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而且他也不好摘头盔
一件事若有变坏的可能,不论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也仍然有着那条为人所熟知的墨菲定律。
这条心理学定律基于三份不可或缺的条件,即: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现实中的太多事都是如此,因人的视野本就易于遮蔽,不见全貌下的判断出错亦是一份常态。
惯于对事物做最坏打算的奥默,正是清楚地意识着这一点,所以……
当夜已渐深,路灯下的女孩儿朝着他这儿看来,立时发出一声惊叫,以近乎慌张的动作远离且绕行时,他没有叹气。
只是给手下的担当敲去一份【20:14分,发光性还是没有消退】的讯息。
然后在两分钟不到的等待中,得来对方那:【原本的剂量大概会持续两天哦,实际观测数值看起来也只是仅仅持续一日而已,不需要太担心~】的回应。
这话可说得真轻松啊……令他的眉角都略略一抽,只觉得自己给对方制定的近期计划还是太保守了。
年轻人嘛,多运动运动也不是坏事,不求与织姬小姐同一等级的对标,至少也要试着跟上波旁的训练量不是?
正当他很有行动力地划拉出光屏,对那同步电脑的训练日程勾画时,却又陡然被一道刺眼的光给晃了眼睛。
这算什么?强光对冲?
他稍稍偏头看着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豪车,看着它毫不切换灯光的疾速驶近后又猛然急刹漂移的模样,便忙朝人行道里侧退后两步。
这两步尤为精准,因那豪车的漂移并不完美,以足以让交警扣分的曲线切入黄线,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上了人行道。
“你得庆幸我不想让监控看到我如今的模样。”他叹息道。
所以这附近没有直连交管系统的摄像头,也就不至于让对方立刻收到扣分的短信。
就连任性的马娘都没能让他叹气,胡闹的同事前辈却有这个本领。
此时此刻,那辆车驾驶座的车窗自然摇下,从中便是显出西崎丰那稍微有些尴尬的表情,其眼角余光亦不免瞟向后视镜。
青春期女孩的任性不值一提,成熟者的纰漏却难以直视,一如奥默所叹息的那般,西崎丰此举并非刻意为之的节目效果。
但他也浑身都是节目效果。
幽默风趣的训练王子,这一名头便是对他在人前总能随机应变,为异常状况收场本事的结果——所表达的赞扬。
他在人前确实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的让自己从容潇洒,代价就是在私人活动时常显憨蠢。
“呃…没被伤到吧?”
“没有。”
已然走至后侧的奥默拉开车门,看着那后座位上正朝着自己招手的杰斯提斯,还有那正保持着微倾低头姿态发呆的红凯。
他并不惊讶对方的出现,只是看着后者手中只余一半内容的波子汽水,再顺着后者的目光朝下,那深色牛仔裤上有着更深沉的版图。
“……”
由此,他便对这位训练员界的前辈有了新的感慨。
那不失为一种钦佩,毕竟就连昔日颇有些发癫的伽古拉也没能让凯先生出这般下三路的丑。
“需要传送功能协助吗?指明地点坐标就能送你到暂居点换条裤子。”
奥默非常贴心的问到,而这番话也令那俩细节洞察力不足的家伙如梦初醒般。
杰斯提斯:“啊!”
西崎丰:“呃呃呃……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车门嘭的一声关闭,将各自的吵闹断绝于那街道,这亦是今夜酒会的开始。
前提是真的有人喝酒的话。
“一杯牛奶,加温。”
这是超一流训练员的品味。
“有汽水吗?像这种的。”
O50的扛把子老大哥,摇晃着以弹珠替换软木塞的汽水瓶,显出别样的爱好。
“有电池吗?生体电池的那种,我最近发现那种涓流充电的生体电池吸收起来很有风味。”
虽能化作战机,本质却仍只是被选中才具备异常之力的异世界特工,更是语出惊人地好似已脱离血肉之躯。
“别这么看我,我只要一杯清水。”
最终的压轴,以最朴素的选择,引来酒保那表情最为慎重,甚至在空调房中额头冒汗的反应。
再看那第一位选择者时,便是一副被团队抛弃般的难过目光:
“阿丰,是理事长派你来暗示我滚蛋的吗?”
“?”那还在偷瞄着红凯与杰斯提斯的西崎丰,此刻便是整个不曾预料般的呆愣,旋即忙道,“怎么可能!我这几天都没跟理事长说上过话,这次也只是带朋友过来坐坐。”
“而且我这不是以前也在你这儿点过温牛奶吗!”他算是反应了过来,自己确实像是带人来踢馆的。
特雷森训练员专用酒吧,虽是训练员专用,但在闲置时期,遇上某些特别的客人与权限颇高的引荐者时,也一样会开放。
就像此刻这般。
但眼下这状况也同样能够证明——就算是在往期接待非训练员客人的记录中,这组人的选择也是非常的炸裂。
当酒保的表情那般绝望时,便有奥特战士与超级特工对某位带路训练员的双重凝视:
'不是你说这里风气很自由,点什么都无所谓的吗?'
倘若不是如此的话,两位走过大江南北,甚至穿梭世界、横渡宇宙的该溜子,怎么可能不会入乡随俗?
这凝视也让那带路训练员的额头有冒汗的趋势,但幸好,有那酒保的话语解开了他的燃眉之急。
“确实点过,但……”酒保的眼中带着几分疑虑,“你们真的不是来辞退我的?”
“不是。”奥默冷淡道,他对这酒保自是有印象的,名为乔治,是西崎丰的熟人。
就算没有芯片的辅助,印象也算深刻。
毕竟上次他也是和西崎丰来这儿,然后后者喝个烂醉,最后甚至要大和赤骥与伏特加来领人。
前者与速子颇为要好,对他也颇为友好热情,后者明显是个机车迷,对他的贝塔摩托念念不忘,这两位在学校里都有对活动室频繁拜访,而一切也开始也就是这酒吧。
同时也在这酒保的注视之下。
“真的!真的!不是因为这酒吧浪费经营支出过来放弃的?!”
“别这么恶心。”本着好兄弟间的直言不讳,西崎丰一脸嫌弃。
而并没有关系好到那个地步的奥默,选择性忽略了对方那腔调,只是吐槽:“听起来你倒是一直觉得自己该被放弃。”
“呃,多多少少吧,毕竟别的不说,骏川小姐一直都很想裁掉这里的经营费的。”
“我想是她的话,也会妥善安排您的后续。”
“这个我确实不怀疑啊,但待久了还是会有感情的,对了,你不考虑雷司令吗?”
他在说上次最后推荐的那杯白葡萄酒。
但奥默却仍是坚持:
“清水即可。”
“若是不够清醒,可会浪费了这场难得的聚会谈话。”
NO.24:都是训练员带的
一位主要活动范围在网路世界的超级特工。
一位在物质宇宙天南地北的奥特浪人。
一位泰拉联邦中央特雷森的一流训练员。
一位在既是新人训练员,同时又是事务所佣兵的怪兽使。
这四人能凑到一块儿本身就很离奇,但若是细究这个组合,倒也并非不能瞧出些蛛丝马迹。
奥特战士与超级特工皆会接触怪兽,那整个团体的核心显然是那既是训练员也是怪兽使的事务所佣兵,而之所以会让这四人齐聚,自然也是有着领域相接之处。
奥:“来看看这两条曲线图,这条是成田白仁的,这条是美浦波旁的,差距很大对吧?”
凯:“看起来是成田小姐的曲线比较危险。”
奥:“恰恰相反,她比波旁的状况还轻松一些。”
杰:“怎会如此?”
西:“是因人而异的吧?”
作为资深训练员的西崎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像面对不同的马娘要制定不同类型的训练计划一样,她们的标准状况其实是不一样的。”
“对,成田白仁小姐作为三冠……嗯,成田白仁有着久经考验的精神力,其精神坚韧程度与美浦波旁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你们再看这波动的起伏。”
奥默指着那被他抬手展开的公式光屏一角:“大,且稳定,证明她已经渡过了初接触的适应阶段,转而进入掌握阶段。”
他说着,又手指一划,令面前的酒保下意识的退避,在发觉自己大惊小怪后又绕到边上探头。
“接下来看美浦波旁的记录,她试图共感的怪兽卡片是加拉特隆,我猜的话,凯先生对此会比较熟悉……”他看向凯。
后者旋即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本是握着波子汽水的手也无意识的摸向腹部:“那可真是……熟悉。”
不仅出现在他一人的战场中,更在之后与‘新生代后辈’奥特战士们频频遇上它的量产机,而就像奥默会因为对旁人的记忆而对酒保印象深那样。
红凯也会因为那雷霆胸章形态与某人的安危而永远记住那台巨型机体。
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所以凯先生应当理解加拉特隆本身作为机械造物的强度与功能齐全性,而那样的机能以人体承载其实是极难把握的,”回过头来的奥默,手指再次于光屏滑动,放大着一种一寸波频,“我曾有一次用它运算公式反倒失控过热的经历,所以我在看到这串波频的瞬间就能明白,她其实并不适应。”
“波频幅度较小,却又呈现失控特有的不稳定波动,”
“或许我该给她尝试金古桥。”
杰:“金古桥是?”
“美浦波旁最喜欢的机械造物,同样有怪兽卡片,它的功能比加拉特隆更精简,也更适合控制,”奥默简单说明道,旋即拉动着屏幕上的图标,展示下方统计量表与数字谱面,“接下来我们再将共鸣度与同步进行的精神检测放在一看,大家有什么感想?”
“比例看起来很低?”之前一直在沉默的酒保忽然道,瞬间便招来四道目光。
但他并无惧色,那四道目光也并无排斥,只是看了眼他后又看向互相彼此。
“对,比例很低。”奥默点了点头。
他并不在意酒保的倾听,这世上总有那么些职业会接触许多的人和事,便如出租车司机,也如酒吧的酒保。
总是能藏住许多人与事,也比许多人都更具人生的阅历。
因这些职业天生亦是绝佳的观测位,于是奥默也对这些人有着一份看待同行般的尊重。
“甚至低于另一群研究怪兽卡片与人类相性的群体给出的基础数据平均值。”
“这什么意思?”西崎丰问。
话题到这儿时,就已经不是他能听不明白的领域了。
而在这时,他那最为憧憬的偶像/英雄便是稍稍有些沉着脸道:
“也就是说,那些女孩和怪兽卡片的相性其实很高。”
“对,甚至比大部分人类都高,”奥默打了个响指,就连头盔眼部的光亮都仿佛有那么一点提升,“当然,这结果还只是试验初期得出的,或许之后还会有所变化,但我和我那担当马娘都认为变化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说到底,怪兽卡片的相性就是人心的相性,而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正处于自我意识不断增强,内心本能性地会与社会拉开距离的年龄活动区间。”
“同时又不曾麻木,对一切充满好奇,对爱好抱有最强烈的热爱,对梦想怀抱着最炽热的憧憬……”
说到这里时,他便回过头来,看向三位各自思考的朋友。
“在这之中,马娘是最容易滋生负面情绪的小姑娘群体,因为她们早早便已踏上竞争最为激烈的环境中,更伴随着随时可能倾覆而来的舆论圈。”
“她们的心灵很轻易就能与怪兽共鸣,甚至她们的内心一度滋生过怪兽般的存在。”
“府中魔物和大震撼那次?”西崎丰恍然。
奥默轻轻颔首。
而在这短暂沉默中,终于开口的凯,则是发出了被人投以‘你现在才问?’的提问:“……但这和你叫我们来有什么关系?”
“不会是有什么负能量数据怪兽吧?”杰斯提斯有些不安道。
在他的见闻储备中,也由现实投映至数据世界的负面怪兽什么的,其实并不算少见,但他总是不想见到那些家伙的。
那些家伙总有着现实负面情绪做支撑补给,每每面对总是一场恶战,尤其是他还没有常驻队友。
等等?奥默先生如今算不算常驻队友?
他的思绪开始朝着依稀听闻的古立特前辈与支援武装们的故事飘远。
“那倒不是。”奥默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召集各位是想征求你们的观点与看法,因为我现在正面临一种颇为微妙的情况。”
他说着,十指略微不安地抵在一处,悬于半空,悬于那造型微妙的头盔前。
“我手下的有着不止一位马娘想要接触卡片的力量,并非是为了破坏与战胜什么,而是为了接触而接触,她们…”
就像是犯错了一般的难以启齿,这样的奥默是极为少见的,少见到若是莫里森见了都会觉得见鬼。
但很可惜,面前这三位都缺乏这份认知,只是都认真地盯着奥默而错失大声嘲笑的机会。
“对怪兽有些太感兴趣了。”
拉胯预告,明天出行去马娘only,后天见!
NO.25:唯一原谅的谜语人
【To:训练员
林顿训练员,再过三日便是校内选拔赛的日子,还请您特别注意,尽管您已有一位担当赛马娘与两位临时赛马娘,但在校内选拔赛时缺席仍会影响您的职业评定。
PS:关于今日杰斯提斯先生访问中央特雷森的突发状况,理事长大人盛赞了您的功劳。
但还请注意,校外的行道林地仍是学校的财产,那位超级特工阁下似乎并不像您在训练场时那样注意公物保护。
尽管理事长大人主动包揽了此次全部的修复花费,但我还是认为需要对您做出提醒,还请恕我冒昧猜测,这应该不在您的预计范围内。
——駿川たづな】
【Re:駿川たづな
校内选拔赛的提醒已收到,还请替我感谢理事长的慷慨。
提醒亦是不胜感激,下次定然多加留意……前提是会有下次的话。
尽管从学校的优化角度而言,这种访问大抵是多多益善,但你也真的需要一些休息与放松,骏川小姐。
我衷心希望不会有下次。
——】
【To:
林顿先生,您好,我叫阿黛尔,阿黛尔·瑙曼,是一位火山地质学者,同时也是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的干员。
很抱歉以私人邮件的方式来访,我是当初在白山山顶被您救下的考察人员之一,在此向您表达感谢。
其实……我在事发当天就已对您发送了感谢信,尽管没有回应,但我还是认为您已经收到了感谢,直至今日晚——我在朋友的读书会中遇到了蒙贝兰小姐与施怀雅小姐,偶然得知您似乎有单独的信息管理人。
那时我才意识到,您或许并未收到我当初的感谢信,因为在施怀雅小姐的介绍里,您是一位热心善良且礼貌的先生,她更是直接笃定您应该是没有看到我的信件,准备直接拨打您的电话。
我制止了她,那样的感谢大概会让您很困扰吧,她也说过您似乎不想承认这件事,所以我决定再给您写一份感谢信,而非当面的拜访。
不仅是为了表达对您在当时的战斗中,有刻意避过所有地质考察人员的感谢,更是表达火山对您的感谢,托您那次战斗的福,大地的伤口不再恶化,白山岩浆的异常活跃也已经停下。
尽管施怀雅小姐说这应该不是您的战斗理由,但还请允许我代表整个团队向您致以谢意。
——】
【Re:
不用客气,瑙曼小姐,碧翠克斯的评价受之有愧,但您显然契合得更加完美无缺,很高兴我那场战斗还能有这般额外的收获,我想那所谓的岩浆异常活动——大抵是因为负能量的逡巡。
毕竟,那头怪兽在我所知的过去记录中,便是源自负能量——即负面情绪,大规模聚集且淤积大地深处而诞生。
换言之,它与地面本身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且还因负能量与黄衣之王的赐福而开始本能的影响周遭。
总而言之,这一切既得以终结,那便也不重要了,不必在意我那兴趣使然的猜想,平安无事是最好的感谢。
——】
夜深人静时,奥默回到了事务所。
戴着他那仍然眼部光辉四射的能天使高达头盔。
如此入室方式,多少有些恐吓同居者的架势,但这事务所的居民并无那样的普通人。
长期同居者是一位接受能力极强的JK,临时同居者又是个感情波动表现极为不明显的星际马娘。
事实上……无关感情波动,新宇宙本就有着颇为异常的洞察力,这份洞察基于物理层面,就像在白日的烟幕覆盖中,她能轻易注意到来人是奥默,然后在面对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后做出的手势下微微点头,配合一言不发。
这或许就是本身作为灵魂被赋予实际生命的特殊出身,给她带来的优势所在。
跨越了常规生命的诞生方式,在AI女神与魔人的帮助下真正化作一位马娘的的新宇宙,仍然保留着作为灵魂态时那同样直击灵魂的视野。
不会被那些物理的烟雾障碍所干扰,与天赋惊人的茶座无二。
且比茶座更倾向于直接感知灵魂,而非注重观察外观。
“观测者,‘互相通讯’结束了吗?”
她甚至大概能清楚奥默在做什么。
尽管她对那些实际资料并无概念,也没有随同奥默一同去见面,却好似旁观了全程,比她称呼的奥默更符合观测者的姿态。
对此,奥默也只是稍稍躬身,轻轻摸了摸她的手,也顺势和了和她头顶那如天线般固定的螺旋状呆毛。
里侧的幽蓝光彩与那一头金发互相点缀的独特挑染,也同样在那呆毛上呈现各占一半的精美。
尽管以如今的染发技术也能做到类似的发色,但赛马娘的发色总是天生特别,且鲜少愿意改变。
头发、尾毛,以及耳上的绒毛、这些一同组成了一位赛马娘最鲜明的表征,亦是其身负赛马灵魂的主要外在表现。
虽说如此,但在每一位人类女婴在化作马娘时,其本身的人类灵魂就已与赛马灵魂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将赛马灵魂单独拎出来说的说法,主要还是训练员群体在用,他们在琢磨如何突破各自担当的命运时,不可避免的要将属于赛马的那部分概念摘出来研究。
但也并非只有研究如何突破命运才需要琢磨这一点,正如马娘的太多太多都与那赛马灵魂一面关联,而最直观的关联,便是样貌。
独特的‘挑染’,别致的‘流星’,特别的毛色,这是样貌上的牵扯。
而更深层次的,便是性格、精神,乃至灵魂。
名为新宇宙的赛马大抵正如记载那般聪颖,所以当它被世界级的‘许愿术’化作马娘时,她所表现的智力层次便远远超出婴儿太多。
有些时候,奥默都会下意识地将她当做同龄人,甚至是与地球生物截然不同的方向看待——宇宙人。
她有着毋庸置疑属于宇宙人的本质。
不论是她在数据世界飘摇学习的知识,还是她的诞生便是基于宇宙人们建设的世界,更基于一位宇宙人的愿望——这些都让她偏离地球太远。
那是远比波旁更远的距离,毕竟所谓的宇宙人——便是意味着生活在与地球人截然不同的环境中、社会中。
在那样的地方培养出与地球人迥异的知识与观念后,方才显出‘宇宙’的一面,甚至会被部分人误认为是‘非人感’。
那自然是一种误认。
魔人自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在这套标准里,新宇宙的异质感甚至不如高多芬阿拉伯的AI。
所以他会欣然等待着这孩子学会地球方式的一天,即便她只是个分体。
对新宇宙来说,共享资料,同化其他同类个体很轻松,就像迦勒底的所谓英灵座概念一般,甚至在数据化的概念上比其更为彻底。
所以养好这只就等于养好本体,不过这也基于本体被救出来再唤醒的前提了。
目前的奥默对此也还没什么头绪,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给自己添上过千年的刑期。
走一步看一步,如是而已。
所以他会对那孩子平静如常的对话:
“结束了,还顺便应付了两件‘访问事项’。”
“那你要对新条茜CMIN吗?”女孩没有拍开头顶的手,就保持着被手搭在头上的模样抬头看他,那表情介乎于懵懂与迷茫之间,也是新宇宙总给人带来的印象。
比起慵懒,更像是没精神。
但那只是表现上的笨拙,事实上她是在非常认真的发言:“也就是,开始‘报告联系商谈’。”
“她怎么了?”奥默放下手,奥默稍微有些意外地问。
尽管新宇宙口中的‘CMIN’字义缺乏相应的知识理解,但从感觉上来说大抵是奉献,加上后者的理解就是直接对话了。
新条茜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和她聊的东西不成?
“收到‘信息’,请你去亲眼确认一下。”
“…那就去看看吧。”
展子归来,一些进度在群里汇报了(x)
不得不说现场DJ氛围确实很好,而且DJ也套着太阳神的Cos,收获很多,必可活用于下次(x)
NO.26:才九点
【To:
感谢您的回信,林顿先生,您的猜想非常重要,就连罗夏前辈也对此认可,并谈到我们之前一直忽略了对精神能量的探索。
这个世界是如此特别,大地本身真正存在意志更是被直接写入教科书中的事实,我们却还是犯下了经验主义错误,我对此感到惭愧,也感谢您的警醒。
林顿先生,罗夏前辈有提到您作为怪兽使,对这个世界上各式可能牵扯‘巨兽’的异常状况有所了解,基于这份原因,我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科研团队进行学术合作,当然,是有偿合作,我们一直需要这方面的专家……
我知道这份邀请有些唐突,您也有作为训练员的工作要忙,但我仔细想了想,以这个世界发达的通讯功能,您可以不须远足地完成从旁协作,而您还有着佣兵的兼职,我便想确认一下您是否有这方面的意向。
还请仔细考虑之后再给我们答复,我们期待您的加入。
——】
“?”
这个点还找那位罗夏博士聊这个?
罗德岛的职场氛围这么好么,而且这才过去多久就发回讯了,措辞好像还变得微妙规整了些,是有人帮忙指导么?
碧翠克斯?还是说蒙贝兰小姐,亦或是她所谓的读书会朋友?
不论是哪种,奥默都确实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紧迫’。
也不知是大难临头还是求才若渴,对方邀请得太过迫不及待,让他感到一丝应激性的排斥,以至于下意识想要拒绝。
“巨兽”,这个词换做其他人说,他还不会在意。
时至今日,怪兽研究早已形成一个学科的当下,并不是所有巨大生物都配称作怪兽。
但对罗德岛的穿越者观念而言,“巨兽”却是个特殊群体,通常会具备一定智慧,乃至与人类相等,甚至超出。
多多少少曾有着被称作‘神’的过去。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拉普兰德身边的那位扎罗是其中之一。
狼之主背后那名为兽主的群体虽然很特别,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但还是和巨兽相距甚远的。
硬要说的话,昔日救助过的那位耶拉小姐,作为队友年、夕小姐那等程度才算是同批,多多少少涉及些特别的伟力,扯上概念,扯上规则。
确实与此世不少神明的概念一致。
当然,这其中不乏自己误会的可能,但对方在信中特意加了引号强调也是事实,奥默觉得自己的猜测起码能有八成可能,足以令他听从对方的最后一句——
——的前半句。
仔细考虑后再给答复,至少他此刻做不出答复来,因为这份阅读及思虑都是他片刻所想,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真正问题,还是新宇宙的‘谜语’。
诚然,对一位善于观察、惯于推测、喜欢总结的观察者而言,谜语是一种不错的调剂,更能在某时成为一种挑战,正与事件,正如研究一般,都是在逼近目标的过程。
以猜测与试错,一步步迫近渴望的成果。
他和爱丽速子都会以此打发时间,所以奥默给速子安排的训练计划,智力训练的比重也格外低。
这世上有些成熟的马娘,会自己训练自己,区别只在于成熟得够不够全面。
而对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女孩儿,实在不应太过苛责,就连其谜语般的说话方式也是情有可原。
自己去看——这种由别人来说的话,听起来就多少有些推卸责任意味的话,由新宇宙说出,却是正解无疑。
比起那效率低下的猜谜,还不如让奥默去找当事人发挥一下那‘观测者的信息总结’。
但若是当事人在睡觉呢?
那这还蛮奇怪的。
在奥默的记忆中,新条茜是无论如何都与早睡早起不沾边的物种。
哪怕作为高中生无法逃避早课,这人也一样会晚上熬夜,早上赖床。
然后常在并不充裕的余下时间中,坐在他车后座缠着要他违反交规,再被奥默指出不需要违反交规也一样能抵达学校的驾驶方式。
百般武艺,此乃传送。
这就是新条茜小姐。
既不是马娘,也不是很成熟。
唯在任性之处上,却是能与他手下最棘手的马娘也不相上下。
这便注定她需要某人的看护,亦如赛马娘需要训练员的规正与引导。
曾经在这个位置上的亚力克西斯.凯利夫,一位从宇宙警长堕落成宇宙罪犯的强大宇宙人。
有着监护人般的关怀与宠溺,却又显然没有做出正向的看护,甚至一度将新条茜本身化作怪兽,因他所享受的,正是将那女孩儿心中的恶念与扭曲引导出来的过程。
那亦是一位梅菲斯特,而一切的最后,都一如《浮士德》所记载的结局:
浮士德被一位女性唤醒了热情与理想。
天使则以爱与欢乐为火,将梅菲斯特击退,挫败了祂与浮士德的协议。
在而那之后的现在,浮士德仍在与魔鬼同行。
区别仅在于……
那不再古典传统的魔鬼,予人的契约,也不像过去那般能够轻易分辨好与坏。
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模糊化,就连魔鬼契约的故事也不再那样黑白分明,会让神一定是好的,而恶魔一定是坏的。
善与恶暧昧不清,循着那清冷月光前进于崎岖道路上的新条茜,不见得是走在更好的道路上。
至少曾将她拉出苦海的那些人,很难想到她如今是怎样的模样。
在他(她)们的想象与期望中,新条茜大抵已经变成了个阳光活泼的女孩儿,开启了崭新的人生,不再会被阴暗缠绕。
而眼下这幅样子,又算是坏事么?
她没有伤害谁,也没有破坏什么法律与规定,她用自己的方式接纳自己也帮助别人,尽管风格看起来那么地像个反派。
但至少这一次,她找到的这位梅菲斯特,会与她同行,甚至走得比她更深。
深到即便是梦境深处,也能将她从那夏日炎炎,枯燥乏味的囚笼中拽出。
“你还在那儿站着做什么,新条茜小姐。”
放学铃响起的高校,三五成群的,洋溢着青春光辉的嬉闹人群,都在此刻卡壳、无声,甚至面露惊恐。
名为杜鹃台的标注校名在失控的潜意识中模糊不清,站在电梯门侧面窗前,一副死气沉沉般的樱发女孩儿骤然听到这浑浊沙哑却又优雅沉静的沉瓮嗓音时,便是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望着那正半躬着身躯,以黑焰流溢的暗红眼瞳注视着自己的庞大魔神。
那狰狞可怖的巨爪,亦正探至窗口,呈邀请状。
“才九点,你不会睡这么早的,对吧?”
NO.27:总是会有人总结这种东西
很多时候,人都会忽略一些小小的异常。
就像不论现今的医学技术有多么发达,他们也一样对一些小擦伤、小感冒之类的伤病全不在意。
眼皮跳、短胸闷也会视作是偶尔会有的正常状况,待到稍微严重些了再去访问就近的药店,亦或是直接去预约简略诊疗。
这种态度着实不好评价,倒不如说正因为医学技术足够发达,才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很高的容错率。
而当源能发展越深,便连肉体的消亡也不算是人生终点。
赛博佣兵数量的逐年增高,就是因为这年头的人愈来愈不怕死。
甚至还会有人视死如归,期待着合法转变成电子幽灵前往网络宇宙与游戏世界。
我今晚就去二次元.jpg
当然,这种人还是不多见的,毕竟…倘若现实生活过得足够如意,总是不至于想着去电子世界remake。
世上总会有些盼头,乃至于‘沉没成本’,让你不至于割舍,一如某些你常常觉得傻逼,更觉得坐牢,却又始终没删的手游。
人就是这样活着的,人生并非一种能够随意运行停止的程序,运行它的占用很高,高到你常常会忽视一些不良进程。
会有人称其麻木,也会有人将其定义为鲁莽,而那一切的本质,都源自一份习以为常。
小伤小病满不在乎,偶有噩梦亦无所谓。
作息紊乱全无紧迫,突然困乏理所应当。
符合当代年轻人的认知,也符合新条茜的自我认知。
困了就要睡!
虽然睡得比较早,早到来不及等到晚上跑出门去的小蛇回家,但小蛇性格那么好,肯定无所谓这个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直接就去洗漱睡觉了。
睡前还不忘招呼着仍在她房间里的新宇宙关灯,倒是不在乎对方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
确实依言关灯的新宇宙,在重新回到座椅上时便见床上已经入睡的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头顶那造型特别的呆毛也不可思议地略微伸展又蜷缩。
不像是毛发的簇集,更像是什么应激的弹簧。
虽然她与新条茜认识不过一天,并不算是熟识,也就不清楚对方那过快的入睡是否是种常态,但她确实‘读取’到了。
“一种异样的波长?那孩子的说法还是这么难懂啊。”
“不难懂,简单来说就是诅咒。将负能量以特定的释放仪式进行定向转换,跨越遥远的距离,融入并引导你的精神负能量。”
高达头的家伙淡淡地说着,将一杯红茶递给了坐在床边的新条茜。
用的还是当初给速子冲泡时留下的茶叶。
虽然他更倾向于咖啡机智能模式下,那能打个74分的‘工业咖啡’。
但很可惜,茜和速子那样聊得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讨厌苦味。
而且就算他在茜的梦中对她说过:‘才九点’这种话,也不代表他要鼓励对方熬夜。
虽说也有着咖啡因也无法提神的独特人群,却也没必要去赌茜是否是其中之一。
晚间咖啡还是省给自己吧,奥默这么想到。
训练员有权利在岗位上小眯一会儿,而学生在课堂上眯……魔人能不在意女孩利用自己的声名来牟取某些校园活动上的便利,却很在乎女孩的课堂表现。
“你的课堂上也会讲到吧?诅咒系的源能技法。”
“不会讲原理啦!至多讲讲怎么防护……”端着红茶杯抿了一口,旋即满意地喝上一大口的樱发女孩,旋即又不满道,“但首先要能有可以提取的源能吧!”
“我只有念力有点天赋哦!”
“这就是你做噩梦的原因。”
“这也能算噩梦哦?”
“你认为不算吗?”
“呃……”思索了片刻便觉得稍微有些头疼,犹犹豫豫之后便是陡然大喊大叫,“总之小蛇不要突然闯入少女的梦境里嘛!宇宙酱不行吗!”
“可你看到我的时候看起来那么……”
“不准说啦,要考虑少女的羞耻心哦!”
你会因为这种事羞耻?隔着头盔沉默了两秒的奥默,瞥了眼那还坐在电脑椅上的新宇宙:“宇宙,还能感受到那种波长吗?”
““协调”,完成统一,”望着新条茜的新宇宙,轻轻晃动着脑袋,也令头上的螺旋一晃一甩,“波长平缓。”
“那就好,你还得感谢新宇宙的提醒,否则你还得在那儿待上许久。”
“那确实很感谢哦,宇宙酱……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做的。”
刚还在道谢的人毫无转折的扭头看来,而那银白的面孔显然不会有任何波动:“有位医生看在千明的面子上送了我一本古怪的东炎书籍,不仅能学着消化负能量,还记了些简单的小技巧,包括入梦。”
“如何应付诅咒也不难,更何况你中的这份诅咒异常脆弱,或许不是什么有能力的施术者,又或许根本没有施术者。”
“根本没有是怎么说?”
“从某位马娘那儿得来的案例,本身的执念加上某种‘天时地利’,哪怕是大地的执念也能与人的残留合二为一,你最近有接触什么危险的怪兽尸块么?”
“什么叫怪兽尸块,那叫怪兽素材好吧!”
“什么怪兽尸块?”
“呃,宿那鬼的武器碎片,玛格顿的毛发。”
“真货?”奥默愣了愣。
后者作为猛犸象般的冷冻怪兽,毛发之多收集起来倒不麻烦,甚至光之国那边的怪兽墓场里也能挖出来,反倒是宿那鬼这种与恋鬼本质相同的异界地球本土鬼神……
消灭、封印都是环保无污染,而武器碎片这东西……如果真要有的话,怕是得现场收集。
怎么?还有迪迦世界的家伙穿越到咱们这儿?
虽然特利迦里的那位静间光国先生直接在剧里提供了一起案例,但那也是一份孤例。
抬手摸向鼻梁,却只能触摸到冰冷头盔的奥默,多少感到几分匪夷所思。
过来就算了,带着武器碎片过来的可能性…
对方真的不是找到了回去的道路开始两界倒卖的么?
总不能是武器碎片自个儿穿越吧?
“真货,东西都还放学校里。”
“贵校校长的心有些宽了。”
“一点都不宽,我可是做了许多证明手续的!完全合规合法的让他承认那保存物绝无问题!”
“然后你就翻了车?”
“只是路过小坎的程度,怎么能算翻车?你都说了那份诅咒异常脆弱,也就支撑起一个讨厌的梦吧!”
新条小姐的嘴似乎很硬的样子,最后的话语也好似全凭本能,但奥默不得不承认那话确实没错。
那点微弱的负能量干扰,做个不算刺激的,平淡而又厌恶的梦,便是极限。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谁来搭救的危险境地,只是奥默对此有些反应过激而已。
毕竟他才经历过爱慕织姬的状况不久,那位瑙曼小姐的信件则是进一步将那记忆拉近。
而今回过头来,这件事的看待便理由有两种视角。
一种是爱慕织姬那般看似小事,实则牵扯颇大的小心针对,另一种便是爱丽速子研究视角那样的坦然视之——实验品的事前事后处理出了些小问题。
这种状况,每一位研究者都不算陌生。
远不至于要放弃研究,乃至将实验品销毁的地步。
“汲取教训,回头更谨慎些吧。”
他最终只能这样叹息着,将此事盖过:“回头给我拍几张那素材的照片,最好连试验现场也作记录。”
“别像个老头一样唠叨啦!我那儿都做得那么正式了,实验当然会做全程记录留档,还要回头把实验过程的警示重新规范一遍!”
闻言,奥默沉默了一下,正当新条茜以为他放下心来时,他却幽幽道:
“…我记得你那学校只是座普通高校。”
“啊哈哈…小蛇你该去工作了吧,别因为我耽误而熬夜哦,对了!”她低头看自己那怪兽睡衣,好似恍然惊觉,“我现在还穿着睡衣耶!别用头盔偷窥哦!!”
“……行。”
奥默微微点头,懒得吐槽事到如今才‘觉醒女性意识’的新条茜小姐的仓促截断话题。
虽然她平日老是一副不在乎走光的样子,甚至会在洗澡忘带浴巾时喊奥默给她递,不论是浴室门的阴影轮廓还是探出一条缝时的探手转递,都不像是羞涩保守的模样。
更别说……她还确实不止一次独自跑来奥默房间玩手机和掌机,一副怕寂寞的小孩儿要狠狠打扰长辈工作的态度——
但是!
但是,她突然在乎了。
那就当她确实是在乎了吧。
戴着头盔的沉默青年,只会对她投以安静的目光,旋即看向新宇宙,朝她招呼并提早道以晚安……初中生的睡眠时间本该是比较早的。
“再有,怪异的‘波长’,我会告知,观测者。”
“不要说的好像还会出现一样哦!宇宙酱,这样会显得不礼貌的!”
“唔……”被茜跑过来突然抱住并左右扯脸的新宇宙,一时也发不出像样的回应。
只能对奥默轻轻招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充满决心的目光。
令后者无声地笑了笑,能天使头盔的翠绿双眼辉光一盛,以招手回应,旋即离开。
然后,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下。
没有开灯,因为摘下头盔也是一样的效果。
他抬手于键盘前,先后键入——すくなおに/宿那鬼、マーゴドン/玛格顿、贩售等字符检索,且反复切换东炎文、鸿英文,再细化、筛选,锁定那么几家公司后。
在滑动资料页中略略蹙眉,看着上面一道道纠结起来的民俗与怪谈,好似能想起某位特摄导演的‘新生代剧本’。
NO.28:什么叫事业逼啊(后仰
《太平风土记》,本是《奥特曼》系列作中的虚构古代文献之一,包含关于古代怪兽以及信息有关的一些预言与记录。
因为曾在艾克斯、欧布、捷德片场提到,且在欧布片场有着预言剧本般的地位,而一度被戏称为‘新生代’剧本。
从以上名单可看出,它并不能真正代表新生代。
只是以上三部片场的作品皆是某位导演主持,《太平风土记》便显然是那位导演所格外钟爱的虚构文献,若非某位宇宙猿人打从一开始就声称是独立宇宙的话,大抵也会被安排上。
不过以上的说明,都仅仅是出于‘观众’对作品讨论的理解角度,而作为已然与红凯有过数度交集,更有一位超级特工朋友的奥默而言……
以上作品自然不能是仅仅视作作品。
便如之前的酒吧,他一旦提及加拉特隆就能让红凯一脸复杂,摸出玛伽巴萨的卡片时,更能让对方从吧台前跳起来,看他的目光也更加见鬼。
因他所言,在他横渡过的数个宇宙之中,魔王兽的怪兽卡片向来都只在那个人手中出现。
但这话也并不能完全代表什么,毕竟说到底,那能够熔铸玛伽巴萨卡片的仪器核心——黑暗圆环,也是由他们开辟的世界之洞达成的转移,更由他代为转交能将其禁锢的技术。
而被禁锢的黑暗圆环被奥默当做合成器组件来用,结果就是魔王兽在一次抽卡中诞生。
那是魔王兽,亦是玛伽大蛇的身姿一角。
自这片宇宙中重诞,落于“蛇”的手中。
一切就像是围绕着凯的因果,令他回去时的模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欲言又止,也不知是想说什么。
不说挺好的,奥默希望他想说的话中没有道歉。
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自己选择的路,中途再偏一些也不至于怪别人,更何况那全新的怪兽卡片自会给他一种集卡式的愉快,是他本就追求的状态之一。
让一位怪兽爱好者掌握怪兽的力量,乃至能够化身怪兽本身……即便他鲜少感叹这一点,但他确确实实走在过去从未想过的充实道路上。
每个人的孩童时期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妄想。
炸掉学校之类的想法不过尔尔,长大之后甚至可能想要毁灭世界。
只不过大部分人在孩童时期渴望化身的都是英雄而非反派,就连小奥默也一度混杂在同龄人里,作那向往光的模样。
但也没人问他愿不愿意变怪兽不是?
在同龄人喜爱的过家家扮演里,他向来是不争抢奥特曼位与怪兽位的人。
从小深谙补位之道,哪种他都无所谓,就连人数多时,额外添加的‘夹在双方之间的倒霉市民’他也一样会满口应下。
有些孩子会幻想着在无聊的上课时间被英雄接送,也有些孩子会幻想着无聊的生活被凶狠的怪兽所打破,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成为英雄,甚至是怪兽的控制者,这样的想法甚至可能在长大后继续——
社畜也是有英雄梦的,例如某位训练王子与虚假高三生,总是对此类话题兴致勃勃。
而某位略显扭曲的JK,也同样期盼着能有什么破开那名为‘乏味’的牢笼。
照奥默原本想来,她就是那样不愿承认中二的心理,但又不免觉得这推测本身有着漏洞。
以茜对怪兽那毫不掩饰的喜爱憧憬,大抵不至于急于否认那时脸上的期待欢欣。
是因为新宇宙那孩子么?想在孩子面前塑造从容威仪的姐系形象——这样的心理在女高中生里确实是比比皆是,就连中央的马娘中亦有不少。
甚至连毕业的一样。
某位红色跑车偶尔还会带着伴手礼来探望,自居姐姐的态度一点点地凸显……
倘若不是还带着另一辆智能驾驶跟随的跑车,希望他顺势跑一圈的话,奥默倒也不算是特别抗拒。
通常的抗拒还是会有的。
不仅仅是对偶像过近距离的粉丝式排斥,更因为他从来不习惯与人那般亲近。
什么?
你问新条茜和切列尼娜.德克萨斯怎么算?
谢邀,帝王引擎发动得尽量隐晦。
那么,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凯的反应。
凯在面对那两张怪兽卡片的反应,便是那些作品不只是作品的实证。
那一切记载都实实在在地发生,只是奥默实在不好过问对方在古早时期的事迹。
问什么?不要问!
真的只会恼火(指某些奥),假的只会虚无(指伽古拉)。
更别说他当初其实得到过反应上的反馈。
而言归正传,既然作品不单只是作品,那么《太平风土记》便也不再是虚构文献,而是确确实实地记载了诸多怪兽生态与情报的史记。
类似东炎典籍《山海经》的定位。
对非人之物、对奇异之物、对可怖之物、对可贵之物,人们总是会想方设法地留下记录。
或为分享见闻、或为传承延续,或为警示后人……等等动机之下诞生的无数奇特资料,尽管也有不少虚构的成分,甚至会出现大量虚构的书籍,但那也仍然无损更多记载会被愈来愈多的证实。
时间会证明那些书籍记载的真假。
近千年来已有太多的民俗、野史书籍从不受重视、受尽污蔑到变成重要参考,乃至被教科书引用原文——足以令所有研究者重新升起在不确定的书海中研读查阅的勇气。
所以当奥默看到那几个公司的记录时,他便重新想起了自己也曾忽略一些小小异常——亦或说是‘灯下黑’。
分明过去在搜集怪兽档案时,也总是对许多传闻与古老传说分门别类,到如今真正接触怪兽之力时,又忘记了这本该极为重要的道路?
重新看向私人邮箱顶端的几封邮件,他那过于明亮的目光中看不出想法。
翌日,新宇宙带着她那并不大的,甚至有大半是新条茜给她塞的怪兽玩偶的行李,对着奥默挥手后,步入了栗东寮。
“她什么时候会有室友?”他问向那守在门口的寮长。
与美浦寮那曾在意罗区便有过交际,直来直去的野性寮长菱亚马逊不同,栗东寮的寮长富士奇石/FujiKiseki,是位彬彬有礼且说话颇具歌剧演员气质的英气女性。
事实上,她的双亲皆是现役歌剧演员,而她也确实是有过出演歌剧的经历,甚至是与那位‘霸王’打对台戏,一度被业界评价为如其名般的‘奇石’。
辉石/Kiseki、轨迹/kiseki、奇迹/keseki
同音的三者融合方显其宝石般的璀璨。
但不同于那赛事历程末尾直接前去拥抱舞台的好歌剧,富士奇石与另一位寮长菱亚马逊,都在面临毕业动向选选择时,决定留在校内。
不变的寮长,漆黑的艺人,闪耀于台前幕后,仍在打磨着年轻的璀璨。
值得一提的是,奥默手下的爱丽速子、美浦波旁都在她的宿舍管理下,而有些渊源的真机伶、爱慕织姬、成田路、荣进闪耀、东商变革、大拓太阳神、空中神宫、大和赤骥、伏特加、小林历奇等人也皆在宿舍名单中。
可以说,与他有过交集的大半马娘都在栗东寮。
但委实说,他与这位寮长却并不熟悉。
毕竟他不是会在宿舍门口等马娘的训练员。
若非新宇宙确确实实是个孩子,奥默也不至于送到宿舍门口,被无数其他栗东寮的马娘围观注视。
以他那出色的听力,已经能够听到不少对于自己的讨论声了,其中还不乏熟悉的声音混在里面做着不着调的科普。
大拓老师,希望你DJ台的EQ旋钮不会被人动嗷!
他在心头默默地想着,而在一旁的那位寮长却已开口:“最短两个月,最长半年哦,哼哼,林顿训练员不妨待到两个月后再看结果吧。”
她的态度并不似对待陌生人的距离,奥默并不奇怪,毕竟有些时候,富士奇石小姐也会被称作‘王子’,也会被中伤成‘牛郎’。
类似于西崎丰在公众目光下展示的气度,热情优雅,同时带着男性般的英气与爽朗。
也是情人节收到书信数量不下于成田白仁的存在。
面对这位‘有胸的帅哥’,奥默却也‘复刻’着类似的态度问:“两个月,有什么说法么?”
“通常从地方举荐到中央的马娘抵达,会是学期第二个月的时候,是经验之谈呐。”
“原来如此,可谓是奇石的见识。”
“哼哼,过奖啦,其实我可不敢保证对林顿训练员举出闪耀璀璨的预言啊。”
“不妨,单为了那孩子更顺利的生活,我也会期待两个月后的结果,那么寮长小姐,下次再见。”
“当然,您随时可以来看那位小马驹,又或是其他的璀璨的女孩们。”
“那还是需要一定距离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旋即摆手告别,令那寮长小姐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几分困扰的笑容。
就像亚马逊说的那样,是位架子端得很稳,很有距离感的先生呢。
一看就是很会令女孩儿们难过的人啊。
而在她遥望的方向,步伐平稳的奥默抬手划开了之前就在弹窗的光屏,便见企鹅物流的信息提示剧烈跳动。
【大帝:@林顿,小子,不该问的别问,你又是从哪儿想起问这个了?】
【林顿:只是有些决定希望获得更多情报后再做判断,老板不方便透露吗?】
【大帝:不方便,当然不方便!按你小子的风格,不该亲自去感受么?问我做什么?】
【林顿: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再见】
【大帝:?
你就不试着求求我?
求我说不定就说了!】
【能天使:噗…老板你这……】
【可颂:没人会信的吧,当然老板你愿意加工资的话,我可以信的】
……
【TO:
瑙曼小姐,很抱歉这次将由我来打扰你了。
关于合作事宜,我在仔细考虑之后,想要先和您聊聊学术具体的内容,尤其是…关于巨兽的民俗传说方面……
……
……
……
……】
富士奇石的旧版介绍开头,是:一生无败的实力派马娘。马娘界最大势力“SS一族”的长姐,家长般的存在。
这个SS指的显然是周日宁静,其正式自我介绍也有‘漆黑的艺人’这个称呼,当年茶座的旧设也是想按照漆黑的演员方面发展,最终放弃了。
考虑SS系的血统遍布日本赛马江山,赛马娘游戏设定安排她当宿舍长确实是理所应当。
NO.29:你们火山考察总是这样选山吗?
8月24日,在东炎的节气中被称作‘处暑’的日子。
在这古老节气的署名中,‘处’作‘休止’、‘停息’的含义。
‘处暑’也被称作高温酷热天气‘三暑’之‘末暑’,意味着酷热难熬的温度持续已至尾声。
虽然还是热,但气温整体呈下降趋势,奥默对这点最大的感触,便是训练场上的马娘们明显变多了不少,已经是需要让跑道额外分划阶段的‘拥挤’程度。
“林顿训练员,也来这么早啊?”有人招呼着作俯瞰状的他,那是同样佩戴着蹄铁型胸章的同事。
跑道围栏边、观众席上、高处看台上,出没于这些地方的训练员也一样多了起来,以至于他还会被人招呼。
望向那虽然单方面了解,却不曾有过实际交集的‘陌生’女同事,奥默脑中闪过慕名而至、热情天性、极东式礼仪几种猜测可能,却也不妨碍对他微微颔首,以示回应,旋即指了指一旁悬浮的机械装置。
“啊,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打扰了……”
那位同事意识到了什么,连连道歉着远去。
这也令奥默目送她远去的表情有些无奈。
看得出对方似乎误会得比较严重,那鞠躬幅度大抵以为撞破了什么大事,但实际上……
“要暂时断开连接么?林顿先生,您那边似乎有点状况?”
开了防窥私人模式,因而只对指定单位开放的远程投影仪,还在忠实地反馈着远隔上千公里外的山林风景……
——以及同样组成那副风景的考察队伍。
奥默只是在当摄像头而已,第一视角登山超梦体验(x),沉浸式登山AR构筑。
那由对方提供的机械装置,会以极佳的材质光影来忠实还原着对方现场的环境,这就是瑙曼小姐曾在信中提到的‘这个世界发达的通讯功能’。
与这一装置对应配套的,还有位于地质考察队那头的另一台悬浮装置。
同样会忠实还原这边扫描的声光画面,模拟奥默就在队伍里的虚像。
因为那头正在行进中,为避免画面干扰行动,所以在那位阿黛尔小姐的视角中,奥默这边的形象只是带训练场小部分背景的半身像。
这样的小范围,也就不包括之前还在奥默边上的训练员同事。
甚至还为了降低干扰而选择了降噪处理设置,直接导致那位训练员的问候被视作‘噪声’处理掉了。
对于这点,奥默倒也理解,毕竟是为了方便考察队那边注意各自的器械与人身安危。
因为早年那场‘天坠星舰’导致的直接破坏以及对动植物生态的间接破坏,导致后来的神圣泰拉联邦通过了十数条环境调理协议,其中也包括对大量动植物的人工干涉培育与保护——
——然后到如今,泛滥至随处可见的境地。
以至于需要定期雇佣猎人清剿。
杀害、保护、再杀害。
人类在这类政策的表现永远都是一个圈,轻而易举地走着极端,要在犯错多次后才会获得些教训。
然后那些教训又会在几十年间褪色,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人类之中又不乏挥斥方遒的总结者。
既有《太平风土记》那般的著作,更有回溯人类社会发展的社会学论著。
这类书籍给人类带来的最终影响,并非是造就真正的完人,而是人们愈来愈认可由强人工智能负责的最高决策。
这或许是一种极致的悲哀,大群体承认了自身的劣根性并最终认可了造物的统治,好似断绝了进化的可能。
但也有人认为人无完人是自然之理,借助工具来达成“完全”亦是从古至今的生存本质。
他们强调着哪怕是泰拉之心也不过是人造而出,为人类服务的工具,这没什么好悲哀的,要说进化的话,每年都会涌现的升华者与赛博升阶正是真正符合人类社会的进化方式。
奥默对此不做评价,也没打算站队。
因他知晓人心的多变,更喜欢源自某本书籍上的话语:每个时代都会有各自的浪潮。
而在这个时代,人更多地不是在与外界对抗,而是在与那投射到外界的自我搏斗。
这样的内耗亦会造就更多的意识之争,亦会滋生更多的负能量。
隐于人心,乃至大地、群山,与网络,造成各式各样的异常。
那份异常甚至可能持续数年,乃至十数年,数十年。
厚重的积累并不总是所谓的底蕴,也可能是超级屎山,能令某些本还只是小打小闹的麻烦化作区域性的灾难。
负能量就是这样一种东西。
它是人心产出最为巨大的能量,以至于令相关修行的升华者类别在近百年间,一跃成为最为速成的派系。
一度被称作‘邪修’、‘妖魔’、‘灾祸’的他们,虽然也确实常有失控犯病者,但更多已经在试图洗清派系污名,踏入官方队伍的行列。
但就算是有着这样逐年扩张的‘就业’前景,理应同行竞争愈来愈激烈,以至于资源也要面临枯竭的他们——修行资源还是多得用不完。
这就是当今时代的人口基数所诞生的负能量,带给他们的经验包‘自信’。
什么?你问自信为什么打引号?
因为这些拿怨念、恶意修炼的升华者,也不喜欢过剩的负能量。
倒不如说他们的修炼过程早已与工作绑定,诸多‘邪修’升华者在加入官方机关后,就得一次次的出任务。
那都是负能量导致的案件。
镇压、击溃、吞噬,怎么处理都行,唯一要求就是要你处理,而要处理的每天都有分下来的几十起——搞毛!我需要那么多吗!?
泰拉联邦所有城区基本都有官方配备这样的特别处理小队,但就算是如此也常常不够用——否则奥默当初也该在白山遇到真正的专业团队。
起码打着打着就该和触发剧情杀一样:窜出一群穿制服的官方团队操着各种不像正派技能的特效,冲上去齐刷刷的把那邪神力量改造的负能量怪兽打杀处理。
而那样的官方团队,可能会特别精神,也可能特别不精神,就像奥默眼前那三个站在考察队侧面的男女一样。
一个眼皮总是在打架,一个嘴里好像一直在碎碎念着什么,还有一个全程埋头玩掌机,大抵是全凭感知在爬山。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不去看奥默的影像,也不怎么搭理考察队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题。
八人构成的地质考察队,以及三位当地官方派遣的协助保障小组,此次考察显然有着官方性质,而奥默也懒得去探索什么‘罗德岛公司居然和东炎城区管理者搭上线了’之流的问题。
作为学术合作的顾问,以远程协助的方式履行契约,顾问本体还在中央特雷森训练马娘,时不时便要瞥一眼训练场上的训练状况,自然不必要在无关领域思考。
“不用,只是日常招呼,倒是各位有没有休息的打算?以我这半小时的观察,这山林似乎比我预想中还大,并且仪器上的各项探测数值也并不乐观。”
他此刻唯一的关心,也就是林间看起来既湿也热,与传闻截然不同。
名为‘处暑’的东炎节气,似乎并未给身处东炎林间的瑙曼小姐等人带去多少降温感触。
看着一群外貌相对年轻的的男男女女在山林中艰辛走动,再看自己正站在训练场温控系统覆盖处的处境,多少会升起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慨。
且当俯瞰垂首,望向那同样汗津津的栗红发马娘与棕发马娘时,这种感慨兴致又会平添几层。
但他终归是没有说出口,而是注视着那两马娘因路线并不一致,在内外圈短暂的交错又瞬间分开的模样,再回过头看向那两人份的计时。
美浦波旁与爱慕织姬,两个全天安排训练的马娘,有着大把‘并行’的时间。
从各自的赛事阶段而言,也是要比才起步的茶座与速子要相近许多,不过奥默并未带着波旁前去提出实际的并行交涉,所以这俩马娘都在各跑各的。
只是训练员自个儿恰了两个秒表。
还顺便听兼职老板闲聊:
“确实很异常,分明这里该是白雪皑皑才对…不过您不用担心气温与湿度的问题,大家的服装都自备温控功能,而且都有长途跋涉的经验,眼下的考察流程还不过是刚起步,倒是林顿先生您可以放松些,不用太在意咱们这边。”
还有老板的同事接口:“对啊,林顿训练员,咱们等到了再叫你也行,多专注训练啊!我还等着你手下姑娘比赛的时候去赛场捧场呢!”
类似的调侃此起彼伏,氛围还算活跃,连那三位官方协助者也扭头看了几眼。
或许是自己调查,也或许是考察队队长瑙曼小姐的介绍,考察队的队员们比起称呼‘顾问’,更倾向于‘林顿训练员’,俨然一副圈内人的派头。
或许他们真的就像外表一样都是年轻人……
奥默倒是不怀疑年轻群体中出现‘爱马仕’的高几率,只是瑙曼小姐的团队组成显然比较复杂。
他事先翻过所有人的官方资料,除了瑙曼小姐外,皆是本地研究者,并且来自多个不同城区,就连种族都不是很统一,精灵、狼人、梵顿星人与混血塞壬,以及三个人类。
对,在这个考察队,人类甚至是少数派。
奥默也不好说这帮家伙的官方资料是否真实,至少梵顿星人年龄上标的642岁与精灵资料标的527岁确实属于年轻人的年龄段,至于那狼人与混血塞壬那和他一样如人类年轻人般的年龄……
就当是真的吧,姑且的话。
奥默不是很想被人当做喜欢疑神疑鬼的人,尽管他确实是惯于疑神疑鬼,眼下怀疑的队伍甚至已经是组成快半年,已然出过十几次合作任务的科考团队。
出于这份怀疑,他还是决定继续观察,没有依劝关掉仪器。
而且说到底,除却科考队本身,他们的研究以及选择的场地都很难让人放下心来。
有神之山,太皇山,东炎人对此山有着多种称呼,而它也一直被东炎的堪舆风水学视作宗源龙脉,更被当地人视作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
那是长白山。
曾经提及过的,体量远远胜过白山的活火山。
现实里的长白山其实是休眠火山,天池曾于1327年和1658年两度喷发,更早的就不提了,而现在虽然没有喷发活动,但山坡上一些喷气孔中不断喷出高温气体的事实,证明该火山正处于休眠状态。
而活火山的定义又是正在喷发和预期可能再次喷发的火山。
休眠的火山,即使是活的但不是就要喷发,而是在将来可能再次喷发的火山,也可称为活火山,所以长白山同时具备休眠火山与活火山的概念。
本书的话,整个地球的地貌都被改变过,也被人工修复过,很多火山的状态都不太好说(
NO.30:这怎么会认识
须知,覆盖东亚文化圈的堪舆、风水学,皆避不开地脉、龙脉这类词汇。
甚至连不少源能修行也涉及这方面的知识概念,而这样的词汇起源来自何处?
“东炎!”
特雷森的大课间,马娘们的休闲之所选择自是多种多样,而在这之中,能够上位覆盖操场的训练场,则是理所当然的学生聚集地之一。
而这样的人口密度极高的区域,就很适合传教与科普!
继某位福来半仙的非法搭台之后,一位初中部的后辈接过了玄学大旗,在数位小伙伴的帮助下立于仓促搭建的小台,破除封建迷信!
“风水学就是基于地球物理学、水文地质学、宇宙星体学、气象学、源能学与环境景观学、建筑学、生态学以及人体生命信息学等多种学科综合一体的,一门复合源能科学!”
“历奇你上次还说风水是自然科学的!!”台下有人高声喊道。
小风水师顿时瞪大了眼睛,身后那本来摆动着的尾巴也忽然一滞:“本,本来就是自然科学,你不学源能学,不去沾符箓和定脉术,那些风水也一样有用!”
“可好多网友都说风水师是骗子!尤其是东炎的。”又有人嚷嚷道。
“那是他们原本世界的风水有问题!”小风水师大声辩驳,“那些网友都是穿越者,他们来这边自己都要学风水学源能!!”
人群中顿时又有人喊:“可我看书上写的,百年前的风水师也都是骗子。”
“那,那是因为那时候的风水也有问题!!”棕发红瞳的小姑娘生气得涨红了脸,尤其是在听到下面的嬉笑声时,更加着急得嚷嚷着,“真的!风水学的龙脉以东炎北部为源头,就是长白山!”
“从山体到地壳再到地幔、地核,朝外延展,衍生出一切的龙脉,直指当年的极东,再被天坠祸乱波及,被我老师称作风水大劫!”
“风水大劫?”人群里姑且不再拆台了。
这些孩子们之间没有并无实质的恶意,见她这么着急姑且还是懂得收敛。
“地脉翻覆,风水大变,就是风水大劫!”
“那时几乎所有的风水师都无法利用龙脉,久而久之甚至连那些原本德高望重的大师们都被当做骗子,甚至有被逼到……逼到…………”
女孩儿有些说不下去了,面对那些和她一样年龄的面孔,那些面孔上都带着一无所知的天真与好奇。
让她不由想着自己当时是否也是那副表情。
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也只是那段时间黑暗历史的一部分。
天坠事件带来的厄难对现在的孩子而言实在遥远,就连她自己,也都只在听门内先生的讲述时,看着先生那难过到几乎心碎般的神情,才有些许感同身受的揪心。
那不仅仅是来自大环境下的逼迫,更是自身的逼迫,是学了几十年的东西突然无用般的虚无与恐慌。
那是习以为常的一部分也缺失后的空落,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力量空掉后的恐慌。
再加上自周遭投来的质疑与同情……
女孩儿一时沉默,而看她那低落的神情,原本热闹着的群体也面面相觑着,眼看整个都要冷却时,却又有着一道平静的声音自人群中发问:
“大劫是怎么度过的?靠那份盘古计划吗?”
“?”xN
突兀的发声足以令人注意,尤其是那还是个男声。
但不论是台上的女孩,还是台下的女孩儿一时都没看到那忽然发声的人。
只有台上女孩儿迅速收拾着心情地,姑且振奋道:“对!盘古计划!”
“大劫百年后,以盘古超大陆为名的盘古计划!重组大陆架,甚至将极东地块重新掀起的盘古计划,有着无数大师的后人、学生们共同参与工程设计,更以东炎那位郭先生为主导!!”
说到这里时,那小风水师的双耳便已重新竖起,便连身后的尾巴也开始重新摇摆:“那时的他们,就是在法术失效,只有科学仍能有用的前提下,齐心协力、拨乱返正!”
“重组规整了地脉,才让源能风水学重新兴起!!”
“长白山的龙脉也是么?”人群中又有人问,中性的声线听不出性别。
“拨乱返正的前提就是起点完好啊!龙脉源头一直都很稳定的!能足够还原本来的地脉走势也是靠祂自己有残存的记忆的!”
“这也算科学吗!”人群中又有同学吐槽。
“总,总之是非常科学可靠的系统知识,绝非那些稀里糊涂的封建迷信!”女孩竖起食指热情道,“风水是能准确的给人带来Lucky/好运与Happy/快乐的学问!!”
她已兴之所至,人群中却又有人说:“啊~学生会的人来了。”
这还没让台上的人惊慌,台下却已炸了锅:“嗯?!快跑!是女帝!”
“我没围观!我没参与!我不想写检讨!!”
“诶诶诶…”台上的小风水师还在慌张地挪着目光试图找到所谓的学生会成员,倒是台边已经蹿出几双手,将她拉下又托住。
“还不快跑!我甚至看到了骏川小姐,来不及拆台子了!”
“白兴大神显神威……姆姆姆姆,走这边!!”
“人群有点乱,小北你抓稳历奇,我去开道!”
“没问题小钻!火山和我一起抓稳,哎呀历奇你在挣扎什么,要赶紧跑路哦!”
“可我总觉得之前的声音有点耳熟。”
“之前?那个嚷着学生会来又喊得一点都不精神的声音?”
“不是,哦,是,不,我说更早时候,唔…想不起来。”
“别想了!快跟上!”
小风水师的友好小团队,今日亦在吵吵嚷嚷中赶时间,而在那一哄而散的小木台前,一脸冷漠的副会长与扶着脸笑得很无奈的理事长秘书,正看着那独自留在台边对两人行礼招呼的青年。
青年旁边还悬浮着个奇怪装置。
“林顿训练员,是你给小林同学报信的吧?”骏川缰绳颇有些头疼,只觉林顿训练员最近越来越‘问题’起来了。
“绝对是你,我听得出来。”一旁的气槽也强调道,她倒是不在乎边上那装置,只是盯着奥默。
“只是感叹嘛,我从不轻视赛马娘的听力。”新人训练员笑眯眯地回答着,令理事长秘书端详了他好几眼的话。
应该是…错觉吧?
“内容和语气确实是感叹,就是有些太棒读了些,”骏川缰绳叹息道,“你和她们并不熟悉吧?林顿训练员。”
“我相信骏川小姐听取那些孩子的烦恼时,也不在乎熟不熟悉。”
“诡辩也没用,你还会和她们一起写——”
“暂时饶她们这次吧,气槽小姐。”
“?骏川小姐?”气槽有些诧异地看向忽然背叛的骏川秘书。
尽管她其实蛮习惯骏川小姐的‘背叛’。
冷酷的女帝与温和的秘书常在一块儿行动本也起个黑脸红脸的作用。
只是她没想到没几秒又有电话响起,那是会长的通话。
“我派人去撤台子了,去处理高中部那边的风波吧气槽,听说是黄金船闹出来的。”
“……好的,我立刻就去。”
挂断手机的女帝,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说着:“又是那家伙!我先失陪了!”
便迅速的跑远了,留下那俩人继续对视,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一个无奈的笑。
“骏川小姐不去帮忙吗?我倒是能督促一下会长喊来的校工,甚至帮把手,”奥默说着,扭头看了眼那拖着沉重的轮胎跑过赛道的波旁,以及不远处那道一缕蓝的棕色身影,“毕竟我也在这里督促训练。”
“林顿训练员,你似乎在忙别的事?”骏川缰绳看向奥默身旁的装置。
“不妨碍训练的小兼职而已。”
“原来如此,那么祝您顺利。”
“您也一样。”奥默微微颔首道,看着她微微鞠躬远去的背影,方才抬起手来,戳了戳一旁的仪器。
只有他可见的第一人称AR视角再次展开,显出人群的身影以及近前两道注意到机器开机而投来的目光。
“林顿先生,您来的正好,我们快接近天池了。”
“比我预想中还快,各位真不愧是经验人士。”
“您过奖了,主要还是道路规划和代步工具出众,而且长白山的改制保护远比白山更出色。”
“这话可不能让白山旅游局的人听到啊,”奥默笑了笑,“介意我聊点东西么?”
“会是爬山的好调剂么?”考察团也有人笑问。
“我只希望不会影响你们爬山。”
“这倒是不至于吧,难不成是某些穿越者网友口中的长白山野人?那些资料我们事前搜集确认过,只是他们故乡的怪谈传闻。”
“那么各位应该也不会漏过龙脉的资料。”
“有的,关于这点我们还整合了十一篇传说文献,都是关于长白山的龙脉变迁,不过这次是受东炎当局委托进行火山考察,这气候异常确实蛮令人担心。”
“不过多利挺开心的,他很喜欢这里,应该没有大问题。”瑙曼小姐忽然接上话题,顿时令考察团的成员们的表情复杂起来。
有人微妙,有人好奇,也有人下意识摸了摸头顶的帽子,仿佛被那所谓的‘多利’剃过脑袋。
而这个称呼也让奥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起了某只企鹅的嘴硬。
“多利先生?”
“嗯,他还说自己在这里认识了位新朋友。”
“什么朋友,壬龙吗?”
“诶?林顿先生你认识祂?”
“……我不认识。”
NO.31:还是看看远方的天池吧
长白山,东炎火山之王,在三千年前曾有一场喷发柱高达25千米,火山碎屑流席卷四野,最远高达50km以外的猛烈大喷发。
这是东炎有史以来最为猛烈的火山喷发,亦是其王之称的由来。
但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直径60km,面积12000平方千米的熔岩台地,最终被堆叠的火山灰与石灰岩覆以高海拔的风雪,化作一眼看去尽数雪白的山峰。
就连那曾被熔岩翻涌的洞口中心,也化作了东炎最大的火山口湖。
群峰环抱,高耸接云,名曰天池。
南北长约4462米、东西宽约3462米,海拔高度为2312米,平均深度214米、最深处426米,储水总量约21亿吨。
既是东炎最大,也是东炎最深的湖泊。
更是整个地球海拔最高的火山湖。
过去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承接它的山体,曾被天坠撼动,却又喷发堆叠出更多的矿物,方显更进一步的巍峨。
不论地脉被如何扭曲、紊乱,都始终难以撼动的宗源之始,便是那不咸山。
大荒之中,有山名不咸,有肃慎氏之国——《山海经》
抛开那‘有神’之意的口口相传,‘似盐之略白,但无盐之咸’才是它的得名之因。
这指的显然是火山灰中堆叠的石灰岩。
经年累月地与雪混杂于一同,令人一看就清楚山名中的长白之意,同时也是长白山巅最常见的石料。
多到能在看似与火山无关的林间花丛中轻易翻出,被无数由手套包裹的手掌接过,好似把玩般的端详,再被最终置入变形延展的机械仪器中。
精密的3D模型从仪器上方的屏幕中构筑,模型一旁更有各项数值挨个显现、变动,再随着那石块的3D模型转动速度逐渐放缓而趋于平稳。
“这块石头至少有两千多年,”望着那仪表的尖耳男性说着,“应该是那次最大喷发的痕迹。”
“听起来像是你父亲那一辈的?”另一位耳侧为鱼鳍的女性轻笑问。
“差不多,那时候如果消息灵通的话,他还能在报纸上看到喷发消息,”精灵考察员耸了耸肩,“不过他那么传统的家伙不会喜欢火山的,每次喷发都会带走一大片的林木。”
“但也会有上好的肥料不是?”狼人考察员说着,从高坡前拽起了身形娇小的队长,“我那在家务农的老妈就时常觉得我能给她运一车火山灰回来,让我很是无言。”
“我懂我懂,我老爹也觉得我肯定能给他带点宝石回来,”同样给同伴帮把手的人类考察员之一也感同身受道,“真的是,他们到底把地质考察当成什么了。”
“就和觉得程序员都能独自开发软件和外挂,觉得当医生的都能看自己的病一样吧,”光屏上的青年接口道,“外行对专业总会有许多的误解。”
“林顿先生也遇到过么?”阿黛尔有些好奇,“是佣兵还是训练员?”
“不,这倒是没有,佣兵和训练员都是广为人知的职业群体,”奥默平静道,“有那些频繁踏足综艺影视的同行也算是种好事。”
其实硬要说的话,也是有的。
莫里森那种‘你什么时候带个马娘女友来’,就是种非常普遍的刻板印象,仿佛作为训练员就一定会有个,甚至多个赛马娘女友一样。
这实为一种‘幸存者偏差’。
不是训练员一定会和赛马娘结婚,而是只有和赛马娘结婚的训练员广为人知,每每出现,必将在媒体界掀起轩然大波,也亦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毕竟赛马娘本就有几分极东偶像与体育明星的成分,自是话题度非常高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何况是结婚这样的大事。
不过委实说,通常的训练员也确实是被赛马娘占去太多的异性接触机会。
尤其是那些直接住在训练员宿舍的男性训练员。
一天到晚见到的漂亮女性,不是少数女同事就是更多的马娘,只有假期才会有些出行机会——还可能被某些熟识的马娘‘占用’,演变成微妙的约会。
有人能跨区随机匹配,有人却已被封在小服务器里打排位,面对的还都是高段位选手。
摆在他们面前的脱单选择,除了内部消化与搞网恋奔现外,就只剩下那条大伙儿喜闻乐见的选项。
怎么说?不努力就会成为马娘的玩物(划掉)。
刻板印象之所以会成为印象,要么大力宣传,要么是有所根据,但是!
但是奥默又没住宿舍。
正站在活动室里等待着手下担当的他,可是高贵的走读训练员!
有着跨区匹配的权利,完全有能力对那不着调的养父摆出一张给我玩明日方舟!.jpg的脸!
“竟然没有吗?”阿黛尔小姐似是难以相信。
迎来的只会是奥默捧着书,头也不抬的平静回答:“没有。”
说到底,谁会冲着和马娘结婚而去考那么艰难的训练员证啊?
而且中央训练员证考核难度更是几何倍数的提升,奥默算是走了后门才看起来轻松,而说是轻松,他也从未停下过专业知识的汲取。
哪怕是此时此刻,他身边的桌面上都还摆着《古生物学》、《形态学》、《分子生物学》……不好意思,这是研究怪兽的'充电',关于训练员工作的是摆在另一边的《营养学》、《经典跑步训练法》、《体育学》那几本。
除了工作评定外,本身也是每个学期都有职员测试,需要他时不时地翻书坐案,填充新知识。
训练员这个职业乍一看像教练,实际工作内容以及岗位上的评定标准更像是另类的教师。
主要和教师不同的地方,在于‘学生’要自己找。
一定时间签不下担当马娘就可能被辞退,对社恐成年人很不友好。
会为了和马娘结婚而坚持在这种地方待下去——有这动力你不如去找退役马娘们。
说到底,那些奔行于赛场的姑娘们脑子里装的基本都是赛跑,而当你真正成为训练员后,也很难想去耽搁对方的赛程。
相较之下,每年卷不过比赛,提前退役的赛马娘总是一茬又一茬。
能像千明代表、鲁道夫象征这帮人一样留在母校的赛马娘,其实是极少极少的。
更多的退役马娘是转向各行各业,甚至界门区的警署部门、消防部门里都有她们的身影。
这些曾在赛场狂奔的姑娘们,在升华者道路上亦有颇为出色的天赋,自然也就能在对抗危险,保护民众上有所建树。
不再埋头于高强度的奔跑后,也会对谈情说爱更具明确的兴趣。
什么?你说你只在乎没退役的?
……您稍等,我去打个110。
这就让马娘警官来逮捕你这对未成年出手的孽畜!
说是如此,但奥默还没任何一位马娘警官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位老虎……或者说大猫警长的电话?
他在那穿越者记忆中的印象是老虎,但似乎碧翠克斯与阿黛尔小姐的故乡对她们这类种群定义总是更加细化——碧翠克斯那名为Feline/菲林的种族命名,大抵是鸿英文中的‘猫的’。
即是指猫科动物。
不关你是老虎还是海豹,甚至是立足于奇幻的猫又,也一并如此,只是记忆中还有代号为‘亚叶’的菲林女孩,印象却是属于獴科而非猫科,硬要说只能算是猫型亚目。
而同样是猫型亚目的鬣狗印象人群,却不属于菲林的一员。
如此一来,捧着那本《进化发生生物学》奥默不禁会想,那边那个泰拉对智慧生物的种族定义,或许只取决于‘看起来像什么种族’。
毕竟那个世界明显有过文明断代的重启痕迹,在这种——某些概念确实继承,却又有大范围缺口的早期文明中,这些人对自己,对他人的定义,或许会出现原始判断再口口相传的状况。
相较之下,阿黛尔.瑙曼小姐在故乡被命以的种族:Caprinae/卡普里尼,同样是鸿英文中的(羊亚科),却是毫无争议。
她那头顶的双耳与纤细弯角,便是毫无疑问的特征。
在穿越者群体数量扩大之前,只有魔界区的部分恶魔才有这样的特征,但如今则是碰上了好时代,能以羊系亚人的细化种族进行登记,身份证上更是可以笼统化作一个大型分类:
【人类】
马娘如此,魔人也是如此,皆是在那‘人类’的标签下折叠,正式网络资料上便往往可以点开标签,得见【人类/恶魔】、【人类/马娘】、【人类/羊系亚人】之流的全貌。
每年也会有些穿越者呼吁增添新的种族分类什么的,在某些城区倒是会顺利实施,比如性别已经有79种的安美区。
他们那边的种族也能划出过百,给管理带来巨额的初期压力。
嗯,初期,因为只在初期起效。
象征性的重视一下,之后就不再去管,这样连虎头蛇尾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有头没尾的状况,是那片城区政策施行的常态。
哪怕被无数人直接在电视上讽刺过,也一样无济于事。
而提起电视,某位有着显眼鱼鳍的塞壬混血女性,便是在此刻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真好啊,我也想上电视啊,但可惜,咱们这些考察队基本没那机会。”
她的话题还停留在之前奥默说到的综艺节目上,但作为一位科考队成员……
“能有咱们上电视的机会,怕是哪儿的火山要喷发了吧?那种机会还是还算了吧。”另一位人类考察员叹了口气。
“而且就算领队把机会让给你,你能完整说完一句话吗?”
“兰达你能克服社恐的话,我可以让你去负责公告哦!”阿黛尔小姐亦是直接以实际话语支持。
“呃…那还是算了。”
尽管领队非常捧场,但奈何社恐是真的社恐,只是叶公好龙一下,经不起考验。
不过社恐也有社恐的处世智慧,眼见自己即将成为话题的中心,给大家带来快活的空气,她便赶忙指着远处那在林间的遮蔽下若隐若现的大湖,转移话题到:
“不说这个,还是看那边吧!天池要到了哦!”
NO.32:小林历奇:我我我我真的能来吗!
这样的转移话题,对那队伍中的绝大部分人而言,都是有效的。
但对那明显和她熟识的人类考察员无效。
真正的好友总会抓住你的丢人之处乘胜追击,试图将一时的尴尬转作更为深刻的共有回忆,但在那人的取笑声发出之前,却又见对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目睹了什么震撼之物。
“队…队长,这就是你和林顿训练员提到的……”
“壬龙…其实我不太确定……”
望着那自池水中探出的,尚有无数水流自其蜿蜒身姿流淌而下的庞大龙首,地质考察队的队长脸上也露出相似的吃惊震撼。
让奥默猜测她或许与年、夕、耶拉小姐等‘人’的交集不多,而她口中的那位‘多利’,也未曾展现如何的伟力。
但就算震撼的模样也不过两秒,她便已然扭头看向那三位科考队协助者的同时,口中更是呼喊道:
“林顿先生!”
这是要奥默履行学术顾问的职责,对那远方之物下达判断。
“确实是龙,但却不见得是壬龙,因为祂的模样不同于我印象中的那位存在,至少……”
在注意到对方轮廓时,便已将手中《进化发生生物学》合拢的奥默,注视着那宛若蛇颈龙般狭长的脖颈与龙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与记忆文件夹中调取的皮套造型做对比,便能轻易得出一个结论:“那龙首的五官与双角都有着明显的差异,唯有眉心上方的龙玉同在,且严格来说,壬龙还应有八道长尾……”
看着那面孔仍然威严,但双角却不似印象中那金属制的竖直双角那般高挑,反而如更多印象里的东炎龙那般如鹿角般朝脑后分叉的龙首,奥默话未说完,便听哗啦哗啦的水声涌动。
感同身受的第一人称AR,便连骤然铺下的水滴也以幽蓝色的光点一并模拟,令他闭上了之后的话语。
“呃,您说的尾巴是……”
“是那个没错,”抬手不是推眼镜,而是捏了捏鼻梁的奥默,望着那于对方那巨大龙首后方探出的八道造型各异的龙首,“看来在不同龙脉中孕育而出的壬龙外形,亦会有所差异。”
壬龙,初登场于《盖亚奥特曼》的古老怪兽。
头顶上有着象征威严的龙玉,腿部有着祥云花纹——在盖亚的片场中,有着四头怪兽皮套都有设计类似的花纹,用以对应东炎神话中的四圣兽。
壬龙显然是顶青龙的位置,而在实际设定上,祂曾是古代被供奉的神,力量源于地脉的辅助,出场是因为人类对地下水的过度开发截断了地脉,而它便有着两度出场。
初次为警示,将东京人类所谓的生命线(指水、电、煤、通讯)截断并令地脉重新恢复。
二度便是在人类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地,试图用武器前往地底攻击它时,彻底愤怒,冲上了地面并将地下水引上要淹没整座东京。
祂是盖亚奥特曼出场也难以力敌(那时sv也还没解锁)的怪兽,身后八道末端长着龙首的尾巴,能灵活攻击撕咬,更能喷吐火球、光线。
其本身还能释放强大的念力封锁对方行动,甚至是将其托举于半空,其本身的鳞甲外壳更能抗下盖亚奥特曼的的光线。
更别说——祂还会开盾!
以水波般的屏障抵消对手的攻击,光凭这一手主动开盾的意识,就已经赢了太多奥特曼(x)。
壬龙就是这样一位地位特殊的怪兽,为地脉保护而来,亦如地脉的化身。
那一战的退场方式,亦非盖亚的战而胜之,而是被那能与祂沟通的人类女性安抚,将守护大地的任务托付给了盖亚。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巫女般的人类女性,是位风水师。
祂毋庸置疑是地脉的化身,亦如大地的另一种意志,最终一度与盖亚奥特曼、阿古茹奥特曼一起并肩对抗外敌,有着指挥其他地球本土怪兽的能力。
所以祂在人类档案中的署名,乃是:LandEmperorMonsterMizunoenoDragon。
陆地皇帝怪兽.壬龙,亦称地帝大怪獣ミズノエノリュウ。
ミズノエノリュウ/MizunoenoRyuu,在极东语法下对应东炎文字:‘壬’与‘龙’,还有一个不书写出来的の。
很少有人知道,壬龙在编剧的原本设想中是乌贼般的怪兽。
只是因为那一话的主题是龙脉才在特技监督的提案下改作了龙,且八条尾巴的设计一度让不少人猜测其大抵也有八岐大蛇的元素。
但事实上,壬为天干第九,壬龙实际就是指九头之龙。
而以上,都是祂在《盖亚奥特曼》那部作品中的资料。
而当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东炎之北,龙脉之始的长白山时,祂又会如何?
这个问题,不同于那些身处现场,不是很冷静的地质科考人员们,隔着一个屏幕便毫无压力的奥默,在一本《民间传承》中翻出了答案。
“下午好啊!豚鼠君!在忙什么?”
甚至翻的有点久了,本来在等的马娘也已经等到,正一脸好奇地凑近他摊开的书本前,被奥默看了一眼后,旋即关闭了防窥模式。
让爱丽速子也得以瞧见那长白山天池前的盛景——或者说简直就像早年谣传的‘长白山水怪’一般。
有着狭长脖颈的巨兽正将脖子以下都泡在水中,若非龙首之相过于直白的话,恐怕就能宣传作什么‘史前蛇颈龙被复原完成’的全新旅游标语。
不过委实说长白山一直都是东炎旅游业的其中翘楚,尤其是天池这地方,游客向来不少。
只是这次奥默以他们的视角一个都没看到……
“啊,因为最近长白山的气候异常,当地的环境管理局在两周前就已经关闭旅游窗口了,对了,这位是您手下的赛马娘小姐吗?”
“你好哦~我叫爱丽速子。”意外地做出了正常的招呼,爱丽速子的反应令奥默略略侧眼。
便对上前者那微微挪来的,被光栅所缚的暗红眼眸。
马娘脸上还挂着打招呼时的笑意,颇有几分危险。
而屏幕那头却好似并无所觉般的认真回应道:“您好,我叫阿黛尔.瑙曼,麻烦您的训练员陪我们调查了,希望没有妨碍您的训练。”
“小事小事~反正豚鼠君最近安排的训练都很无聊,”说着令奥默眉头一挑的话,速子亦在同时瞟了眼奥默的反应,旋即再看向屏幕,“倒是你们在研究那头怪兽么?”
“呃…壬龙阁下是多利的朋友,我们也不是怪兽研究者,我们研究的是火山湖状况。”
“哦哦,你们在测量那家伙的洗澡水是么?”
“…对。”
“原来如此,那么豚鼠君你负责什么?”
“负责把你叫来做演示,你和波旁、茶座不都对怪兽力量感兴趣么?可以远程看看真家伙。”将一本《考古学》递到对方手中的奥默面无表情道。
旋即又重新看向那还放在自己双腿上的书,再对那屏幕中的‘小羊’重新进行着说明:
“风水学中有着寻龙九势的说法,用以说明龙脉中的九种姿态: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飞龙、卧龙、隐龙、腾龙、领群龙——风水中以龙指山,以龙脉指山之走向,以上便大抵分别对应着壬龙的龙脉九首。”
“并且每个首级应该都有不同的性子……倒不如我看着那些龙头的状况好像就有在互相对话,你们有胆量的可以试着直接与祂沟通,找那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脑袋。”
“呃……要不您来?”那已然化出魁梧狼人身形的考察员问。
浑身炸毛的模样,足以证明壬龙在前的压力。
尽管壬龙其实并未怎么理会他们。
九只脑袋的视野都仅仅只在一开始看过来后,就又轻易地退了回去。
“我觉得不行。”
“林顿训练员也觉得够呛吗?”有人压低声音问。
那是塞壬混血的考察员,刚从水中抽出捏着试管的手,小心翼翼地望着远处那打响鼻的龙首,接着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这边的营地挪。
“我只是觉得祂大概很警惕我,因为我一直都有着被祂盯着的感觉。”
“现在?错觉吧?祂哪只眼睛都没在看这边啊。”
“不是错觉,”那一路都昏昏欲睡的官方协助者忽然搭腔,“祂甚至还盯着我们,用祂那颗主头上的第三只眼。”
“那颗龙玉?”
“是这样没错,龙的宝玉与珠子都是祂们的力量源泉。”
“竟然如此,可祂为什么会看你们?”
“因为……”那人沉默了一下。
由奥默开口接道:“我想是负能量的缘故,或者说,怨念,或者说邪气,反正都是一种能源,但凡敏锐些的生灵都不会喜欢,神灵更是理所应当。”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试试关掉通讯,再拜托三位退远点吗?”阿黛尔显然很听从这边的话语,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决断力。
这也让奥默有些无言:
“……我想您应该不至于亲自上前交流。”
“如果这样就能弄清长白山异常状况的原因,我可以鼓起勇气试试,我也想和多利的朋友说说话。”
“朋友的朋友,不见得就能成为朋友……”望着对方认真地目光,奥默叹了口气,抬手扶了扶额,旋即抬手在一边的光屏上一划,“这样,给我十分钟,我试着联络一位合适的人选,希望不会耽误她的课程。”
“谁啊?不会是小林历奇那家伙吧?”
虽然不熟悉壬龙,但是刚刚才听过奥默提及风水,而说起这个,爱丽速子就想起中午听到室友提起那位风水小豚鼠在早上闹腾的事。
“毫无疑问。”
“你就不问问她想不想来,就烦恼什么课程了?”
“我猜,我猜她不会不想来。”
新条茜小课堂第二弹:
壬龙这个怪兽是有怪兽娘的哦!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怪兽娘的设计中,八颗头确实都各有个性。
分别是懒惰,暴躁,锐利,胆小,元气,少女,博学,憨蠢。
在人格意义上就像是高配的基多拉一样有趣!
就是不够怪兽,整体设计都太神兽了!!
NO.32:十三四岁,正是一惊一乍的年纪
“一定得是她吗?”
“总的来说,不仅仅是那边需要她,她也需要见一次对方,刚才你也看到了对方的热切。”
“可那是长白山…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见一位巨兽……”
“亦是神兽,我能保证没有危险,为此还需要一份校方的许可。”
“就算是校方同意,也需要马娘家里的同意啊,林顿训练员。”
“她的父母也同意,这是他们亲手签下的同意书,虽是在触屏上书写,但也仍是具备效力。”
“…您竟然还准备了这种东西?而且您是怎么让他们……”
“你或许对风水师缺乏足够的理解,骏川小姐,对任何一位风水师而言,面见龙脉化身的机会就像出线参加凯旋门一样难得。”
“…那就没办法了。”
“你看起来还是不太情愿。”
“抱歉,但就像您说的那样,我对风水师没有了解,也不清楚那位巨兽的详细,我只知道您想带她前往远至界门区边界的高山,那甚至还是座火山……”
“我理解,那么我想,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
“您是想说…”
“我以我的名义保障她的安全,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让你与理事长阁下放心。”
“……林顿训练员,不,奥默训练员,能做到么?”
“当然没问题,骏川小姐。”
……
“你俩的对话氛围怎么怪怪的?”
“那个那个!训练员先生!你真是我的Luckyperson(幸运之人)!!”
“小林同学说笑了,初见面时还说的制化不是么?”奥默无奈的笑了笑,旋即又回头看向速子,“会奇怪么?”
特雷森大学部,理事长秘书室门前,刚从中走出并合上门的奥默,便是迎来了兴奋小姑娘的招呼与那没好气的担当吐槽。
“让我想想啊…那最后的对话,emmmm,大概是前阵子看的特摄剧的感觉,像是最后临危的人间体哦~”
说着说着就忽然愉快起来的爱丽速子,显然是期待着奥默的反应。
她的期待没有落空,听到这种比喻的训练员便是一副哑然又微妙的表情,姑且令她找回之前的一筹。
“怪兽人间体是吗?那还是不要了吧,这趟只是想要个对话者与翻译员而已。”奥默一眼看出速子还在惦记着自己说中小林历奇会主动来的事,心头感慨着对方心眼也蛮小的。
但考虑边上还有位初中生,还是该给作为前辈的担当留点面子。
于是他便转而看向那棕发小姑娘。
“小林同学,准备好了吗?”
似乎还在因为自己之前话语而惊奇的小姑娘,回过头来第一句还是:‘训练员先生您也懂风水吗?’
奥默摇了摇头。
“只是略知一些五行理论。”
要了解此番话语的具体,还需将时间往前推个十几分钟。
在那时,奥默还带着速子去找那位小风水师小姐,却不料对方已经先站在高中部教学楼前的广场中张望。
“嗯嗯!从今天的气的流向来看,这里就是吉位了!而且还预示着能在这里遇见制化之人——”
“啊!那边的那位,你就是我的制化之人吗?”
不需要麻烦的寻找,对方甚至直接就站在最显眼的地点,就在那广场上的三女神雕像喷泉前,看向奥默与速子,主动上前搭话道。
这便几乎瞬间就令速子拧眉。
而奥默倒是对这种‘神棍式搭讪’不是很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东炎升华者的修行有成者似乎大部分都这样,尤其是涉及占卜、运数之流的群体。
但凡事务涉及自身时,他们找你往往比你找他们更快,并且很擅长故弄玄虚。
在这一点上,小林历奇显然还差得很远。
指不太会说谜语。
“制化”是个不难理解的词汇,因为它是五行学说的几个基础理论之一。
就像数学的公式一样,五行理论除却广为人知的五行相生、五行相克外,还有五行相乘、五行相侮,以及五行制化。
另一种组成方式的母子相及理论姑且不提,在直接与五行关联的理论中,相乘乃是过度克制,指木乘土、土乘水、水乘火……这类与相克一致的道理。
而相侮便是反向克制了。
就像木侮金,金侮火,火侮水……指的乃是物极必反,火亦能克水,木亦能克金。
但相较于这些单箭头,“制化”便显然要复杂许多。
因它所指的,乃是在“相生”中有“克制”,在“克制”中又取“发展”。
但凭着这一点,奥默倒是相信她确实有真本事。
毕竟回想起他与小林历奇的两度交集以及今日的状况,“制化”之人的定位确实足够精准,而最重要的还是对方在见面之前都还对一切一无所知。
但这显然不属于幸运之人的定义范畴,尽管他给对方带来的机会,按照东炎升华者的说法足以称作:‘大造化’。
“因过大的幸运而忽略可能的不幸,作为人生态度可以称作‘乐观’,但作为风水师却是会被人质疑专业啊,小林同学。”
“不是啦不是啦!”褐发的女孩儿连连摆手,继而撑起双臂作推销状,“我只是单纯觉得训练员先生给我带来了人生最大的幸运而已!!”
“喔……”奥默一时沉默。
“这是告白?真有你的啊,豚鼠君。”担当马娘亦是投来调笑的目光。
她显然并未认真,但能欣赏担当训练员那从容不再的沉默亦是不错的调剂。
只是可惜了,她更想看的是豚鼠君的惊慌失措。
这种机会又实在是太少太少,想来以豚鼠君这个年龄段的男生而言,可爱女孩的告白虽然足够冲击,但这后辈的年纪又实在太小了。
……虽然某些地方并不算小。
研究员那习惯性评定实验品素质的目光,瞥过对方胸前的明显弧度。
通过体型判断体重,再从中挑选顺眼的合适者,拐骗去试药——昔日的爱丽速子常是如此,受害者不乏那些作为训练员的大人,如今的她虽未荒废那份眼力,但也已经不去考虑那种事了。
只会感叹着最近初中部的后辈们发育都挺过头,说不定茶座哪天就会找自己研究加速发育的药也说不定。
“…”似是注意到爱丽速子那过于明显的打量目光,而猛然收回双臂于胸前的小林历奇,在这之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不是的…前辈你误会了,我是说龙神大人这件事…啊,也是训练员先生这事,不是,也不是说训练员先生不好,历奇告诉风水绝对会幸运……”
“差不多停下吧,”已经听到对方的话语前后不分的奥默,拍了一下双掌,再瞥了眼那怪笑着看乐子的担当马娘,旋即淡道,“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反倒是在别人办公室门前这么吵闹不太好。”
虽然骏川小姐的办公室和理事长办公室一般,有着优良的隔音效果,但他还是有种对方会探出头来,问这边在搅些什么东西的错觉。
而他也不想身缠这种会让风评进一步恶化的低俗风波中去。
不久前还提过,这座学校的姑娘几乎所有心思都在跑步上,初中部的姑娘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经历,能够搭台聚众大宣‘风水之说’的小林历奇,却也会在这种话题上慌张得前言不搭后语。
再推一把或许还能说出些更加惊人的言论来——对这种状态并不陌生的奥默不打算给那不嫌事大的担当马娘发挥机会。
“该准备行动了,也别让那边等急了。”
“对对!可不能让龙神大人等急了!我准备好了!是要去天门机场?还是说那种网络旅行?阿不,最可能带来幸运的还是神行之术对吧!!”
“对吧!对吧!”
“……”奥默默不作声地侧身、后仰,以避过对方迫近的距离。
望着这个顺势转移话题,骤然又恢复元气热情的小风水师,他想要收回前言。
她是个合格的风水师没错,这等心理调节素质确实是许多抓人硬聊的神棍都有的。
尤其是这种若无其事地侵入他人安全距离的态度。
“喂,我说你啊,别靠别人的担当那么近。”甚至连爱丽速子都有些看不下去。
“诶?呃,对不起对不起!”后者立马退了回去,连连鞠躬。
而奥默亦是摆了摆手道:“不妨,可以理解。”
阳光马娘的热情推销不失为一份独特优势。
虽然也可能是她太过激动,毕竟就像奥默对骏川缰绳说的那样,壬龙就像风水师们的凯旋门。
甚至连长白山本身就是诸多风水师的朝圣之地。
“总之走吧。”
“走?去哪儿?果然是用神行之术吗!训练员先生果然是懂风水的!”
“不,我确实不懂。”奥默说着,抬手拍在主动走近过来的速子肩上。
然后便是另一只手,搭在对方那被衣领压着一点的肩上。
“诶?”骤然被对方拍肩,女孩儿倒是没有激烈排斥。
准确的说,是她有点愣神。
“也不会神行之术,但我觉得我这个应该更快。”
伴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小林历奇忽然注意到视野好像有着熟悉的朦胧黑气于一瞬攀附。
“诶!”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更望见自己的身体正自下而上的被‘分解’。
委实说,看到这种画面,喊叫才是正常反应,之前被奥默带着传送的人都太冷静了些。
但正常并不意味着合适,所以会有那新人训练员适时的提醒。
“为了保证完整组合,还请保持冷静地合上下颌。”
NO.33:假的,你没看他上一章的点点点
东炎风水学源远流长,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
虽然百年前一度衰败,却也终归是随着板块修复而重新接续,重新构筑出诸多学术派别。
只是不论哪种派系皆是殊途同归。
离不开‘风’、‘水’二字,也离不开‘大地’的存在。
且最终目的,都是用于改运。
正所谓幸福好运,『幸运』一词,即是一切风水的至高追求,也是人对人生的永恒期望之一。
“所以您要用这种说法来解释那位马娘的奇怪行为吗?林顿训练员。”
塞壬混血的地质考察员,指着远处那高举双臂,臂展拉开,以一副介乎于承托巨鼎与赞美太阳之间的姿态,站在湖泊前的小林历奇,俨然很有些匪夷所思。
就连阿黛尔小姐也脆生生地问了一句:“那是一种仪式吗?”
望着远处那正做着那动作,还在喊着:“Rickey☆Lucky☆大Happy!!!”的小姑娘,即便她能听懂对方喊的‘维多利亚语’。
但正因为听得懂,反而会陷入自我怀疑。
怀疑着自己以往理解的是否错误,维多利亚语其实和这个世界的鸿英语,其实是有着某些似是而非的差异的。
偏偏这还是有例证的,譬如东炎与极东,便是有不少看起来一模一样,发音也一模一样的字,但含义又有所差异,令她深感语言比火山更难懂。
听不懂,越是不懂,越是不懂,等于听不懂,所以听得懂等于听不懂,如是而已。
而对此,那与她们一同待在远离天池的林边营地的奥默,只是在本在阅览的书籍前抬头,道出一份优质答案:
“我不知道。”
这答案是如此的完美,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想起——他作为学术顾问是以怪兽使的角度,而非风水先生。
在风水层面上,他大概和大家一样都是外行,尽管他此刻手中正摊着一本《堪舆学》,甚至从页数来看已经翻了不少。
堪指天道,舆指地道。
东炎的史书一度将堪舆家与五行家并行,本有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之意。
而在如今,五行家中有一部分也被运用于风水学,划入堪舆,一同称作‘风水’。
大部分风水学的教科书也都直接标着‘风水’二字,唯有某些古书或是想要仿古者,才会仍然有着堪舆的名字混入。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类书不论是真还是假,文字都比较拗口艰深。
同样收集过风水资料的地质科考团队们里,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兴趣到愿意常看。
这也是奥默坐那儿没人打扰的理由。
但这里也不只是这群人,那位之前低声碎碎念着什么的官方协助者,便是在此刻走到边上,略微侧眼去看的同时,搭腔道:
“不是说是位阴阳先生吗?阴阳先生有些奇怪的行为也正常。”
作为东炎本地的升华者,他要定义同样是从东炎开枝散叶的风水学研究者,自是很有说服力。
阿黛尔小姐的这支考察队,一帮子种族各异,区籍也各异的‘外区人’,比起考察队更像是大型桌游的跑团车卡,然后被一个个投了个民俗失败骰,就这样很容易地被说服了。
唯有奥默微妙地看了眼那个男人,总觉得他被风水师坑过。
虽然风水师在东炎民间更多是被称作风水先生、阴阳先生,后者的称呼并无贬低与歧视意味,反倒是阴阳学说其实远比五行学说更早运用于堪舆/风水。
但这种形容下的‘阴阳先生’,不失为一种攻击。
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方针,奥默并未就此展开话题,只是要重新埋头翻页时,又听阿黛尔小姐关切问:
“不过林顿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来杯热茶么?这里的温度比山腰林间低了许多。”
主要是他那身西装看上去足够单薄,连跟他一起来的两位小姑娘都老实穿上了大家递上的棉袄,唯独他还在这2312米海拔高度的气温中拒绝了羽绒服。
总不会是因为上面印着东炎北方时兴的花纹色调吧?
阿黛尔小姐虽然不愿这么想,但刚去给保温杯续水时却也听到了不少队员们的调侃。
甚至还有怀疑他根本看不懂那堪舆书,只是在装样子的。
这种猜测就有些过分了,明明林顿先生大老远地极速赶来,对这次的考察工作这么上心,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倘若换作蒙贝兰来的话,就该是当场叱责了,换成碧翠克斯甚至能端着喇叭骂,学着老朋友的样子狠狠给员工加技力,但可惜,阿黛尔作为火山地质考察员的性情虽然能算是坚毅,却谈不上刚猛。
她会以温和的方式劝说队员们注意礼貌,至于道歉…林顿先生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去徒增不开心了。
让那几个队员们自己注意,找机会给林顿先生帮忙补偿好了。
但林顿先生又是真的安静,在那儿坐着看书看了十几分钟,硬是没起身动动,就连远处站着的几位队员上来嘘寒问暖也被温和而礼貌的劝退了。
以至于一个个无奈的回来找队长报告:
他不给我们机会啊!
那就以后再说吧…阿黛尔那时这样回道。
本也是打算长期合作的,目前为止林顿先生的表现都很令人满意,尤其是在举荐协助者并亲自迅速送达方面——换做哪家物流公司能做到这样?
就算是企鹅物流也……嗯?他好像就是企鹅物流的?
想起了曾在公司论坛中见过一些帖子里提到这个,甚至传闻他和切列尼娜小姐关系亲密什么的……阿黛尔不由陷入沉思。
然后被奥默的回答声打断:“她们穿的只是特雷森的校服,哪怕是中央的校服也没有内置调温系统,但我这身衣服……”
他略略抬起手臂,在这云天清朗的天池边,阳光没能映出他那西装的特别,反倒是他些微的动作才能显出其上隐晦的蛇纹与领带上的月痕。
那些阴刻般的纹路中,都有着不起眼但又确实存在的微光滑过。
毫无疑问,那是源能保持传导的痕迹。
阿黛尔自己穿着的衣装与那大衣般的防护服,也都进行过这种当地技术的再处理。
“林顿先生很喜欢这套衣服吗?”
“一般吧,主要是这套是界门区总警署报销补偿的,是我唯一的正装,我本来说只要套黑西装就行,但碧翠克斯似乎做了不少细节上的手脚…她管这叫优化。”
“诶?”没想到还有这种细节的阿黛尔愣了愣,再打量那重新垂首看书的奥默,也重新开始定义施怀雅小姐和林顿先生的关系。
一般来说…就算是比较熟,也不会和异性朋友一起出门买衣服的吧?这就更别说为其张罗订制……
难道这就是龙门人的风气吗?唔…施怀雅小姐好像老家是维多利亚,也在维多利亚也待过很长时间。
她一时有些迷糊,但看那身意味复杂的衣装还是点了点头:“我觉得这身衣服设计得还挺好的。”
“那她就该谢谢你的夸奖……”
奥默说着,忽然住了嘴,在略微抬首中侧眼,手指提起一划,阿黛尔便见他一旁有光屏浮现,上面还有两张不算陌生的脸。
那是曼城茶座与美浦波旁。
早在几分钟前,地质科考队的大家就都通过那款同步直播投影仪,见过那替代林顿先生在界门区中央特雷森那台机器位置的那两位姑娘。
而在此刻,那位栗红头发的库兰塔般的姑娘,以冰冷的语气说道:“Master,紧急报告。”
“说。”林顿先生亦是认真起来,收敛了些许的微笑。
然后又是那位有着低沉声音的黑发库兰塔般的姑娘接口:
“……那位小林历奇同学说,龙神不堪大地中沉积的灾厄,特地从地下升至天池洁净身体……”
“哦,上来洗澡的?”林顿先生挑了挑眉。
“速子她……也在池水中测出了明显的负能量残留。”
“是老家被脏东西占了只好来澡堂的神兽大人啊。”他又感叹着,旋即侧眼看来。
“那就像瑙曼小姐担心的那样了。”
他说着,又有些惊讶般的抬手,温和下压安抚道:“放轻松,瑙曼小姐。”
这让阿黛尔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多少意识到自己脸上浮现出的忧虑。
“如预想那般虽然差劲,但又不算特别差劲,至少它还在预料中。”
“您说的对,领队不能露出让队员不安的表情。”
“对,对,放轻松,放轻松,”他说着,又重新回头,“对了,茶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下次爬山,带上我。”
“我会的,委实说,这次也不算爬山,我用美菲拉斯的卡片跳转了两轮直接到了山顶。”
“……训练员。”
“好,我的错,下次去山顶看黎明如何?”
“……嗯,我要带上摩卡壶。”
“很难拒绝黎明时的咖啡。”
“……那就……说定了。”
“好的,那么有异常再报告。”
“指令已收到,Master。”
光屏重新关闭,但不远处工作的投影器还在忠实还原两位姑娘在机器旁和速子远程联络的动作。
而奥默则是扭头看向阿黛尔:“瑙曼小姐……”
他话未说完,便又见对方正望着自己发呆:“瑙曼小姐?”
“林顿先生,好游刃有余啊。”
“?”
NO.34:涉及工作便需效率
通常来说,不论是如何精妙的观察与推理,也终归是建立在有迹可循的逻辑下的。
对于瑙曼小姐那句突然的感叹,奥默首先想到的便是与手下马娘的简短通讯上。
想着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对职业素养的夸奖,但对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又在无声诉说着‘不是那么回事’的事实。
那还能是指什么?
不论如何都难以将那‘与两位小姑娘的对话’的思索联想到男女关系上的奥默,一时陷入了不可知的怪圈。
当然,要打破这样的怪圈总是很简单的,直接询问便是,对方的欲言又止显然是有所顾忌,但若顾忌的是自己,那大可不必小心翼翼。
只是奥默.林顿这个人,在这方面的态度其实蛮‘消极’的。
面对一个一时间‘瞧’不出答案的问题,比起立刻去问一个答案,他更倾向于等待。
等待着更多的观察,更多的线索,更多的证明,直至找出那份答案为止。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小小乐趣,亦是他过去总在边缘的原因。
同样也是新宇宙称呼他为Observer(观测者)的原因。
奥默不难猜到她曾关注自己,且以她的能力,大抵能翻出许多不在加密范畴的资料记录。
在那之中,必然会有着自己少年及幼年时的资料。
像是在公共区域摄像头下的言行,又像是学校大型活动录入数据库的记录,甚至还有福利院的爷爷嬷嬷们在过去存入网络的一些音像上传……一个人的十九年,只需要几个检索标签就能展现大半,这正是当今时代才有的便利与棘手之处。
他能以这样的方式了解那些赛马娘,自然也无法杜绝他人以这样的方式了解他自己。
尤其是在逐渐变作公众人物之后,他的许多往事都会被人挖出,只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大抵会遗憾于奥默的过去是那样‘普通’。
普通得就像个乏味的社恐。
不混集体、常在边缘,从小到大都没什么耀眼事迹。
对外评价最出色的时候甚至是在幼儿阶段。
根据那时的记录,小奥默在那段时间懂事又热心,还会帮大人们管事。
而除此之外……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是打过不少工?
干过不少不会拘泥于年龄的自由工作,在相关同事、老板的评价中都算是正面。
但……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写成报道都不一定能有一页屏幕的内容,这人从小到大的人生就这样单薄得好似一张纸一样吗?!
他们或会在惊愕中悲鸣,觉着指标无法达成。
或会在诧异中失望,好似吹捧的偶像塌房,觉着奥默林顿并没有一个匹配他如今风采的过去。
而在那之外的极少数,则能从记录中窥见隐晦的真实。
值得庆幸的是,那样的极少数人中,似乎还未出现记者群体的成员。
奥默也就不至于要面对多事者的报道。
当然,他其实对此也做了些准备,从法律上,也从消息管制上。
这年头开盒那么容易,查成分也那么容易,自然也会存在些只在这年头大放异彩的对抗法案。
只是准备手续比较麻烦,也被许多普通人认为自己用不着类似的业务而不去了解。
但作为训练员,这些都是能被聊天室群公告提醒的内容。
不过委实说,那提醒是用于针对于马娘成名后常会遇到的舆论需要。
而像是训练员比赛马娘更早用上这种门路的状况……
还蛮珍奇的,只能说。
只是想这种还未发生的事也终归缺乏意义,思绪已然翻阅好几座高山的奥默,想着自己也没资格叹息瑙曼小姐思绪的奇妙,只是重新注视于手中的《堪舆学》,在头昏脑胀中放下,站起身来稍稍伸了个懒腰。
“要去那边看看么?林顿训练员。”与奥默一同留守营地的一位人类科考员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黑色浆体。
“谢谢。”奥默伸手接过,垂首看着那杯中漆黑的液体。
有些意外,但好像又不值得意外。
毕竟这帮地质科考人一路行来,在行囊上的准备格外简洁。
再看这一片物件颇多的营地,便不难猜到他们有准备那些操弄空间的存物器具。
既然准备了这种东西,那么其中混着一台咖啡机,大概也没什么。
“感觉如何?”
当他轻抿一口后,那人便立刻问,旋即又摇头晃脑道:
“队伍里好几个咖啡爱好者,但又仅仅是会喝的程度,不怎么挑剔,对东炎区的咖啡豆也实在陌生。”
“不碍事,我也不太懂这方面,”奥默笑了笑,瞥了眼那科考人见着空无一物的空地,旋即继续道,“不过德宏区的豆子大抵没什么问题,东炎区的咖啡场地主要也集中在德宏、定安、茂名、云贵和南投几个区。”
“这几个地名我连一个都没听过,这也算不太懂么?”科考人叹了口气,“林顿训练员在这方面还挺东炎人的,倒是举例方面还挺柏德区。”
“您误会了,事实上,远处那位投影中的黑发马娘才是真正懂咖啡的人,倘若您认识了她,就会发现自己对咖啡的理解还差很远。”
“之前说要登山带摩卡壶那位吧,是叫曼城茶座的小姐。”
“您记得很清楚。”
“我就是负责回程资料整理的啊,脑子里还有两枚芯片辅助呢,”那人拽过不远处的椅子过来,坐在一边,“那位懂咖啡的茶座小姐也懂火山地质这方面么?”
“不,她和波旁都只是对壬龙阁下感兴趣,协助我带来的速子一同调查。”
“那就算那三位的同行?”那人看向远处站在队长不远处,多少摆出了些护卫样子,认真警惕起来的三位官方协助者。
俨然觉得奥默手下三位才是负能量研究高手,还比那仨只能站在不远处而不接近湖的协助者高明太多。
年纪轻轻却能与队长她们对等交流,想必还都是此专业的天才。
结果林顿训练员却说:“严格来说,守在另一边的两位连学徒都算不上。”
“不过她们与速子足够熟悉,帮忙处理一些远程操作倒是没问题,”端着咖啡喝了口的奥默,在注意到那股目光挪到自己手中的背面时,嘴角略微抽了抽,“塔什先生,待会儿往湖里倒一杯咖啡可以么?”
“?”那人闻言瞬间扭头看来,“这会被队长说的吧?而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您这问题顺序,听起来没少做这种事。”
“队长说的,咱们要认真考虑各类民间协助者的建议,尤其是专门请来的顾问,呃……”他回过头,看了眼那还在湖面探头伪装水怪的巨兽,“你不会是想给那头巨兽尝尝咖啡吧?”
“确实如此。”
“那一杯是不是太少了?”那人问着,忽然又跃跃欲试道,“我把剩下的咖啡豆都磨了怎么样?大概能攒一桶。”
“…不用,我并未期待祂能理解咖啡的长处,毕竟说到底……”
“我泡的很一般。”
“应该是说湖水杂质太多,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塔什先生,您泡咖啡的手艺足以在我的好友列表里胜过两位大人物。”
至少是普通人应有的水准,配上品质不错的咖啡豆便不算差。
“那俩人不会是第一次泡咖啡吧?”
“恰相反,他们都有很丰富的经验。”
“喔?那确实很令人振奋。”
“对吧?”奥默说着,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要对自己有信心,说到底回程整理资料也是个很重要的活计,看得出瑙曼小姐对您的能力很是信任。”
“和您交流真是愉快,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湖水杂质太多的话,又为什么要倒进去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奥默,双手捧着咖啡杯沉默了一下,旋即问,“塔什先生,我猜您应该接触过一些颇具乐趣但又门槛很高的电子游戏,也见过一些性情古怪敏感的上司。”
对方点了点头。
“那样的上司,你若对他示好得太直接,他会警惕,甚至还会训斥你,但你要是对他平静以对,他又会觉得你在敷衍无视他,对你更是不爽。”
“而当他忽然对一款很好玩,但却入坑门槛颇高的游戏感兴趣,要你带他玩时,你会怎么做?”
“呃……”男人思索了许久后,试探着问道,“努力带他一把?”
“…您有没有想过,倘若他度过了门槛,迎接您的就是兢兢战战的时常邀请,而倘若他没度过…那过责便是在您?”
“……”名为塔什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您当然可以试着在陪玩中博取人情以方便职场。”
“但您应该也同样明白陪玩本身并不具备这样的价值,其实他可以找到更多的陪玩,您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他认可你并非随便可替的选择,我猜您并不是那样辛苦的赌徒。”
奥默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简单让他了解一下那游戏的门槛吧,为上司规避风险也是下属职责的一环,你可以这样对他说,反而会在不远后的将来迎来一句夸奖。”
说罢,他便朝着营帐后方的树林中走去,中途还莫名地转弯像是绕行。
而这动作倒是让那沉思的对方回过神来:“林顿先生你要去哪儿?”
“补充一个小知识,当那上司本就对您有些先入为主的误会时,你便要装作看不到对方的难处。”
“话已至此,祝您之后也能与前面调查的那群人站在一起。”
奥默老夸夸人了,只要有必要就能当全肯定bot,Umastar是最好的证明(x
NO.35:奥默发动问号互换!
“果然…就像那时的梦一样……”
“梦?风水豚鼠,你刚才说了个很令人在意的词啊?”
“诶?速子前辈也会在意梦么?”
“……我有研究梦。”
“诶?竟然是茶座前辈,啊……关于降灵科的传闻难道是真的?”
“……嗯。”
“提醒,话题中心已偏移,提出正题纠正申请。”
“啊对,你刚才说的梦是怎么回事?”
二十分钟前,天池边。
在那九首之龙浸泡于池水,看似闲散且不在乎远处那些人影的当下,迎来了某位魔人携着两位马娘抵达的瞬间。
那一瞬间,有两位还穿着尚未换季的校服马娘,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火团盛燃的沉闷声接替了喷嚏声,数道响应魔人召唤的黑色火焰悬在近处,给她们带来短暂温暖的同时,便是奥默挥手招呼着惊讶的地质科考团队,借取来前便约好准备的保暖衣物。
而在刚来的那一瞬,仅有那位来时便已目不转睛的褐发马娘注意到了。
——那天池骤然翻涌的水花声。
那是她从不曾忘记的声音,而那副陌生的仪容…似乎……正盯着训练员先生?
尽管那主首上的金瞳正盯着自己,小林历奇也完全确信对方真正的注意都在训练员先生身上,那眼瞳般的龙玉缠绕着复杂的气流,似厌恶,似犹豫,那毋庸置疑的排斥令她分外不解的同时。
她望着那翻涌的水池,倾听着耳边那即便是同为马娘的前辈也听不见的沉瓮水流声,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果然,今天就是最大的吉日!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一场孩童时期的梦。
“那时候,我还年幼,因为跑步受伤,被说‘暂时安静,绝对不能动’的时候,在治疗中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那场梦。”
“在梦中,我好似沉入了水中,睁不开眼,无法呼吸,也无法挣动手脚时,忽然有光照亮了黑暗。”
“没有了沉闷的水声,更是骤然轻松下来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句话。”
“不要放弃吗?”
“诶?”
在穿上羽绒服,随着地质科考团队一同走到天池边的小林历奇,讲着讲着就被美浦波旁的虚影冷不丁插话,整个人都愣了愣。
就那样看着那位著名的前辈虚影被一旁的茶座前辈虚影推了一下肩膀:“…波旁,不要插话。”
“了解,请求谢罪。”
“诶诶诶,不用这么严重啊,而且波旁前辈刚才那句话是?”
“一部特摄剧里的相似情节中的台词,不用在意,倒是你,继续回到原本话题如何,”本体呆在这儿爱丽速子正摇晃着手中的试管不耐烦道,“那人说了什么?”
“……”不明白速子为什么对这后辈态度有些恶劣的茶座,倒是有心出言袒护,但她才说过不要插话,却是不好打破自己的枷锁。
只能听那后辈继续讲:
“祂说:历奇,历奇哟。”
“祂?”立在速子身旁仪器前的塞壬混血科考员注意到了那女孩口中极东语的发音。
“嗯…祂说:不要害怕厄运,要学习变得幸运的方法,要学会如何变得幸运,”褐发的女孩说着,扭头看向远方的那颗望向这边的巨大龙首,澄明的艳红眼眸毫不畏惧地与那威严的双瞳对视,“祂在说完那句话后,我便听到了低沉的龙吟,更是在梦醒之际喊出了祂的称呼。”
“龙神…大人。”
“龙神…?”听到队员报告这边在聊什么重要内容而走近过来的阿黛尔,看了眼那持续释放着低气压,根据多利的说法似乎心情很不好的壬龙。
倒是并不知质疑这样的尊号,毕竟连她身边的多利也有着羊之主这样的尊名。
……虽然很多人都说这尊名很奇怪,听起来毫无气场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林顿先生那样的,在听闻其存在时,便以一句‘若是考虑基督教的羔羊概念,羊之主这称呼倒也有些别样意义’的感叹,而直接暴露出误会的类型。
一想起那时多利直接踩在他头上,而他确实感觉到了却又没说什么的温和态度,阿黛尔便有些尴尬。
多利似乎认为林顿先生是个危险人物,但既然会对他恶作剧,便也说明危险不到哪儿去,令她还得忙于替多利道歉。
她并不怀疑多利,因多利一直都有着对人格映照复制的能力,祂对一个人的判断从来都是精准的。
但她也并不排斥奥默,因她在罗德岛时,也曾见过多利对某些同事做出过这种评价,还有这种相处态度。
而与那些同事的合作行动结果,也都证明了她的判断没错,那些人并不会危害她和她的队员。
这亦是她的人生阅历。
事实上,阿黛尔.瑙曼并非样貌那般稚嫩的未成年少女。
她早已成年,甚至比奥默还年长不少,仅仅是因为身体发育比较遗憾而一直保持着一米五出头的娇小体型。
若是因外表而觉得她未成年的话,那多少有些小看这个科考队伍的领队含金量。
不过令她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林顿先生带来的三位帮手虽然都是马娘小姑娘,但却都没有因外表而轻视她的意思,就连那位看起来最不好相处的爱丽速子小姐,也是以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专心致志于她的实验、检测,以及严肃认真地与这边进行数据上的交换对比。
阿黛尔依稀记得在公司总部驻留时,在那城市见过‘赛马娘和训练员缔结合同是会看相性’的说法。
她那时的心里是比较相信的,毕竟长期相处的关系不论如何相性都不该差,但如今的她又不太确定了。
倘若是按那种说法的话,她看着那性格迥异的三位马娘,再看林顿训练员驻留的营地方向……
或许,好像,大概,能够理解些多利为什么说他危险?
虽然还是不够清楚,因为多利也并不说清。
她疑虑着,而那边三位马娘与她的队员却还在聊:
茶座:“……龙神,训练员确实说壬龙是守护神。”
波旁:“确认领域为大地、水源,涵盖东炎神职的许多土地神职范畴。”
速子:“我想那还是不一样的哦,操纵地脉与水流本就是许多神的权能,而祂应当是天然形成的化身神。”
茶座:“……?速子怎么也在看这些?”
速子:“茜君那边给的额外讯息哦,不论是按照极东还是东炎的分法,壬龙确实算是龙神,只不过不算是所有龙的神,而是作为龙的神。”
“是的!从那天起,我就对风水有了更深的认识,发自内心地沉迷其中,从小学时我就能听到大地的声音,能够站在大地的视角感受『这样跑就行了』。”
“气流的动向,接下来周遭的变化,我都能全部知晓。”‘
“检索判断…疑似心流领域的状态。”波旁低声说。
“应该是不同类型的发展方向…”茶座也回答。
“不是不是,是将锻炼过的身体与自然同化,一定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奔跑在最前方!”
“所以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你梦到了壬龙?”速子蹙眉,“你见过祂么?”
“没有见过,但那水流声我听得很清楚,而且……其实我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听不到大地之声了。”
说起这个的女孩儿颇为沮丧。
“就像是地脉阻塞了一样,”说着她又重新抬起头来,再次望向那壬龙,“但在今天我又能听到了!”
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她此刻却也开心不起来:“大家的想法,龙神大人的难过和……”
她看了眼营地的方向,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握拳呼喊道:
“龙神大人一定会好起来!”
“一年前……”茶座低语着,看向速子,“速子。”
“瑙曼小姐,咱们通过这池水的负能量数值反推一下年份变化如何?”速子懂她的意思,转而招呼起了携带着远比她器材齐全的地质考察专业者。
“嗯,没问题!”阿黛尔也觉得这是个调查突破口,正准备招呼下属时,就见一个本该留守营地的身影出现在湖边,手中还端着一个杯子。
“诶?沃里斯你怎么来了?”
“林顿先生叫我来给壬龙先生倒一杯咖啡。”
“?”
小林历奇的做梦经历是游戏育成就有的设定,就连龙神大人这个称呼也是原版,甚至一度听不到大地之声也是。
NO.35:当面加料,你就别喝
沃里森.塔什,人类,火山地质学者,E级源能升华者,曾向地方火山地质监察局递交两次简历。
从个人主页上的记录可知,以上均被退回。
接着是在五年间先后加入四个火山地质勘探团队,均是半年到一年不等的事件中退出。
根据当事人的社交账号动态,可知事实如其团队官方通告一般,皆是他主动退出的结果。
加入瑙曼小姐的团队便是第四次尝试,而这加入时间也已快到一年了。
看得出,塔什先生尽享一种自由的权利。
一种行走于异地异土,随时就能拔足离去的权利。
但那未尝不能视作一种迷途。
找不到目的地,找不到归处,在看着他那些愤世嫉俗的论坛信息时便不难得出这份猜测,而当真正见到其本人时,奥默便更为确信,还更进一步地确认了他的症结。
老实而又木讷,奥默并不觉得这算缺点,毕竟他手下也有位马娘走在类似的道路中。
然后也同样跟不上大团体。
即便无意霸凌,他们也天生不擅长争取自己的权利,而这世上又多的是要你往上爬的时候。
恰如一场比赛。
激进的训练员总会告诉马娘一件事:踏上赛场就要忘掉学校里的氛围,在那终点线上,不是赢家便是输家。
而温和的训练员,则懂得将那极易造成焦虑与压力的事实,包装成相对温和的竞争关系……却也还是改不了那一马当先,万马无光的本质。
这自是不可能改的。
但些许的修饰便已足够。
说到底,赛马娘不仅仅是热爱奔跑的群体,更是心中始终藏有竞争心的群体。
那仿佛刻入本能的追逐感,总能让她们在将来退役从事其他职业时——仍显出类拔萃。
但这个世界一直都蛮复杂的。
从来都不是能力强就能得到重视,而是你要让旁人瞧见你的能力强才行。
能力强大与否,决定了你人生的下限位于何处,而真正决定左右你人生上限的,反而是许多人下意识收敛着的表现欲。
当然,这之中还需加上名为‘情商’拉杆。
不分场合的表现,反而有机会让你跌破那由能力固定的下限。
在这之中,沃里森.塔什显然还有着不少课要补。
否则就只能成为整个人世社会中的负能量提供者。
还是精英级别的。
决定这一点的不是什么源能,也不是什么学识,仅仅是有多苦逼。
优质的负能量提供者不见得是超级霉逼,但一定是对生活最不满的那么一批。
正因其本质便是『人心阴暗面的波动』,所以当年才会有一位奥特战士决定去学校当老师。
他的决定贯彻自然不算长久。
说到底,就像曾有人说过‘学医救不了XX’那般,世上人人都可能产出负能量,想要遏制负能量的增长便是不可能仅靠教育一所中学达成。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给全人类洗脑斩切痛楚?
让人类全部变作橙汁?
还是许愿切割全人类的欲望?让他们都变作不再产出负能量的无欲无求者……?
不要问光之战士这么黑暗的问题.jpg
他只是位负能量观察员,注定无法在地球待上太久的时间。
他也无意待上太久的时间,宇宙中有各式各样的星球都面临着各自的危机。
相较之下地球上的问题还算非常轻的——至少在他驻留的那一任时还是如此(换成梦比优斯就成地球高端局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力所能及的教育那些孩子,教会他们正义与爱……然后在负能量怪兽出现时亲自去打爆(x)。
奥默很欣赏这种态度,甚至乐于效仿。
适当的捞人一把并非难事,于他而言更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毕竟Umastar老师最擅安慰与鼓励,而奥默.林顿更善利用观察与推导。
不只是孩子,便连年龄阅历相距不算太远的同龄人与年长者,他也一样能有所指教。
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毕竟本也是随口几句的事。
魔人的善意仅止于基础,若无更进一步的理由出现,他会直接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而眼下,便是有几分更进一步的理由,只不过是用于说服对方拎着咖啡靠近这方面。
他且行且看,在抵达营地那靠近林地的一方,也在那宽大的营帐挡住他身形时。
他那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塔什先生已经在冲泡起了咖啡。
塔什先生大抵是心情不错,在取用咖啡机内的余下液体时,还在哼着奥默没听过的歌。
那在奥默眼中的黑隙中溢散的淡黑色气流也是相当稀薄,远不像之前那样如流水般潺潺,在地面流淌着朝向那远方的池水。
这样就好。
他这么想着,再看向远方那始终警惕地‘瞪’着自己的壬龙,那‘瞪’之所以如此特别,便是那注视感源自额上那颗青金色龙玉。
那龙玉便似镜面,映照着被无数翻滚如浆般的黑色,以及被那黑色承托着的自己。
于是祂便对着那宝玉所在笑了笑,一记弹指间,便有一缕黑色混入黑色的浆体。
接着便是黑隙破碎,作为底色的暗红也逐渐消解,露出那原本那无害的棕。
那双棕瞳远远地望着塔什,望着他被领队叫住,旋即一群人都望向自己所在。
他便朝着那群人笑着挥了挥手,再重新看向那主首双瞳正看着小林历奇,但身后八首尽皆盯着自己的壬龙。
【要注意避让啊,龙神阁下】
心灵感应对奥棚而言是个相当普遍的技能,奥特战士们人人都会,宇宙人中的大半也同样习得,前者的感应范围甚至一度跨越光年单位,尽显精神力的强大。
而与之相对的,某些力量同样不下于奥特战士们的宇宙人们,同样有着对等的基准。
譬如说,美菲拉斯。
位于卡盒中层的卡片无声闪至顶部,熟系的波动正是携着两位小姑娘同至的力量,亦是令壬龙下意识升起敌对意识,却又看着小林历奇而止住的力量。
【……】
可在此刻,理应同样具备感应能力的壬龙却是沉默。
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注视着小林历奇,好似不在意那正往湖里倒咖啡的男人,而那位于尾后的其中一颗头颅倒是悄无声息地匿入池中,令其本身整个在湖中猛然退让十丈。
也让更多的视线都集中于那在湖边倒咖啡的男人。
“呃……”感觉自己或许是闯祸了的男人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林顿先生离开的方向,却见对方亦在这一刻忽然出现在面前。
“做得不错,”对方拍了拍他的肩,旋即看向了爱丽速子小姐与领队,“现在最终探测湖水里的负能量流向。”
“假使没猜错的话,它们应该会很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