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条
明日,踏上归家路,挣扎地铁站,苦等机场前——即12日无更。
后天复活。
NO.158:霓虹金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黑暗戈那,实验体的状况调试如何了?”
“实验体?说话放尊重点,那是陛下。”
“随便你怎么说吧,它的状况怎么样了?”
在那房间号总是随机刷新的深度沉浸聊天室中,一个个都是以宇宙人真面目出现的成员们,同事间的氛围俨然算不上友好。
“它?你——”
“诶~!冷静点,黑暗戈那,我大老远就能感受到你的负能量外溢,还没到真正需要行动的时候。”
分明是个肌肉与尖刺并存的身躯,却硬是附上一层绷得很紧的黑西装,面容如骷髅般狰狞的亡灵魔导士,在房间切换的光效中出现。
开口就是老偷听怪了。
昔日的黑暗戈那不见得会将这位后生放在眼里,但如今的他却需仰仗对方许多:“……你说得对,雷伯特斯。”
“现在陛下的各项指数都已步入稳定阶段,就像13号计划设计的那样。”
“13号?可不能按照13号来,演算变量已经走向31号了,最近好像不少值得怀疑的小事。”
同样是身着正装出现的杰顿星人,确是最被广泛认可的服装穿搭,但不可否认,当他出现,紧接着又是百特星人以同款造型出现后——
——这里就显得像是什么公司员工团建,还都因为老板在场而拘谨的没有换衣。
事实也确实差不多,只不过老板还没来,只是员工们在简单唠嗑。
“比如?”黑暗戈那问。
体型特殊而很难穿衣的他,在这儿还挺格格不入的,要知道就连浑身长角的雷伯特斯都在尽力折磨自己的衣装。
“比如一天之内有七个下级产业被查封。”百特星人手指一划,从半空摸出一瓶饮料来。
“界门西区那个巴巴尔星人的稳定报告记录也断了,这些东西你直接去翻人工头脑不好么?”嘎次星人亦是入席。
“总觉得…不是很安全。”黑暗戈那摇了摇头。
身为黑暗参谋,他当初在贝利亚银河帝国当权时仅仅是用机械辅助,更多的操作都是自己一手包办。
显出几分不信任人工智能的老年忧虑。
“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蓝脑袋的基尔星人摇了摇头,“百特星人建立的机库环境没有一点能给吉尔巴利斯利用的物质,凭着那破烂般的主机,就算是展开机体也强不到哪儿去。”
“话是这么说,但面对这种能毁灭星球的人工智能……多少会觉得不太安稳。”
“泰拉之心就能给你安稳了?拉倒吧你,”佩丹星人嘲笑般的摆手,“要我说的话,比起它来,之前提到的西区的巴巴尔……是那个滑头的巴特姆么?”
“对啊,那个偷奸耍滑的家伙,”希波利特星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靠基础工作做得好才不被贬职,所以他的稳定报告记录延期让不少人在意。”
“都指望着抢位吧?”雷博特斯不怀好意道。
“也不好说,西区那地方还是有点棘手的,但至少巴特姆那家伙的绩效肯定是没了,毕竟现在的话,大家都是在借机发挥,落井下石。”巴尔坦星人摊了摊钳子。
这样糟糕却又没人质疑的同事关系,也是这些违法乱纪的宇宙人们一贯的相处氛围。黑暗戈那虽然不适应他们那般将计划管理、修改都全权交给AI,却也还不至于到走人的地步,所以他仍会无奈的开口总结道:
“所以这两天,赛罗和捷德都没找到,倒是出了大大小小一堆事,看起来完全是打草惊蛇了啊。”
他倒是觉得很不妙,但看同事们一点忧虑都没有……
只觉得更加不妙,这帮家伙就没想过事发就结束了吗?还是说这个世界有着什么自己还没注意到的规则、法律?
“小问题,这也在调控范围里,所以现在的推演路线不是从13跳转31了嘛,甚至还在波动——”巴尔坦星人说着,指了指面前展开的光屏,“现在是34,咱们的下一步工作又变了些。”
“这么来回跳反的推演,倒是可以确信我们被盯上了,”百特星人若有所思,“如果是官方的话,追查到我们这个隐秘房间也似乎是时间问题。”
“先刷新一下房间码吧,行动时间应该不必变,”基尔星人在话语间站起,“改制第一场G1赛事,这样的机会只有年末的梦之杯能比。”
“最多的观众,最瞩目的比赛,也将是最好的掩护,同时还可能干涉比赛本身来配合那笔交易……”
中央特雷森训练场,局部放晴的下午,当奥默注视着那坦率许多,也坚定许多的女孩踏过泥水四溅的草场,他的目光便不只是关注着对方的速度,更是对方在围栏里侧的跑道上显出的鞋印。
蹄铁或有优化的空间——他一面这么想着,还在同时与光屏通话。
屏幕上的碧翠克斯正拎着好几版纸质文件,一页页摊开几乎怼到了摄像头上给奥默展示。
这显然不是在询问奥默是否掌握着纸张鉴别学与笔迹鉴别学这样的,已经要渐渐没有市场的学问。
倒不如说警署的刑侦部门自个儿肯定是有专业人士的,这俩学科虽是愈发不受重视,已然沦为了选修,但好歹也是学分蛮高。
偌大一个总警署的警员数量,总能挑出些专业者,让侦探在这个时代稍显多余。
如此还敢坚称自己是侦探的家伙,多少会除了大范围基础知识之外的独家秘技。
当然,奥默倒也不会自称侦探,他只是想起了另一位棕发的马娘,在和白仁一同调查的过程中还未有所收获,就因为切列尼娜那边的进展而被奥默叫停。
如今有了警方对那巴巴尔星人拷问出来的情报,虽然还不清楚如何探明总部所在,却是不需要单纯循着那些宽泛的基础情报挨个排查‘可能的相关产业’。
因为直接涉及短途马娘锦标赛的缘故,两位三冠赛马娘连同象征家那边都在频传情报,令屏幕上方的提醒弹窗每隔几分钟就会来上几次。
该说是动力十足,还是擅长领域下的得心应手?
他在对短途锦标的感叹中沉默,旋即挥手示意自己已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过。
“你那边那位赛马娘要参赛的话,就需要尤其注意了,”收起了那些文件的施怀雅警官,脸上挂着公事公办时特有的冷峻,“最坏的可能是对方可能干涉赛场,我们会提前通知主办方做好准备,但依据过往记录,大概无法指望停赛或改赛。”
“那肯定是无法指望的。”奥默以训练员的圈内身份,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协会的比赛开展至今,因不可抗力而改变赛事安排的记录不过寥寥几笔。”
“真是麻烦的倔强。”施怀雅的回应很是克制,大抵是摸不清奥默作为从业者相关的态度。
而奥默的回答,让她仍是摸不清。
“确实麻烦,但也终归是许多人期望的结果。”
NO.159:不必患不均
在当今这个时代,风调雨顺并不是个形容词,而是动词。
即便没有虹蛇神的存在,人类也早已自己学会了如何干涉,乃至掌握气候。
干旱和荒芜是极少极少的异常,每逢出现多少沾点人为,所以如今的奥默.林顿作为虹蛇神,平日能收到的正儿八经的祈雨祈祷——非常之少。
平日更多是乱七八糟的祈祷,从名号乱七八糟的神职名,再到内容乱七八糟的祈祷,非常直观地体现出乡野信仰的不确定性。
就像给东炎民间给关二爷许愿成分也常是乱七八糟一样。
奥默在刚拿到卡片,不堪其扰的那几天,听到最多的心声反而都是些与神职无关的祈祷和渴望。
虹蛇神是什么?
是天弓怪兽。
天弓便是彩虹本身,其关联的便是雨,虹蛇神既是会降下恩惠之雨的福泽神,也会是带来毁灭之雨的荒神,全看召唤者的心是如何。
它就像缺乏自我的容器,因而到了奥默手中便直接给他架上了正式的神位,几乎把‘奥默.林顿’这个名字也变成神之名。
然后新神就发现,这信仰不够规范、不够正规,不少人都当骚扰电话打。
——当然,以上种种都在奥默找三女神学了一手后便不算问题。
不要以为我不在,我有时的确不在.jpg
已经不是客服小奥的奥默,只会在偶尔心血来潮,或是别有用心时打开客服号,偷听别人心声(x),接听‘信徒’愿望。
还能试着开个‘屏蔽词’清单和‘关键词提醒’清单。
像是以无比激烈的口吻与不爽的语气喊出‘奥默.林顿’之类的家伙,哪怕没有说出愿望,他也愿意帮对方圆梦,终结那令对方时常感到疲惫的工作生涯。
有统计数据表明,新兴神明总是这样活跃热心的,等到在位置坐久了就会逐渐变成懒狗,信徒或多或少都没关系,
目前的奥默.林顿,大抵就是这样一位热心的新神。
虽然远不到‘凡有言必被知’的水准,但也会时不时抽空接听幸运信徒的愿望,对于某些人工降雨申请一时来不及通过的地方,用美菲拉斯的能力传送,再以虹蛇神的权柄降雨,也算是来得及时。
若是有人对自己直呼其名就更好了,这样他还能在短暂的建立连接中,一瞥对方的所在——刨除某些非礼勿视的场景,也刨除一些逆天的狂热粉,偶尔也会看到些很有意思的,成员大多是宇宙人的空间。
之前那突然的一兆度火球,正是给这些存在的惊喜。
什么?在想我的事?.jpg
由此一来,奥默便不得不承认,神明的身份权利在反制阴谋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这种优势也是建立在情报隐藏上的。
这世上还是有不少遮蔽神明感知的方法的,只不过谁都没想过奥默如今是神,自然不会额外去做那得额外收费的提防。
建立于情报优势上的初见杀,最是让人舒心。
基于这一点,奥默也曾考虑过主动暴露,让尽可能多的相关者念诵自己的名字,无自觉的将画面露给自己……但他终归是没有这么做。
毕竟仔细想来,大可不必如此冲动。
就算不暴露,也一样会有‘聪明人’怀疑自己。
思考段位越高的家伙,越可能是关键人,身处的环境与心头的念想,都可能露出更大的情报。
也免得什么杂鱼都在念叨自己,平添多余的骚扰电话。
“所以豚鼠君,你凭什么觉得你在上午做过那种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找我要道具?”
价值135w,用于强化感知的实验辅助仪器,对神明亦有效果,唯一问题只在于,它的主人可能没有很配合帮助。
“那种事?”就连奥默自己听了都会愣一下,旋即莞尔,“这话未免遭人误会,我有过怎样恶劣的行为么?”
他看向屋里稳定出现的茶座,在后者的歪头疑惑中,也扫过波旁那空置的座位。
换做别的时候,波旁的缺席大抵都是在执行自律训练,不过这几天算是例外——
——一直都很守规矩的赛博马娘,会对Master提前做出请示——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有些担心米浴和朝仓先生的基础训练,请求监督许可】
【月环蛇:许可,予以必要时申请视频同步指导的权限】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Master,请不要这样】
【月环蛇:哈哈哈,难得你会感到难为情】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其实…只是打字的话,我能做到修正说话方式…只是要稍微】【月环蛇:反应一下?
下意识打出的字删了重打?】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嗯】
【月环蛇:也算是不错的进步,继续加油吧】
目前还未真的收到需要远程指导的消息,姑且能够证明小陆恢复得不错,而他还得面对对方那站起身来走近过来时,那对溢出不满的暗红百叶窗。
“你在早上特意从教室边上走过玩终端,然后又在快放学的时候又特意走过我那教室门口!”褐发的马娘忍不住指指点点道,在训练员的略微后仰中得寸进尺,“你故意的吧!还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确实……随着对方的话语展开而逐渐回想起那一幕的奥默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在别人上课的时候在教室边晃悠玩手机——是毕泽口中的一大享受。
等到毕业后还可以在别人工作的时候从办公室边上路过,则是上位替代般的的享受。
奥默本是对此不甚在意,但在偶然路过后发觉爱丽速子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后,他又特意等到快放学的时间又‘路过’了一次。
这可是蛮难得的机会,毕竟以爱丽速子的学力,真正去教室上课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
也正因此,她还挺遵守在课堂上的秩序。
然后就会引申出毕泽口中的第二大享受——在快要放学的朋友面前路过,表现出先行放学的自由。
有点太缺德了,说真的。
当他沐浴着速子那已经转化为愤恨的目光远去,传送转进厨房,心情不错地给三位赛马娘准备一轮午饭后,他却也忘掉了这点生活中的小调剂。
但显然,爱丽速子今天的生活没有那么内容丰富。
奥默的整蛊小阶段已经被公事覆盖冲淡,速子却是铭记到了现在,就连训练员难得亲自下厨的午餐都没能冲淡那份不爽。
也让平日借用一句话的事,变成了眼下需要茶座起身将速子拉回来的程度。
“我想的话,”略作思忖后,训练员还是做些妥协,或者说,是他最擅长的画饼,“关于恶魔碎片与人造奥特曼的研究资料,应该能够证明我的歉意。”
“你已经弄到了?”
“为了弄到他们,我才需要借助那份仪器。”
“你有信心?”
“目前便连警方都还没抓住切实的尾巴,我也只能尽力发挥我区别于他们的搜索方式。”
“……行吧。”
一时之气也会被一时的补偿所消解,挣开茶座回身去翻找器材柜的速子,很快就从中摸出个造型怪异的金属头盔。
旋即又疑惑的看他:“那只自虐豚鼠呢?”
“训练场更衣室换衣服,”奥默无奈的笑了笑,“我暂停了她的训练,因为蹄铁需要优化。”
“蹄铁?那我们的训练?”
“照常,”奥默说,“借助网络通讯关注,有必要我会传送回来。”
“啧。”
“咂嘴声音太明显了,你不能因为这个月没比赛就急着摸鱼。”
“我也想换蹄铁!”
“那么我会在近期安排,茶座呢?”奥默问,看向那安静的黑发女孩,“蹄铁不仅要一直维护,还要根据脚型发育更迭。”
“……我,”茶座看了看训练员,又看了看抱臂昂首的同伴,“也一起吧。”
“那就这样,待会儿我再问问波旁。”
奥默微微颔首,旋即端着那头盔戴上。
NO.160:兄弟,你又错过机会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毕泽站在并无女仆接送的街头,摸出了手机。
敲下友人的号码,然后便是百无聊赖的等待,令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红灯,又扭头看了眼街边划出,有着投影警戒线的传送划地——那里有好几个长得不像人的家伙突然出现,看起来是团队传送。
不过这也算是住在这座城市的常见小插曲,所以毕泽也仅仅是看了眼就回过头来,再看向自己那已经接通,频段稳定的视频通话。
“在干嘛?”他看着对方那面无表情的脸,便是招呼也不打的问。
倒不是无礼的挑衅,而是熟悉到不需客套下的热络,而向来注重礼仪的对方也省略了那份流程,平静的回答:“自然是在工作。”
“加班了?”
有些意外,但又不是特别意外,毕泽望着对方在镜头中平稳的模样,自己倒是得端着手机在绿灯中向前。
“这个点不都放学了吗?”
虽说不同的学校可能存在放学时间的差异,但在毕泽的印象中,奥默的下班时间应当与自己无二。
毕竟这人手下三位都是高中生,这训练员的工作,四舍五入便是个高中老师。
可这家伙确实一直以来都给他一种工作相当敬业的印象,会加班也是不足为奇,所以毕泽并不惊讶。
而且委实说。
赛马娘训练员这个职业…除却加班外更可能是被另一种理由绊住。
“协助马娘挑选合适的蹄铁,是个与放学不冲突的工作不是?”
看吧,来了……
听到奥默的回答,毕泽的表情不可避免的微妙起来,他本就不是个喜欢掩饰心情的人,尤其是在重回校园生活后。
作为社畜时总是努力进行表情管理,在留学日本更是短暂待过那过于高压的职场——如此再重归国内学生时代的他,便直接拿出了昔日只在网络表现的本心。
诚然,这其中还有一部分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太‘二次元’的功劳。
但毫无疑问,毕泽的‘外星人’化,的确是来到这个世界才真正开始的。
已经在悦纳自己的道路上悦过头了,到了‘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程度,让他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别的不说…兄弟还在单身创业的阶段,他就已经直接订制仿生女友了,虽然也要遵守对应仿生人权益的相关制度,但他已经毫无疑问地,躲进了不想和其他异性有过多交流的舒适区里。
这自然是种逃避趋向,但逃避趋向本身也正是一种取悦自身的妥协,而他这份选择最重要的前提是——他确实能够逃避一生。
仿生人权益法案虽然给了仿生人如人般的生存权益,但其本身被打造出来就被下达了指令,只要毕泽自己不发癫发疯做些什么过激举措,那位名为灼华的女仆便不会背弃,将始终跟随他的一生。
——当然,中病毒另算,这也是仿生人这一智慧生命本身的不便之处。
但就算中了病毒也有挽回余地,实在不行还能用备份数据再制造——便是因为这样的安稳,让早年对仿生人的抗议队伍中的大部分,都是由极端女权主义所占据。
事实上这很没道理,因为男性仿生人也不是没有生产线,女性用户订单更是一点不少。
不过这话题就涉及极端女权主义的成员成分构成了,事实上,比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毕泽的选择在穿越者行列中其实是尤为常见的。
之所以要强调‘穿越者行列’,便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件已经过去。
历史是螺旋上升着发展的,严重偏转的社会风向也终归会被斧正到原本的模样,当年最极端的那批早已十不存一,所以当代的当地人们,倒是并不缺乏与异性交往的自信。
仿生人的生殖模块产业链发展,相较于当年的高度只能用一落千丈来形容,走低到现在主要靠当地极少数群体与穿越者群体吊命。
闲话休提。
正因为穿越者群体里有着不少这种客户,习惯拷打兄弟使其上进的奥默,也并未对此说过什么。
这种对生活不是太妨碍的逃避,能逃一辈子的话倒也没必要强迫对方面对,倒不如说奥默其实还蛮能感同身受的。
因为他同样是个‘逃避者’。
虽没有对异性交往的恐惧,却也因自小的生活经历养成了与人保持距离的生活态度。
观察过不少异性交往,甚至能在Umastar上伪装成知心AI,跟小姑娘做恋爱指导,说得条条是道,但自己却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平日与女性交流都感觉各种搞不明白,自然不会想着更进一步地,迈入那混沌的渊流。
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思维回路,会让他在许多面临决断的关头,产生下意识的逃避与排斥心理。说到底还是参考样本太少(x)。
委实说比起当年,如今的奥默在与异性交流上的发挥,已经算是很进步了。
进步的代价,就是要面对过去的人与事。
“你那是什么表情?”
瞧着毕泽那表情微妙的模样,奥默便觉得他是在思想上污蔑自己。
“没什么,”下意识否认的毕泽想着,看对方那仍是没什么变化的神态,又忍不住说,“只是想着果然训练员放学还没脱身的理由,不是加班就是被马娘缠上。”
“那不是废话?”
眼见奥默仍是一如往常,摆出一副面无表情地展露攻击性,毕泽就觉得他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但想到自己目前可能还抗不过现役赛马娘的一脚,他就只是随口问:“哪个马娘啊?爱丽速子?”
虽然实际接触并不多,但那寥寥几次见面交流已经能让他确信自己的手游经验很有参考意义,毕泽看兄弟手下三位姑娘,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就是那位常年与‘认真黄金船’一起挂在穿越者抽象强度榜上的‘健康爱丽速子’。
现在她可是真的健康,就和罗德岛的艾雅法拉一样,让毕泽听了有几分莫名的荒诞感,但除却那份荒诞……终归是件好事,让他不由再次感慨这个世界的理想。
当然,同时也对兄弟到处都能招惹自己见过的纸片人的境遇,感到两分嫉妒、三分同情、五分敬佩。
为什么会敬佩呢?
因为老实说不论是特雷森还是罗德岛那帮‘纸片人’,要认识都不难。
别人总部都在界门区,你就算是没事做蹲门口也能见上一面——虽然那很容易被当变态驱逐。
但…真的要去认识吗?
看看奥默那家伙都套cos服都掩盖不了的光芒,再看看企鹅物流那边偶尔上新闻的播报内容……这关系到了兄弟那种程度,他就只能敬佩了。
更别说对方甚至能拉出神永新二和红凯来。
一想到轮到自己……他就只会摇头。
不了不了,这伤身体.jpg
他还在搓小法杖玩呢,经不起这种折腾,尤其是药剂上的折腾。
所以那点小酸还是算了。
兄弟是魔人,还是有医保的魔人,让兄弟先上.jpg
“不是,是织姬小姐,爱慕织姬。”
“嗯?”毕泽愣了愣,旋即干巴巴道,“挺好,和你挺像的。”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很羡慕,要不过来一起?”
“过……你和她一起还有别人吗?”
“倒是没有,不过待会儿卡莲会来。”
“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去看灼华吧,还有你说的秘密小群没加呢……”
“你看起来很畏惧,没必要的,我也没同别人说过你什么坏话,倒是很搜肠刮肚地说过你的好话。”
“……虽然很想吐槽你那个‘搜肠刮肚’,但你说我好话更让我害怕。”
“这话又是从何说……”
奥默话没说完,便听中断视频的提示音响起,眼前的画面也没了信号。
这是被挂断了?
“怎么了?”从柜台那儿端着特制塑胶袋走近的爱慕织姬,看着一脸沉思的奥默。
“我在想,我怀疑……我可能低估了我一位穿越者朋友对你们的了解,也或许是……一种成见?”
“?”
爱慕织姬,与她一旁的妹妹桑,一同晃了晃耳朵,歪着头。
NO.161:兄弟,你是真的工作混工作
八分钟前。
【卡莲卡莲:哥哥和织姬姐说了什么吗?】
【月环蛇:还没怎么说,对方倒是自己想通了些什么,或许是自省,也或许是织姬小姐妹妹的功劳】
【卡莲卡莲:那肯定就是妹妹咯~原本的织姬姐就算是反应过来也肯定不会那么快承认!】
【月环蛇:合理的猜想,所以有什么事么?如果是问她的训练何时结束的话,就快了,你或许可以过来这边直接建议她换一款蹄铁】
【卡莲卡莲:姆~我就不能找哥哥聊天吗?居然来就把卡莲当工具!只有六十分了诶!】
【月环蛇:来不来?】
【卡莲卡莲:来!】
【月环蛇:英里街24号的女王格裙牌蹄铁专营店,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卡莲卡莲:诶?!化妆换衣的时间都不够!!】
【月环蛇:小卡莲不化妆也没问题】
——对方正在输入——
【卡莲卡莲:再多待几分钟不行吗?要不待会儿再报位置?】
【月环蛇:小卡莲还有9min25S】
【卡莲卡莲:!】
“我有点事要接个电话,对了,卡莲要过来,在这儿多等十五分钟吧。”
“她啊……那就等吧。”
八分钟后。
“什么成见?”
从塑胶袋中抽出那被带着标签的塑料袋包裹的蹄铁,在将其递给奥默的爱慕织姬,还是忍不住问。
“我想你应该有听说过,当然也或许是被你忽略了。”接过那远比看上去更沉重的蹄铁,奥默打量着标签上的各项数据,不忘继续回到:
“有相当一部分穿越者群体会对你们这些赛马娘未见先知,甚至可能连性格都能说道得相符一二。”
“……”
“看来是忽略了,”瞥了眼爱慕织姬那挂着些许愕然的脸,奥默又回头继续看蹄铁,“不过也不重要,你就当他们原本就是你们的粉丝,而粉丝看偶像,有些很理性,有些却很滤镜。”
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毕竟让年轻人过早陷入哲学思辨也不是好事。
与自己好似别无二致的画中人,是否意味着有一只摆弄一切的手,进而延展到自身的命运是否虚无——这样的纠结…奥默不否认其作为思辨话题本身的价值,但他更习惯站在效率角度看待。
也就是纯粹浪费时间。
令他再回过头来时,道出的话语便已是蹄铁的领域:
“这蹄铁不行。”
“难以磨损的极软钢是训练用蹄铁的选择,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东西有多重。”
以食指勾起这U型金属块的弧线,奥默的举动虽是看起来与话语相悖,但爱慕织姬却也无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被奥默说服出来换蹄铁,但脑子里理解的还是训练鞋里的蹄铁确实有段时间没换了,得换另一个够结实也够稳,不易从跑鞋下脱落的。
但奥默想让她准备的其实是比赛蹄铁,并且还要在尺寸上更贴合她如今的脚型。
常人对青春期女孩的发育理解多在于身体曲线,而训练员却会对着对方的小腿长度与轮廓,乃至是脚掌尺寸评头论足。
这会令物流公司的同事生疑的目光,正是带着几分职业性质的可悲写照。
不过委实说,这种能列为‘职业病’的专业眼光多是入职履历超过四年的资深者所持有,但在“眼光”这一领域,奥默确实算是天赋异禀。和他那只能被评价为中庸的修炼天赋不一样。
“不仅是重量,长度与弧度也都需要调整,最后我觉得你或许是理解错了,我希望你换的是这类,”奥默说着,指向一旁店面里那挂在金属钩上的蹄铁类别,“只有极软钢重量三分之一的铝合金蹄铁,耐磨损性价比较低,专为比赛使用,代价是需要多次购买。”
“接着是这类朝着高达尼姆合金的方向模拟开发的,被称作胜负铁的赛跑合金。”他蹲下身来,从边上捞起一支爱慕织姬很是熟悉的,是URA协会给G1选手赠送决胜服时,默认附带的蹄铁。
虽然她这一届的同学们,选择统一都是:穿上决胜服,换上自己用的蹄铁。
也就是让它去吃灰。
因为它就像训练员此刻说的那样:“有着超高的硬度与极佳的源能传导性能,以及……颇低的韧性。”
“跑完一局很容易因金属疲劳而断裂,考虑如今赛程改制全部增加距离,这种合金大概也要像高达尼姆合金一样逐渐退场,直至原本基础上再度开发改良。”
“…会被逐渐淘汰么?”织姬轻声道。
曾经没有训练员的她,其实有老老实实用过那个蹄铁,并且初次使用并未断裂,但在第二次使用前,被室友发觉其隐患,临时之中她便用了训练时的蹄铁。
虽然有些沉,但习惯之后也就那样,至少那份耐磨的韧性令她很满意,也因为避免麻烦而一直穿着——直至被奥默指出那频繁保养的蹄铁终归是磨损过多。
“蹄铁材质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需求越多,产品越多,”从织姬手中拿回那版赛跑合金,将其重新挂在架子上,奥默又转向不远处的另一支独挂一排的蹄铁,“不过考虑延长赛事的赛场,这种在铁头里埋入钽-193共聚物的新式蹄铁更值得推荐。”
“硬度适中,富有延展性,对高温、低温、腐蚀都有极佳抗性。”
说起这个,奥默就不免想起那位有段日子没有联系的所长小姐。
这种异界技术构筑的元素近年来作为义体技术改制热潮的主角,甚至开始‘入侵’蹄铁工艺,大抵便是那个事务所的功劳。
但要说起这条‘外来材料入侵’道上的老前辈,他就不得不提:
“还有这款,”他抬手,漆黑色的魔力之爪遥遥浮现,从架子上挠下一板有着蓝白色花纹的蹄铁,“冶炼本身加入D32钢的赛跑合金,你应该很熟悉,同届的不少选手都选用这款强度超群且源能传导极佳,重新订立蹄铁材料标准的开拓式合金组。”
利爪将其递给手掌,手掌再将其递给稍小的手掌,奥默看着正打量着这枚蹄铁的爱慕织姬,却也不忘补充:
“比较昂贵。”
“但按你目前的赏金标准却是不难负担的投资,单以你那份比较拼命的跑法而言,它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这话听了,女孩便不免抬起头:“……哪里算是拼命了?”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妹妹桑。”奥默耸了耸肩。
如今他也注意到了,谁才能真正让织姬小姐哑口无言。
看着织姬扭头看向气冲冲的妹妹就便哑口的模样,他便招呼着远处柜台前的职员:“风神小姐!艾尼斯风神小姐!麻烦过来一下。”
“诶?来了!”
其实倒也犯不着强调,毕竟马娘的听力总是不差的,更别说是快升大学的现役前辈,当那在脑后扎着棕发斜马尾的大姑娘迅捷而至时,那边单方面被妹妹指指点点的姐姐也已回过头。
“……艾尼斯前辈?”
“你一副来时都没注意柜台的表情,可是很伤前辈的心啊。”训练员轻声吐槽着,却又瞥见小陆给他发来的,待会儿会和赛罗过来面谈情报,问他在哪儿的消息。
“……抱歉。”
“诶?不用因为这种事道歉啦,”热情而又坚韧的打工战士赶忙摇头,“之前没看到应该也是我跑去后台帮忙蹄铁品质检查了,林顿训练员先生很坏心眼哦!”
“那肯定是太阳神老师对您揭露得不够多。”并不意外她能叫出自己身份的奥默微笑道。
艾尼斯风神,与目白善信私交密切,自然也是大拓太阳神的交际圈中的一份子,而女孩们儿的闲聊情报网,自是不可小觑。
而他也顺便给光屏敲上地址,也不太在乎届时的画面有多微妙。
NO.162:效率使然,自然没必要分
助力赛马娘以更好的状态踏足赛场,是训练员的工作。
与官方协助者一同执行接下的委托,则是佣兵的工作。
虽然并不具体知晓两位奥特战士的身份,但因为当初不论是酒吧的骚动,还是酒吧外的汇合都她在场的缘故,远远见过两人数次的爱慕织姬,多少还是能往奥默另一个工作的内容相关方面猜。
不过就算不走这个思路,她也能得出类似的结论。
协助赛马娘购置蹄铁,甚至还特意叫了那位马娘的室友同行前提下,还唤来了两位无关领域(小陆:我很用功在学的!)的男性。
并且还是成年男性……
那就是工作吧,爱慕织姬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再看手机亮起的屏幕:【卡莲卡莲:那俩人应该是哥哥的同事】——
——对Umastar的了解不低于自己的室友也做出了相似的猜测。
两者皆是对那人有着公私分明的认知,并不觉得对方带那两位是为了处理什么私事,而那两位同样惊疑中带着些许距离感的男性,也不像是自己两人的粉丝。
可就算是所谓的公事……
他真的不会觉得别扭么?
这一幕假使能被毕泽看见,大抵也会感叹从未见过如此珍奇的画面。
真机伶、爱慕织姬、朝仓陆,和那实际为赛罗的伊贺栗令人。
风马牛不相及的队伍因奥默而组成。
在这两边都觉得别扭膈应的当下,那充作纽带的核心人物却是全然未觉般的不在乎,正带着两位马娘走在通往跑鞋店的路上。
也在这同时,与身边两位奥特战士保持着表面各自沉默,甚至连眼神都没什么交互,暗地里始终维系着心灵感应式加密通话的状态。
赛:‘三处有着许多管道的内部空间,桌面投影能看到圆柱形建筑地图……’
捷:‘没有其他的特征吗?这样根本无从着手啊。’
奥:‘通过仪器强化的感应画面虽然一次过百,但有一小半部分都不算清晰,大概是在某些特别的建筑工事里。’
赛:‘这个时代能截断神明感知的地方很多吗?’
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根据神明强度不同,截断神明感知的门槛也是千差万别,而光论我的神念强度……大概装修评价超过B级的建筑都能造成某种妨碍。’
赛:‘这种建筑在界门区很多?’
奥:‘占三成吧,区划较为看重的经济区和政治区建筑,还有某些门槛颇高的酒店以及富裕人家的高装修规格。’
针对神明感知的特殊材料与干扰技术,在当今世上都是多花钱就能弄到的东西。
这也算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因那对神明看不顺眼的群体,便是从古至今,一直不缺。
平和日子久了,甚至还能听到那么一两例专门针对神明的犯罪事件发生。
奥默也曾在学生时代,听闻神明向人类的执法部门求救的案例——虽然作为八卦内容并不是很保真,但这种事每年都能听到那么些。
甚至一度出现在了法制频道的案例宣讲中。
这种东西不能多听,多听就会对神明幻灭(x)。
至少对这两位初来乍到的穿越者而言,这份现实就蛮离奇的。
尤其是对虽是奥,却一直如人生活的小陆而言,此时此刻正觉得自己在失去什么东西(x)。
捷:‘难道在这个世界,神明竟也算是弱势群体吗?’
奥:‘这种问题可真不像是奥特战士会问的。’
明明你一撮光线划过去就能把大半的极东神明干爆……他含蓄地没有直言。
为了不被两位小姑娘认为是面部抽筋,不忘进行表情管理的奥默,对神明的敬畏之心是否是种美好的东西姑且不提,至少无意给同伴们开常识小课堂,
而不含蓄的便是某人大咧咧的一句:‘对啊,捷德,那些神明大部分都是装雕塑,不是很靠谱。’‘以前的前辈们也有被地球本土的神明拜托帮忙的,或许你哪天也会有相同的待遇。’
‘特雷森也有三位女神,’奥默适时的补充,‘若非你那般自告奋勇的话,或许再等等,她们就会将米浴小姐的困境变作一种委托。’
‘诶?’
‘我与新宇宙正是这样相遇的。’奥默平静地添上了一份说明案例。
不过到那时,八成就是找他了。
奥默虽然不至于将米浴当做麻烦逃避庆幸,却也没有真考虑走心理医生这条道。
小陆的主动接手自是他乐见其成,为此甚至出言给杰梅斯做思想工作。
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上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如命运般的相逢,毫无疑问是值得出手相帮。
‘不过闲话休提,晚点我会将自己看到的画面打印出来,虽然模糊了些,但也不算是无从下手。’
‘打印…啊,又要开始打瞌睡吗?’小陆若有所思。
‘提前做好准备就不会,’奥默瞥了眼他,‘不过我更希望您关注调查本身的话题。’
‘哦对,调查要怎么做?’小陆蓦然抬头,睁大了眼睛。
而这番明显的表现,也理所当然地会让两道目光自不同的角度投来。
真机伶与爱慕织姬,在各自的敏锐中注意着这样的不自然,然后再力图不着痕迹地偷瞄板着脸的‘伊贺栗令人’与奥默林顿。
但显然,后两者仍是那样的无懈可击,看不出丁点的异常与不自然。
‘去找地下空间较大的区域,根据我届时提供的那些照片特征,适当拜托那些赛博黑客。’
‘地下空间较大?’
‘圆柱形建筑+密密麻麻的管道=巨大的地下空间,记住这条核心公式带来的线索。’
奥默说着,脚步一顿,忽地回过身对俩人拍了拍肩:“到更前面,人就多起来了,你俩还是各自活动吧。”
跑鞋店的所在,便是在一处大型商场里,出入口有着相当可观的人流,显出这个时代格外有精神的那么一批人——
——台风天也没能打消的出行之心,很适合巧遇两位奥特战士。
而这,也足够让两位奥特战士想起之前他们是为什么只在室内和建筑内行动。
看向那人群,又看向奥默身旁两位小姑娘的赛罗,点了点头,一手按住了小陆的肩:“确实啊,那么我和捷德就不打扰了。”
“诶?这么急吗?我还想在前面的自动贩卖机那儿买瓶水……”
孩子走在路上就注意到那里面的波子汽水了,遥遥望着很难不想起另一位就在这个世界,却是哪怕联系上了也无法立刻来协助的前辈。
而赛罗显然与欧布在地球上的交集甚少,只是有些不耐烦道:“到哪儿买不都是一样!”
“呃,好,”因语气和长相缘故,常常难以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生气的小陆,缩了缩脖子。
再看向奥默、织姬与卡莲便是挥了挥手。
“我们该回去了,三位,之后再见啊。”
“之后见。”奥默微微颔首。
“……之后见。”爱慕织姬点了点头。
已经被真机伶传消息提醒这两位疑似奥特战士,并且朝仓陆应该是中午不少人在论坛提起的训练员助手,会帮忙负责米浴小姐的事,她便没多大疑惑。
“有机会再见哟~”真机伶亦是微笑。
与爱织一同目送那俩人远去,再回过头来,便见奥默已经脱离这边走到门口了。
NO.163:谁还不是个偶像呢
‘真不打算考虑一下?只要做我的眷族,你能少许多麻烦。’
‘能够立刻弄清那群宇宙人的所在?’
‘稍微有些难度,但只要发动信徒……’
‘恕我拒绝。’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时候。’
‘向您的耐心致敬。’
关于被仪器强化过的感知所能感受到的画面,奥默其实有选择性的略过了很大一部分。
虽然没有提及,但赛罗和小陆并非不知,毕竟不论文化多寡,都会意识到文字对信息的承载远不如图像。
在有限的时间里,奥默总不可能把自己看过的过百幅动态画面用语言描述出来,该用仪器抽的图片和gif都得抽,马虎不得。
——他们要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不过奥默还有另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叫浪费时间。
与委托本身没什么关联的状况,没什么分享与交流意义。
就像是强化感知反而‘撞鬼’,触发了旧日支配者的遗痕接着对上‘信号’什么的——讲给赛罗和小陆听了也出不了什么主意。
诚然,奥棚的邪神一点都不少,迪迦打的螺壳更是绿皮死宅的直系家属,不同的世界之间自有其差异性,但也不能因此忽视关联性。
可在有本土记录参考的状况下,倒也没必要急着对‘异界的智慧’乱投医。
他已经在终端上翻黄衣之王的印记抹除教程了。
虽然尝试检索最先弹出来的是R18系主播哈絲塔,甚至有着‘自动回复’般与那声音别无二致的低沉女声作吟诵,活像某种奥数魔刃。
但奥默还是很效率的找到了教程。
至于那神必女主播……
黄衣之王专用来收集人类信徒的化身之一而已,拉莱耶之主也有个同样做主播的化身小号搁那儿针锋相对。
走的是‘身残志坚’的少女偶像人设。
可不是身残志坚吗?
当年一场天坠事件,便是从外太空落下一个质量老大一坨,还带‘船’属性的高空坠物,直接砸塌了祂在海底的老家。
狠狠重创的同时还有亲密接触的灵能污染,给本就很绿的肤色雪上加霜。
那惨状……
这么多年了,还坐在轮椅上没缓过来。
那直接以Cthulhu的名号注册出道的少女主播,甚至都不是祂捏的化身,而是半梦半醒中显化的存在。
就像祂们老大阿撒托斯在梦中构筑一片宇宙那样。
残疾邪神梦到自己变成触手Jk——祂怎么会做这样的梦.jpg
且不说绿皮肥仔是否真有一颗少女心,至少在邪神化身出道当偶像上,她成功引领了潮流。
到如今旧日支配者们有不少都有化身去当主播,尤其是那个‘没出息的奈亚叔叔’。
须知,对绝大部分旧日支配者们而言,人类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过去都如蚂蚁一般不值得投以注视。
但Nyarl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不一样。
祂是喜欢玩蚂蚁,甚至和蚂蚁玩的.jpg
而且还喜欢化身多种蚂蚁外表去和蚂蚁玩。
在出道当偶像上,祂本该比克苏鲁更早走在第一线,但显然,祂没火。
但克苏鲁火了!
最广为人知的洋菩萨,头像像个Q版绿倭瓜,每天都是‘欢迎来到克苏鲁的拉莱耶上浮中☆频道!大家~先过一个成功-1失败-1D4的sancheck,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地为人家的降临献上活祭哦~!’的萌妹声调,在暗网‘流窜’作案十数年,一直都是泰拉网警重点追捕对象。每年都在可能朝着进狱系偶像的道路进发,从零发展起千万信仰,堪称励志典范。
身上几只绿触手带着轮椅飙得飞快,也可称作身残志坚。
但也正因此,让同族们看了纷纷效仿,其宿敌哈斯塔更是手捏了个方便和人类接触的化身,就连形象上都是与残疾元气少女针锋相对的丰满高傲女王。
甚至仗着本就是暗网系主播,直接端起R18当黄印使。
这发展速度正可谓是高速崛起,走可爱少女路线的传统偶像被正儿八经搞黄色的御姐宿敌迅速追赶,如今甚至频频在信仰数上将其压下,打得那叫一个溃不成军。
这先后地位的变迁对比,何尝不是另类的千明代表与鲁道夫皇帝。
也让她身残志坚的印象更加深入人心,哪怕最近和哈絲塔对线常态就是劣势路抗压,支持她的信徒仍是不曾缩减——然后让泰拉警方骂骂咧咧:
弱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傻逼坚持这种最后要把自己活祭出去的信仰?!
这么好的社会福利就是让你们这么寻刺激是吧?好好好,你给我进还罪熔炉里寻刺激.jpg
打击邪教是个长期且艰难的活,这类教派的分崩离析也往往有着相当复杂的,多方面的原因,哪怕击毙其信仰的本体,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一样能够运作。
宗教这东西就是这一行,放在最顶端的神,可以有能力,也可以没有。
终归是人自己在运营的。
不过老实说,就算克苏鲁已经是十几年的老偶像了,奥默在今年之前,都没有太注意她的存在。
更不会专门去调查她的过往。
关注一群赛马娘就已经很累了,居然还要跨领域找新的推——你杀了我算了。
可在今年,在明确了茶座和加坦杰厄的相性后。
他就免不了要检索一下克苏鲁那边,甚至考虑着什么时候去做实地考察。
在寻思什么时候去别人家门口捅上一刀,不是,是在寻思什么时候去找信徒麻烦,或是找其家属剌上两刀。
用这个当素材抽卡,出加坦杰厄的几率不高多了?
这事儿到现在还只是在他心里计较着,八字都还没一撇,倒是没想到先被黄衣涩情女主播盯上了。
有丶搞。
爷都是虹蛇神了,怎么可能做你眷族?
你这是找从属神还是眷族?
黄衣之王是吧?被一群小年轻奥特曼团建好几轮的家伙,能挨几发彩虹光线啊?
总之先把身上的印记抹掉。
听说这玩意儿是疯狂之源,会让人梦境被扭曲,但在当代相对普及的梦境防护技巧下,这玩意儿也被不少信徒用来找刺激。
听着还挺蠢蠢欲动的,尤其是负责宗教宣传的还是个涩情女主播,这黄印带来的梦境很难不让年轻人浮想联翩。
但奥默对于纹身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就算是要有,也得是自选而非强制。
虹蛇神的蛇纹便是他可控位置,甚至可以直接收纳到现成的蛇图腾饰物中,皮肤上可是完全能够不留痕迹。
做一个不会主动抽烟、喝酒、烫头、纹身的高质量魔人男性。
不过也不能因此直接将态度说死,甚至因为被打印记而挑衅辱骂对方——那就是给本就不是很闲的自己添更多的麻烦了。
帮不上忙也没什么,提到发动信徒本身,倒也给他提供了一项思路。
一项比较大胆的,需要小心考量的思路。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忽视,甚至希望将他的人气数冷却下来,有着惊人的粉丝数量也没有考虑变现成某种利益,毫不客气的说,这是一种极端保守的浪费。
但贸然使用也会成为一种不可挽回的态度表达。
公众人物的号召力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每次挥舞都得仔细考量,过去的他正是因为没有承担风险的觉悟,才一直没有去动那八分靠宣传的虚浮热度。
但在眼下这各项调查如龟爬,对方似乎和自己一样谨慎且应变迅速的当下,自己或许确实该试试……
下一些猛料。
NO.164:到底会是哪个呢
【月环蛇:请问,这个网站还有在运营么?】
【锷野:当然,奥默.林顿阁下,年度黑暗反派系外观评选虽是一年一度,却也格外重视空窗期下的运营准备,通常会常驻六到七个长期活动,来维系当届冠军的热度】
【月环蛇:…我还以为会是AI客服回应】
【锷野:若是普通用户的话,确实是会这样,但奥默.林顿阁下这样的冠军得主造访,自然是会第一时间反馈转人工处理,那么…阁下的来意是?】
【月环蛇:我想确认一下之前的周边制作进度】
【锷野:进度…?冒昧问一下,阁下最近是否过于忙碌了?】
【月环蛇:确实如此,所以这个意思是周边产业链已经完成?】
【锷野:是的,早在八月初就已与各厂商协商完毕,正式投入陆续宣传贩售,最近您应该有陆续收到大笔金额转账,若是没有得到短信提示,还请进行查询】
【月环蛇:确实有过不少次短信提示,但我问的是进度】
【锷野:啊,稍等,接下来由项目经理与您对话】
——该客服已转接账号——
【暗樱:林顿阁下,您好,我是黑暗年度反派评选主办方所属,极渊公司的产品经理,您是想确认冠军周边制作的进度是么?】
【月环蛇:您好,暗樱经理,其实具体来说,我是想了解我目前的,嗯……‘人气’】
【暗樱:人气……原来如此,是认为粉丝后援会的数量与个人账号的粉丝数存在水分是么?】
【月环蛇:没错,所以我想从销量数据的渠道换算入手】
【暗樱:那就还要刨除造势期刷出的成绩了,还请您稍等】
【月环蛇:没问题,我想要精准,所以还请您也不要急躁】
毫不避讳的跟自己提及‘刷出的成绩’,算是不错的信号,能够证明对方没有太过维护公式化的距离。
于是敲出那串字符的奥默,便也略微后仰地靠着椅背,在足够放松的姿态下又抬指悬于键盘,再敲一记尾注。
【避免漏过必要的资料】
然后他便站起身来,朝着卧室外走去。
他打算去弄杯热可可。
虽然并不钟爱甜食,却也不得不承认运转的大脑总是会需要糖分的补给。
白天既忙于调查,还要给小姑娘选跑鞋和蹄铁,还有个麻烦的妹妹本是招来协助+久违的走走,结果却像是自找麻烦似的,时不时抛出的几句话就能让自己沉默,或是让室友沉默,最后还可能沉默她自己。
什么沉默术士。
他有些心累,在心累之余,日子也要照常过。
都说犒劳自己就得整点甜食,过去的他对此嗤之以鼻,现在的他……
……热可可算甜食么?
奥默不太清楚其中的区别,就像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将热可可与热巧克力分那么开,反正波旁没有分那么开,所以事务所冰箱里既有可可粉,也有特殊保存的巧克力碎。
这么听起来多少有种训练员偷毛赛马娘饮料的感觉,但那也是波旁开学还将那些原材料留下的本意。
同样的还有茶座的咖啡豆、速子的红茶袋。
都是方便假期过来也能喝到想喝的东西,而不放假的时候也不忘时常提醒奥默和茜。
但就结果而言,她们还不如只提醒奥默。
毕竟有些人总是自己想喝也要使唤室友去泡,一个月下来,喝的次数比室友多一倍,就是没几次是自己泡的。
不过也无所谓。
虽然泡不是自己泡,胖却是自己胖。
到最后还是会被室友拖出去跑步、游泳、爬楼梯、平板支撑、仰卧起坐……
如此一套下来,心情仿佛比砸了她怪兽模型还难受。
当然,这只是个比方。
目前为止还是没人砸她的怪兽模型,否则难受的也不只是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被捏出残酷的小呼啦圈才肯认命去运动,还是少给她准备这种热量饮品吧?
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摸出的第二个杯子,奥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还是放回去。
监督别人减肥还得花自己时间,茜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是毅力足够的人,不频繁盯着那是真没效果。
也就不太能多线程的效率行事。
虽然听听雌大鬼的悲鸣也是不错的生活调剂,但少胖一点就是给自己降低工作量,或许没必要在生活的分分秒秒中,打造自己的绞绳————这个月感觉异常忙碌的奥默,难得开始迟疑。
“小——蛇——!”
然后就听到了这样拖长音调的呼喊,甚至在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后,又是一记大声到有些尖锐的:“小蛇!你在哪儿!!”
“……楼下,”奥默无奈的回过头来,高声回应,“你听起来需要一杯热可可来软化心血管。”
“诶!有热可可吗?”伴随着咚咚咚的拖鞋小楼声渐进的,是当事人一点都不迟疑的高兴声,“给我也泡一杯吧!”
“好~好~”他忽然有些疲惫的应道,头也不回地操作着杯面与调羹,“不过你做好月底运动的准备了吗?”
“呃……”
那已在小跑中靠近到边上的迟疑声,令他无言的仰起头来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眼无法被新条茜注意,因为两人之间的海拔差可谓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唯有跳起来才能堪堪企及,而没有跳起来的茜小姐,却也仍是有如直觉大成功一般,对奥默投以羞恼的视线:
“你这是什么反应诶!我生理期快到了不行吗!”
“……”已经第二次遭遇这种话题的奥默,只是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接着又放下作邀请状。
“您随意。”
这话虽是语出惊人,但道理倒是没错,带着不少热量与糖分的热可可既能缓解情绪低落又能暖胃,只是……
“只是小心过量会睡不着。”
他往边上一站,不卑不亢道,迎来女孩的推搡:“小蛇你在我这儿是完全不留情商吗!”
“我想这也是关系好的证明。”
“Mo~~~!就用这种话敷衍我!我明明特地来关心你的状况!”
“这倒是有些意外,我是有怎样的状况需要特地关心?”
“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新条茜从奥默的目光看出这样的疑问,这令她一时迟疑。
不论怎么说,论坛中的粉丝后援会会长这个头衔,她都还没给奥默说过。
之所以会成为会长的最大功绩:当初张罗帮忙拉票的事迹,也自认没有在奥默面前暴露。
所以当被官方人员联系,问她是否能够提供粉丝后援会近期的话题走向波动时,她便也第一时间想着会不会是小蛇出了什么事。
可她也还是想要拐弯抹角一点。
这种身份可以暴露,乃至坦露的,但不是现在。
——她还没找到机会真正给小蛇整个活呢!在被当场抓获之前至少要‘犯点事’才算值不是?
可要不说的话,她又能怎么编?
难道要说什么看他和赛罗捷德行事就担心?怪kimo的,又不是什么少女漫的女主,而且一想到和赛罗捷德一起行事不该倍感安全么?
那些光之国的正义英雄们,总是打一个就惹一堆,可能有吃瘪的时候,但绝对会找回场子。
这要怎么编?
她心乱如麻地想着,在自己那几乎快要打造成自己宫殿的学校里都没有过这样的焦虑烦乱,更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抬眼。
她是清楚对方那只需确认些关键细节就能推测他人思想,宛若读心般的推理能力的,而自己这样明显的自乱阵脚会让他怎么想?
怀着这样的忧虑乃至惊慌,她偷偷瞄去的目光却只瞥见对方侧过的后颈。
缺乏日晒般,可与女性比拟的白净,比起当初见面时明显厚实许多的肩胛提肌、胸锁乳突肌等颈部肌肉轮廓,显出这人二度发育后整体肌肉量都有提升的细微变化。
听起来好像脖子粗了许多,但整体视觉观感变化并不算大。
这种变化甚至对许多人而言都算难以察觉,但对一个手搓模型还包上色的模型佬而言,却是不差注意那起伏上的些许差异。
她对初次见面记得有多清楚,就会多清晰地注意如今的那点不同。
不过眼下却不是偷瞄室友发育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诧异,诧异对方此刻没有朝向自己,而是重新对准了桌台。
然后将一杯热气升腾的热可可推到她最近的桌台。
“早点喝掉,早点休息吧。”
室友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端着他自己的杯子走出厨房,空余她对厨房门的注视。
她在回忆对方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带着几分关怀的微笑,就如当初见面的慌乱之后那般,沉静得令她看不太懂。
只不过当初的她,不理解的只是对方的心理调整速度,而现在,她不理解的是对方心头所想。
是注意到了还是没注意?
若是前者,她的心态会有些崩,仿佛修了几个月的水坝突然被格罗扎姆钉了个梦比优斯上去,完了还被夜袭队挖空修基地,最后还被假面骑士和怪人打架朝上面猛踹。
接下来就该被水浪冲崩了。
而若是后者,她又会觉得心头几分空落,好像对方不再那样关注自己。
NO.165:限时活动预告
【暗樱:目前的周边发展领域大致是:徽章、立牌、布偶、模型,还有您的签名明信片,市场反响相当热烈,等到与《训练员PrettyDerby》的联动筹办确定,会进一步扩大范畴。
只是那款游戏目前都是以各位训练员的资料所擅来安排相关领域的培养系统,还不确定是否能加塞怪兽战斗系统,若是不能的话……
或许您要和其他训练员们一样录些歌,甚至是舞蹈动捕。
我们内部正在讨论是否要给您提前安排歌舞教程辅导,不过或许中央特雷森在这方面的资源远比我们掌握的人脉更丰富,您意下如何?】
【月环蛇:……倒也不必认真到这个地步,像是联动那款游戏的安排,我并没有期待过】
《训练员PrettyDerby》,Umastagram的内置垃圾手游。
一度出现在波旁的手机里,既与赛马娘直接关联,也是论坛内置的游戏,奥默自然也是接触过的。
但他的态度就像当初说的那样:训练员养成集卡游戏什么的,这种游戏的设计初衷就很值得怀疑。
现在想来,这就像西崎丰的王子训练员名号一样,是将闪光系列赛全面商业化的证明——要让训练员也和赛马娘一样登上舞台中心,
诚然,赛马娘与训练员本就是二人三足的关系,一位名马娘的诞生也通常对应着一位知名训练员,所以,‘不仅是赛马娘要成为明星偶像,训练员也要一并待遇’的呼声,从很早以前就有过。
但这条路真正推行起来,还是要看人的。
王子训练员只此一位,更多的还是杰梅斯那样上过几个综艺就差不多了,并不是谁都愿意付出那么多的心力,会跑去折腾练马以外的事。
所以比起直接当偶像塑造,直接做成卡片塞进手游里的宣传岂不是更符合大部分训练员们的心态?
但说实在的,女训练员还好说,妹子卡面好看肯定氪爆,而换成男训练员……
虽然这年头的大家普遍颜值基础高,换做普遍美型的二次元化反差也不会太大,但谁会遭得住男角色猛出的手游啊?
又不是乙女游……哦,主力氪金玩家就是赛马娘啊?
那没事了.jpg
心理阴暗的奥默,称其为协会的赏金回收计划(划掉),并且知道不少同僚都是拒绝进池子的,毕竟进了池子之后,你就得承担当cv的工作量。
当然你也可以只提供声源,剩下的由AI调音完成,保证有如本人演绎,甚至说不定比感情比本人配音还丰富些。
——但那样只会让那些训练员更别扭。
而且贸然进池子,万一混个一星怎么办?
铁哥们儿都是SSR,就你连个SR都没混上,只是个R?
可委实说,这个宣传项目,好像是强制性的。
就像此刻对方的话:
【您这是哪儿的话,您作为训练员本身就是注定会被做入《训练员》里的,大家不过是希望提前一些】
【月环蛇:那也是够优秀的训练员才会……】
奥默很想说虽然强制性,但签约本身可以推迟,就像骏川小姐到现在都没跟他提过这件事一样。
许多训练员都为了给自己博个SSR的身价,都是能推则推,至少业绩有成了再进池子。
【暗樱:您太谦虚了,不论是您的粉丝还是作为主办方的我们,都相信以您的能力,踏足训练员的知名殿堂亦是迟早的事】
【月环蛇:这样的吹捧未免有些过头】
【暗樱:不会的,林顿阁下,想想那个奖杯,您应该收到了吧
这绝非吹捧与客套,还请相信我们这份领域下的专业人士们,对您个人形象上的理解与认同,我甚至相信您不用担心合作项目谈崩。
就算《训练员PrettyDerby》方的策划决策者有眼无珠,您也会是位极具天赋的偶像,我们会为您额外准备演唱会之流的舞台】
【月环蛇:…我最近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暗樱:当然,我们理解,只是若有时间与意向,还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内部的人事星探们断定您有绝佳的潜力,稍加雕琢就会成为完美究极的偶像】
【月环蛇:恕我冒昧,您是极东人么?】【暗樱:啊,是的,我最近就待在界门区周边】
可以了,这种浮夸的表达方式获得了合理的归宿,奥默便赶在对方开始要在不理性中展露自身之前,迅速敲字:
【月环蛇:原来如此,那么请问具体数据图表整理完全了么?】
【暗樱:有的,我这就给您发来,对了,还有一份交由民间人员登记管理的后援会近期的话题走向波动表,暂时还未得来回应】
【月环蛇:没关系,或许对方有点事耽搁,像是正好没在电脑前之类的】
【暗樱:也确实常有这样的事,您说的对】
【月环蛇:是啊,实不相瞒,在您之前整理的时候,我也下去倒了杯热可可】
【暗樱:说不定对方也在喝热可可也说不定哦,睡前一杯热可可是很舒服啦,就是可能睡不着
要注意哦,林顿阁下】
【月环蛇:深表赞同,生物碱过量也可能造成身体损害】
【暗樱:通常也很难过量吧,不过说真的,林顿阁下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将粉圈握在手里】
【月环蛇:?】
【暗樱:是这样的,您可能对此缺乏了解。但我们这个领域的冠军粉丝,成分通常会比较复杂的同时,也比较极端
而且粉丝圈这种东西,倘若你自己握住,那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安全,但若是让别人握住,那就是百分百的隐患
目前您的粉丝圈管理运营者,就是那位负责后援会近期话题走向波动表的民间人士,对方并没有真正实名登记,这里要提一点,因为我们公司本身特殊的立场,这并不算是违背规定
但我还是想要提醒您!
粉圈这种东西,要么把握在自己手里,要么把握在真正关系好的亲友手中,实在不行您雇佣一位靠法律效益系缚住的经纪人也行,不要任由它被陌生人掌控】
【月环蛇:我明白了,感谢您这番细致的解释】
【暗樱:您明白了就好,只要您做好决定,我们就会发布一条公告,然后将对方目前的头衔与论坛权限转移到您指定的人员手里】
【月环蛇:不用,就让对方管理就行】
【暗樱:……恕我冒昧,林顿阁下,还请多加考虑,一时的恻隐之心很可能化作今后销魂蚀骨的毒药,对方之前对粉丝圈的运营维护会由我们予以奖励与补偿,您不必因为夺过权利而不安】
【月环蛇:不必,我猜,对方应该是我熟悉的人】
【暗樱:您是这样想的?】
【月环蛇:是的】
【暗樱:这样的话,我就没别的事情了,您还有别的诉求么?】
【月环蛇:这份干脆倒是让我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
【暗樱:还请相信我们对您的认可并无偏颇,我也是您的粉丝之一呢】
【月环蛇:虽然有些羞耻,但或许确实是这样,那么暗樱经理之前提到了活动,就是这一条[图片],贵公司会定期举办活动来维系热度,那么我能请你们代为发布一条求助么?
我想的话,以限时活动的名义召开,就会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暗樱:以限时活动的名义召开的求助?很有趣的提案,但我想先了解一下您的求助详细
毕竟我不只是您的粉丝,也是一位项目经理】
【月环蛇:没关系,我很欣赏理性且克制的粉丝
那么我就说了
这份求助与异世界的诸多宇宙人有关……】
NO.166:必要的牺牲
【限时活动:残压回响,正式开启】
【在支配者的指令下,每一道遗传因子都已踏足升华——Eins
争斗的激流在血脉里翻涌,不灭的涟漪化作卷土重来的碰撞——Zwei
祂已厌弃自相残杀的戏码,将残酷与压迫蔓延至剧院之外——Drei
难以观测,难以解读,祂的注视在维度之上,即便是怪兽之眼也难以企及——Vier
——监审之魔月奥默.林顿的四道箴言】
【在那名为ZS市的地球城市,一度席卷宇宙的黑暗即将袭来。
或期待、或厌弃,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展开行动,在那对抗维度、勘破迷雾的挑战中,第三十三届冠军奥默.林顿正等待着各位的情报。
期待着与你相遇,期待着你的答案,期待着你作为哪怕仅在情报上的战友。
音频文件.MP3
转为文字:若能同赏黑暗,便不失为优秀的月末祭典吧,战友】
具体奖励、相关情报,将在9月14日09:29分正式揭露,请持续关注年度黑暗反派系外观评选官方账号。】
【Lv4.大群之声:?】
【Lv6.怪兽热潮:诶诶诶,这么快就发布公告了?!】
【Lv6.狼王:为什么要到明天才揭露情报和奖励?】
【Lv4.省衣服钱了:等到明天?有那么多需要更新的内容吗?】
【Lv2.买来的轮椅:战友,战友啊!emoji.哭
C4-621回复:别在这里发癫!emoji.怒】
【Lv1.蛋黄酱铁板通心粉:哈哈哈哈哈哈这个配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奥默还真有勇气发出来啊
百骏多幸回复:营业的话,很正常吧】
【Lv6.自拍酱:唔…沙哑低沉的哥哥声线啊……也不错】
【Lv6.百骏多幸:这种活动一般会给什么奖励?
CETI回复:头衔…等级…沟通……
回复CETI:?】
【Lv1.大神威:居然还能有这么正式的活动啊,看起来很好玩】
【Lv6.一般通行痰盂头:味儿不够!再整点劲的!奥默伱就不能学你那同事来点更营业的声线吗!】
【Lv1.闪光侠:…林顿桑原来是这样的大人物么?
昵称不能为空回复:林顿殿当然是大人物!当代冠军啊!你这种问题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吧,你先点这个“链接”就能理解林顿殿的夺冠历程。
遥光回复:你说得对,但是这就是奥默林顿,后面老娘忘了】
【Lv2.Vega:ZS市……】
【Lv4.连绵阵雨:箴言部分是真的么?】
【月环蛇:当然是编的,你也看到了交换过去的情报内容。
目前关于那个公司的总部所在还是一片迷雾,连带他们是怎么弄来的恶魔碎片也不清楚】
【暗樱:可是您编写的那四道箴言太有指向性了,眼下我们网站的客服工作量激增,大量用户询问是否指向那位レイブラッド星人】
レイブラッド星人,不论是译作雷布朗多星人还是雷布拉德星人都无所谓,曾经介绍过的雷奥尼克斯一族源头。
对许多特摄爱好者而言,祂的存在感挺微妙的。
虽是个祸害遗千年的最终反派,但却通常只有斗兽战设定的时候才会想起,远不如他缔造的雷蒙与贝利亚来得有话题。
但这个网站的用户又是另一种层面下的小众群体了。
追求黑暗反派系外观的独特审美群体,虽然也容易忽视那长得跟个直立楸型虫般,在宇宙人里也属于较为特立独行的外形。
但对其宇宙支配者的往事,以及满世界传播遗传因子,宛若宇宙大爆射般的神必事迹——多少还是有所理解。
甚至可能是亲历。同时存在‘高龄、穿越者、宇宙人’仨标签的网友,在这位产品经理口中似乎有着不少。
分明这家网站的注册方式非常的有水分,都不需要实名认证,只是在购买官方周边时才需要绑一下银行卡什么的……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水分,所以聊天内容被监控分析什么的,也不算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毕竟这年头的网站,注册能这么随便的可不多了。
有一个算一个,在明面上大概都不太合法。
但它的公司商业活动又确实是合法的,有着正常的公司注册与商业活动经营许可。
否则当初刚拿冠军没多久后的签约便是无法实现。
奥默倒也并不关心对方是怎样的势力,但至少认可这网站背后群体的手腕不小,关节也没少疏通。
【暗樱:我们内部会议也有半数人相信,您只是不想造成恐慌才以这种半真半假的方式说明,甚至连找您求证本身,其实都是被禁止的】
选择性的忽略了对方言行不一的‘违禁’表现,奥默平静地敲以回应:
【但那确实是我编的】
【虽然不算是完全捏造,算是我的一些猜测中,条件最差的指向,但目前也没有实际证据证明这种猜想】
【暗樱:呃……雷伯特斯和贝利亚都不能证明么?】
【月环蛇:?那只是同伴望见的未来一角,并且并不是说他们存在就意味着雷布朗多星人,毕竟这些家伙都本该是亡灵了】
【暗樱: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另一批究极生命体族群……】
【月环蛇:阿布索留特族是么?委实说,我觉得他们拉低了‘究极生命体’的头衔地位,但转念一想……
对大部分宇宙人而言,究极生命体这个概念确实不与实力挂钩,只是一种生命形态的证明】
就像奥特曼的最初设定稿,也是期望着塑造一种究极的生物,所以便连计时器都没有。
以这一层眼光来看,利匹亚毫无疑问属于当初那幅《真实、正义与美的化身》画作所描绘的究极生命体,所以奥默对这个头衔着实没什么感觉。
【暗樱:我想说的乃是这一族的时空穿梭能力】
【月环蛇:紊乱的时空会带来更多的可能,我理解您的忧虑,不过光之国办事处那边其实有安设以监控强大宇宙人存在的雷达,我在昨日就有访问确认,没有波长】
【暗樱:可信吗?】
【月环蛇:雷达装置上次同步光之国数据是在一周前,阿布索留特一族的能量波长刻录尤其清晰】
【暗樱:原来如此,那么我没有问题了,抱歉打扰了您的工作】
【月环蛇:无妨,本也是休息时间】
【暗樱:休息?还请保重身体啊,林顿阁下】
【月环蛇:您也是,最近气温不太安稳】
【暗樱:好的,那么,再见,林顿阁下】
【月环蛇:再见,暗樱经理】
敲下发送,再划至关闭,奥默这才看向那一旁还在频繁弹射的消息提醒,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难以收敛的烦躁。
但最终,他也没有骂出什么来,只是发出一道悠长的叹息。
“真麻烦。”
PS1:投票网站的等级,一方面看发帖和回复的经验与每日任务(1级和4级的某些人),一方面还有参与官方活动的经验获取捷径(作为参赛提名者的毕某人,以及作为粉丝圈管理者的茜某人),还有一方面,是购买会员制与官方周边购买——这种花钱上的捷径,值得一提的是最后那个的宣传方向,是收入会有六成汇到周边版权者手里,是试图让冠军的粉丝爆米的宣传。
效果很显著。
PS2:开头的几个外语就是德文的一二三四
NO.167:你变得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
9月14号,中央特雷森,训练员办公室。
没有下雨的一天,窗外的天色却也仍是阴晴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有雷霆从中划过,降下那大抵会常驻这一周的雨水。
而那坐在旋椅上的男孩脸上,也有类似的心境。
尤其是当训练员办公室的旋转椅都是为成年人准备,被他坐在上面时哪怕调到最低,也仍是双脚够不到地面时,那份阴郁感便更深了。
这便更别提周围还有不少虽然老老实实坐在工位上,却又时不时抬眼过来的同事们。
‘谁家小孩?’
‘杰梅斯训练员还有这样的家属?’
‘好可爱…’
男孩并没有读心的能力,只是那些目光带着一份久违的熟悉。
熟悉得就像他在五六年前出没于各处打工地点时,又像他跑去养父最常花钱的武器店找人时,会接触到的目光。
熟悉,也明显,大抵是觉得没必要对孩子做什么伪装与遮掩。
让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叔叔阿姨’心头在想些什么,同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杰梅斯这办公室里没有熟人。
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资源虽然有些紧缺,乃至时不时会有让老训练员开讲座,既是为了提升后辈,也充作另类招新广告的活动,还有被训练员们广泛称作‘加班’的岗位机制——
——去给‘没有训练员但想被更规范细致训练指教’的赛马娘们作临时辅导的额外工作。
——连薪资按时计算,并且是双倍收取的待遇,也像是加班。
换做刚入职的某人,说不得也会考虑富贵险中求。
但现在,他只感慨训练员的‘少’,还是相对于赛马娘学生数量上的少。
实际算起来也就比这座学院的老师数量少个三成,分到各个办公室里还要保证个人空间不会太过狭窄的话,那办公室也是有那么几十个。
而他在聊天室里水群水得比较熟的,以及西崎丰、迫田绫香、岩辉二这类在现实中因马娘而认识的训练员们,很幸运地——都没出现在这里。
但或许还不能真正放心。
毕竟也存在一些消息灵通,紧跟八卦的同事,会对他的脸型有所印象。
甚至是两个月前入职的十几个后辈里,也有几个好像听信了什么流言,与他见面时的打招呼总是格外殷勤或拘谨或向往。
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东商变革、米浴,和伏特加……很难说换做她们仨的话,是否会认出自己。
应该不能吧……?
他垂首看着自己那身卫衣与工装长裤。
且不说脸型上的变化,至少服装风格上的变化很大很彻底,从以往那身几乎与训练员印象绑定的订制西装,到眼下的街头机能风小子,全都得益于那柜子底下翻出的老衣服。
怎么说?
感谢一直很仓鼠的自己,没有急着把那些穿不了的老衣服丢去捐献箱。
但也要憎恨一下敌对的势力,都怪他们害得自己又要借用记忆打印装置。
再一次的给精神质量上强度,然后再一次的去找速子帮忙,却发现上次拿的精神药剂不起效果。
奥默很难说这是有了抗药性还是被对方糊弄了,因为在速子一脸恍然地端出平板在上面记下‘抗药性’的标签后,她就立刻又摸出了颜色很眼熟的三支溶液试管。
若是没有这个步骤的话,他还不至于怀疑自己的担当。
但有这个步骤,且还是那颜色各异的三支试管,还是那个号称‘强身、健体,重复生机活力’,然后一旦组合就会让他身体反馈出低耗能形态的‘三相之力’!
沃日,你为什么还有这东西?
——尚不知某个小群里甚至在分享传播的奥默,整个人都回光返照地精神了起来。
那一组药剂虽然没有被速子具体的命名,但他却已经在心底将其称作幼化药剂,并且无比抗拒。
因为它的幼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外表朝着‘还童’方向发展,更是连激素分泌也向当初的波动靠拢。
给奥默整体呈现出一个‘实际童年都少有’的年少气盛模样。
——他实际童年虽然又苦又累,但哪儿有这么能折腾!
诚然,那是环境不同的问题,毕竟他那个童年也没有被女同事抱在怀里睡觉的经历,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有机会和他在现实中那么接触。
但眼下又好到哪儿去了?
中央特雷森是什么地方?
是女校。
是赛马娘学校。
高中生赛马娘,已然能够在力量与体重上都轻易压倒十三四岁的魔人正太。
困惑、不安desu.jpg
但他又有什么选择余地么?
总不能真拖着个昏昏欲睡的身体活动吧?
走起路来都跟个丧尸似的,真怕被某些刚从深度沉浸游戏里的玩家当怪一棍子打了。
且那回光返照的精神,在片刻之后,就是极度的疲惫空乏。
在那副状态下,他也没有验证速子是不是糊弄自己的行动力与判断力,只会想要立刻和自己的沙发合为一体。
于是他最终接受了那屈辱的选择。
在朝仓陆那微妙的目光中,面对着网络上的一切纷扰,做一个烦躁的小孩。
而从那满是私聊通讯提醒的网络中挣出,还要面对现实中的多样视线。
光屏还有铃声响起,一看备注名就是一堆动机不单纯的名单。
什么爱丽速子,无需多言。
什么丸善斯基…?,红色跑车的速度用这儿是吧?
什么千明代表……6,你们共享情报网是吧?
什么真机伶,嘴里喊着哥哥,怕是来见弟弟。
什么天狼星象征,见鬼了,象征家的发达情报网是给你用来干这个的吗?
什么大拓太阳神……大拓老师,伱变了,你第二次说缺DJ真的是在缺DJ吗?
还有什么成田白仁……不是,你又是什么高手了?你不该出现在这个环节吧?
奥默现在看着那好多通电话在响,就一个都不敢接,就连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同僚们悄悄地抬起手机朝着这边,都会被他瞪上一眼。
暗红的眼眸与漆黑的狭缝,从未具备如此明显的凶性。
即便是在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孩眼中出现,都能让几个成年人心头一寒,下意识地收起想要拍照发论坛水个动态的念头。
可做到这一步之后,就算是安全了吗?
“那个…林顿桑,你别在意大家的目光嘛,我昨天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
其实很是感同身受的朝仓陆,说的并非假话。
他那已然22岁,但却长得还像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样貌,在暂时替代杰梅斯坐在办公桌前时,也没少被人盯和问。
一度承包了昨天的办公室话题。
可以想见,今天的办公室话题被小奥默承包了。
而且小奥默并不想暴露自己:“别叫我林顿。”
“呃…那叫你什么?”小陆有些微妙,感觉林顿桑好像……
确实变成了样貌那样的小孩。
“叫我……莫里森。”
“啊?”屏幕里那总是在嘲笑养子的道路上少有缺席的Q版吸血鬼,顿时在垂死病中惊坐起,发出了大力哥般的疑惑声。
便见那熟悉的小脸上,挂着熟悉到想哭的漠然神情,毫无波动地望着自己。
“莫,莫里森?”
小陆亦是愣了一下,他和莫里森没有交集,但也显然被递过奥默的情报,尤其是家庭情报。
“对,”奥默幽幽道,“现在开始我是莫里森,什么事都是莫里森干的。”
“呃……那,织姬小姐和鲁道夫小姐刚才给我发信问林顿桑在哪儿,我该回答莫里森桑的位置吗?”朝仓陆有些迟疑地问,睁大的眼里满是想要获得回答的真诚。
然后便见对方一脸悲哀地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让他心头生出莫名的羞愧,好似自己已经变得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
NO.168:都是怪文书害了你
身为习惯制定计划的理性者,奥默并不相信真正的巧合与意外。
他坚信着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是遵循着某种逻辑,而遭遇意外的人,通常没能摸清那条逻辑。
所谓的巧合与意外都是人没能掌握所有变量的结果,那是“全知”的领域,确实不是人类能够轻易触碰的。
宗教学中有一个常识,那便是“全知”,通常也意味着“全能”。
而在这个“信息”重要性远比其他时代更加直观、深刻的信息时代里,这一点几乎成为了普世常识,是学前班都会教授的常识之一。
当然,姑且不提‘全能者能不能举起自己’这种定义“全能”的悖论问题,单以举某个直观的例子来说,活动范围通常仅限于中央特雷森学院的AI三女神,确实算是中央特雷森的全知全能之神。
完全把控信息的能力+经年累月的人脉+本身作为AI女神所被赋予的诸多权限……
单以‘能力所及’的范畴,她们在这片地界的发挥甚至能够远远超过各自的本体,甚至能在朝仓陆敲出的字符发送之前,便已从那些平假片假中‘预知’他的举措。
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会做点什么。
神都是爱看戏的。
AI模拟的神也一样。
所以当奥默想起自己还有余地,还能够求助一下AI三女神时,后者行列之一的,对奥默最是有求必应的AI高多芬阿拉伯,做出了回复。
做出了提醒奥默,鲁道夫象征与爱慕织姬已经在路上的回复。
呃……
这下,就连这份余地也完全消失。
要不……
还是跑路吧?
小奥默的脑中几乎是瞬间就得出了‘溜了溜了’的结论,但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在这儿溜了的话,之后的走向恐怕会更加糟糕。
逃避那本还算是最靠谱的两个人,是否会导致她们转而求助他人,乃至将消息传播开来?
别的不说,小陆这家伙已经信不过了,回头被其他人逮到问上一问……emmm,奥默觉得还是得让这家伙待在视野之内。
他不怀疑贝利亚之子的立场,只怀疑其脑瓜足够光洁平滑。
那,到底跑不跑?
不跑有点赌,跑了更是赌。
思路到这地步,他也顾不得再以那悲哀怜悯的目光注视小陆,垂下脑袋便以小手揣兜,从中摸索出平日不需要触碰就能唤出卡片的卡盒。
接着便是从中取出那令小陆目光一紧的怪兽卡片。
——加拉特隆MKII
人脑是有极限的,平时就没少在推理上出错的奥默,深知这一点。
但电子脑的极限却是凭硬件品质而定!
诚然,修炼有成的源能升华者的大脑也同样适用这个规则,但机械电子脑才是眼下正握在手里的牌。
加拉特隆,吉尔巴利斯的下位子机。
虽然全面性能都不如浑身炮管的主机,就连运算能力也远远不如主机的“人工头脑”,但要与寻常人类相比那便绝对是远远胜过。
连魔人的脑子也无法让它使出全力,每次都冒烟的模样只能说一声对不起,无法让你尽兴(划掉)——但这也不妨碍奥默每次缺算力就连一下它。
虽然不至于成为外置大脑,但至少是能极大优化算法的卡片式插件。
那么——!
抵达极限的人脑只能给出‘原地等死’的选项,文明裁决者的庞大算力会给出怎样的选项呢!
怀着这样的期待,脑门再次雾气蒸腾的小奥默,以孤注一掷的气势激活了卡片。
当龙角的虚影自头顶一闪而过,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变作复杂且陌生的数据流。
他好似凭空接连上了神明的视角,得以俯瞰整座校园的变化。
是的,变化。
每时,每刻,乃至每一帧的变化,活物的行动,被活物行动干涉影响的死物的反馈——那数以亿计的变量正在脑中浮现、排列,再嵌入属于他的思维逻辑链条。
无数条通往不同未来的可能被一一列出又一一排除,最终指向唯一有力的判断。
【原地等死】
“?”
?
???
??????
在脑门白雾升腾,有若熬夜通宵瞧见一缕曙光般,脑子既迷糊又清醒的宕机当下。
男孩儿陷入了对自我的质疑,对宇宙的迷茫,对世界的不信任。
然后,在后台占用过高,终于想起中断任务,整个人摇摇欲坠着要倒下之前,听到了熟悉的惊呼声。
“奥默训练员!?”
啊…寄了……
被程序占用而压迫得模糊的视网膜上,映出不少愕然的扭头轮廓。
那已然沉重得撑不起的眼皮也最终阖上的瞬间,男孩心头唯余悲观主义的盘绕。
说真的…不想动弹了……
当小奥默从那压抑绝望而又栩栩如生的梦中醒来时,他的双眼疲惫而缺乏生机。
那都是什么劣质怪文书内容啊……
被全校的同事和学生知道了自己变成了小孩,那小孩模样还始终变不回去,接着整个校园都变得陌生起来。
先是被骏川小姐约谈,言语间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再是被鲁道夫小姐找上,天狼星打量自己的目光也格外渗人的同时,还有紧随其后的丸善姐与白仁古怪的注视。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至少在那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手下几位姑娘里,速子和织姬小姐时常顶撞自己,前者还常用高中马娘的蛮力来试图让自己屈服,让他不得不动用怪兽卡片进行压制外,一切都很正常。
就连企鹅物流那边的工作也在照常进行。
只是工作记忆斑驳而又模糊,让人弄不清时间的流逝。
不知跑过几场比赛,也不知当了多久的临时工,只觉得大概确实过去了几年,毕竟就连速子波旁茶座她们都要退役了,一个个连外形都像是成年女性,只有他仍是那矮小孩子模样的某一天,变化就发生了。
他被波旁告白了。
啊?
完全没想过会和谁共度一生的奥默,下意识的拒绝了对方的告白,干脆得让他自己回顾起来都替波旁难受,而波旁也在那之后不见了踪影,没再出现。
似乎没有过多久,收到了一记匿名消息说身边有人要害自己,在疑惑、怀疑却没有相信的当天晚上便发觉自己经手的食材异样。
这本是自己最擅长的推导领域,却没等他展开调查,就被记忆中鲜少出现的茜给拽出去日剧跑,还没跑多远就被一群黑道复制人般的家伙围堵,想要直接传送走人却发现卡片被动了手脚。
仓促想出的突围计划准备告知茜时,又被颈后的注射剂偷袭眩晕,醒来便见…便见速子和茜站在一起,以相当危险的笑容俯瞰着拘束椅上的他。
说着什么是他的错,等不下去之类的话,进入了一段缺乏渲染素材的模糊记忆,然后又是一身黑风衣的茶座和…周日宁静的魂体兵器一同杀入暗室,外部接应的是由波旁驾驶的强袭自由高达,接着又撞上了似乎是来见速子和茜的鲁道夫、天狼星、白仁等人。
在断断续续记不清晰的战斗中似乎还混入了切列尼娜等人的加入,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怪兽和宇宙人的涌入,最终……
最终是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也提不起调度芯片去查阅的动力。
只记得莫名的压抑,一份难过与麻木感挥之不去,甚至让他下意识地升起‘女人好可怕’的异性抵触心理。
下意识的回想中充斥着各种OOC的展开,让他下意识以劣质怪文书来形容,想着也只有劣质怪文书会这样充斥着创作者扭曲的心理发泄,会将病态、血腥、性虐等元素基于一体。
但委实说,没什么实感。
毕竟是缺乏关键渲染素材的梦境,虽然梦里的时候有着仿佛很沉浸的感触,让他醒来都会紧张自己是不是梦遗了,但回想起来确实啥都没有。
仿佛被开了未成年模式,又像是脖子以下禁止描写。
也让他不由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压抑得有些心理变态了。
都说梦境是潜意识的映射,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会在心里暗搓搓想象这种破故事的人。
他一真正写过怪文书的,几篇皆是广受圈内赞誉,怎能承认自己的著作里有这么OOC这么垃圾的一篇!
而且出场人物有那么多都是熟人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对她们有这种想法?!
虽说年轻人常常分不清喜爱的边界,更是常常不清楚自己喜欢别人什么的地方,但奥默不认为自己是这种家伙。
这种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自知的顶级木头角色,要么是寿命漫长到缺乏人味,对情感的认知也早已非人的长生者,要么是天生存在某种心理缺陷,哪怕是带着疑惑去进行对照参考,也无法正确认知自我的病态者。
奥默承认自己的心理确实有点病态,也从来没考虑过脱单的生活方式,但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
自己只是有点看不清别人。
……好吧,可能不只是有点。
一想到梦里那些人在现实相处中所体会到的不少‘出乎预料’。
奥默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人心的理解上还有着很大一块空白。
所以不谈好感与爱情的话……那就是单纯的欲望了。
啊……这点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
仰起头来的男孩抬起小手,在浑身酸痛、脑袋更是昏沉中,习惯性地拧起鼻梁。
气血旺盛的年轻男性,对容貌出众,曲线良好的女性有些心猿意马也着实正常,意马可以殴打心猿却管不了潜意识。
这种时候该庆幸什么呢?
庆幸一下至少令小姐没有在梦里出现。
“……醒了?要喝水吗?会长,把水杯给我。”
‘恢复过来了没?真是好一出荒淫无道、暗无天日的舞台啊。’
“……”
沉默的小男孩,呆呆地垂下那有碍视线,拧着鼻梁的手,任由视野中出现那关切的棕发马娘,以及一旁刚放下葫芦,探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蓝发龙女。
这俩人皆是俯瞰,一个正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各自的秀发自然垂下,棕与蓝的末端几乎悬到他的鼻尖。
在梦里已经斑驳的面孔,以及最不想看到的面孔在这同时出现,陡然鲜明刹那的一瞬,令他二度宕机。
他没有大叫,但他确实很恐慌。
人的恐慌反应通常分为三种,一种是宣泄情绪的大叫,一种是触发应激反应的攻击欲,而最后一种则是反馈功能停摆的僵硬。
他是第三种,并且有意识的进行过训练,能在恐慌得无法动弹时不露声色,好像没有被吓到。
——这是在社会摸爬滚打时的重要被动技能,面对试图拖欠工资的耍横老板有奇效。
而也在这时,某位在梦境后期浓墨重彩的会长更是端着水杯走近:
“奥默训练员醒了吗?水来了……”
“别过来。”
“?”
好悬差点被一场梦整成松岗了(x)
NO.169:谜语人也害了你
“速子同学的药真的只是让奥默训练员变小么?”
距离病床颇远的门口,因为奥默训练员的过激反应有些无措的鲁道夫象征,询问着爱慕织姬。
她虽在某个群里待着还时不时搭话,但向来都是不参与只看看。
甚至要负责压一下别太过分的,充作一位调停者。
这次也是看到群里某人的炫耀后,存着有意救援的心思前来,正巧撞见奥默训练员昏迷过去,便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保护臣子是皇帝的责任,如今奥默训练员已是她完全认可的人才,可不能再让那些家伙胡作非为了,真是的,奥默训练员未免太宠溺自己的担当了,居然被折腾成这幅样子……
她在路上与爱慕织姬相遇,以皇帝的情报自然清楚她与奥默的关系,作为学生会长掌握着现役学生的近期状况,清楚其为人。
几句话下来便将其化作一同救助奥默训练员的同伴,和慌张的朝仓先生一起将奥默送到医务室后,却不料对方醒来就是那样过激的反应。
过激到让皇帝那坚韧的内心都感到些许的心塞。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奥默发出那样紧张慌乱的喊叫,好像自己也不值得信任似的。
但皇帝终归是皇帝,那点心塞下一秒就被盖下。
她自然看得出对方是做了噩梦,甚至还处于心有余悸的状态,而她也贴心的叫上爱慕织姬和她一同远离,留下朝仓先生在那儿照看,而她俩远程观察。
“应该还存在着某种让他变得脆弱敏感的作用?我也无法相信……”
远远看着那小奥默的爱慕织姬,初见时更注意对方那可爱的感觉会很柔软的小脸。
但在对方醒来后,她也惊愕于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Umastar。
当然,她也确实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奥默,但她从机伶那儿听说的只是训练员身体变小了,精神和记忆没问题——但对方醒来时的那份无助与惊慌并不是假的。
就算是对方勉力保持平静,她也听得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是会那样勉强自己的人。
很难想象,那个总是在从容说教,实际见面后更是安稳可靠的家伙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或许训练员确实是变小了。”她想。
“但这样也意味着……”她下意识看向学生会长。
作为总务委员,她是需要定期去学生会开会的,对于会长鲁道夫象征有种工作上的信赖。
而且她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不清楚奥默的家庭状况,反倒是学生会长应该会接触到训练员在工作外的情报——毕竟做报告,登记手续,乃至请假什么的,都是学生会这边负责。
虽然骏川小姐也能代为接手,但那属于关系够好才能频繁走的捷径。
奥默确实和缰绳关系够好,但她也并不清楚,不过就像是代码错了,程序还是可以运转起来那样,会长确实给了她想听的情报:
“奥默训练员的童年确实不太平稳。”鲁道夫有些忧虑道。
“被双亲遗弃在福利院,被养父收养之后便随着养父到了界门区,养父除开经济毫无规划外并无不良嗜好,但经济毫无规划就足够让他们生活贫困。”
“他如今看着有多成熟,小时候就吃过多少苦。”
但那也应该不至于有这样的时期吧?鲁道夫远远地看着那个醒来的男孩,心里怀疑到。
相信象征家的情报能力能把对方19年来的所有资料都弄来,就连每年每月的照片,哪怕只是摄像头里的画面截图都弄来。
而那之中恐怕都没有之前那样的失态。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还是说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经历了什么?
不论怎样,现在的奥默训练员绝对需要保护。
她在心头这么想到。
“……”而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奥默方向的爱慕织姬,有若受寒般抱起了双肩。
决定还是得对训练员更好一点。
就连一旁的妹妹桑也这么想。
噩梦,是一种常见的生理现象。
而频繁做噩梦,则是一种睡眠障碍,常关联儿时经历、创伤事件、生活环境与人格特征。
当然,也或许是疾病将至甚至已至的征兆。
奥默觉得自己真要追究的话,问题就太多了。
毕竟他的儿时经历不太乐观、创伤事件理论上也是有的,比如旅行死养父什么的。
当然,这个其实没什么冲击,毕竟虽然死了,但保险把角色碎片拼得挺全。
现在都还能在屏幕里活蹦乱跳,还对养子冒领身份证指指点点。
而生活环境这块儿,他那看着充实,实则充实过头倒有那么点压抑。
至于人格特征……
他自己都是承认自己有病的。
这么算下来,可能也就疾病这块能够排除,因为特雷森医务室的体检设备齐全且先进,他没事儿带马娘过来都能自己个儿再顺便检查一遍。
然后再被医生护士客套称赞一下身体素质真好,再被千明调侃他又来白嫖医疗资源。
但这本身也是最易排除的理由,而剩下的几个,都是很难排除关联。
顺便一提,就算是之前身体健康,但这噩梦之前的身体也谈不上健康吧?
大脑过载导致全身发热整个昏迷,距离休克也就差那么几步——这种状况下做噩梦也很正常。
脑部神经系统受到强大的外界信息刺激。突发性的心功能衰竭前兆——心率过速与心率过缓也都会是诱因。
当然,一般人也不必追溯自己的噩梦源头,毕竟都说是常见的心理现象了,谁还没做过几次恶梦呢?
说不定你单纯睡姿不好都是诱因。
换做奥默自己,他在过去也不太在乎恶梦的来源,但还是那句话——
——今时不同往日。
他在做了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之后,再面对一位可能看了全程的‘观众’,自然是想要解释点什么。
至少是要撇清关系,拒绝承认自己的潜意识能创作出这种故事,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先切割!
于是他就跟那位十指交叉作台抵住下巴,以一副‘我就这么听你吹’的令小姐,把上述理由扯了个遍,扯得都想喝水了。
这大概是心理作用,毕竟他都是直接心灵感应说的。但他确实渴了——昏迷前还在全身散热呢,这不得补水?
但很可惜,就算他这样‘大费口舌’的最终,对方的表情也看不出怎样的触动,甚至还变得更加悠闲了,仿佛在高速地朝她某位妹妹的方向转化。
甚至还很是察言观色似的递出自己的葫芦:‘渴了?要来一杯吗?’
‘不了。’
拒绝,但还是称谢。
奥默拾起了面前续好清水的水杯,却也忍不住看向那澄澈的水面。
看了好几秒后,方才端到嘴边,小口地饮下。
顺便终于有空来理会一旁的朝仓陆。
这位好孩子之前一直在他面前嘘寒问暖,还给他杯子续水,但可惜奥默之前全力狡辩,都没分出个线程理他一下。
而现在,奥默给他个笑脸,应一下他那已经重复太多次的呼喊,他还会高兴得仿佛小伙伴和他重归于好似的。
是真的淳朴。
‘总之令小姐,请您一定要相信那场梦只是一场意外……’而不淳朴的奥默这边,还在试图给狡辩作总结。
‘…意外的话,或许出发点确实是意外吧,’被拒绝后倒也不在意地自己灌一口的令,摇头晃脑着说,‘倒也不必如此惊慌,奥默先生,你应该也有注意到,你的记忆里不会有我对吧?’
‘确实如此。’
‘而我之前也涉足了你那暗无天日的…噩梦,所以呢……’
她拖长了音,而奥默意会道:‘所以我会逐渐忘记?’
‘没错。’
‘感谢您的帮助。’
‘倒也不用谢,毕竟我也不是特意来帮你的。’
‘?’男孩的脸上顿时一怔。
那怔然长久,俨然是想到了某种值得恐慌的深沉原因。
令小姐逍遥自在,出现时机一如千明般神出鬼没,摸不清规律,换做平时还可以只当是个巧合,但这次偏偏是做梦……
对这些自由穿梭乃至把控梦境的群体而言,有一种常见状况叫做‘检测到账号异地登录’,而触发方式……
便是别人梦到了他们。
那荒诞的梦境甚至将对方也囊括在内了……
‘奥默先生即便是变作稚童模样也是聪明人啊,’令打量着他,啧啧称奇,只是话末时,却又慢慢俯首,搭到他耳边,以那尖耳微微触脸却也不觉般的轻声道,‘反而显得危险哦,偶尔还是糊涂点比较好。’
‘……’
‘按你的那梦中的规矩,我就会像这样子登场哦。’
近在鼻端的酒气意外的带着一丝馨香,尖耳末端戳在面颊,继而在回首中拂过的感触更是带着一丝瘙痒,再配上那故作低沉妩媚的声调……奥默在沉默中迅猛左倾,倒像是被咬了口似的,以过度的反应拉开了距离。
这倒分不出谁才是毒蛇了。
而这一幕落到那看不见令的朝仓陆、爱慕织姬、鲁道夫象征眼中,心头的忧虑便又多了一层。
‘(奥默)训练员(林顿桑)的精神状况好像还是不太好啊…晕乎乎的还乱晃…脸也还在发红,不会还在发烧吧?’
奥默此刻也无暇顾及他们的反应了:‘我现在谢罪还来得及吗?’
‘无妨无妨,我又不是小夕那孩子,看到网络上出现自己的嗯……出浴图都会叫嚷着要对方好看,’令洒脱的笑了笑,‘不过还是好久没有过这种状况了。’
‘若单是我便也罢了,但见奥默先生梦中那凄惨模样,倒也不能单纯混为一谈。’
‘您应该只是在一旁看着吧?’
见她这仍如年般的玩闹态度,男孩心头冒出一丝荒诞的猜测,瞬间便脱‘口’而出,旋即便后悔了。
怎么说出了这么冒犯的话?
令小姐仙人姿态,逍遥自在,怎么可能那么疯……虽然她好像一直在灌酒,就没怎么停过,搞得他分不清对方醉还是没醉。
‘嗯哼~’
嗯哼个头啊,你别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发蒙啊……小奥默心头恼道,却也不敢真吱声。
‘哎呀,何必对一场噩梦如此较真呢~依我看啊,真正需要你琢磨的还该是这梦的意义才对。’
‘意义?’顿时被这话题扯过注意的奥默,不由皱眉。
‘你们这个世界的法术普及不也蛮发达的么,看你之前扯了那么多理由,难道没有天师课程里提到的…灵觉敏锐与修行之人的梦境皆是别有玄机的说法么?’
‘您的意思是……’
‘有些东西是假的,有些东西却也可能是真的,只是真真假假谁分的清呢?谁又会那么在意一场梦呢?’
‘但不论怎么说,与现实关联的噩梦,都不失为一份值得留心的警示啊,奥默先生。’
‘不过嘛…到现在为止,你大概一点都记不起了吧?’
‘……’
‘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告辞了,虽是噩梦,却也有不错的场景与灵感呐,倒是说不定能给年一些帮助。’
不是,你想让她拍什么来……
小奥默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问,对方便不见了。
只剩下五对担忧的目光。
嗯,赛罗和杰斯提斯也赶来了。
本书的令有个悖论(官方没有这种设定,只是笔者发散的设计的,所以限定本书):如果你是梦里遇见她,除非她要你记住,否则根本记不住。
所以通常你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梦到过她。
这个悖论叫如梦令(x)
NO.171:奥默的童年并不安稳,总是如此
【月环蛇:令小姐,冒昧打扰,请问您有空吗?有空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令小姐?】
【诗短梦长:在呢,在呢,怎么?才分别没多久,便想与我共饮了?】
【月环蛇:您越来越像年小姐了】
【诗短梦长:怎么会呢~小年和小夕可是说我愈来愈像大哥,当真令我懊恼呢】
【月环蛇:你能在万物里看到每一个人,而当你以那个人思量万物时,每一个影子都会开始像他】
【诗短梦长:先生妙人妙语,意思是盼着小年吗?】
【月环蛇:…我是说您的两位妹妹与重岳先生相处久了,自然会以其衡量一切相似之人】
【诗短梦长:这倒是真的,我也一度觉得奥默先生与大哥颇具相似之处
但在那之后,却又改了念头
奥默先生屡屡让我抚掌大笑,倒是比大哥有趣得多】
【月环蛇:…我就当夸奖领受了】
【诗短梦长:自然是夸啊,奥默先生
像我们这类人啊,志得意满最是重要
如杯满盈,妙趣横生,当浮一大白才是,对了,要不要见识见识我写的诗?也有考虑给你提上一首】
【月环蛇:…不急,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诗短梦长:这样啊,也是,不必强求,兴致到了再说
那么你是想问什么?】
【月环蛇:我的梦里,都分别出现过谁?】
【诗短梦长:结果你还是想要知道吗?】
【月环蛇:不求具体,但求一份名单,否则实在是纠结得有些折磨】
【诗短梦长:可得了这名单,奥默先生就不会纠结了么?】
【月环蛇:……】
【诗短梦长:我曾说过,奥默先生待事的态度总像我那二哥般殚精竭虑,但我是否还未同奥默先生说过我那二哥的境遇?】
【诗短梦长:倒也是,这话小酌着说不错,但此刻终归是在这网路之上……不过若是奥默先生的话,说不定已经猜出我想表达的意了?】
【月环蛇:这信任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让我不由升起额外的怀疑】
【诗短梦长:但眼下要紧的还是你那烦恼,不是么?】
【月环蛇:你想说,我那多想多疑的性格,仅仅是端着一份名单,只会绕进更大的圈子,平添更多的烦恼,还不一定能得到收获,是么?】
【诗短梦长:奥默先生的领悟力总不让人失望】
【月环蛇:这是我一开始就想到但又不愿去正视的事实,令小姐说了这么多,仅仅是想引导我再次去看那被我一厢情愿略过的可能,非常感谢】
【诗短梦长:谢什么?我还觉得奥默先生确有一番热血男儿的打拼血性,或许给你一份名单,你也确实能得出结果】
【月环蛇:但那总不该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还有更要紧的事】
【诗短梦长:正是,听说你还直接在某个网站发布了委托?】
【月环蛇:……】
很快的,小奥默退出了聊天,堪称落荒而逃。
年岁的增长不仅在身体,更在于心灵。
19岁的奥默能够迅速的调整心态,以营业的需求敲出那些故弄玄虚的字符,发出那份追求低沉沙哑声线的邀请,这都是为了解决委托,也是为了消除隐患。
然而,13岁的小奥默,却没有这份为了大义‘牺牲’的脸皮。
网络上的某些熟人评论便罢了,换做交谈间提及自己的那些操作……
不止一次的,奥默在考虑换个星系、宇宙,不,应该是世界生活。远比当初看到Evolto发布自己照片时的想法更加迫切。
但人类确实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
魔人更是脱胎于人类文明中的佼佼者。
所以他仍在重力的束缚中,脚踏实地,放下了自己那寻求一份名单,看似走了捷径,实际可能会让当下的待人处事节奏完全崩溃,更会妨碍委托执行的大绕路。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再去想,对这点他还挺感谢令小姐——虽然让自己惦记纠结这个问题的也是她的那句提醒。
这算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起东炎文化下的这番说法,奥默感觉好像自己好像在纯纯浪费时间,但又收获了些微妙的情报。
‘屡屡让我抚掌大笑’…‘屡屡’
‘总不让人失望’…‘总’
‘若是奥默先生的话,说不定已经猜出我想表达的意了’…‘若是’、‘说不定’
……与令小姐的对话确实有种流畅自然的舒适感,就像与毕泽、茜、速子与千明等人的闲聊。
但两人真有那么投机么?
见面次数才几次?相处时间又有多长?怎会有这般的信任与熟悉?
他还直接提过那信任受宠若惊,让他不由升起额外的怀疑时,对方却是轻描淡写地将那话题盖了过去。
而最直接的话语,还是那句被他提醒止住的话。
说过自己像她二哥没错,但何时又说过自己的态度总像她那二哥般殚精竭虑?
‘我曾说过……’
男孩儿沉默地抬手,拧了拧鼻梁,有种荒诞的,或许自己还在梦中的感觉。
那还是饶了我吧。
令人苦笑的心理错觉也仅是一刹,一刹之后的他再看这活动室,看那些转移到活动室的那些面孔。
便是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也盖掉那呼之欲出的猜想。
眼下还有更应考虑的正事——
他刚这么想时,却也迎来了光屏上的新消息弹窗。
【深邃咖啡:……训练员,你还好吗?
我好像做了个很糟糕的噩梦】
“……”
最近的气温,是不是稍微有点冷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幅状态下受这种刺激…小奥默再次头疼地拧了拧鼻梁。
【月环蛇:只是一场噩梦,已经过去了,不重要】
那边沉默了两分钟后,才出现回复:
【深邃咖啡:……我能额外报一门射击精进班吗?】
【月环蛇:当然可以,训练日程还有不少调整余地】
【深邃咖啡: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失手】
“?”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Master,发送访问许可】
【月环蛇:你也做噩梦了?】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没有错误运转记录,米浴想找朝仓先生,而朝仓先生答复在您这里,是否允许访问】
【月环蛇:来活动室】
【训练,劳逸结合,然后训练:活动室?
原来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受教了,Master】
NO.170:还是太关心偶像了
在赛罗的印象中,因知名而被‘禁足’的组合只有自己与捷德。
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下,被希望最好待在有AI三女神作消息管制的中央特雷森里——还得在室内,而不是其他各处有着诸多学生、工作人员出没的公共区域里。
所以赛罗自己思考了一下,便带着新收的小弟(杰斯提斯)去了训练场。
中途还出现个很有活力的小姑娘,表现出一种出乎预料的力量后,也要加入自己对杰斯提斯的训练中去。
这倒也无所谓,反正也是随便训练训练。
只要不是拜师父,不用半桶水来顶着自己的名号出去乱宣传,他赛罗倒也不抗拒,而且对方还意外的挺有挑战精神——
——在风雨中进行战斗对抗与对话沟通,这种换其他人大抵是要狠狠质疑的训练条件,她却是一点疑问都没有的加入了,赛罗便是欣赏对方更胜于欣赏杰斯提斯。
是的,赛罗觉得杰斯提斯这小子是真的不太行,虽然比当初的令人更有斗志,但思想又有些太普通了。
不说别的,他居然会质疑自己完美的训练计划!
在恶劣的暴风雨中以人类的姿态,练习格斗与交际有什么问题!
这都第二天了,这小子还觉得这样做的效果不大,真是让他想找个吉普车来赶对方跑步。
可惜,特雷森没有吉普车。
但是有理事长友情推荐的超级大压路机!
全校知名的:泥土维护机甲三号!
说是机甲,但并没有搭载变形机能,只是有着足够悍勇厚重的压迫感。
尤其是当它开动起来时,那瞬间维护泥地赛道的可怕性能,在用以驾驶赶人的时,可就老带劲了。
赛罗仅仅是短暂体验了一轮,便已对秋川理事长的品味赞不绝口。
而在体验位另一边的超级特工,却已面色铁青。
没办法,不变成战机非得以人类的身体奔跑求生……
他的感想不比当年被吉普车追赶的男人好多少。
再看始作俑者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恶鬼。
但要说报复回去……
且不说古立特与奥特曼那难以对比的实力差,他甚至还不是Grid呢。
只是个战机,通常还需要遇上一个古立特或是遇上别的同事,组合合体才能显出足够应付恶性危险事件的实力。
所以果然,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甚至就连人类形态下的对决,也没有丁点优势——赛罗是能用这幅令人的模样打出宇宙拳法的奥特战士。
是真正的宇宙拳法,不是泽塔那个嚷着拳法却总是甩悠悠球的家伙。
“那不就证明你确实有许多需要从他身上学的地方么?”
小手捧着纸杯啜着的男孩幽幽道:“不论是战斗经验,还是他与微光飞驹同学、秋川理事长迅速热络的交际风格。”
“你但凡学会其中一项,也不至于总是被挂树上。”
“挂树上?”黑西装上还有不少泥渍的男人有些诧异。
“被囚禁的意思。”
意识到对方听不懂这种‘黑话’的男孩补充道。
“可是我一台战斗机为什么要学拳法?!”杰斯提斯反驳道。
“我又连用机翼扇人都做不到!”
“有没有可能,我让你学的是战斗经验而不是战斗技巧?”小奥默叹息。
而且超级特工的人类战也有不错的标杆,譬如响裕太身边那位圣剑。
“经验不是技巧?”
“技巧包含在经验里,却不能代表经验本身。”
不曾想过要与一位理论上比自己年长许多的超级特工,挑起这种常识性偏差,在病床上盘腿的男孩叹了口气,旋即看向不远处的几人。
赛罗、小陆、织姬小姐与鲁道夫小姐,连同那位医生都在那儿,不真切的隐约对话声让他忍不住按了按耳廓。
没什么帮助,听得还是不清晰。
只有些碎片化的读音,像是:状况、好转、怀疑之类的字词。
连听力都呈现明显弱化的孩童身躯,只能待到能量补充足够才能恢复。
但就算听不真切,也完全能够猜到是与自己的现状有关。
他都说了,自己是做了一个好像沉浸感很强的噩梦,除此之外没别的问题,但……
好像没人信。
唯一能给自己证明的家伙,调戏完自己就跑了。
他是经历了一波抽血、照射、扫描后才能与面前这同病相怜的倒霉蛋凑在一起聊天的。
为什么说同病相怜呢?
便是因为在杰斯提斯与赛罗一起出场的时候,他就已注意到了两者距离的变化。
比起一切如常的赛罗,这位超级特工俨然有意与前者拉开距离,而驱使他这样做的理由,却不像是愤怒。
也不像是厌恶,他的眉宇间没有嫌弃,倒是带着些许畏怯。
这才第二天就训练出阴影了吗?
杰斯提斯不是个很能藏得住心思的人,就连赛罗都能看出他的状态不佳,放他过来跟自己打招呼而自己留在远处。
这一声不吭的善意,放在奥默眼中很是明显,但换做这位人际交往能力随目标变化而浮动的超级特工眼中……显然还需要额外的提点。
只是训练狠了点,又不是真的要害伱,你这么怕对方的态度才比较伤人好吧。
……不过自己或许也没资格说这话。
在令消失之后,也记不清到底梦到了什么的奥默,也算是有空重新转动起自己那不是那么流畅的小脑瓜。
倒不是执意要追回梦中的内容,毕竟他虽记不住梦,但那麻木压抑与难过的感触却还残留着,就连与令的短暂交流也还盘旋心头,那句‘与现实关联的噩梦,都不失为一份值得留心的警示’尤其令他在意。
却又宛若一页无字天书,让他在意却又无从谈起。
都想不起具体内容,还怎么留心?
留心自己别被周围人暗算吗?
他对那场梦的大概印象只剩下好像是周围人在暗算自己了。
甚至还不只是一两个,听起来像是什么快车谋杀案,非常颠覆常规。
老实说,踏踏实实过了那么久的日子,认识了那么多朋友、同事、合作伙伴,突然就要将其视作潜在敌人般怀疑警惕,多少让他有些无措。
尤其是他此刻的心理状态还比较…嗯…活跃,从化学性质上来讲。
直白来说就是承受上限不会很高,可能会一惊一乍的,然后被人指指点点:诶,你这小孩.jpg
不失为一种因果报应。
到底要不要那么做,小奥默心头还没个准数,只是却也想起了自己醒来时的那份惊叫喝止。
那时的鲁道夫小姐…看起来也是有那么几分难过。
还是去道个歉吧,他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