何沛媛微张嘴没睁眼,呼吸两口后低声催促:“好了……”
杨景行又上了。
又是差不多的一回合时间后,短暂休息,都算不上休息,嘴唇都还是保持接触的。新进展是杨景行的右手揽住了何沛媛的脖子,何沛媛当然不会认输,手也触碰到了杨景行的大概耳朵附近的皮肤。
这次是杨景行先说话:“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威逼语气。
“不是……”何沛媛好像刚受刑,疲累却坚强。
杨景行又开始了,似乎更凶横了。何沛媛也没怕,嘴巴被堵了喉咙里还能发出声音,一声咬牙受刑的坚韧。
又是一回合之后,杨景行都有点喘气了:“是不是?”
何沛媛被折磨得够惨,话都说不出来了,睁眼都费力,好像眼神也坚强不到什么高度了,这姑娘陷在椅子里全身似乎就手指还能动,十根手指在杨景行的脖子和肩膀上抓了两下,应该是表示否定。
再一个会合,杨景行也下狠手了,差点就把姑娘从椅子里抱起来了。何沛媛好姑娘,喉咙里和鼻子里时不时发出来的声音依然是倔强的,根本没有屈服的迹象,甚至还比较成功地揪了杨景行的头发一把,虽然没能保持住。
杨景行这一次几乎是含着姑娘的嘴唇给机会:“说!”
何沛媛只喘一口气就表态:“我不!”没一点退缩,摩擦就摩擦吧。
杨景行似乎被镇住了:“……你行,没关系,我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天。明天继续,看谁熬得过谁。”
何沛媛又喘一口气:“你试试……”
真是气死人了,杨景行当然是又上了,不过这一次他只是亲吻了,时间也不太长,然后就放开了对姑娘的大部分包围控制,再赞叹一句:“媛媛厉害呀。”
何沛媛接受鼓励,还放在杨景行肩膀的手捏起拳头就是一下,不过真看得出来只是硬撑了,拳头捏不好,更抬不起来。可能是不想让无赖看出自己的虚弱,这姑娘的脸尝试躲着的。
杨景行退后一些方便观察:“……你别这样,越可爱我越想亲。”
何沛媛正眼看看杨景行,突然眼睛用力一眯,嘴巴一瘪,鼻子一皱,用一个不太成功不彻底的鬼脸取代了原本的可爱。
杨景行笑,又亲了姑娘的嘴唇一下,下定决心:“明天都是我的!回家!”
何沛媛坐好,然后手背抚慰了一下自己可怜的嘴唇,这一晚上连番摧残,已经有点浮肿嫌疑了。
是不是嘴巴累着了,车子慢慢开到何沛媛家楼下的半分多钟时间里,两个人都没说话。何沛媛在理头发。停车后杨景行也没先调头了,着急的是:“再亲一下。”
对何沛媛而言现在要争取的是下车时间吧,所以她没怎么犹豫,脸蛋稍微凑了一下。
杨景行说话算话,亲了两秒钟就:“……下车!”开车门了。
楼上好像也没父母在等,杨景行从后座取了三弦,交给下车的姑娘:“回去吧,快点,忍不住了。”
何沛媛提好乐器,看看杨景行,点点头:“你下心……明天不用太早,六点半也行。”
杨景行嗯:“等会电话说。”
何沛媛强调:“开慢点,别分心。”
杨景行嘿嘿。
何沛媛小白眼:“……走了,上车。”
杨景行点头:“你上去。”
何沛媛点点头,转身进楼去,到楼道口了才回头,挥挥手。
杨景行也挥手。
何沛媛开始上楼的时候,杨景行就上车了,不过等上面开门关门了之后他才离开。
正文 第一一七五章 音乐之吻
杨景行尽快到家也已经十二点,先发条短信试探:媛媛上床没?
何沛媛及时回复:等一下。
大概五分钟后,姑娘打电话过来了,杨景行连忙接听:“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了?”
何沛媛还喂一声,似乎是某种通知:“……你知道胜利之吻吗?”估计是上床了,被窝里的说话音量,但语气显得严肃学术。
杨景行谦虚:“还没胜利呢,良好的开端吧,我要继续努力。”
何沛媛好像被气得懵了一下:“……没说你,胜利之吻不知道?经典照片。二战日本投降,为了庆祝胜利,一个美国兵吻了一个护士,你没看过?”
杨景行想起来了:“哦,好像是,他们之前都不认识,对不对?”
何沛媛嗯,语气温和了:“是,不是男女朋友,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接吻?你说。”
“丑不要脸呀。”杨景行可算找到垫背的了:“亏你还说我不要脸,看人家,不认识的都敢下手。”
何沛媛耐心引导的:“这跟认不认识没关系,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原因特殊的情感……”
杨景行明白姑娘的意思了:“我觉得代价太大了,如果要发动世界大战才能吻到你……我情愿不吻,忍了,那么多生命是无辜的。或者你应该为了避免战争而主动点,你说呢?”
有句话可能说得对,不要和蠢货争论,因为蠢货会把你拉下到他的水平并用这个层面上的丰富经验把你打败,看吧,何沛媛就被拉下了,再开口就水平骤降:“你满脑子就只有吻吻吻是不是?”
杨景行委屈:“是你先说的。”
何沛媛调整了几秒,又找回了一点耐心:“我说的是胜利之吻,重点是胜利……互相不认识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接吻?你正经点行不行?不然明天别来了。”
杨景行还是想去的:“因为胜利了开心吧……我还是觉得不要脸,起码先问问对方有没有男朋友呀。”
何沛媛好像也觉得有问题:“这个先不说……总之这个吻是发生在特殊的情况下,并不是因为他们男女朋友,对不对?”
杨景行嗯:“你想说什么?”
何沛媛推论:“这也说明,并不是非要男女朋友才能接吻,对不对?”
杨景行觉得:“那都是不要脸,我只吻我女朋友。”
“我没答应!”何沛媛几乎嚷起来:“总之我……我今天吻的不是我男朋友。”
杨景行问:“那你吻的谁?”
估计挣扎了,好几秒之后电话里才传来何沛媛的蚊子哼:“我吻作曲,不是你……”
“媛媛……”杨景行好像心凉了:“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大姑娘了,这么多年学琴寒窗苦,水平也不低……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十几岁小姑娘呀?一首曲子就能把骗了?你学到哪儿去了?”简直愤怒了。
“你管不着。”何沛媛反而得意的感觉:“我喜欢这首曲子……别人是为了胜利,我是为了音乐,音乐之吻。”
杨景行真寒心了:“就一首曲子,我这么兢兢业业诚诚恳恳朝思暮想,连一首曲子都不如?”
何沛媛哼:“……你哪有兢兢业业诚诚恳恳?”
“我没有?”杨景行肯定伤心了:“我恨音乐。”
何沛媛明显咯哧笑了:“……随便你,你只管恨吧。”
杨景行问:“你不在乎对不对?是不是明天还要继续吻作曲?”
“想得美……”何沛媛埋怨着好像还没确定:“不要你管。”
“作曲家来了,你跟他说吧。”杨景行无缝切换:“媛媛,听说你想吻我?”
“不要脸……”
“今天还没吻够?”
何沛媛细声警告:“不准说了!”
杨景行偏说:“其实我也没够。”
“不准你说了……”何沛媛又有点求情,好像怕有人在偷听电话。
杨景行哼:“你说的,你吻的是作曲,收不收回?”
“不……”何沛媛好像有点调皮挑衅。
杨景行笑:“那明天早上就派作曲去接你,满意吧?”
“不要……”何沛媛好过分的:“已经过期了,我只喜欢那一小会儿。”
杨景行高兴了:“早说嘛,还是我自己去了,害我伤心这半天。”
何沛媛变本加厉:“那我也不会答应你……”
这他妈无聊,无聊的事无聊地扯了半天之后,杨景行才终于想起何沛媛明天要早起:“……跟你爸说好没?”
何沛媛挺不耐烦的:“说了。”
“怎么说的?”杨景行期待:“是不是说男朋友送你去?”
何沛媛好像没在意这个:“我就说你来接我……他们没问。”
杨景行又受打击:“无视我?”
“你是谁?”何沛媛也打击,而且对父母也有点失望:“我爸都不保护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杨景行不要脸:“可能是考验我,明天要做个好人。”
何沛媛哼:“你说话算话!”
杨景行就计划:“我六点准时到,看看能不能买到早餐,给你打电话,你五点半要起床吧?”
何沛媛说:“驾校那边有东西吃,吃太早中午饿。你想好怎么打发时间,别说是我害你无聊了。”
杨景行蠢蠢欲动:“怎么会无聊呢,好多事呢……”
何沛媛又说:“一批学员有好几个一起考试,都是一个教练,我跟他们不熟但是明天要一起,见面了你别乱说话,不想他们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杨景行伤心:“丢你的脸吗?”
“就是!”何沛媛只愿:“知道你是四零二了都骂你……《月亮和六便士》你看过没?”
杨景行没看过呢,姑娘就好心带去给他打发时间,还有早上挺冷,不穿暖和万一感冒可怪不得别人,还有考完之后,按理说何沛媛是应该回乐团报道的……
杨景行等不及了:“……快睡吧,我要晚安吻,等这么半天了。”
何沛媛简直懊悔:“拜拜,我挂了!”
杨景行尝试:“晚安,吻你。”
“吻你个头。”何沛媛分得清,先不客气再礼貌:“……晚安。”
杨景行不要脸:“再吻你。”
何沛媛气:“挂了……你不快睡,明天疲劳驾驶!”
杨景行无耻:“又吻你。”
何沛媛是不是沉默抗议。
杨景行温柔:“好了,睡吧。”
何沛媛没好气:“快睡,晚安。”真挂了。
星期四早上六点还差十分,杨景行就停车到何沛媛家楼下了,天是蒙蒙亮,小区里早起的人并不多。
调头后下车呼吸清晨空气并准备打电话,杨景行听见了何沛媛家开门的声音,不止一个人的脚步下楼,再传来的是何伟东的声音:“这么美害什么羞,大方点。”
何沛媛好不孝的:“羞你个头……”
杨景行到楼道口翘首等待,第一时间问好:“何叔叔。”
还穿着拖鞋睡衣的何伟东很大方的:“四零二,休息好了没?过来要多久?”
杨景行也热情:“早上快,十几分钟。”
“今天就辛苦你了。”何伟东走到年轻人跟前,上下看一眼了似乎印象不错:“那你们就到了再找吃的,媛媛请你,本来说好让她今天请我吃早餐。”有点遗憾。
杨景行陪笑:“谢谢您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改天我请您。”
“好说。”何伟东也没介意:“不着急,注意安全,这次考不过下次再努力。”
“乌鸦嘴……”何沛媛站在后面嘴上不满的是父亲,眼神嫌弃的是杨景行。
杨景行陪笑。
何伟东放行的样子:“去吧,上车去。”
杨景行点头:“那我们走了,您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何伟东打着哈欠:“是要再睡会……拜拜。”对女儿说的。
何沛媛不搭理父亲,上车也不搭理司机。
杨景行上车就起步,因为何伟东已经回楼里去了,他就看何沛媛,这姑娘穿着红白的运动鞋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身就比较新鲜,是一件白色为主蓝色打边的套头卫衣,比较紧身。
何沛媛发现了:“看什么看……开车方便。”
杨景行呵:“我还以为你没被吻怕挑衅我。”
何沛媛懒得搭理。
杨景行到处搜寻:“怎么这么早就光天化日了。”
何沛媛高兴有笑容了。
杨景行又想通了:“我名正言顺怕什么……”
何沛媛看司机,似乎有点忐忑了。
拐个弯,杨景行都不靠边就停车:“……来!”
何沛媛好着急甚至惊慌的:“你别……迟到了!”
杨景行嗯:“所以你快点呀。”
何沛媛简直仓惶:“就一下。”竖起食指。
杨景行点头。
何沛媛脸蛋凑过中线,嘴巴微噘,嗯一声。
杨景行没太过分,这次停车只有半分钟时间,但是把亲脸亲吻湿吻都完成了。
车子再次开动后,何沛媛已经气鼓鼓地远离司机:“……考不过就怪你!”
“没亲够?”杨景行也担心的:“再来。”
何沛媛跺脚:“够了……”
驾校在浦东比较远,杨景行开着快车一路上身体还算安分,最多也就是趁着红灯握一握姑娘的手,不过他嘴上就不怎么老实,时不时要讨讨骂。
何沛媛依然坚定,不是男女朋友,对作曲家的感觉也过期了。
六点半之前到驾校了,好学的人真多,蛮大的训练场里好些车辆已经练习起来了。何沛媛今天不能单独学习,要和另外四男一女五个年轻学员共用一辆车,而且只能练习到九点就要去考场,平摊到每个人机会就不多。
何沛媛跟其他学员确实不熟,点头之交的样子。不过中年男教练对何沛媛还是挺重视的,好像也比较乐意认识杨景行。
杨景行有目的的,跟教练申请要随着何沛媛上教练车观摩一下,教练倒也好说话爽快同意了,轮到何沛媛的时候就叫副驾驶上的优秀学员下车。
杨景行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讨人厌,一看他要上车,连后座上的两个学员也下车了,车里就只剩他们俩了。
何沛媛边手势警醒杨景行插安全带边数落:“……人都不想理你。”
杨景行以德报怨的,姑娘家开车上路他就连连赞叹技术好,真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完成得这么标准。
杨景行没时间,观摩何沛媛练习了两趟后就去买早餐了,自己吃了还要给何沛媛带,以支持姑娘多练习一次就就多一分保障的信念。
何沛媛吃完杨景行带的丰盛早餐后再吃口香糖就有点不情愿了,更不让杨景行继续粘着自己:“……考试你也跟着呀?等会我不习惯了。”
杨景行理解成:“离不开我了吗?来抱抱。”
何沛媛简直恼羞成怒了,挥拳:“我离不开……没无赖了我就放松了,就会出错!”找到说辞真是松口气。
杨景行笑:“好,我就在这看……”
何沛媛嫌弃到极点:“不准看!”
九点多钟结束练习后就奔赴考场,挺近的了,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然后就没事可干了。杨景行的建议是让何沛媛在车里休息一下,何沛媛说有无赖在睡不着,而且睡觉可能会把刚刚练习熟悉起来的感觉睡没了。
也没个隐蔽的地方,两个人就只能散步聊天。说起来再过五六个小时亲友团就要从法兰克福上飞机回国了,杨景行有孝心呀,怕母亲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太无聊,想让母亲有点期盼有点想头:“……我就说给她介绍个女孩子,时间就过得快了。”
何沛媛哼:“只怕是……担心着急一路吧。”
杨景行嘿:“如果我告诉我妈是她见过的,你猜她会猜谁?”
何沛媛坚信:“反正不是我。”
“不一定。”杨景行嘿:“我妈这个人不怎么谦虚,胆子也比较大,人有多胆地有多大产那种,把我也看得比较重,估计不会放过你。”
何沛媛看着杨景行:“不行……如果我去见你妈他们,那么多人,我妈可能会多想。”
杨景行好像明白了,点点头:“……那就不见。”
何沛媛说:“我妈虽然不干涉我,但是……她把这种事情看得比较重,原来大姨介绍的那个男的去我家去找我,她就非常不高兴,连我大姨面子都不给了。”
杨景行吓得吐舌头:“……你不早说?这下惨了。”
何沛媛又嘻嘻:“怕了吧……好了,没说你……你今天又不是一次去我家。”
杨景行小人之心:“难怪你要答应我,你就想害我,让你妈讨厌我……我跟你拼了。”
被杨景行抱住后,何沛媛还是挣扎了一下的,不过发现这家伙除了拥抱之外好像并没其他企图,姑娘也就放松了,并且还把手往杨景行的后腰放了放。
正文 第一一七六章 有点棘手
杨景行是不是有强迫症,怀里搂着姑娘,姑娘也算抱着他,他还要问:“我抱的是不是我女朋友?”
何沛媛的脑袋在杨景行的肩膀上往外偏了一些,不光不看无赖,连自己声音也细微到不想给无赖听:“就不是……”
杨景行笑:“这是什么?考试之抱?”
何沛媛大约考虑了一下:“我紧张,随便找个什么抱一下。”
杨景行一惊,手上用力:“快好好抱用力抱,等会进去了千万不能再紧张。”
何沛媛右手敲无赖的后腰一下……
为了帮姑娘缓解紧张还是想激励,杨景行带着何沛媛到停车场去转悠了,不小的停车场有各种车辆,但是何沛媛经常是一眼望过去就摇头把一整排都给否决了。
俩人手牵手跟逛市场一样,杨景行又建议姑娘看一辆红色奔驰,看起来比齐清诺的那辆要时尚漂亮点,而且还便宜些。何沛媛不怎么看,因为超越算了,而且也不适合她爸,她爸中意的是什么君威天籁那种,在家有念叨过几次。
杨景行的意思是:“你帮我看看我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管你爸干什么,让他自己买去。”
何沛媛看向牵着自己的男人,略有点同情地告知:“你没女朋友。”
“早晚会有。”杨景行乐观:“我先买来,到时候再送给她。”
何沛媛甩动自己被牵着的手臂,脸上表情是个负责任的代理人:“她不要。”
杨景行好笑:“你怎么知道她不要?”
何沛媛盯着对手认真思考:“……就是不要。”
杨景行调整战略:“严肃点……你说,你有没有成为我女朋友的可能性?有还是没有,不要说高低。”
何沛媛偏不简单回答:“有一丁丁点点。”局面还是比较乐观的,开心。
杨景行点头:“好,我自己马上开好车了,我不能让我女朋友开辆这种这种吧。我杨景行四零二也算个名人,不能让背后人戳我脊梁骨吧?”
戳才好呢,何沛媛听着就笑得开心:“那我,不是我,你女朋友,她自己没钱,凭什么开好车?别人不说她吗?不戳她脊梁骨?”
杨景行气:“是我的脊梁骨重要还是你的脊梁骨重要?”
何沛媛没比无赖矮多少,不用太仰脸的,气势还占上风:“你说呢!?”
杨景行斟酌:“……那好,这次我让你,下次你要让我。”
可别小看了何沛媛,虽然一脸的春风明媚,却依然没放松警惕:“……没下次。”
杨景行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下午就去看车……”
两人吵吵了几句之后还是正经地谈论了一下这件事,何沛媛一直以来的计划就是等自己考了驾照之后就陪父亲去买一辆他中意的车,她自己根本就无所谓,了不起再买一辆十来万的,代步而已。家里的下一步几乎是买房子,何沛媛估计父母俩的年收入加起来有个二十万,因为都是闲职而这两年厂里的效益也不好,所以要攒够百八十万的也不容易,何沛媛还是想出点力。连房子都没有,开一辆几十万的面子车算怎么回事呢?
理由是很多的,再比如王蕊邵芳洁,经济条件比自己好得多也没开啥好车,何沛媛还担心:“……她们肯定知道是你给我买的。”
杨景行问:“怎么了?我的钱脏吗?”
何沛媛白眼:“不脏就可以随便要?而且我妈也多半不会同意,就算我答应你了。”
杨景行苦叹:“怎么都跟我过不去!?”
何沛媛开心了:“知道了吧?快点知难而退吧。”
杨景行好笑:“你觉得我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我偏要。”
何沛媛问:“我妈你也不在乎?”
杨景行不敢:“找机会让你妈通融一下,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安全……”
何沛媛也愿意听杨景行讲一下汽车知识,也勉强认同多花几万块多买一个安全配置那怕只要用上一次就是划算的,那么请问有没有又便宜又安全又不招摇的车呢?照着这个思路,两个人继续逛停车场。结果何沛媛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代步工具,至少样子还是挺重要的。
十点过,王蕊给何沛媛打电话来了,看样子是表示关心和鼓励,似乎还在传授经验。何沛媛不准杨景行重新牵起自己的手,认真讲电话:“……你们祈祷吧,过了一定请……不过你们请我……我五点起床呀大姐,明天吧……还行,旋子过来比我还近一点吧,这个教练真的挺好的……没,对所有人都一样……蕊蕊肯定有经验,你们问她……你不是美女呀……我三岁小孩不认识路呀……”
姑娘都不看自己一眼,杨景行耐不住寂寞了:“韩国车就别买,别走蕊蕊的老路。”
何沛媛完全不受影响:“……没什么……别理他……没有……考完了给你们打电话,钱准备好……拜。”
和颜悦色地挂过了电话之后,视线再定在杨景行的眼睛里了,何沛媛的神色就变了:“谁让你说话了?”
杨景行无所适从:“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就不能。”何沛媛小气出境界了:“……想说用自己手机,自己打电话。”
杨景行跟何沛媛拼了……
这两人手上刚恢复交流没多久,何沛媛的电话又响起来,她听得出铃声:“我妈……”也不勉强挣扎了,一只手也是能完成接听动作了。
杨景行用空闲的那只手把自己嘴巴捂住了。
何沛媛的脸色就好很多:“妈……到了,早到了……没事,闲逛……知道了,说好多遍了……杨景行……”
杨景行又忍不住了:“阿姨好。”
何沛媛皱眉斜视无赖:“……没走远,就在这……当然吃了……嗯,一会就过去……好……挂了。”
杨景行还在忐忑:“你妈没理我?”
何沛媛严重表情,似乎手上都在用力捏杨景行,正告:“你跟我妈要严肃点……听到你说话了。”
“问好……”杨景行憋屈,又担心:“我以前在你妈面前没犯什么错吧。”
“我怎么知道。”何沛媛好像没留意,看看杨景行,又警惕起来:“你怎么老是假惺惺想讨好我爸妈?”
“你不觉得只是谈恋爱的一部分吗?”杨景行简直期待:“而且是重要的组成部分。说句俗的,没你爸妈哪来你。亲情友情爱情,互相参与了才完整才健康。”
何沛媛似乎同意一丁点:“那也不用这么着急。”
杨景行的理由是:“虽然我昨天才吻到你,但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也不是第一天喜欢你,不算急。”
何沛媛认真地看杨景行好一会,终于想到了:“当然不是第一天,因为你还没喜欢我。”话语真是对不起她的表情。
时间过得好快,何沛媛要准备进考场了。看看那些考试完走出考场的人,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何沛媛再回忆一遍详细流程,还让杨景行这个投机取巧的人帮忙把关,杨景行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转向灯。”
何沛媛跳一下算是自责:“对对对,转向灯转向灯……”
要暂时分别了,这次分别可能会长达两个小时之久,何沛媛把自己的包包拜托给杨景行:“你看会书吧。”
杨景行挎起包包了就抱姑娘:“加油。”
何沛媛这时候也没心情反抗了,嗯一声。
好现象呀,杨景行又在姑娘额头亲一下:“不准紧张,紧张要留给我。”
何沛媛就不高兴了,白眼:“走了!”
杨景行肉麻:“女朋友拜拜。”
何沛媛明显被恶心到了,逃跑。
杨景行找地方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后就回去考场外等着,如果何沛媛的运气足够好,估计就该上车考试了。
运气最好的是何沛媛的同学,那个估计不到二十的男学员十一点半过就出来了,明显是一切顺利,杨景行就去搭话:“兄弟,你考怎么样?”
“过了。”小年轻头发微微一甩:“一把过。”
杨景行赞叹:“行呀……我女朋友还要多久,你帮忙看了下没?”
“跟我不同车,我进去的时候她前面还想还有四五个人,也快!”小年轻挺热情:“你干什么的?”
闲着也是闲着,杨景行还在这人扯了半天,差点就破坏了何沛媛在驾校的孤傲形象。
十二点一刻,让杨景行望穿秋水的姑娘从考场里出来了,步子拖拉眼神低沉嘴巴微噘,对迎上去的无赖也不待见的样子,不说话。
杨景行问:“没过?”
何沛媛摇摇头,嘴巴更嘟了。
杨景行感触:“不用让我开心,约会哪儿都可以约,不一定要来这。知道你过了,我承受得住。”
“鬼才让你开心!”何沛媛面目刻意狰狞:“……听谁说的?”左右打探,也没人呀。
杨景行好笑:“还想骗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何沛媛气愤了,看样子很不得用王八拳招呼无赖。
杨景行搂住姑娘:“承不承认我喜欢你?”
何沛媛看了杨景行的眼睛一会,然后坚贞地一扭头朝外面:“不承认,我没装好,不然你肯定看不出来。”
杨景行又问:“那要不要考过之吻?”
何沛媛压抑不住嘴角的上扬幅度:“……不要!”
杨景行还听话了,只是牵起何沛媛的手:“跟家里说没?”
何沛媛的手机都还没开机,不过汇报喜讯的心情还是挺迫切的,先打给母亲,感觉一家人都挺为这事开心的。
回到车里,何沛媛还要打给王蕊,先叮嘱无赖:“别说话!”
杨景行点头答应。
不过三零六那边好像也没在意顾问,着急的是何沛媛啥时候履行诺言请客吃饭。
打完电话,何沛媛再跟杨景行分享一下惊心动魄的考试经过,真是差一点点就功败垂成,简直是重新体会了当初靠浦音的紧张心情,真有可能是年纪越大心脏就越脆弱了。
杨景行也听得津津有味:“有体会有体会,我就是这样,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屡败屡战越战越勇,成功的喜悦一定会来到的。”
“真的出了好多汗。”何沛媛还在擦手,然后看杨景行:“不要脸……”
抒发完了考试心情,何沛媛才想起来问司机:“去哪儿?”
杨景行说:“送你回单位,我下午有重要事情。”
何沛媛看看杨景行,哦一声:“……什么事?”
杨景行皱眉:“几个月前的事了,有点棘手……”
何沛媛谨慎的样子:“……陪你同行?”
杨景行摇头:“不是,回头再跟你说。”
何沛媛点头。
杨景行另找话题:“我觉得科目三应该比科目二还简单吧……”
何沛媛想的是:“你先去忙事情吧,我自己打车。”
杨景行摇头:“我正好要回家拿东西。”
何沛媛再观察杨景行:“到底什么事?”
杨景行说:“就是公司那些事,你别问了。”
何沛媛要求:“你说。”
杨景行又说:“也没什么事,你别问了。”
“说呀!”何沛媛有点急眼了。
杨景行嗯:“……让我想一想。”
何沛媛给了无赖充足的时间,还是没得到说法,这姑娘就凑近点去审视司机,并试探:“……你骗我对不对?”
杨景行高兴坏了:“我就说吧,媛媛也喜欢我,一下就看出来我是骗她。”
喜欢呢,何沛媛喜欢得给了杨景行的右胳膊扎实一拳,几乎是用全力的样子,打完了后表情还是仇恨的:“……你吓死我了!”
杨景行龇牙咧嘴:“你别想抵赖,明明已经识破我了,就是喜欢我。”
何沛媛依然是仇恨,增添了点委屈:“我喜欢你个大头鬼……你故意的,故意卖这多破绽,傻子也看得出来。”
杨景行没脸没皮:“媛媛都能看出来我是故意卖破绽,厉害呀。”
何沛媛强烈摇头:“我看不见你……你说,再说你喜欢我。敢不敢?”
杨景行有啥不敢:“我喜欢媛媛。”
何沛媛立刻断定:“你骗我!”
杨景行看何沛媛:“……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想骗我?”
“我没有。”何沛媛呼吁:“我说的是真话!”
这两人也是无聊到了一定程度,还搞起悖论问题来。
正文 第一一七七章 美酒
既然被识破了,杨景行就不送何沛媛回乐团了,俩人先去吃午饭。这时节大闸蟹应该比较肥肥美了,杨景行提议还是去老码头吧。
外地人懂什么,吃蟹当然是去老字号呀,两百多年的老字号,何沛媛几乎是从记事起就每年都要去几次的,妈妈和大姨,自己和妹妹,那都算老字号的粉丝呢。老字号在阳澄湖有自己的养殖区,品质不会差的。
杨景行当然听本地人的,然后一路上又喜闻何沛媛的不少回忆,什么凯司令小绍兴沈大成……
浦海第一家洋快餐开业的时候,何沛媛才两岁不记事,但是家里还有照片,记录了何伟东骑着他的摩托带着妻子女儿去开洋荤的几个瞬间,那真叫一个人潮涌动,看的人比吃的人多。
杨景行哈哈哈:“原来你们浦海人也这么没见识过。”
何沛媛哼:“你呢?你那时候还不会讲话,只会哇哇哇……”
杨景行期待:“好想看你小时候的样子,带出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相册都是父母保管的,何沛媛凭什么偷出来给外人看呢。杨景行就建议应该把老照片都扫描成电子档,这事自己有经验,说得何沛媛有点心动。
老字号距离何沛媛家还不太远,看得出生意挺不错,星期四的下午这个点了依然红红火火的。螃蟹又涨价了,比何沛媛最近的记忆都贵不少,但是也很划算,一斤的价格还抵不上半只黄油蟹,果断来两斤。
根本就是全蟹宴,除了清蒸蟹还有蟹粉豆腐蟹黄包蟹粉狮子头。还有黄酒是何沛媛一定要推荐的,真的很好喝,可惜只能下次了。
杨景行简直肉麻:“我看你喝。”
何沛媛摇头:“算了吧……一个人喝没意思。”
杨景行求情:“喝点嘛,我尝尝什么味道。”
何沛媛严肃摇头:“不能喝!你学交规没?”
杨景行嘿:“我不喝,我只闻一闻。”
何沛媛盯着无赖,脸腮逐渐微微鼓起,嘴巴也小嘟起来:“……净不想好事。”
杨景行又不明白:“我想什么了?”
何沛媛扭脸不理了。
正好,杨景行凑到姑娘耳边可以小声点:“喝一点,看看佳人加美酒能把我醉成什么样。”
何沛媛猛地一缩脖子躲避,捂住可自己受污染的耳朵,低声谴责:“你好恶心……”
杨景行不管了,控制不住了,就要一壶黄酒。
螃蟹不错,蟹黄满满的,何沛媛吃得挺开心,并得意自己的吃法要比杨景行的合理先进,而且愿意教学一下。蟹黄包也算是姑娘小时候的味道,基本没有减分。
只有那壶黄酒,何沛媛还闻多没闻就完全否决了,一小杯倒在那儿她半天都没正眼看一下,之前还吹自己小学时就能喝好几杯呢。
杨景行也不能强迫姑娘呀:“别浪费,我喝了。”
“不行。”何沛媛伟大呀,为了法律牺牲:“……我等会喝。”
杨景行也是接受过不少培训的,端起杯子:“来,让我以茶代酒祝媛媛以后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开心……”
“不开心!”
“考过了还不开心?”
最后要结账了,杨景行还不放过:“我再祝媛媛大姨也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何沛媛都要哭了:“不要你祝……”
杨景行顿时正色严厉起来:“呸呸乌鸦嘴,怎么能这么说话,快点认错……来,干了!”
何沛媛真是咬着牙对大姨尽孝心,这估计有十几度的东西她已经下肚了有三四两了,至少脸上气色已经起了变化。
回酒家地下车库取车,杨景行好赶时间的,拉着何沛媛的手只想走快点。何沛媛好像也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哭丧着脸只想多拖延一秒是一秒。
才到车边,杨景行就等不及了,蛮横地一下把姑娘搂紧怀里并贴紧。何沛媛的脖子有自我保护地后仰,但是也仰不成什么样,何况杨景行还要紧逼呢,两人又是脸对脸。
实力悬殊的对视中,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微张的小嘴呼出的气息会增加危险,何沛媛闭上了嘴唇,连带一个吞咽动作,好像是要杜绝一切杨景行喜欢的东西。
杨景行完全是威逼:“承认是我女朋友就放过你。”
估计对何沛媛而言灵魂的纯洁更为重要,在视线的交锋中,姑娘眼神的一些惊慌慢慢被坚贞取代了,她摇摇头:“就不……”
杨景行真是言出必行的男人,都没让姑娘把第二字说利索。
何沛媛的嘴唇上就有淡淡的酒香气,而口腔里,可能是混合或者酝酿作用,姑娘的舌头和口水的味道更为特别。何沛媛应该没醉,因为她舌头都没醉,甚至显得比昨天更为勇敢灵活了……
杨景行也没醉,远处来人了他都能察觉,就中断了这个才持续不了到一分钟的热吻,开门让姑娘上车。
等杨景行绕过车头上车,发现事情严重了,何沛媛把昨天买了放在车上的一盒口香糖找出来了,紧握在手里抱在胸前,那眼神可就有底气有骨气有傲气了:“我吃了!”
杨景行伸手:“给我两颗。”
何沛媛就开瓶子。
杨景行简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也长,一下就把瓶子从姑娘手里夺走了。
何沛媛又哭起脸:“你耍赖……”
杨景行拿出糖来:“我喂你。”
“不要。”
杨景行继续威胁:“快点,不然我就醉了,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倒数,三,二……”
何沛媛把脸朝司机这边迎一点,小张嘴。
杨景行当然是一把就抱住姑娘,准备报复了:“还敢威胁我。”
鼻子顶鼻子地对视着,何沛媛眼珠一转,尝试说明:“……我都没发现你是骗我的。”
杨景行哪管那么多,酒还没闻够呢……
几分钟后,杨景行躺在椅子里喘气了发酒疯了:“……警官,我没醉,真的没醉,接吻犯法吗?”
何沛媛才是真委屈的,护着嘴巴指责:“不经过同意就是犯法……走了,肯定有监控!”
杨景行无聊:“怎么两个方向盘?”
开车上路,何沛媛好像又醉了,要求杨景行吃口香糖:“……有吃豆腐乳被查出酒驾的。”
杨景行眼睛一亮:“吃豆腐?”
何沛媛好烦,但又想图个安心:“……你吞口水没?”
杨景行笑:“再说我真的要醉了。”
何沛媛生闷气……
去看车,要去杨浦中环,杨程义给杨景行的新车就在那边的店订的。何沛媛也知道那一带买车的还不少,因为大姨原来的家就距离理工大学不远。
不是太远,路况也比较好,十几分钟就先到了宝马的4S店。杨景行也不需要店里热情欢迎悉心解释,他不是来提车而是咨询请教。
听说是何沛媛买车,经理再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请问小姐贵姓……何小姐,请问你以前开什么车?”
何沛媛摇头:“没开过。”
经理连连真诚点头:“我看得出来何小姐不需要自己开车,那么这一次是想小试身手。请问何小姐有哪些方面的要求呢?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杨景行帮忙说:“好看漂亮,但是要低调,安全最重要,操控要简单温柔。”
经理还记录呢,点头再跟杨景行达成共识:“价格因素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不愧是杨程义的儿子,杨景行有钱:“几十万一百万没关系。”
外人面前,何沛媛没扫杨景行的面子,最轻微的小白眼都没使一个……
虽然何沛媛表明了宝马品牌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等负责杨景行的销售火急火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的时候,何沛媛已经坐在Z4的展车驾驶座上了。店经理并不是要推销自己的车,而是以Z4为例子为顾客讲一下汽车各方面的要素,比杨景行是讲得好多了,所以杨景行只能站旁边看着。
销售又给杨景行端来茶水,再道歉解释一遍为什么要下周才能提车,不过杨先生运气真的非常好了,别人都是等两三个月甚至更久的。
经理和销售到极力邀请何小姐试驾感受一下的,没驾照没关系呀,杨先生可以试驾嘛。
何沛媛都拒绝得不好意思,似乎都狠不下心摇头了。
杨景行好意思,还跟人要了好几个品牌的店铺地址才离开。
出来再坐上杨景行的破车离开,何沛媛松口气,但是埋怨司机:“你耽误别人的时间,明知道我不会买。”
杨景行问:“喜欢吗?Z4。”
何沛媛小噘嘴摇摇头。
杨景行哼:“明明喜欢,又想骗我。”
何沛媛嘻,觉得新奇:“刚开始看觉得好丑,看多了好像也还行,我喜欢它的内饰。”
杨景行恨不得伸过脸去:“看我看我,内在美。”
“你内在丑!”何沛媛快速扫描一样上下左右:“怎么看都丑。”
接着俩人又去逛了奔驰、雷克萨斯,玛莎拉蒂的店还有点远。何沛媛也接受杨景行的建议,就当是逛街,看看不行非要买吗,似乎还找到了点逛街的感觉。
逛了一圈后还是要回到现实,何沛媛强烈要求杨景行带着自己去看看切合实际的。看得出来,看了坐了一圈几十上百万的车之后,再坐进十万出头的合资车里面,何沛媛脸上的神情差异还是比较明显的。
店里的服务态度合和意识也不一样,不仅是不够热情,销售似乎连自己的车型都不太了解。
好在何沛媛还有杨景行,对于她而言,杨景行就算是懂车的了。杨景行当然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还是去看一看另一款吧,也就三十几万。
何沛媛好像烦了,看着杨景行:“你不要这样……我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我不会要你给我买,我情愿继续坐地铁!”
杨景行嘴硬:“你情愿……怎么不考虑我情愿?”
何沛媛就问:“那你觉得我要开什么车才配得上你?”
杨景行委屈:“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
何沛媛好像知道不是:“那你就不能尊重我的意愿……你想不想我喜欢你?”
杨景行点头:“当然想。”
何沛媛有点怨气:“那你就要尊重我喜欢你的方式……我不想别人误会我们。”
杨景行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姑娘:“……抱抱。”
何沛媛愿意的,但是抱了一下下后就想起来声明:“我的意思不是已经喜欢你接受你了,我是说,因为有这个可能性……”
杨景行烦:“行了行了,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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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七八章 一种感觉
六点不到就天黑了,两人正在争论去哪儿吃饭呢,何沛媛的电话响了:“我妈,肯定叫我回家吃饭……”
虽然还没达成一致,但杨景行看好前景:“不回。”
何沛媛小白眼接电话:“妈……嗯……别管我,你们吃吧,来不及了……还在同济这边……过来看车……随便看看……没,没打算买……帮我爸看,回去跟你们说……嗯……再说吧,还不知道……知道了……哦……拜拜。”
杨景行不满:“照片的事忘记了?”
何沛媛烦:“再说不给你看了……我妈叫我早点回去。”
又讨价还价,杨景行算是体贴了,考虑到何沛媛昨晚没休息好就答应九点前送她到家。去哪儿吃也是何沛媛说了算,因为这顿轮到她请了。
还是何沛媛提醒,德国这会也快中午了,不是说旅行团吃了午饭就要上飞机么。
杨景行就边开车边给母亲打电话请安,直接免提。萧舒夏早几天前就玩得不耐烦归心似箭了,终于熬到头了接电话就有精神:“儿子,法兰克福昨天晚上降温了,比天鹅堡还冷,你多穿衣服啊。”
杨景行也好心情:“浦海暖洋洋,你们吃饭没?”
萧舒夏小声点:“你舅妈,要回去了有钱了,商场里舍不得走了……”
啰嗦了一阵,比起交税退税的事,萧舒夏更着急的是她回浦海能不能坐上儿子的新车。杨景行没有好消息,最早也要下周二才能提车。
“那我再请两天假?” 萧舒夏很为难:“不知道你爸在家搞成什么天翻地覆了。”
杨景行提醒:“给爸爸带礼物没?”
萧舒夏才不屑讨好丈夫,关键是她也没怎么收到过杨程义的礼物。
杨景行有问:“那我呢?”
萧舒夏痛斥儿子,你们父子俩都是做生意挣大钱的人,好意思要她拿那点工资的人买礼物吗,都没有都别想……
副驾驶的姑娘听得好笑。
杨景行就说:“我和爸爸可以没有,你总得给儿媳妇准备个见面礼吧?”
何沛媛立刻蓄势待发了。
萧舒夏肯定是对杨景行绝望了,大概是沉痛了两秒,再一声叹息:“我不跟你说这些,没意思,伤心。”
瞪着眼睛扬着拳头的何沛媛就欢喜嘲笑了。
杨景行还问呢:“伤什么心?”
说起来话又长了,萧舒夏先从她心目中的孝子典范周龙龙讲起,虽然讲过若干遍了,但好像每次都有新感受,大约就是比杨景行还小两岁的周龙龙带着女朋友回家,和女朋友一左一右地挽着他妈妈的亲密手散步,试问九纯有谁不羡慕,所以周龙龙他妈拼死拼活也心甘情愿……
萧舒夏是真伤心:“我是有钱,我有钱有什么用?给谁用?”
杨景行都不好意思了:“你们还教育我,自己讲这种话不怕别人笑?有几个钱?”
何沛媛也没嘲笑,微笑。
萧舒夏继续诉苦:“等你到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人一辈子要比就比谁能笑到最后,我年轻的时候跟人比……”
听萧舒夏在电话里概述感叹自己不甘人后的一生,何沛媛真是忍不住笑了,几乎要掩嘴。
杨景行也担不起没能让母亲笑到最后的罪名:“行了行了行了,别念了,还没到最后,你还有大把机会反超……我现在是还没女朋友,可能明天就有了。”
何沛媛做出了不可能的白眼样。
萧舒夏更不抱希望:“明天天上会掉下来吗?”
杨景行知道不可能:“行了,我去找女朋友了,你们忙……”
等司机终于挂了电话,何沛媛总算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还是有点后怕:“敢瞎说……揍你!”
杨景行简直沉重:“听我妈可怜巴巴的,不敢让她空欢喜,太残忍了。”
何沛媛才不上当:“少拿你妈说事……她还不够幸福呀?”
杨景行自曝家丑,父母年轻的时候也吵架,萧舒夏还带儿子跑回娘家呢,杨景行想起来就自豪:“……我就使劲欺负我表弟,我舅妈就不欢喜,我妈就没办法了,只好叫我爸去接我们。”
十好几年前别人的家事,何沛媛还想帮忙分辨个对错,为什么吵架呢?
杨景行不知道,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沛媛还是不放心:“我问你你别生气……你爸做过对不起你妈@的事吗?”
杨景行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应该也没有,不然他不会这么得意洋洋的。”
何沛媛好笑:“怎么得意洋洋?”
杨景行说不具体:“一种感觉……很多对女老婆对女朋友好的人都有的一种共同气质,比如特警。”
何沛媛想一下:“……还有呢?”
杨景行笑:“李孚,物以类聚。”
何沛媛好像有点迷惑了:“没觉得他们俩像……老毕呢?”
杨景行说:“他好像没有……有这种气质的多半对老婆好,不是好的就一定有。”
何沛媛断定:“你就没有!”
杨景行嘿:“气质是由内而外,学不像。”
何沛媛来了八卦精神:“我爸呢?你觉得。”
杨景行说:“有一点点,就见那么几面,观察不够具体。”
何沛媛愿意透漏,她也见识过父母的争吵,曾经还有过两次很剧烈的矛盾,不过并不是因为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肯定也不是谁非要跟对方跟自己的婚姻过不去:“……以前是我妈让着我爸,我爸年轻时脾气不太好,不过他对婚姻和家庭是忠诚的,这是底线。”
杨景行不要脸:“我觉得我也会对婚姻家庭忠诚。”
何沛媛白眼一下:“说起来简单……难道刚开始的时候你没想过要对老齐专一?你早就计划好要念念不忘了?有些事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杨景行点头同意:“是没说起来那么简单……向你爸我爸致敬!”
何沛媛点头一下后不满正色,这事可不是单方面的功劳,没准还是女方的付出更多,比如自己的母亲……
晚饭吃鱼,饭店就叫什么鱼庄。两个人点了一个铁锅炖鱼,鱼炖得很有滋味,锅里还可以下配菜。虽然被禁止直接从锅里捞起来就去烫嘴巴,杨景行还是吃得很欢快,大呼过瘾。
何沛媛请客请得很周到,弄了一个碗给杨景行当冷却中转站,还开始往碗里堆菜作储备:“玉米是粗粮,早上可以喝点玉米粥。”
杨景行想的是:“有没有玉米味的口香糖?”
何沛媛不给夹菜了:“你就记得……”似乎羞人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用神情表达。
杨景行今天自觉了,吃完饭就送何沛媛回家,而且不死皮赖脸要送到楼下,距离小区还老远就找地方停车,这样就能手牵手散步了。
杨景行收到母亲的短信,准备上飞机了。
对于无赖明天中午还想约会吃饭的想法,何沛媛简直忍无可忍:“……你自己数一数这星期几次了?我们说好每星期几次?”
杨景行的感受是:“我觉得只一次,一次还没结束。”
何沛媛跺脚:“……你无赖。”
讨价还价之后,何沛媛勉强同意了,如果这个周末杨景行的亲友们有什么不需要他的时间,俩人可以短时间见面,或者是杨景行要去峨洋或者虹口办事,合适的话可以顺便见一见……
进入自家小区后,何沛媛似乎更加羞于见人了,就算看起来是四下无人也只能稍微亲亲嘴,决不能长时间热吻的,她甚至表现出了及时刹车的决心。
站在楼下后又说了好一会话,比如杨景行接上亲友团后还是要通告一声。何沛媛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认识或者知道的人在旅途上,她就一直放不下心。
杨景行到成路这边后先给何沛媛打电话,俩人也才分开不到半小时就好一阵互相关心,知道杨景行那边一切妥当后何沛媛就不耽误了:“你先忙吧,尽量早点回家,你也没休息好……到家告诉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杨景行迫不及待会火烧火燎的……
何沛媛还是珍惜了时间:“……我妈问我了,问你因为什么和老齐分手。”明显是个大难题。
杨景行也被问住了:“……应该说实话,但是别太露骨。”
“怎么说实话?”何沛媛没好气:“我说是因为你们性格不合。”
杨景行干笑一声:“……也是,我的性格,换谁也合不了。”
“知道就好。”何沛媛还有呢:“……还问老齐后来交男朋友没。”
杨景行先往好处想:“你妈这么问,是不是某种程度上同意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可能性了?”
“想得美。”何沛媛的语气没平时那么重,早上五点起床到这时候是挺累的了。
杨景行还是要面对问题呀:“你妈有这方面的考虑很正常,也很应当……还说什么了?你妈有什么态度?”
何沛媛沉默。
杨景行鼓励:“说呀,这是我不能逃避的责任,别放过我。”
何沛媛却埋怨:“你别管了,如果我能说服我自己,我就能说服我妈!”
杨景行笑:“你可以帮我,但也不能全揽了……你妈态度强烈吗?快说,急死我了。”
何沛媛似乎不想杨景行着急,就说一下情况,先前她到家后,父亲是庆祝鼓励考试顺利的,但是母亲跟到房间里后就说要问她点事情,也是第一次正面:“……问我是不是跟你交朋友了。”
杨景行哼:“太小看媛媛了……你怎么说?”
何沛媛可能在犹豫挣扎:“……我骗她的,看她会怎么说。”
杨景行失望:“你说不是?”
何沛媛声音提高了点:“我说是!说我正在考虑。”
杨景行还有心情笑:“好吧……你妈怎么说?”
“她只问我……” 何沛媛似乎懒得具体:“没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杨景行猜测:“感觉是不是不太支持?”
何沛媛斟酌之后嗯一声:“可能……叫我自己好好考虑。”
杨景行问:“平时跟你妈谈心多吗?深入吗?”
何沛媛说:“不是很多……之前我都有点尴尬。”
杨景行还安抚:“这个事你不用尴尬,我追的是他们的养育成果,不能全怪你……我建议别让你妈@的关心变担心,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包括我和齐清诺的分手原因,也不用帮我粉饰,别讲得太具体就行了。我估计你妈比较担心的是你和齐清诺的关系,还有面对王蕊她们可能也有点尴尬,所以你妈想知道什么你就把具体情况都告诉她,可能更好一些。”
何沛媛自己也不知道呀:“那你为什么要假装追我?”
杨景行笑:“放心,你妈不会问这个,她绝对了解自己的女儿,就能理解我。”
何沛媛轻哼一声:“……我说老齐家里给她介绍过别人,她眼光高看不上。”
杨景行说:“这个不是重点,我们之间和齐清诺有没有男朋友没关系……”
“我妈觉得有!”何沛媛分析:“不然她不会这么问。”
杨景行就打听:“有没有问齐清诺知不知道我追你?”
何沛媛不高兴地回忆:“没有……可能以为她不知道,我之前有点慌,也没说。”
杨景行乐观:“你妈也是新时代潮流女性,应该能理解吧。”
“她其实很传统。”何沛媛似乎警告:“反正脸色不好看……很久没这样跟我说过话了。”
杨景行想了一下:“最好是让你妈来问我,能不能制造个什么机会……”
“她肯定不会问你。”何沛媛还想办法呢:“你最好是先跟我爸搞好关系,让我爸喜欢你了,可能就……昨天晚上我说你来接我,我妈当时没表态,我爸一口就答应了。他们俩肯定说这事了。”
杨景行惊喜:“对呀,曲线救国……怎么才能跟你爸搞好关系?”
“我怎么知道。”何沛媛不提供帮助:“明天还是什么时候我再跟我妈好好谈一下……之前我态度也有点不好。”
杨景行愧疚了:“对不起……不管怎么样,父母肯定是最爱你的人。”
“要你说?”何沛媛挺烦的:“都怪你!”
杨景行高兴:“是是是,都怪我,我争取将功补过。”
何沛媛轻哼一声:“……你怪没怪我妈?”
杨景行哈哈:“再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
“她不是对你有看法。”何沛媛似乎总结:“也没说你不对……肯定是觉得老齐的关系,我们不应该这样。”
杨景行嗯:“你妈是对的,这本来也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主要是我……我这几天只顾着想你去了,还没来得及考虑你爸妈。”
何沛媛有点警告:“反正你别觉得我妈多事。”
“怎么可能。”杨景行好觉悟:“我应该谢谢媛媛妈妈,这是帮我们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这样才能尽早解决问题以免后顾之忧,不光是关心媛媛,也侧面关心到我了呀。”
“少不要脸!”何沛媛舍不得母爱:“谁关心你……我之前态度真的有点不好,我妈会不会伤心?”
杨景行就建议:“那你道个歉吧,好好说。”
何沛媛什么考虑:“我先洗澡再去找她……”
俩人商量了一会挂电话,约好十一点半再通话,还有漫长的两个多小时。
正文 第一一七九章 被逼的
今天晚上杨景行没跟成路搞音乐了,而是大家一起探讨艺人的职业素养,或者说应该怎么样去定位自己、定位一个乐队,更通俗地说就是成为明星的思想准备。
成路虽然还不算正式出道,但是也混了这么几年了,各种大小场子和高低音乐节跑了不少,圈子里同行们都脸熟。对于关注独立或者地下音乐的听众而言,付飞蓉和成路也略微有点名气,《幸福狗》的主题曲《凡想》也算广为传唱。
大家都是见过猪跑的,多少知道所谓明星歌星是怎么回事,不过杨景行今天要和大家探讨的不是老一套,他甚至检讨了,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给付飞蓉弄的那一套封闭地狱式明星训练其实是有很多不合适,那一套更适合包装式的艺人。
成路不会走纯粹的包装路线,但是也不能像老一辈那样淳朴天然原汁原味。一个乐队要有自己的精神内核,然后由内而外地设置各项参数。大家共同奋斗了这么久,是时候也能够好好思考总结一下了。
杨景行抛砖引玉,斗胆说一下自己对大家的了解,关于性格关于价值观关于音乐艺术取向。比如付飞蓉,虽然她在杨景行面前几乎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是杨景行却觉得盼盼热情、仗义、正义感强烈,对新生事物有兴趣有接受能力,但是骨子里却有比较牢固的传统价值观……
伙伴们都惊喜了,感叹老板说得太对了,盼盼岂止是仗义啊,跟别的乐队拼酒的时候盼盼可是主力,更可惜的是老板没见到她敲破酒瓶子疾声厉呵震住场面让几个小流氓屁也不敢放的英雄场景。
被乐手们当着面跟老板告恶状,付飞蓉也没显露出什么厉害神色,也就是尴尬地笑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身为老板,杨景行当然是不能鼓励有危险系数的事,不过也腆着脸说自己理解同龄人的一腔热血,只是热血要撒对地方。
比起搞音乐,大家是在是太爱聊天了,基本上不存在被老板问得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的情况。其实都挺能聊的,而且也有远大理想,董世然甚至透露自己从玩音乐第一天开始就是以国外某著名乐队为偶像,就是要成为年轻人的榜样,激励年轻人给他们梦想希望和力量。董世然的梦想曾经破灭过,现在又燃烧起来了……
十一点半了,杨景行叫暂停休息一下,大家似乎也了解老板,知道他有重要电话要。
“喂……”何沛媛接电话的声音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干嘛?”
“干嘛?”杨景行简直气愤了:“我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你说干嘛。”
何沛媛风轻云淡事不关己:“你提什么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杨景行凄苦:“现在不是鬼敲门,是我要去敲门,怕敲不开。”
“才不给鬼开门……”何沛媛好像嘻笑了一声:“你还在那边?”
稍微前戏了一阵后,杨景行才找机会问起正题:“……跟你妈谈了没?”
何沛媛犹豫了一下,好像不愿说起:“……谈了。”
“怎么说?”杨景行的声调里充满了嘴脸。
何沛媛好像没上心这事:“没怎么说。”
杨景行着急:“我到底是该上门负荆请罪还是得了便宜卖乖?”
何沛媛明显不想说,很是不甘:“……便宜你了!”
杨景行嘿:“具体聊什么了?”
何沛媛立刻本色:“凭什么告诉你?要你管!”
杨景行的理由是:“透漏点消息,我下次见你爸妈才不会说错话,才不给媛媛丢人。”
何沛媛不耐烦地哼一声:“就是你自己说的,有什么说什么……我告诉我妈我跟老齐聊过,她知道那天晚上我和老齐见面。”
杨景行哦一声,似乎也没想打听得多具体:“我估计你妈对这方面多少还是有点疙瘩……慢慢来吧,急不来。”
何沛媛轻嗯一声:“……她就觉得对不住老齐,分手了对不住。不过后来好一点了。”
杨景行呵:“除了这个主要矛盾,还有些什么次要矛盾?”
“没什么了。”何沛媛似乎羞于启齿:“我妈问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示好的,我说有两三个月了。”
杨景行得寸进尺:“这你就不严谨了,所谓点点滴滴,要从认识开始……”
“点你个头。”何沛媛明显气鼓鼓:“是不是要我把那天在你老房子的事也说出来?”
杨景行吓一跳:“还是算了吧……你妈有没有透漏点对我的看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及时改正。”
何沛媛想了一下:“……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你的念念不忘,她肯定不满意!”
“别别……”杨景行求饶:“这个不用督促,我要自觉。”
等了一下,也没听到无赖拿出具体的措施,何沛媛就又哼了:“如果我妈知道,肯定打死也不会同意。”
杨景行明白的:“谢谢媛媛给我机会……那跟你妈有什么结论没?”
“没有!”何沛媛很肯定:“她没说同意。”
杨景行乐观:“也没反对吧?”
何沛媛不太确定:“没说。”
杨景行不信了:“不会吧,总会有个态度……”
“没有!”何沛媛可以猜想:“肯定是有点不同意……我不该骗她,就该说我还没答应,后悔死了!”
杨景行哈哈:“真是老天助我一臂之力呀……你爸呢?表态没?”
“没有,他看电视……”
都还没答应做女朋友呢,何沛媛当然不会向无赖透漏详细的家庭内部交流,大约大概是那么回事,对无赖来说算是喜忧参半吧,何沛媛自己反而是有点后悔的感觉。
不过何沛媛还是怕杨景行给自己丢人的:“……你千万别跟我爸妈说什么线不线的,我妈之前就问我给童伊纯伴奏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
杨景行保证:“这件事我真没有非分之想。”
“可你就是这样!”何沛媛挺担心的:“有时候好事从你嘴巴里出来都变坏事了。”
“好,我一定注意。”杨景行听话:“其实长辈面前我还是有点分寸的。”
“你注意就好。”何沛媛又想起来万一:“还有,万一什么时候我爸妈问你的工作,别太谦虚了,是怎么样就怎么说,别骄傲就行了。”
杨景行嗯:“我跟亲人一般不谦虚。”
“谁你亲人?”何沛媛反感,还懊恼无奈:“反正我跟他们说你是权威。”
“啊……”杨景行正震惊了:“媛媛,可别跟我学得不要脸了,哪有这么吹自己男朋友的?”
“我才没……”何沛媛气得直嚷嚷:“谁跟你学?我被逼的!不然我妈担心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有些人就爱抓别人的小辫子……谁愿意吹你?无赖!”
“好大压力。”杨景行感叹:“要更加努力啊,不能给媛媛丢人。”
何沛媛又提醒:“别听我爸叫你四零二就跟他们说流行乐,国企里干了一辈子,其实信的还是那一套……”
言多必失啊,聊着聊着,何沛媛还是不知觉地透漏了一些信息出来,比如她妈预感到杨景行想要用买车的手段达成什么目的,长辈果然是不太喜欢的,因为两个人还远没到那个程度。
当然了,何沛媛也并非觉得母亲的话全都是对的,比如母亲认为女儿不应该让杨景行今天那么早来接她去考试,何沛媛讲道理:“……又不是我要你来。”
杨景行当然同意:“这就是你妈不对了,怎么连这种事也要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何沛媛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
这俩人情感丰富啊,姑娘是时而生气时而抱怨时而欢喜时而庆幸……无赖则时而道歉时而犯贱时而不要脸时而争口气……聊得简直忘我。
直到不知道是什么让何沛媛发现了零点的来临,这一下就仓促了,还有好多事没开始聊呢,杨景行明天的具体安排,后天又有什么打算,何沛媛是准备趁周末去练习科目三的……
明天的事明天再操心吧,还是先说眼前,杨景行准备什么时间回家,何沛媛有要求:“……不管晚不晚你都给我发信息……尽量早点……不该让他们住那么远,耽误时间……行了不说了,你抓紧。”烦烦的。
杨景行依依不舍的:“你快睡,晚安……亲一个。”
“亲你个头……”何沛媛声音小了许多:“挂了。”
杨景行装可怜:“亲一个嘛。”
“不。”一个字之后,何沛媛就沉默抗议。
杨景行又威胁:“那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何沛媛挺委屈的:“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亲你?”
“男朋友呀。”
“假的,没答应。”可能怕家里人听见,很小声。
杨景行不要脸的:“那我亲你了。”
何沛媛似乎哼了一声。
杨景行哈:“我不会,亲电话好做作,还是等着亲真人吧。”
何沛媛明显哼了:“……不要你亲。”
杨景行肉麻:“好想你。”
何沛媛用了两秒看穿男人:“就想亲是吧?”
杨景行说:“不光想你的嘴唇,更想你。”
“你好……不想跟你说了。”姑娘越来越小声。
杨景行第几次了:“我中午去找你吧。”
何沛媛似乎考虑了一下的:“……不好,不行,听话。”
杨景行叹气:“睡吧睡吧,饮鸩止渴,越想越想。”
何沛媛嘻笑了:“……那我挂了,你记得呀。”
杨景行嗯:“晚安,吻你。”
何沛媛嗯一声:“……拜拜。”
成路等着老板呢,这么大半夜的探讨人生。杨景行好像也过意不去,提议去吃个宵夜吧,边吃边聊。
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过,杨景行还是如约给何沛媛发了信息:到家了。在做美梦吧?想看你睡着的样子。
何沛媛肯定早就睡了,没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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