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逃脱
猴子，一种很神奇的动物。他们手脚并用，速度极快，特别是在树上的时候。智商在动物界位居上流，学习能力超强。
猫，一种同样神奇的动物。他们灵活、柔韧拉满，速度极快，无论在哪里。智商时高时低，学习能力不明（你不知道它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问题来了，如果猴子和猫打架，谁能赢？或者说，谁能占据优势？
嚓，啪，铛.....
同一条街，在离黎云生有点距离的位置，衔蝉和钟离打得很是凶狠。
按理说拿着两把短兵器的钟离应该不是拿着长兵器的衔蝉的对手才对，但是情况很怪异，后者反倒有点处于下风。
钟离的路数是衔蝉从没有见过的，谁见过能一心三用的人？四肢其三先后从三个不同的角度进行攻击。衔蝉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要站在地上的话钟离会双手双脚从四个角度来进攻自己。
为什么说是四肢其三？因为钟离站在地上用的不一定是脚，还有可能是手。
看起来毫无规章可取的打法，像是街舞一般的动作。愣是让衔蝉觉得自己的长柄武器毫无用处。
钟离的名号没有取错，真的就像一只猴子，非常、异常地灵活。无论衔蝉怎么想着拉开距离，只要一有动作钟离立马就能沾上。
本来应该有优势的长兵器现在却因施展不开而变成自己的劣势。本来应该能一心多用来御使自己的爪刃的衔蝉现在却因为钟离的动作太过棘手而无法分心，只能用着自己的长爪招架着。
“啊！！！”一道惨叫响起，这是黎云生的声音。
衔蝉抓住钟离动作的瞬间破绽拉开距离。
任务完成了？看来我得离开了。衔蝉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是第一次和那个人合作，虽然还不是很熟悉，不过看样子应该成功了。
一道微光袭来，衔蝉歪头，躲过了钟离的一把匕首。
看着消失在原地的钟离，衔蝉没有舞动自己的长爪，心念一动，大量的爪刃把他包围起来，按照他刚才和钟离交手的经验，近身战他暂时不是钟离的对手，那么不让钟离近身就行了。
没人？爪刃护罩的成形很顺利，但是一个疑问却在衔蝉的心中升起。
嚓嚓，衔蝉正面的爪刃护罩有火花冒出。忽然，背后有声音，那是钟离向他丢来的匕首卡在了爪刃护罩上。
突然钟离出现在他的右手边，手上做出了个扯拉的动作。
嚓嚓嚓，冒火花的地方声音和火花猛地加剧，还开始往钟离那边移动。
衔蝉寒毛竖起，常年的职业生涯让他下意识蹲下身子，蹲下的途中他的头发被什么东西削下了好几缕头发。
火花消失了，爪刃护罩直接炸开，无数的爪刃飞出，四周的商铺惨遭毒手，不过钟离躲开了。
扬手把匕首拉回手里，钟离的匕首握柄的末端连着的是他们家特制的铁线，铁线的收纳装置则是藏在衣服袖子里面。都是老古董了，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看着衔蝉，钟离知道两人的立场换了，之前是钟离想摆脱衔蝉，现在则是衔蝉想摆脱钟离。
明确了立场，钟离再次冲向衔蝉。同时手中匕首再次出手丢向衔蝉。
后者已经搞明白了钟离的花样了，灵活躲过飞来的匕首，手中被他称为长爪的长柄武器张开直接抓住铁线，扭动长爪让铁线在其上面绕死，出力一拉，一股巨力通过铁线传递给钟离。
藏在衣服里面的收纳装置可受不了这个力量，不过近身对自己有利，所以钟离也借力向衔蝉冲去。
衔蝉把刚才发射出去的爪刃拉回，整齐地环绕自己四周摆放，就像一只刺猬。然后期待着钟离的上门。
钟离也不傻，右手开始画圆，用铁线去撞那些爪刃。
但是没用。衔蝉将精神全部集中在爪刃上面，让其灵活的躲过舞动的铁线。
衔蝉一开始拉扯的力量差不多消散了，钟离双脚落地，没有打算再近身，收纳装置吐出铁线，右手一绕抓住铁线，然后一甩，铁线被甩出了一个波浪冲向衔蝉。
铁线上面泛着微光，衔蝉知道这是钟离附上灵气了。把长爪插到地上，躲过铁线的这一下，而作为铁线受力终点的长爪稳稳地吃下了钟离的力量。直接把地砖震碎了。它自己也扭曲得不想样子。
衔蝉用双手挡住飞来的碎屑，整个人不断后退，他要撤了。
没有回到地面的打算，站在地上的钟离太有压迫感了。就像那些猴子一样让人琢磨不透，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可惜衔蝉没有想到，让他离开地面，也是钟离的想法。
一边的屋顶闪出一道人影，其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刺向衔蝉。后者如同猫一般在空中扭腰躲过这一刺，然后一脚将袭击者踩落。
然后从存戒拿出一把新的长爪对着下方的人投出。
嘭！！长爪狠狠地钉在地上，但是那个袭击者却消失不见了。
灵气分身？！谁？！衔蝉被震惊了。这是玄面里的一个传说谣言：首领没有失败的任务记录就是得益于这个招数。
衔蝉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人抱住，然后腰部被什么顶住。巨力袭来，自己被拉着头甩动，视野变得模糊一片，最后看清楚的是街道灰白的石砖地板。
嘭！
衔蝉被摔倒了地上，本来已经开裂的地砖直接碎掉，扬起一大片尘土。
袭击者飘然落地，蒙着脸，一身劲装，看身段应该是一个女人。
烟雾散去，露出来的只有一片狼藉而看不出来是原来是什么的坑洞。但是本应该在里面的衔蝉却已经不见踪影。
女人刚想追，但钟离拦下了她，摇摇头说道：“没必要。你追不上他的，整个玄面没人能追得上他。”
女人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快速地挥舞，写出一个个潦草但是不失秀丽的字：
我把他的腰打折了，他逃不远的
摇摇头，看着身边四通八达的大小巷子，钟离说道：“猫是很难追的。而且，穷寇莫追。”
红柚只能作罢。
“辛苦你了。”钟离握住红柚的手，后者的伤其实只好了六七成，但是得知他想来中天城还是硬要陪着来，他劝不动她，只能由着她了。
红柚只是淡淡地摇头，她在那边也被袭击了，说是袭击也不恰当，因为那群人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拖住她。
解决他们之后红柚马不停蹄赶来这边，看到有弩箭手，就顺带解决了。
说起来最大的消耗反倒是刚才那个灵气分身，这个招数至少要身上一半的灵气来塑造分身，灵气越多分身则越逼真。
灵海传来的不适感慢慢占据了红柚的大脑，身子有点摇晃。
钟离赶紧扶住红柚，看着不远处照看着黎云生的纪殷和李沐兮，看着身边狼狈之极的街道。心中不好的预感缓缓增大。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玄面
10月2号，中天城，皇城地下，现玄面据点
这里是一个地宫。
其辉煌程度一点都不比上方地面宫殿差地宫，高高的、几人也不足以围抱的柱子和上面暗红的漆、建筑物上鱼鳞一般的瓦盖、百分百木料结构上刻画的精细的花纹图案，明明是在地下，但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黑暗。在这里行走会让人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圣临朝的时候。
这里的人衣着主色调是黑色，单看服装的话这里什么人都有，乞丐、商人、小贩等等等，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行走匆匆、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玄面原本的名字是‘谷雨’，是为皇帝所赐，意为如同雨水一般无所不至、无处不在。
谷雨之中最强的几人会被赐下半脸玄色带有荆棘的面具并赐予名号，这些人会被外围成员尊称为，玄面。
传说由玄面们带领的谷雨直接听命于皇帝，为皇帝监察百官、监视天下，直到破天之战后圣临朝的统治破灭，昏君自尽，谷雨也销声匿迹，‘谷雨’也成了民间故事，被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卿书大人。”一个黑衣人对着一个刚回来、肩上扛着一个女孩、穿着第一代灵驱铠的高大身影低头行礼。
“把这个女孩关起来，好好照看，这是首领要的人。”卿书的声音因为头盔变得瓮声瓮气，他把凌宝儿放下交给黑衣人。
“是。”黑衣人招手找过几个女黑衣人接过凌宝儿，把后者一左一右架走。
嗤，头盔发出轻微的泄气声，头盔的目镜暗淡下去、部件松开滑动露出下半个后脑勺，脖子的护甲收至胸甲。伸手把头盔摘下，卿书呼出一口气，对着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衔蝉人呢？死了？”
“衔蝉大人的腰椎骨负伤，现在正在治疗。估计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黑衣人恭谨道。
“嗯？正好我的灵驱铠也要修理一下，你安排一下。”卿书看着自己两只臂铠上几乎要砍到肉的伤痕，带着点余悸说道，他的灵驱铠已经很久没有要这么大修过了。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和其他玄面的人不一样，卿书不喜欢急匆匆地做事，黑衣人也知道他这个特点，所以两人慢悠悠地来到了据点里专门负责维修灵器的部门——一栋三层没有门匾的古楼。
推开门，以冷色调为主，布满金属、瓷砖、日光灯的装横和外面古色古香的楼面形成了极其巨大的反差感。里面的人也和外面不一样，都穿着白大褂，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
一进门就是研究区，一个个隔音玻璃间里面是种种不知名的奇异灵器，正在拼装的、处于各种实验阶段的.......
“卿书大人，请往这边走。”黑衣人在门外待命没有跟进来。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男子，他也没像外边的那个黑衣人一样恭恭敬敬地，说完之后直接在前面带路。
卿书显然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跟着这个人左拐右拐来到了修理区。看到卿书的到来，修理区的一个玻璃隔间里早就待命的一男一女立刻迎了上来帮卿书脱下灵驱铠。
卿书的灵驱铠最初的设计就是能让穿戴者一个人能完成穿脱工作，现在两个人来帮忙只是因为他们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嗯？这个伤痕，是被电锯割开的吗？”男研究员看着刚脱下来的臂铠上面深深的痕迹有点惊奇说道。
“不是，没有摩擦的痕迹和高温带来的炭黑。”女研究员否认道：“光滑的切口，没有二次切割的痕迹，这是一次性造成的。”
男研究员用手摩擦了几下破损的切面，很是光滑。默默点头，开始猜测敌人用的攻击手段。
“他们用的是灵气武器。”把灵驱铠脱下的卿书活动活动肩膀，回忆着那把白色的剑说道。
“灵气武器？”两个研究员同时转过头看向他，这是一个新词，而且明显是眼前这位卿书大人现造的。
“就是类似你们拿来切割金属用的那种灵气喷枪。”卿书如此说道。
顿时两人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而且很快就失去好奇心了。
因为目前发现的所有金属都能用高压、高速、高集中的灵气粒子进行切割，卿书的灵驱铠自然包括在内，再加上喷枪原理也不复杂，所以有人把灵气喷枪应用到武器上也不足为奇。现在他们的研发提案上也有这个项目。
看着他们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卿书还以为那把白色长剑是常见的东西，也就没有多问。他本来就对这些高新的东西不感兴趣，哪怕是他那套灵驱铠也是从最开始的第一代慢慢往上面加东西，每次改一点，好一段时日的累积之后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另一边，两位研究员把灵驱铠安置在一个人体模型上，做了一份损伤统计后就开始设计修理方案了。
不只是简单的修理，他们有全部人员的战斗数据，结合每一次他们所用的灵器的损伤来分析判断是否需要改进。
卿书的灵驱铠就是这么改过来的。
“卿书大人，按照我们的估算，完全修理需要两天，到时候我们会让人送到你那边去。”男研究员拿着分析报告对着卿书说道，然后也不管卿书有没有疑问，直接转身回到修理工作中。
穿着灵驱铠的人体模型动了起来，按照他们根据损伤以推算出来的受力角度来摆出当时的动作并记录数据，最后完善修理改进方案。
看着为数不多的损伤惨重的灵驱铠，卿书眯着眼，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始战斗复盘......
......
烟雾弥漫，头盔已经自动切换到了红外线夜视。
但卿书可不会完全依靠这个东西，他闭上眼睛，耳朵一动。拿着大刀一架，挡住了一把灵气小剑。
以此为开始，烟雾外开始有一大堆的灵气小剑蜂拥而至，显然第一把小剑是试探他的位置，接下来的小剑量虽多但没有一把落空，不过卿书的刀够大，很轻松就能挡下一大片。
忽然，他的耳朵一动，然后不顾依旧汹涌的灵气小剑拿着大刀转身横砍。
砍空了，但是他的手臂一重，知道有人借了自己的力。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举起自己的左手挡在自己面前。
滋~略微刺耳的声音直接沿着灵驱铠上传，卿书感觉自己的左臂被一股凉风吹过，整条小臂重了不少。
眉头一皱，知道是辅助动力装置失效了。将自己的左手强扯回来，卿书睁开自己的眼睛，一道白弧闪过。
寒毛竖起，整个人后仰，灵驱铠肩胛骨处的装甲提供辅助动力将腰部装甲收缩，让卿书做了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道弧光。
滋滋滋，白色弧光在他的胸甲上擦出一道道火花，而卿书也看到了白色弧光的本体。
那是一把白色的古朴长剑，剑脊隐隐约约有着花纹，而剑刃和剑尖却像水波一样荡漾着.....
灵气！？卿书十分惊讶自己所见，这把剑的开刃处居然是由灵气构成的！！
思绪如电，常年作战留下来的肌肉记忆则是让他顺势往地上一躺，然后迅速一个驴打滚转半蹲，起身，手握大刀虚挥一击迫使李沐兮后退，然后高举大刀。这个时候刀背的灵气喷射口也喷出了灵气。
这一刀，气势如同盘古开天辟地。
这一刀，李沐兮不能躲，因为她的背后就是倒地的凌宝儿！
平举长剑挡在自己头上，李沐兮准备硬接这一刀。
突然，烟雾被破开，一把比穿着灵驱铠的卿书还大的灵气剑自他的右方冲着他而来。
卿书瞳孔一缩，身体下意识想要闪躲，这一犹豫，这一刀的气势顿时消去大半。
不过本来这一刀就没有什么威力，卿书瞬间空出右手握拳挥向灵气巨剑，左手拿着大刀继续下砍。
铛！！滋！！
大刀与小白对碰，即使没什么威力，但是这把近一米八高的大刀单论质量甩起来也是非常恐怖的。李沐兮直接被压得半跪了在地上。
右手与灵气巨剑对碰，纪殷早有准备，灵气浓度最高的剑尖没有什么卡顿就进入了臂铠之中，但是因为剑尖其他的部分还不是太过凝实，所以就在快要刺到卿书手臂的时候就被打散了。
卿书一步上前，一个转身扫腿把李沐兮踢飞了，然后几步上前把凌宝儿扛起。
大刀的刀柄末端微光亮起，整把大刀的灵气实际流向是刀柄处！
高举大刀，卿书奋力一跃，同时刀柄末端喷射出汹涌的灵气把他整个人带到空中。速度极其恐怖。
烟雾散去，远处的纪殷狠狠地砸了一下屋顶的瓦片：叶铭！！！还没到吗？！！
空中一个黑影闪过，那是姗姗来迟的叶铭！他追着只剩一个黑点的卿书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消息
10月3号，中午，中天城，医院
住院区走廊，李沐兮提着一个水果篮子来到了黎云生的病房外，然后她看到了站在病房外似乎是刚把电话盖掉的纪殷。
“怎么了？”李沐兮问道。
“李逸那小子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也不接。”纪殷回道。
“你是担心他那边也被袭击了？”李沐兮如此猜想到。
“嗯，希望我只是反应过度了。”纪殷摇摇头，把手机塞到裤袋里：“黎云生那边我看过了，情况还不错，精神头十足。”
他和李沐兮把黎云生送到医院，然后手术，期间手术间没有什么护士医生进出，搞到纪殷和李沐兮的心都提了起来。
时间在流逝，叶铭都赶过来了，但是手术间的灯还亮着。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于是唯一一个女生被两人合力劝回去休息了。就留下两个大老爷们看守。
然后接近深夜的时候灯终于暗了下来，医生也从里面出来，两人赶紧迎上去询问情况，得到的消息就是手术很顺利，就是工作量太大才导致时间这么长。
接着就是守夜了，叶铭上半夜，纪殷下半夜。
早上的时候麻醉剂效果开始退去，黎云生醒了，不过还是意识模糊，纪殷在强行给他灌了水之后他就又睡过去了......
李沐兮点点头，然后纪殷走到门前，没有敲门，直接扭下门把手进门：“黎云生？李沐兮来了。”就像李逸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这是一个三人病房，不过现在只有黎云生一个人在。一进门，李沐兮就愣了一下。
黎云生坐在病床上，给病人用的床上小桌子展开着，上面是大量的食物，现在黎云生正在用他完好的右手疯狂往嘴里塞东西，整个脸颊都是鼓起来的。
“纪殷哥，这是....”李沐兮愣愣地说道。
“估计是李逸教他的，之前他们在阳翟城那边做过病友。”纪殷从李沐兮手中接过水果篮子放到黎云生的床头柜上，给自己和李沐兮拉了一张椅子，然后对着狼吞虎咽的黎云生说道：
“慢点，大把。噎死就太不值得的了。”
下巴疯狂动作，黎云生看到李沐兮之后就三下除二把口中的东西咽下，还被噎到了，接过纪殷递过来的水一顿猛灌才避免噎死。
再从纪殷手上因为桌子上没地方放而丢到一边的一包抽纸中抽出一张暴力地擦了擦嘴才对李沐兮打着招呼：
“学姐好。”
“嗯，你...没事吧？”李沐兮还是有点呆。
“你看他的样子，比我都有精神，估计是没事了。”纪殷给黎云生地杯子加满水，然后给自己和李沐兮倒了一杯水，拉耸着眼皮说道。
“还不是你和叶院长把我赶回去了。”李沐兮一贯地清冷声音，让纪殷只能闷声喝水。
“叶院长他....还没过来吗？”黎云生说这话地时候脸色有点不对。
“来过了，早上你还因为麻药刚消退浑浑噩噩的时候他来过一次说是要和我换班，不过然后又有事急匆匆跑掉了。”给自己的杯子加满水，纪殷说道。
“纪殷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看着纪殷，李沐兮说道。
“算了，估计他一会就过来了。我还有事要问他。”纪殷回答道。
黎云生看着自己打着石膏被吊着的左手不言语。他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凌宝儿，而纪殷也很是老实，把他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他要的答案也很简单：凌宝儿被那个铠甲人带走了，叶铭没有追到那个铠甲人。至于纪殷和叶铭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并赶来帮他们他没问，因为他知道这没意义。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黎云生沉默了很久，然后让纪殷帮自己买了一大堆食物回来：富含蛋白质的、富含维生素的、富含淀粉的、促进消化的和吸收的一些药物.....
于是就有了李沐兮看到了黎云生胡吃海塞的一幕。
李沐兮看到黎云生沉默的样子还想开口安慰几句，但是嘴唇刚张开就被纪殷打断了。
“来了。”纪殷无厘头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病房门就被打开了，来人正是叶铭。顿时李沐兮和黎云生地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叶铭走了过来，从隔壁床自己抽过一张椅子坐下，接过纪殷递过来的水。迎着三人的目光一口气把水喝完，然后说道：
“还是没有宝儿的消息。”
顿时纪殷和李沐兮皱起眉头，而黎云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叶铭看着黎云生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不要灰心，我有信心在三天之内找凌宝儿，我在中天城的老熟人还是挺多的。我会把宝儿好好地带回来，你就负责安心养伤就行。”
“嗯.....”黎云生轻轻地应了一声，他低着头，也看不到什么表情。叶铭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病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不少，过了一会，黎云生继续开始吃着自己的东西，只是速度稍稍收敛了一点。
似乎是感觉吃够了，黎云生对着三人扯出一个笑容：“我有点困了。”
叶铭这才注意到黎云生桌上的杂乱。很快就想到黎云生用意的他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对着纪殷和李沐兮说道：
“纪殷，沐兮，我们出去吧，让黎云生好好休息，等下叫护士进来收拾一下就行。”
于是三人就出去了，而黎云生看着窗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接着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院长，我有些事要问你。”走廊上，等到叶铭对护士讲完话之后，纪殷对叶铭说道。
“嗯？”叶铭看向纪殷，似乎在意料之中，他说道：“出去吧，这里不方便。”
三人来到医院外面的一家小公园。找了张难得空出来的、平时被老人们拿来下棋的石桌一套坐下。
现在公园凉亭里的老人都在议论着昨天的大型袭击事件，讲述者眉飞色舞，什么雷啊，水啊，闪电啊，天崩地裂啊。
听的人自然不是傻子，电视什么都有，但是听的爽啊。所以整个凉亭的老人们你一言我一句，把这个神奇的事件补充完整。
“说吧，你想问什么？”叶铭首先发话。
“凌宝儿的踪迹，你真的一点消息没有？”纪殷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的消息很多，只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我今早就是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假在跑。也是这样我才说能在两天之内找到宝儿。”
“......院长你们没有一点头绪吗？我听说玄面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东西，还是听命于皇室的，你们那几年打了这么久的仗没有任何消息？”
“嗯？你知道的倒不少。”叶铭倒是惊奇纪殷知道的东西，不过也没多想，毕竟他老爹是纪轩，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于是他接着说道：
“皇帝是一个狠人，当初我们打进皇宫后只能看到一地的尸体，他本人则是在上朝的地方上吊了，我们找遍整个皇宫，只找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比如说上朝的记录啊，和妃子有光啊那些。
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我们是一些消息都没有，应该是被处理掉了，这人也死光了，根本就无从谈起。那些臣子的家人我们也去找过问过了，都是一问三不知。更甚者，一些重臣直接被灭门了。”说道这里叶铭是一脸的唏嘘。
“那那个叫钟离的，还有那个帮我们清理那些弩箭手的那个女人，你认识吗？”说到这里纪殷迟疑了一下，然后补充道：“他们应该是玄面的人吧。”
“他们啊....”叶铭的脸有点纠结：“那个叫钟离的人我应该认识。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多深的来往。情报交换就更不可能了。”
“应该认识？”纪殷琢磨着这句话。
“那个钟离....是钟家的人？”一边沉默了许久的李沐兮忽然出声。
“哪个钟家？”纪殷下意识脱口问出，不过脑子里闪过一本书的记载，脱口而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钟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铭脸上的唏嘘浓厚了几分：“是啊，不然的也不会被灭门了。”
纪殷和李沐兮看着这样的叶铭，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年皇帝，有两名心腹重臣，一位姓卿，一位姓钟。”叶铭如此讲述，语气重了不少：“我刚说的重臣被灭门，就包括这两位的家族...不，这两位应该说是鸡犬不留、掘地三尺，连府邸都被烧得干干净净......整个家族啊，有关系的没关系的，甚至只是可能有关系的都干干净净了......”
纪殷两人能从叶铭的语气中想到当时惨无人道的画面。
“呵呵，纪殷啊，你爹当初还问我后不后悔打这场让无数人伤亡的战争......”叶铭的嘴角扯了扯：“我说‘后悔......
后悔没有早点打。’”
纪殷和李沐兮对望一眼，纪殷说道：“您和我父亲认识吗？”
“认识，如果不是你爹，可能就没有永宁了。”说到纪轩，叶铭的脸色却是没有这么难看了。
“能给我讲一下当年的事吗？”听到叶铭这么说，纪殷和李沐兮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都直勾勾地看着叶铭，纪殷直接请求道。
“额，其实这个并不该让我讲的.....”叶铭的语气有点纠结，看着两小只这副摸样，最后无奈地说道：“行吧，我长话短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寅
圣临721年
开国皇帝已逝百年有余，如今在位的是第三代，即开国皇帝的孙子。但其也年过半百，于是为求长生，加重税收，大兴土木，民不聊生。
一些精明之人开始站队，投靠，囤粮，为自己、亲人安排后路。正所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群名为谷雨的人看在眼里，写在纸上，送到宫中......
这一天，中天城的一处鸟不拉屎的偏远郊外，一处废弃了不知多久的驿站迎来了三个青年。
嘭！！废弃的大门被一脚踹飞，顿时尘土飞扬。
“咳咳咳，好家伙，我们有多久没来了，这尘厚的。咳咳咳。”一位青年说道。
“嗯~叶铭，都叫你别踢，现在尘土飞扬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净得了。”另外一名青年责怪着叶铭得冲动，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另外一只手疯狂扇着空气中的尘土。
“嚯，真够脏的。欸欸欸别吵了你们俩，赶紧过来收拾收拾，还喝不喝酒了？”最后一名青年感叹了一句之后就赶紧止住快要动手的两人。
“是是是，你是大哥，听你的。”叶铭翻着白眼说道：“雷恒！听到没有！赶紧的，麻利点！！”
“闭嘴吧你！”雷恒骂道。
青年笑了笑，和两人一起动手开始收拾。
三人玩笑没停，动作倒是利索，一间不小的驿站被三人三下除二搞干净了。
“来来来，桌子还能用。坐坐坐。”叶铭倒腾出一张桌子招呼着两人坐下，然后从存戒中拿出好几坛酒开封
“嗯~好香啊，好酒啊，哪弄来的？”雷恒也从自己的存戒中拿出带来的酒，闻到叶铭的酒散发出来的香味不禁感叹道。
“是啊，哪来的？”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
“嘿嘿，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纪轩那小子死活不让我们喝，这是我偷拿的！”叶铭怪笑着，把几坛酒分给两人。
“我去，你们那还有酒喝啊。有点想去你们那干活了。”雷恒狠狠地吸了一鼻子，像是瘾君子一般感叹道。
“嘿嘿嘿，来来来，随时欢迎。”叶铭继续怪笑着。
“欸，是不是纪轩给你酒让你来拉拢我们的啊？嗯？嚯，够劲这酒！！”青年笑着打趣道，接着上口喝了一口直叹。
“哪能啊！欸欸别自个喝上啊，今天不说公事，来来来碰一个！”叶铭瞬间摆出一个委屈的小媳妇表情，不过很快又举起酒坛子邀杯。
““来来来。””
酒过三巡，地上多了许多空酒坛子，桌上的三人倒是一点醉意没有。
“欸老大，我真心说一句，你们那个皇帝老儿真的不行。现在天下大势所趋，你来我们这边把，荣华富贵不好说，但至少还有命啊！天天和那个钟老儿勾心斗角的，累不累啊。”叶铭说道。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也一起过去，咱们兄弟三人一起打天下！！”雷恒也附和道。
“呵呵呵，你们不懂，这是我们卿家的命。现在有我们，朝廷上恰好维持一个平衡，一旦失衡，这个天下很快就会大乱咯。”卿寅无奈地说道。
“哼，现在还不够乱吗？”雷恒不屑道：“你看看那个皇帝老儿，整天搞什么长生、求道。搞得下边的老百姓们一个个的，吃又吃不饱，睡又睡不香！”
“是啊，更不要说还有那个混世魔王纪轩，打仗只是迟早的事啊。”叶铭说道，然后卿寅立马向其投去幽怨的眼神。
“你还好意思说，你和那个纪轩在中天城搞了出什么？！抢婚？？还抢的永家公主？？”卿寅越说越气，最后直接是吼出来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永家已经和钟家站在一起了！！都视你和纪轩是眼中钉！！肉中刺！！！”
永家是中天城最有份量的商贾，是各大家族都要拉拢的对象，当然也包括钟、卿两家。之前永家都处于中立，不站队，靠着家里的一位相当得宠的贵妃和“缴纳”的高额税安稳度过了十多年。不过现在.....
“额，这个....主要是永家那个小老头不要脸啊，强行安排人家姑娘嫁给不喜欢的人，我这....我这不是....替天行道嘛......”叶铭越说越没底气。
“你啊....真是会整事！！”卿寅都不想说什么了，拿起一坛酒就灌。
“欸大哥，照你这么说，现在朝廷的平衡随着永家的加入不就失衡了吗？你赶紧撤吧，那群人真的不值得你去卖命。”雷恒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嗯？”卿寅眉头一挑，正想和雷恒说说道理，但是没想到却被叶铭强硬打断。
“大哥，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嫂子和你那还在襁褓的儿子想一想啊？！你这样搞对得起为你付出了半辈子的嫂子吗？啊？？”叶铭直接拍桌子说道。
卿寅一下子哑火了，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从口一路流向胃部。
“你们不懂。”卿寅的声音低了不少，脸上露出一丝自嘲：“那个傻X皇帝把命令谷雨的雨符重铸成了两份，分别交给我们两家，只有同时盖有两个雨符的令书才能调动谷雨。现在皇帝已经不直接参与天下要事了，说是什么要斩断世俗红尘，专一求道。
现在父亲的压力很大，如果我们现在抽身而出，连元气大伤的机会都没可能，直接就是诛九族了。”想起父亲那日益增多的白头发和日益憔悴的脸庞，又联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卿寅的眼角开始发红，拿起酒坛子又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
还有一点卿寅没有说出来，他们家除了他和他妻子，其他人都是对朝廷绝对忠心，也就是愚忠。
“......”叶铭和雷恒对视一下，都能看到彼此的震惊。
谷雨的威名他们早就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如此大的权力，皇帝说放就放，狠啊！！
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地陪着卿寅喝酒......
酒喝完了，三人都没醉，也不能醉。卿寅已经先离开了，破驿站里只剩下叶铭和雷恒。
良久的沉默，率先打破寂静的是雷恒。
“我们得想个法子....”
“嗯.....”叶铭沉声道：“我.....我有一个.......点子。”
“哦？”雷恒眼睛一亮：“赶紧说一下。”
叶铭很是犹豫，但最后还是咬牙，开口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雷恒的表情先是皱眉，然后大惊，最后变苍白：“你，是认真的？”
“我只能想到这个了，或者你有更好的？”叶铭反问道。
他们兄弟三人只有卿寅脑袋好用，他们还真想不出什么宏伟计划。
“那，纪轩那边......”
“那边我去说，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雷恒一脸的犹豫，但最后还是一发狠：“干了！”
两人也就此离去，驿站此后再无人烟.....
卿寅是对的，同年，忍无可忍的老百姓们在纪轩和叶铭的带领下揭竿而起。
有着纪轩的各种新奇的玩意、训练方法、粮食等等等，他们的大军一往无前，所至之处皆是欢呼。
有着这种份量的外敌，朝廷也暂时放下了内斗开始专心迎敌。
圣临722年，战争的第二年。
卿家族长逝世，卿寅上台。同年，钟家族长宣布隐退，不再插手任何事务，其长子钟闻上台，在两人的领导下，叶铭大军尝首败且损失惨重。
那一战，让叶铭大军所据守的阳翟城外的血色持续了三天两夜，史称‘阳翟血线’。
这一年，以叶铭大军据守阳翟城修养为结局。
圣临723年，战争的第三年。
这一年，钟家前任族长被刺杀，证据指向卿家。钟、永两家联手要将卿家逐出中天城，但中天城的人们集体堵在皇城城门外为卿家求情。
出于此，卿家留守中天城的一个子城为中天城抵御叶铭的大军。卿寅向雷恒求助，后者答应一起坚守子城。
抓准卿家和钟家内斗朝廷力量衰落，叶铭大军再起，一路高歌杀到子城外。双方于城门协商无果，叶铭开始攻城。
攻城的第三天夜里，雷恒突然背叛，将卿寅灵海一掌打废，然后把其一家三口全部俘获交至叶铭大军，后者于子城城门外当众处刑卿寅，让守在城里的卿家人军心大伤。
三天后子城告破。军临中天城.......
破天战役整整打了一年，皇族的各大高手齐出，每一次对决都是飞沙走石，天地色变。好不容易将中天城城门攻破，但之后的一件事却让深得民心的叶铭军差点内乱。
当叶铭和纪轩进入皇城之后，发现里面遍地死尸，无论男女老少、飞禽走兽，无一例外全部死亡。然后当天就有传言说叶铭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而将上一个朝代的血脉全部断绝、鸡犬不留，手段极其残忍，连誓死卫国的钟家也无一幸免。
这是那些皇室的最后之计。这对于以皇亲一族为主的中天城很是有用，对于外来喊打喊杀的刽子手，百姓更加容易相信那些皇亲.....
最后，叶铭他们的破局之计是.....
某天叶铭和纪轩突然大打出手，因为叶铭发现纪轩就是那个残杀皇室血脉的凶手。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从城内打到城外，所到之处皆是满目苍夷。
最后叶铭险胜，将纪轩就地格杀。
至此，持续了四年的战争结束了，圣临724年，叶铭改年号为永宁，继承前朝纪年，于阳翟城创建御灵学院，提出了义务教育、规定了小学院等几个新的学籍制度、从人治改为法治之类的等等等好几个有助于民生的创新之治。
人们知道，永宁年开始了。
......
灵衡大陆南方，一条无名小村。
这条小村不到十户人家，近一半都是逃难而人家。其中一户是一家三口，一年前来的，风尘仆仆，不过村里人也见怪不怪了，战乱时期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这一家三口搬进了四年前就空着的房子，想必是战乱前留下的后手。
这家人很快就适应了农村生活，圈了块地，开垦、播种等一些手艺虽生疏但也看得过去。就是头一年收成一点没有，村民们虽同情也无他法，只能好言相向、教导一些农法，大家都知道难处......
很快，年号改为永宁的消息通过一种名为报纸的新刊物传来，村民欢呼了起来。
卿寅一家坐在院子里，时不时回应一下村民们热情的招呼。一是战争结束了，二是今年的收成还看得过去，至少不会挨饿了。
卿寅的儿子已经四岁多了，和他的父母一样，因为营养不良有点肌黄，牵着母亲的手站在身边，一脸的懵懂，但是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却诉说着这个小娃子的不凡。
“终于结束了啊.....”赵清君用一种不知味道的语气说道。
“是啊......”卿寅回答道。
叶铭的计划从当年兄弟三人分别就开始了，那个钟家族长被刺杀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包括灵海被废也是、卿家的伤亡也是。而卿寅一家则是“死”了之后才被告知整个计划的。
“你，怪他们吗？”赵清君轻声问道。
卿寅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出声：“哪有什么怪不怪的，都是兄弟，我理解他们.....就是有点出乎意料，他们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都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说看多了.....”
“噗~”赵清君笑出声。
“我想改姓。”卿寅突然出声直接让赵清君的把笑声卡了一下。
“我们的儿子不是还没取名嘛，正好，连姓氏一起取了。”卿寅的话题异常跳跃，但是赵清君依旧能跟的上。
“好~”她笑着回道：“那你有主意了？”
“嗯.....”卿寅沉吟了起来，眼珠子打转，看看天空，看看地面，忽然目光瞟到了院子里的一颗小树苗，仅有却异常青翠的几片叶子彰显着其蓬勃的生命力。嘴角一扬，他有主意了。
“青翠！青！”卿寅这样说道：“新的开始，青葱翠绿，我以后就叫青寅了！儿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青禾了！”
赵清君看着自己那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的丈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低头看向拉着自己手的儿子，柔声说道：“青禾，小青禾，喜欢你的名字吗？”
青禾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青寅，点点头。
赵清君轻轻揉了揉小青禾的脑袋，看着青寅，心里很是充实。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间隙
10月3号，玄面地宫
以地宫为中心放射出遍布全城的地下通道，其挖设之初是给所有人员在城里移动，快速到达指定地点。
在众多的地下甬道里，有一条是几个月前才挖掘出来。拥有最高保密级别，整个玄面组织只有二十一人知道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什么。
这二十个人都是玄面里最为精锐的科研人员，还有一个则是玄面的组织的首领，那名老者。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上下左右的都是金属墙壁，数量众多的日光灯让这里如同白昼。
地板上安置着数量夸张的科研器械。二十个人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分工明确。整个洞穴都是机器运作时发出的声音。
十六个人负责的是占据着这个空间的三分之二，也是这个空间存在原因：一个裂缝，一个开裂在空气中...或者说空间的裂缝。
其边缘类似如同破碎的镜子，里面则是什么都看不见，其深邃程度就像是光线被吞进去了一般。
而且无论你从哪个角度去观察这个裂缝得到的成像都是一样的，无论你是多少个人、移动还是静止、电脑还是人眼......
这里百分之七十的科研器械是为这个裂缝铺设的，各个显示屏显示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数据，这些白衣人低声交谈、交换资料、互相通报着研究进展......
其中一个白衣人拿着一份报告走到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拄着拐杖的白衣人身边。
“大人，进展顺利，不过.....我们的恒灵气就快消耗完了。”拿着报告的白衣人报告到：“如果用充足的恒灵气我们可以在三天之内为您呈现结果。”做完报告后白衣人就慢慢退下回到自己的工作。
“嗯。”拐杖白衣人就是那名老者，他看着眼前巨大的空间裂缝，里面的黑暗让人畏惧，但又让人滋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好奇心。
他们也尝试过探知裂缝里面是什么，从机械到生物。无论是什么，这个裂缝都来者不拒，然后不见踪影.....
刚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只有一米七多，但随着他们的研究深入，这个裂缝越来越大，所及之处一如他们派进去的东西.....
嚓，如同镜子碎裂的声音，在场的所有白衣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空间裂缝，只见其边缘就真的如同镜子破碎一般掉落一块碎片，笔直地下坠，然后穿过金属地板，掉进地底深处.....
裂缝增大了。
这不是第一次，但是每一次的扩大都异常扣人心弦，每个人的心都会顿一拍。他们对着个裂缝认知还是太少了，这是人类源自本能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每一次的扩大，会以这个裂缝为中心放射出一种特殊的放射波，他们还不知道会对地表的生物造成何种影响从而暴露，又或者说这是传递消息的信号，这里离地表已经相当接近。他们相当惧怕.....
所以为了阻碍这个辐射扩散，他们把这个空间正上方的泥土全部挖掉，加上他们专门研发的目前阻断辐射最强的金属，然后接近地表之后在灌浇好几层水泥。最后在地表上建了一个超大的剧院掩人耳目。还模仿裂缝的灵气吞吐模式在中天城的好几个地方安置了几个扰流装置。
在围绕着裂缝的器械之中有几台延伸出管道，一直铺设到这个金属空间的另一端，给一个环运输着他们称之为邃灵力的东西....
这是一种近似灵气，但是却比已知的恒灵气还要厉害的东西。一单位体积的邃灵气效能约等于同等单位下三倍的恒灵气。无论用在御灵、锻体还是灵器邃灵气都能轻松突破当前人们的最高智慧结晶。
而老者的目的是把这种新型灵气为己所用。通过当初在御灵学院那边抢来的环——人工灵海。
这个人工灵海是能自动收集、转换天地之间无主灵气然后供给使用者的装置。
那么，只要把这个装置对无主灵气的认定改成对邃灵气，然后将广泛收集改为定向收集，砍掉转换装置，多出来的空间用来收集功率，供给装置不变，最后得到的就是人工邃灵海了。
但是玄面科研团队就发现了第一个问题：这些邃灵气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在把脑汁搅干之后才发现邃灵气只对恒灵气有反应。
为了改造顺利进行需要大量的实验，实验要材料。人工灵海没问题，他们连设计图都抢来了，要多少有多少。问题是恒灵气，实在数量稀少。
于是老者就匿名对外发布了一个地灵的悬赏来收集恒灵器，没有直接说恒灵器是因为怕节外生枝。而玄面内部则搞出了可以探测恒灵气的装置。对外只是能多一个消息途径，内部的才是捕捉的主力。
看着渐渐带上那个裂缝的不详气息的邃灵器，老者的心微微颤抖：好些年了，终于有一丝希望可以复朝了。
转身离开这里，他之前安排了衔蝉和卿书去捕获恒灵器，这里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消息不灵通，而且事关自己的大业，他要亲自去问。
......
中天城外
纪轩和青禾眺望着远处庄重的古城各有所思。
“怎样？什么情况？”纪轩向青禾问道。他知道后者的情况，还调侃过一段时间，叫青禾为位面之子。
“现在仔细一看，发现整个中天城的紊流点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空间间隙在哪里。”闭着眼睛感受灵气流向的青禾皱着眉头说道。之前在村子那边还不觉得，现在离近了才发现，这个中天城的灵气流向乱七八糟的。
“你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线人有没有告诉那条空间间隙在那里啊？”青禾看着纪轩说道。
“没有，他说他退休了，这条消息还是他宣布退休后收拾东西时得到的，已经有段时日了。”纪轩眯着眼睛回忆着。
“那事情有点棘手了，那些紊流点很可能是玄面搞出来掩人耳目的，我们可能要一个个去排查了。”青禾出着主意，他实力虽然强悍，但这次是直接进入敌方的大本营，如果真的爆发冲突，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你一个人就行。我进不去，你知道的。”纪轩耸肩摊手，一脸你懂的表情。
“.......就是你的一厢情愿，以你的实力，想要去哪里去不了？”青禾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想不通纪轩的脑回路，一个根本禁不起推敲的罪名还拿出来当理由？况且他也不要纪轩出手，以后者的威名，只要往那一站，谁不得给个面子？
“算了算了，怎么说我都快四十了，这些苦事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做吧。”纪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本来度蜜月度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因为这片大陆是他亲爱的老婆的老家他才不想参与进来：
“再说了，我一进去那些皇族皇亲整个上报什么的，行动不好做啊。不能因为我导致任务失败啊。”
看着纪轩一脸吊儿郎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青禾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咬着牙：“照你这么说，我也进不去，玄面的计划我都不知道搅局了多少次了。估计早就上了他们的特别关照名单了！”
“哦，这个不用担心，我有人皮面具。”纪轩从存戒里拿出一块带着三个洞的东西，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嗯，放心，不是真的人皮。”
手里被强行塞进一张手感优良的面具，青禾的心情却不怎么优良。
“去吧，玄面的几个探子已经被我用灵气分身引开了。”纪轩拍拍青禾的肩膀以示鼓励。
脑子里的理性不断告诉他就算他把整个灵衡大陆的灵气调过来也打不过眼前这个人的事实，青禾带上了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人皮面具，准备出发。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会出手，你别太低估这片大陆。它远比你想的要坚固。”纪轩的声音突然变正经。
青禾微微一愣，眼神变得复杂：“嗯。”
是啊，大陆是没我想的脆弱，但是.....青禾看向中天城那川流不息的人流，心中想到。
但人命是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调查
10月4号，中午，玄面地宫
“狸奴！！还有气吗！？”一把推开衔蝉在地宫的临时住处的大门，卿书大声吼着。
没有回应，卿书大步流星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之间衔蝉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还有。”衔蝉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我看得出来。”卿书点点头，从外边客厅抄来一张椅子坐下：“人我带回来了，首领人呢？”
“不知道。”
“我去，你不是他的贴身护卫吗？”
“现在不是。”
“......”卿书无言，看着面无表情的衔蝉，感觉这个新拍档有点难懂：“你的伤医生怎么说？”
“还有两天差不多。”
“....”卿书这次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腰椎骨折几天就能好？看向衔蝉的眼神逐渐从看人变看神仙。
不愧是能当首领贴身护卫的，厉害。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卿书说道：“多睡觉，多喝水，多吃饭。”
“嗯。”
见没什么可以说的，卿书就准备离开，没走几步衔蝉就叫停他：
“小心一个人。”
“谁？”卿书很好奇，谁还能引起这位神仙的注意？
“叫钟离的。”
......
搓了几下鼻子，钟离把喷嚏忍了下去。他现在正走在路上，往那个铠甲人的逃离方向寻找着，他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之类的东西。毕竟那么重的一套灵驱铠，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才对。
不过很快钟离的知道自己错了，还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这让他很是无奈。
看着身边似乎昨晚那场把整条街都打烂的架不存在一般，依旧出来玩乐的群众们，钟离直感叹：现在的人们心理接受能力真是强，要是我那个时候，别说毁一条街了，一个衣着稍微奇异一点的人走在大街上路人们都会避让三分.....
钟离的思想还停留在他在玄面的那会，要知道他们那时候玄面选人可不会找莫雅那种混血帅哥，太突出了，更不要说还有罕见的一头金发。
看到那边有一个老人家卖着麦芽糖，一直没思路的钟离走了过去，想要买一支给那个不肯露面偏要暗中保护自己的柚子姑娘。
他现在带着“人皮”面具，倒也不怕被认出来。走过去老人家那里，婉拒掉老人推荐的糖画转盘，买了两只最为普通的波板糖样子的。
正想比个手势叫柚子姑娘出来吃糖，但是人流略大，钟离得找个比较空的地方防止她看漏眼。
手势做完，等待着红柚出现的钟离突然感到不对，他做手势的右手应该是拿着一支麦芽糖才对的啊，现在怎么不见了？
下意识以为有敌人的他瞬间警惕起来，左右一看，敌人没发现倒是发现左手上除了剩下的麦芽糖以外还有一张小纸条，一边拿着麦芽糖一边慢慢拿起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很秀丽的字：
谢谢
把麦芽糖塞到嘴里，钟离无奈地摇摇头，能在人海中拿走他手上的东西还给他写纸条的估计只有红柚了。
这个姑娘平时很让他省心的，但是这次又是强硬要带伤陪同又是偷糖的，都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出去交上了什么坏朋友.....
嗯？钟离忽然感觉到不对：这边已经快到中心区了，那个铠甲人什么选择这么繁华、这么多耳目的方向逃跑呢？
皱着眉头四处观望，没有什么奇特的建筑物或者人。
不在地上，难道在地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钟离开始寻找能隐藏通往地下的入口的建筑物。
要让凭空多出来的人不显得突兀，就是说这个地方人流量一定要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建筑物也一定要大才能容纳这庞大的人流。
还有一点，如果真的有供给人员逃离的地下通道的话，最好还是能让一些带伤的人看着不显眼的.....
钟离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大医院，那里是目前的最佳地点。
从路边买了一束花，让自己看起来是来探病的，钟离走进这家医院开始尝试证实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为了让带伤的人快速撤离，那么最理想的肯定是一楼了。对好心询问的护士解释自己知道病房在哪里之后钟离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在一楼探索着。
医院的一楼没有太多的能藏人的地方，除去进不去的急诊室就是缴费处、药房、问诊处，还有几个检查室。
这几处都没有太大的嫌疑，问诊处、检查室这些都是一进一出的，突然有个人只有进没有出很容易暴露。至于缴费处、药房这些都是装着大大的玻璃，里面什么情况一清二楚，真的把入口装设在里面的话就太愚蠢了。
钟离如此总结着，然后把目光投到一个指示路牌，上面有一个箭头指着一个方向，文字说明写的是住院部。
试想一下一个包扎好伤口的人走向住院部，没什么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吧？就算是没有带伤的人，去住院部看望受伤的朋友之类的也能理解吧？
为什么杀手受伤还去看医生包扎？为什么不呢？做到常理以外的事才能掩人耳目不是吗？再说，如果医生也是玄面的人呢？
走在通往住院部的走道上，钟离尝试用自己印象中玄面的风格来寻找可能藏着入口的地方。不过很可惜，他没找到。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的钟离轻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花束。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纪殷？也就是说黎云生住在这里咯？钟离这样想着。
看着纪殷走进电梯，钟离收回自己的眼神。走到住院部的护士站这边，对着里面的护士微笑着说道：
“不好意识护士，能不能麻烦你将这束花交给一名叫黎云生的病人？就说是一个朋友送的。嗯？几号房？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他应该是在骨科就诊的。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左手骨折。对对，好的，谢谢啊，麻烦你了。”
把花束交给护士，钟离准备离开医院，走过大厅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印象很是深刻的声音：
“钟离？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报
医院外，一个还算宽大的小公园，平时这里最多的是医院里一些可以外出的病人，现在也是如此。
“味道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茶的清香。”喝了一口从公园边上小卖铺买来的罐装咖啡，青禾表示第一次体验还行：“怎么？你也这么觉得？”
手里拿着青禾请客、和他手上一样的咖啡，伪装还未卸下的钟离看了他许久，没有问出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问题，只是晃了晃手上没有开的咖啡：“没开。”
“看看这个。”运起灵气，青禾在空中捏出一个有点像是用来播放广播的东西：“认识不？”
盯着这个只有轮廓的灵气造物好一会，钟离摇摇头：“不认识。这是玄面的东西？”
这并不难猜，青禾点点头表示肯定，挥手驱散灵气：“这是我从医院的顶楼找到的，是用来干扰灵气流向的。你能想到玄面想干什么不？”
医院上面的干扰器已经被青禾破坏了，这不是他弄坏的第一个，最开始是想借此引出一个玄面的人来逼问情报的。
但是没想到直到他一路破坏到医院这边也没有见到玄面的人，倒是见到了一个前玄面的人。便想着问一问，碰碰运气。
“想不出来。”钟离摇摇头。
“你那个同样是前玄面的女友呢？”青禾把喝完了空罐子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随意地问道。
“她有事。”
“嗯.....你知道多少个玄面的据点？”青禾换了一个问题。
“你想干嘛？”钟离眉毛一挑。
“进去逛逛。”青禾很是随意地说道：“你以前不是玄面吗？应该知道很多玄面的据点吧？”他这个玄面指的是那个带着玄色面具的那伙人。
“我已经去看过了，人去楼空。”钟离如此说道，顿了一下补充道：
“其实所谓的玄面也只是一个高级打手罢了，外围成员在完成了一定的任务之后会由内部成员转交一个玄色面具和一瓶皇丹，这个时候也只是表示你从外围的打手晋级为内部人员的打手。
但是就算已经是内部的打手也没有固定的据点，而是通过联系人员得知分派给你的任务。那些个所谓的据点只是一个转交装备、情报、补给的地方，还时不时更换，没有几个是长久的。”
有一点钟离没说，那就是称号，有称号的玄面才是真正的核心成员，虽然他有称号，但是因为他的特殊性，他没有进过地宫，更不知道地宫这个存在。
“是吗.....”青禾开始低头沉思从钟离得到的情报。
“你说的那个干扰灵气流向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这次到钟离发问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青禾抬头看天，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我怀疑玄面发现并利用了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这个东西的一个特性就是会影响其周围的灵气走向。”
“多危险？”
“近似永宁的开朝战争.....”青禾说道：“......至少。”
“还有什么特征吗？”
“大，保守应该是有三米高。”青禾想着纪轩给的情报。
“那就只能是在地下了。”钟离肯定道。
“.....”青禾沉默了，空间裂缝这种东西至今他见到了大多数是在地表，少数有几个是在悬崖边上，地下的话确实是没有见过，没见过的话该怎么找？
“那你有什么看法？”这种事只能向业内人士发问了。
于是钟离就把他有关玄面可能有着庞大的地下交通甬道的猜想完整地给青禾说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医院也确实是很有可能。”青禾很快就把整座城市的建筑分布回想了一次：“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大剧院的可能性更大。”
“我方才是打算离开医院后再去那边的，不过就正巧被你带过来了。”钟离点点头。
“那行，我们俩一起去看看？”青禾不想放着两位高手，还是玄面的知情人不用。
“我都行，不过得先去换套东西。”钟离摸了摸自己的脸：“顺便处理一下四周的热心群众。”
“也是。”青禾不留痕迹地扫了扫四周看似路过的吃瓜群众。
两个人肆无忌惮地在公众场合说什么“玄面”“据点”之类的，目的也有这个，吊几条玄面的真正知情人。
.....
“花？谁送来的？”纪殷接过护士送进来的一束花。
“那位先生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护士的话语之间并没奇怪什么，送花不带名这种事她们遇到很多次了。
目送护士离开，纪殷用灵气把一个矿泉水瓶子从中间割断，装上一点水，撕开花束地包装纸将其随意地插进水瓶子里面然后放在黎云生的床头柜上。
看着为单调的病房增色不少的花束，纪殷说道：“你在中天城这边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吧？”
黎云生放下手里的一根干净的鸡腿骨，把嘴里的鸡腿肉吞下肚后才说道：“没有。”
“那我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
在黎云生的强烈要求下，叶铭并由没告诉其父母他在中天城受伤的事。而中天城的媒体则是在叶铭的操作下把伤者采访名单上的黎云生的名字给去掉了。
擦了擦自己嘴上的鸡油，黎云生问道：“谁？”
“就是那个让我转告你小心玄面的人。”
黎云生沉默了。他看向自己已经从吊在支架转到吊在自己胸口的左手。今天早上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都大吃一惊，他的康复进度要比医生计划中的快上不少。
‘不错，相当不错，如果保持下去的话不用一个月你就可以把石膏打掉了。’这是医生给黎云生的建议。
只有黎云生自己知道，他从回复意识开始，只要是醒着，灵海的运作就没有停过，一直保持着最高功率转换着灵气，然后疯狂往全身、特别是受伤处涌去，不断刺激着细胞。
“宝儿那边，有消息了吗？”这是黎云生每一天都会问一次的问题，今天也不例外。
“嗯，叶院长已经找到看到那个铠甲人去向的人了。”纪殷说道。
黎云生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窗外。
“嗯？是不是有点吵？”纪殷也看向窗外，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放眼望去，靠近医院的那个小公园聚集了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纪殷眯起眼睛，好像是有人被打倒在地上了？
很快就有几个人从围观的人堆中走出，小心地架起倒在地上的人往医院这边走。
“没事，就是几个人被打了而已。”回过身，纪殷对着黎云生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逃离
玄面地宫，软禁凌宝儿的房间
咔，房间的铁门被打开，一个老人在三个黑衣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形象大变、一脸憔悴的凌宝儿抬头看向这个第一眼看上去还有一点慈眉善目的老人，再看看其身后微微低腰以示恭敬地三个黑衣人，心里对这个老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你是玄面的领袖？”凌宝儿尝试取得对话的主动权。
“是的。”拄着一根拐杖，老人清淡地说道，身上有一阵淡淡的气质，一种常年居上位的气势。
“你们收集纯灵气有什么目的。”没有说是恒灵气，凌宝儿还想有一点保留。
“复朝。”老人直接说到。
“痴人说梦。”凌宝儿也很干脆。
老人轻笑，没有再多说，挥挥手：“带她走。”
““是！””待命的黑衣人齐齐应声，然后走到凌宝儿跟前拿出一条黑布将后者的眼睛蒙了起来，嘴巴用胶布封上，给耳朵带上了一个类似头戴式耳机的东西、双手被弯到身后带上了一个手铐。
她被软禁的这些天带在身上的东西全被摘了，指甲被修理成了完美的圆弧，没有一点多余的长度、锐度，头发被剪短到堪堪触及脖子，衣服也被换了一套，连内衣也是。
凌宝儿被一左一右护着起身，身后还有一个黑衣人跟着、看着以预防她有什么意图。
看着最后的拼图被带走，老人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他的心情没有一点点的放松，在最后结果没有敲定之前，他不打算松懈哪怕一分。
转身，他要去看看自己的两名大将了。
....
凌宝儿在为自己寻找着机会，随着脚下踩着的地面传回来的感觉一变，凌宝儿知道自己已经出了那个把她关起来的建筑物了。
继续走着，凌宝儿的脑袋不停地运转：路面相当平整，传回来的触感也十分相近，应该是特意修缮过的路，被带着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左偏一下右偏一下，应该是在避让这什么，连想到自己的装扮排除被带到大众眼下，那么从避让的频率来看这里应该是他们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地方还很小。
突然，她被什么拌了一下，夹着她左右的两个黑衣人把她撑住没有让她摔倒。
不是楼梯？那就是门槛？凌宝儿迅速反应：脚下的触感变变得沙沙的，这是进到了什么地方？
身子两边的人突然往她靠了靠，步子也开始迁就自己没有带着自己前冲。凌宝儿想到：地方变窄了？
忽然，一缕微风掠过她的脖子，那里之前是被长发覆盖的，现在头发被剪了之后那里的敏感度有点高，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鼻子微抽，一股泥土的味道。快速连想一下之前得到的细节，她大胆地猜测，自己应该是被带到了某种通道里
很快，一个拐弯让她知道这条通道不是一路到底的。这是一个地下通道网！
心跳有一点加速，凌宝儿知道，自己的机会就在这条通道的下一个拐弯处。
双手被带上手铐的时候凌宝儿知道在自己两边的黑衣人是男的，身后的不知道。微微调动灵气，在灵气逸散出体外的瞬间就被手腕上的手铐吸走。
又是一股风吹来，让凌宝儿的心一动。很快，左手被人微微拉扯，右手边的人拉着自己走，弯道来了！
凌宝儿左脚脚尖往地上一次磕表示自己被绊倒了，左脚便很是自然地往左边迈去想要稳定自己。
很顺利，凌宝儿的左脚碰到了其左边黑衣人的腿，灵气瞬间爬升到比手铐吸收功率还高的量，一脚踏在地上，右脚膝盖跟上一个膝击顶到了男人最为脆弱的部位。
“啊！！！”比杀猪还惨烈的惨叫声响起。
“你！！”右边的黑衣人抬手向凌宝儿抓去。
右脚落地站稳，左脚拉回，右脚再次踢出，踢向她印象中在她右手边的黑衣人。
在没有视觉、听觉的情况下来个转身下踢腿，命中的几率小得可怜，但是凌宝儿把这个场景在脑海中模拟了数十遍，向左或向右转弯各数十遍，而且直接把灵气带动自己的身体以把肌肉影响降到最低。
咔！她踢中了，趁着那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其小腿胫骨直接被她一脚踢断。
目标达成，凌宝儿转头就跑，直直地往前跑，之前那阵风是从正前方传来的，这里至少是一个三岔路口。
无氧运动加上恒灵气的加持让凌宝儿跑得飞快，大迈几步助跑，高跃，在空中抬腿，利用女性特有得柔韧性将被束缚的双手通过脚底板拉回到身前。
稳稳落地，凌宝儿第一时间就是把头上的蒙眼布和耳机取下一丢。
不算太黑的通道，她不断地往前跑，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没有多想，凌宝儿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跑。
第二个、第三个分叉路口，凌宝儿以第一个弯作为标准，尽量不围一个正方形，能直走就直走，离那里越远越好。
前面路口左转！
灵活地转弯，却看到了三个黑衣人，两个倒在地上，剩下一个站着的看向她：“来了？”
凌宝儿瞳孔扩大，她又跑回来了！
转头，凌宝儿没有丝毫地停顿，但是脚突然被拉了一下，让她直接倒在了地上。她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铐上连着条灵线，脚上还有一条。
手铐上的是从她来的地方延伸过来的，应该最开始就绑在了她的手铐上，脚上的应该是和那个黑衣人碰面的时候才被连上的
灵线的主人自然是那个还站着的黑衣人。他走了过来，看着正像爬起来的凌宝儿，摇摇头。
手铐上的灵线开始往两条手臂上缠绕，脚上的两条灵线则开始缠绕凌宝儿的两条腿。很快，凌宝儿就变成的半只木乃伊。
黑衣人上前把还在挣扎的凌宝儿扛在肩上，对着后面的同事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我自己带她过去就行。”
也没管自己还在嗯嗯哦哦的同事有没有听到，黑衣人就这么扛着凌宝儿往交接地点走去，嘴里还嘀咕着：
“我快转文职了，你不要给我搞事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转职
10月5号，早晨，玄面地宫
一个黑衣人从自己的住处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浇花壶，但是他的屋子并没有院子，更不要说花了。
只见他走到自己的屋檐下，把水浇到墙下的杂草、以及里面为数不多的几片小野花上面。
地宫的新风系统做得很好，精细的过滤设计连一些利用风传播而无所不至的种子也能泪流满面。眼前这些都是在外做完任务后的人带进来的。
这里属于战斗编制的人数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战力都在地宫外面流动，即外围成员，这里的内部人员多数是文职，负责整个玄面的运营。这里的战斗编制只为保护这个地宫的安全，忠诚和实力都是玄面的上流。
还有一群在战斗编制外、也不属于文职的人，他们都是实力在整个玄面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哦，一些打下手人员不属于上述的几个分划，属于打杂成员，因为他们很多打起架来连文职都不如。
把水壶里的水全部交给了杂草后随意把水壶丢一边，黑衣人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泥土穹顶，向外走去。
他要去上班了。
他们这些打杂人员实行三班制，他新的排班就是早晨到中午。所以现在他先要去吃点东西。
来到了地宫设置的饭堂，这里就要比外面热闹多了，在这里吃饭的多数是像他一样的打杂人员，至于那些文职的大佬一般选择让人把饭菜送到他们工作的地方。
“哟，这不是小邓吗，来吃饭换班啊？来来来，这边这边！”打了饭正找地方坐的邓炫看到当初带自己的前辈，笑着走了过去。
“刘叔！向叔！马叔！你们是刚下班吗？”邓炫做坐了马叔的那桌，和三个大叔都打了声招呼。
“是啊。”刚才喊邓炫的马叔应了一声，给邓炫拿了一个纸杯子往里面倒满啤酒：“刚睡醒吧？来一杯提提神，别等会出岔子。”
“嘿，得了老马你，喝酒才会出事，你别教坏小炫了，人家可是有着大好前途，你自个颓就颓，别耽搁人家了。”邓炫刚说了声谢谢向叔就出声了，一脸笑容地调侃着马叔。
“哈哈，就是就是。你以为就像你啊老酒鬼，上班八小时，七小时说酒。”刘叔也跟着笑道。
“你们懂个屁。”马叔吸了吸鼻子，拿起自己的一瓶啤酒灌了一口：“啊~~这可是精神粮食啊。”
“马叔你少喝点，我之前听说你的肝出问题了。还是注意一下吧？”邓炫有点担心地看着马叔。
“嗯？”马叔猛地瞪了蹬对面的向叔和刘叔：“谁说的？”
““不知道。””两人一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懂个屁！”马叔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变红了，眼神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我...”一个字刚出口便啪地趴倒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呼噜声大起，睡着了。
“向叔，刘叔，等下还要麻烦你们送马叔回去。”邓炫叹了一口气对两位叔说道。
“没事，习惯了，唉这酒你还是别喝了，记得你想晋升吧？这个时候如果被人抓住小辫子就不好了。”向叔喝了一口酒：“这可是一个先例啊，别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功亏一篑了。”
“就一杯，没问题。”邓炫拿起纸杯一口闷。
打手晋升文职人员，邓炫是一个先例，在强大的运气和实力双重作用下他也付出了不少才做到了这一步。
包括但不限于因为实力问题而被迫接受一些跨等级的任务，然后逃亡途中发现了什么秘宝，又或者绝地反杀追杀的敌人后夺宝之类的。
他就差几次艳....嗯，遇到几个红颜知己了。
不过天生惰性就大的他连想都懒得去想，做文职也只是想坐着挣钱而已，不想在外边跑来跑去、居无定所、天天烤肉。
三位前辈走了，邓炫的饭也吃完了。把餐盘放进回收餐具的地方，他要去报道了。
新排班的地点是研发维修部。这次工作结束后就他就把整个地宫都工作了一遍，加上之前在地宫外的几次任务带来的人脉累积，他晋升文职的可能性接近八成有多。
愉悦的心情让他今天的手脚都轻快了不少，而今天在研发维修部的工作也还轻松，好几个小时都是在为一台复合灵驱铠做调试。
调试好之后就是熟悉的下打手，端茶递水、送文件、抄参数等等等。
时间飞跃，很快就到了中午换班时间。在部门门口打了卡，邓炫脚步飘飘地走到饭堂给自己打了份豪华午餐，尝着美味的饭菜，心中也在梳理着自己的申报计划。
嘴里叼着一根牙签，邓炫一脸满意地走出饭堂。微眯着的眼睛没走几步就睁开了。
地宫戒严了。
战斗编制的人全副武装地站在道路上，每十步就有一人。发着冷光的目镜看着路上的每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他在研发部那边看到电击枪，那玩意他刚刚还抄过参数，记得最大功率可以把一个九吨重的非野生生物电到晕厥。
所有区域的进出口进出时都要检查，搞到平时走路带风的众人怨言多多，但是却也不敢多言，特殊情况下战斗编制的权利还是挺高的。
回到自己的住处门口，他向自己的邻居问道：“欸兄弟，知道地宫出了什么事不？这么大阵仗。”
邻居看了他好一会，似乎是在确定邓炫是谁，直到邓炫拿出自己的工牌后才神情一松：“也只是听说而已，嗯，好像是有外人溜进来了。”
“哦？”邓炫有点吃惊，张张嘴还想问些什么。
“嗯，就这样，不说了，免得误会。”不过邻居也不多想说，直接进到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关上，邓炫还听到上锁的声音。
摇摇头，邓炫走向自己的屋子门前掏出钥匙正想开门，却注意到原本被随意丢到一边的浇花壶被摆到了屋子门前，盖子上面还放着一枚戒指。
邓炫的呼吸止了十秒，缓缓上前拿过戒指，精神力探入，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有三样......
一个能遮住下半张脸的玄色面具，一个玉瓶，还有一封信。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迷路
“嘶，我们怎么被发现的？”躲在暗处的两人看着外面整整齐齐排队接受检查的人群。青禾说道。
“不知道。”
......
时间回退到昨天。
两个人把几位“热心群众”打了一顿，然后还带走一个相对来说没有伤得太重的潮流青年。
一身宽松衣服，脖子带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反戴一顶鸭舌帽，衣领上有一副墨镜，左手一只手表，右手几条手链，脚上一双潮牌篮球鞋，耳朵上好几个耳钉，手指上好几个戒指。
“醒醒！醒醒！！”青禾和钟离把这个潮流青年带到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钟离伸手拍了拍这个人的脸让其清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想干嘛？”男人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很快就靠到了墙，一脸的惊恐。
青禾看向钟离：演技太差了，你们玄面的人就这？
钟离没有理他，盯着那个努力扮演着受害人....好像还真是受害者的青年：“你知不知道玄面地下通道入口在哪里？”
“哈？什，什么通，通道？你，你们是谁，打我干...干嘛？我要报报报，报警了啊！”男人似乎还有点结巴。
还装......钟离无语了。伸手把男人脖子上的金链子扯断。
“？？”男人整个人就迷惑了。
“？”在村子待了好些年的钟离也迷惑了，手一闪，男人手表的表带断裂，手表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人迷惑的表情带上了几分你是傻子吗的味道。
一边的青禾则是装模做样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全部口袋，然后一拍脑门，从存戒里拿出一只洗不掉笔迹的记号笔，拔开笔帽慢慢靠近男人的鞋子。
“！！！No，NOOOO！！停！停下，下来！！！”男人一张脸瞬间被惊恐遍布，双手护住自己鞋子不让记号笔接近。
钟离又无语了，一边感叹这世道变了，一边伸出手把男人牢牢护在鞋子上的手拉开，然后男人的双腿就开始乱晃。
青禾也不急，就慢慢地把笔尖挪近，一点一点地压缩着男人双腿的晃动空间。
男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不是看人的了，脑门上甚至开始又冷汗冒出来。眼看着笔尖离自己的高贵球鞋的间距已经无法用肉眼处理，他大声喊道：“停！！！！！我说！！！！！”
青禾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男人，看到他头都快点掉之后才慢慢收回记号笔。
“大剧院正门口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家电器维修的店旁边有一条小巷子走到尽头就是入口！！”男人一口气说完。语速奇快。
钟离放开抓住男人的手，失去束缚的男人立马把自己的脚拉到自己面前，发现还是看不清后当机立断脱下鞋子直往眼睛上挤，恨不得塞进自己的脑子用生物电扫描。
很快，他看到了，鞋面一个莫约有一毫米的小黑点。
顿时，他身上冒出了血色浓度堪比血液的灵气。
然后，他就被打晕了过去。青禾给治安局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医院那边聚众斗殴的祸首已经找到了。
钟离则是把男人的存戒拿到手上，用大量精神力强行破开进入其中。
“嚯~”从存戒里面拿出一个玄色面具，钟离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还是一位玄面啊。”
挂掉电话的青禾又投来一个‘不是吧’的眼神。
警铃的声音已经隐约可闻，看来是恰好这边有一只巡逻队。再次无视掉青禾的眼神，钟离把面具塞到男人的内兜。对青禾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消失在了巷子里。
“那个面具应该能让他在局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了。”钟离如此说道。
“嗯。”青禾抬头看看天色：“走吧，我们去准备一下。”
.....
月黑风高，晚上两点有多，这是人类睡意最为浓郁的时候，青禾好说歹说才把时间定到这里。
两人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来到一家门面七成新的电器店。
进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青禾一马当先走到前面，很快巷子的尽头已经映入眼帘，这里还有一小节下陷的楼梯，楼梯的尽头因为夜晚而只露出了一小面的墙。但即使是晚上、即使是一小面也能看出那副墙的与众不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但是钟离却把他拦了下来。
？青禾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到了。”钟离看向两人的左手边，位于楼梯中间的位置，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墙。
“这个楼梯，以及其渐渐变小的宽度。”钟离说着敲了敲他指出来的墙面：“还有远处那只露出了一小节的墙面，都是在暗示你，快到了。”
青禾转头看了看，的确，这个楼梯越往下走就会越窄。
“而且还不止下楼梯这一段，虽然改变量很少，但从进入这段楼梯开始到墙那边宽度一直在减少，加上下凹的高低差，它就是在凸显那面墙。让你走过去。”
钟离继续说着，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积在楼梯边角的灰在指尖摩挲着，又摸了摸一块最底下的一块砖头，上面有一道不是明显的痕迹，然后站起身说道：
“这还是晚上，如果是白天的话它应该还会有一点色差，暗示那面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在这种种的设计下，抱着一定目的的人会一股脑地冲下去，然后遭到埋伏或者是陷入一些预先设计好的陷阱，最后......”
钟离不说了，他把楼梯边上的正副都摸索了一番，最后把双手放到一开始的、高度还不到一米六的墙上，缓缓张开双臂朝两边摸去。
“最后.....”青禾看着眼前这条可能是把猎物吸引到陷阱的小道，结合钟离的说法，心思一动：“忽略掉真正想找的东西？”
“没错。”钟离眼神一亮，抬起左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抬起右脚，一脚提在这面墙最下面的一块石砖上。
咔！石砖内凹入墙，然后随着嚓的一声类似开锁的声音，这面不到一米六墙像一门一样打开，里面又是一节楼梯，门的宽度只能勉强能容纳一个人。
门开的瞬间，钟离侧开身子，青禾闪入门中，确定门后没有人便和钟离打了一个手势。
后者点点头，然后回过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红柚说道：“你在外面等着，如果我们过了一天后还没有回到落脚处，你就去找那个叫做纪殷的小子，告诉他我们得出来的结果。”
说完一把抓住红柚抬起来正想写字的手正色道：“听话，你是我们的后手。”
看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钟离，尝试挣脱被抓住的手未果之后她只得微微点头。
“乖。”钟离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放开红柚的手转身走下通道。
石门关上，晚上的微风有点凉，红柚看着石门，或者说门下的石砖开关，犹豫了很久，最后身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至于在地下通道网的两人，则是毫无意外地迷路了。
迷路了一个晚上。
至于被发现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没有在一定时间内通过任何一个区域的门。
外部的门是起点，内部的门则是终点。一种莫名其妙的警备系统。
第一百三十章 开幕
10月5号，早上，纪殷和李沐兮定的酒店房间
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要去医院看望黎云生，所以纪殷这段时间起得还是挺早的。其实主要还是看守，防止那家伙做出一些什么惊人的举措，其次才是探望。这是叶铭亲口对他的李沐兮嘱咐的。
坐在床上，眼神模糊地走了一会神，然后他就看到比早起不知道多少的李沐兮，她正坐在房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桌子边上看着一本书。
早晨的阳光十分柔和，洒落在身穿白色衣服、端坐在椅子上的李沐兮身上，落地窗外边的蓝天白云，加上两边被扎起来的华丽窗帘，犹如纪殷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神眷大陆的油画。
下床，纪殷伸了一个懒腰，到洗手间里边给自己洗漱了一番后才对李沐兮打招呼：“今天早餐吃什么？”
合上自己的手上的书，李沐兮看着还是半脸朦胧的纪殷，抬手把挂在后者刘海的一滴水珠刮掉，打开桌子上的餐盖：“豆浆油条、小笼包、黄金糕、核桃包、烧卖。”
盖着餐点的餐具是一种小灵器，专门用来保温的，李沐兮给纪殷说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开盖瞬间纪殷就闻到了单中最有香味的黄金糕的味道。
房间里的空气循环系统很是不错，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没有久留很快就散去。第一次住高端酒店的纪殷不得不再再再赞美一下。
拉开朴实但是厚重的椅子，纪殷坐下，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味道和外边的不一样，但是各有各千秋，纪殷吃得不亦乐乎。
看着开心的纪殷，李沐兮嘴角微微上扬，拿起自己的豆浆喝了一口，开始和纪殷一起用着这顿早餐。
咔嚓，随着回收餐具的人员微微合上大门，房间恢复安静。
纪殷看着外边的风景，李沐兮则是继续看书。
咚咚，房门被敲响，两人对视一眼，纪殷走上前去，李沐兮也把自己的书合上，盯着门这边。
“谁？有什么事吗？”没有急着开门，纪殷问道。
“早上好，纪殷先生，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一个优雅的男声，这是专属于他们这个房间、负责他们一切与有关酒店的要求服务的管家。
开门，外边站着一个接近一米八、穿着一身得体的管家服、外表无可挑剔的男子。
“早上好，纪殷先生。”男子微微低腰行了来自神眷大陆的一个管家礼再次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把一个信封递到纪殷面前。
纪殷接过后，管家又是微微低腰，然后告退。
关上门，纪殷一边往回走着一边打量着这个信封，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东西，整个信封只有正面的‘纪殷’两个字。
“知道是谁给你的吗？”李沐兮问道。
纪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确认信封上面没有其他东西之后便拆封拿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很快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他平时看文字的速度很是恐怖，但是这就一张纸的量居然看了这么久，可见上面内容是有多让纪殷重视。
李沐兮也没多问，静静等待着纪殷的下文。
放下信，将其递给李沐兮，纪殷走到一边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前者接过信也开始看了起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看着刚换好裤子，赤裸着上半身拿上衣的纪殷问道：“能相信吗？”
“不知道，先去医院吧，这个时候叶院长应该在那里。”迅速换好衣服，纪殷说道。
李沐兮把书和信收到存戒里，跟着纪殷出门。
......
医院
“云生，叶院长不在吗？”看着难得没有在吃东西而是在拿着一份报纸在看的黎云生，纪殷好奇的问道。
“不在。”黎云生有点奇怪的看着两人，平时只有纪殷一个来的，今天怎么两人一起来了？
“你先看看这个吧，具体还要问一下叶院长。”从李沐兮手里接过那封信递给黎云生，再给自己和李沐兮找了张椅子，纪殷说道。
很快，黎云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反复将这封信看了几个来回尝试在字间找到点什么但无果后，他抬起头看向纪殷，开口刚想说什么就被纪殷打断。
“我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给我的，这是通过酒店那边转交的。还是要等叶院长。”早就料想到这一局面，早早打断。
黎云生也只能低头看着信，上面唯一能看出的就是写信的人是一个女人，因为上面的字体十分娟秀。此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上面的内容不多，就几句话，四百字不到，标出了玄面的地下通道网其中的一个入口的位置，还有入口暗门的开启方法，以及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不想凌宝儿身死玄面这些。
时间不知道溜走了多少，可能只有半小时不到，不过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却是如同被减速了好几倍一般让人慢慢滋生出焦虑。
“来了。”纪殷忽然发话，李沐兮和黎云生同时抬头，不过不是看向纪殷，而是看向门口。
咚咚，敲门声响起，然后稍等了片刻才打开门，来人正是叶铭。
叶铭一开门便感受到了房间的气氛不对，定睛一看，纪殷和李沐兮竟然都在，轻轻把门带上：“小纪和沐兮都来了？”
看着三人一脸的严肃，叶铭也慢慢被影响了：“怎么，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这个。”纪殷说道，然后从黎云生的桌子上拿过信交给叶铭。
后者接过信，快速过上两眼，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上面的内容并没有让其感到意外。
“本来还想瞒着你们，然后给你们一个好消息的，没想到你在他心里的可信度居然比我还高....”放下信，叶铭说了一句，然后整理了一下语言：
“昨天，我在治安局那边的熟人他告诉我说他们抓到了一个带着玄面面具的男人。我赶过去之后，他们跟我说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玄面，他只是一个负责转交面具的中间人，不过出乎意料的，我们在他哪里得知了如何进入玄面地宫的方法。
按那小子说的，他是个关系户，走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得到了中间人这个职位，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出事了。”
说完，叶铭脸一板，放出自己当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对着三人警告到：“你们，谁也不能靠近哪里，知道了？”
三人虽然都经历过生死之战，但是比起叶铭还是太年轻了，被其气势震慑的他们下意识点头。
“很好！”叶铭的气势并没有放松，反倒还增强了几分：“这件事我们大人会处理，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消息，知道？”
三人点头。
叶铭也点点头，就这么带着气势，转身开门，对着外面身着治安局制服的两人说道：“拜托两位了，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踏出这个房门一步。”
“是！”治安局的两人行了一个灵衡大陆的军礼大声地回道。然后一人在门外盯梢，另外一人进则是入病房盯着三人。
叶铭稍稍收敛了一些气势，神情严肃地走出医院，快步走向那个地方。
本来只想过来照常露一下脸然后就去处理那个地宫的，没想到那个钟家小子居然比他还快。叶铭心中对谁打了那个倒霉鬼已经有点数了。
......
电器店这边已经封路、清空、戒严，附近所有商店的店内的可能有关人员也被看管了起来。
清一色的治安局制服把那个暗门围住，就等待指挥人一声令下。
匆匆赶来的叶铭看着全副武装的治安局的人，感受着已经有点肃杀味道的现场，鼻子忽然一凉，抬头，本来还是蓝天白云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一半。
“出发！！”叶铭喊道。
嘭！！！暗门被强行爆破。
电器店对面本应该被清空的居民楼内，一个人影紧紧地盯着治安局的行动，手里是一个通讯镜。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冲突
“事情有点难搞了...”青禾嘀咕着。
钟离带着他，在地宫的阴影里左躲右闪，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地宫整个逛了一圈，但是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所有有人看守的、看起来像能藏人、关人的地方他们全部探察过，但是全都是幌子。什么都没找到不说，两人还差点暴露了好几次。
看着那群全副武装的大家伙，以及他们手上的那个足有大腿粗的不知名用途的枪支，只要不瞎就知道绝对不能轻易起冲突。
“是有点难搞，他们关押人的地方不是在这里。”钟离说道。
“走吧，回到那个迷宫，希望这次上天眷顾一下。”钟离对那个让他们迷路迷了一个晚上的迷宫感到很是恶心。
关键是迷了这么久的路都没有迷到那个关押的地方，而是直接就到地宫，不知道是说幸运还是不幸。
“嗯，时间不多了。”钟离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青禾突然拉住钟离：“情况不对。”
钟离这时也看到了，那些全副武装的大家伙开始往通道网那边移动，留下一只四人小队看守门口之后剩下全部人都进到了迷宫里面。
“有人来了？”青禾对着钟离问道，他那时候听到了后者对红柚的安排。
“应该是了。”钟离点点头。
“那就要趁现在了。”青禾手里凝聚出一个灵气团，抬头算了算位置。然后把灵气团往上一抛。
高高飞起的半透明灵气团划过一条美丽的曲线，然后落到某栋不知名的幸运建筑上。
嘭！！！这栋两层楼的建筑直接塌掉一半。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留下看守门口的四人小队中的队长对着两人说道。
““是！””
“搭把手。”青禾对着钟离说道，同时双手又凝聚出两个比刚才那个灵气团的更为凝聚的灵气团。
钟离点点头，猜到青禾想做什么的他也在双手中凝聚出了两个灵气团，不过速度就比青禾慢很多了。
“听我口令把灵气团丢到刚才那栋楼那里。准备......”青禾眼睛微眯说着，他在用灵气被人走过时带起的紊流以确定两人的位置。
“丢！”两人、四个灵气团同时出手。
“三号！四号！侧翻！！！”那边两个大家伙刚刚维持着戒备的姿态到达那栋没了一半的小楼边上，头盔里的通讯模块就传出他们队长的吼声。身体下意识动作，但是刚弯下膝盖就被炸得惨叫出声。
“三号！四号！汇报情况！！！”听着传回来的惨叫，队长抬起枪口吼道：“二号，戒备！！”
两人一前一后，盯着眼前的小广场。
嚓，神经高度绷紧的两人听到沙砾摩擦的声音，枪口指向声音来源。
那里地上插着一把飞刀。
“啊！！”二号的惨叫声同时通过空气和通讯器传入队长的耳中。他转头看去，二号的目镜被一把飞刀击穿。
枪口持续换向，队长慢慢靠近二号。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黑点急速靠近，心头一紧把枪挡在自己的面前。
啪！一颗石子打在了他的枪上。
他的腰间缠上了两条腿，同时一双手从他脖子环了上来，十指交叉放到他的下巴上，然后猛地往后一扯。
经验丰富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往后倒去，但是挡在面前的枪却被往上一拍，脖子完全暴露，然后金属破碎的声音通过他的颈装甲传到他的头盔。然后脖子一凉。
队长倒在了地上，脖子不断流出来的血宣告了他的死亡，钟离把被他的飞刀刺穿眼球的二号补刀杀死，转身和青禾一起进入到通道网中。
远处，意识模糊的三号通过通讯器得知了一些，濒临昏死边缘的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对着通讯频道说道：
“这..是十队....遭袭....入侵.....”
......
玄面地下通道网
叶铭这边正在谨慎进军。
他从治安局那边申请了不少的人马，就是为了饱和式搜索，每一个分路口都尽量有一只三人小队前去搜索。
耳朵上的耳机不断传来各个小队的定时报告。
“这里是一，与敌方遭遇，敌方全员击毙。己方无伤”
“这里是五，发现位于市集的出口，正在返回。”
“这里是三，发现位于医院的出口，正在返回。”
“这里是二，与敌方遭遇，对方死二逃一，己方两人受伤。”
“二号，你们原路返回地面。”叶铭说道。
“这里是二，收到，正在返回。”
每一个数字代表着他们是第几支从大部队分离出去的小队。
“这里是十二，与敌方交火，不敌，正在撤退。”
“十二，尽量原路后撤。十一，十三，迅速前往支援。”叶铭冷静地指挥道。
“十二/十三/十一号收到。”
“这里是九，发现一处疑似关押人员的区域，但是并没有人在。”
“九号，继续搜索。”
“九号收到。”
直到现在，叶铭带下通道网的所有人已经分发出去执行搜索任务，但是依旧没有他想要的消息。他眉头紧皱。
“这里是十五，发现一扇无法打开的金属门。”
叶铭眼睛一亮，立马说道：“戒备，十四、十六立马前往协助。”
“十五/十四/十六收到。”
叶铭转身准备返回去看一看那扇金属门。他有预感，那就他要找的东西。
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眼睛盯着前方，那里有一条为不可察的灵气细线，转头，不只是他正前方，他周围全都布满了灵线，就像博物馆的红外线安保系统一般。
什么时候.....叶铭开始想。
“这是五，遇袭....啊！！”
“这是一.....”
五和一全灭了，叶铭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其他队伍也失去了联系。
“全员立即选择附近的出口撤出地下！！！！”他全力吼道。然后又看向这些密密麻麻的灵线，丢掉顾虑。
他拿出一把玄铁巨剑，上面没有任何的机括，连同剑柄、剑格、剑盲在内，整体纯玄铁锻造。
巨剑架到左腰侧，一个看起来普通却带起飓风的横扫，这把应该吹毛断发无往不利的巨剑居然一条灵线都没切断，而是像一条棍子一般拨拉起了灵线。
一条灵线被拨动，似乎是触发了什么，他身边全部的灵线立马收拢过来，以那个速度，打实了的话估计就不是粽子了，而是直接变肉碎了。
叶铭神情不变，手握巨剑，动作不停，两个轻柔的舞剑旋身，所有的灵线都缠绕在了巨剑上面。
收势，随意地一挥，剑身上的灵线变成的碎条，然后消散在空中。
啪啪啪，一个鼓掌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叶铭本打算进入的岔路口走出来。
熟悉的黑衣、荆棘图案、下半脸的面具。又是一个玄面。
“没想到，叶院长的剑法已经如火纯青，断与不断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久仰久仰。”通过面具的声音有点变样，邓炫如此说道。
没有多言，起势动作摆好，巨剑一挥，一道剑气袭向邓炫。
先发制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往
“脚步声，很乱，至少六个人。”钟离把耳朵贴到地上听着。
“治安局的人，不知道来了多少。”青禾摸索着眼前穿着治安局制服的尸体，说道：“颈动脉被一次割开，这么小的创口，嗯....还有灵气残余，应该是灵线。”
“要去看看吗？”青禾向钟离问道，按照尸体倒下的方向，能够大概推测出袭击者会去往哪边。
潜入进来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在移动，所以整个通道的灵气流向十分安静，但是现在人又太多了，一下子就大乱了起来，青禾在通道里就没有什么发挥。
“不用，我们有目标了。”钟离抬起头，看向前方。
“怎么？又有人来了？”青禾问道，他们刚刚进来通道没多久就遭到了截杀，直到遇到了眼前这具治安局的尸体他们一共遇到了三次截杀，所以青禾才会有这一问。
“不是，刚才的脚步声一下子少了一半，就在前面不远处。”钟离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那边....我们应该没有....嗯？”青禾说到一半耳朵突然动了动，摸索着声音的来源最后拿起被戴在尸体右耳上的耳机。
“出口撤出地下！！！！”耳机里面传出如此的声音。
“这是叶铭？是他带着治安局的人吗？”青禾嘀咕道。
耳机里传出几声刺耳的噪音，接着就是一个很小的声音：2、4、6....还有一个.....
这个声音.....青禾有点印象。
“是卿书。”钟离的声音突然在青禾的耳边响起，吓得后者猛一转头，只见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耳朵贴了过来和他一起听耳机。
“走吧，我们应该快到了。”钟离起身说道：“能让卿书守的地方要么就是我要找的，要么就是你要找的。”
青禾耸耸肩，对着耳机喊道：“英雄！赶紧跑！这件事有点麻烦！”说完就把耳机一丢。起身跟着钟离走去。
......
裂缝实验室门前
“所以治安局的人是怎么进到通道网里的？难道是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蹲在被自己干掉的人跟前，卿书这么说道。
玄面的通道网存在了这么多年，早不该晚不该的，偏偏这个时候被发现，卿书表示肯定是玄面中出了一个叛徒。
“不知道。”在卿书背后的是貌似完全康复的衔蝉，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进去保护首领，你继续守门口。”
“随意随意，毕竟你是贴身护卫。”卿书挥了挥自己的手。
衔蝉走到门边上的操控面板前一顿操作，然后足有十厘米厚的金属门向两边打开，里面还是一条不知道有多长的、明亮的金属通道。
金属门重新合上了，卿书也不在打量尸体，起身，从存戒里拿出自己的灵驱铠一件一件地放在地上。
轻轻的嗡嗡声发出，地上的部件微微颤抖，这是卿书在御使着它们。
同一时间，全部部件统一飘起然后一窝蜂地涌向卿书，看似紊乱不堪实则尽然有序。部件以躯干为中心向四肢贴合到卿书的身上。只几眼的时间这套灵驱铠就完成了穿戴。
“嗯，我还是喜欢这个功能。”卿书点点头，语气中的喜爱之意不加掩饰，升级换代计划中这个御使穿戴的功能是他最为满意的。
经历过第一代灵驱铠时代的他当然知道灵驱铠免去繁杂且还要额外人手的穿戴流程对于一场战争有多大地意义。
检查一下镶嵌存戒里的武器，消耗品等，确认无误后卿书从里面拿出头盔往头上戴。
头盔被带上后，其部件活动贴合头部，收纳在胸甲里面的颈护甲沿脖子升起与头盔链接。
嗡轻响转瞬即逝，藏在四肢、背部的动力模块开始运作，头盔目镜亮起，全身的各个部件微微收紧排出多余空气，辅助动力上线。
卿书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不错，站到门前，开始看门。
......
裂缝实验室
被玄面的科研人员称为空间裂缝的空间间隙这几天又扩大了几分。
另外一面研究邃灵器的地方立起了一个两米多高，半径近两米、灌满不知名液体的玻璃圆柱体，其下面的地盘错综复杂的蔓延出各种各样的管道，有些接到玻璃仓周围的仪器中，有些则是接到人工灵海那边。
玻璃仓里面是凌宝儿，她现在正漂浮在那些不知名液体中，脸上带着一个呼吸面罩，身上好几处还贴着电极片以监控身体数据。紧皱的眉头预示着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受。
在仪器附近快要跑起来的白大褂们连说话都说不上了，嘀嘀嘀的仪器声现在是整个空间的主旋律。
碌碌人海中，唯一一个穿着防护服的首领格外显眼，而他眼中只有那个这两天第十次重做的人工灵海。
没错，为了这个跨世纪的邃灵器，这群科研人员连防护服都脱了，完全无视可能存在辐射，说什么穿着防护服书展不开手脚，然后拼命地赶工，本来好几天才自然增长一分的裂缝猛地大了好几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因为这个裂缝那边还罩起了一个玻璃罩子，收集邃灵气的装置则是安装在了罩子的顶点，一切只为了减少邃灵气的损耗。
这群人一个个眼睛红彤彤地，完全疯掉了。
凌宝儿无声地惨叫一声，呼吸面罩里溢出大量气泡，同时身体里慢慢逸散出灵气。被持续压榨灵气的她双手手指已经开始透明了。
浸泡着她的不知名液体是为了让从凌宝儿身上得到的恒灵气的损耗减到最少，直到被管道捕获并输送到邃灵器上。
围着邃灵器的三个白大褂眼睛是最为红的三个，他们三个时时刻刻都在锻造着那个邃灵器，做废了好几个的他们比其他的白大褂还要疯魔，仔细看他们脚边还有好几个玉瓶，为了更好地操控恒灵气这三个人皇丹没有停过。
同时再往嘴里送了三颗，也就是一个玉瓶量的皇丹，无视嘴角溢出的血，三人其中一个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准备完毕。
“永宁741年，10月5日下午14时50分，邃灵器：人工灵海，第十三次收尾锻造，记录开始。”
随着负责记录的白大褂说出这样一段话，负责收集、运送邃灵气或者恒灵气的仪器开始运行，所有白大褂，哪怕是靠在一边的墙上一言不发的衔蝉的目光都转向了人工灵海，凌宝儿身体猛地一震，透明化开始朝小臂和小腿蔓延。
眼角开始溢血的三人操纵着三只机械臂在人工灵海不断地划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似乎很久，似乎很快。
“试运行。”破风箱一般音色从锻造三人其中一个的口中发出。
一边在仪器待命的白大褂闻言立马在面板连点几下，手的残影都出来了。
人工灵海亮了起来，不是一般灵器的莹白光，而是夹带着一点深邃的紫色，看久了就像看着那个裂缝一般让人不适。
人工灵海分成了两个环，然后交错着、旋转着、翻转着。伴随着一条条淡淡的紫色弧光，另外一边罩着裂缝的玻璃罩子突然炸出一条裂痕。
“检测到邃灵气，方向是....人工灵海！”负责检测的白大褂声音有点欣喜：“首领！！”
人工灵海无论是否锻造成功，其操纵者都设置为那个老人。
在老人的御使下，那股邃灵气慢慢凝聚成了一个球，顿时所有白大褂的眼里都被喜悦填满。
球、方块、手、剑、刀.....这股带着淡紫色的邃灵气不断变换着灵气，同时老人越来越熟练。
“十分钟！！”这是人工灵海正常运行的时间。
“各项数据正常。”另外一个白大褂也喊道。
“成功了！！！”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全员都振奋不已，老人的嘴角也微微抽动着。以往那些实验品三分钟就会炸掉，现在十分钟都正常，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叶铭对邓炫
下午，15时20分，医院，黎云生的病房
四个人相视无言。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了，被叶铭派来监视三人的大兄弟就这么站在门那边看着他们，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黎云生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远方在一堆矮建筑中鹤立鸡群的大剧院。
凌宝儿可能就在那边地下，陷入极其危险的战斗之中，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坐着等待着消息，无论最后到来的是好，还是坏。
转头看向过来看望他的李沐兮和纪殷，前一个在翻着一本书，后者在低头操作着自己的手机。
“大哥？你们是把那条街整个清空了吗？”纪殷忽然说道，还把手机展示给看门的大兄弟看，上面正是大剧院那边的街道情况，空无一人，只有全副武装的治安局的人在看守着路口。
照上面的热心网友说的，治安局的人连大剧院都封了。
看门的大兄弟看了看纪殷的手机，都被发到网上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便点点头：“是。”
“嗯？”本来安安静静看书的李沐兮忽然抬头疑惑了一声。
“嗯？”看门的大兄弟也疑惑了一声。
“大楼，在摇晃？”黎云生出声了。
“好像是地震了。”刷着手机的纪殷说道。手机上面疯狂开始刷有关地震的东西，纪殷就这么一条条地看下来。突然，他刮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顿，唰地起身冲到窗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放眼望去，刚好看到大剧院塌了一角往下掉落。
同时病房的震感也越来越强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看门大兄弟立马把门打开，敲门的是站在门外的治安局大兄弟。他急躁地喊道：“彭阳！！你快带他们去避难！！然后回来疏散人群！！”
语速超快地说完之后这位兄弟就跑开去安稳现场了，一边跑还一边对着手里的对讲机说道：“医院需要支援避难！”
彭阳转过头，对着纪殷和李沐兮严肃地说道：“走！”
一阵风让彭阳瞳孔微微一缩，病房里本应该只能开一条间缝隙的窗户被完全打开，窗帘被风吹起。而同时原本坐在床上的黎云生已经不见踪影。
......
14时50分，玄面裂缝实验室门口
通道转角的地方，青禾和钟离正躲在那边打量着守着门口的卿书。
“那个金属门，有办法吗？”钟离轻声地问道。
“.....”青禾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构想着什么。好一会后才点头：“有，不过主要的还得看你。”
“说。”
“你.....”青禾快而轻地说了几句话。
听完了的钟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表示可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做准备。
青禾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庞大的通道网内所有的灵气，调动它们往金属大门前聚集。奇遇带来的能力让青禾很是轻松地调动起这些还是属于灵衡大陆的灵气。
汗水慢慢在额头渗出，御使如此庞大的灵气让他稍稍有点伤神。也只是稍稍而已，实力比纪轩差不了多少的他要抽空整个通道网的灵气也就是一口气爬上十楼这样。
“好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青禾说了一句。
话音一落，一个人影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卿书转头，看到一个快到模糊、破绽百出的影子朝他冲了过来，似乎是有刚一刚正面的意思。
他嘴一咧，右拳后拉，臂铠的动力模块输出上升，接近手肘出的装甲开始喷射出灵气。
一步踏出，喷射灵气暴涨，巨大的推力让他的大拳头可以说是瞬间移动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的脸上。
足以把犀牛头骨都打粉碎的力度并没有打中那个影子，因为它直接消散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这就导致这一拳的目标变成了金属门。
拳头和金属门即将相触的瞬间。
青禾眼神一凝，太阳穴暴突，门前聚集的大量灵气在一瞬间被压缩到了半个立方米的空间大小之中。
嘭！拳头打在了金属门上，巨大的声音在通道网里回弹着，制造着让人脑震的回声。
同时这一拳带起的劲风撞到了因为超高聚合度的完全显形的灵气方块上。
视角拉大、时间放慢，N（N≥2）个灵气分子被这股劲风吹飞，撞到了2^(N-2)个灵气分子....如此反复到带动整个方块里的所有分子相撞，最后分子之间不断相撞，而这些撞击则是被禁锢在半个立方米之中。
于是乎，一股恐怖的能量在这半个立方米中、这短短几个毫秒中酝酿着，然后青禾解除这个立方体正对着金属门那一面的禁锢.......
轰！！！！
巨大的声响和烟尘瞬间盖住了这里的三个人。
......
轰！！
什么东西？！正在交手的叶铭和邓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得有些耳鸣，脑子中同时闪过这个疑问。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整个地室遍布巨剑留下的剑痕和灵线留下来的小孔、刮痕。他们两个交手好一会却连衣服都没有破一下。
叶铭不得不感叹一下，真的是后浪扑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可低估啊，这个实力的存在居然被招揽进了玄面：“可惜可惜......”
后面实在是没忍住直接就说了出来，让他直叹自己确实是老了，连情绪都隐藏不了了。
邓炫这边则是面无表情，这些越级干架的事他没少干，只是这个目标不一样而已。以前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种，现在他的任务却只是要尽量拖住这些入侵者，不要太轻松好吗？
至于叶铭的那句可惜，他听得实在是太多了，像这样的还有什么“此子竟恐怖如斯”“此人断不可留”之类的。
波动没多少，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年不再吃烤肉的誓言。身体突然了个寒颤，因为他的脑子不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些年烤肉的味道。
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不少：“大叔，还打吗？”
叶铭脸一抽，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走吗？
看到叶铭表情，邓炫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是他要和叶铭打，不是叶铭追杀他，赶紧连声道歉：“哦哦，抱歉抱歉，习惯了习惯了。我们继续吧。”
大量灵线在他的御使下袭响叶铭，这种攻势他持续了好久，好像灵气用不完一般。而且连脑子也依旧清晰，因为那些灵线的攻击角度极其多样、极其刁钻。
叶铭身上散出灵气，灵气加持。
身影一闪，灵活地越过灵线直袭邓炫，后者不忙不慌，脚边涌出大量灵线抵挡这一剑。
但是大剑如同划水一般将灵线墙切开，邓炫微微吃惊，刚才他可没有遇到这个情况，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大剑在胸前留下了一道淡淡地血痕。
叶铭的攻势还没完，右手握着巨剑拉到背后，同时左手也伸到背后，巨剑换到左手。
左手握着巨剑挥出一次从背后到身前大横扫，气势居然比第一剑还要强上一分。让邓炫不得不再次选择躲避。
巨剑扫到右边，右手顺势接过，然后借势在头顶甩了一圈，左手跟上，双手握剑，一步踏出，一击在刀式里常见的劈砍被使了出来。
其无论力量，还是气势都是第一剑的三被。
这一套动作极快，让刚刚闪开叶铭第二剑、旧力未散新力未生的邓炫无从躲避，后者眼神一凝，身前再次暴出大量灵线想要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再次丝滑地割开灵线墙，但是却在一半的时候速度被大减，直至像砍在了其他东西上一样被完全卡住。这让叶铭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想要抽身后退。
但是邓炫比他的动作快，灵线墙猛地涨起，狠狠地撞在了叶铭的身上。
退后好几步卸掉外力，叶铭再次看向邓炫，或者说看向那些挡住了他这一剑的灵线。
这是他自创的剑法。普通剑招，或者说所有的招式都分为三步：起势，出招，收势。如果要出下一招的话就要重复这三步。
但是他的这套剑法是连贯的，就是：起势，出招，出招，出招...收势。武器的每一次换手都是一次新的招式，因为期间没有收势，所以上一招的势会加到下一招，如此累积，他的最后一招会相当的恐怖。
他曾经因为集势太强而失控过。但现在居然在出奇一招的时候被拦下，这怎么叫叶铭不楞？
感受到叶铭的目光，邓炫藏在面具下的嘴扯了一下，他的左手被砍中了，伤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介于一种很是恶心的程度。
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震动让他把想说的话吞进了嘴里。
两人在强烈的震感当中稳稳地站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任务结束，有缘再见，大叔。”回想起那封信的内容，邓炫这样说到，然后脚边灵线起，将他像甬一样包裹起来。
叶铭抽剑向前，看到邓炫那个不知名招数后他有预感不能让这个人离开，但是跑到一半的时候那个甬却往四周射出大量、密集的灵线。
躲无可躲，只能一剑挥出，那个甬被剑气拦腰斩断，但是里面却是空的，邓炫不知去向。
灵线失去灵气支撑消散，感受着并无停止之意的震感，叶铭收起巨剑，认了一下方向，离开这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战
10月5日，下午15时15分，裂缝实验室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实验室里的欢呼声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实验室门口这边。
靠墙吃瓜的衔蝉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躲在哪里，并不是要给可能的入侵者一个偷袭，而是要保护那个老人。
嘭！
实验室的门发出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了的巨大声响，然后被打得有些变形的门缝里开始渗出一些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灵气。
这些灵气一缩化成两个爪子，然后慢慢把这道绝对不薄的金属门往两边拉开，滑轨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这段时间里，在实验室的白大褂们各自逃开，找了个相对比较安全位置躲了起来，比如说：某些仪器的背后。
门被拉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映入实验室里人们眼睛的是一张带着淡淡微笑、英俊的脸。即使穿着夜行衣也丝毫不能掩盖来人的气质。
“.....”老人看着眼前的有些眼熟的脸，一时想到了什么然后走神了，错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青禾大摇大摆地走进这个有点明亮得有点刺眼的实验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比他见过的所有间隙都大的空间间隙。心脏一落，然后又看到了老人身前的带着间隙气息的灵器，微笑变得有些僵硬。
“你，有点眼熟。”看着青禾那张带着书生气质的脸，老人皱着眉头说道。不断在自己的记忆中试图找出几缕蛛丝马迹的他没有看到身旁突然出现冲着他去的一个人影。
衔蝉现身，拿着长爪从上往下把这个人影刺了个对穿。不知名材质的长爪还刺入了地板的金属当中，但是那个人影并没有给衔蝉带来实感。
“灵气分身？”衔蝉疑问道。
乒！玻璃被打碎的声音。衔蝉望去，破碎的是关着凌宝儿的灵气仓。
一个人影在青禾身边闪过，钟离抱着昏迷的凌宝儿想要逃跑。按照他们两个的计划，本来应该是青禾拖住里面的人，让后他钟离带着凌宝儿通过紧急逃生通道离开，但是没想到玄面这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居然没有在这个实验室设置逃生通道，所以就只能原路出逃了。
嘭！一块大碎石从门口飞进来，钟离一个紧急回避躲过，然后回到青禾的身边。
“呃，你们两个真得劲，那一下真的厉害。”卿书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一边走进来，一边把头盔脱掉，目镜布满裂痕有点影响视线，右手和背后的装甲不断冒出火花，应该是损坏了。其他部分则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刮痕。
晃晃脑袋企图让可能有些脑震荡的头脑清晰一点，卿书摸了一把鼻子把鼻血擦掉。然后站在门口挡住了钟离的去路。
青禾的笑容稍稍收了一下，他的状态也不太好，之前灵气炸弹让他的脑子嗡的一下直接昏了过去，还是钟离叫醒的他，鼻血流得可不比卿书少。
场上沉默了一会，最终发话的还是老人，他看着青禾轻笑两声：“呵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如此我们这边也不能以这种环境待客。”
手中人工灵海紫光大作，罩住空间间隙的玻璃罩完全破碎，从黝黑的裂口中用处一大股紫色灵气然后奔赴整个实验室的墙角，渗入墙角的间隙当中。
地板开始震动，在场二十六人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地板和天花板在上升。而墙壁上因为移动而暴露的滑轨则是说明了实验室移动并不单单是老人的实力。
青禾和钟离并不方便动手，一个是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则是要照看凌宝儿。
而玄面这边，没有命令卿书和衔蝉并不会动手，前者好奇地看着老人手中疯狂翻转的人工灵海，后者则是盯着青禾。
不清楚上升了多久，但是随着天花板一顿，同时声音也开始夹杂着一些木材断裂的声音，地下可不会有木材，就是说到地面了。
.......
地面，大剧院远处的某栋废墟
网上已经爆炸了，无数的照片被上传到网上，内容都是一根巨柱子，一根无论以什么角度去拍都是超级巨大的混凝土和金属组成的柱子。
这根石柱子是从大剧院废墟的地面升起来了，也就是大剧院毁坏的“罪魁祸首”。
回复了一条短信，把手机丢进自己的存戒。自发加入搜救队的纪殷抬头看着捅到乌云处、配合闪电的光颇有几分灭世味道的柱子。
忽然，他揉了揉眼睛，然后目不转睛看着柱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那根柱子，歪了？
很快，身边负责救援的搜救人员的一声声惊呼声告诉他没有看错，那根柱子确实是歪了，而且还越来越歪，就像一棵被砍得即将倒下的树。
“所有人！！！！远离身边的高建筑废墟！！！！”负责现场的人用上了灵气奋力地喊着。
柱子倒了，作为一个庞然大物，因为空气阻力人们能清楚地看着它不断靠近地面。
这个吨位，如果顺其自然砸到地上的话，带起的震动和劲风挥让整个中天城直接消失三分之一。这还只是保守估算，现实情况只会更糟。
但人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然后他们便看到一双血色大手在空中乍现，拖住即将砸到地面的柱子慢慢放下，最后稳稳地放在了一片片的废墟当中。
“呼，呼，这个中天城，真不知道是不是欠它的.....”身上燃着血色灵气，站在空中的纪轩喘着大气说道。
这样一搞，他现在想出手帮助青禾也干不了了。刚才的出手他让自己的灵海超负荷了，灵海里剩下的灵气少得可怜，按照他灵海的转换功率来算，转化出来的灵气也就只能维持他在空中不掉下去了。在地面看不清局势，只能期待青禾他们拖久一点了。
.....
实验室地板从地下上升到地表，继续爬高了莫约十米左右后微微一抖，在预先设计好的位置卡住。白大褂也不管这里是几米分分跳下平台逃跑，十米可能摔不死人，但是留在这里一定会死。
拖住平台的紫色灵气消散成一颗颗灵气粒子飘在空中。
一阵风传来，老人很满意，不知道是对这阵风，还是这个高度带来的风景，还是身前没有丝毫异常情况、正常运作的邃灵器，还是邃灵气展现出来的力量，亦或者是全部都有。
忽然，老人脸上享受的神情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平台下的一具具的军用第四代灵驱铠。以及站在不远高处，拿着一把纯黑巨剑，一脸复杂神情看着他的叶铭。
“唉。”大大地探出一口气，老人似乎很无奈：“年轻人总是不懂风情。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
人工灵海再次紫光大作，身后的嵌入金属地板的空间裂缝再次扩大一分，溢出大量邃灵气。
在实验室上升的过程中，裂缝已经扩大了好几分，它会吞噬自己扩张路上的任何东西，除了土地。
至今被发现的空间间隙没有一个是嵌在土里面的，只有在水中、冰里、空中等等，它唯一不会碰的，就是灵衡大陆的土地。
青禾踏前一步想要动作，同时衔蝉也踏前一步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大量的邃灵气分成若干份，慢慢显现出一只只犬的样子，直接绕过平台上的几人奔向远处的军人们。
和行军蚁蚁潮有得一比的邃灵犬潮涌向训练有素的军人。
天上的乌云很适时地闪出一道闪电。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