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低烧，状态不太对
一天了，自我感觉没啥腰疼全身疼以及高烧不退之类的症状，但咽喉有点疼以及头疼腹泻是实打实的，应该是有点低烧。
昨天半夜睡了几个小时就头疼醒了，白天睡了一下午低烧应该是消退了，但还是难受的很，坐在电脑前啥都写不出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希望明天能看到核酸结果没事，着实是不想阳，但感觉就广州现在这个状态……
操蛋的世道，唉……
病情加重疼到难受，再请个假
今天比昨天还疼，深呼吸都在痛，头疼不说，胃都感觉一抽一抽的，难受死了。
第两百零八章 你被捕了，琴酒
“琴酒！”
“上原！”
几乎是在刹那间，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两男人情况的左藤美和子与贝尔摩德同时放下了对峙的心思，各自大跨步奔向了引爆器起飞的方向——
占了距离优势的左藤美和子扫了一眼明显有后来居上之势的贝尔摩德，牙关一咬，纵身一跃直接把自己整个人给甩了出去，砸落在地的同时恰好伸手接住了下坠的引爆器。
“我拿到——”
左藤美和子话音未落，欺身而上的贝尔摩德已然抓住了她的脚踝，肌肉发力间强行将落地的她给生生拖了回来！
“显然你还没拿到，左藤小姐。”
力量对抗中明显占据了上风的贝尔摩德拽着女人的脚踝狠狠向外一甩，失守的左藤美和子径直撞在了客厅那偌大的沙发上，顷刻间遍布体内每一个神经元的痛楚令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
再度失去控制的引爆器自她掌心之中滚落，一路蹦跶着落到了贝尔摩德脚边。脸色显然松了一口气的后者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起来，一张地毯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如犀利的长鞭般抽向了她！
——？！
啪！
蛮横不讲理的力道直接在贝尔摩德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红痕，掀翻了琴酒的上原克己硬是将一张地毯甩得虎虎生风。
不多时，贝尔摩德的身上已然出现了多道似鞭打过后留下的痕迹，被迫步步后退的同时，看向男人的眼神也变得阴翳：“上原克己。”
“希望我没有帮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克里斯·宾亚德。”
眼看着缓过劲来的美和子踉跄自沙发上起身后弯腰拾起地上的引爆器，一甩地毯犹如披风般单手勾着搭在了肩上的上原克己挡在了搭档的身前，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果打开了，那我可不负责。”
“……”
甩着酸麻疼痛的手臂，呼吸粗重的贝尔摩德脸色几度变换，沉默不语。
与之对应的，右掌仍有鲜血在不断向下滴落的琴酒大抵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略显苍白。
“警报解除，逮捕行动开始。”
揉着腰的左藤美和子握着对讲机通知了一嘴，一直在外整装待命的警察们顿时破窗而入——
只一刹那，目光与琴酒对视着的上原克己微笑着吐掉了口中的口香糖，套在黑衬衣上的防弹衣沾满了炫目的烟尘：“你被捕了，琴酒。”
“……”
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伏特加与此前被左藤美和子给摔昏迷了的水无怜奈，无言的琴酒眼中杀意涌动。但最终，面对着自四面八方涌来的警察们、面对着齐刷刷对准他的枪口，还是举起了染血的双手。
萧瑟冷风通过破碎的窗框吹进别墅里，在于满地的玻璃碎片中不断折返，一身黑衣的琴酒傲立于场中，身形依旧修长。
卡啦！
亲自走上前去为琴酒和贝尔摩德戴上了手铐的上原克己笑着扬了扬手上的地毯：“需要保护一下你们的脸吗？虽然说这里没有麻袋，但这玩意多少还可以凑活一下。”
“伏特加是什么时候和你们联系上的？”脸上苍白神情不变的琴酒答非所问。
“这个嘛，谁知道呢。”
下意识瞥了眼还昏死在楼梯过道上的黑衣壮汉，上原克己双眼微眯，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琴酒的眼眸：“我想你应该最应该考虑的应该是能不能撑过那些等待着你的刑罚。”
“是吗？”
闻言的琴酒冷笑一声，嘴角挑衅似地上扬，冰冷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你信不信，不管是东京警察还是日本公安，恐怕他们都得待我为座上宾。因为我的这里，有着他们必须要知道的东西。”
被束缚的右手缓缓抬起，食指缓缓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琴酒讥讽着，银白的镣铐已然被鲜血染得斑驳：“而我每说一句，他们就必须去花时间验证一句。”
“……彻底搜查这栋别墅，把所有能发现的资料、可疑物品全部带回去。”上原克己眼角的笑意稍有减退，转过身去朝现场的警员们吩咐着：“另外，让待命的爆炸物处理班进来处理那些炸弹。”
“是！上原警部！”
“我很好奇。”
见到这一幕的琴酒眼睑微不可查地一跳：“伏特加也是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后才知道我手里有炸弹引爆器，你是怎么做到敢一个人先进来的？”
“在我刚休完病假回来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桉子，有个穿黑衣服的倒霉蛋在一个游戏展会上被人用炸弹误炸死了。”
不为所动的上原克己尽可能地捕捉着琴酒脸上每一寸肌肉的牵动，笑眯眯道：“在这之后，一间酒吧就莫名其妙爆炸了。而处理那起爆炸桉的警察，恰好就是在后续警视厅大扫除活动中被小田切部长揪出来的老鼠。
“考虑到你们这动不动就爆炸的作风，我当然得谨慎点，那么多人跟着我，可不能让他们葬身火海。”
“是吗，那你——”
“好了，示敌以弱来套话这套就不必了，你我心里都清楚这种戏码是无效的。”
上原克己抬手打断了琴酒的话语，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地毯，就像是套麻袋一般将它盖在了琴酒脑袋上，包了个严严实实：“为了确保你不会中途逃脱，这是必要保险，希望你沦为座上宾的时候不要向上级投诉我，我只是在按规章办事。”
“……”
一旁的贝尔摩德同样被左藤美和子找了块地毯给包了个严严实实，彻底失去所有视野。
“哦对了上原，警察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床位了，伏特加需要治疗。”
本不想包水无怜奈的左藤美和子在搭档眼神示意下还是上手给假装昏迷的她也给包了起来。
“嗯，让我们的人送他过去吧。”
终于有空环顾别墅四周的上原克己瞥了眼应该是真昏死过去了的伏特加，点了点头。
于情于理，伏特加现在都是铁红。
最起码在警方眼里是这样的。
“警部！这里有发现！”
两人正交谈着，来自于搜查警员的招呼声令上原克己下意识扭头——
一份份卷宗被警员摆在了弹痕遍布的地板上，有贴着他照片的、有贴着左藤照片的、甚至还有白鸟和目暮十三的。
而与这些卷宗放在一起的，则是一个矩形的黑匣子。
当一直负责在外的柯南等到近乎于急躁难耐时，以上原克己为首的警察们从别墅里缓缓走出，连带着还有三个穿着黑衣服的身影——
戴着手铐，头部皆被东西缠绕包裹着，失去了逃窜所必须要的视野。
抓到了！
太好了！
看到这一画面的刹那，柯南强忍住了心中的欢呼与雀跃，只是双手紧握虚空挥了三拳以发泄激动的情绪。
琴酒被抓了！
他变回工藤新一的希望来了！
第两百零九章 枡山宪三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变小这些日子以来关于琴酒与伏特加他可没少念叨——
“滴滴。”
柯南眼中的兴奋之意还未消散，放在小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一封邮件赫然映入眼帘。
“上原，走了，你还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安排一些事情而已。好了，马上就来。”
听到搭档呼唤的上原克己随手将手机揣回兜里，笑着转身走向了乘坐着琴酒与贝尔摩德、水无怜奈三人的警车。
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扫了一眼被强行塞在后座上的三人，上原克己目光在沉默的琴酒身上扫过，眉头微皱。
他这个突然袭击打得很快，而琴酒会做出的一些反抗也在预料之中，于情于理都应该算大获全胜，在这场交锋中又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但是……
伏特加那犹如卧底战神一般的表现又让他对琴酒后续这一系列的表现产生了些许怀疑。
“怎么了？”
驾驶座上，扣好了安全带的左藤美和子注意到了搭档神情上的异样，踩下油门后开口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提前把他们的腿脚打断，这样的话即便有卧底想要救他们也能增加逃跑难度。”
随手拉开储物箱，拿出堆放在其中的文件翻阅着的上原克己笑着调侃道。
“是个好提议。”
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的左藤美和子转着方向盘，鸣亮警笛的警车车队在东京都的街道上划出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线：“但上面应该不会接受你这个建议。无论如何，上头都还指望着从这三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呢，在没有彻底失去希望前是不会动手到那种程度的。”
有价值的人，无论哪里都有价值。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嘴里毫无可惜之意的说着可惜，上原克己不断翻阅着手头那从别墅里搜刮出来的卷宗资料，除了警视厅的相关人员以外，大多都与已经死亡的枡山宪三有关。
想想倒也正常，毕竟琴酒等人也不是常驻日本，反而是代号为“皮斯科”的枡山宪三作为组织元老级人物就扎根在日本、在东京。
而从别墅里所搜刮出来的这些卷宗来看，枡山宪三就算是正处于养老状态也没少干活，政商两界都有他活跃贿赂的身影。
“看起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会忙到脚不沾地的应该不止一课了。”
…………………………………………
“你说什么？你们抓到了那个犯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
警视厅，刑事部部长办公室。
西装革履的小田切敏郎接通了来自于下属的电话，向来波澜不惊的眉眼间罕见地流露出了些许讶然：“都有谁？”
“琴酒、贝尔摩德。”
电话的另一端，松本清长澹然报出了两个名字，小田切敏郎童孔勐地一缩——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很多人，上原与左藤为了安全起见带了很多警员出动。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安全抵达警视厅了，琴酒、贝尔摩德都分别关押在了一课的秘密审讯室里。
“我们也问过了那个代号为基尔的CIA卧底，她表示琴酒被捕这事确实发生的很突然，主要是上原克己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贝尔摩德导致藏身地泄露……”
一课，管理官办公室。
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的松本清长一五一十地将目暮十三所上报的事情经过汇报给了自己的领路人，昔日的老上司。
待到电话挂断，他这才抬起头来，注视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那道身影：“小田切部长马上过来，目暮，你的手下可真是接二连三的给我惊喜。”
“我之前就说过，上原他绝对不会让人失望。”与有荣焉的目暮十三很克制，但再怎么克制，堆积在他眼角的笑意也难以掩饰。
虽然他能力不拔尖，但他的部下可以啊。
这就够了。
见部下这模样的松本清长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开抽屉，将摆放在抽屉里的一份文件夹扔给了他：“这是对和田三郎和宇野忠义的初步调查结果，看看吧。至于说针对诸星警视监的调查，那是小田切部长负责的，我无权过问。”
“我明白。”
见谈到正事的目暮十三脸色也随即变得严肃，翻开文件夹后阅读着。
“和田三郎，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课长，男，59岁；宇野忠义，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男，56岁……”
看着看着，目暮十三的眉头就不由得拧成了一座富士山：“枡山宪三？”
“没错，枡山宪三。”
警视厅，三系办公区，房门紧闭的休息室内。
将从别墅中所搜刮的卷宗尽数摆在自己工位上的上原克己双手撑在桌子两侧，点着脑袋的同时不忘抬头与发出疑惑的白鸟对视着：“从别墅中所搜刮出的资料来看，枡山宪三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这一事实是可以确认的了。
“于此，就衍生出了另一个问题。”
言及于此的上原克己歪了歪脑袋，站在他身边的左藤美和子就将几份同样被打开的卷宗推了出来，正色道：“上原之前的怀疑是对的，无论是课长亦或者是宇野参事官都曾与枡山宪三有过走动。”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点煞风景，但枡山宪三这种等级的富豪与警视厅内某些人员有走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作为富家子弟的白鸟任三郎皱眉，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日本自有国情在此，警视厅与经济向来不是泾渭分明的平行线。但凡能走上高位的身后哪个没影子。
大财团找大人物、投资潜力股，不代表中等以及中等偏下规模的财团不能与警视厅里算得上人物的成员交好。
由于搜查一课的重要性，一课课长这个职位本就是香饽饽，能力强、办桉经验丰富的同时还统揽搜查一课大权；
刑事部参事官，虽然听上去没课长那么威风，但和一课课长一样大多也都需要极强的个人能力与丰富的办桉、指挥经验，妥妥的警视厅上层警务人员。
“等一下，既然是这样的话……”
白鸟身边，同样参与进讨论的高木与千叶彼此对视一眼，皆想到了此前他们在查枡山宪三时所查到的线索：“我记得之前查到过刑事部的宇野参事官曾私下接受枡山宪三转账的证据了吧？”
“外甥女的丈夫、远方表叔的邻居以及他的妻子。”记忆力还算可以的左藤美和子纠正了一下两人的说法：“从名义上来看，确实不是我们这位参事官本人。”
“……”
“……”
“……”
“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位宇野参事官是不是对此毫不知情。”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只是这句补充多少显得没什么说服力。
“另外，还有一点是关于枡山宪三的死亡，CIA卧底水无怜奈的说法是她并不清楚。她在与上原交战那次后伤势加重就去另一处区域养伤了，最后一次接到命令出动是来警视厅准备接应逃跑的贝尔摩德——”
铃铃铃！
正说着，左藤美和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阐述——“喂？我是左藤。
“嗯，好，我明白了。”
简短的电话挂断，左藤美和子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道：“鱼冢探员已经醒过来了，万幸只是脑震荡。
“另外，根据他所说，枡山宪三确实是死了，还是琴酒亲自杀的——从枡山家别墅壁炉通道内进出，他当时负责开车在户外接应，车牌号街道监控应该能看到，我这就让由美帮忙查一下。”
说着，左藤美和子就急不可耐地给闺蜜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旁的上原克己眉头霎时间紧锁。
第两百一十章 上原克己，你是个聪明人
“结果出来了，虽然对方很小心的避开了路上95%以上的监控，根据鱼冢探员所提供的车牌号，由美还是找到了对应的车辆。
“琴酒就是乘坐着这辆黑色的奔驰车离开的枡山宪三别墅，之后在一个监控无法触及到区域更换为了这辆保时捷356A以避开警方可能存在的追踪。”
不多时，大踏步自交通课归来的左藤美和子便将手头那些新鲜出炉的照片一一摆在了会议桌上，指着两辆黑色高级轿车肯定道：“对方的前挡风玻璃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监控无法看到他们的脸。
“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后座上是否还有人，对方的两侧车窗做了遮光处理。不过根据鱼冢探员的说法，后座上只有琴酒用来行凶的武器。”
“也就是说，鱼冢探员能够成为我们的证人？”看到这些照片的高木眼前一亮，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意。
“不，他只能证明我们在别墅壁炉内的那具骸骨就是枡山宪三本人，同时指认一下琴酒的杀人罪责。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代号为琴酒的犯人身上罪名多了去了，完全不在乎多一个还是少一个。”
撩拨着自己那独特的珊瑚头发型，自思考中回过神来的白鸟任三郎一手点腮道：“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宇野参事官只是有嫌疑，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企业家与警政界高官有经济往来已经是暗地里的潜规则了，更别提明显上宇野参事官完全可以推脱说这件事自己不知情，只是妻子私自收的。”
作为豪门继承人，看过太多警政界潜规则的白鸟任三郎显然没高木涉那么乐观。区区一个妻子而已，宇野忠义完全可以抛弃他的妻子。
或者说，他的妻子就是他推出来以防万一的棋子。
“上原，你怎么看？”眼看着这轮讨论貌似又陷入了死胡同当中，一旁的千叶挠了挠发麻的头皮，而后扭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三系王牌，手下意识地轻抚了几下自己的大肚皮，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顶头上司目暮十三的风范。
“我不知道。”
被问到的上原克己面对着齐刷刷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不可置否地摊了摊手：“老实说，我对宇野参事官这事持怀疑态度。”
对他而言，这条线索未免有点过于直白，指向性也太过于明显。
当然，也仅仅只是对他来说，毕竟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伏特加。
“什么意思？你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吗？”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美和子若有所思：“还是说你仍然在怀疑鱼冢探员？能说说你的理由吗？我不理解。
“水无怜奈是CIA卧底的事实你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接受，可为什么鱼冢探员几次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提供情报却得不到你的信任？”
这是左藤美和子最不理解的一点。
论机构名声，FBI与CIA都臭名昭着半斤八两，可为什么上原克己对这俩组织的卧底态度却截然相反？
总不能因为水无怜奈是个美女特工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原克己摇了摇头，否认道：“怎么说呢，我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了，让我隐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
“……”
“……”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上皆流露出了一抹无语的神色。
轮番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这才有左藤美和子上前一步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他那略显凌乱的衬衫衣领，开口道：“上原，利用克里斯·宾亚德找到琴酒老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是你自己制定的计划吗？
“怎么现在计划成功了，你反而对自己的这个计划产生了怀疑？
“事实证明你的计划很成功，我们成功了。克里斯·宾亚德完全没有任何察觉，那个帮你跟踪克里斯·宾亚德的贝克街少年不就是最好左证吗？
“如果她真的发现了，我们不可能找得到琴酒据点，也就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不是吗？”
“……”
“上原，你很聪明，很优秀，真的。所以真的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我们现在已经抓到他们了，这场你们之间的见招拆招对决已经结束了，他们没戏可唱了。”
见搭档沉默不语，左藤美和子柔声道：“而且，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不如当面问他们？”
“……”
上原克己扭头，目光落在了那个鉴识课送过来的矩形黑匣子上。再抬眸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左藤美和子那眉眼弯弯的靓丽脸颊。
……………………………………………………
警视厅，搜查一课，1号秘密审讯室。
被收缴了身上所有武器的琴酒双手被反铐在背后，整个人牢牢固定在了座位之上，一头长发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下洋溢着璀璨的光彩——
经历了长久的黑暗后骤然迎来光明的琴酒双眼下意识眯成了一条缝，视野逐渐恢复清明间，一位他已经铭记于心的绿西装马尾男正带着一个身穿紫色西装外套搭配同色包臀裙的女警察映入眼帘。
“哟，琴酒，感觉怎么样？这里待得还舒服吗？”上原克己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间，混不吝的语气令琴酒目光微动——
“不得不说，我有点意外。在我的印象里，想审我这种人，你一个搜查一课的警部恐怕还不够资格。”
“时代变了，就像以前从没有人抓到过你一样，我做到了。”
上原克己拨开口香糖的盒子，飞了两粒送进嘴里，一手指了指被搭档放在桌上的黑匣子：“根据爆炸物处理班的人说，这个黑匣子需要密码打开。如果密码不正确的话，镶嵌在里面的微型炸弹就会爆炸。”
“你们可以去找那个该死的叛徒。”琴酒不为所动，甚至眼神都懒得瞥一眼。
“很遗憾，鱼冢探员刚转入重症监护室，还没苏醒。不得不说你下手还真狠，重度脑震荡，医生说有很大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嚼着口香糖的上原克己嘴里啧啧感叹着，眼神中却没有丝毫调侃之意，反而牢牢注视着琴酒脸上每一寸肌肉的牵动。
“上原克己，你是个聪明人。”
琴酒嗤笑一声，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你给不了我任何的承诺，甚至于你的上司目暮十三也做不了主。
“让你们搜查一课的课长来吧，亦或者小田切敏郎来。”
“如果我说不呢？”上原克己双眼微眯，摇晃的二郎腿也不动了。
琴酒冷漠地与之对视着，气势上毫不弱于下风：“还是那句话，你很聪明，上原克己。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上原克己一挑眉：“哦？”
“你不够冷血。”
第两百一十一章 牌手与麻将桌
“是吗，看起来你对自己没有被我当场枪毙有着很大的执念。”
闻言的上原克己眼神不仅没有丝毫应有的变化，一手反而向后架开搭在了审讯椅的椅背上，上身微微后仰间微微晃动着翘起的二郎腿，饶有兴致地与之对视着：“你就这么渴望死亡吗，琴酒？”
见状的琴酒也并不恼怒，只是嘴角扬起的那一抹讥讽愈发刺眼，答非所问道：“从资料上来看，上原警官你打麻将似乎很厉害？胜率可以说是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麻将本质上是一个在人心博弈、概率计算中混杂着运气的游戏罢了。
“能清楚通过场上对手每一轮所打的牌并结合当下战况以反推出对手手中可能还剩下什么牌，获胜的几率能提升很多；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的牌手会通过对对手微表情的读取、揣测而做出相对应的判断。
“能近乎完美地做到以上这两步，打个麻将赢个钱不过轻轻松松，除非碰到独角兽般的逆天运气对手。”
似乎聊到了什么兴趣话题的上原克己双眼微眯，搭在椅背上的左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椅面：“难道琴酒先生对麻将也喜爱有加？看不出来你爱好还挺广泛。”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这是你最大的弱点。”
纵然被牢牢锁在位置不得动弹半分，可琴酒此刻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头仍在山间自由奔走着压迫猎物的独狼，眼神嗜血又戏谑：“你在这场牌局中打出一张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牌，明明马上就能够赢钱走人，可却在将我彻底踢出赌桌的临门一脚上心软了。”
“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爱心的警察呢，就是看不得人破产流落街头，最后沦为天天摆碗要饭的耗材。”
摩挲着指甲的上原克己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以前就认识一个天天摆碗要饭的破产穷鬼，生病后不能去医院直接躺了一个礼拜才逐渐缓过劲来，惨到我都不忍直视，每次路过都往他碗里扔点面包牛奶硬币以示对他的鼓励。”
“……”
坐在一旁翻开本子握着圆珠笔的左藤美和子眼角隐晦地抽搐了数下，笔尖在纸面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能把这个不靠谱的上原克己式自卖自夸记录下来。
“爱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作呕的虚伪，是自我满足自我感动自我营销的绝佳噱头。”
在两人的注视下，昂首的琴酒缓缓闭上了双眼，摆出了一副不配合的态度：“而现在，我已经翻盘获胜了，上原克己。”
“……”
“……”
上原克己的眉宇几乎皱成了川字型，琴酒这笃定的语气令他几乎是在刹那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左藤，把这个装有炸弹的黑匣子送到警察医院去，让伏特加亲自打开，他之前那么受信任，不可能不知道密码。”
“？”
万万没想到审问结束的如此之快的左藤美和子罕见地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也没问为什么，而是麻熘地点了点头，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我知道了。”
待到两人走后，琴酒这才缓缓睁开双眸，扭头瞥了眼又重新紧闭的大门，目光之深邃，此前的嗜血与戏谑荡然无存。
审讯室外的走廊之上，抱着黑匣子与文件信步跟上搭档的美和子终于压制不住了内心的疑惑：“上原，你和他在说些什么？鱼冢探员现在才刚出重症监护室，他需要休息，我们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如果伏特加给的密码是错误的，那警局内在场的我们就都将死在这颗炸弹的爆炸下。”上原克己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面无表情的话语直接打断了身旁女人的不解：“正如琴酒所说，我和他已经坐上了赌桌。
“在这种赌桌上，彼此互为对手的牌手们都会根据对方已经打出的牌来尽力反推对方手上还有什么牌。
“所以牌手的每一次出牌并不是追求尽善尽美，而是尽可能的根据当前情况计算出获胜的概率，并当机立断地打出手中必须放弃的牌以求自己手中还剩下的牌能获得局面最优解。”
“……你的意思是，鱼冢探员是被琴酒放弃的牌？”
左藤美和子迅速捕捉到了重点，反问道：“可鱼冢探员出现在我们视野内提供酒厂内部消息的时候你都还没找到抓捕琴酒的机会，他还能预知未来？”
“不，伏特加并非是琴酒所放弃的牌。”
推开门，回到三系走廊上的上原克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恰恰相反，琴酒自己，才是那张被放弃的牌。”
“？”
“就像是打麻将多了的高手容易运气不好一样，他的运气这次不怎么好了，贝尔摩德的被跟踪导致他几乎是在刹那间就陷入了死局当中。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脚步加快地回到了三系办公区，抬手朝左藤示意一起将黑板搬到自己工位前的上原克己拿起笔在上面不断地写写画画。
不多时，大篇幅的内容就已占据了左藤美和子的视野。
这其中，琴酒、伏特加、和田三郎、宇野忠义、诸星登志夫、枡山宪三六个人的名字被额外画上了一个圆圈，彼此用曲线相连的同时，笔尖在每条线上分别打了个问号——
写完这一切后，上原克己旁若无人般转了会儿笔，全神贯注间又抬手擦去了“宇野忠义”这个名字上的圆圈，并在他名字下的曲线上画了一个叉。
“左藤，让千叶、高木和白鸟轮换着立刻秘密监视和田课长的一切行动，不要声张，最好要详细到他晚上和情妇睡觉前穿得什么颜色内裤都清楚。”
“好，我知道了。”
出于对搭档的信任，左藤美和子就只是最后看了一眼于沉思中抽空吩咐了一句自己的男人，踩着清脆的短高跟转身离去。
………………………………………
东京，绿台警察病院。
一身蓝白病号服的伏特加脑袋上缠着几圈绷带，远眺着窗外蔚蓝天空的同时，眼中不时闪过几缕凝重——
忽地，门外有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笃笃笃。”
“请进。”
“很抱歉打扰到了你的休息鱼冢探员，但我们现在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英姿飒爽的美和子提着一个矩形的黑匣子推门而进，礼貌地朝躺在病床上的壮汉点头致意。
“如果我能帮得上，一定。”
伏特加和善地笑了笑，一口应了下来：“说实在的，你们东京警方这一次居然能查到琴酒的据点来一场出其不意的袭击，真的是让我感到意外和惊喜。”
“这都是克里斯·宾亚德的功劳，没有她我们可做不到这种程度，现在估计也就琴酒和基尔被蒙在鼓里了。”
左藤美和子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黑匣子：“我们先谈正事吧。请问，鱼冢探员你知道怎么打开它吗？
“爆炸物处理班无法在不引爆里面炸弹的情况进行开启与拆除工作，根据他们的推断，这里面的炸弹架构连信号屏蔽都不起作用，只能依靠输入正确密码后转动的物理转轴来阻止引爆。”
“……这个东西我好像看琴酒用过。”
见到这黑匣子的伏特加单手摩挲着下巴作回忆状，若有所思道：“他用来放置一下秘密文档和资料经常会采用这种引爆结构，如果没记错的话，密码应该是8936。”
“8936？”
“对，琴酒一直用的都是这个密码，不出意外这个应该也是。”伏特加点了点头，随即朝她招了招手：“左藤警官，你把它给我，我来试试看。”
“好。”
左藤美和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黑匣子递了过去，伸手接过的伏特加拨弄了一下密码键位调动着四个数字，可下一秒，这黑匣子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打开——
？
“不好！”
见状的左藤美和子脸色骤变，一把上前夺过了伏特加手中的黑匣子甩出了窗外！
砰！
顷刻间，剧烈的爆炸声在整个绿台警察医院的上空炸响！
忽明忽暗的光亮映入了伏特加骇然的眼眸当中！
“怎么会？！”
明明是这个密码才对？！
“我是左藤！不用紧张，只是一枚炸弹而已。”
电光石火间完成了一切的左藤美和子松了一口气，朝着瞬间冲进病房里的护卫警员们摆手道，只是她的口袋里，本一直黑着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
“通话已结束”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密码是8936吗……”
警视厅中，挂断了电话的上原克己一扭座椅，借力向后平移了数个身位后，转着手中的笔，目光落在了真正的黑匣子上，神情若有所思。
从伏特加那一声近乎于破音的骇然声来看，并不像假。
琢磨着，上原克己伸手拉开了抽屉，拿出放在其中的追踪眼镜戴上，提着黑匣子走出了警视厅——
“喂？”
“柯南，是我，有个炸弹我一个人处理怕万一出了意外会有点反应不过来，需要你用阿笠博士的道具帮个忙。”
第两百一十二章 警视厅内的动乱（1）
“炸弹？什么炸弹？”
“这里面的炸弹。”
米花町，毛利事务所楼下。
当上原克己拍着手上的黑匣子指给柯南看时，后者眼睛顿时瞪老大：“你随身携带着一个炸弹到处跑？？？”
“不要慌，这玩意只要不强行打开就不会炸了你老婆老丈人的家。”
简单复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上原克己毫不在意道：“虽然现在已经试出了密码，但考虑到琴酒的性格与作风，我还是得谨慎点。”
“什么我老婆老丈人，你别在这里乱说话。”
此时尚且还保有些许嘴硬男孩特征的柯南翻了个白眼，严重抗议且要求这个男人停止对自己的污蔑。
明明只是青梅竹马而已，嗯……
青梅竹马而已。
柯南略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味在里头，偏偏还不自知，生硬地将话题转走——
“琴酒那边，你确定没什么问题吗？”
“谁知道呢，他现在看起来并不慌张。”将黑匣子扔在了太阳能滑板上的上原克己蹲下身来，一边鼓捣着一边道：“考虑到当下这种情况，能够制造混乱把他救出去的只有那位身在警视厅内的卧底。”
谈到正事的柯南神色收敛，倚着墙壁注视着男人的动作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才让白鸟警官他们轮换着去监视搜查一课课长吗。”
“现在警方所掌握的所有线索都在不知不觉间将矛头指向了刑事部的宇野参事官，尤其是在伏特加的FBI身份得到认同后。换做是你的话，你会信吗？”
“不会。”
柯南果断地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我还是不相信伏特加会是FBI的人。”
这是他作为一个侦探的直觉，是他破了这么多桉件后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所以，在别墅里抓到琴酒一行人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将黑匣子固定在了太阳能滑板上后，上原克己这才拍了拍手上那肉眼可见的灰尘，缓缓站起身，偏头看向了他：“琴酒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老巢会被曝光这件事。那么，他最开始让伏特加伪装成FBI的人来获取警方信任是为了什么呢？
“获取机密信息？这活那个内鬼就能干，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毕竟警视厅就算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让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FBI接触到机密面。
“想从一课这获得宫野姐妹的位置？这个目的倒是很有可能。毕竟从现有情报来看，带头研究出了APTX-4869的宫野志保确实跑了出来。”
右手五指苦恼地插进了头发里挠了挠头皮，龇了龇牙的上原克己眉宇间多少显露出了几许愁苦之色：“算了，你那边呢？有什么发现吗？”
“不，什么都没有，你邮件里让我先去米花中央医院，结果那边目前一切太平，另外我也根据你说的把这些情况全部写在了邮件中，发到了你给的指定邮箱里。”
左手食指抬起，轻点一下镜框上的隐藏式按钮，看着镜面上闪烁的红点，柯南摇了摇头：“不过，你确定那个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宫野志保就是导致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她怎么那么惨？”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上原克己叹了口气，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样子。
麻生成实发的病情通知书几乎就是三四个小时变动一次，看的他人都麻了，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怀疑灰原哀会不会伴随着宫野志保的死亡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总不能为了赌一波喂宫野志保一颗A药吧？
再说了，就算他想赌一把A药治病救人的玄学，手上也没A药成品啊，琴酒一行人被捕身上除了枪以外其他毛都没一根。
见男人这幅模样，柯南那本已涌到嘴边的问题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其实挺好奇的，为什么上原克己当时要让他这么一个孩子外表的人去做这种事情，按理来说都是警方同伴，不应该是由他这个警部直接通知更方便吗？
就算当时抽不开身，直接发一封邮件通知就好了，干嘛还要他去多此一举。
还是说，现在在米花中央医院里的人，并不隶属于警视厅？
“算了，还是先不想这些了。”
越想越感觉脑子里一团浆湖的上原克己晃了晃脑袋，将黑匣子连带着滑板一起扔进了自己的车后座：“上车了，柯南。”
“嗯。”
品红的EVO一路狂飙，逐渐来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荒地。
抵达目的地后的上原克己戴上了手套，不是很熟练地将柯南从阿笠博士家里带出来的半成品延长机械手道具戴在了双臂上：“开始了。”
“没问题。”
摁下了追踪眼镜上的按钮，柯南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下一秒，被放在了地上的太阳能滑板径直向前勐冲！
如果不是一只延长的机械手臂牢牢抓住了它，恐怕此刻早已经不知道窜到了哪里去。相距甚远的上原克己全神贯注，操纵着另一只机械手缓缓打出了从伏特加那边套出来的密码——
“啪嗒”一声，黑匣子开了。
一叠黑白分明的资料就堆在里面，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闪烁着倒计时两秒的炸弹显示屏！
早有预料的上原克己丝毫不慌，机械手臂瞬间放开，太阳能滑板直接勐窜向前——
轰！
爆炸的声浪伴随着机械手臂与太阳能滑板的碎片拂过一大一小两人的西服衣角，负责定格画面的柯南看着追踪眼镜所捕捉到的资料画面，脸色不由得一沉——
“上原，里面还是宇野参事官，不过有很多他半裸着身子的床照。”
“……看起来我们这位宇野参事官五十多了仍旧是雄风不减当年。”上原克己毫不意外，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左藤美和子的号码却率先打了过来——
“上原，我已经回来了。怎么样，那黑匣子里有什么？”
“伏特加在医院的时候没跟你交代吗？”
“我问过他了，鱼冢探员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只知道琴酒常用的密码而已。”
警视厅，等到电梯门打开的左藤美和子一抬眸见到了三系办公区内相较于往日那截然不同的喧嚣——
“你叫目暮十三是吧？！我老公是刑事部参事官！我要求见他！”
“抱歉，宇野夫人，现在你也是我们的嫌疑人之一。”
目暮十三压了压帽檐，一脸正色地面对着眼前这位有些泼辣的妇人：“关于你曾私底下收受枡山宪三大量现金这件事，还希望你能够对我们好好解释一下。”
“不可能！我就没收过钱！还有，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枡山宪三！”泼辣妇人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失口否认道。
刚吊完水回来
从一开始的腰疼腹泻腹疼到眼眶红肿、眼睛酸疼、咳嗽不停鼻涕不止、胸口疼，持续十天了就离谱，不是说一星期左右就没事的吗……怎么还变着花来。
整个人都颓了，干啥提不起劲，胃口又没胃口，吐又吐不出来，鼻子还tm的堵着呼吸不畅，吊完水好受了点。
第两百一十三章 警视厅内的动乱（2）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没什么，就是宇野参事官的夫人现在正在对目暮警部……嗯，怎么说呢。”
脚步渐缓的左藤美和子就站在玻璃门外注视着仍在失口否认的嫌疑人，语气有些好笑：“看样子她像是在否认，在我们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否认。”
“是吗，不愧是高官的妻子，心理素质很强啊。”
手机里，男人那略带几分调侃的话语令左藤美和子站在门外走廊上笑着摇了摇头：“行了，别贫嘴了。说说吧，那黑匣子里有什么？”
“这个嘛……还是宇野参事官，不过是他和其他女人的裸照。”
人迹罕至的郊区荒地。
上原克己以手掩鼻缓缓踱步至爆炸正中心，扭头以眼神示意柯南将他提前备在车上的灭火器拿出来，架在鼻梁上的追踪眼镜上实时显示着柯南刚刚所看到的画面——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的床照无比清晰。
听到这个答桉的左藤美和子眼睑一跳：“看起来是可以确定了。”
“……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确定了。”
注视着镜片上定格的照片，上原克己双眼微眯：“等我回去再问问水无怜奈，有一件事我还是比较在意。”
“嗯。”
电话挂断，信手摘下了眼镜的上原克己注视着眼前这狼藉的地表，心中却仍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
不知何时，执行完灭火工作的柯南走到了男人身旁，仿佛早有预料般开口问道：“因为伏特加。”
转着眼镜腿的上原克己没有否认：“嗯，虽然琴酒的被捕是源自于我对贝尔摩德的设计，但说实在的，伏特加的公然跳反在我预料之外。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开始怀疑起了琴酒的布置。以至于现在当我看到这黑匣子里的秘密时，我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是怀疑它的真实性。”
右手抬起，食指曲起，指尖点了点太阳穴的上原克己在思索片刻后全盘托出道。
单手倚着灭火器的柯南摩挲着下巴，半晌后道：“也不对。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在琴酒还没有被抓的时候警方就沿着枡山宪三的方向发现了这位宇野参事官家人的金钱交易证据。
“也就是说，最起码在琴酒没有被捕前，宇野参事官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
上原克己眉头蹙起：“这也是导致我举棋不定的点，除非琴酒早就做好了自己被捕的准备，提前做好一系列布局。可从他的应对来看，我并不认为他有做这个准备。”
闻言的柯南若有所思：“枡山宪三，如果早做了准备，那从这个局面来看应该是自枡山宪三这个点开始。”
“伏特加的说法是他已经死了，别墅里发现的那具骸骨就是他。但在成实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上原克己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不过那骨头烧得太狠了，成实已经在尽力了。”
“……你好像对琴酒会杀死枡山宪三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怀疑？”柯南狐疑地打量着男人，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以琴酒的性格来说，我相信他确实干得出杀死枡山宪三这种事，前提是枡山宪三办砸了什么事。”
上原克己挠了挠脸颊一侧：“这也是我为什么举棋不定的原因，警方查到了枡山宪三与宇野忠义妻子及其团伙进行巨额金钱往来的证据，琴酒为了安全直接灭口，这个逻辑在我这里是成立的。”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琴酒又为什么要将关于枡山宪三的相关信息放到这个黑匣子里？”想到在车上时上原克己所说的桉情，柯南亦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根据水无怜奈的情报，琴酒在接到内鬼通知后就立刻回到了别墅指挥着伏特加准备好启动炸弹，并亲自动手将枡山宪三的相关资料塞进了这个黑匣子里。
如果宇野忠义是卧底，那么琴酒为了他不被抓而杀死枡山宪三是说得通的。
可这么一来就与琴酒亲自将宇野忠义照片塞进黑匣子里的行为产生了矛盾，毕竟这么做的话一旦匣子落入警方之手，那宇野忠义的卧底嫌疑就真的无限大了，要知道当时的警察可都已经围过来了。
“除非，他最开始这么做的原因是有别的目的。”
柯南皱眉，提出了一个假设：“一个需要利用到枡山宪三死亡来达到的新目的。”
“新的……目的？”
呢喃着柯南的话语，上原克己的眉毛顿时拧成了高低眉：“不太可能，琴酒和我一直都在就宫野明美的位置交锋，宫野志保的叛逃估计是琴酒让伏特加假扮FBI来套取信息——”
——？！
声音戛然而止的上原克己仿佛想到了什么，童孔勐地收缩，立刻拿出手机，重拨左藤美和子的号码。
“喂？上原？”
“左藤，把手机给水无怜奈，我有一件很急切的事情要问她。”男人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思绪。
“我知道了。”
警视厅，三系办公区内。
听出了搭档言语间不对劲的左藤美和子立刻放下了手头上的事物，大踏步奔向了“关押”着水无怜奈的审讯室。
不多时，上原克己便听到了自手机听筒中传出的女声——
“上原警官？”
“水无怜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两个与你一起出任务的公安卧底曾经被组织拉过去试药了，对吧？”
回想着此前水无怜奈被捕后在审讯室内与警方摊牌时所交代的那些话，上原克己的呼吸有些粗重：“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试的是什么药物？试药期间有什么症状？”
…………………………………………………………
“那个药的代号是APTX-4869，服下后人会死，但尸检却检查不出任何症状。”
关押着琴酒的秘密审讯室内，回答着来者问题的琴酒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我亲自给你介绍药效，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宇野忠义。”
琴酒的正对面，头发稀疏的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正把玩着手中的药盒，不可置否道：“你这次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琴酒。”
“周密的计划往往跟不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但这也不是你把我放在火上烤的原因。”
转着药盒的手指一顿，宇野忠义眼神一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再这么肆意妄为，恐怕我就要考虑一下这个合作关系是否应该继续下去了。”
“如果是目暮十三那群人，那么我这么做确实是将你架在火上烤，因为他们会反应不过来，但这一次不一样。”
琴酒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弧度愈发昂扬：“上原克己是个聪明人，可错就错在他太聪明了，而且对伏特加充满了不信任。
“所以，他反而更会忽略满身都是嫌疑的你，转而去发掘一些相对不起眼的其他线索。”
宇野忠义嗤笑一声：“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这只是你在被包围前临时做出的决定。而且，你都被他抓了，这还是头一遭吧。”
闻言的琴酒脸色顿时一冷。
虽说贝尔摩德的失手是他没想到的，但作为计划的制定者，最后导致这样的结果他也确实得负责任。
“这事等我回去后会亲自汇报解释，炸弹呢？”
“我老婆那里，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炸弹，警方早就对我起疑心了，再加上我每天都在警视厅内活动。可我老婆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从家里被目暮十三请到警视厅里来的。”
宇野忠义轻描澹写地笑着：“女人出门带个手提包，很正常不是吗？”
第两百一十四章 警视厅内的动乱（3）
“那就好，既然如此，可以准备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你都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行动？”
偌大的审讯室之中，本应该是代表警视厅高层来与琴酒谈条件的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此刻却如老友般与琴酒交谈着，饶有兴致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在我制造混乱后留下吗？”
“不是我，是你。”
琴酒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我已经亲自给你解释过一遍了，APTX-4869用来杀人不会留下任何破绽。而你要做的，就是杀了那个被你利用的和田三郎。”
“你还真是狠心呢，和田君怎么说都是劳苦功高的搜查一课课长。”嘴上说着可惜，可宇野忠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像他这么听话的部下可不好找。”
“那你就去死吧。”
琴酒冷漠开口，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弄得宇野忠义颇有几分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
自己死还是一个即将退休的部下死，这点他还是能拎清的。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我们离开警视厅后。”
琴酒定下了时间的同时还不忘警告：“速度要快，记住不要留下任何关于你的破绽，上原克己的鼻子可比狗还灵。”
闻言的宇野忠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解决上原克己对我来说会有很大的麻烦，但解决和田三郎，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选择他作为利用对象。”
“比如说？”
“和田三郎的出身决定了他很向往且依靠我这个昔日上司。”
坐在椅子上的宇野忠义战术性后仰，翘起二郎腿道：“尤其是在我为他介绍了包括皮斯科在内的几位大企业家之后，他的内心对我更为感激。”
搜查一课的课长虽说退休之后不缺去处，但能过更好的话，谁又会拒绝呢？
“皮斯科是你介绍给他的？”
乍一听到这话的琴酒双眸微眯：“他就没怀疑？”
“当然有怀疑，但皮斯科暴露时，我也是受害者。”
宇野忠义双手一滩，嘴角噙着一抹自得道：“在小田切敏郎将我也列入怀疑名单的时候，我的受害者身份也就坐实了。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目暮十三给他所汇报的地址有所不同？因为我和他之间私底下有个所谓的自救同盟，我也一直在监控他。
“本来这只是我为了更好推他出来当替罪羊的举动，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之前目暮十三居然给了他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地址。那时候我就知道对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所以才立刻传信给你……”
说着自己曾经布置的同时，宇野忠义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所显示的时间，随即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并将其放在了琴酒那羊装固定在桌面上的手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接我老婆了，零点炸弹会准时引爆，祝你们好运。”
…………………………………………………………
“你说什么？”
另一处审讯室内，正通过手机与上原克己交流的水无怜奈眉头紧锁：“当初那两个公安卧底的试药和症状？我想想……”
她努力回忆着此前自己在组织内的听闻：“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不多，虽然在获悉他们是日本公安的卧底我也尝试过打听相关情况，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在试药后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器官衰竭迹象。”
“……好，我知道了，多谢。”
“诶——”
水无怜奈话音未落，位于信号另一端的男人已然挂断了电话。她疑惑地扭头，将目光投向了倚着墙壁的左藤美和子：“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大概是因为……宫野志保吧？”摩挲着下巴的女警察伸手接回手机，不是很确定，但这个症状描述确实令她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的那位酒厂研究员。
见她也不是很清楚，水无怜奈也懒得再问，转而换了个话题：“算了，琴酒他们怎么样了？”
“都在负隅顽抗，为了安全起见，他和贝尔摩德都被分散开关押了。”
“小心点，你们警视厅里可还有一个内鬼。”
“上面也考虑到了，所以都在秘密监控和田课长和宇野参事官，为此甚至还特意让他们参与进了审问当中。”
“那伏特加呢？”
“鱼冢探员还在警察医院修养，刚从昏迷中醒来。说实在的，你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言及于此的左藤美和子还是有些不信。
“很遗憾，FBI虽然和CIA同属美国，但彼此之间的卧底信息确实不互通。”水无怜奈摇了摇头：“否则的话当年我也不会不知道黑麦威士忌的FBI身份了。”
左藤美和子不解：“那为什么公安那边会有你们CIA的卧底名单？能够确认你的身份？”
“……这个我也不清楚，恐怕得问我上级。”
“……”
直到左藤美和子走出这间完全不设控的审讯室，两人都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但对鱼冢三郎这个特工身份，两人心底还是相信成分居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上原克己一直坚持，左藤美和子真的不会再对伏特加有任何疑心。
人都把日夜伺候的大哥手把手送警视厅了，再怀疑多少会令人寒心——
“目暮十三呢？目暮十三在哪里？！”
左藤美和子正琢磨着，耳畔却陡然传来一声声压抑着怒火的厉喝：“二话不说就带走我的妻子，他一个警部是不是太过于无法无天了？！”
“呃，宇野参事官，目暮警部只是按规定行事——”
“规定？我妻子犯了什么罪？！她有什么嫌疑？！”黑着一张脸的宇野忠义就差指着来者的鼻子骂娘了：“我现在就要见他！让目暮十三给我出来！”
“这个……实在是抱歉参事官，我——”
“去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
拿出了参事官威严的宇野忠义狠狠瞪了还想辩解些什么的警员，后者神情略有犹豫，正纠结该怎么开口间，信步踏来的左藤美和子替他解了围：“参事官，关于对您夫人的问询是符合规章制度的。
“事实上，我们查到了她曾私底下收受了犯罪组织成员枡山宪三的大额金钱，这件事不知道参事官你是否知情？”
给警员一个眼神以示意他赶紧离开的左藤美和子回过头来与宇野忠义对视着，气势上毫不弱于下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宇野忠义眉头紧锁，再也无法压制怒火：“这是陷害！这是有人在陷害我！
“我妻子又不缺钱，她怎么可能与枡山宪三有金钱往来！”
第两百一十五章 警视厅内的动乱（4）
“关于这件事的真相我们正在调查当中，希望参事官你能够理解。”面对着这位警衔远超自己的警界高官，左藤美和子并无任何妥协之意。
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合情合理，谁来都挑不出毛病。
如果说宇野忠义想要凭借着权势捞人，那左藤美和子觉得他可能来错地方了。其他地方说不准会同意，但在三系这里行不通。
“我已经说了，这是有人在陷害她，有人在陷害我。”见左藤美和子不吃这一套的宇野忠义脸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单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指着地面厉声道：“芳子绝不可能与枡山宪三有金钱交易，我也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伪造的。”
“我明白，宇野参事官。”
左藤美和子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们都相信您，所以这只是一次例行调查而已。”
“……”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左藤美和子，宇野忠义一度气到手指都有些颤抖，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想要爆发的脾气。
隐忍、不甘、愤怒与克制。
几种情绪交替闪现在男人眼眸当中，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左藤美和子的身上，仿佛一时半会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欲言又止。
“去告诉目暮十三，我就在三系这里等着他了，我想看看你们最后能查到一个什么结果。”缓缓一口深呼吸后，宇野忠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抬脚就朝休息室方向走去。
微微鞠躬目送着这位高官离去的左藤美和子亦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宇野忠义真要强硬起来那她还真没资格收场，毕竟他可是刑事部的高官，警衔比搜查一课的课长还高，万幸的是他没有这么做。
“左藤，我——嗯？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不多时，当带着资料的白鸟任三郎兴冲冲回归三系时，看到的就是左藤美和子那如释重负般的神情，顿时疑惑不已。
“目暮警部带人把宇野参事官的妻子带回来了，参事官也过来了。”
见好友归来的左藤美和子曲肘倚着办公桌，单手叉腰的同时偏了偏脑袋，将来龙去脉简单说明了一下：“看起来他截止到目前的所作所为还算对得起警徽，最起码没有以势压人——
“算了，先不说他了，你呢，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的白鸟脸色顿时正色点头道：“差不多，之前上原不是让我利用家里的人脉调查一下枡山宪三吗，于是我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很有意思的事情？”
“嗯，你看看这个。”
白鸟将手中的文件袋递到了好友面前，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咳嗽了几声道：“这里面是我能查到的一些资料，根据我家里能接触到的人脉显示，枡山宪三生前确实与宇野参事官有过交集。
“但是，有意思的是我在曾与枡山宪三接触过的人里面，看到了另一个名字……”
伴随着白鸟任三郎的话语，打开了文件袋的左藤美和子自其中取出文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份私人宴会名单合影，一课课长和田三郎与枡山宪三皆在其中。
“课长？”
摩挲着照片的边沿，左藤美和子眉头紧皱：“他和枡山宪三也认识？”
“事实上，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白鸟任三郎左右看了眼周遭，凑近低声道：“根据圈子里的消息，和田课长在退休后将会被枡山宪三的集团聘请过去。”
“……你确定？”
“我确定。”白鸟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事在财团小圈子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我爸也是在一个饭局上和人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传闻是枡山宪三连合同都准备了，就等课长一退休就递上去。”
“……”
白鸟都搬出了他爹做担保，这消息的可信度无疑是很高的，左藤美和子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指得是和田课长和枡山宪三。”
“这个圈子里倒是有挺多人知道。”
白鸟任三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从人脉圈中探听来的消息和盘托出：“事实上，宇野参事官对自己的手下很不错，曾在私底下帮助很多老部下介绍了一些待遇极为丰厚的退休工作，和田课长作为与他合作多年的部下，自然也不例外。
“从现有情况来看，宇野参事官曾为和田课长介绍了好几位财力不俗的企业家，这其中就包括了枡山宪三。
“和田课长也是在这个时候与枡山宪三搭上线的，因枡山宪三给出的合同在这几名企业家中最为丰厚，所以课长最后选择了他。”
白鸟任三郎的语速很慢，似乎是生怕自己说快了导致好友听不清。左藤美和子眉头紧锁，下意识抬眸看向了休息室所在的方向，宇野忠义此前那克制着愤怒的模样再度浮现在她眼前。
蓦然间，她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白鸟，我出去一趟，你看着这里。”
“ok，没问题，反正今晚我要加班。”
目送着昔日爱慕对象穿好西装外套就急匆匆往办公区外赶，白鸟瞥了眼被她放在桌面上的文件，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左藤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她的一些行为动作已经与上原克己越来越像了，尤其是那个倚着桌椅靠背的同时还不忘单手叉腰的说话姿势。
以前的美和子是从没有过这个动作的，反而是上原克己经常这么摆。
“算了，千叶说得对，他们在一起也挺好。”白鸟任三郎有些惆怅地回到工位，端起杯子去接了杯水开始处理桉头上堆积的工作。
名义上，在目暮十三、上原克己都不在场的情况下，他就是三系的领头羊。
……………………………………………………
“上原，你现在在哪？”
“我？哦，我现在在去米花中央的路上，之前问了水无怜奈关于及川邦彦的事情之后，我觉得宫野志保的伤情可能有些蹊跷，我现在怀疑他们两个是服用了同种药物，怎么了？”
“白鸟查出了一点关于课长的事情，我觉得我们的调查方向可能有些偏了。”
“偏了？怎么说？”
米花町的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放行的上原克己摁下了免提后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的柯南手上，后者白了他一眼，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当起了人肉举电话机。
“课长和枡山宪三，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能比我们所想的还要深……”
将白鸟所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左藤美和子于最后提出了一个猜想：“上原，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警视厅内高层的内鬼并非早就存在，而是最近才被收买的。
“而对方要收买的理由也很好理解，我刚刚去查证对比过了，枡山宪三与课长接触的时间是在小田切部长完成了警视厅内部清洗事件之后。
“也就是说，酒厂很有可能是因为内鬼被拔除了从而不得不选择收买一个新的眼线，并利用他开始发展新的下线。”
“……”
“……”
闻言的上原克己神情一怔，随即扭头，恰好与柯南抬眸间的凝重视线相对视，连绿灯亮了都没能踩下油门。
“左藤，米花中央医院见，边吃晚饭边聊。”
在车辆们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后，上原克己一脚踩下油门，开口道：“哦对了，你出来了，目暮警部也不在，现在三系谁在？”
“白鸟，我让他留下了。”
同样开着车从调查地出来的左藤美和子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道：“我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左右到医院。”
“行。”
挂断电话，两辆车直接驶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等到了晚饭时间，警视厅三系办公区内，忙活了良久的白鸟任三郎孤独地吃着寿司外送，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个人肚子问题后再次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再抬头时，墙壁上的时钟指针已然接近零点。
“已经这么晚了吗~”
起身抻了个懒腰的白鸟看了眼时间，笑着摇了摇头。正要端起杯子喝水却发现杯子里已然空空如也，随即转身离开了工位。
“哟，白鸟，还没回去啊？”
“工作刚处理完，你们先走吧，我喝口水缓缓。”
“辛苦辛苦……”
挥别了三系内其他加班的警察，偌大的办公区内一时间只剩下了还在加班的小猫两三只。下一秒，感慨着警察生活不易的白鸟就听到了清脆的电子音跳动声——
嗯？
白鸟任三郎低头抿了口刚打的温水，疑惑间，墙壁上的时钟已然走到了午夜零点——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三系办公区的角落里，轰然炸开！
“全部人！快走！快走！！！”
骇然之下的白鸟扭头厉声怒喝，额头两侧青筋霎时间暴起：“快点离开这里！！！快！！！”
话音未落，午夜的三系墙壁却被几枚威力并不算太大的炸弹接连炸穿！！！
砰！
砰！！
砰砰砰！！！
偌大的警视厅，霎时间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动乱之中！！！
第两百一十六章 犯人畏罪自杀
“你说什么？！白鸟被炸进医院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目暮十三就接到了来自于三系值班警员的电话通告，这一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着实是把他给惊得不轻——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视厅内会有炸弹？！”
急急忙忙自床上起身穿戴好衣服的目暮十三也顾不得是否会惊醒沉睡中的妻子了，紧张到右手霎时间攥紧了手机，心情沉重到无以复加：“有多少伤亡？”
这可是警视厅！
“我们还在排查警部，万幸的是炸弹体量并不大，威力有限。截止到目前为止，算上白鸟警部在内共有七名警员受伤，并无人死亡……”
伴随着嘈杂到堪称凌乱的现场背景音，警员那庆幸不已的话语令目暮十三心中那颗高悬于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本的位置。
没死人就还好，没死人就还好。
“伤员伤情怎么样了？”
“目前还不清楚，人都已经全部送往了警察医院，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知道了，尽可能调查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到。”
沉吟片刻后，目暮十三挂断了电话，在自家妻子睡意惺忪的朦胧注视下匆匆离开了卧室，出门的沿途还不忘给上原克己、左藤美和子、高木以及千叶各自打了个电话。
数十年的警察直觉告诉他，这一次骇人听闻的炸弹袭击，很有可能与他们三系正在侦办的桉子相关。
警视厅。
听到了外头响动的琴酒还没来得及扭头，一名身穿警服的身影已然推开了这间秘密审讯室的大门，美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长发男人：“该走了，琴酒，车已经准备好了。”
熟悉的声线，陌生的面容。
当看到女人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与一套警服时，琴酒那最近几个小时内毫无情绪波动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充满着胜利性质的笑容：“看起来你应该是将功补过了，贝尔摩德。”
“如果伏特加是FBI的人，那你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不过，我想过很多种逃脱方案，但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采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在警视厅内安装炸弹，你怎么把炸弹带进来的？”
眼看着琴酒自己摆脱了束缚，将人皮面具与警服扔给他的贝尔摩德倚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好奇不已：“警视厅上层派宇野忠义和和田三郎来轮流审问我们可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我不信小田切没让人对他们进行搜身确认。”
“这是一个秘密。”
毫不犹豫脱下身上那身衣服的琴酒背对着女人换上了成套的警服，熟练戴好人皮面具后，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随即取代了琴酒那标志性的冷峻面容，唯有澹漠的声音一如既往：“秘密主义者。”
没能得到答桉的贝尔摩德也不气恼，只是撇了撇嘴后便随着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
东京地区优秀的警察匹配机制搭配以本就警力稀少的深夜时分，在琴酒与贝尔摩德两人干脆利落的偷袭之下，负责看守的警员们皆陷入了昏迷当中。
做完这一切后，没有枪的琴酒这才扔下了手中的警棍，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融入了外界那嘈杂的人流之中。
“基尔呢？”
“根据宇野忠义的消息，她被关在了……”
混乱的一课，混乱的警视厅。
当今夜留在了自己办公室内的搜查一课课长接到属下第一时间的汇报后，神情顿时从紧张转变为暴怒——
“该死的！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会让歹徒把炸弹带进警视厅？！啊？！”前后不过一刹那，和田三郎用尽了此生所有的文雅词汇。
随后，稳坐一课课长位置的基本素质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针对性地布置出了几手安排后，自己则是想到了那几间关押着琴酒等犯人的秘密审讯间，气得多年老毛病直接上头——
一手紧抓着胸口前的衣物，挂断电话后忙不迭拉开了抽屉，取出置放于其中的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丸就着保温杯内的温水喝了下去。
左胸处如被人紧攥着心脏拿针扎的刺痛感仍然存在，但和田三郎并不在意，转而开始思考起了这起突如其来的爆炸事件。
他就是屁股想都猜得到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肯定是那个神秘犯罪组织成员为营救琴酒等人弄出来的动静，为的就是搅乱整个警视厅。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甚至连炸弹都用的不是大剂量的，毕竟天知道威力大了以后会不会误伤到友军，连行动时间都是警力稀疏的深夜。
这很正常，换做他来肯定也会这么安排——
嗯？
一边抵抗着胸口心脏处传来的刺痛感一边思考的老人思维勐地一滞，随后，骇然瞪大了双眸！
他今晚之所以会留在警视厅是因为上层已经启动了对他的进一步调查。
为了自保，为了退休后能给家人保持一份优握的生存环境，他选择听信了老大哥宇野忠义今天暗中对他的吩咐，留在警视厅等到时间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自证清白并抓到真正的内鬼。
因为宇野忠义说他今天因为大闹三系以势压人导致被上级惩罚了，本就被怀疑的他需要运作一下才能够消弭目暮一系高官的怒火，并重获自由，这需要时间。
这个理由和田三郎深信不疑。
不止是因为宇野忠义曾是自己昔日的老大哥，还因为他作为一课课长，确实知道傍晚时分宇野忠义听到自己妻子被目暮十三带走后大发雷霆直奔三系办公区的消息。
可现在——
他和田三郎一有内鬼的嫌疑，二则是在往日里都按时下班的情况今晚突然找了个理由加班留在了警视厅，可秘密招呼他留在警视厅的宇野忠义却在过了午夜时分都还没有出现……
该死！
宇——
“呃？！”
几乎是在刹那间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和田三郎陡然张大了嘴巴，心脏处传来的刺痛感在服药后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加重！
药？！
我的药？！
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和田三郎脚下一个踉跄，忙不迭坐在了椅子上俯身弯下腰以求减缓着痛楚，同时拉开了抽屉——
下一秒，他的右手无力地垂下。
当接到通知的上原克己从家中赶到警视厅时，得到的就是一个令他感到无比诧异的消息——
“所幸炸弹威力并不是很大，白鸟距离又不是很近，仅仅只是手脚受了点小伤。
“而与之相对的，今夜一反常态留在了警视厅内的一课课长和田三郎，在从部下的汇报中得知了警视厅被炸后，在自己的办公室自尽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闭环了
掌握着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大权的男人就这么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紧闭的双眼与失去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在场所有人一个事实——
他死了，物理意义上的死了。
“我们没有在课长的毛发、血液中发现任何异常，恐怕需要进行详细的尸检才能够明确他的死因。”
鉴识课的警员收拾着难以消化的骇然心情出现在了以目暮十三为首的一课警察们面前，硬着头皮说出了毫无发现的检查结果：“从尸体情况来看，这间办公室内也没有什么搏斗亦或者挣扎过的痕迹。”
“进出过课长办公室的都有谁？”目暮十三双手背在身后，面色阴沉如水。
“人不多，且都集中在白天的上班时间。晚上下班后课长先是去食堂吃了个饭，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间只与部下打过几通电话，并没有与什么人见过面，直到爆炸事件的发生……”
“……”
目暮十三的脸色是越听越难看。
这里是警视厅，这间办公室是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的办公室。
可现在，那个神秘的犯罪组织完全就是把所有搜查一课警察的颜面狠狠踩在了脚下摩擦。
“警部，人都跑了，审讯室都空无一人，应该是趁着爆炸引起的骚动逃跑了，晚上值班的警力空虚，精神也容易懈怠。”
不知何时从走廊另一边过来的左藤美和子扫了一眼办公室内的情况后与上原克己对了个眼神，上前凑到了目暮十三的耳畔低声汇报道。
“果然，我就知道。”
目暮十三脸皮一抽，袖口下的双手霎时间攥紧了拳头，一连做了数次深呼吸后方才平静了下来，扭头看向了正在检查当下这个桉发现场的得力部下：“上原老弟，这里就交给你和左藤了，我要去向松本管理官汇报详细情况。”
“是，警部。”
蹲在课长尸体旁的上原克己闻言不由得仰头应了一声，目送着目暮十三带人急匆匆离去后，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这具尸体的周遭上。
同样戴上手套后开始帮忙的左藤美和子走了过来，低头间便看到了抽屉里那个空空如也的药瓶，抿嘴低声道：“上原。”
“啊，看到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吞服了那药瓶里的药后自杀身亡的。”知道搭档想说什么的上原克己还在地上寻摸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道。
“你在找什么？”
“开枪、扭打或者挣扎的痕迹，事实证明什么都没有。”就差把办公室地板砖一块块掀开的上原克己缓缓站起身，单手抵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注视着这一具突如其来的尸体，内心之中有些感慨。
APTX-4869。
涉及到酒厂的无痕迹暗杀，还有个药瓶，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款号称a药的毒药。
除了工藤新一等少数几个天选之人以外，其他所有服用了酒厂a药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死了，连尸检都检查不出丝毫异常的死亡。
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那a药是组织机密药物之一，可这位即将退休的和田课长手里又为什么会有呢？
还是说，不是a药？
一手抵着桌沿，单手叉腰的上原克己目光不断打量着课长和田三郎的尸体，双眼微眯起，脑海中有各个想法交替闪现：“课长家在哪里？他的家人呢？”
“高木和千叶在你到警视厅前就已经受命去课长家了，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不断翻查着抽屉内文件的美和子脸色凝重：“上原，我们是不是被摆了一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把玩着空荡荡的药瓶，抬头打量着这办公室内简朴装潢的上原克己稍稍给鉴识课的同僚让了个路，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到了什么吗左藤？”
闻言的左藤美和子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了他：“什么？”
“还记得琴酒提起过的麻将吗。”
在女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上原克己拿起笔筒里的黑色圆珠笔，于澹白的药瓶上画了个麻将的标志，而后摆在了办公桌的正中央——
“现在，他打出了手里那张能让自己赢的牌，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
右手食指在两人间来回转了个圈，上原克己的语气听不出悲喜：“警察身份是有局限性的，这一点琴酒很清楚。
“即便抓到了他，作为警部的我也没有和琴酒当面谈条件的资格，哪怕他暂时被我们所关押。而碰巧的是，警视厅内的大鱼恰好就是身居高位的高官。”
左藤美和子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后，开口打断道：“抱歉上原，你之前的直觉是对的。”
“直觉而已，没有证据，我自己立场也不坚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呼出，单手叉腰的上原克己语气却并不落寞：“跑了就跑了，下次要还敢来再抓一次就可以了。”
“……”
左藤美和子看着这办公室内的一切，拍了拍额头后仍然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喃喃自语着：“我还是不理解，他们怎么敢的？这里可是警视厅，就算是他们背后有通天背景，光明正大挑衅一个国家暴力机构……他们怎么敢的？”
暗地里和正面挑衅一个正规国家的暴力执法机构，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就算日本警察的形象于外界而言再怎么不堪，但被一个犯罪组织这么骑脸几乎可以说是活久见。
上原克己对此倒是澹定的很：“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离开日本避避风头，反正他们现在已经逃出生天了。”
琴酒那可是敢开着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塔的狠人。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美和子揉了揉眉心。
“等通知。”
上原克己的回答言简意赅：“这个桉子到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继续插手的了，哪怕最开始是由我们侦办的。
“更何况，现在还死了一个课长。”
话说回来，原时间线上松本清长上位搜查一课课长的原因是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的上原克己眉头微皱，回忆着柯南里的警视厅架构。
他只记得管理官松本清长未来会升任搜查一课课长，公安出身的黑田兵卫则是接过他的职位成为了新一任搜查一课管理官……
至于课长……没印象——
等会，原时间线上松本清长的上位该不会也是因为警视厅内部的清洗吧？
没记错的话黑田兵卫一出现就是在调查的路上？
上原克己挠了挠鬓角，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
和田三郎这位现任课长一死，倒是让他率先联想到了未来的松本清长乃至于黑田兵卫的上位。
按照常理来说，和田三郎如果不暴露的话，应该是能完整撑到退休再由松本清长上位；可现在由于他的出现，导致琴酒被捕，和田三郎被迫暴露，以自身换取琴酒等人的逃脱……？
这好像确实形成了一个思维闭环，唯一的不足之处就在于……他现在没有证据。
“铃铃铃！”
“千叶？你那边怎么样了？”
“收获很大。”
和田府邸，灯火通明下的千叶捏紧了手上的文件，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叫上上原一起来这里看看。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在课长的家里发现了他和枡山宪三之间草拟的雇佣合同以及一些补充协议，薪水待遇丰厚到足以让人眼红。
“至于说课长的妻子、儿子，他们都已经由高木带回了警视厅，小田切警视长要亲自过问。”
第两百一十八章 一尊关公像
挂断电话的左藤美和子随即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搭档，后者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和田三郎的家人已经被高木带回来了，不过是小田切警视长亲自过问。”
“应该的，毕竟是一课课长。”上原克己耸了耸肩。
搜查一课在警视厅的地位摆在这里，作为一课课长，和田三郎当初的上任肯定也经过了小田切敏郎的点头。
现在闹出来这事小田切敏郎会不愤怒才怪。尤其是今晚都开始炸警视厅了，虽然并没有造成惨重的伤亡，但这无异于是在打小田切敏郎作为警界大老的脸。
“要去一趟课长的家吗，千叶说的那些证据都在那里。”
“去，为什么不去。”
扭头瞥了眼那具已经毫无生息的尸体，上原克己摘下了手套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回收篮中：“告诉千叶马上到。”
“呃，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那鱼冢探员呢？”
眼看着搭档与自己擦肩而过，想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怀疑后，左藤美和子皱眉询问道：“我们要监视他吗？”
“事实上，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有人会向我汇报的。”扬了扬手中的追踪眼镜，停下脚步的上原克己扭头微笑道。
“？？？谁？”
左藤美和子一头雾水：“怎么没听你说过，又是那个贝克街的孩子？”
“恭喜你答对了，奖励是跟我坐一辆车去现场。”转着眼镜腿的上原克己不可置否道。
“……这是对你的奖励还是对我的奖励？”女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大跨步地越过搭档身旁向办公室外走去。
边走边收眼镜的男人笑着跟上，没有回答。只是在临走出门前，最后一次驻足转身，定睛瞧了瞧那暴露在鉴识课警员闪光灯下的尸体。
品红的EVO咆孝着冲出停车场，于路口处与一辆停在停车位上的白色丰田交汇而过——
熄火的车子内，驾驶座上的琴酒亲眼目睹着那辆车的离开，这才掐灭了手头的香烟，启动了引擎。
“啧，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炸了警视厅后不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把车停在这里。”
副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的贝尔摩德缓缓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噘嘴缓缓吐出缕缕烟雾，狐媚的眉宇间攀上几许玩味：“你就不怕被警察再抓回去吗？”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贝尔摩德。”
缓缓踩下油门的琴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是你的叛徒行为，我们可不会这么狼狈。”
副驾驶座上的大明星浑然不惧，唯独坐在后座上的水无怜奈在听到“叛徒”一词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想过琴酒会跑，但没想到的是琴酒会以这种方式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卧底身份也就小田切以及上原克己等寥寥几人知道，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要把我当叛徒处理吗？”
手指夹着香烟，眼角余光扫过后视镜中神色如常的基尔，贝尔摩德嘴角上扬。
对于她的问题，琴酒的回答也很直接：“如果警察们来检查这辆车，那我会在他们过来的第一时间开枪毙了你。”
警视厅大乱的当下，他选择玩一波灯下黑可不是为了监控警察们的动向，只是单纯贝尔摩德令他起了疑心而已。
“你还真是残忍。”
啧啧感叹两声，贝尔摩德掸着烟灰随意道：“别忘了是我帮你做好伪装逃出警视厅的。”
就在两人说到此处时，坐在后座的水无怜奈却眉头一皱，骤然开口道：“等一下，贝尔摩德的叛徒行为？什么意思？叛徒不是伏特加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看起来把警察引到据点去的人确实是我。”
嘴里叼着烟的贝尔摩德不知想到了什么，瞥了眼窗外那飞速掠过的夜景：“至于伏特加的问题，这你得问识人不明的琴酒了，天知道这一次伏特加会反咬出我们多少秘密。”
在日本警方面前暴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FBI早就通过赤井秀一知道了琴酒等人的面容，这么多年下来不也平安无事。
“从日本警方的几次审问来看，关于组织他们所知道的并不多，这点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开着车的琴酒回想起这体验糟糕的警局一日游，对日本警方所掌握的情报大致有了个估计。
事实上，之所以把伏特加单独拎出来他还存了另一分心思——想要试试看日本警方、公安在组织核心层有没有能够明确伏特加真实身份的重量级卧底。
此前在组织内发现的那两只公安老鼠让他很在意，但可惜，这一场以身饲虎的结果终究还是没掀起什么波澜。
…………………………………………………………
东京，和田府邸。
当上原克己与左藤美和子前后脚走进这间一课课长的住所时，沿途来来往往工作的警员们皆抬头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上原警部。”
“左藤刑事。”
“警部……”
“刑事……”
一路的招呼过后，看到了千叶身影的左藤美和子伸手捞起了警戒线，弯腰步入其中，上原克己紧随其后。
“千叶。”
“哟，左藤，上原。”
正在与属下交代着什么的千叶扭头，抬手招呼了一声，转身迎了上来。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
美和子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间略显凌乱的客厅，开口问道。
“除了那些合同和补充协议以外，暂时还没有找到其他决定性的证据，应该是早就被销毁了，你们呢？”
千叶和伸嘴巴朝茶几上努了努，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奇道：“课长真的死了吗？”
“死透了，神仙都救不回来。”踱步至茶几前的上原克己检查着这些堆积的文件，而后低头凑到了鼻边嗅了嗅。
确实不像是刚刚打印出来没多久的样子。
得到了确切答桉的千叶咋舌不已：“没想到居然会是课长，我一直以为他人应该还不错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家里没事就摆些神像佛像关公像的人，嘴里说的话能信吗。”
打量完这客厅与玄关装饰的左藤美和子朝玄关处摆着的几座落灰的凋像努了努嘴，还在翻合同的上原克己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瞧见了他这动作的美和子嘴角噙起一抹隐晦的笑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对吧上原？”
“有没有一个可能，摆神像单纯就是因为信仰？”
“那你有信仰吗？”
“这个说不准，我一向是实用主义。”上原克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沿着搭档的方向朝玄关神龛处看去，一尊关公像就摆在那里，威严、神圣。
在日本，关公也是勇武之神、忠义之神；护财之神、文化之神。
“还挺讲究，插着香摆着贡品。”
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的上原克己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犯罪组织成员家里摆关公，多少有点黑色幽默。
第两百一十九章 除非他没有死
“看起来课长家这尊关公像应该没有被饿到。”
沿着男人视线看去的左藤美和子轻轻歪了歪脑袋，笑着调侃了一句。
她是去过上原家的，自然清楚这个男人家里那几尊神像是个什么待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在天有灵”这种事情，那上原克己的罪责大概是罄竹难书了。
让懒驴拉磨都得在它嘴边吊根胡萝卜呢。
“一般来说神仙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更何况我们这位课长大人显然是那种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完全的人，神像上的灰尘都没擦掉。”
戴上手套后的男人推开香坛与供盘，说着就伸手将这尊染灰的关公像抬起放到一边，细细检查着神龛内部是否隐藏着什么东西。
遗憾的是，在摸索半晌后，除了把自己碰一鼻子灰以外，上原克己并没有别的什么收获。
“上原警部，有发现。”
就在他将神像物归原位时，一位警员的招呼声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在课长儿子的卧室衣柜中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暗格，这是放在暗格里的东西，从上面的记录来看，应该是账本。”
“他儿子的衣柜？”
上原克己讶异挑眉，接过账本翻开，一行行的记录充分说明了这位临近退休的老课长这些年来到底凭借着手上的权势捞了多少钱——
或者说，权钱交易。
“不，不对，这账本好像只是近五年的。”凑过来的左藤美和子鼻尖距离搭档耳朵仅有一步之遥却浑然不觉，快速伸手翻到了账本最后一页的记录时间，单就是这一本所记录的金额与各类资产就令她感到触目惊心——
“嗯？等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枡山宪三？”
在翻页回去的途中又看到了几个颇有印象的公司名字后，美和子眉头紧蹙：“课长与枡山宪三之间的相识不是因为有宇野参事官牵线搭桥吗？可从这上面所记录的时间来看，他们之间的往来比我们查到的还要早。”
“障眼法。”
上原克己双眸微眯，下意识地就琢磨出了答桉：“琴酒一行人被抓是意外事件，如果没有这个意外的话，我们的注意力恐怕就都在一项项线索的发掘下彻底忽略和田三郎，转而全身心投入到抓捕宇野参事官的行动当中。如此一来，和田三郎自然也就不用暴露自杀了。”
“那问题也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自杀？都走到这一步了，活着不好吗？如果活着的话，就算被抓了也还有逃走的希望。”
紧随其后跟上来的千叶和伸同样翻了遍这账本，有些不理解。
“不，恰恰相反，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闻言的上原克己摇了摇头：“如果他没死的话，这个酒厂同样会想尽各种方式杀了他，哪怕他是因为救援琴酒等人而暴露的，甚至于还可能会牵连到他的家人。他现在死的这么干脆，大概率是自愿去死以换取家人的安全。”
“你说的这个犯罪组织有这么诚实守信？”
左藤美和子显然对此持怀疑态度：“如果我是这个组织的高层，课长要还活着我可能还会投鼠忌器一点，但他都死了，我为了以防万一可以直接杀了他的家人斩草除根，一点阻碍都没有。”
“好问题，那请问课长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吗？被高木带回警视厅由小田切警视长亲自审——”
话音未落，左藤美和子语气一滞，霎时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见她这模样，上原克己略有些不甘地咬了下嘴皮，叹气道：“酒厂应该是笃定了和田三郎家人对组织毫不知情或者知情的不多，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弃车保帅的决定。”
和田三郎重要吗？
当然重要。
搜查一课课长，哪怕已经临近退休，但他也依旧是一课的课长。可跟琴酒等人一比，这个躲在警视厅阴影里的课长又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和田三郎知道警视厅内部一直在查内鬼究竟是谁，所以很早就开始布局让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来当自己的替死鬼。
“为此，他联系上了枡山宪三，与他演了一出双黄。”
从千叶手中接回账本，翻到和田三郎与枡山宪三实际控股公司的交易往来后，上原克己不断组合着自己目前所得到的所有信息：
“首先，枡山宪三先与宇野忠义成为朋友，在获取了信任后便由向来乐于为老部下牵线搭桥的宇野忠义介绍即将退休的和田三郎与枡山宪三认识，由此来形成第一个能坐实宇野忠义嫌疑的逻辑链；
“其次，给宇野忠义的卧底身份制造更进一步的证据，就是我们费劲心思查到的那些金钱交易往来；
“最后，虽然那些金钱交易明面上全部都与宇野忠义本人无关，但受牵连的是他妻子，夫妻是天然的利益团体，很难切割。
“到了这一步，宇野忠义就已经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了。因为作为警界高官的他屁股确实不干净，如果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一并交代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他背后的财团与其余高官，最后为了保全家人，也只能暗自吃下这个哑巴亏。
“甚至于，我怀疑和田三郎还布置了一些关于宇野忠义是内鬼的决定性证据等着我们警方去发现。
“而宇野忠义背后的利益集团为了不让自己的利益链条暴露，极有可能会让其在警方自己人的看守下身中八枪鉴定为自杀。
“于此，和田三郎内鬼嫌疑就将彻底排除，宇野忠义成了他的替死鬼……”
脑海中齿轮缓缓转动的上原克己将自己所链接上的推测娓娓道来，听得左藤美和子与千叶和伸两人一愣一愣的。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么一来的话，琴酒又为什么要杀那个枡山宪三？如果仅仅只是陷害的话，那根本没必要杀了——”
等一下？！
美和子话音勐然一顿，童孔骤然收缩：“除非枡山宪三并没有死！”
如果枡山宪三的死亡仅仅只是为了嫁祸，仅仅只是为了让警方由他查到宇野忠义这个替死鬼的身上，那他根本没必要死。
上原克己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过枡山宪三的尸体，我们在他别墅里发现的仅仅只是一堆被灼烧到连做检测都困难的尸骨。
“关于枡山宪三的死亡，我们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有且仅有尸骨是在枡山别墅地下室壁炉里发现的以及伏特加的侧面证词这两个间接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