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十六章 计划！【十五更送上，求首订！求月票！】
“我呢？”
周蒙看着周衍。
周衍道：“三哥暂时用不上，就在院中待着，争取早一日晋升淬骨境。如果我们翻遍蒙山县都找不到娘跟小五，这一次的‘风云大会’就不能错过。这是扬名的好机会，我们五个如果能取得好名次，甚至名列《人榜》，娘即使不在蒙山，在其他州县，看到我们的几率也大一些。”
周蒙听到周衍前半句话正要翻脸，但等听完后，也沉默下来。
不止周蒙。
周康、周显、红缨也都沉默。
这话没错。
查户籍档案、印寻人启事，要将蒙山县翻一个底朝天，这都简单。
但是难就难在，万一翻遍了，还是找不见呢？
一县好找。
可是出了蒙山，大舒两京七道何其广袤，怎么找？
这并非没有可能，也得想到。
周衍思前想后，觉得‘风云大会’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本就是大舒朝廷为了让有野心的武者借此扬名的舞台，更会设定‘武道风云榜’。可以想见，等到第一届‘风云大会’落幕，第一份‘武道风云榜’出炉，必定会在大舒民间掀起巨大风浪。
但凡上榜，都有机会名扬天下。
如果在蒙山寻不见母亲，如果周衍，甚至周康、周显、周蒙，他们四兄弟全都可以在‘武道风云榜’上占据一席之地，那么周母能得知他们四兄弟归来的消息的几率就大得多。
这样就不再仅仅是周衍他们单方面的寻找，母亲那边也能有反馈。
这是其一。
另一重。
“‘风云大会’声势浩大，大舒朝廷、各方大人物必定也在关注。我们若能脱颖而出，得到这些大人物的关注甚至拉拢，再借助他们的权势、人脉，寻找娘跟小五的希望也就更大。”
人才！
天才！
这二者不论在何处都会受欢迎。
比如周衍。
他今年才十六岁，如果能在‘风云大会’上有亮眼表现，能在‘武道风云榜’上占据一席，定会引起关注，必定有人拉拢。到时候周衍再从中择优而从之，借力寻母，想来能事半功倍。
周衍早在云连署中听到奚宝驹提起‘风云大会’时，心里就在构思。
这时已经到了蒙山落脚，周衍也想的差不多了。
参加风云大会，名列武道风云榜，好处多多，对寻人极有帮助。
弊端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四人一旦扬名，各种麻烦、纷争也许也会接踵而至。
但是跟收益相比，这又不算什么。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
“今天已经是四月初九，‘风云大会’开幕是在五月初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能突破到淬骨境么？即使突破也只是初入淬骨境，又能打出什么成绩？”
周显皱眉。
的确如此。
‘武道风云榜’中，最次的《人榜》也只有淬骨境中的佼佼者才能入榜。这一次，成千上万的淬骨境汇聚一堂，只有打进前一百零八位的才能列入《人榜》。
当中难度对一位老牌淬骨境而言都是极大，更别说新晋二流。
但是周衍既然敢说，自然有几分底气。
“不是没有希望！”
周衍一翻手，取出‘暴食吊坠’跟‘邪神晶体’，冲四人道：“接下来一个月时间，我们一面在蒙山县找人，一面靠着这两件宝物苦修。‘暴食吊坠’能让我们迅速突破，‘邪神晶体’能让人快速掌握武学精髓。若能赶在‘风云大会’前晋升淬骨境，再掌握一两门武学精髓，初期打一个好成绩不难。”
暴食吊坠！
邪神晶体！
这两个无疑都是宝物。
其中特别是‘邪神晶体’，能让武者更快掌握武学精髓，简直是武道至宝。
周衍在得到后，在途经三千里云霄山的一个月间，这两件宝物都一直束之高阁，轻易不动用。为的就是细水长流，等到关键时候，又或是等到下一次进入遗迹中再放心去用，以免竭泽而渔，用不长久。
但是现在，‘风云大会’是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下一次就要等到明年，甚至明年都未必会有。
错失良机必定悔之莫及。
宝物没了日后可以再寻再找，但母亲跟弟弟却不能。
“淬骨境。”
“再加上一两门摸到精髓的武学，足以应付大部分铜骨、银骨武者。”
“而且我们还有《五劳七伤功》，打不过就爆，全力爆发拼过金骨武者都不是难事。”
周衍看向四人，见气氛有些沉重，他又笑道：“再不济，我这不是还有奇术么。到时候你们打擂，我在擂台下观战，暗中用奇术相助，出其不意横扫淬骨境绝无问题！”
这当然是作弊，而且也有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周衍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暗中作祟，毕竟有暴露的风险。
但是‘副面板’确实上档次，至少周衍目前在人前动用，譬如‘长臂叟’戚远山、‘八手仙猿’曹岸等一流高手面前动用，全都没被看破。
可以一信。
而且诸如‘火弹术’、‘寒冰盾牌’、‘闪电弹头’这样的魔法，周衍肯定不会用出。甚至包括‘虚弱诅咒’、‘心灵传动’这样不露痕迹的，周衍同样也不会用。
他最多用一用‘力量祝福’、‘疾行术’、‘治疗术’，这都是作用在自己人身上的，不易被发现。
“这样倒是有几分希望。”
周显眉头稍稍舒展。
一旁。
周蒙听完，也攥紧拳头道：“我一定能在‘风云大会’报名结束前突破！”
三千云霄山中赶路的这一个月里，他们五个白天赶路，夜晚修行，虽然没有动用‘暴食吊坠’跟‘邪神晶体’，但周蒙体内有十三颗龙蛋的底蕴，实力进步依旧飞速。
短短一个月，就已经精血圆满，并且在‘整劲’阶段的进度也极快，现在已经是整劲二成。距离‘风云大会’还有一个月，再加把劲，又有‘暴食吊坠’相助，晋升淬骨境的难度其实不大。
大哥周康更不用说，兄妹五人中，他早在一个月前就第一个晋升淬骨境。
至于二哥周显。
他当初在摘星山中吞下一颗龙蛋，又借助‘暴食吊坠’，一举精血圆满。但是龙蛋效果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化，依旧有藏匿身体各处的。这段时间修行进展同样不俗，跟周蒙相当，都是整劲二成左右。
“我有‘星纹’，现在就可以尝试冲击淬骨境。即使不成，即使不用‘暴食吊坠’，我也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完成。”
红缨在旁说道。
她出遗迹时就已经能整劲一成，有‘星纹’在身，这一个月来修行进度反而是兄妹五人中最快的，修行进度已经追平周衍，能整劲五成。
有‘星纹’在，两倍气血加持，红缨确实已经可以尝试突破淬骨境。
哪怕不成。
在‘星纹’的帮助下，一个月内专心修行，达到整劲十成稳稳当当的冲击淬骨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说晋升淬骨境，红缨反而是最稳的。
这样一算，四人都有望在‘风云大会’开幕前晋升，一时院中气氛稍稍松快。
自始至终。
他们兄妹五个都没聊过母亲跟弟弟已经不在的这种可能。
……
第五集 第十七章 寻找！【第十六更，求首订！】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嘞——高桩儿的嘞——柿子嘞——不涩的嘞——涩的还有换嘞！”
“香菜辣蓁椒哇，沟葱嫩芹菜来，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买大海茄、买萝卜、红萝卜、卞萝卜、嫩芽的香椿啊、蒜来好韭菜呀。”
……
四月的蒙山县城里，一大清早就热闹起来。
小贩们走街串巷，有卖萝卜的，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柿子的。
还有成群结队清早赶集卖蔬菜的菜农。
行人更是不少。
有早起赶集买菜的城中老百姓，也有背着背篓提着扁担去城北码头做工的苦力。
有人笑呵呵的。
有人面带苦色。
有人还没睡够。
有人精神抖擞。
周衍行走在这样的县城中，只觉处处鲜活。将近九年过去，当初的记忆已经模糊，蒙山县城中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幕，让周衍觉得新鲜。
南景百姓大多麻木，一座座城市的色调更偏暗沉。
但在蒙山，一切不同。
城中百姓一个个个性鲜活，即使大清早脸上眉间就有愁容的，唉声叹气，但也不见麻木。而更多人则是朝气蓬勃，精神面貌不错。甚至包括那些苦力，虽然不少都是精瘦，但看面色，每天吃饱饭应是不难。
“大舒！”
周衍走在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感慨。
大舒立国以来，就一直在励精图治，一直在锐意进取，各项改革从未停止过。
如九年前的‘清武行动’，只是大舒众多改革中的一项。
其他有关民生方面的改革措施更是数不胜数。
例如升元四年的‘沙河工程’，就惠及光州、黄州、和州、蓟州、卢州等一共五州十九县。
蒙山县就是其一，得以高速发展。
升元八年，刚刚进入内阁任参知政事的宋公齐丘，就主张制定‘考成法’——
立限考事！
以事责人！
一举打破以往官员多人浮于事的弊端。
大舒始兴。
升元十年时，大舒改元建中，如今已是建中十五年，大舒欣欣向荣，百姓愈发安居乐业。
“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各级武学才能真正立足。”
习武花费可不少。
少年十五岁入武学、习武艺，哪怕武学不收费用，但是习武后食量增长，衣服磨损，置办练功器材、兵器，还有各种药材用度，等等这些，一项项都需要用钱。
若非家中殷实，绝对负担不起。
而此时的大舒，即使是不少寻常百姓家，只要节衣缩食，勉强也能供一个习武，供一个一血武者出来。
一旦习武有成，哪怕仅是气血境武者，哪怕仅是最次的一血武者，今后也绝不愁生计。
无论是去给人看家护院，还是去投军，又或是去衙门当捕快，都是较为稳定的工作。
再不济，仗着一血武者的一身气力，即使去码头上下苦力，去江河当船工，去山里修路，赚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比。
大舒还在蓬勃发展，武者不愁出路。
周衍走在街上，偶尔还能听见买菜的老妇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聚在一处聊着自家孩子在武学中的习武进度。
站桩。
吐纳。
排打。
气血。
这些人居然也能聊的有模有样。
“百姓富足。”
“武功昌盛。”
“大舒没理由不兴起。”
周衍在城中逛了一上午，中午随便找了一处吃了顿午饭。
再到下午。
就径自又去蒙山署。
……
一天很快过去。
这一天。
周康、周显在县衙顺利看到户籍档案，但是蒙山县人口太多，一天根本翻不完，明日还得继续。
红缨那边，第一批六千张寻人启事已经商议好，明后天制版、大后天印刷，三天就能完成。
至于周衍这边。
昨天他们在蒙山署落完籍后，顺道就要拜访昌世雄，但他刚好外出不在署中，署中有人说昌世雄今天下午会回来。
但是周衍过去，又扑了个空。
昌世雄还是不在。
好在影响不大，周衍准备明天再去看看。
就这样——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等到四月十五，县衙那边的户籍最先翻完，结果让周衍他们心气一沉。
户房文书翻遍了蒙山县户籍档案，找到蒙山县一共有三十四个‘周有福’，但这当中刚好十岁十一岁的一个都没有。六岁到十四岁区间的倒是有三个，其中两个七岁，一个十四岁。可是这三人又全都是父母健全、有根有底的，不大可能是小五。
“不管怎样，先把这三十四个全都找一遍，同名同姓，说不定就有小五，只是年龄记载有误。”
周衍很快收拾心情。
他冲四人道：“刚好昌世雄今天终于回来，我从他那里借来了一位蒙山署行走小印，他手底下还有游星跟力士，几人对蒙山县十里八乡、田间地头都很熟悉。有他们带路，我跟三哥、红缨就去各处乡里找一找这些个‘周有福’。大哥、二哥继续在县城，寻人启事都已经印刷好，你们去打点一下衙门衙役，四处张贴、各处走访一下。”
……
一转眼又过去五天。
周衍、红缨、周蒙三人风尘仆仆，从乡下赶回。
这一趟，他们一共找到二十四个‘周有福’，其中就包括那两个七岁跟一个十四岁的。
但很可惜，这些人全都跟他们要找的不沾边。
三人顺道又在各乡村打听，也都没有母亲跟弟弟的消息。
周康、周显这边也一样。
“这样不行！”
五人又一次聚在小院中，周衍摇头。
蒙山县县城中常住人口就有十万余，辖下十四乡六万余户，有三十余万人，整个蒙山县总人口将近五十万。照他们这种找法，甚至城里都很难找遍，寻人启事四处张贴也总有错过的犄角旮旯。
但是跟乡下一比，又算简单。
蒙山十四乡分布四方，一处处村落星罗棋布，想要全都走遍，耗时太长。
“我已经托蒙山署那位行走小印替我找三十人，明日就散到十四个乡里去打听。我这边再找二三十人，也去乡下打听。”
“这样撒一遍，先试试再说。”
周衍冲四人道。
五六十人撒到蒙山十四乡中，以高额赏钱诱惑，拉网式的搜索。如果周母跟周有福尚在蒙山县，就一定能寻见。
如果这样都还找不到，那就要考虑蒙山之外。
“也只能这样。”
周显叹一声。
周康、周蒙脸色都不好看。
……
第五集 第十八章 淬骨境！【第十七更，求首订！】
寻找十日没有结果，这让周衍他们有些气闷。
到了这时。
虽然蒙山县还未被完全翻遍，但他们心里都有预感，知道母亲跟弟弟大概率不在蒙山。
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转而雇人，一遍又一遍地毯式的搜寻。
希冀能有奇迹出现。
这方面靠运气。
但是又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运气上。
于是，众人对于即将到来的‘风云大会’就更加上心，大部分时间都在小院中苦修。
五人抵达蒙山的第十二天。
四月二十。
城北小院。
“喝！”
“哈！”
周衍吐气开声，气血震荡。
三血境巅峰的雄浑气血席卷，丝丝缕缕的精血渗出精纯劲力。
这就是‘内劲’。
气血遍布全身。
精血藏于气血。
内劲藏于精血。
三者重重递进。
想要踏入淬骨境，靠的就是自精血中整合出的‘内劲’。
‘内劲’又称‘骨劲’，淬炼骨骼的主力就是它。
周衍吐纳，催动气血。
气血中整合十成最终衍生出的内劲，随着气血涌动，正在体内鼓荡。哼哈声中，内劲震荡，渗过血肉，将骨骼淬炼到。
但是三血境武者，气血有限，精血有限，内劲也就有限。
目前能做的只是集中一点，淬炼某一块骨骼。
一般而言，先淬炼哪一块后淬炼哪一块并不重要，也无定式。
一般都是先淬炼上下肢骨。
这两处在战斗中用到的最多，而且远离脏腑、大脑，哪怕有失误也不致命，更好弥补。
至于是先上后下，还是先下后上，这也随意。
周衍目前主修《五虎断门刀》跟《侠客行》。
先淬炼上肢骨，《五虎断门刀法》能更强大。先淬炼下肢骨，《侠客行》的威力更强。
周衍倒是无所谓。
但是考虑到《五虎断门刀法》更弱一些，周衍还是决定先淬炼上肢骨，从而提高刀法威力。
至于《侠客行》。
这门武功本就强横，哪怕没有淬炼后的下肢骨加持，同样也能有碾压效果。
“从指骨开始！”
周衍早有决定，此时内劲凝成，就冲着一节指骨奔去。
内劲随心意动，又很难犹如臂使。
再加上淬骨境尚未真正成就，内劲尚未完全凝实，有时一个停顿就要溃散，须得重新凝聚。
游动。
溃散。
凝实。
淬炼。
这样一趟趟、一遍遍重复，手指逐渐酥麻，传来阵阵似被微弱电流刺激的感觉。
内劲淬炼骨骼。
精血凝聚内劲。
在这个过程中，周衍的气血也在消耗，不亚于与人争斗。
倘若是一般三血境武者，他们辛辛苦苦凝聚出内劲，再反反复复摸索到将要淬炼的骨骼方位，这个过程内劲就要消耗八成甚至九成。真正能用来淬炼骨骼的，只有一成甚至更少。
这样效率自然就满。
那些整劲十成，迅速就能晋升淬骨境的——
要么是修行的功法厉害，本身气血浑厚，内劲凝实，恢复力不弱。
要么是类似‘气血大丹’等恢复性的秘药管够，不断嗑药，不断恢复。
要么是气血掌控、内劲掌控力度强，能节省凝练过程、寻找过程中的损耗，将更多的气血用在淬炼骨骼上。
这三者。
第一种靠的是传承，是底蕴。
第二种靠的是身家，是财富。
第三种靠的则多半是时间苦熬不断熟练，或者单纯是天赋使然。
周衍修行的仅是《大舒武经》中最基础的《基础吐纳》，谈不上传承、底蕴。
风云大会在即，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至于天赋。
这个不谈。
倒是身家财富方面，周衍一生不输于人。
暴食吊坠！
气血大丹！
周衍闷头修行，气血大丹一粒粒吞下，又靠着暴食吊坠迅速消化，转化为源源不断的气血，补充着淬骨的消耗。
在暴食吊坠跟气血大丹提供的气血补充下，周衍得以一刻不歇的反复去攻坚去淬炼，效率比起那些个需要中断下来恢复气血的，不知高了多少倍。
三血境中——
精血。
整劲。
在正常情况下，这都是精细活，哪怕是天才，再无外力、宝物相助的情况下，至少都要几个月时间。
唯有最后冲击淬骨的这一步。
这时。
虽然依旧有大把的武者卡在这一关，乃至终生难以突破。
但同样的，也有大把的天才可以一步到位，短短时间就冲破关隘。
短的一两天。
长的三五天。
周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才，但他有‘暴食吊坠’跟‘气血大丹’相助，他用时更短。
清晨刚刚整劲十成。
一上午修行。
一刻不停。
一鼓作气。
终于，在正午来临时。
滋滋滋~
一股微弱电流，自一节指骨而起，眨眼间传遍全身。
“嘶！”
周衍舒爽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只觉周身上下无不通畅。
没有洗髓伐毛。
没有脱胎换骨。
但着着实实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周衍睁眼，脸上露出笑容——
“淬骨，成了！”
……
一、基础面板【已激活】
姓名：周衍
等级：淬骨境·铜骨武者
年龄：16
生命：520
气血：220（305）
内劲：4（30）
功法：基础吐纳
技能：五虎断门刀法（lv10）、神掌八打（lv10）、侠客行（lv8）、五劳七伤功（lv8）、狂风刀法（lv6）
蓄能进度：84.89%【蓄能中】
二、副面板——雷林【略】
……
小院中。
周衍习惯性的打开面板，但是这一看，顿时眼睛一瞪。
“基础面板居然多出了‘气血’跟‘内劲’两栏数值？！”
周衍瞪大眼睛。
基础面板他每天都看，至少都看四五遍，早就烂熟于心。但凡有细微变化，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更别说多了两栏数据这么大的变化。
“晋升淬骨境还有这种好处？”
周衍一怔，继而狂喜。
武道数据化的好处当然不用赘述。
气血！
内劲！
这二者就跟魔法师的魔法值一样，没有面板数值，武者就只能大致感受，估摸个大概，完全依靠经验。
可一旦有数值就精确太多，对武者的帮助极大。
“试试！”
周衍压住心中惊喜，看一眼基础面板，持刀在手——
撩、砍、抹、跺、劈、崩、勾、挂！
扎、切、绞、架！
刀势席卷开来，《五虎断门刀法》顿时展开。
这是周衍自南景五虎寨中得来的一门刀法，结合腕花、背花、缠头、裹脑，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精妙不输沙河门《狂风刀法》，威力远在《神掌八打》之上。
十二天来，周衍怀揣‘邪神晶体’，早就将这一门刀法修行圆满，此时使出，当真是信手拈来，虎虎生风。
这一套刀法共计六十四招，但是五虎寨中秘籍不全，仅余四十三式。可即使如此，威力依旧不凡。
周衍一趟打完，最后使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这是《五虎断门刀法》中最刚最猛的招式。
一式劈出，气血、内劲一齐涌动。
“轰！”
虚空一战，凌空轰鸣。
周衍继而收刀站立，再去看基础面板——
……
第五集 第十九章 气血！内劲！【第十八更，求首订！】
气血：144（305）
内劲：4（30）
“这最后一招，直接消耗了68点气血，是我气血总量的两成还多！”
周衍看着基础面板，一切都在数值上直观的显现出来。
刚才他一整套《五虎断门刀法》打下来，消耗的气血也不过才8点，内劲更是一分都没动用。
最后一式猛然爆发，一刀斩出，直接爆发两成气血。
“能爆发两成气血，这一式已经称得上杀手锏。”
周衍心喜。
普通气血境、淬骨境武者，全力爆发，能爆出一成气血，就算是气血掌控程度在水准之上，武技不差。
比如《侠客行》中初入‘三步境’，就在这个层次。
而如果一招能爆出两成气血，这就是‘杀手锏’。想要做到这一步，一要武技娴熟，二要气血掌控程度更高。
周衍此时的《五虎断门刀法》，一刀能爆发两成多气血，已经称得上一记‘杀手锏’。
跟同阶比拼，一旦爆发起来，在相同气血相同内劲的水准上，周衍能爆出68点气血，而对面只能爆出30点，差距可想而知。
同阶武者如何争高下？
经验。
兵器。
环境。
武技。
这些固然都是影响因素。
但更基础、更本质的，归根结底还是谁能掌握更多的气血、爆发更多的气血。
“以我目前的气血总量，这样的杀手锏最多使用四次。”
“四次过后，气血就要枯竭。”
看似不能轻易动用，但其实是够的。
一场生死搏杀，如果动用四次杀手锏还不能斩杀对手，恐怕再多次也无用。
而且周衍如今已是淬骨境，内劲恒定，可不仅仅只有气血可以爆发。
内劲同样可以爆发。
“内劲。”
“气血。”
“二者在某种程度上是平衡的，有多少气血，就能淬炼出多少精血，继而就能整合出多少内劲。”
“但是内劲毕竟更高级，更精纯，更凝练，如果爆发两成内劲来施展这一式，威力定会在气血之上。”
周衍一边琢磨，一边吞下一粒气血大丹，暴食吊坠散发清凉让周衍迅速消化，气血很快补充。
气血：296（305）
内劲：4（30）
“一粒气血大丹，恢复了152点气血。”
周衍在关注面板，看着气血数值跳动，心中有数。
气血大丹价值不菲，周衍在南景八面镇中，采购价是140两一瓶，一瓶12粒，平均一粒气血大丹11.67两。
周衍这一口下去，就是一个节约些的三口之家一年的支出！
富武！富武！
习武烧钱，可见一斑。
而且这还是周衍有‘暴食吊坠’，其实是将气血大丹的效果完全发掘出来。如果是没有佩戴‘暴食吊坠’的情况下，周衍估计自己最多只能恢复100点气血，差距还是很大的。
气血恢复。
周衍这时不着急再去尝试其他武学，他开始整合内劲。
内劲自精血中整合，精血又从气血中汲取。
所以说到底，整合内劲消耗的还是气血。
果不其然，周衍一面整合劲力，一面关注面板，就见随着‘内劲’数值的上涨，‘气血’数值正在同比例的下降。
“10点气血大约能整合出1点内劲。”
周衍计算着。
半个时辰后。
内劲完全恢复，周衍的气血值也下降了280点。
“淬骨境才有内劲。”
“内劲可用来淬骨，同样也能用来催动武技。”
“但是整合内劲消耗气血，又费心劳神，大部分淬骨境武者都只会省下来，用作修行，用来淬骨。”
“拿去打斗？”
“那太奢侈！”
周衍回忆当初在摘星山，在‘三百良师’身上学来的相关武道经验，此时就奢侈一把。
抬手又一粒‘气血大丹’吞入腹，气血恢复一半。
然后刀在手。
周衍再一次施展《五虎断门刀法》，再一次爆发杀手锏。
这一次用的是内劲。
“轰！”
又是最后一刀凌空轰鸣。
周衍再去看面板——
气血：158（305）
内劲：26（30）
“4点内劲！”
“一成出头，不到两成，威力比动用气血时也稍弱一些。”
周衍看着数值，心中将‘内劲’跟‘气血’比较。
相比起来。
同样比例的气血跟内劲，的确是后者质量更高，爆发时威力更强。
但内劲掌控也更难。
周衍这一式刀法能爆发出两成气血，按理说就能爆发两成内劲。
可事实上难免差些。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周衍初晋淬骨境，内劲不熟悉的缘故。
不过另一方面，内劲较之气血，也的确更难调动，更难掌控。
“后面勤加练习，达到两成应当不难。”
周衍心下暗道一声，暂时停下研究。
……
小院中。
周衍这边两次轰鸣，早就将周显四人吸引过来。
在周衍第二次停下后，从思索状态中出来时，周蒙第一个走上前，两眼瞪道：“突破了？”
“嗯。”
“突破了。”
周衍笑着点头，喜上眉梢。
突破淬骨境是一喜。
基础面板又生变化，多出‘气血’、‘内劲’两栏又是一喜。
今日算是双喜临门。
“乖乖！”
“这‘暴食吊坠’确实厉害！”
周蒙眉飞色舞。
对周蒙而言，周衍突破同样是‘双喜’。
一是周衍突破本身。
二嘛。
“老四已经突破，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周蒙小心的将周衍贴身放着的‘暴食吊坠’摸出来，然后小心的佩戴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咧嘴笑出声。
其实这十二天里，周蒙修行进度极快。
从刚刚抵达蒙山时的整劲二成，十二天过去，周蒙狂飙突进，已经能整劲五成。吞下十三颗龙蛋的底蕴，随着周蒙越往后修行，就愈发显现出来，气血恢复远超同侪！
因此他们兄妹五个定下的‘暴食吊坠’使用顺序中，周衍排在第一，周蒙排在第二。
不同于‘邪神晶体’，‘邪神晶体’更坚挺。这十二天里，周衍他们五个轮换着用，甚至周衍都已经将《五虎断门刀》跟《神掌八打》提升到10级圆满，将《侠客行》跟《五劳七伤功》也参悟至8级小成，其他四人进度也差不多，而‘邪神晶体’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裂缝。
照着这个趋势，在五月初五‘风云大会’开幕前，五人完全可以将一身武学全都提升到圆满层次。
但是‘暴食吊坠’不行。
这当然也是宝贝，可是跟‘邪神晶体’的坚挺完全不能比。
就这么紧着周衍一个人先用，十二天过去，原本完整无暇的‘暴食吊坠’就已经出现第一道细纹，并逐渐扩大。
周衍每天用的心惊胆战。
周蒙在旁边看的更是抓耳挠腮，生怕这宝贝还没轮着他用就被周衍给用坏了。
现在好了。
周衍晋升淬骨境，‘暴食吊坠’与他而言算是功德圆满，总算轮到周蒙享用。
接下来该提心吊胆的，又换成周显。
至于红缨，有‘星纹’在身，她这几日已经在尝试淬骨，并且已经有了成效，突破大约就在这一两日。
如果周衍再慢两天，说不定就要落在红缨后头。
她是用不上‘暴食吊坠’的。
“现在我跟老四都已经是淬骨境。”
“红缨也快了。”
“老三抓点紧，争取给你二哥多留几天。我们五个一起去参加‘风云大会’，一起登上‘武道风云榜’，效果肯定更好，更震动。”
周康在旁出声敦促。
“放心放心！”
“我快得很！”
周蒙拍一拍胸脯，信心十足。
连续十二天都没有母亲跟弟弟的消息，他们兄弟对‘风云大会’的重视更上层楼，一个个都下定决心，要在‘风云大会’上取得好名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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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二十章 走后门！【求首订！求月票！】
随着‘风云大会’的临近，蒙山县城愈发热闹。
这里是和州两处会场之一。
另一处是和州城。
整个和州参加这一次‘风云大会’的武者，都将在这两处争锋，最终决出优胜者。
城外东北。
擂台已经搭建妥当，州、道两级全都派人来验收过。
距离五月初五还有半个月，蒙山县中已经汇聚了众多武者。蒙山衙门担心武者又多又闲生出乱子，就在县城西郊起了几座擂台供这些武者上台切磋，发**力。又从蒙山学府中请来两位一流高手坐镇，确保不出意外。
五月二十一。
周衍出城，前往行人司西郊衙门蒙山署，顺道就看到这几座擂台。台上武者争斗，台下围满了观众跟许多跃跃欲试的武者，非常热闹。
“大舒布武二十载，武者太多了！”
周衍看一眼，心下感慨。
他今日有要事，就不去凑这个热闹。绕过这几处擂台，径自来到蒙山署。没着急报名，而是先找到昌世雄。
处在繁华地带的蒙山署的规格远比深山老林中的云连署更大。
云连署中仅有一位铜章捕头跟四位铜章巡捕。
而在蒙山署中，主事的虽然也是一位铜章捕头，但在这一位之下，‘春夏秋冬’四案却一共有二十位铜章巡捕。
昌世雄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位跟云连署中的郎士忠，十多年前都在黄州归善署任职，一个是游星，一个是力士。
十多年摸爬滚打。
到今日，二人都已经是淬骨境武者，都已经从吏到官，官居九品，成了铜章巡捕。
“周衍。”
昌世雄记性不错，一眼认出周衍，问道：“这几日寻亲寻的如何？”
一个不到十七岁的三血武者，不敢说今后前途如何，真正的大佬也未必看得上，但诸如葛文德、郎士忠这样的铜章巡捕，还是很愿意跟周衍交好的。
昌世雄也不例外。
因此前几日，在周衍持着郎士忠的书信前来的时候，昌世雄并未敷衍，而是派出手底下最机敏的一个行走小印去帮周衍几兄弟。
只是不知这周衍今天前来为的什么。
昌世雄看向周衍。
“有劳铜章挂念，只是家母跟小弟暂时还没消息。”
周衍摇摇头。
“蒙山县就这么大，只要在蒙山，多找找总能找到的。”
昌世雄叹一声道。
大舒立国才仅二十余年，立国初景廷南下、清武行动闯南关，几番动荡，亲人离散的不知凡几。
昌世雄知道周衍等人的情况，其实心里猜测周衍的母亲跟弟弟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但这种话自然没必要去说。
二人寒暄几句。
昌世雄颇为健谈，颇有闲趣，倒是周衍主动奔向主题道明来意：“周某此来蒙山署，一是为报名参加五月初五的‘风云大会’。”
“风云大会？”
昌世雄一听皱眉，看向周衍：“‘风云大会’这一次并无气血境——”
昌世雄原本是想解释这一届的‘风云大会’最低都要淬骨境才能参加，而周衍只是气血境，显然不合规。
但是话刚出口，昌世雄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忍不住问道：“周兄弟突破淬骨境了？”
“侥幸！”
周衍点头。
“还真成了！”
昌世雄一听，再看周衍面容，心底巨震。
大舒有武学。
在县武学中，学子们十五岁入学，在年满十九岁时能晋升三血境，这就达标，可以晋入中等学府中继续深造。
如云连署奚宝驹那样的，十八岁晋升三血境，不大不小就已经算半个天才。
但是——
十六岁！
淬骨境！
这在两京、在世家大族中倒是偶尔能见到，但是在蒙山境内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昌世雄努力稳住心态，冲周衍叹道：“昌某以往只是听闻，有世家大族培养嫡系，从小药浴浸泡、宗师洗髓，十四岁始修行，十六七岁就能晋升淬骨。但也从来只是耳闻，还从未见过十六七岁的淬骨境，没想到今日竟见着真佛！”
昌世雄说着话，又从上座站起走到下首。
昌世雄起身，他走到周衍对面，见周衍也起身，就示意后者落座，自己也落座。
前面周衍虽是天才，可毕竟还是三血境，又是白身，跟昌世雄差着远着呢。那时候昌世雄可以直呼其名，他坐在上座周衍居下。
但是现在不行。
同为淬骨境，周衍又是凤毛麟角天骄一般的人物，昌世雄此时也顾不得体面、颜面，主动降座以待。
……
二人重新落座后。
昌世雄看向周衍，这才想起方才周衍提及的正事，他当即劝道：“周兄弟新晋淬骨境，的确可喜可贺。‘风云大会’难得，错过也确实可惜。但是这一届‘风云大会’参加的武者修为最低都是淬骨境，周兄弟初晋，未必能有好名次。恕昌某直言，擂台上刀剑无眼，若是伤着，反倒耽搁修炼进度。”
这番话不好听，但是道理没错。
在昌世雄看来，周衍新晋淬骨境，正是该勇猛精进的时候。这时候去参加‘风云大会’，以他初晋的修为，其实并不占优。与其擂台上消耗内劲耽搁进度，乃至受伤耽搁修行，挫了锐气，倒不如不参加。
可惜周衍不是常人。
“多谢铜章提醒。”
“不过周某自修行以来就少与人争斗，这一次机会难得，想在擂台上称一称自己的斤两。”
周衍当然是存着野心，想要在这一次的‘风云大会’上一鸣惊人。
但这话不能直说。
他在昌世雄眼中只是新晋淬骨境，说这样的话，难免给人一种胡吹大气、不踏实的感觉，对他后面要说的第二桩事多少会有影响。
昌世雄听着周衍说的谦逊诚恳，并无少年天骄的倨傲，他不由笑道：“周兄弟自有规划，倒是昌某多言了。”
“铜章言重。”
周衍忙道。
“无妨无妨。”
昌世雄摆摆手，笑道：“唤‘铜章’太生份，周兄弟若是不嫌弃，就唤一声‘昌兄’。有一个十六岁淬骨境的兄弟，今后昌某走出去也能吹嘘吹嘘。”
“昌兄。”
周衍见昌世雄说的直白，不禁也笑。
接下来昌世雄又跟周衍聊了聊淬骨境修行的一些细节跟心得。
半晌后，这茬过去，周衍才冲昌世雄道：“我这次来，一是给自己报名，二来顺便也想给大哥他们一起报名。我们五兄妹中，现在仅有我跟大哥已经是淬骨境，二哥、三哥跟小妹红缨都还差着几天，尚在用功，要是因为前后差着几天错过这一次‘风云大会’未免可惜。我想着，能不能先把名报上。如果五月初五还没晋升，就不登台。如果侥幸突破，就去擂台上试一试身手。”
“不知昌兄这边可还方便？”
这一届‘风云大会’从年初就可以报名，截止日期则是四月二十五。
大舒两京七道五十二州，每一州少则一两处会场，多则三四处会场。朝廷通过调控，要确保每一处会场的参赛武者的数量跟质量都差不多，尽量确保公平。
在报名过程中，这种调控就已经开始。余下的十天时间，就是担心最后这几天某一处会场报名人数激增，出现不公平的现象。
十天时间刚好可以缓冲。
但是对周显、周蒙而言，未必能赶得上在二十五号前突破。想要参加‘风云大会’就只能提前报名。
周衍前几日没来，刻意等到自己晋升后才过来说这个事情，就是为了增加自己请求的分量。
一个十六岁的三血境天才。
跟一个十六岁的淬骨天骄。
二者当然是后者分量更重。
昌世雄这边听周衍说完，当即笑道：“这个简单，周兄弟请随我来。”
说着。
昌世雄就带着周衍，去找到蒙山署冬案一位铜章巡捕，将周衍兄妹五人的名字、信息记录在报名册中。
一般武者过来都要验证是否是淬骨境。
但如果在蒙山署中有人，这一环节完全可以省去。
当然，如果到时候真有气血境武者登上擂台，又或是报名名单上的人数跟实际登上擂台的人数有很大出入，事后必定不免要追责。
但是周衍主动承诺，再加上这是给一位少年天骄送人情，昌世雄哪里还管什么追责不追责。
报名事宜落定。
周衍还没告辞，而是跟昌世雄提起此来的第二件正事。
……
第五集 第二十一章 起步！【本集终！】
“报纸？”
昌世雄坐直身子，听着周衍描述的这个尚未真正出现的新兴事物。
“‘报纸’类似于朝廷的‘邸报’。”
“不过‘邸报’只是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而‘报纸’则更宽泛，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外发行的刊物。”
“现今刚好赶上‘风云大会’，蒙山县中人潮涌动，当中识文断字的不在少数，关心‘风云大会’动向的也大有人在。此时发行报纸，大可以在这方面大作文章。譬如‘风云大会’的具体规则，譬如这一次蒙山会场参加的武者人数。更细致些，还可以猜测夺冠热门，深挖热门武者的生平战绩、传承根底、掌握的武学等等。”
“这些都是此时民众喜闻乐见的，一旦有这样一份报纸，蒙山县中那些有闲钱的，愿意购买的必定不少。”
周衍向昌世雄说着自己的构思。
这是他在蒙山县待了十多天，四处转过，见到这里的百姓的生活水准跟识文断字的比例后萌发的一个想法。
大舒承平二十年，人民逐渐安定，百姓兜里渐有余财。
因此在物质需求之外，他们亟须新事物来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
好比蒙山县城。
街上小贩、菜农几多，商铺林立。
城中还有不少瓦子勾栏，常常爆满。
这说明蒙山百姓是有闲钱的，也有空闲时间。
而且大舒开办武学二十载，武道昌盛，不缺武者，更不缺识字的。
百姓有闲钱。
识字率不低。
又人人向武。
于是‘报纸’这一行业在蒙山，在大舒绝对有市场。
寻常时候开办，兴许很难打开局面。但是现在正赶上‘风云大会’，借着这阵东风，以蒙山为根基为起点，想要经营出几分气象不是难事。
经营产业！
这是周衍他们在回到大舒前就既定的计划。
不能坐吃山空，又不好打家劫舍，当然要做生意才能赚钱，才能维持几人的修行。
但是具体做什么生意，在回到大舒前还没定。
直到前两日才初步定下。
“不瞒昌兄，我们兄弟要办报，一为赚钱，二也是为了寻人。只要报纸办得好，卖的多，传播的自然就广。然后只要在报纸上用一块小版面登记寻人启事，找到家母跟弟弟的希望就大得多。”
周衍没有隐瞒。
他这一次瞅准报业，一方面的确机会难得，二来赚钱的压力迫在眉睫，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舒没有报纸他没法刊登寻人启事，那就索性自己办一份。
赚钱！
寻人！
一举两得！
周衍将初步构思给昌世雄说了一遍。
在蒙山县想要开办这么一份产业，单打独斗是绝行不通的，还得拉上三五地头蛇一起做，这样才能做稳、做大、做强。
昌世雄人在蒙山署，又是春案铜章巡捕。
这行人司春案负责的是行走四方、风闻奏事，做的就是收集消息的事情。
拉昌世雄入伙，至少这一次蒙山会场的许多内部消息跟参赛武者的根底都能轻松弄到，起步更轻松。
不止是昌世雄。
周衍还准备再拉蒙山县丞鲁子安、武学训导官韦平二人一同加入。
这样就能平稳渡过初期。
等后面扩张，再想法子拉拢更多、更高层次的人物上车，凭着‘大舒第一份报纸’的优势，想要迅速扩张不是难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初步构想，具体实施后，到底能不能发展、能不能扩大，那都是后话。
总得先做起来，才能印证。
风云大会。
这是机遇。
刚好周衍手上还有‘活字印刷术’跟‘改良造纸术’这两项技术，后面也可以用得上。
一时半会儿技术很难落实。
但往后日子还长，这一次‘风云大会’持续时间也长，有的是时间。
而且需要强调的是——
这一世早已经有纸！
否则当初周衍在曼陀山庄单独给出‘活字印刷术’，那两位管事也不会认识到这项技术的价值。
人家也不是傻子。
而周衍手上的‘造纸术’，在前面还有‘改良’两个字呢。
因此不存在什么单独给‘活字印刷术’不给‘造纸术’有个鸟用的这种逻辑！
……
蒙山署。
送走周衍。
“周——”
昌世雄去将周衍、周康、周显、周蒙、周红缨兄妹五人的档案调出来，自己先看了一遍，沉吟半晌。
随即带上档案，径自去找到蒙山署铜章捕头‘马乘风’。
“五个人，从南景越过云霄山过来？”
马乘风听完昌世雄的汇报，翻看着兄妹五人简陋的档案，眉头微皱苦笑道：“昌铜章真是给马某出个了个难题啊！”
马乘风今年三十六，比昌世雄还要年轻几岁。
但他如今主管蒙山署，官居七品，为铜章捕头，地位远在昌世雄之上。更已经是淬骨境巅峰，而且有望在四十岁前晋升内壮境，在蒙山县中大小也算一号人物。
昌世雄看着马乘风，知道他的难处。
蒙山署出了这么一位天才，偏偏来历又如此出奇，而且其根底远在南景，又是从云霄山翻过来的，这让人怎么去查？
“没法查！”
马乘风收起五人档案，冲昌世雄道：“不过他们既然要参加这一次的‘风云大会’，擂台上总不好遮掩。到时候多多关注，如有必要，再派人去南疆那边查一查不迟。”
“是！”
昌世雄点头，又问道：“周衍提及的‘风云报’——”
“这人的确有头脑。”
提到报纸，马乘风又不住点头，但是‘风云报’这个名字碰瓷意味太浓：“可以办，让他换个名字。昌铜章也可以跟他合作，刚好探一探这几人的底细。”
“是！”
昌世雄又应一声，然后退下。
堂上。
马乘风沉吟片刻，又起身踱了两步，继而苦笑：“难怪古人言忠孝难两全！”
马乘风长叹一声：“挫尔南疆不过是釜中烂肉，即使这几人真有猫腻，三五气血、淬骨境武者派过来，想要影响大局少说也是一二十年后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我大舒早就一统。”
“朝廷势大，江湖式微。”
“今日就徇私一回！”
马乘风定念，转身伏案奋笔疾书，然后命人将书信送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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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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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蒙山初啼！ 第一章 武林时报！【求月票！】
一转眼，已是五月。
这一日。
自沙河顺流而下，一对老夫妇来到蒙山县城。
这二人中，老翁须发苍白，身形单薄，手拄一根钩拐。另一个老妇人头发也已经灰败，唯独腰背挺拔，脸色尚显红润，显然身子骨健朗的多。
蒙山码头一如既往的热闹。
老夫妇刚一上岸，就听得喧嚣入耳，一派繁荣景象。码头上各种呼喝声叫喊不停，大多是正在下苦力的码头工人。但是其他商人、行人、小商小贩也有不少。在嘈杂的码头上，更有少年声音清脆，格外引人注目。
“卖报卖报！”
“刚刚加印的《武林时报》，瞧一瞧看一看呐！”
……
苗重元听着声音，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快就看到，在人流中正有两个十来岁的半大少年肩上斜挎着一个布包，手上拿着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在空中挥着，一边跑一边叫卖——
“五月初五，风起云涌！看一看我们蒙山会场谁能夺冠！”
“今日锐评：和州凤家‘凤阿青’！平乡伏虎‘花素琴’！绝代双姝哪个更胜一筹！”
“快来看！快来看！新鲜出炉的《武林时报》！”
……
“武林？”
“大舒哪里还有武林！”
苗重元虽然摇着头，但也被勾起兴趣。他走上前去，掏出四十文买了一份最新的《武林时报》。
“好嘞！收您四十文！《武林时报》一份！”
报童兴冲冲的从挎包中取出一份《武林时报》递给苗重元，然后又从隔层中取出另一份冲苗重元询问：“这是第一期《武林时报》，上面有详细介绍我们《武林时报》，还详细讲述了这一次‘风云大会’的规则以及其他跟‘风云大会’有关的文章，您要不要再来一份？”
报童的声音清脆，一番话说得滚瓜烂熟，一听就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好！”
“拿着！”
苗重元不禁一笑，又掏出四十文。
近几年随着大舒各州县大力发展各项产业，百姓安居乐业，各地物价也趋于平稳。
在蒙山县，一户寻常的三口之家一年开销大约是十五两左右，折合铜钱一万一千文出头。
平均下来，每天三十文就够过活。
一份《武林时报》不过四页大纸，纸质也一般，居然就要四十文，一般人着实消费不起。
但此时蒙山县又不同。
这里汇聚了半个和州的武者，前来参加‘风云大会’的最低也要是淬骨境，但是来观战的却没限制。
于是成百上千的气血境武者就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蒙山县城中。
他们有钱。
花四十文买一份消遣，了解一下‘风云大会’，了解一下‘蒙山会场’各路夺冠热门，这些人还是舍得的。
于是四月三十日第一期《武林时报》创刊号刊印三百份，当天就销售一空。
然后今日第一期又加印了三百份，跟着第二期一同发卖，依旧火热。
《武林时报》或是全面，或是犀利，或是角度刁钻的一篇篇文章，再配合报童在码头、瓦子、街头巷尾窜来跑去高声叫卖，短短两天，《武林时报》迅速就在蒙山县中打开局面，打了一个开门红。
“武林时报。”
“文章写的倒是有趣。”
苗重元先看的是第一期，上面有‘风云大会’的规则介绍，同时也通过‘蒙山会场’的报名人数，估算整个大舒这一次一共参加风云大会的淬骨境武者有多少。
这个问题一般人没去想过，包括苗重元在内。
此时一看也不由吃了一惊。
“一个蒙山会场就有三百九十六个淬骨境武者参加，整个和州有两个会场，这就是将近八百人。”
“大舒五十二州，就有超过四万淬骨境！”
“这还只是参加‘风云大会’的，要是再算上那些不感兴趣，或是有公务在身，或是自觉实力不济仅是铜骨、银骨的这些淬骨境武者，整个大舒的淬骨境武者至少在十万以上！”
苗重元脸色一肃。
他知道大舒朝廷大力发展武学，这些年来，朝廷培养出的武者，不论是高手还是低阶武者，都不是原先江湖上一门一派、一家一户能比。
但是——
十万淬骨境！
这个数字依旧令人心惊。
“风云大会！”
“我看这是立威大会！”
“李知诰这是在抖威风啊！”
苗重元长叹一声，心里既有些落寞，又不得不佩服大舒那一位陛下的雄才伟略。
一旁。
老妇人方双方婆婆没理会苗重元，她在看《武林时报》的第二期，看到妙处不由笑出声来，冲苗重元道：“这个笔名叫‘百晓生’的这篇文章，写的狗屁不通。好好的‘风云大会’，被他写的不成体统，给伏虎山花老怪的孙女容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那闺女我见过，长的确实英气，但也只是普通，哪里有这么夸张。”
方婆婆嘴上说的‘狗屁不通’、‘不成体统’，但显然也被文章逗乐。
这一篇文章从伏虎山‘华素琴’跟和州凤家‘凤阿青’起笔，将这一次蒙山会场报名的好些个女性武者都列了出来，妙笔生花一番比较。到头来也没真正说个谁高谁低，甚至半点真功夫都没提，全奔着容貌、才情去了。
“……”
苗重元见着夫人乐不可支的模样，他心底又是一叹。
这边，方婆婆又在文章上面一指，冲着苗重元说道：“这上面还写了‘周红缨’，十七岁的淬骨境，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周衍呢？”
“这上面有写么？”
苗重元想要拿过第二期自己看，但是一拽，方婆婆却没松手。
“没写。”
“不过不急。”
“这周衍也要参加‘风云大会’，才刚刚晋升淬骨境，能有几个斤两？等他败了几场，挫了锐气，再去找他不迟。”
十六岁的淬骨境，想也知道定是尾巴翘上天的一等一的傲气。
贸贸然上门去，反而不妥，得挑一个好时机。
方婆婆攥着报纸不松手，她还没看完呢。
……
第六集 第二章 五月初五！【求月票！】
五月初五。
蒙山县城。
城北小院。
周衍迅速翻看昌世雄送来的情报，大部分都是这一次蒙山会场的各路情报。一边翻看着，脑海中迅速就有构思。
等到这些看完，几篇文章就已经在脑子里头。
然后奋笔疾书，迅速写就。
再一看，在周衍这张书桌上，已经有不少写好的文章，一篇篇排开。
最上面一篇，依稀能看到标题是【震惊！铜骨五兄妹横扫十二擂！】。
擂台尚未开打，蒙山会场今日才开，周衍却已经将一篇文章底稿写好，只等今日真正打完再稍加润色就能发出去。
前世的记忆虽然都已经模糊，但是高度发达的媒体行业的各种文章的路数依旧令周衍记忆犹新，照着模式炮制出一些有趣味、有噱头的文章不是难事。
再加上有昌世雄从行人司得来的情报，这些文章也不缺‘干货’。
于是。
《武林时报》前面几期卖的不错。
“成了！”
写完最后一篇文章，周衍放下笔。
这些稿子大多是万金油性质的，不需要时效性，是用来撑篇幅跟兜底的。
《武林时报》雇有‘记者’，目前仅有八名，都是兼职，而且大半都是行人司中的游星、力士。
他们在探听情报方面的都是熟手，对各路消息有一定的敏感性，很容易搞到素材。
又有十名‘编辑’，负责校对、撰稿、排版等等。
在前面几天，‘编辑部’都是周衍一人担当，这些事情也都是周衍一人负责。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雇了十名编辑，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按着周衍的思路来，短时间内还不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磨炼、学习。
好在周衍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都在蒙山，还有时间。
目前，以周衍的万金油文章做底，再结合八名‘记者’搜集的时事，十名‘编辑’撰写，周衍审核修改，一期内容就齐活了。
至于工匠、印刷厂，都还在紧急筹备中。
周衍四月二十一才跟昌世雄提起报纸计划，随后两天又去找到蒙山县丞鲁子安跟武学训导官韦平，这才议定，开始正式筹备。
那时候都已经是四月二十四。
前后仅仅六天时间。
在四月三十能刊发第一期已经很迅速。
诸如记者部、编辑部，都是周衍后来找人，初步搭出来大致架构的。
好饭要趁早。
先切从简，其他的后面再慢慢配齐。
就这还要庆幸这个世界有武者——
武者出手，雕版神速。
否则这几天每天一期，光是雕版都不知道需要多少工匠多少工时！
只是武者金贵，依靠武者雕版同样不是长久之计，‘活字印刷术’事宜已经在日程上。
不过现在报社是次要，‘风云大会’才是紧要。
周衍停笔，推开门——
“走吧！”
兄妹五人就一齐往会场赶去。
……
县城东北。
蒙山会场。
自今年年初定下蒙山县作为‘风云大会’一处会场时，在这里就迅速兴建起一座建筑——
十二座擂台居中环绕！
擂台往外，是木头搭建的看台。一层层叠高叠起，确保看台上的观众都能看到擂台。
庞大！
壮观！
这一处始一建成，就成为蒙山百姓口中经常谈论的新鲜事物。‘风云大会’尚未召开，每天就有不少人跑来看。
今日。
此时。
一大清早，这一处蒙山会场外，就已经人山人海。
这其中，有花钱买过票，可以入内的。
也有没买着票，但是聚在外头想要听个动静凑热闹的。
还有一个个小贩，找准时机跑过来做各种生意。
人潮涌动，热闹极了！
周衍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了，但是会场外的人已经望不到边。
“好多人！”
红缨看着一望无际的人海，眼中有惊奇。
她在十七岁前都是富家小姐，后来遭逢巨变，跟着周衍他们一直在群山间乱钻，还从未见过真正热闹。
这几日，在蒙山县，在城北码头，红缨已经见着许多人，觉得蒙山县已经是一等一的繁华。
但现在看着这场面，才知道什么叫人多。
周衍也在看着热闹，他看着建起的足够容纳万余人的蒙山会场，心里也在惊叹：“蒙山会场最后排座位一张门票都要30文，最前排甚至卖到近二百两。这还只是一天。蒙山会场持续半个月，仅从门票上，最少都能净挣十万两纹银！”
单单是门票，蒙山会场这一次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建造成本早就赚回来。
而且这会场用完也不会拆，往后时常举办擂台赛，还能再赚不少。
每年下来，这又是一大笔。
再一个。
蒙山会场持续十五天，百姓汇聚，商贩云集，各种消费远超以往，对蒙山当地的经济也是一种促进，能很大拉动跟刺激蒙山经济发展。
“最初级的选拔赛，就要十五天！”
“朝廷这是有意拉长时间！”
周衍看出几分名堂。
就跟前世奥运会似的，‘风云大会’也被赋予了拉动地区经济、促进社会繁荣的重担。
“十五天。”
“有的打了！”
五人中，周蒙看着万人汇聚，已经按捺不住的兴奋。
在万众瞩目下，一战接着一战，最终晋级，最终扬名，名号将会被数万人、十万人知晓并传颂。
这令周蒙憧憬，是他所期许的。
大丈夫在世，为名与利。
周蒙不贪财，就好这一口。
不过想要在蒙山会场中打到最后、站到最后，也没那么容易。
这一次‘风云大会’的赛制很简单很粗暴。
拿蒙山会场举例。
前面两天，就要先将铜骨、银骨武者挑出，随机分配两两比试，胜者留下败者淘汰。
然后再比，再淘汰。
这样干脆利落的一股脑比完，两天过后直到剩下二十人，再去跟金骨武者比。
“截止四月二十五，报名蒙山会场的武者一共七百四十人，数月间调剂到其他会场的一共三百二十人，纸面上还剩下四百二十人。四月二十五日复核，实际核查到的人数是四百零四人，又从中随机选出八人调剂到其他会场，最终留在蒙山会场的一共是三百九十六人。”
“其中铜骨武者一百六十人，银骨武者一百四十一人，金骨武者九十五人。”
“也就是说，我们要先跟铜骨、银骨打过四轮，然后才能跟金骨武者再战！”
周显摇摇头，担心道：“这样一来，我们五个如果在前面四轮碰到，定会有一个被淘汰。”
其实‘风云大会’的赛制已经将运气因素降到最低。
比如一开始就将金骨武者先晋级，不用经历淘汰赛。
至于铜骨、银骨武者，他们中即使有厉害的，不凑巧的两两相遇的，但到底也不过是铜骨、银骨武者而已，最终从一处会场出线的几率终究不高，淘汰算倒霉，具体到个人会有些可惜罢了。
对最终结果影响不大。
但是偏偏周衍他们就是五个心比天高、明珠蒙尘的铜骨武者！
“没办法。”
“只能看运气！”
周衍也很无奈。
两两比试，要历四轮。
越到后面他们五个互相遇到的几率就更大。
现在能指望的，就是最好第一轮不要碰见。
“只要第一轮不碰到，我们在第一轮中胜的漂亮些，兴许会有‘暗箱操作’。”
周衍小声说道。
风云大会先将金骨武者挑出来，避免运气不好淘汰。在金骨武者比试的后半段中又采取复杂的积分赛制，每人都要打上百场。一方面固然有拉长赛事周期，促进经济发展，甚至包括多赚些门票钱的考量。
但其中未必就没有不愿沧海遗珠的想法。
周衍他们如果能赢得漂亮些，被主席台上的大人物看在眼里，在接下来的‘随机’匹配中就有可能得到优待。
“暗箱操作！”
“还能这样？”
周蒙眨眨眼，他对这个很有兴趣。有心想要再问问，但抬头一看，会场入口已经到了。
……
第六集 第三章 蒙山双姝！【求月票！】
蒙山衙门早有预料会场今日火爆，一早就调来三班衙役、巡检司士卒、行人司力士等足足上千名官差在会场内外维持秩序。
又专门留出一条仅供参赛武者进入的通道。
周衍他们绕到会场北面，从专属通道进去。从下方穿过看台区域，径直来到擂台脚下等候。
此时这里已经有不少淬骨境武者等候。
一个个或是闭目养神，或是三五交谈。
看得出来，即使是淬骨境，其中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场面。人在擂台下，周围是重重看台，成千上万的目光齐齐投下，万众瞩目，着实让人有不小压力。
紧张。
兴奋。
期待。
激动。
众人情绪不同。
周衍五人到来，在一处角落待着并不起眼。五人初来蒙山，也没什么朋友，自然也就没人上来主动交谈。
时间流逝。
看台上观众逐渐满座。
参赛武者陆续到来，很快就有数百人。一时数不清，也不知道来没来齐。
人来的多了，但还是没有周衍的熟人。
诸如昌世雄、韦平。
甚至是蒙山县丞鲁子安。
他们倒也是淬骨境，其中鲁子安甚至还是金骨境。
可是他们年龄不小，最小的昌世雄都已经四十有余，又有官身，有头有面。
这三人如果报名参赛，能打进二十强的几率几乎为零，反而要在擂台上连连败北，丢掉颜面。
于是索性不来。
如他们这样的淬骨境武者还有不少。
只是随着报名截止，随着蒙山会场的火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悔。
“蒙山会场最前排的门票，官方售卖价是一百八十八两。”
“但是现在一票难求。”
但凡报名，如周衍等人，就可以在这擂台脚下待着，比最前排都要近的多。
这种黄金位置若以银两论价，怕是不下两百两一天。待一天就算是赚两百两，要是能站稳十五天，哪怕最终没能晋级，也相当于赚了三千两银子。
当然。
这是金骨武者。
如周衍等铜骨、银骨武者，今日过后，大部分都要淘汰，第二天再难进来。
但就算这样，最低也能赚上两百两。
总之。
只要报名就不亏。
想来，一开始许多淬骨境武者都没想明白这其中道理，这一次没报名的，他们也还是淬骨境，倒也不缺银子。
但是想要一个好位置，一天至少也得几十两，一般淬骨境还真舍不得。
买在后面？
观看体验又太差。
一个个此时必定追悔莫及。
吃一堑长一智！
再等到下一届风云大会再召开，哪怕只为省下门票钱，也必定会有更多的淬骨境武者选择报名。
届时一定更加火爆。
怕丢脸？
大不了主动被调剂，去别处会场！
周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忽的。
周围武者一阵骚动。
周衍四顾望去，耳朵竖起，就听人叫道——
“快看！‘蒙山双姝’来了！”
“在哪在哪？”
“哪个是‘闭月羞花’？”
“是她？”
“长的好像——”
“一般？”
“‘沉鱼落雁’呢？咦！凤阿青倒是长的不错！”
……
周衍仔细一听，这才知道缘由。
原来是‘凤阿青’跟‘花素琴’二人连带着凤家跟伏虎山的几个淬骨境一前一后同时到来。
得益于《武林时报》的宣传。
这二人尚未露面，但‘蒙山双姝’的名号就已经随着《武林时报》的售卖而逐渐传播开来。
五月这几天，周衍陆续在《武林时报》中撰写与二人有关的文章，深挖或是编撰二人的各种传奇事迹。
‘沉鱼落雁’凤阿青！
‘闭月羞花’花素琴！
这二女名声至少在蒙山一地已经传播开来。
周衍继而又发散开来，将二人背后的‘和州凤家’跟‘平乡伏虎山’这两大江湖势力的兴起跟发展笼统的介绍了一番，反响很好。
于是就做成一个系列，最终要将两家成系统的做一个梳理，这就算结束。
即使大舒清武多年，但在江湖之间，绿林之中，依旧有不少世家、门派，他们一只脚尚在江湖，一只脚踏足朝堂，大部分都能与时俱进。
如凤家。
如伏虎山。
如今就都有弟子在朝中供职。
对这样的世家、门派，许多武者都是感兴趣的，是极好的素材，《武林时报》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也得小心。
万一惹着暴脾气的，到时候一刀一剑挑翻、杀穿《武林时报》编辑部也不是没可能。
这当中的度，以及‘招惹’的对象都得好好挑选。
周衍现在‘碰瓷’的和州凤家跟平乡伏虎山，就是名声较好的，至少周衍别太过分，就不至于惹来灾祸。
当然。
这指的是凤家跟伏虎山。
具体到个人的话，《武林时报》这几日将‘凤阿青’跟‘花素琴’可了劲的薅。
此时报应来到。
“哪个是周衍？！”
周衍正探头张望，想要看一看这几日被他一顿乱写的‘蒙山双姝’具体长什么样，这时就猛地听到一声喝问。
周衍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龙骧虎视，眸光如剑。
“花素琴！”
周衍在行人司中看过这人画像，一眼认出。
花素琴能叫出他的名字，显然已经知道，《武林时报》就是周衍的产业，说不定都已经知道笔名‘百晓生’一通编排她的也是周衍。
以花素琴的背景，这不难查到。
周衍心念转动，见花素琴来者不善，他走出两步，朗道：“在下周衍，见过素琴姑娘。”
“你就是周衍？”
花素琴目光顿时落在周衍身上，如刀子刮过，她脸色森寒，冷声问道：“《武林时报》可是你办的？”
花素琴早早从伏虎山来到蒙山县，闭门不出专心潜修，就指望在蒙山会场打出一个好成绩。
但是这几天，跟他一同过来的伏虎山弟子有事没事就来看她，眼神古怪，私下里嘀嘀咕咕。
等她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蒙山县有一份小报在编排她。
说她在伏虎山时，有一次跟家人赏月，忽然轻风吹来，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武林时报》就说她和月亮比美，月亮比不过，赶紧躲在云彩后面。
又说她在伏虎山赏花散心，她刚一摸花，花瓣立即收缩，绿叶卷起低下。这是花儿见了美人也害羞呢！
艹！
花素琴看的隔夜饭都快被恶心出来。
她连着几日心气不顺，又着人调查《武林时报》背景，最终查到一个名唤周衍的头上。
知道周衍今日也要参加风云大会，花素琴忍不住，这才发难，想要见识见识这个不要面皮的登徒子！
而在花素琴话音落下时，场上却有些骚动。
“武林时报！”
“居然是他？”
这下在场不少人反应过来，一个个来了兴趣。
他们中有许多都曾看过《武林时报》，毕竟这上面写的就有他们，还预测了这一次晋级的名单，并在蒙山县中广为传播。
以往江湖名声大多是口口相传。
这还是第一次有‘报纸’这种纸面形式、文字形式的传播，新奇跟小小自得充斥在他们不少人心间。于是但凡听过《武林时报》中只言片语的，大部分都会买上几期。一旦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又会一阵小兴奋。
甚至还会不露声色的跟身边朋友推荐。
个中心态，难与人言。
但是对《武林时报》，对幕后撰稿人感兴趣的，终究寥寥，也没人费心思去调查。
这些人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这几日追看的《武林时报》，居然就是跟他们一同参赛的武者。
这些人立马知道花素琴为何要找着人麻烦，一个个全都兴致勃勃看热闹。
“素琴姑娘容貌脱俗，才情更佳。”
“小报初设，编辑浅薄，只以容貌评述，实在肤浅冒昧。”
周衍冲花素琴拱手歉意道。
不论如何，这一位终究是‘受害者’，无缘无故被《武林时报》拿来做噱头，无端消遣，任谁也会不高兴。
周衍赚了流量赚了钱，总不能还腆着脸跑到人家正主面前显摆。
没说的。
道歉吧。
“我——”
花素琴攥紧了手中剑，一口气憋的难受。
这周衍避重就轻！
她此时质问，难道是因为《武林时报》只着重夸了她的容貌而没有夸赞她的内在么？
狗屁！
她分明质问的是这人为何要编排她！
她若是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这种文章倒也罢了。
但花素琴知道，自己大眼睛、高鼻梁，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容貌。
闭月羞花？
这不是夸赞，是羞辱！
但是偏偏周衍姿态作低、态度诚恳，一招以退为进反而教她下面不好再说什么。
难受！
“以后不许写了！”
花素琴一口气撒不出去，脸色憋的有些泛红，好不容易憋出的一句话更似凭添几分娇羞。
这绝对是误会！
“一定一定！”
周衍连忙应下。
‘蒙山双姝’的名头已经叫出去，《武林时报》也开门红了五六天，在二女容貌上没必要继续去薅。往后即使再写花素琴，也应是从武者的角度出发，不再是一些花边新闻。
周衍答应的干脆。
花素琴见状，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但她也不愿搭理周衍，索性双臂抱胸站定，就地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周衍。
这一边。
周衍笑一笑，并未着恼，反而借着机会冲在场诸位拱手道：“在下忝为《武林时报》主编，时报草创，稿件稀缺，质量参差不齐，这才对素琴姑娘及其他诸位多有得罪。各位都是武文全才，若有大作，请务必不吝赐教。如果适合《武林时报》，即日便可刊载。”
机会难得。
《武林时报》正缺优质稿件的，而在场这些人都是淬骨境武者，一个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若能按着《武林时报》的模式跟标准撰写稿件，兴许能有不少可用的。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左右也不会少块肉。
何乐不为？
周衍这般厚颜，直教在场不少人另看一眼。
就连已经双臂抱胸闭目养神的花素琴，此时也不禁眼皮跳动，险些就睁开眼破了功。
另一边，‘蒙山双姝’中的另一位‘凤阿青’，她这时也往周衍瞥来一眼。
看眼神。
似乎还带着笑。
周衍感应到，对视回去，也回了个笑。
……
第六集 第四章 开打！【求月票！】
见花素琴跟周衍没打起来，在场不少武者都很遗憾。
有人则对周衍起了兴趣。
他们凑上前来跟周衍交谈，聊得多是《武林时报》这方面。
有的打趣说《武林时报》对他们的描写篇幅太少。
有的则打听具体如何写稿投稿，标准是什么。心想着要是能有文章在《武林时报》上刊登出来，也是一桩新奇体验。
一时间。
原本孤零零的周衍五人，顿时围过来不少。
花素琴此举倒是变相的替周衍扬了名。
众人相谈甚欢。
这时候。
日头逐渐升起。
偌大的蒙山会场中——
观众。
武者。
擂台下。
看台上。
人一上万，无边无涯。每人说一句话，汇聚起来都能胜过春雷。
而就在这时。
在十二座擂台中央看台上，就见二十四名将士上台——
咚咚咚！
二十四面战鼓同时炸响！
旭日升，战鼓擂！
场上嘈杂顿时一清，只余下战鼓轰鸣。
场面肃静时，就见自看台外，自天穹之上，数十道身影掠过，如天上仙神飘然落下，落在中央高台上。
这出场方式——
有些眼熟！
……
“至少都是一流高手！”
周衍看着这些人落下，不禁瞳孔一缩。
他跟一流高手交往不多，但也不少，甚至还曾亲手炸死一位，较为熟悉。
周衍细数，细看，此时从天而降一共二十七位高手，一个个至少都是内壮境！
这些人内力雄浑，轻功卓绝。
一出场，就带来超越二十四面战鼓的震撼效果。
轰！
战鼓乍歇！
场中一时寂静！
高台上。
二十七人中，为首的是一位着白袍的老者，他人在台上，朗声道：“老夫余剑杰，奉朝廷之命，主持蒙山会场。”
这人并未声嘶力竭，但一张口，声音如春风，刹那间就吹遍四方，令会场五六千人都能清晰听到。
仅这一手，就远比方才掠空而来还要令人震撼！
“武道宗师！”
“余剑杰！”
周衍不认识此人，但也听过这人名号。
余剑杰！
蒙山学府府主！
蒙山学府是高等学府，整个河东道都只有两座，府主一般都是由武道宗师担任。
和州称得上武道昌隆，明面上就有六位宗师。
其中官方两位，一个是荡魔将军府安远将军任关，另一个就是蒙山学府府主余剑杰。
这一次主持蒙山会场的就是后者。
至于安远将军任关，他此时正在和州城主持和州会场。
“居然是这位余府主！”
“这一位最擅长‘狮吼功’！听说他的府主之位就是跟礼部尚书吼来的！”
有人私下说着余剑杰的趣闻，原本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但是——
“朋友，小心说话！”
这人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不善目光投来。
周衍看向这些人，其中有几个都是方才跟他说过话的，周衍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出身蒙山学府。
此时一个个都寒着脸。
蒙山县是蒙山学府的大本营，高等学府中，学子至少都是淬骨境，这一次参加风云大会落在蒙山会场的，有小半都是蒙山学府的学子、司业官。
这也是蒙山会场的报名人数能有七百多这么恐怖的原因，远超其他会场。即使调剂后，留在蒙山会场的蒙山学府弟子也有不少。
在这里说蒙山府主的闲话，真是嫌活腻歪了。
这一下，众人噤声。
高台上。
余剑杰言简意赅，大致介绍比试规则后，就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在余剑杰落座后。
紧接着，就见自这位府主身后，有二十四人纵身而出，两两一组分别落在十二座擂台上，在擂台两角站定。
这是擂台裁判官。
而后每一座擂台上，都有一位裁判官高喝，喊的都是周衍等参赛武者的名字。但凡喊到，都要去到相应擂台下等候比试。
“周衍，乙字擂台！！”
“周蒙，丙字擂台！！”
“周红缨，己字擂台！”
“周康，辛字擂台！”
“周显，癸字擂台！”
……
“还好！”
擂台分完，周衍五人松一口气。
他们五个第一轮分别在五处擂台，这说明他们至少在第一轮是遇不见的，算是运气不错。
“尽全力！”
五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说话，就各自散开去到相应擂台。
一时间，在等候区就只剩下九十五位金骨武者。
其中就包括‘闭月羞花’花素琴跟‘沉鱼落雁’凤阿青这两位‘蒙山双姝’。
凤阿青原先也在闭目养神，但是在分组过后，她睁开眼，目光落在乙字擂台的方向，挪步走了过去。
花素琴这时也睁开眼，一咬牙，同样走到乙字擂台下面。
她倒要看看，这人身上的功夫到底比不比的过他嘴上、的本事！
……
蒙山会场这一次最终参赛的铜骨、银骨武者，合计一共是301人。
但这是四月二十五日统计出的数据。
随后十天里。
这当中有人因故离去，有人意外受伤，有人临时突破。
因此这时真正要比斗的，仅有298人。
二百九十八个武者分布到十二座擂台，平均每一座二十四人或二十六人。
周衍所在的乙字擂台，就是二十四人。
擂台上。
两位裁判官占据两角，主持擂台，防止有人失手被打死。
武者雷厉风行。
二十四人到齐后，这两位当即就报出分组。
“第六组，周衍对袁铁山！”
周衍排在第六组上场，对手名唤‘袁铁山’。
周衍不认识。
但这人认识他。
袁铁山手持一杆长枪，径自走上前来，冲周衍笑道：“在下袁铁山，没想到第一场居然是跟周兄较量。”
这袁铁山看容貌，应有三十来岁。
周衍看过蒙山会场所有参赛武者的资料，知道这人现年三十三，银骨境界，枪法以‘奇’为主，算是中规中矩的对手。
只不过，以周衍目前的实力，不到金骨对他都没什么威胁。
“袁兄，幸会！”
周衍脑海中闪过袁铁山的资料，同时拱手见过。
这袁铁山显然也不是个健谈的，跟周衍见过礼后，就不再说话，转头看向擂台。
名单分组结束，乙字擂台第一场就正式打响了。
第一届‘风云大会’已经办的算是不错，但也有许多小瑕疵，譬如——
没有解说！
这种大型赛事，一旦少了解说，总觉得缺点意思。
周衍看着第一组的两人干巴巴的上台，互相通报姓名，再后面就没下文，他心中一动，当即朗声道：“第一组的这二位，柳小四柳兄现年二十八，晋升铜骨四年余，其出身一处寺庙，习得是一套‘游龙棍’，棍法多变。酆豹酆兄三十五岁，八年前晋升铜骨，修的是年少时偶得的‘风云飞掌’，以刚猛著称。”
周衍记性不错，蒙山会场近四百名参赛武者，每一个他都能如数家珍。
此时，柳小四跟酆豹上台，台下二十余人少有知道他们根底的，但周衍清楚。
二人在台上交锋。
周衍在台下讲解。
乙字擂台下众人看得过瘾，听得过瘾，一时热闹。
而这一场的两人也着实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前一个‘游龙棍’以扫、拨、云、架、撩、戳、劈、舞花、挑、点为主，三分棍七分枪，端是了得。后一位‘风云飞掌’暗合五行精妙，手掌几如刀斧。又能化为刀法，刀刀刚猛。
二人先试探，气血不动，全靠筋骨肉搏。
淬骨境武者骨骼淬炼，身体强健，力量也大。哪怕不动用气血、内劲，一身实力也不容小觑。
随着战斗的进行，试探结束，适应擂台，这二人就开始升级。
气血！
内劲！
二人气血爆发，内劲爆发，一招一式不再保留，终于进入高强的对战中。
周衍看到。
柳小四游龙棍在手，或撩或劈，或挑或点，进退有据，一根长棍神出鬼没。这一门功夫不是以势大力沉著称，而是以变化为主。
而酆豹的‘风云飞掌’又不同。
这一门掌法刚猛，化为刀法同样至刚至强。一刀接一刀，柳小四根本不敢正面对抗，只能以棍法配合身法不断游走，一触即分，消耗酆豹，欲要拖垮酆豹。
一场争斗，足足打了两炷香的功夫。
“机会！”
柳小四忽的瞅准一个空挡，一棍直捣。
“来得好！”
酆豹卖了个破绽，在柳小四长棍袭来时果断弃刀，两刻钟的缠斗只为最后这一招的迷惑。酆豹右手弃刀，右侧肩膀一抖，整个人却斜身不退反进，左手乍起一掌直劈柳小四心门。
砰！
这一掌痛快落下，柳小四脸色大变，连忙伸掌去挡，却听咔嚓一声，半条手臂连着胸前肋骨应声断裂，又见一掌来袭，柳小四心生恐惧，忙道：“认输！”
就见一位裁判官早已在近前，一听柳小四认输，脚尖轻轻一点就将柳小四揽入怀中躲过酆豹这一掌，同时口中高喝——
“酆豹，胜！”
……
第六集 第五章 秒杀！
“好狠！”
周衍看着这第一场比试，神色一肃。
‘风云大会’不是寻常比武切磋，当中的残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一战，柳小四若不是及时高声认输，再等酆豹一掌落下，怕是不死也残。
即使此时，柳小四踉跄下台，狼狈退场，一身伤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调养。
至于酆豹。
他胜出后，乙字擂台其中一位裁判官掏出两瓶丹药，朗道：“一瓶‘一血丹’，一瓶‘春回丸’，选一个。”
这就是‘风云大会’的奖励。
广大的会场，高额的门票，其中大部分都会折成各种秘药、丹丸，乃至是兵器、秘籍，最终惠及所有参加这一届风云大会的武者。
如柳小四这种一轮游的，就什么都得不到。
但是如酆豹，但凡能赢一场，就能得到一瓶‘一血丹’或者‘春回丸’，其中前者对修行气血、恢复气血都有一定效用，后者则是大舒朝廷在‘十二金丹’外，陆续研发出来的二十四类新丹药，即‘二十四大丹’之一，对内伤有一定的调养效果。
二者价值都不贵。
如一血丹，在大舒官方售卖价中，一瓶不过五两银子，算不上什么贵重。
但这仅是第一轮。
往后每一轮比试，蒙山会场都有奖励，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珍贵。若能打到最后，从蒙山会场出线，奖励将更加惊人。
这也是许多金骨境武者愿意参加‘风云大会’的原因之一。
名与利。
风云大会全占！
“我选一血丹。”
酆豹没多想，直接就选了一血丹。
他这一场比试并未受伤，只是气血消耗不小，选择一血丹刚好供他恢复。而且他运气好，是第一组上场，后面距离第二轮的时间还早着呢，足够他将一身气血完全恢复，不会影响第二轮发挥。
第一组结束。
柳小四黯然离场。
酆豹走到角落，吞下一粒一血丹静心恢复气血。
擂台下。
余下各位武者脸上嬉笑神色收起不少。
方才第一场战斗称不上惨烈，但也让他们对接下来的比武有了新的概念。
……
第一场过后。
下面接连又是四场，其中三场都是铜骨对银骨，实力悬殊。那三个铜骨武者稍加试探，见不可敌，切磋两招见着对手动真格的，就立马认输。
因此很快轮到周衍。
“第六组，周衍！袁铁山！”
一声喝。
“请！”
周衍跟袁铁山在台下对视一眼，当即一齐纵身，跃上擂台。
蒙山会场十二座擂台，每一座擂台都不敷衍。
一丈高，十丈纵横。
足够淬骨境武者在上面辗转腾挪，龙争虎斗。
“周衍铜骨。”
“袁铁山银骨。”
台下，花素琴看着二人上台，气血稍微展露，就分辨出二人境界。
一个铜骨。
一个银骨。
二者间的差距其实还是挺大的。
气血。
内劲。
淬骨程度。
在这些基础方面，银骨武者一般都要强于铜骨。
花素琴知道这个袁铁山的背景，其出身一个武林世家，虽比不上凤家跟伏虎山，但是家传绝学《袁家枪》倒也不俗。
“他怕是第一场就要败北！”
花素琴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待在台下静等着看笑话。
而此时，台下众人也都不大看好周衍。
乙字擂台前面五场比试中，有三场铜骨对银骨，都是以银骨碾压性的胜出结束。
这一场应该也不存在意外。
不过这里武者对周衍都颇有好感，倒是没有花素琴那种看笑话的心态。
众人看向台上。
“周兄，请。”
袁铁山持枪在手，示意周衍先出手。
“袁兄小心了！”
周衍也不推脱，他手持钢刀几步踏前，《五虎断门刀》当即展开，起手就是一式‘白虎渡涧’。
“来得好！”
袁铁山大喝一声，长枪在手，应的则是《袁家枪》中一记‘六合杂枪’。
这一式，一接，二进，三拦，四劈，五扶，六扯！
一枪接一枪，最善反制，敌人但凡接枪就落入圈套，就要陷入袁铁山的节奏中。
“一接！”
“二进！”
袁铁山持枪拱进，脸上泛起笑意。
“三拦！”
“四劈！”
袁铁山将长枪一拦拨开周衍手中钢刀，再猛一奋力，就要冲着周衍当头劈下。
这一式已经调动气血，一枪劈下又快又疾又重。
若无意外。
周衍定扛不住，顷刻就要被劈出擂台外头。
但是！
然而！
袁铁山这一枪劈下，却见周衍右手弃刀猛起一掌竟擒住大枪，而后一股沛然大力从枪身传来，袁铁山一个不妨直接被拽了个踉跄。
“撒手！”
他忙的抖动长枪，欲要挣脱。
但是周衍已经顺着枪杆欺身上来，一掌横推出来，袁铁山匆忙拿掌去接，一股更强的力量传来。
轰！
袁铁山如遭巨震，整个人就倒飞出去，喉咙一甜跌下擂台！
“不可能！”
“噗！”
袁铁山杵着长枪站定，满眼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自己堂堂袁家枪传人，‘六合杂枪’早已精通，更是银骨境界，但是却被一个铜骨武者给挫败！
而且！
刚才那是——
……
“神掌八打！”
“‘封闭掌’换‘穿花掌’再换‘推山掌’，这一掌力道尚在袁铁山之上，直将他打落擂台！”
花素琴眉头微皱。
她看的清楚，周衍起手的刀法看不出名堂，甚至觉得有些稀松，在袁铁山的‘六合杂枪’之下几乎不是一合之敌。
可是还未等袁铁山一枪攻完，周衍就故意卖个破绽，刀法换成掌法，还是大舒武学中最基础的《神掌八打》。
先是‘封闭掌’锁拿长枪。
随后‘穿花掌’卸去长枪劲力绕过阻拦。
而最后一记‘推山掌’才是真正杀招，一掌推出，蕴含的力量定是远超袁铁山预期，后者一个不妨，就被推下擂台，心门遭创。
“这三式掌法至少都已经大成。”
“他才十六岁？”
花素琴看着台上接过一血丹的周衍，心中泛起好奇。
“周衍。”
“果然有几分本事。”
凤阿青眼中也有异彩。
一个铜骨武者如此干净利落的胜过一位银骨武者，而且还是袁铁山这样在银骨武者中其实不算弱的一位，实在让人惊奇。
“我在初入淬骨境的时候，能斗得过袁铁山么？”
凤阿青心中暗暗比较，最终摇头。
并非不能斗过。
只是不会有周衍这般漂亮。
……
第六集 第六章 九品中正制！
“袁兄，承让！”
周衍胜出后，拿了气血丹，走下台冲袁铁山抱拳道。
“袁某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袁铁山脸色不大好。
被一个铜骨小娃娃一掌扫下擂台，这太跌面。而且他心底未尝没有觉得这是自己大意、是周衍狡诈的缘故。
“如果我有准备——”
袁铁山心里懊悔，对周衍的观感急速下降。
周衍这边，见着袁铁山这番脸色，他心下一笑，也不去多说。
他这一身功法、武技大多上不得台面。
功法不用多说，到现在都还只是最基础的《基础吐纳》。
至于武技。
刚才在台上动用的，也只是《五虎断门刀法》跟《神掌八打》，远比不过袁铁山的《袁家枪》。
但是周衍武学领悟更深，两门功夫都已经达到10级圆满，施展起来随意随心，威力自然也就上来。
要是修为相当，他甚至仅凭这两门武技就能跟袁铁山斗个旗鼓相当，而不用像刚才那样，还要靠着心机，最后一记‘推山掌’时更是暗中用了‘力量祝福’加持。
推山掌本就以力量著称，周衍又用十级力量祝福，力量暴增两倍余，怕是寻常金骨境都未必能扛得住，又遑论袁铁山？
不客气的说，在金骨境以下，单凭这一套刀法一套掌法，再暗中配合‘力量祝福’，周衍就能横扫前四轮，横扫铜骨、银骨。
袁铁山只以为自己的大意，却是想差了。
……
中央高台上。
蒙山府主余剑杰坐在主位，在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人，同坐在最上首。
能跟余剑杰平起平坐，这二人当然也不是凡人。
他们一个是和州凤家家主‘凤一鸣’，一个是平乡伏虎山大当家‘花仲安’，皆是和州六大宗师之一。
这一次两家都有弟子参加风云大会，不少都在蒙山会场。再加上主持蒙山会场的又是余剑杰，这二位宗师受邀过来，刚好为蒙山会场撑一撑场面。
当然。
二人也有其他心思。
花仲安年过一个半甲子，却不老如松。他看向乙字擂台，见着周衍轻松胜出，眼中也有几分惊奇，扭头冲余剑杰跟凤一鸣道：“蒙山会场中，老夫最关注的就是这周衍跟周红缨两姐弟。原以为这周衍仅是少年天骄，实战未必厉害。但现在看来，倒是老夫着相了。”
“凤某也看走眼了。”
“这周衍初晋淬骨境，一身气血不算凝实，修的应是武经中的《基础吐纳》。但是《神掌八打》已堪化境，刀法也不俗，天赋着实惊人。”
凤一鸣也点头赞道。
能让两位宗师承认看走眼，于淬骨境而言可谓难得。但是跟得到两位宗师看重相比，这又不算什么。
余剑杰听着二人聊起周衍，他笑道：“如此佳材，二位可有兴趣收入门下？”
“当然有！”
“蒙山学府中天骄如云，余兄看不上周衍周红缨姐弟，伏虎山可是求之不得！”
花仲安哈哈大笑道。
他这一次过来蒙山，甚至让伏虎山中不少一流高手分散出去，去到其他会场，为的就是从中挑选出好苗子、可造之材，拉拢到伏虎山中。
朝廷有意借着这一次风云大会，推行‘九品中正制’，推动武者定品跟门派、世家定品。这一制度施行后，如凤家，如他们伏虎山，往后招收弟子全都要依‘品级’而定。
什么品级，每年能招收多少弟子，门中最多可以有多少武者。
一项项皆有定制。
这是自九年前‘清武行动’过后，朝廷针对尚存的江湖门派的又一次限制跟削弱。
时隔多年。
大舒如今国力愈发强盛，朝廷如日中天，而江湖武林从始至终都是一盘散沙，很难抗衡。
顺者昌，逆者亡。
如伏虎山，除非学九年前那些南下的门派一样，否则就只有遵从。
好在朝廷制定规则，都只是限制跟削弱，并未有一杆子打死的想法。
只要熟悉规则，适应规则，足以维系伏虎山经久不衰。
而此时，朝廷就是逼着各大门派、各大世家花大力气寻找跟培养天才，走精英策略。在每年招收弟子、门中武者总数都有定额的情况下，各大门派可不敢再胡乱招人，一味贪多求大，那是取死之道。
因此，在‘九品中正制’的游戏规则下，如伏虎山、凤家，都只能广撒网，网罗天才。
而周衍跟周红缨这姐弟两个，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就已经是淬骨境，自然第一时间进入两家视野中。
……
“凤兄呢？”
余剑杰转头又去看凤一鸣。
“呵呵！”
凤一鸣冲余剑杰呵笑一声，就呛道：“这两个好苗子你余剑杰跟蒙山学府能放弃？大家各凭本事吧！”
凤一鸣跟余剑杰打交道最多，知道这人一贯恶趣味。此时先询问他跟花仲安二人，听语气看似不会争抢，但看着吧，转过头他就下黑手。
不然你以为他这个蒙山学府府主的位子怎么得来的？
大舒宗师不少，高等学府却有数，凭什么是资历一般的余剑杰最终成了？
呵呵！
凤一鸣懒的搭理他。
花仲安闻言，抿抿嘴，眼皮跳动，也没说话了。
“凤兄还是这般没情趣。”
余剑杰被道破心思，没半点惭愧，朗声一笑反而调侃凤一鸣两句。
三位宗师在这里闲得无聊逗闷子。
目前十二座擂台上，值得他们关注的不多。淬骨境的打斗，在他们看来着实无聊。
但也有亮眼的。
比如周衍。
又比如周红缨。
“周红缨也胜了。”
凤一鸣跟余剑杰拌着嘴，但其实一直在关注己字擂台。
周红缨就被分配在这个擂台，排在第十二组上场。
乙字擂台周衍打完后过了一阵子，不少擂台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己字擂台那边红缨终于登上擂台。
她第一轮的对手仅是一位铜骨武者，虽然比她更早突破，已经淬骨不少，但是凭着一套《五虎断门刀法》，再加上‘星纹’暗助，前后不过三合，对手就被杀的不断败退最终一脚踏空跌落擂台。
胜的同样干脆利落，同样也让人眼前一亮。
武道前行，修为进境快慢是一方面，对武学的领悟跟掌握是一方面，能不能打又是另一方面。
如果三者全都具备，那无疑前途广大。
而现在看样子，不论是周衍还是周红缨，似乎在这三方面都还不错。
凤一鸣愈发心动。
不多时。
十二座擂台第一轮比试全部结束。
有将士呈上晋级名单，余剑杰接过一看，不由笑道：“周家兄妹五个居然全部打过第一轮。”
他人在蒙山，在拿到蒙山会场参赛者的名单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周衍。
再接着就是周红缨。
然后才是周家其他三人。
按着五人的档案资料来看，这五人才刚刚落户蒙山不久，前些日从南疆越过云霄山，经过云连山到的大舒。
那时候五人中，唯有老大周康一人是淬骨境。
但是五人来到蒙山后，却相继突破。
这不稀奇。
兴许五人在云霄山中得了什么奇遇，又或是本身就已经达到门槛，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但毕竟是新晋淬骨境，居然都能打过第一轮，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是运气。”
“还是有真本事？”
余剑杰提笔在名单上勾勾画画，随后递还给那名呈报的将士：“拿下去吧。”
“是！”
将士应声，当即拿着名单下去‘随机’分配第二轮名单。
很快，名单出炉！
……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引刀成一快！先走一步！
对不住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