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禹王诀
随着东来紫气源源不断地从天的东边贯入泥丸宫,泥丸宫中的古鼎光芒也越来越盛。鼎底接东来紫气,仿若接通了源头一般,渐渐满溢,接着便有一缕缕黄色气流从鼎口沿着人的经脉血管从上而下流淌,很快便流遍了周身。
此时如果把泥丸宫比作大海,把身体比作大地,那一缕缕从泥丸宫中流出来的黄色气流便是一条条的河流,其中有九条“河流”最为宽敞,这九条分别通向了手腿四肢还有心、肝、脾、肺、肾五脏。又有无数“分支小河”从这九条“主干河流”上分出,密密麻麻遍布“大地”。
在九条“干流”流经的手腿四肢还有心、肝、脾、肺、肾五脏中,在两臂中竟分别也有一尊古鼎,那鼎也是黄色的,高大坚固,散发着一丝悠古沧桑,还有让人心悸的可怕力量气息。古鼎吸收着黄色气流和朝手臂散发着黄色气流,不断滋润着手臂的血骨,而双腿还有五脏却没有古鼎。
修炼中,时光飞逝,转眼间卯时已过。
夏云杰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忧喜参半的表情。
喜的是,一个时辰的修炼,夏云杰感觉到自己似乎离地巫二鼎后期境界又近了一步,进步神速,忧的却也是这个。境界提升的越快,他就越担心自己的心境控制不住力量的暴涨,这也是他师父所担心的。要知道,一个人的力量越大,为善自然可造福天下,但一旦为恶却同样可以祸害天下。为何中国的历史从不乏暴君,就是因为他们的心境无法控制住他们手中那可怕的权力。
夏云杰出身普通,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造福天下的伟大志向,只想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就可以了。但他自小便受他师父谆谆教诲,父母亲也同样是淳朴善良的人,却更不愿意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所绑架,成为一位仗着力量为所欲为的人,所以境界的快速提升,看似喜事,但也加剧了夏云杰心头的无形压力。
只是他身负上古巫王夏禹的血脉传承,血脉觉醒时,大脑里还莫名传承了夏禹所修炼的“禹王诀”。所以夏云杰虽然师从巫泽,修炼心法却是“禹王诀”,巫泽除了传他一些巫门术法,更多起到的是领他入门,帮他解惑的作用。也正因为如此,夏云杰修炼的速度神速,在他十四岁那年修为便超过了他的师父,而那一年他师父已经一百一十八岁。如今夏云杰更是已达地巫二鼎中期境界,离地巫三鼎境界也不过只有一两步之遥。若以修真者境界来衡量,地巫三鼎便相当于金丹期。若哪日真踏足“金丹大道”,在如今道法没落的年代,绝对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不过传说巫族乃是盘古大帝血肉和天地混沌元气所化,巫族修炼更崇尚的是肉身修炼和力量,不像修真者重炼气修元神而轻肉身,故巫族不像修真者结金丹生元婴,而是将天地灵气经丹田转为巫力,滋润淬炼筋骨血肉,最终在四肢五脏中铸就蕴藏着可怕力量的巫鼎。每铸就一尊巫鼎,肉身和巫力便都强上一分。夏云杰如今已经在双臂修成两尊巫鼎,已经是地巫二鼎中期之境,一旦夏云杰在四肢五脏都修成巫鼎,便是地巫九鼎之境,再修炼下去便能如仙人一般白日飞升。当然不管是巫族还是修真者二者修炼的最终目的都是想肉身不坏,灵魂不灭。
丹田有上、中、下之分,其中以上丹田也就是泥丸宫最难修炼,相关功法也最玄奥。夏云杰得巫王夏禹传承,修炼的是以泥丸宫吸收天地灵气并转为巫力的“禹王诀”,乃上古巫族最厉害的玄功之一。
当夏云杰收功起身,他印堂处的漩涡便渐渐逝去,那尊倒置的古鼎印记也渐渐隐去,但泥丸宫内却依旧有个人肉眼看不见的漩涡在缓缓的转动着,漩涡一半阴暗一半光明,仿若一阴阳太极图,将一丝丝天地灵气吸入并储藏与泥丸宫中。
夏云杰习惯性地摸了下额头印堂处,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执着的目光。
我必驾驭力量而不是力量驾驭我!
心里默念着这份坚定,夏云杰带着龟壳起身出了卧室,洗漱一番,又自己煮了一碗面作为早餐,这才出了房间。
虽才早上八点,但太阳已经晒烤着大地,今天又是炎热的一天。
夏云杰站在小区门口,手中拿着龟壳,一缕别人看不到的红光从龟壳射出指向东方。
夏云杰见状便顺着红光指示的方向,一路往东方走去。大概走了四十来分钟,红光定在了一家名为诚信自行车车行。诚信自行车行不远处便是江州市唯一一所重点本科高校,江州大学。
诚信自行车行门面还挺大的,店里和门口摆放着许多车子,有新车也有旧车。因为不远处就是江州大学,来这里买车的大多数是大学生,不时可以看到有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店里进进出出。有买新车的也有买旧车的,而且因为大学生一般手头都比较拮据,买旧车的人似乎比买新车的人还多一些。
店里有一男一女两位营业员在忙活着,但却没看到光头强在店里。
不过夏云杰却毫不犹豫地朝店里走去,见有顾客上门,而且看年龄又是一位大学生,那位女营业员马上面带甜甜的笑容迎了上来道:“这位同学要买车吗?我们新车旧车都有,而且价格也实惠。”
女营业员扎着马尾巴,容貌虽说不上多漂亮,但看起却很干净很青春,而且胸部丰满,往跟前一站,胸器逼人,对于尚在上大学的男生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刚才夏云杰还没到店门口时,就看到一位男生在女营业员的游说下很干脆地掏钱买车,不过掏钱时双目却是忍不住偷偷瞄向她的胸部。而女营业员显然也很清楚自己胸器对男生的杀伤力,所以跟夏云杰说话时,不仅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胸部也故意逼得他很近。
按往常的经验,男生面对这样的情形,总是心猿意马,本是准备来看看再货比三家的,这时也会因为她的缘故而选择了在诚信自行车行买车。
只是很可惜,夏云杰今天不是来买车的,而是来找车的,况且这两天在酒吧里跟程娉肢体碰触多了,对女孩子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战斗力比那些未出校门的纯情男生还是强上一些的,所以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朝店面的后墙看去。
那里有一扇门,门后面有一条通道,通着老板办公室。
女营业员见夏云杰竟然对她的胸器视而不见,倒是微微有些不服气,刚准备再开口说话,夏云杰已经指了指店面里的后门道:“我找光头强。”
女营业员显然知道光头强是谁,闻言眼中情不自禁闪过一抹诧异的目光。因为夏云杰年纪轻轻,人长得也有些帅,整个人的穿着打扮也很干净,一看就不像是一个在道上混的人,最关键的是,夏云杰竟然直接称呼光头强而没有叫强哥。要知道,光头强虽然在江州市道上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怎么说手底下也有二三十号的人,一个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竟然直呼其名,却未免有些夸张和不懂规矩。
不过女营业员很快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眼前这位小年轻应该是刚从家乡里出来,准备跟强哥混的新人,所以还不懂规矩,身上也没有那种在道上混的气息。
“你是说强哥吗?”想明白了之后,女营业善意地提醒道。
“是的。”夏云杰点点头道。
“对了,你叫什么?”女营业员见夏云杰真的是来找光头强的,问道,心里却不禁暗暗叹气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好年轻人。
第一卷 第十七章 杰哥,早上好
“阿杰。”夏云杰回道。
“那好,你等一下。”女营业冲夏云杰点点头,转身朝后面的老板办公室里走去。
老板办公室,光头强正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后站着他最亲信的小弟,也就是金杯车的司机阿标。他的身边坐着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这位中年男子便是自行车车行的老板李诚信。不过他的为人却不诚信,在他车行里卖的车子,至少有一半是赃车,其中不少就是江州大学里被偷的自行车,然后稍微改了改又转手卖给江州大学的学生。
光头强作为一个小偷团伙的老大,自然有他的销赃渠道。这诚信自行车行便是他自行车专门的销赃点,今天他到这里便是来收钱。
光头强和李诚信之间的钱财是每个月结算一次。
“强哥,现在是暑假,学校里的学生都回家了,店里的生意差了不少,再加上我前段时间手痒输了不少,你就宽容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开学了,我再把上个月的钱连同这个月的钱一起给你。”李诚信陪着笑脸道。
“妈的,你做老板的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数数钱打打牌轻松啊,却也不想想我们这些兄弟赚这点钱多么不容易,都是要冒着蹲牢子的危险!你说兄弟们每个月又是辛苦又是冒险的,到头来没有钱到手,你说他们会怎么看我这个老大,还不造我的反?”光头强闻言面露不满之色道。
“怎么会呢?谁不知道强哥你最讲义气了,兄弟们也最服你了。你放心,下不为例,就这一次。”李诚信一边陪笑着,一边拍着马屁。
“说起讲义气,我这帮兄弟那是没话说的!”李诚信的马屁显然拍到了光头强的心窝上,他闻言吐了一口烟圈,面露得意自豪之色道。
“那是,那是!整个江州市道上谁不知道强哥你最讲义气了!”李诚信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继续拍马屁道。
李诚信的马屁拍得光头强甚是舒服,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刚想再吹嘘几句,女营业员走了进来。
见到女营业员进来,光头强两眼不禁一眯,狠狠刮了她丰满的酥胸一眼,然后对李诚信道:“老李,有阿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帮你看店,生意不好都难呀!”
“阿晴有什么事情吗?”李诚信看了一眼被称为阿晴的女营业员眉头微微一皱道。
虽然店里帮忙销赃对于阿晴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李诚信还不是喜欢自己和光头强在谈事情时,阿晴闯进来。
“是这样的,外面有位叫阿杰的年轻人找强哥。”阿晴见老板面露不喜之色,急忙道。
“阿杰?找我?”阿晴的话说完之后,光头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说他手下并没有叫阿杰的人,就算有,他今天到诚信自行车行这里收账团伙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呀,再说了,老大到人家地盘谈生意,没叫你,你是可以随便找上门来的吗?
李诚信常年跟阿强等人打交道,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倒也知道道上的规矩,闻言不禁面带疑惑地看向光头强。
“强哥不认识他吗?那我叫他走人。”阿晴是个机灵的女孩子,见状急忙道。
“不急,阿标你跟着阿晴出去看一下。”光头强摆手否定道。
“是,强哥。”阿标点点头,跟着阿晴走了出去。
才刚走到门口,阿标就看到了正站在店里的夏云杰,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那个发毛啊,心想,这个变态的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昨天傍晚吃个饭遇上他,今晚跑到人家店里谈收账的事情,而且人还在里间的办公室,他怎么还找上来?
心里这么想着,阿标却没敢有一点怠慢,在阿晴惊讶不解的目光下,赶紧抢前一步走到夏云杰面前,心虚地叫道:“杰哥,早上好。”
“杰哥!”阿晴当场就瞪圆了眼睛。就这么一个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出头,像个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也配称哥?
“光头强在里面吧?”见是阿标出来,夏云杰点点头问道。
“强哥在里面,您请,您请。”阿标急忙道。
夏云杰点点头,跟着阿标往里面走。
见夏云杰跟着阿标往里走,本来已经没有阿晴什么事情了,但阿晴却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光头强依旧跟李诚信一边谈话,一边吞云吐雾,至于什么阿杰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好歹也是做老大的人,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年轻放在心上。
不过当光头强看到跟着阿标一起进来的夏云杰之后,才知道阿晴口中的“阿杰”就是那个变态的杰哥,心脏不禁猛地抽了一下,两眼盯着夏云杰,叼在嘴角的香烟都差点要掉落在地上。
不是吧,这个变态的怎么会找到这边来?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心里想着,光头强人已经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冲夏云杰打招呼道:“杰哥,早上好。”
因为好奇心跟着过来的阿晴,虽已经知道夏云杰这个小年轻应该不简单,但见光头强一见到夏云杰便火燎火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叫杰哥,甚至脸上还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畏惧的表情,阿晴不禁彻底傻眼了,看着夏云杰的背影的眼神都变了,心想,莫非这人是《古惑仔》电影里演的陈浩南,南哥级的人物吗?看起来又年轻又帅气,其实却是江州市道上手掌大权的老大?不过他的头发还不够飘逸,应该留得长一些。
当阿晴满脑子乱想,当李诚信强压住内心惊讶,也跟着站起来冲夏云杰讨好地笑笑时,夏云杰已经沉着脸摇摇头道:“承蒙强哥关照,我很不好啊!”
说着便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见夏云杰脸色和语气都不善,光头强就下意识地去摸脖子上的金项链,脑子里就下意识地浮现那天他拿着钢管当臂力棒玩耍时的可怖情景,油光发亮的脑袋忍不住就冒出一颗颗汗珠来。
“杰,杰哥,您这话我可当不起,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光头强抹了把脑袋上的冷汗,赔笑道。
阿晴和李诚信见光头强好歹也是一位老大,在一个小年轻面前竟然怕成这样,都暗暗心惊不已。尤其李诚信,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在江州市道上还有哪位老大是叫“杰哥”的,又有哪位老大是像眼前这位年轻人这么年轻的,心里就更震惊和不解了。
见光头强还算识趣,夏云杰脸色这才稍缓,道:“当不起,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大热天喜欢来这里找你吗?”
光头强闻言心里只想哭,大哥,我更不想你来找我呀!
但嘴巴上光头强却急忙道:“那是,那是。您先歇口气,我给您倒杯水。”
“我来,我来。”还没等光头强转身去倒水,阿晴已经很机灵地接过这个任务,急急忙忙去倒了杯水,然后递给夏云杰道:“杰哥,您喝水。”
夏云杰心里虽然依旧有几分火气,但毕竟这件事跟阿晴这个身材丰满的女孩子没有关系,所以见阿晴递水过来,急忙起身微微有些腼腆地冲她笑笑道:“谢谢!”
此一时彼一时,刚才在店里,阿晴以为夏云杰是附近江州大学的学生,就算夏云杰对她笑,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这年头,好多男生冲她笑过。但现在看着夏云杰脸上挂着一抹大男孩般腼腆的微笑,想起眼前这位可是江州市道上的“南哥”,阿晴就觉得那笑脸特别的刺眼,刺得她一颗心嘭嘭嘭地乱跳个不停,急忙红着脸道:“不客气杰哥。”
夏云杰被阿晴这么一打岔,心里头的火气又少了几分,喝了口水后,随手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搁,然后看向依旧忐忑不安地站在他面前的光头强开门见山道:“昨天我买了辆新自行车,永久牌的。昨晚停在楠山路bluenight酒吧前,等我下班出来后,却不见了。”
夏云杰这番话说得李诚信和阿晴就像在欣赏周星星同学的电影一样,很无厘头。敢情这位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杰哥大热天的跑到这里就是为了一辆自行车,而且还是永久牌的!这大哥未免做得也太寒碜了,好歹人家光头强强哥都有一辆金杯专车!
光头强听了却是欲哭无泪,这算哪门子事情啊,敢情以后只要这家伙丢了东西就是我们干的!万一以后他丢了汽车,是不是也得来找我呀!那老子还不得赔死啊!
心里虽是欲哭无泪,嘴巴上光头强却立马破口骂道:“妈的,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竟然连杰哥的车子都敢偷!杰哥,您放心,等我抓到那家伙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至于车子,您看,老李这里就有很多现成的,像捷安特之类名牌都有,您随便挑一辆,算我的。”
第一卷 第十八章 看相
“对,对,杰哥您随便挑,要是店里没有您喜欢的牌子,您跟我说一声,我给您去调货过来。”夏云杰的话虽然听得李诚信满脑子浆糊,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既然强哥这么怕他,对他尊敬一点总没错,闻言便急忙顺着光头强的话说道。
夏云杰虽然是学校里刚出来没多久,但见李诚信跟光头强混在一起,自然猜得出来这李诚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店里的东西也多半是赃物。
不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路子,夏云杰不是警察,他也懒得管这些事情,要不然他们纳税人交钱养那么一帮子警察有什么用?
不过光头强和李诚信的话却听得夏云杰很不高兴,闻言脸色一沉,冷笑道:“算你的?怎么莫非你以为我冤枉你吗?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不找我麻烦,我也绝不会主动跟你们过不去的,这辆车就是你的人偷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大热天花这么大的力气找你干嘛?真的想从你身上讹诈出一辆自行车吗?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现在你给你的人打个电话,问问看昨晚在楠山路bulenight酒吧是不是偷了一辆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光头强常年在道上混,倒也是聪明的人,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激怒夏云杰了,急忙陪笑道:“对不起杰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我马上打电话。”
说着光头强便拿出手机给小六打了过去。
小六就是前天晚上顺了市公安局副局长秦岚包包的那位小偷,他主要负责楠山路那一带。
电话一接通,光头强就劈头骂过去道:“小六你他妈的昨晚是不是在bulenight酒吧那边顺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妈呀,强哥,您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bulenight酒吧顺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莫非您是活神仙会推算吗?”电话那头的小六,闻言马上夸张地叫了起来。
不过他的话虽然有几分夸张,但心里确实是很惊讶。要知道,他也是才刚刚知道昨晚一位新收的小弟顺了这么一辆自行车。因为那位是新人,所以就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详细的情况,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老大,竟然也知道了,这就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换成平时小六要是这么拍光头强马屁,光头强肯定很开心,但今儿却听得冷汗布满了光头,张口大骂道:“我草你小六,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连杰哥的车子也敢顺!马上连人带车给老子滚到大学路的诚信车行来。”
骂这话时,光头强一颗心那是哆嗦个不停,他怎么也想不通夏云杰又怎么知道车子是他的人偷的,他又怎么知道他今儿在诚信车行,莫非他是活神仙会推算吗?
光头强脑子里突然想起小六刚才恭维他的话,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光头上的冷汗更是一颗颗精光闪闪地冒出来。
电话那头小六被骂得不禁傻了眼,他妈的,前天晚上顺了个包,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昨儿顺了辆自行车,竟然又他妈的是什么杰哥的,这究竟是走了什么运啊,偷辆自行车都能遇上个带哥字的人物,这还让不让人活呀,这做小偷的还真他妈的苦逼,干脆转行得了。
心里骂着娘,嘴巴上小六却急忙道:“是,是,强哥我马上过去。”
不过小六话还没讲完,光头强已经啪地挂了他的电话。
“杰哥,真的对不起,手下的小弟不长眼,不知道那辆车子是您的。我已经让他把车子带过来了,您放心,以后您的车子绝对没人敢偷。”光头强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满脸忐忑地道歉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光头强的人竟然敢偷他的车子,夏云杰本来想教训光头强一顿的,但见他又是弯腰又是道歉,而且脑袋瓜上全是冷汗,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闻言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看在昨天你帮了我一次忙的份上,你也不用叫他过来了,让他把车子送回原地吧。”
说着夏云杰便站起身子来,朝门口走去。
光头强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变态的家伙总算是走了。
不过光头强才刚刚一口气放松下来,就见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夏云杰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他看。
光头强眼见夏云杰已经走到门口了,却又突然转身,而且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禁被看得浑身发毛,心想,这位主不会又改变主意了吧?
心里想着,光头强急忙走上前去陪笑道:“杰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错啊光头强,要发一大笔横财了!不过,我这里有句忠言送给你,邪门歪道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也是有损阴德的,迟早会有牢狱之灾,发财之后还是好好走正道。”夏云杰却没有吩咐他什么,而是深深看了光头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之后,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看相算卦其实是一门非常深奥的术法,绝不是一些相书上写的,根据一个人的面部十二宫等表面特征就能把一个人的凶吉财运,前程往事,甚至家里几口人,田里几亩地等等全都推算出来。若真是这样,相术算卦未免也就太简单了,只要是个人买本看相算卦的书,就能对照着书籍当相师了。而若真按相书上写的那样,那些什么克夫、克妻相的人就不用找对象了。当然相书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有句话叫相由心生。一个人相貌若是很凶恶,他凶恶的概率相对来说会比面目慈善的人高一些,所以有时候在一个人的面相上或多或少能看出一些东西,但若说要用这些东西来断定一个人,就未免入了歧途,想当然了。而真正的相师,看的绝不会仅仅是这些表象,而是看相时需要配以独门心法。比如人们常说的印堂发黑,这印堂发黑凭肉眼却又如何看得出来,只有真正的相师才能通过独门心法才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要消耗法力的。故,传说中一些厉害的相师,都有每日算卦不过三的规矩,一方面是担心泄露天机遭报应,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因为看相是一门损耗心神法力的苦力活,并不是随便看上几眼就能把一个人善恶凶吉,家庭背景什么看出来的。哪怕夏云杰这等已经得传了巫咸门独门卜筮相术的巫师,若不心运转独门心法,却也是根本无法从一个人的面相判断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当然所有事情都有例外之处,就像光头强今天的情况,夏云杰虽然没有特意运转独门心法帮他看相算卦,但凭敏锐的直觉还是感受到了他财帛宫处金光冲天,气运十足,判断出他最近要发一笔大横财。光头强这种情况,就如一个病人两眼红肿,别说医生,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来他的眼睛有问题。但如果病人没有这些特征,恐怕就算医生也是需要借用特殊的医疗设备才能诊断病人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夏云杰如今虽然以一个普通打工仔的身份赚钱养活自己,平时绝不轻易动用巫门卜筮相术帮人看相算卦,但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却是无需施展独门心法,却也能看出个大概来,这才特意在临走前点拨了光头强一下,也算是劝人为善积点德了。
光头强自然不知道夏云杰乃巫门中最擅长卜筮相术的巫咸门当代门主,乃是当今世上真正卜筮看相的高手,闻言表面上连连点头说着“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地道:“切,你以为我想走歪门邪道吗?我要真有一大笔钱,你以为我不想干一番正经事业吗?”
出了自行车行之后,夏云杰就不再去想光头强的事情了,反正路是他自己的,若肯听他的忠告,以夏云杰刚才临走前特意用独门心法仔细看到的面相,光头强的财运走势应该非常强的,以后钱途光明。当然事无定论,一个人的面相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前程,只能说光头强若选对了路,他的财运会比常人强很多,反之,就会应了夏云杰的话,终难逃牢狱之灾。
一个人走在街上,经过江州大学校门口时,想起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迈进过大学校门,夏云杰决定进江州大学逛一逛。
江州市是江南省数一数二的经济强市,高校数量在全省也仅次于省会海州市,不过综合性重点本科大学就只有江州大学一所,其余重点大学几乎全都集中在省会海州市。而江州大学之所以能成为重点本科大学,主要原因是因为它中医学院的师资学术水平都位列全国医学院前列,其中医学院老院长冯文博教授更是中医界的泰斗级人物。
夏云杰初中毕业后就去读了中专,连读高中考大学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他只知道江州大学是整个江州市最大最有名的大学。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江州大学
一脚踏进大学校门,夏云杰便感到一股阴凉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整个校园仿若是与外面繁华忙碌的世界隔离了一般。里面林荫密布,到处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和草地。一座座现代化却一点都不高的建筑物零散地落座在林木之中,一点都不像外面那些摩天大楼,让人走在下面会情不自禁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或许是暑假的缘故,偌大的校园并没有多少人,非常的安静,偶尔几声青春的笑声和鸟鸣声回荡在校园的上空,反倒带给夏云杰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夏云杰一个人静静走在校园里,呼吸着校园里清新的空气,慢慢感受着大学校园所独有的气息。
江州大学风景非常美丽,不仅到处林荫密布,在校园的中间还有一个湖。
湖边柳树垂荫,青草萋萋,湖面水光潋滟,三两艘小木舟在湖中飘荡。小舟上不时传来划桨的哗啦声和一阵阵青春的笑声,让人会情不自禁响起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
夏云杰走在湖边的林荫小道上,看着那些青春的身影,想起自己的童年、少年都是在修炼中渡过,如今更是早早就步入社会开始打工赚钱,为生活奔波劳碌,突然有些羡慕起他们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
不过这羡慕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夏云杰心里很清楚,若让生活重来,他还是会选择巫师的道路。
谁不想拥有超能力?谁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如果能在大学里读几年书,或者找份工作什么的,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感受着校园里如与世隔绝般的美好环境和气氛,夏云杰暗暗感慨道。
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大学校园。
不过对于夏云杰而言现在在大学里读书或者找份工作什么的,显然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在湖边溜达了一圈之后,夏云杰便悠悠然离开,准备打道回府。
才刚离开湖边一小段路,湖那边突然传来急促而尖锐的叫喊声:“救命!救命!翻船了!”
夏云杰闻言想都不想,马上一个转身,大白天的,身子如鬼魅一般直往湖边掠去。好在,校园里没什么人,就算有大家现在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湖那边,并没有人发现夏云杰那惊世骇俗的身影,否则肯定会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转眼间,夏云杰便跑到了湖边。只见湖中间,有一艘木舟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在湖里漂着。隔木舟不远处,有几双手臂在水中胡乱拍打,拍打的过程中,脑袋不时露出水面,但很快便沉了下去。这时同在边上划船的一位男生已经率先跳下了水,拼命地朝离他最近的一位落水者游去。然后很快便抓住了她的手,不过落水的女生显然已经完全乱了神,男生一抓住她的手臂,她便如在绝望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反过来死命地把他给抱住。那男生显然也没有救人的经验,被落水的女生一把抱死,一下子也慌了神,整个人也跟着女生往水下沉。
岸上和船上的人见状吓得全都尖声叫了起来,本赶来已经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的人见到这一幕,脸色也都唰的一下子变白了,犹豫着要不要跳下水救人。
正在这个时候,噗通一声,夏云杰跳下了水。
夏禹,鲧之子,上古治水之大巫,天生有掌控水之大能。夏云杰自九岁那年夏禹血脉觉醒之后,便拥有了掌控水的能力。
一跳入水中,夏云杰便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亲切感,湖中的水元素全都欢跃起来,好似欢迎君王的到来,而通过湖中的水元素,夏云杰瞬间便将湖中情形尽收脑海中。
落水者有五个,皆为女生,如果算上那位救人不成反倒被拉下水的男生,共六人。小舟规定的载人数量是不超过四人,估计是因为超载,再加上女孩子爱嬉闹,玩得过火,一不小心小舟失衡而翻倒。
不过这时夏云杰却没时间去思考原因,分清楚形势后,他便马上朝那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眼看要沉到湖底的两人游去。
“看,快看!那人游泳好快!”当夏云杰快速朝湖中游去时,岸上有人发现了他,见他在水中如鱼一般快速前进,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那人的叫声还没落下,夏云杰已经游到了出事故的地方,一头扎入水中。
见夏云杰扎入水中,湖边一下子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仿若突然间变得非常的漫长。而事实上,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个脑袋钻出了湖面,接着又有两个脑袋钻了出来。不过这两个脑袋的下面却是被一只手给死死托着。
“哇,出来了!太厉害了!”当夏云杰一手托着一个人的下巴,再次以鱼一般的速度朝岸边游来时,岸边的人全都惊叹欢呼起来。
湖其实并不大,再加上夏云杰游的速度极快,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他已经把两人带到岸边,岸边早有人七手八脚把两人给拉上去,而这时夏云杰已经转身再次朝出事的地方游去。
见夏云杰在水中身手如此敏捷,一出手便轻轻松松救上来两人,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本还在天人交战着要不要下水救人的人们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夏云杰很快又游到出事地点,然后又一头扎入水中。在水下面,四个人还在那死命挣扎着,显示着她们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事情。
在水下面夏云杰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两手在湖底一搅,便有两道如匹练般的水链朝其中两人射去,然后将两人一卷拉回到了夏云杰的手中。
夏云杰如法炮制,一手托着一个人的下巴,然后再次往湖面上钻,钻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湖中挣扎的两人,暗暗惭愧道:“两位不好意思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不好施展巫术,还需要你们多受点罪。”
心里暗暗惭愧着,夏云杰带着两人再次露出了水面,岸上的人见状,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由岸上的人帮忙把两人拉上去,夏云杰再次出发去救人。
虽说夏云杰速度已经很快了,不过最后被救上来的两位女生还是喝了不少水。拉上岸时,肚子鼓鼓,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双目紧闭,好在脉搏还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快给她们做人工呼吸!”有人见最后救上来的两位女生双目紧闭,神识不清的,急忙叫了起来。
两位女生此时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但模样儿还是挺漂亮,男生们一听说要给美女做人工呼吸,顿时骚动起来,一个胆子大一点的男生已经跨步上前,自告奋勇道:“我来,我来。”
“来什么来?你有学过怎么人工呼吸吗?”一位恐龙级的肥胖女生见男生自告奋勇,马上一手把他拉开,拍着满是肥肉的胸部对夏云杰道:“还是我来!”
说着满是肥肉的身子就要向其中一位女生扑过去,众人见状都不忍目睹地挪开了视线。这大美女就要被一胖妞给糟蹋了呀!
“她们这种情况没必要做人工呼吸。”夏云杰急忙拦住肥胖女生道。
拦阻时,夏云杰心里却在嘀咕,为什么同样是两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当他想起红姐和艳姐时会有种骚动的感觉,而看到眼前这个肥妞扑向躺在地上的女生,嘴唇高高撅起时,却有种浑身发毛,想呕吐的感觉呢?
“不是吧?这位同学,啊,原来是英雄啊!这位英雄,救人如救火,她们呼吸几乎没有,再不救可就麻烦了。你放心,我是医学院护理专业的学生,这方面我懂。”见有男生拦住自己,胖妞本来是双眉一竖,就要发火,但抬头一看见是刚才身手英勇无比的救人英雄,马上又变了一副表情,说到最后一句时,还冲夏云杰抛了个媚眼。
夏云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忙道:“这位同学,我也懂一点急救的知识,你让我先试一试。”
因为刚才夏云杰近乎诡异的表现,大家对他多有一份莫名的信心,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似的,胖妞也不例外。所以夏云杰这么一说,胖妞只好讪讪地退了开去,道:“那你来吧。”
夏云杰见胖妞退开,冲她笑笑,然后双手抓住其中一位女生的双脚,把她整个人倒拎了起来,用膝盖顶住她的肚子,然后啪啪啪地拍打着她的腹背。
夏云杰正拍打间,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有人叫着:“快点让开,冯教授来了,这回有救了。”
叫嚷中一位一头银发,满脸红润,两眼有神的老教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见夏云杰抓着一位落水者的双脚在拍打她的背部,刚想上前,却突然浑身一震,目光盯在了夏云杰的手上。
冯教授就是医学院的老院长冯文博,中医界的泰斗级人物。胖妞显然也认识他,见老院长大人驾到,急忙冲夏云杰叫道:“喂,英雄,冯教授来了,快请他……。”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冯教授
“这位同学做得很好!”不过胖妞的话还没说完,冯教授已经拦住了她,双目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夏云杰的手看。
夏云杰抬头看了冯教授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异色,但还是不紧不慢地拍打着女生的后背。
没几下,女生便“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滩的水,眼睛也随之睁了开来。
夏云杰见状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又如法炮制地抓住另外一位女生的双脚,不过这位女生穿的却是裙子,夏云杰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冯教授人老成精,观察入微,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走上前来道:“这位同学,没事,我帮你把她的裙角给压住。”
夏云杰闻言冲冯教授点点头,把穿裙子的女生也给倒拎了起来,冯教授则在边上帮忙把她的裙角压在腿上,不让它们滑下来。
饶是如此,夏云杰把女生倒拎起来时,站在他的角度还是能一眼便看到裙底下的风光,虽说是救人,心跳还是情不自禁有些加快,急忙挪开视线,认真地拍打了起来。
冯教授见夏云杰开始拍打,两眼又变得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手看。
不消几下,穿裙子的女生也吐了一大滩的水,眼睛也跟着睁了开来。
当夏云杰把她也平放在地上时,刚才那位已经恢复了神智,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落水的人总算转危为安,围观的人全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也不知道谁带头鼓起了掌来,接着便是阵阵掌声欢呼声。那先前几位被救上来的学生,也满脸感激地走上前来要向夏云杰道谢。
夏云杰性格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内向腼腆,见这么多人关注着他,更有浑身湿漉漉的女生上前来向他道谢。夏日轻薄的t恤或者裙子贴在身上,里面的胸罩和内裤清晰可见。这一抬头,整一排比基尼玉立面前,让夏云杰这个初哥大感尴尬和吃不消,急忙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喂,别走呀,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院的?怎么联系你呀?”见夏云杰救了自己等人的性命,头也不回就走,几个女生自然不同意,纷纷追上去叫道。
围观的男生见一群湿漉漉的女生追着夏云杰要名字,要联系方式,心里那个羡慕啊,怎么自己就没这么厉害的本事呢?要不然被这么一群女生给追着,那该多美!多幸福!多拉风!
“你们还是赶快先回去换衣服吧!”夏云杰见一群女生追上来,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简直就跟一群比基尼在后面追他没多大区别,旁边的男生个个两眼放光地盯着看,急忙拦住善意提醒道。
夏云杰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女生们才发现自己大大走光了,不禁“啊”地一声,再也顾不得追夏云杰,个个抱着胸,转身便往女生宿舍跑,顺带着还拉走了那位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落水女生。至于救命恩人的联系方式什么的,她们倒也不怕弄不到手。
江州大学也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想打听个男生还是挺容易的!只是仓促中她们却没考虑过,万一对方不是江州大学里的学生呢!那要在江州市打听个男生就无异于海底捞针了。
暑假学校里的人本就不多,所以从落水到救人这么一小段时间内,聚拢到湖边的人其实也没多少人。那些人见落水的女生都抱着胸匆匆忙忙走了,也就都散了,至于那位救人不成反被救的男生,估计是感到面子上过不去,在夏云杰把最后两位女生救上来时就已经悄悄走了。
夏云杰见女生们全都转身逃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快走几步,只是夏云杰没走多远,那位冯教授却追上来,在后面叫道:“那位同学,留步,留步。”
夏云杰本想不理他的,但人家终究是年长者,却是不愿意失礼,只好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正追上来的冯教授道:“冯教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学生们叫老者冯教授,夏云杰虽在救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同学,不错呀,见义勇为却不留名,你是哪个学院的?”冯教授也认为夏云杰是江州大学的学生,闻言快步走上前来笑问道。
“冯教授,我不是江州大学的。”夏云杰见冯教授夸他,颇有些尴尬地笑笑道。
“啊,你不是江州大学的?那你怎么认识我?”冯教授闻言不禁惊讶道。
“我见他们都这么称呼你。”夏云杰道。
“呵呵,是我老糊涂了。既然你不是我们学校的,这一身湿哒哒怎么行,而且霞光湖看似漂亮,其实水却不干净,走走,去老头子家里冲个澡,顺便将就着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冯教授说着不由分说地抓着夏云杰的胳膊往隔湖边不远处的一片独门独户还带院子的别墅区走去。
在学校里能分到这种别墅的,不是学校领导,便是真正有学术水平的教授。冯教授既是领导又是中医学科学术带头人,自然也分到了一幢。
“谢谢冯教授,不用了,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夏云杰急忙推辞道。
“什么不用,我们可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你救了我们学校六个学生,我作为老师能让你这个大英雄湿哒哒地离开我们学校吗?再说了,老头子我刚好也有些事情想问你。”冯教授先是脸色一沉,随即又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夏云杰倒无所谓湿哒哒不湿哒哒的,但冯教授说有事情要问他,却让他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对两位女生进行急救时,冯教授盯着自己手看的眼神有些异常。想起这件事,夏云杰没再继续推辞,而是不露痕迹地定睛看了冯教授一眼。
用心定睛一看,夏云杰不禁微微一怔,因为他突然产生一丝直觉,似乎眼前这位冯教授跟自己竟然有些渊源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若不静心卜筮推算却是没办法知道,而且事关自身,真要推算起来难度也大。
不过既然有这种直觉,夏云杰也就不再推辞,而是面带腼腆之色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冯教授。”
“不麻烦!不麻烦!”冯教授见夏云杰点头同意,显然很开心,眉笑颜开地连连摆手道。
冯教授的独立别墅是红砖房,已经有些老旧,是江州大学早年建的别墅。别墅带有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蔬果,还有一些中草药。
夏云杰在冯教授的带领下,穿过院子往屋里走。当走到红砖房前,刚要迈脚踏入大门时,夏云杰的目光不禁一滞,落在了门梁上贴着的一张发黄陈旧的镇宅符上。
那符虽是很陈旧,甚至连上面的图文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夏云杰依旧能隐隐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震慑之威,足以让阴煞、孤魂野鬼之类的脏东西避而远之。而那上面的符文,正是巫咸门所传的镇宅符文,并配以独门心法书写的。
大学教授的宅子贴镇宅符本就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以前也有不少初次来冯教授家的人看到那张镇宅符时面露惊讶疑惑之色。冯教授并不知道夏云杰乃是当代巫咸门门主,见夏云杰盯着那张镇宅符看,也没多想,随口笑着解释道:“神鬼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求个心里安稳,让小夏你见笑了。”
“那倒是,神鬼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信的人觉得它无处不在,不信的人却会认为它是无稽之谈。”夏云杰笑着回了一句。
冯教授闻言倒是颇有些惊讶地看了夏云杰一眼,笑问道:“那小夏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冯教授刚才说有件事情想问我,是什么事情?”夏云杰却答非所问道。
冯教授却以为年轻人信鬼神却又不好意思承认,再加上他也确实好奇夏云杰刚才急救时拍打女生背部的手法之精准,所以闻言也就随之转了话题道:“我见你刚才拍打时拿捏的穴位很是精准,年轻人中有你这本事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想问问你这认穴拍打的手法是跟谁学的?”
夏云杰刚才急救时拍打的几个穴位都是非常冷僻的穴位,甚至有两个穴位在传统的中医书籍都没有记载,乃是巫门传下来的。夏云杰见冯教授问出这话,再加上之前门梁上贴着的镇宅符,心里已经把冯教授的身份推测得**不离十了,闻言再次答非所问道:“不知道冯教授认不认识冯高峰?”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师叔
夏云杰口中的冯高峰正是冯教授的父亲,也是巫泽的弟子之一。巫泽生平收过五个弟子,其中夏云杰天赋最高,也是他的关门弟子,尽得巫泽真传,其余四个弟子却都分类施教。冯高峰是巫泽的三弟子,主要学的是巫门医术,当然其他巫门法术也略有涉及,却不精通。
不过冯高峰早就死于战乱年间,当时他不过只是一名江湖郎中,他的死除了给冯家还有当时尚还年少的冯教授心里留下深深的悲痛之外,在当时那个年代却是什么也没留下。到了现在更是已经过了数十年,真正还记得这个名字的也就冯教授等几个屈指可数的亲人。
冯教授却是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个早已经深深埋在他记忆中的名字竟然突然被一个莫不相识的年轻人提起,闻言不禁浑身一震,脱口道:“那是家父,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见冯教授果然是冯师兄的儿子,夏云杰也不禁有些激动,再次答非所问道:“冯师兄现在在哪里?”
“冯师兄?”冯教授听到这话不禁傻了眼。自己的父亲死了都已经快六十年,怎么又突然蹦出来一个顶多也就二十岁的师弟?莫非他说的冯高峰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夏云杰其实也知道,若冯高峰师兄还在世,已有九十六岁高龄,就算攻的主要是巫门医术,这一身修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却又何需在门梁上贴那么一张破旧的镇宅符来镇宅?多半已是过世多年,甚至连一身本事都没来得及传给冯教授,只是心中总是存了一丝希望,这才有此一问。如今见状,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冯师兄若还在世今年应该是九十六岁了。”
冯教授平时没事也不会去算过世的父亲究竟多少岁,如今听夏云杰这么一说,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果真是九十六岁,不由得像看怪物一般地盯着夏云杰看。现在他自然确信无误,夏云杰口中的冯师兄就是他的父亲,可是已经过世快六十年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师弟呢?
“不知道冯师兄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个人?姓巫,单名一个泽。”夏云杰见冯教授两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看,知道他心有不解,便问道。
“师祖?”冯教授闻言不禁浑身一震,脱口道。
说起来年幼时冯教授还见过巫泽一面。巫泽当时见到他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跟他父亲说他是根好苗子。也就是那日起,冯教授拜过巫门祖师巫咸图像,又拜过巫泽,然后由冯高峰开始传他巫门医术,也传了他一点基础的吐纳养生术,算是入了巫咸门。
只是那时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居无定所的。与巫泽见面没几日之后,他们所在的村子就遭到了日本鬼子的清洗,冯高峰施展巫术杀了一些鬼子,带着家人和一些村民逃离了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庄,开始四处奔波流浪。好在冯高峰学得一身巫门医术,走街串巷做个走方郎中,偶尔也遇到撞邪的,也会帮忙跳跳大神,赚点钱养家糊口倒是没什么问题,冯教授的医术大多就是那个时候学的,不过与巫泽却是暂时失去了联系。后来没过一年,冯高峰再度与小鬼子狭路相逢,巫门术法虽是玄妙,但以冯高峰那时的本领却终究敌不过子弹,不幸被子弹击中身亡。至此之后,冯教授与他母亲相依为命,与巫泽完全失去了联系,而冯家巫门法术也至此失传。
好在那一年冯教授一直都跟着父亲游走四方,帮人看病治伤,父亲的医术倒是学了一二分。父亲死了后,冯教授凭着那点基础,以及记忆中父亲行医的情景,然后又学习融合了其他中医流派,倒也成就了一身医术,成为中医界有名的老中医。
“莫非师祖他老人家还尚在人世?”震惊过后,冯教授又马上忍不住激动地道。
“师父他老人家去年过世了。”见冯教授问起师父,夏云杰的心情倒是低落了几分。
冯教授虽然心里也认为师祖尚还在世的可能性很渺小,但听说是去年方才过世的,还是忍不住震惊万分,同时也是痛惜万分。
在上古时代,巫和医是不分的,医师就是巫师,故有“医源于巫”之说。巫乃通神通人之法术,大可以布兵摆阵,呼风唤雨,排山倒海,小可以趋吉避凶,驱魔镇鬼,解除病痛。而医乃是通人之术,讲得是给人治病的技术,研究的是人体的生理结构,病理变化和药物知识,使用规律等等。可以说,医是巫的一个分支,其他如周易预测,阴阳八卦还有堪舆风水等也算是巫的分支。
只是巫的历史太过久远,又衰败已久,渐渐的也就没人去理会和深究这些曾经属于巫的辉煌。一提起巫,很多人都会率先想到农村里跳大神,装神弄鬼的巫婆等封建迷信的人和事,却不知中国的很多东西都是源于巫。
不过冯教授却深知巫之神奇,至少在医术上,他是深有体会。当年他也不过学了父亲医术的十分之一二,便有如今这番成就,虽说这期间少不了他后来的努力,但冯教授却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十分之一二的基础之上。甚至有时候,他回忆起父亲行医的事情,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议。就像有一次,有一位病人病重要死,吃什么药都没用,但后来,父亲却只给他念了一番咒语,又在他背上贴了一张不知道涂了什么草药的符纸,那人的病后来竟然就好了。当时冯教授还不懂,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便是古时相传治病十三科中的“祝由科”。
祝由科乃是一种以符咒治病的医科,其中也有辅以中草药的。只可惜如今民间那些流传的,却都是封建迷信,骗人之举,久而久之祝由科在人们眼中便成了封建迷信,歪门邪道。不过亲眼目睹过的冯教授却知道,真正的祝由科却是一门真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医术,只可惜他父亲去世得早,这一门神奇的巫门医术还有其他许多医术都失传了。
为此冯教授每每想起都是感到深深的遗憾,如今咋一听到师祖的消息,想起师祖是父亲的师父,医术更是高明,心中情不自禁又涌起一丝希望,希望师祖尚在人间,自己就能有机会向他讨教许多失传的巫门医术,也包括那神奇的祝由科,这些可都是中医隗宝啊!
只可惜,这最后一丝希望还是破灭了,只差一年,却与师祖,还有那许多神奇的巫门医术失之交臂,这让冯教授如何不痛惜万分?
“人总有生老病死,师父他老人家在世一百二十四年,走时无病无疾,甚是安详,冯教授无需难过。”夏云杰见冯教授一把年纪了,听到巫泽去世的消息,表情甚是悲痛,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好收起情绪,开口宽慰道。
夏云杰这一开口,冯教授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小夏年纪虽小,却是师祖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论辈分实实在在是他的师叔,心头不禁一惊,急忙弯腰要给夏云杰行礼。
好在夏云杰眼捷手快,见状急忙扶住冯教授道:“冯教授使不得,使不得。”
夏云杰手臂力气大,冯教授被他托着就弯下腰,闻言无奈苦笑道:“师叔您以后万万不要再叫我冯教授了,叫我文博就可以。年少之时,我也是向祖师爷磕过头发过誓,一入我巫咸门,便终生是巫咸门的人。我如今这一身医术多半也是本门之术,您是长辈,我却是当不起您这般称呼啊。”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掌门
家有家规,门有门规,巫咸门传承至今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虽然早已人才凋零,门人也没几个,但这门规却一直都在。若冯文博只是冯高峰的儿子,没有入得巫咸门,倒是没什么,冯文博若愿意,客气尊敬一点,可以根据父亲和夏云杰的辈分关系,叫夏云杰一声师叔,若不然也完全可以继续叫夏云杰小夏。毕竟两人年纪相差甚大,冯高峰也早已过世多年,反倒是后者称呼更适合现代这个社会的发展。
但冯文博既然已经入了巫咸门,也就是巫咸门的弟子,夏云杰身为一门之主,却是不好再跟他客气,闻言便松了手,只是看着满头银发的冯教授,想起自己要叫他名字,他却要叫自己师叔,却又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冯文博身为老师本就看重尊师重教之道,而中医也历来重师门传承,所以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小师叔,冯文博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相反他心里还很兴奋很激动。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年纪虽小,指不定却有一身巫门真本事。就算没有什么真本事,但师祖既然是正常死亡,总会在去世之前把一些本门“秘籍”什么的传给他,以免道统失传。不像他父亲,死得突然,什么都没留下,以至于他这个巫咸门弟子除了会点医术,连最基本的巫门术法都不会。所以夏云杰一松手,冯文博马上又道:“师叔您稍等,我先给您找些换洗的衣服。等您冲完澡后,我们再详聊。”
“这样也好,那有劳你了。”夏云杰点点头,很想端出点门主的架势,只是到了最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客气话。
“师叔您客气了。”冯文博急忙回了一句,然后便满心欢喜地匆匆到楼上给夏云杰翻找换洗的衣服。
不消片刻,冯文博便捧了一堆衣裤还有浴巾之类东西下来,然后把夏云杰引到浴室门口,本准备亲自把这些东西给放好,不过夏云杰已经抢着拿了过去。
“内裤是新的,那些衣裤还有浴巾都是我儿子的,不过都是干净的,师叔您将就着先用着,有什么需要您叫我。”冯文博见状也只好随夏云杰的意思,在门口说了一两句之后,便转身回到客厅等着。
冯文博儿子的身高应该跟夏云杰差不多,不过体型却应该比他大一些,所以衣裤给夏云杰穿除了稍微宽松一些,长短倒是差不多,而且那些衣裤都是不错的牌子,裁剪和料子都比较讲究。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还别说夏云杰穿上一身好衣服,整个人倒是显出了几分精神和气质来。若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真无法猜到他只是一位酒吧的服务生。
见夏云杰从浴室里出来,早已经等得着急的冯文博急忙迎上去,笑道:“师叔,这身衣服还合适吧?”
“不错,不错,说实话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夏云杰略微有些腼腆地实话实说道。
冯文博见夏云杰这么说,这才想起他之前穿的衣服都很朴实,心里不禁暗暗好奇眼前这位师叔究竟是干什么的?按照他的想法,夏云杰既然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就算因为年轻本事还没学到家,但比起普通人肯定要强上许多,生活应该活得很滋润才对呀。又怎么看起来生活得这么拮据呢?
不过这话此时却是不好细问,冯文博笑笑转了话题道:“师叔请坐,先吃块西瓜解解渴。这瓜是我自家院子里种的。”
说着冯文博亲自拿起块已经切好的西瓜客气地递给夏云杰,夏云杰本想客气一下,想想自己终究是门主,既然冯文博是本门弟子,太过客气却是不妥,也就大咧咧地伸手去接西瓜。
见夏云杰伸手过来接西瓜,冯文博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手上。
之前在湖边,冯文博一心关注着夏云杰拍打的动作,倒没注意到他小指上那枚戒指,就算注意到,也不会联想到巫咸门门主的信物。但这回冯文博却注意到了夏云杰小指头上的那枚戒指,不禁浑身一震,手一抖差点就把西瓜掉落在了地上,好在夏云杰手快已经接了过去。
身为巫咸门弟子,虽然当时入门时冯文博年少,却也知道这枚戒指乃是掌门信物。得此戒指者,便是巫咸门门主,对门人有生杀夺予之大权。
夏云杰接过西瓜,便兀自落座准备吃西瓜。不过他才刚刚低头准备啃西瓜,冯文博已经双膝一曲,口呼:“巫咸门青字辈弟子冯文博拜见门……”
夏云杰见状急忙又伸手去扶住冯文博的胳膊,道:“现在年代不同了,而且你又年长,不必……。”
“话虽如此,但门规却不能废。您且容我这次行过大礼,以后人多眼杂,我们再随意一些。”冯文博却坚持不肯道。
夏云杰见冯文博这样说,也只好随他,挺腰端坐在沙发上,接受了冯文博恭恭敬敬的叩拜大礼,然后才把他扶了起来。
把冯文博扶起来后,夏云杰重新落座,又招呼还兀自站在一边的冯文博坐下,搞得他才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似的,这让夏云杰颇为别扭。
“嗯,这瓜不错。”夏云杰重新落座后三两口把西瓜吃掉,赞叹了一声,然后才问道:“冯师兄是何时走的?”
“父亲在抗日战争年间就过世了,那年我才十三岁……”冯文博见夏云杰问起父亲的事情,也不禁陷入了对父亲的回忆中,一五一十地把那些日子里的事情一一说给夏云杰听。
夏云杰听完之后,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师父说起,当时时隔两年之后回到你原先住的那个村庄,却见不到你们,后来又百般打听也没听到冯师兄的消息,便起了一卦,发现冯师兄凶多吉少,多半已经作古,而你应该还尚在人间。只是茫茫大海却无处可寻,在昌前一带打听寻找你数月未果,这才无奈作罢。”
冯文博听说师祖老人家当时还特意在他家乡一带寻了他数个月,不禁想起了师祖摸他脑袋时的慈祥样子,忍不住落了几滴眼泪,道:“当时父亲杀了不少日本人,日本人想赶尽杀绝,四处寻我,我便逃到了上海。后来几经辗转,才在江州市落了根。”
“原来如此,可惜师父如今不在了,要不然能再度见到你必很开心。”夏云杰闻言忍不住感慨道。
“不知师祖老人家如今安身何处?”冯文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我老家尚阳县一坐无名小山上。等明年清明你若有空,我带你去拜祭他老人家。”夏云杰回道。
江州市下辖五区六县,尚阳县便是其中一县。
冯文博听说师祖老人家这些年原来也是一直住在江州市,不禁又为自己与师祖失之交臂而嘘嘘惋惜不已。
两人坐在客厅里又各自说了一些巫泽和冯高峰的生平往事,说到冯高峰过世得早,什么都没留下时,冯文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师叔,师祖他老人家乃不世出的奇人,一身巫门术法神鬼莫测。当年我父亲不过只学了点皮毛,就在近百名鬼子手下救了整个冯家村的人,一身医术更是了得。可惜当年我年少不懂事,入门时间也短,在医术方面却只学了十分之一二,巫门术法方面更是连皮毛都没摸到,只会点吐纳养生术,饶是如此,却也让我终生受用无穷,不仅在医术上面颇有建树,得了些虚名,身体也一直没得过什么疾病。每每想起这些,我就感到万分遗憾,年少时没多学一些。如今可好,冥冥中祖师爷保佑竟让我得遇师叔。”
说到这里,冯文博目光满怀期待地看向夏云杰。
“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是不世出的奇人,得蒙他老人家厚爱,在他膝下听了十多年的教导,倒也学得一些本事。既然你也是我巫咸门弟子,你在医术方面若有疑惑的地方,我若懂的,自然会说与你听。不过当年师兄只传了你最基本的吐纳养生之术,却没有教你后续的调息运转修行之法,如今你年事已高,血气已经开始衰败,却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时机。我虽能教你后续功法,但能在修为上取得多高成就却需要看你自己造化了。”夏云杰性格虽然有些内向腼腆,但人却是绝顶聪明,见状哪还不知道冯文博心里的想法,闻言正色道。
冯文博其实对学习巫门术法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年事已高,学了又能干些什么?再说当年他父亲的本事在他看来已经很厉害了,杀日本鬼子与无形,但最后还不是命丧子弹之下,所以冯文博最在乎的还是医术。医术能救死扶伤,能造福社稷,当然还能名利双收。而且把巫门医术发扬光大也一直是冯文博心中宏愿,也是他慰藉父亲在天之灵的一种方式。如今他见夏云杰这么说,显然是得了几分师祖老人家的真本事,又肯与他解惑,不禁喜出望外道:“谢谢师叔。我年事已高,那修行之事我是不奢望了,只求在医术上能更进一步。”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祝由科
夏云杰见冯文博对修行之事不感兴趣,自不会勉强他,毕竟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就算勤加修炼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有限,也没多大意义。于是夏云杰闻言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术业有专攻,在医术上,师父曾说过数冯师兄天赋最高,造诣也最深,我学得杂,恐怕没法跟冯师兄相比,你有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尽力而为就是。”
夏云杰这话其实是谦虚之言,在他开始跟巫泽学医术之前,巫泽确实说过众弟子中数冯高峰的天赋最高,造诣也最深,但后来却要数夏云杰天赋最高,造诣最深。就连巫泽自己最擅长的卜筮相术后来都被夏云杰赶超了,至于修为境界就更不消说了,而巫门很多术法包括医术其实都跟修为境界是休戚相关的,比如祝由科,这就需要有一定修为境界的巫师方才能施展,普通人是施展不了的。
中医是一门需要经验和时间不断积累沉淀的医学,所以大多数时候,中医都是越老越厉害也越吃香。冯文博自己也是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在中医的造诣上逐年加深。夏云杰年纪轻轻,冯文博之所以想向他请教,并不是因为他认为夏云杰医术比他高明,而是因为夏云杰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单单就巫医方面知道的东西应该比他多。所以夏云杰这么说,冯文博也就想当然地这样相信了,却不知道这是夏云杰的谦虚之言。毕竟冯文博年纪已高,又是大学里的中医教授,夏云杰虽然贵为巫咸门门主,但年纪轻轻却总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得牛逼哄哄的。
于是冯文博闻言客气道:“多谢师叔不吝指教。”
接着,冯文博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问起祝由科的事情,实在是他父亲当初施展祝由科医术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到现在他回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顾名思义,便是以咒符之法来医治疾病,也有配以中草药的。《论衡?言毒》里就有记载祖师爷施展祝由科医术的记载,曰:‘巫咸能以祝延人之疾’。不过施展此法却需懂得本门独门施符之法,并要有一定修为境界方才行,就算以冯师兄之天赋,据师父说也是年过三十四岁方才有实力施展此法,此法你是没机会学了。”夏云杰倒没想到冯文博一开口就问祝由科的事情,不禁微微一怔,然后摇摇头道。
冯文博闻言遗憾之色不禁流露与表,在他看来,此术如此神奇,却没机会学习,更没机会像针灸一样普及,实在是中华医术的一大损失。不过冯文博也知道,夏云杰所言不假。祝由科既然有如此神效,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念几句咒语,胡乱涂鸦一番就行的。他父亲也确实是在去世前一年方才施展过此法,此前冯文博从未见他施展过祝由科。当时他也曾向他父亲请教过,他父亲却只说他还小,等他长大了再传授与他,如今想起来方才明白,原来当时他根本学不来此法。
不过冯文博是豁达之人,夏云杰这么一说,遗憾了一阵之后,反倒去了他一个心结。否则他总要为自己当年没能学得这么一门神奇医术,使得这样一门神奇医术很有可能失传而感到耿耿于怀。
释怀之后,冯文博本想问夏云杰会不会此法,但夏云杰是巫咸门当代门主,又是他的师叔长辈,问这话终究有些冒犯不敬。况且他父亲是在三十四岁方才会此法,夏云杰今年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岁,在冯文博看来眼前这位掌门师叔多半是只知道此法却不会用,问了反倒落了他的面子,便转了话题,开始问起其他巫门医术来。
巫医是中医的主要根源之一,博大精深。巫咸门这一脉虽然人才凋零,但传承却一直没断过,巫咸门这一脉所知道的巫医知识大半倒都传承了下来。夏云杰是巫咸门当代门主,又得上古巫王夏禹血脉传承,天赋奇高,巫咸门的卜筮相术、堪舆风水、驱邪除魔、医术等等术法,除了因为年轻经验稍显不足,尽都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样样精通。
冯文博问了些问题,夏云杰都是随口道来,每每夏云杰一开口,多年缠绕在冯文博脑海里有关巫门医术方面的困惑就豁然而解。渐渐地冯文博看夏云杰的眼神变了,仿若当年他看他父亲的眼神一般。那时他父亲也是如此,每当他随医有不解的地方,他一问,父亲总是能随口便帮他解答,让他豁然开朗。
时间在一问一答中,很快便到了中午边,不过沉浸在浩瀚的巫医世界中的冯文博却浑然未觉,依旧精神抖索,孜孜不倦地问这问那,仿若一位求知若渴的莘莘学子。
正当冯文博浑然未觉已快到中午时,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冯文博正问一位年轻人问题,而年轻人却对答如流,不禁笑道:“老冯,这位是你新收的学生吗?看来很不错呀,问题都是对答如流的,是根苗子。”
女人一开口,冯文博顿时惊醒过来,接着是一阵的冷汗,慌忙起身瞪了她一眼道:“慧娥你乱说什么呢?这位可不是我的学生,而是我的师叔!快快过来向师叔赔礼道歉。”
杨慧娥也就是冯文博的爱人闻言差点眼珠子都瞪圆了,若不是见冯文博一脸正色,神清目明的样子,她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一位七十二岁的老教授竟然叫一位顶多也就二十岁的小年轻师叔?竟然还要她向他赔礼道歉?
正当杨慧娥瞪圆了眼珠子时,冯文博已经红着老脸很不好意思地对夏云杰解释道:“师叔,这位是我的爱人杨慧娥,也是江州大学的教授。她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口无遮拦的,还请您……。”
夏云杰被冯文博给说得浑身不自在,急忙打断道:“没关系,没关系。年代不同了,我们的关系止于我们,就不要再牵扯进家人了,要不然大家都不自在。”
“这怎么行?慧娥是我的妻子,又不是……”老中医的思想相对来说本就偏向于传统,再加上冯文博从小受他父亲教导,又曾拜入巫咸门,见夏云杰这样说不禁急道。
“等等,老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被彻底搞糊涂了。”不过还没等冯文博把话说完,杨慧娥已经满脸不解地打断道。
“杨教授还是我来解释吧。”夏云杰怕冯文博又说出什么赔礼道歉的话来,抢过话来笑着解释道:“我和冯教授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所以按辈分来讲冯教授得叫我一声师叔。不过你我不是同门,却无需这般讲究,我叫夏云杰,你叫我小夏或者叫我名字都可以。”
杨慧娥倒是听过一点冯高峰的事情,知道丈夫主要是家传医术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方才有如今的成就。至于巫门什么的,她倒也听冯文博提起过一两句。只是杨慧娥当时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一听说什么巫门马上就联想到跳大神之类的迷信活动,还教育数落了冯文博一番。说他是老封建,老迷信。冯文博知道没有亲眼目睹过巫门术法的神奇,人是无法理解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况且当时正处于解放后特殊的历史阶段,对封建迷信什么的特别敏感,不像现在算命的都能光明正大地在路边摆摊,搞“易学”文化的都能进大学当教授,在当时那可都是要拉出去批斗的,所以冯文博见妻子反应强烈,此后就把巫门之事深深埋了起来,再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就连门梁上那张符也是后来改革开放后多年冯文博在家人的笑话下贴上去的。若不是今天突然再遇到夏云杰,恐怕他有关巫门弟子身份的事情也要跟着他默默入土,无人知晓。
正因为这样,过了这么多年,杨慧娥老早就忘了有关巫门的事情,闻言不禁越发不解地看向冯文博道:“老冯你的医术不是家传的吗?再说了爸不是在解放前就过世了吗?怎么又突然多出了一位师弟?”
见爱人这样说,冯文博颇有些尴尬和歉意地看了夏云杰一眼,然后解释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父亲其实是一位巫师的事情吗?”
冯文博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杨慧娥的记忆,闻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看冯文博又看看夏云杰,然后指着夏云杰道:“你的意思是,莫非他是一名巫师,而且辈分比你还高?你得管他叫师叔?”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恐有血光之灾
冯文博点点头道:“就是这样,而且师叔不仅懂医术还懂巫门术法比起我要……”
“老冯,打住!打住!我尊重你的信仰,也不反对你往门梁上贴符纸,但这件事正如小夏说的,就不要把我牵扯进去了。”跟许多人一样,巫师在杨慧娥心中就是一跳大神,故弄玄虚的神棍,比起街头摆摊算命的算命先生都还不如,至少人家那还算是周易之学,也算是一门学问。而且这种思想在杨慧娥的心底早已经根深蒂固,虽然她和冯文博情深意重,走过了多年的风风雨雨,可要让她一个堂堂大学教授跟着丈夫叫一位“小神棍”师叔,这个口她却是万万开不了,顶多也就不管冯文博老糊涂瞎弄。
杨慧娥这么一说,冯文博的老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要知道眼前这位小年轻可不仅仅只是师叔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巫咸门的当代门主,就算他父亲现在还在世,也得以他为尊。更何况他也是巫咸门弟子,虽说如今时代不同了,但当年入门时发的誓言冯文博却还是历历在耳。
夏云杰见冯文博脸色不好看,气氛有点僵,不禁越发得不自在,急忙道:“这样好,这样好,要不然让别人听到看到也怪别扭的。对了,时间也不早,文博,杨教授我先告辞了。”
冯文博见夏云杰要走,也顾不得跟杨慧娥闹气,慌忙道:“师叔都中午边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我中午约了人,还有事情。”夏云杰微红着脸撒了个谎。
夹在一对老人中间,杨慧娥又是一副明显把他当神棍看的态度,夏云杰还真不自在。
“那我送您。”冯文博见夏云杰这样说,倒也不好再挽留。
杨慧娥见冯文博有点不开心,终究是老夫老妻,感情深厚,最终还是选择了迁就,跟着冯文博一起客客气气地把夏云杰送到门口。但冯文博却执意要送夏云杰出校门,把杨慧娥看得哭笑不得,不就是一位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的小师叔吗?至于搞得跟自家亲叔叔一样吗?最让杨慧娥哭笑不得,甚至都暗暗有些郁闷的是,夏云杰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神棍师叔”临走前还特意深深看了她一眼,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皱了一下,好像对她甚是不满,只是她却不好说什么。
“师叔,慧娥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冯文博神色尴尬愧疚地解释道歉道。
“呵呵,如今科学发达,医学昌明,自古以来又有不少人打着巫门的旗帜作法行骗,杨教授有此想法却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我年纪尚轻,你又是大学的老教授,反倒是我成了你的长辈,换成是我一时间也无法理解接受。”夏云杰笑着摆手打断道。
冯文博见夏云杰年纪虽小,心胸却是宽阔,也善解人意,不禁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师叔。”
“你客气了。不过如今时代不同,我看你我巫门弟子的身份还是不要再轻易跟他人提起为好,免得人多口杂。”夏云杰道。
夏云杰这话说的虽然是客气随意,但他身为巫咸门门主,这叮嘱也就自然成了命令,冯文博闻言马上神色肃然地道:“我明白师叔。”
夏云杰见状笑笑,两人继续往校门口走去。
路上冯文博又问了夏云杰的联系方式,夏云杰也没刻意隐瞒他,并告诉他如果在医术上有疑惑可以打电话给他,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为这件事情就不要轻易打扰他了。
冯文博本还想打听夏云杰在哪里高就,如今见他这么说,到嘴边的话也就吞了回去。不过在冯文博看来,夏云杰既然是当代巫咸门门主,就算年纪尚小,总也算得上一位江湖奇人异士,至少医学上的造诣肯定不低,生活肯定也过得还不错,却是不会想到他的师叔如今仅仅只是一位酒吧服务生。
两人一路说着,不时有人跟冯文博客气地打着招呼,同时也免不了用好奇的目光看夏云杰一两眼,很快两人便走到了校门口。
冯文博还特意帮夏云杰拦来了一辆的士,夏云杰虽是有些心疼这钱,却也不好推辞,一边上车一边对冯文博说道:“今日杨教授不宜出门,恐有血光之灾,你最好劝她一劝。”
原来却是刚才杨慧娥送夏云杰出门时,夏云杰突然感到她额头上方两边也就是迁移宫有血光隐现,便定睛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推算了一番,发现她今日若出门十有**会有血光之灾,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却也得受些苦头,只是杨慧娥把他视为神棍,夏云杰却有些犹豫是否要提醒她一句,这才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可笑杨慧娥还以为夏云杰摆师叔架子,对她心生不满呢。
如今眼看着要坐车离去,夏云杰想想那杨慧娥终究是冯文博的妻子,认为还是提醒一下为好,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只要尽到心意也就是了,这才在上车前特意提醒了一句。
冯文博闻言微微怔了一怔,随即急忙点头道:“谢谢师叔,我会劝她的。”
只是说这话时,冯文博心里却没有真正重视起来。这也不怪冯文博,毕竟卜筮预测之术透着神秘玄乎,若没有真实发生过,总难让人相信。冯文博算是知道点巫门术法之神奇,这才会不假思索地点头说谢谢,算是半信半疑,换成其他的人,早便破口骂夏云杰乌鸦嘴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夏云杰太过年轻,若这话换成是冯文博的师祖巫泽来说,恐怕冯文博就不敢不重视了。
反正杨慧娥也不会有生命之危,既然已经提醒过了,夏云杰也就不再多唠叨,顺手关上车门,然后随口跟司机说了一声去徳雅小区。
司机说了声好的,便发动车子往徳雅小区的方向开去,一边开他一边通过内视镜好奇地打量夏云杰,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小伙子,你还真牛逼啊,竟然给大学教授看起相来了,他们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只信科学的!”
“呵呵,我也信科学的,其实真正的相术也是一门科学,是一门研究人体和天地之间那种复杂微妙关系的科学。”夏云杰笑道。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颖,你倒给我讲解讲解看。”司机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
或许是今天突然遇到了同门的缘故,心情不错,也或许是因为他和这位司机只是人生一过客而已,说说也无妨,夏云杰闻言倒还真笑着跟他解释了起来:“有个词叫‘天人合一’,这个词说的就是人和天是合一的,也就是说人和自然是同源而生的,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既然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和人还有人和自然必然是互相关联互相影响的,所以真正厉害的相师就能从人体的阴阳五行之气的变化还有其周围的自然气息变化可以推算出一些端倪来。就像一辆汽车开来,就算你不用眼睛看,却也可以从汽车引起的气流变化,还有音波的变化等等就能知道有汽车开过来,甚至还能知道它开得快还是慢,因为汽车和天地是一体的。当然人体的气息变化以及跟天地之间的关系比这个复杂许多,不是真正的相师是无法感受到的。”
“咦,小伙子,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耶,要不你给我看个相试一试。”司机闻言笑道。
夏云杰闻言笑笑,便定睛看了司机一两眼,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等会儿要破点小财。”
“哈哈,你这小伙子,还真有点当神棍的天赋。刚才你对那位老教授说会有什么血光之灾,现在又说我要破财,貌似街头看相的都是这个套路,这样才好弄到钱。”司机其实也就随口一问,闻言自然不会当一回事,哈哈笑了起来。
夏云杰当然也不会跟司机一般见识,闻言笑笑,然后干脆扭头欣赏起街道的景色来,再不搭理司机。
司机又随口问了几句,见夏云杰不答话,也就自觉无趣,便打开收音机一边听交通之声,一边开着车子。快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不知道是一时走神还是干嘛,忘了提前变道,等过了虚线方才想起要转弯,便急忙变道。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大师您真神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出租车司机每天开车,总有那么一两次违章变道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情。偏生今天刚好有交警在路口,而且那交警的眼神特好,一眼就看到了出租车违章变道,不仅如此这位交警还是一位严格执法的标兵,马上就跑过来示意出租车司机靠边停,然后开罚单。
虽然像这样的交通违章,罚的钱不多,在江州市一般不会超过一百元,可这却恰好应了夏云杰刚才说的那句“你等会儿要破点小财”的话。不仅如此就连时间上也说准了,还真就是“等会儿”。
出租车司机看着交警同志开罚单,平生第一次忘了跟交警同志讨饶说好话,而是傻愣愣地坐在驾驶位上,脑子里回荡着的全是夏云杰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妈的,还真神了!
在交警诧异的目光下,出租车司机非常痛快麻利地接受罚单,然后马上就踩油门开车,一边开,一边满脸佩服激动地对夏云杰道:“小伙……。不,不,这位大师您还真神了!竟然真被您说中了,而且是分毫不差,请您帮我再看一次相!”
夏云杰闻言却摆摆手,只管继续望着车窗外欣赏一路飞掠而过的高楼大厦。夏云杰中专学的专业是商务助理,按照专业的就业方向,他现在应该是坐在这些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当个办公室白领。刚来江州市时,夏云杰也是满怀信心这么想的,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用着现代化的电脑,吹着空调,每天上下班。如今方才知道现实比想象残酷了许多,若不是前两天恰好帮了程娉一个忙,估计他现在还在工地里搬砖。
出租车司机见夏云杰摆手,不禁有些急了,干脆把车子靠路边一停,转过头道:“大师您就帮我算一回吧,多少钱您说个数!”
“我可不弄钱!”夏云杰闻言不禁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道,他真要靠卜筮相术赚钱,早就发了,又何需混在酒吧里当个服务生?
“对不起大师,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哪有看相算卦不收钱的?刚才是我有眼不识高人,您就当我之前说的都是屁话,您就帮我算一卦吧!”司机苦苦哀求道。
夏云杰被司机缠得没法子,摇摇头道:“钱我是不收的,这样吧,相遇就是有缘,你说说看最想问什么?我只算一卦。算准算不准我可不负责任,你也别再问我其他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见夏云杰点头答应,而且还不收钱,不禁喜出望外道:“谢谢大师,我想算算我的子女运。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但结婚八年到现在我老婆都没怀上孩子,去医院检查了,医院也看不出问题来。我看了些报道和书籍,说男人久坐也会导致不育,我是开出租车的,一天到晚都是坐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真要是这个原因,那就糟糕了,我除了会开车,其他也不会干什么,真要不干这个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好。”
夏云杰见出租车说到后面,心底倒涌起一丝同为天涯打工人,生活都是不容易的感慨,也就打起精神认真盯着出租车司机打量了起来。
这一打量发现出租车司机的子女宫也就是两个眼睛下面,有纹有痣有凹陷,而且人中部位浅平歪曲,按那些只会观表象的相师来看,多半会得出与子女无缘的坏结论。不过夏云杰看相看的却不是表象,而是通过天眼看对方的阴阳五行气息的变化,看得乃是真正的“相”。
这一看,夏云杰倒是看出来出租车司机的子女宫气运充盈,隐隐有阴阳二气呈龙凤吉祥之态在其上面隐现,却是个有子有女之相,而且看情况也就最近的事情。于是夏云杰又问了出租车司机的生辰八字还有他老婆的生辰八字,然后用心一推算,却是他老婆已经有喜,而且还是龙凤双胞胎,不禁笑着冲出租车司机拱拱手道:“师傅恭喜了,看你的面相如果没算错的话,你老婆已经怀上了,而且还是龙凤胎。”
出租车司机差点就被夏云杰这个消息给惊喜得从驾驶位上跳起来,满脸激动地道:“大,大师,这是真的吗?你可千万别哄我开心啊!对了,我以前也去道观里算过,他们说我这面相不好,说什么子女宫有恶纹恶痣,对了,还有什么人中部位浅平歪曲什么的,没有子女福,要散财多做善事积阴德等等才行。要不您再帮我看看?”
出租车司机说着说着从一开始的激动又变成了患得患失,毕竟结婚八年都没能怀上,突然让夏云杰一算,就有了龙凤胎,这也未免太碰巧,太夸张了!
“卜筮相术本就不能完全做准,我也不能保证不出差错。不过等会你回家让老婆做个检查不就全都知道了吗?如果没有,那就是我算错了,你也没损失,如果有,那自然是大喜之事。”夏云杰笑了笑道。
出租车司机想想也是,挠挠头颇有些尴尬地冲夏云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大师,我们郭家三代单传,我实在太想要个孩子了。不管我老婆有没有怀上,我都要谢谢您。”
夏云杰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这话说的,他老婆怀不怀孕又关他什么事?
出租车司机估计也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有歧义,再次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把皮夹子里所有的钱拿出来数了数道:“大师,身边没带多少现金,您看三百六够吗?”
“钱我是不收的,只有一个要求,不管这相看得准不准,你以后别到徳雅小区来找我,也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我,我可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夏云杰摆手推辞道。
虽然夏云杰确实不能保证不会出差错,但以他的水准,夏云杰还是有信心一般情况下是十拿九稳,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他还真有点担心出租车司机回家发现老婆怀孕后,跑到徳雅小区来找他,那就真有点烦人了。
“不会,不会。大师您放心,我知道像您这样的真正高人跟那些在街头摆摊的算命先生是不同的,不管我老婆怀没怀上,我都不会再来烦您的。”出租车司机见夏云杰果然不收钱,倒是越发高看了他一眼,闻言急忙一脸正色道,然后踩上油门继续前进。
只是他后面那句话却说得夏云杰再次哭笑不得,这话说的,他老婆怀孕还就认定跟他有关似的。
在徳雅小区门口,夏云杰就叫停了出租车司机,本来是要给钱的,但司机死活不要,甚至到最后都有点生气了,好像夏云杰看不起他似的。夏云杰只好作罢,谢过司机然后下了车。
望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夏云杰拿着手中十五块钱不禁摇了摇头,这到底算不算用巫门术法赚钱呢?
心里想着,夏云杰信步朝在小区门口的沙县小吃走去,在店里吃了碗炒粉干,然后回到房间继续学习。
且不说夏云杰回房间学习,且说那位出租车司机想起在商厦里工作的老婆今天刚好轮到她休息,终究按耐不住内心的期待和好奇,特意打电话回去说回家吃中午饭,让他老婆准备一下。
一回到家,出租车司机就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氛。窄小的租住房里飘荡着浓郁的饭菜香味,小小的桌子上竟然摆得满满的,老婆正满脸笑容地盯着他看。
出租车司机不禁想起夏云杰说过的话,心脏不禁一阵猛跳,颤抖着声音道:“今天什么日子?竟然这么丰盛?”
“你猜?”他老婆看着他笑问道。
“你不会有了吧?”出租车司机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真没意思,一猜就猜中,你就不会想点别的吗?整天就想着孩子的事情。”他老婆见被出租车司机猜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出租车司机见老婆果然有了,不禁完全呆住了,喃喃道:“不是吧,真被说中了,这也太他妈的神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整天唠叨着孩子,现在有了,你却又胡言乱语的,什么中不中,神不神的?”他老婆见老公唠唠叨叨的,不禁伸手推了他一下。
出租车司机被一推,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抱着他老婆道:“不是啦,刚才有位大师坐我的车子,帮我看了一回相,说你有了,我还有点不信,没想到真有了。”
“不是吧,竟然这么神奇!”出租车司机的老婆闻言也不禁大大惊讶道。
“是啊,对了,他还说你怀的是龙凤双胞胎呢!”出租车司机道。
“那倒是有可能的,听说怀双胞胎是有基因遗传的,我听我妈说,我曾外祖母好像就生过一对双胞胎。”出租车司机的老婆想了想道。
“不是吧!”出租车司机彻底惊呆了。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人,相术竟然可以达到这等神鬼莫测的程度!甚至都让他心底情不自禁对夏云杰产生一丝莫名的畏惧,那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天生畏惧感,也正是这份畏惧感,让出租车司机不敢动一丝去徳雅小区打扰夏云杰的念头。
万一惹恼了那位大师,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傍晚,江州大学,冯家。
杨慧娥像往常一样挎着篮子准备出门买菜,这时冯文博正在院子里给他的蔬果还有他那些中草药浇水。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血光之灾应验
冯文博见杨慧娥挎着菜篮子要出门,突然想起夏云杰说过的话,心中不禁一动,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叫住杨慧娥道:“慧娥,今天我去买菜,你就呆家里吧。”
“我闲着没事去买菜不是刚好吗?为什么突然要我呆在家里?”杨慧娥闻言不解地看着冯文博问道。
“师叔说你今天不宜出门,恐有血光之灾!”老夫老妻多年了,冯文博倒也没必要骗杨慧娥,闻言实话实说道,只是说这话时想起杨慧娥不信这一套,底气却终究有点虚。
“师叔?我说老冯你好歹也是大学教授,中医学界的名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糊涂好不好?那个夏云杰才多少岁?你又多少岁?口口声声的师叔,你就算不为我也得为你儿子考虑考虑呀,他可是江州市的市委书记,要是让人知道他老爸管一个毛头小子叫师叔,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他?还有什么不宜出门,血光之灾,这可是封建迷信的人才说说的,你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尽信这些无稽之谈?况且这话还是出自一位毛头小子之口?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杨慧娥本来对冯文博信风水什么的不大反感,他爱贴鬼画符就让他贴,毕竟个人的信仰还是要尊重的。但今天冯文博却认了一位毛头小子当师叔,而且更夸张的是竟然就因为他一句话,要让她呆在家里,不准出门,如此一来,饶是两人老夫老妻多年,感情深厚,杨慧娥还是忍不住冲冯文博发了一通的火,然后挎着菜篮子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看着杨慧娥气呼呼出门的背影,冯文博张张嘴本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心想,算了算,卜筮相术乃是玄奥精深的术法,就连师祖当年都说自己才初窥门槛,父亲更是连皮毛都没摸到。师叔年纪尚小,最多也就学了点皮毛,他之前说的话听听也就是了,自己怎么突然又跟慧娥较真起来呢?等会慧娥平平安安回来,岂不又要低看师叔几分,认为他装神弄鬼,搞迷信吗?我,我这还真是老糊涂了!
冯文博心里想着,忍不住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不过他的手才刚刚拍了下额头,就听到围墙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哎呀”,接着是自行车或者助动车之类车子翻车砸在地上的声音。
冯文博心脏不禁猛地一跳,想都没想就扔下手中浇水的瓢子,一把年纪了撒腿就往外跑。
刚跑出门口便看到离家门十多米处,杨慧娥正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左手撑地的地方满是鲜红的血,在夕阳下甚是刺眼。在她的前面是一辆翻倒的自行车,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六神无主地呆立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冯文博看到那满地鲜红的血,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师叔说的血光之灾,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灵验的这么快,老婆一出门就发生了。
只是此时却是容不得他去想什么血光之灾,也容不得他去后悔没把杨慧娥劝住,急忙冲上去,蹲身道:“慧娥你怎么样,没事吧?”
“应该没事,就是手掌被玻璃给戳破了。”杨慧娥皱着眉头说道。
冯文博这才发现,杨慧娥左手撑地的地方刚好有一块小玻璃,把她的手给弄破了,所以流了不少血,看起来甚是吓人,心头不禁一松,急忙伸手去扶杨慧娥道:“还好只是被玻璃给割……。”
“呲!”冯文博的话还没讲完,正借着冯文博的力要站起来的杨慧娥却猛吸一口冷气,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额头冷汗也一颗颗如豆子般滚落下来。
冯文博是老中医,一见脸色不禁大变道:“怎么了慧娥?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我的左屁股很痛。”杨慧娥咬着牙道,表情甚是痛苦。
冯文博闻言脸色再次大变,急忙道:“你躺着别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老,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这个要紧吗?”那位学生看到杨慧娥流血时就已经吓得不轻,如今见冯文博说她伤到骨头,更是吓得脸色都青了。
“都摔成这个样子了,你说要紧不要紧?你是怎么骑的车子?”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老人因为恢复性差,真要伤到筋骨搞不好很可能余生就要在轮椅甚至床上渡过。冯文博是老中医,这个道理自然懂,所以见杨慧娥很有可能伤到坐骨,顿时也有些急红了眼,见学生问话,忍不住一边拿出电话,一边含怒斥责道。
“我,我……”学生顿时结巴。
“行了,行了,老冯,别吓坏孩子,他又不是故意的。这位同学,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走吧,下次骑车注意点,不要这么快。”杨慧娥也是老教授,向来对学生和蔼,见冯文博怒斥学生,把学生吓得脸色都青了,倒是有些不忍,急忙忍着痛瞪了冯文博一眼,然后对学生和颜悦色道。
“不,不,我留下来。”这位学生虽是吓得够呛,但还算是一位勇于承担责任的学生,闻言急忙道。
“傻孩子,你留下来也没用。喏,这位老头子你认识不?他就是我们学校中医学院的老院长冯教授,有他在,我没事的。”杨慧娥忍痛故意轻松道。
冯文博在江州大学的名气绝不比校长小,这位学生听说眼前这位一头银发的老头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冯教授,不禁有些害怕地看向他。
这时冯文博已经打完急救电话,见学生害怕地看向他,虽是心疼老婆的伤势,但终究再也无法冲学生发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行了,下次骑车注意一点,杨老师不会有事的。”
“我会的,我会的,谢谢冯教授,谢谢杨教授。”学生见冯文博这样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后,这才骑上车一溜烟骑得不见影子。
杨慧娥见状摇了摇头道:“这孩子!”
“还有心情关心人家,刚才都告诉你让你不要出门,你非不听,现在可好?”冯文博见状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没好气地道。
听到冯文博的话,杨慧娥这才猛地想起之前他提到的血光之灾,整个人不禁突然发起愣来,一时间倒是忘了疼痛。
江州大学的医务处就有急救车,冯文博电话打了没两分钟,急救车就开到了,然后一路呼啸着往江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开去。
江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江州大学创办的医院,是江州大学医学院最大的临床教学基地,同时也是江州市最好的医院,其中医科更是在省内外享有盛名。冯文博退休前除了担任过学校中医学院的院长还担任过附属第一医院的院长。如今虽然已经退休,但仍然是附属第一医院中医科的老专家,每周都会安排一次专家门诊。
“我说老冯,你说今天这件事究竟是碰巧呢?还真是那个夏云杰早早就看出来了呢?”躺在救护车里,杨慧娥还在想着血光之灾的事情,甚至于都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实在是若说夏云杰真是早早就看出来了,对于杨慧娥来说简直就是颠覆了她坚持了数十年的世界观,对她思想上的冲击太大了。
这时冯文博也已经从一开始的着急担心中回过神来,见杨慧娥发问,抓着她的手拍了拍面露内疚之色道:“都怪我以貌取人,对师叔的本事心有疑虑,要不然你就不会有事了。”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这件事不是碰巧!
杨慧娥闻言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反抓着冯文博的手兀自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道:“这个怎么可能?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达到这等程度岂不是太恐怖了?”
“现在先不要想这么多,等你伤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讲。”冯文博看了一眼陪护在救护车里的医务人员,再次拍了拍杨慧娥的手背道,心里却同样暗暗震惊于夏云杰那可怕的卜筮预测之术。
要知道当年他父亲也算是师祖巫泽的得意弟子,但平生每每说起卜筮相术都摇头叹息,说自己资质愚钝,却是连卜筮相术的门都没摸着。没想到夏云杰年纪轻轻,今天初次见面,竟然就断出杨慧娥今天有血光之灾,这是何等厉害的卜筮相术,甚至冯文博都暗暗怀疑,当年师祖的卜筮相术是否有这么厉害,要不然当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走后几天,会有日本鬼子要到冯家村扫荡呢?
杨慧娥倒是不知道此时丈夫其实心里也是震撼得要命,闻言知道他不想当着医务人员的面说这些事情,便不再问这件事情,只是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件事。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我先给你叔爷打个电...
救护车开到江州市附属第一医院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不过杨慧娥是老院长的老婆,江州市一号首长市委书记的老妈,她受伤了,就算现在是半夜三更,医院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救护车一到,医院的陈为民院长和骨伤科主任已经在急救门诊大楼等着,并马上安排医务人员给杨慧娥进行拍片等必要的检查。
当杨慧娥检查完毕,住进vip病房时,杨慧娥的儿子,江州市的市委书记冯正诚已经闻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冯文博育有一儿一女,不过却没有一人继承他的医术。儿子从政,女儿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商业天赋,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攻读硕士。硕士毕业后因为不喜欢国内的商业环境,去了香港发展,后来在香港结识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吴昌宇,两人喜结良缘,并一起发展事业,如今吴家已经成了香港有数的豪门
冯正诚是弟弟,中等身材,国字脸,鼻梁高挺,眼睛有神,看起来是位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冯正诚今年四十岁,在江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两年,算得上是江南省最年轻有为的地方大员之一。
冯正诚人如其名,在国内的官员中算是属于清廉正直一类的。上任这两年也委实做了几件实事,在江州市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影响力都还不错。
冯正诚一赶到病房就一脸紧张地冲冯文博问道:“爸,妈摔得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冯文博闻言叹了口气道:“有些麻烦,坐骨粉碎性骨折,十有**需要开刀,不过所幸没伤到坐骨神经。”
冯正诚虽然没子承父业,但从小却也经常被他父亲强行灌输了不少医学知识,知道坐骨是支撑人体的重要骨架,坐骨骨折一般没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很难完全愈合,就算愈合了走路或者就座都难免还是会受到些影响。至于伤到坐骨神经,那就更麻烦了,搞不好就直接瘫痪。
如今她母亲虽然没伤到坐骨神经,但坐骨粉碎性骨折却也已经是伤得非常严重了,就算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估计都要五六个月才能完全愈合。而且她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岁,愈合起来肯定更慢。而且生命在于运动,老人更是如此,坐骨粉碎性骨折,刚开始一段时间肯定需要静养,在病床上渡过,估计就这段时间憋都能把老人憋出病来。所以冯正诚闻言心里头不禁很是担心着急,不过他却没敢过多流露出来,反倒安慰道:“没事的,妈身体一直都很好。我马上安排人送妈妈去省人民医院,请他们的骨外科主任亲自给妈妈开刀。”
“去什么省人民医院,你以为就你市委书记有能耐会安排,我这个老中医就没能耐安排吗?现在最关键是术后康复的问题,我是担心你妈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还要受那么多罪。”冯文博闻言没好气地道。
冯文博一直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医术,不过儿子却选择了从政,这让冯文博一直耿耿于怀。而且最让冯文博不爽的是,在国内这当官的还就是比救死扶伤的医生吃香。
“行了老冯,儿子这不是关心我吗?”杨慧娥虽然屁股里疼得厉害,但却心疼儿子,闻言马上冲冯文博瞪眼说了一句,然后又对冯正诚勉强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正诚,妈没事,刚才骨伤科的郑主任说了,妈身体好,动手术休息几个月就没问题了。”
冯正诚自然知道母亲怕他担心,故意说得轻松一些,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鼻子却不禁有些发酸,点点头道:“那最好。”
说着冯正诚又转向冯文博道:“爸,我觉得术后康复是个问题,手术也是个问题,要不还是送到省人民医院吧?毕竟那里医疗设备环境什么的都比江州这边好。”
“我不要去省人民医院,折腾来折腾去的麻烦,而且还人生地不熟的,不像江州这边,很多都是我们医学院里的老师学生,以前你爸也是这里的院长,人头都熟悉。”不等冯文博回答,杨慧娥自己已经开口反对道。
“妈!”见母亲开口反对,冯正诚不禁有些着急地叫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他父亲,希望父亲能开口帮忙劝一劝。
“这样吧,医院和手术什么的事情都先搁一搁,我先给你叔爷打个电话问问看,兴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冯文博扯了扯下巴的胡须说道。
其实冯文博刚才就想到要给夏云杰打电话了,可是又实在没脸面打。要知道夏云杰可是明明白白告诉过他,今天杨慧娥不宜出门,现如今却又打电话告诉他杨慧娥受伤了,这岂不是说他根本没把师叔的话放心上吗?当然他也可以推说杨慧娥不听劝,可冯文博却宁愿夏云杰对他这个师侄不满,也不愿意他对他妻子有不好印象。
冯文博说这话时冯正诚冯大市委书记却是听得满脑子浆糊。
叔爷?他爷爷倒也位弟弟,不过在他年少的时候就过世了,怎么突然又蹦出了位叔爷?而且听父亲的意思似乎这位叔爷医术似乎很高明的样子?这怎么可能?要是有这么一位叔爷,他这个侄孙子不应该不知道呀?
“老冯,这个你会不会为难?还有这个是粉碎性骨折,有些严重,你不是说用中医的手法比较难复位,还是西医手术方法好吗?难道那个夏,咳咳,师叔他有办法?”杨慧娥自然知道冯文博口中的叔爷便是夏云杰,闻言犹豫了下问道。
不过虽是对夏云杰的医术没多大信心,但杨慧娥终究还是承认了夏云杰师叔的身份,并也跟着改了口。
“师叔?什么师叔?”冯文博终于忍不住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你爷爷的师弟。”冯文博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拍了拍杨慧娥的手背,宽慰道:“你这种情况用中医的手法确实比较难复位,不过早上我跟师叔交流过,他的医术应该比我还要高,兴许他能行。”
说完冯文博便拿出手机出去给夏云杰打电话了,倒不是他跟家人生分,打个电话都要回避,而是事先夏云杰已经提醒过,如今却又打电话求救,他生怕夏云杰生气,不肯出手,到时免不了一番道歉哀求,却是不宜让杨慧娥听到。
见父亲拿着电话出了病房,冯正诚不解地问杨慧娥:“爷爷的师弟?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起过?”
“你爸也是今天刚刚认识。”杨慧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我怎么从没听爸提起过。”冯正诚倒也没多想,闻言释然道。
杨慧娥看着儿子,嘴角扯了扯,本想提一提夏云杰很年轻还有什么血光之灾之类的话,但终究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他儿子肯定会认为她胡说八道,再说具体的渊源历史她也不清楚,觉得到时还是由冯文博来解释给冯正诚听好一些。
“不过既然是爷爷的师弟,想来医术肯定很高明,兴许妈你就不用动手术了。”冯正诚没有发现母亲的异常,继续道。
虽然当初选择了从政,不过出生中医世家,冯正诚对传统中医还是有信心的。
“希望吧。”杨慧娥勉强笑了笑道。
虽然夏云杰预言之精准,让杨慧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胆跳,不可思议,但他毕竟太过年轻,对他的医术,杨慧娥还真没多大把握。况且中医和西医各有长短,对于粉碎性骨折的治疗,西医的手术确实比中医的保守治疗要好。杨慧娥是大学教授,虽然因为丈夫的缘故更喜欢中医治疗,但她更相信科学和事实。
冯文博很快就拨通了夏云杰的手机号码,电话接通后,冯文博叫了声师叔就顿住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提杨慧娥的事情。
“文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倒是夏云杰隐隐从这声师叔中感受到一丝异常,闻言主动问道。
“师叔对不起,是慧娥她……”冯文博闻言咬咬牙道。
“杨教授受伤了?严重吗?”夏云杰闻言立马想到了杨慧娥的血光之灾,眉头微微一皱,打断道。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画符
“比较严重,坐骨粉碎性骨折,不知道师叔有没有办法医治?”冯文博见夏云杰并没有责怪之意,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恭敬地问道。
听说是坐骨粉碎性骨折,夏云杰眉头不禁再次微微皱了一皱,倒不是他没办法医治,只是这受伤的位置在屁股却是颇让夏云杰感到头疼。
冯文博见电话那头沉默,还以为夏云杰也没办法,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没想到夏云杰却突然问道:“文博你应该会接骨吧?”
冯文博闻言微微怔了怔,然后满脸疑惑道:“曾跟父亲学过,不过慧娥是坐骨粉碎性骨折……。”
“那就行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赶过去,放心吧,杨教授不会有事的。”夏云杰听说冯文博懂接骨手法,便放心了,语气轻松地打断了冯文博。
若说之前冯文博对夏云杰这位师叔的尊敬更多的是出于中华民族尊师重教的传统美德,还有对他巫咸门掌门人身份的尊敬,那么自从血光之灾应验之后,冯文博已经从心里完全认同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叔,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本事。所以见夏云杰说得这么肯定轻松,冯文博却是一点都不怀疑,闻言马上大喜道:“我们现在在江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让人开车过去接您。”
“不必这么麻烦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夏云杰道。
冯文博一开始倒没意识到夏云杰连车子都会没有,纯粹是出于对师叔的尊敬这才说开车去接他,如今闻言方才意识到这位师叔似乎家境并不宽裕,不仅没有私家车,而且穿着上似乎也很朴素。
这怎么可能呢?以师叔的本事,不管是医术还是相术想赚点钱还不是易如反掌吗?冯文博心里暗自不解,不过这时他却是顾不得深入琢磨这个问题,闻言急忙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了,打车很难打,还是我让人开车过去接您吧。”
夏云杰想想自己反正还得画几张治人骨伤的符箓,却也得花点时间,也就没再跟冯文博客气,道:“那行,我住在徳雅小区,你让人开车到小区门口等我吧。”
“好,谢谢师叔,我这就让人开车过去接您。”冯文博闻言感激道。
夏云杰笑笑,然后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夏云杰放下手中的英语书本,拉开床头柜。床头柜里除有一条金项链外,还放着一叠黄表纸,一支毛笔,一包密封的朱砂等等行符的材料。
夏云杰把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到书桌上,调好朱砂,铺好黄纸,手握毛笔,暗暗平心静气,运转巫门独门心法,然后便开始在黄纸上龙飞凤舞。
当夏云杰挥舞着手中的毛笔时,房间里的阴阳五行气息开始变得紊乱动荡起来,而他手中的笔端似乎隐隐有一点光亮起,一丝丝巫力沿着笔端被灌注封印在了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字符中,那一个个字符又形成一个很奇怪的图文。
当最后一个字符完成时,夏云杰低喝一声:“收!”毛笔顿然而止,笔端上那点亮光也突然消失,一张看起来就像涂鸦般的符箓便完工了。
关于画符有句话叫“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符箓看似简单,好似涂鸦一般,实际上书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书符时需要书符者运转心法以自身之精气合天地万物之精,以自身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符箓方才能成。故书符,不仅需要一定修为境界,也要消耗巫师的巫力。
夏云杰身负上古巫王夏禹血脉传承,又有地巫二鼎中期之境,行符对于他来说倒已经不是难事。感受着封印在符箓中的巫力,夏云杰嘴角逸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接着又连续书写了两张同样的符箓。
江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冯文博打过电话后面露喜色地回到了病房。
“那个夏,咳咳,师叔怎么说?”杨慧娥见冯文博面带喜色进来,不禁两眼一亮问道。只是叫夏云杰这么个小年轻为师叔,总是有些不习惯。
“他说没什么问题。”冯文博高兴地回了句,然后对冯正诚:“让小钱在医院门口等我,我去接一下你叔爷。”
小钱全名钱有途,是冯正诚的司机。
钱有途在医院门口接上冯文博,然后一路往徳雅小区开去,心里却暗暗惊奇,不知道江州市还有哪位贵人能值得冯老教授亲自坐车去接的?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住在徳雅小区。
那不过只是个江州市二三线地段的老小区而已!
“冯老,前面就是徳雅小区了。”车子在繁忙的车流中缓缓开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钱有途指着不远处的徳雅小区恭敬地说道。
冯文博闻言马上便精神抖擞地顺着钱有途手指的方向张望。毕竟年少时就开始修炼巫门的吐纳养生术,冯文博虽已过古稀之年,但眼神甚好,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云杰。
“小钱,看到那位年轻人了没有?就停那。”冯文博指着夏云杰对钱有途说道。
钱有途回答了一声“好的”,然后将车子缓缓朝夏云杰开去,心里却还在好奇,究竟是谁架子这么大,冯老都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钱有途却是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冯文博要来接的便是那位年轻人。
钱有途把车子缓缓停在夏云杰的身边,刚想问冯文博需不需要打个电话,却见冯文博已经下了车,然后对那位年轻人恭敬地叫了声“师叔。”
钱有途当场整个人就石化了,堂堂江州市市委书记的父亲,大学教授,中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眼巴巴赶到徳雅小区要接的竟然是一位年轻人,而且他竟然还叫这位年轻人“师叔”,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钱有途肯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医院陪杨教授,不用亲自来接我的。”虽说身为一门之主,但夏云杰还是不习惯被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亲自上门来接送,闻言说了一句,然后弯腰钻进车子。
冯文博见夏云杰坐进后车厢,便帮忙把车门关上,然后自己却坐到了副驾驶位。
虽时代已经不同,但巫咸门长幼尊卑的规矩却尤在。夏云杰不仅是冯文博的师叔,更是巫咸门的门主,身份尊贵,冯文博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身为巫咸门的弟子,礼数却不敢废。
当冯文博坐进副驾驶位时,钱有途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回过神来的钱有途,心里却更是震惊。
在中国官场上,不管是酒席上的位置,还是车子上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一般情况下,后车排是领导的座位,而副驾驶位则是秘书的位置。现在以冯文博的身份,竟然主动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类似于秘书的位置上,这在钱有途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要知道,冯文博不仅是江州市市委书记的父亲,更是一位享誉国内的老中医,老教授,就算省委书记见了他,也得跟他客气几句,叫他一声冯老或者冯教授。没想到今日在一位小年轻面前,冯老竟然谦卑到了这等程度!
不过坐在奥迪车里的夏云杰却不知道冯文博竟然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此时自己正坐在江州市一号首长的座驾里,他看着外面道路越来越拥堵,又望了望天边夕阳西下,想的却是今晚估计是无法准时去酒吧上班了。
于是夏云杰无奈地掏出手机给主管朱晓艳也就是艳姐打去了电话。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当老师或者医生倒是...
“艳姐,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要稍微迟一点去上班。”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夏云杰简单明了地说道。
“急事,借口吧?是不是泡上漂亮美眉了?”电话里传来艳姐独有的蛊媚声音。
听着艳姐的声音,夏云杰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艳姐那被短裙包裹着的性感大屁股。这是一位让男人见了,马上会对她的屁股留下深刻记忆的女人,不过却是朵百合花。
“真有急事!”夏云杰急忙甩掉脑子里那张性感的画面,认真道。
“咯咯,看把你急的,跟你开玩笑啦!不过尽量八点前赶到。夏天酒吧生意好,人手会有点紧张。”艳姐感受到夏云杰认真的口气,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谢谢艳姐,我一定会在八点前赶过去。”说完夏云杰便挂了电话。
不过当夏云杰挂掉电话后,发现坐在前排的两个男人脸上都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无比复杂的表情。
司机钱有途是怎么也想不通,像夏云杰这样连冯老都要亲自上门接送的年轻人,恐怕整个江州市都没有一家公司能请得起或者说容得下这样一尊大神。可没想到这位年轻人竟然还要上夜班,而且迟到一点竟然还要特意打电话请假,江州市有这么牛的公司吗?
冯文博同样想不通,在他看来以师叔的本事,就算人们对年轻人有偏见,但只要师叔真肯出手,应该不至于混到上夜班的地步!当然他更好奇师叔现在在哪里上班?从事什么职业?
不过这话冯文博却是不好问,至少不能当着司机的面问。
夏云杰自然不会在乎冯文博和钱有途的复杂表情,而且他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挂掉电话后,便独自一人坐在后排位闭目养神。
刚才一口气连续画了三张符箓,虽然对于他这样境界的巫师来说,并不算什么,但终归也是件耗神耗力的事情。
夏云杰这番举动在钱有途看来近乎无礼,却也让他越发的震惊甚至近乎心惊胆跳,开车都是如履薄冰。
近半个小时之后,车子稳稳停在了江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门口。钱有途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下车,然后恭恭敬敬地帮夏云杰拉开车门,仿若他便是他的老板,江州市市委书记。
“师叔,真是对不起,因为慧娥的事情还耽搁了您的工作。”在去病房的路上,冯文博很是惭愧地道。
“伤势不容延缓,工作却可以缓一缓。”夏云杰摆摆手道。
“谢谢师叔,都是我不对,师叔您明明已经……”冯文博见夏云杰这样说,倒是越发惭愧。
“过去就算了。”夏云杰笑笑,一点都不介意地道。
杨慧娥是大学教授,而他是一位小年轻,讲得又是如此荒谬之事,杨慧娥没听从自己的提醒在夏云杰看来再正常不过,相反,如果杨慧娥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规规矩矩地呆在家里不出门,那反倒不正常。
“是师叔。”冯文博点点头,将感激和惭愧深深埋在了心底。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电梯。
“师叔,您现在从事什么职业方便说吗?”电梯里很难得地没有其他人在,冯文博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的用人单位都比较重文凭,我只是中专毕业,所以毕业后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目前暂时在酒吧里当服务生,不过工资还可以。”夏云杰一脸坦然地回道,倒没刻意瞒着冯文博,事实上他也觉得没有必要瞒他。
冯文博闻言嘴巴张了张,看着夏云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做梦也想不到,巫咸门的门主竟然沦落到在酒吧里当服务生的境地,而夏云杰给他的理由更让他感到荒唐到了极点,像师叔这样的人才,竟然因为文凭的缘故而找不到工作!
“其实我们学校还有医院都需要像师叔您这样医术高明的老师和医生,如果师叔您不嫌弃的话,要不到我们中医学院当个老师或者来附属第一医院当医生?”过了好一会儿,冯文博这才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以他的身份,要想安排个人到学校当老师或者到医院当医生,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像夏云杰这种医术高明的人。当然如果夏云杰肯到江州大学来任教或者去医院当医生,必然能让江州大学的中医水平更上一层楼,至于冯文博自己当然也会有更多的机会跟夏云杰学习。
冯文博的话倒是让夏云杰有些意动,自从昨天去了江州大学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大学的氛围,如果能在里面当个医学院的老师倒是不错,学习什么的也方便。至于医生也不错,救死扶伤是行善之举,应该能陶冶人的心性。只是在古时候巫和医是不分的,巫既是医,医也是巫,医术也被归类在巫术之中。所以夏云杰可以去学校当个中医老师,也可以去医院当名中医,但为了当年师父的嘱咐,他却不能用医术赚钱。换句话说,他只能免费当个义务老师或者医生,至少这三年之内是如此,而他当务之急是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当老师或者医生倒是不错,不过我还得打工赚钱。”夏云杰心情颇有些矛盾道。
“咳咳,师叔,老师和医生的薪水都还不错,比酒吧的收入应该会高不少。”夏云杰的话听得冯文博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
当然若夏云杰不是他的掌门师叔,不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一言一行不能按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恐怕冯文博就不是小心翼翼的解释而是要骂他脑子有问题了。
酒吧的服务生收入能跟大学老师和医生比吗?至于社会地位那就更不消说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暂时没打算用医术赚钱,所以恐怕没时间去当个全职老师或者医生。如果让我每周白天抽出个一天半天,那倒是没问题。”夏云杰知道冯文博误会自己了,笑着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冯文博闻言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夏云杰的话那么“脑残”,为什么师叔的穿着这么朴实,原来他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赚钱生活。不过从夏云杰的语气中,冯文博却听出来,夏云杰对当大学老师或者医生都是有兴趣的,闻言想了想道:“其实如果师叔您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学校当个客座教授或者去医院当个客座医生,或者两者全当也可以。”
“这样也可以吗?”夏云杰听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可以,实际上这样我更容易操作。虽说中医有家传师承这一说法,所以在学历上不像其他科目有硬性的规定。但一般情况下如果您要到中医学院当个正式老师或者去第一医院当个正式医生,就算我出面手续还是很繁琐的。但客座教授什么的就简单多了,在这方面国家没有什么硬性规定,一般都是各校自己定的规矩。比如有些学校要求对方必须有教授职称,没有教授职称就不能应聘为客座教授,也有些学校没有这方面规定,所以有些学校就可以自主聘请官员、企业家、发明者甚至明星当他们的客座教授。不过医学毕竟不同其他学科,师叔如果要正式行医,恐怕还得有中医执业医生资格证才行,不知道师叔有没有这个资格证?”冯文博解释道。
“资格证我没有,需要考吗?如果需要考那就算了。”夏云杰说道。
虽然在求职打工上,夏云杰可以放下身段,那是因为求职打工时他只是一位普通的打工仔。但说到医术,他却不再是一位打工仔,而是一名巫师。巫师有巫师的尊严,况且夏云杰还是当代巫咸门的门主,让他去考别人或许他会考虑考虑,但要一个半搭子来考他的医术,却是夏云杰无法接受的。
“不用,不用。”冯文博也就随口一问,闻言急忙摆手道。
怎么说冯文博也是中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之一,如今既然知道夏云杰是他的师叔,他哪还能让他的师叔像个刚出师的学徒一样去考中医,这不是打自个的脸吗?甚至就连负责中医医师资格考试的具体工作和实际操作的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人事教育司张副司长都是他的学生。换句话说,负责考试的领导真要考究起来也得管夏云杰叫一声叔爷或者师叔祖,让他去考夏云杰有没有资格行医合适吗?
“如果不用,那你帮我操作一下吧,老师和医生都当,反正目前来说,我白天还是有时间的。”夏云杰闻言想了想说道。
听说师叔愿意来学校当老师和医生,冯文博不禁喜出望外,急忙道:“谢谢师叔,我等会就跟学校领导说这件事。”
“那倒不急,还是等杨教授的伤养好后你再忙这件事也不迟,当然如果麻烦就不要弄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夏云杰摆手道。
“不麻烦,不麻烦。师叔您肯到江州大学来,那是我们学校的福气,求都求不来的。”冯文博急忙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电梯,并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冯正诚早已经等得有些心急。刚才医院里的领导还有骨科专家,听说冯书记来病房看望母亲,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来后,自然免不了对杨慧娥嘘寒问暖一番,并向冯书记汇报她母亲如今的病情形势。
刚才冯文博寥寥几句,讲得甚是简单。冯正诚对母亲的伤势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知道比较严重,需要动手术。如今听了医院的领导和骨科专家们的分析,这才知道母亲的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就算动了手术,预后情况也不见得就很乐观。至少以母亲这个年龄,接下来的一年半载生活行动肯定是极其不方便。
正着急间,总算是看到父亲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冯正诚急忙迎上去,然后朝父亲身后张望了一下,不解道:“爸,叔爷呢?”
至于夏云杰却是被他直接忽视了!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接骨也能隔山打牛
“他就是你爷爷的师弟夏云杰,按辈分你要叫叔爷。”冯文博挥挥手示意护士出去后,一脸郑重地对冯正诚说道。
饶是冯正诚身为市委书记,处事素来冷静稳重,这时闻言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指着夏云杰道:“他?我叔爷?”
若不是说这话的是他的父亲,冯正诚恐怕都要开口骂他精神不正常了。
开什么玩笑?堂堂江州市市委书记,竟然管一个顶多也就二十岁的小年轻叔爷!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马上便成为整个江州市官场上的热门话题。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当了市委书记就眼珠子长在脑门上了?夏师叔他是你爷爷的师弟就是……”上午,杨慧娥没把他掌门师叔放在眼里,冯文博就已经感觉大大对不起夏云杰。不过现在提倡夫妻男女平等,杨慧娥不是巫咸门弟子,冯文博却也不好说杨慧娥什么。但冯正诚就算当了市委书记,却还是他冯文博的种。现在冯正诚竟然比他妈还要过分,没大没小地用手指着夏云杰,气得冯文博脸色都青了,当场就指着冯正诚劈头训道。
夏云杰倒是没想到冯文博的儿子竟然还是江州市的市委书记,见冯正诚为了一个称呼的缘故,竟然劈头训市委书记,不禁被吓了一跳,急忙打断道:“文博,你这是干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时代不同了,大家各交各的。”
“师叔,这不一样,他是我儿子,得听我的!”家人的表现让冯文博这个尊师重教的传统老人觉得很对不起掌门师叔,也觉得脸面无光,却是骨子里的牛脾气上来了。
“你得听我的。”夏云杰闻言下意识地脱口道。
若夏云杰的身份仅仅只是师叔,或许冯文博还敢说道那么一两句,但夏云杰除了师叔的身份,还是一门之主。一门之主的威严却是不可冒犯!
冯文博闻言神色马上一凛,微微躬身道:“是,师叔。”
从夏云杰插话到冯文博躬身屈服,不过也就转眼间的功夫,可就是这转眼间的功夫,却把冯正诚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更是憋屈得难受。
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何等的傲骨!就算是省里、京城里的一些领导找他看病,他从来也都是不卑不亢,没想到今日就因为眼前这位小年轻随口的一句话,他就毫不犹豫地低下了他看似儒雅温和,其实却内藏傲骨的头颅。
夏云杰见冯文博突然郑重其事地向自己低头,微微一怔,随即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颇为感动道:“文博,你的心意我理解。不过真没必要这样,我也不习惯,让人听到也不好。”
说完夏云杰看向冯正诚道:“冯书记,你爸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中医素来注重师承,他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思想终究没有我们年轻人那么开放。我叫夏云杰,朋友习惯叫我阿杰,你也可以这叫我,或者叫我名字也可以。”
冯正诚了解他父亲的为人,见夏云杰拍着他父亲手背时,父亲流露出来的惭愧表情,已经开始意识到夏云杰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恐怕真跟他的亲叔叔一般无二,自己真要是叫出阿杰或者云杰,就算父亲不会再反对,但心里肯定会很伤心。不过冯正诚终究是当市委书记的人,处事应变的能力却不是普通人能比,见叫阿杰或者云杰都不合适,至于叔爷当然更不合适,脑子灵机一动,冲夏云杰谦虚坦诚道:“尊师重教是中华传统美德,按理我确实该叫您一声叔爷,只是因为我身份比较特殊,真要这样叫却难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这样,您跟我爸一样也是医生,我就叫您夏医生怎么样?”
说完后,冯正诚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父亲,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
冯正诚是位孝子,如果他父亲非要他叫夏云杰叔爷,他也是只能屈服,只是这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面子上就更不消说了。
这也难怪,四十岁的男人,而且还是位市委书记,管一位连爷爷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今年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师弟叫叔爷,换成谁心里也是这样。
冯文博见儿子看向自己,想想他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而且夏云杰自己也不喜欢被人这么叫着,脸色这才稍缓道:“还是叫夏老师吧,师叔他准备到江州大学任客座教授。”
冯正诚闻言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讨好道:“叫夏老师好,这样更显尊敬。”
冯文博闻言却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对夏云杰道:“师叔您看这样行不?”
老师这个称呼既是职业的称呼,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敬称,冯文博这个建议倒算得上是两全其美。既解决了称呼的问题,又显出了对夏云杰的尊敬。
“这个不错。我看以后公开场合你也这样叫我吧,我则叫你冯教授,你一把年纪在别人面前叫我师叔总是有些不妥。”虽说一个小年轻被冯文博父子这样年纪这样身份的人叫老师,依旧有些夸张,但相对于叔爷、师叔什么的,却是正常了许多,所以夏云杰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道。
他也怕冯正诚叫他叔爷呀!
“好的,师叔。”冯文博这回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掌门师叔并不想惹人注目,闻言点头道。
见冯文博点头,夏云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走向病床,面露歉意道:“你看我都只顾着说话,倒是忘了及时帮你看病了。”
“不,不,师叔您客气了,都是我不好,本来如果我听您的话,也就不用……”杨慧娥闻言急忙面带愧色道。
“呵呵,那些话本就是虚虚实实,也不能完全作准,你不信也是正常。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跟冯书记一样叫我夏老师吧。”夏云杰笑着打断道。
杨慧娥犹豫了下道:“我还是跟老冯一样吧,私底下叫您师叔,公开场合就叫您夏老师。”夏云杰见杨慧娥坚持,也只好随她,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吊瓶问道:“这是什么药水?”
“师叔,是消炎止痛的药水。”冯文博急忙回道,而冯正诚和杨慧娥闻言心里却猛地一个咯噔。
不是吧,他竟然连骨折要打消炎止痛的针都不知道吗?那他还是医生吗?而且还是医术高明的医生?
他们却又哪里知道,夏云杰这个医生跟寻常的中医根本不同,确切地说他是一位很传统的巫医,根本没接触过西医,却又如何知道这些?
“把针拔了吧。”夏云杰根本没注意到杨慧娥母子俩怀疑错愕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把手一挥道。
冯文博微微一怔,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就要去拔吊针,而冯正诚却急忙道:“夏,夏老师,这样会不会不妥?把针拔了,且不说伤口很有可能会感染,单单那个痛估计我妈就受不了。”
夏云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道:“没事,我自有办法。”
说完夏云杰挨着床位坐了下去,然后伸出大拇指在杨慧娥左腿上还有左腰上的一些部位,轻轻按揉了几下,然后收手问道:“现在应该感觉不痛了吧?”
而这时杨慧娥早已经瞪圆了眼珠子,流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刚才夏云杰大拇指在她左腿还有左腰上轻轻按揉时,她竟然隐隐感到似乎有一丝丝清凉的气息顺着她按揉的位置流向她的左屁股,顿时本是疼痛难耐的伤处竟覆上了一层清清凉凉的感觉,痛楚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好,好像不疼了,还清清凉凉的。”杨慧娥有些结巴地回道。这时她已经开始相信冯文博的话了,他这位师叔的医术比他还要高明,也能不用开刀就治好她的伤势,至少冯文博就无法做到轻轻按揉几下,就让她痛楚顿消。
见妻子这样说,冯文博哪还会再犹豫,很干脆利落地就拔掉了吊针,而冯正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乖乖地闭了起来,用充满好奇、期待的目光看着夏云杰。
突然间,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尊敬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男子。
“文博现在轮到你出手帮忙接骨了。”夏云杰见冯文博拔掉吊针,对他说道。
“我接骨?可是师叔这个难度有些大,我不行啊。”冯文博闻言不禁傻眼了,自己要是能接,还用得着去请他“老人家”吗?
“咳咳,杨教授受伤的位置我接骨有点不方便。你放心,你接骨时我会帮你的,肯定误不了事。”夏云杰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地道。
“医不忌讳,师叔还是您亲自来吧,我真不行。”冯文博对自己接骨的实力再清楚不过,哪敢冒这个险,见夏云杰坚持,吓得脸都有点发白了。
“放心,我只是借你的手接骨,就跟隔山打牛一样,实际上真正出手的还是我。”夏云杰见冯文博吓得脸都有点发白,只好无奈地解释道。
别说杨慧娥母子压根就没听过这等神乎其神的接骨之术,就算冯文博这样的老中医也从未听过,一家三口闻言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云杰,一脸的不可思议。
接骨也能隔山打牛?
“这个,师叔现在我应该怎么做?”好一会儿,冯文博才润了润喉咙,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如果说之前,冯文博只是估计师叔的医术有可能比他还厉害,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对师叔的医术只有仰望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