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她还是个孩子
原本在这个家,爷爷宠她夏意甜更甚于他自己的亲孙女,也就是薄承伟的长女薄尔雅。
干爸干妈也愿意把她当亲女儿来宠爱,薄月白对其他女生不假辞色,但是对她还算温言软语。
薄老夫人一直对她淡淡的,但也算照顾有加。
直到不久前发现了她一直在和薄承伟暗中有所往来,态度直接冷了下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她在这个家,最害怕薄老夫人了……
她小时候也听薄老夫人说过,薄月白已经有了未婚妻子,一心想嫁给薄月白的她也曾害怕。
但是见到每当薄老夫人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薄老爷子总是态度强硬的否决,她渐渐也安下心来了。
但是她仍然忌惮薄老夫人,而现在又多了一层恐惧。
眼下,她在薄老夫人的威压下,又不打自招了.......
夏意甜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不仅让薄老夫人冷脸,就连薄老爷子脸色都微微沉了一沉。
“小甜,自从你去了莲城,爷爷愈发觉得你不懂事了。”
薄老爷子很少对夏意甜说这么重的话,闻言她不禁无措的咬了咬唇瓣。
“笑死人了,你要是早这样想,不那么纵容她,她还会做出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吗?”
没等夏意甜接话,薄老夫人直接冷冷出声。
薄老爷子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夏意甜心尖一颤,委屈道:“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因为我在莲城招惹过司纯而不舒服,但是小甜已经知错了,你原谅小甜好不好?”
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薄老爷子看在眼里不由的心一软,直接道:“她凶都凶过你了,事情也算过去了,你以后.......”
“你招惹谁就向谁道歉,不用在我面前说这许多。”
薄老夫人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沉声打断试图打圆场的丈夫。
薄老爷子不悦的侧身回眸,“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么严厉做什么?”
“孩子?”薄老夫人淡淡一笑,“她不过是个孩子,就能有这么深的心机和戾气,那我是不是要夸你博怀瑾太会教育孩子了?”
薄老爷子当着小辈的面被妻子训斥,颇觉丢脸,他沉着脸刚想反驳,薄老夫人又笑了几声。
“你不提年龄我差点忘了说,司纯,她今年不过才二十岁。
但我记得小甜两年前就已经过了二十岁的生日吧?
薄怀瑾,你现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孩子’两个字吗?”
薄怀瑾脸色一僵,一时无言以对。
夏意甜睫毛轻颤,“奶奶,这件事是我一时想不开做的不对才惹得您生气。
但请你相信小甜,小甜以后会好好孝顺您不会再气您的。”
薄老夫人冷冷弯唇,“你可是薄怀瑾的心尖宠,我是没福气享受你的孝顺了。
不过你要是还想让我们薄家安生一点,以后就好好对司纯,别动不动就去寻衅滋事。
毕竟,她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媳妇,你的嫂子!”
夏意甜眼睛直接红了,求助一般看向博怀瑾,“爷爷.......”
薄老爷子沉着脸不语,夏意甜有些慌了,走上前几步攥住他的家居服衣袖。
“爷爷,您答应过我.......一定会让我嫁给月白哥哥,一定会让我成为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的......”
薄老爷子心又软了,抬手摸了摸夏意甜的头顶,哄道:“小甜乖啊......”
虽然心软,但是薄老爷子现在心里还是拎的很清楚的。
他只是要反对孙子和司纯在一起,但是没必要一直将夏意甜推给薄月白。
毕竟他最近看下来,薄月白他真的是如薄老夫人所言,一直将夏意甜当做妹妹看待,并没有丝毫夹杂着私情的男女之情。
如果他真的对夏意甜有情,那一切将会自然而然,但是现在的情况......
让他硬娶夏意甜,于情于理确实不应该。
薄老爷子叹息一口,知道现在确实不应该再给予她不该存有的骐骥了。
他沉默一会儿,才道:“小甜,如果以后有什么青年才俊,爷爷一定给你留意。”
“我不要!”
夏意甜的眼泪一下汹涌而出,她委屈哀求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慌,“爷爷,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明明也不喜欢那个司纯的,是因为唐余馨吗?你是不是觉得唐余馨家世好,不像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薄老爷子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小甜,你是爷爷最喜欢的孩子,爷爷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只是唐家和我们家是世交,他家的小女儿和月白自小相熟,若是他俩真的有意,我们也应该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才对,你说对不对?”
夏意甜哭的梨花带雨,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我不要成人之美!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月白哥哥!”
薄老爷子看的很是心痛,“小甜啊…你们虽然没有夫妻缘分,但是你也没有失去他啊。
月白他永远都会是你的哥哥,这一点谁也不会改变,也没有谁能断绝你们的兄妹之情……”
夏意甜哭的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我才不要只和她做兄妹!我喜欢他!爷爷,我从懂事的年纪就知道我喜欢她啊!”
“够了!越说越没有规矩!还有没有廉耻之心了?!”
薄老夫人神色不耐的向外呼喊一声,“阿漫,带意甜小姐回房间!”
一个中年妇女利落的向这边走了过来,在得到薄老夫人的首肯后,直接抓着夏意甜的胳膊就要强行带她离开这里。
“我不走!谁也别想把月白哥从我身边夺走!”
夏意甜挣扎不了,在被阿漫强行拖走时,嘴巴里还不停的表达着自己得抗议。
终于,走廊尽头一间房门的快速开合声响起,夏意甜的嚎哭声才得以结束。
薄老爷子叹息一口,忽然觉得妻子说的很对。
夏意甜对薄月白的执念太深,已经到了濒临疯狂的地步……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能只怪夏意甜一个人,是他一直给了夏意甜本不该有的期待。
或许在某种角度上,他也算是始作俑者?
薄老爷子眼底淌过一丝复杂,动了动嘴唇,想回首对妻子说些什么。
可他刚转身,就对上了妻子锋利的眼神。
“还不快滚?是嫌那个孽障没有气死我吗?”
薄老爷子吞了吞口水,机械般转身后,又动作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
……
回到自己房间的夏意甜,胸膛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和不甘,她满眼通红的将梳妆台上面的物品推到地上。
霎时间,瓶瓶罐罐砸落地面的声音,女人痛心疾首的嚎哭,充斥着整个卧室。
“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很久,才从膝盖中抬首,目露阴狠。
她擦干了泪水,又深呼吸几口,这才站直身体走向床边。
拿起刚才放在手边的电话后,她只犹豫了一下,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余馨姐吗?”
电话接通后,夏意甜又用起了自己最擅长的甜美嗓音。
身处唐家的唐余馨接到夏意甜的电话后有些诧异,不由得挑了挑眉,“意甜,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夏意甜道:“余馨姐,我们已经好几年的没有见面了。
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你,我就特别兴奋,所以今晚都有些睡不着了嘻嘻。”
唐余馨接过佣人递来的果汁,淡淡道:“我这些年正逢工作上升期,也甚少回我们唐家。”
唐余馨语气不疾不徐,完全不回应夏意甜的话中感情。
这让夏意甜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唐余馨,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仗着自己是帝京红门唐家的千金,在她们帝京的名媛圈里,就是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心上。
后来进军娱乐圈后,大家都忌惮她的家庭背景,糊比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大咖见到她也是谦让有加。
不过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在夏意甜眼里,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这个弱点就是,唐余馨喜欢薄月白。
如果说夏意甜对薄月白是被迫止于兄妹关系下的妄想,那唐余馨对他则是生长于青梅竹马下的爱恋。
较之夏意甜对薄月白那种小心翼翼,骐骥一般的喜欢,唐余馨若是能和薄月白走到一起,在众人眼里,是光明正大,是理所应当。
唐余馨向来敢作敢当,连心动也是。
现在不就是这样么?星光熠熠的影后为了不错过心上人爷爷的八十大寿,特意提前就退掉了重要的通告。
就算她唐余馨姿态再高,只要她心里有薄月白,就能被她夏意甜乖乖拿捏。
她要借唐余馨的刀,来斩除司纯这个绊脚石。
夏意甜想到初次见面时司纯默不作声的挑衅,就能让她在原地气的冒烟,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忐忑。
她真的能斗得过那个通身狐媚的女人吗?
她的神色有些犹豫,不过很快眼神就坚定起来。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不能错过。
原本在司纯出现以前,薄老爷子一直是打算等她大学毕业就将她嫁给薄月白的。
但是薄老夫人一直持反对意见,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经受得住薄承伟的合作诱惑。
薄承伟以帮助她嫁给薄月白为筹码,让她暗中听候他的指示为他办事。
她为了早点嫁给薄月白,经常潜入博怀瑾的书房卧室搜索薄承伟想要的文件之类。
可是现在......本来她去莲城,是薄老爷子希望她能借机破坏薄月白和司纯两人的娃娃亲。
现在非但没有成功,她还受制于薄月白明明白白的态度。
在她想要在司纯面前立威,想要破坏那个婚约时,薄月白直接表达了对她的抗拒。
薄老夫人对她的厌恶摆在了明面,而薄老爷子坚定的支持着她的心也开始摇摆。
她现在进退两难,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薄承伟身上。
可薄承伟竟然拿薄月白对她无感的为由直接否定了她,然后没多久就在媒体面前试图将薄月白和唐余馨凑在一起。
她夏意甜只能靠自己了。
她唇边扯出一抹笑,“余馨姐,爷爷知道你工作那么忙还特地抽出时间参加他的八十大寿,真的很高兴呢。”
唐余馨态度这才和缓一些,“我也很久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他没有生我的气吧?”
夏意甜连忙道:“我们几个小辈里面,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余馨姐你了,余馨姐你长得漂亮人又高贵。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爷爷就说你简直是他理想中的孙媳妇呢!”
唐余馨有些开心又有些矜持的抿了抿唇,“薄爷爷对我期望这么高,我还不经常去看他,你一定要帮我道个歉......”
她果然信了,夏意甜有些得意,又因为她这幅害羞的模样而感到有些作呕。
“余馨姐你真的太客气啦.......爷爷一直把你当做自家孩子看待,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倒是有些不知所谓的人,为了缠着月白哥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把爷爷气得不轻呢。”
唐余馨果然很快就捕捉到她这番话的重点,她直接问道:“谁缠着月白?”
夏意甜佯装惊讶道:“余馨姐,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吗?也对......
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一封陈年婚书就试图绑架月白哥,本来就够荒诞的了.......”
唐余馨果然如夏意甜所料,声音直接冷了下去,“我不过离开帝京几个月,就有人敢觊觎我的人吗?”
夏意甜得意的勾唇,语调确有些忿忿,“谁让月白哥太好,惹得那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的人人觊觎……”
唐余馨冷着脸,双腿交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夏意甜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慢里斯条道:“余馨姐,这件事情发生也没多久,就是前段时间,有一个女人忽然联系到了奶奶,说她手上有一封婚书。
她口口声声说!那封婚书是她的养父在十九年前和奶奶亲笔签下的。
她说如果薄家不按照婚书的约定让她嫁进薄家,她就把婚书公开。
让薄家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还要让别人都骂月白哥是当代陈世美……”
第一百零七章 妻管严
唐余馨语调很沉的打断她,“这封婚书是真的还是她伪造的?”
夏意甜微愣,眼睛转了转道:“余馨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
月白哥的朋友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月白哥的八卦,就都拿他有未婚妻这件事取笑他?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的,而且这件事如果不是真的的话,为什么奶奶要把月白哥送到她身边去呢……”
唐余馨听到最后一句话十分恼怒,“你说什么?送到她身边是什么意思?”
薄老夫人把自己嘴宠爱的孙子当礼物送给那个可恶的女人?
这太荒谬了!绝对不可能!
夏意甜无声的笑笑,放轻了声音开始解释。
“我们薄家收到那个女人的恐吓消息后,奶奶直接就派了私人飞机将月白哥哥连夜送到莲城了呢……”
唐余馨听得咬牙切齿,“莲城?那个女人在莲城?”
夏意甜忙不迭的道:“是啊余馨姐,而且我要是说出来你肯定认识,她可是和你是同行呢!”
“她是娱乐圈里的?”
夏意甜应道:“是啊,而且自从她攀上我们薄家之后,天天热搜不断,最近风光的很呢!”
唐余馨满腔怒火,语调有些生硬,“到底是谁?”
夏意甜满意的弯了弯唇,道:“她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司纯啊!”
唐余馨听到这个名字后微怔片刻,蹙着眉道:“司纯.......是她?你是不是搞错了?她不是子瑜的新女朋友吗?”
夏意甜语气有些愤懑,“我怎么会搞错,余馨姐你好好的想一想。
在那个司纯被爆出和子瑜哥恋爱之前,你认识她吗?这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十八线糊咖吗?
她就是在攀上了我们薄家后,借着月白哥和子瑜哥关系好,就不要脸的缠着子瑜哥和她炒cp给她引流曝光。”
夏意甜说的有理有据,唐余馨听得也信了几分。
她一双美眸满是恼怒,“当初我看到热搜还想打电话去问一问子瑜。
怎么一回国就谈上恋爱了,不过被手头上的事情给耽搁了。
我真没想到子瑜和她不仅不是那种关系,反而还要帮着这个司纯炒作!”
夏意甜微叹一口气道:“是啊,这个司纯算盘打的真是啪啪响,只要绑住了月白哥,什么都不用愁了。
一张婚书,不仅保全了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还能在娱乐圈风声水起。
有我们薄家做她的后盾,什么流量大咖不都会源源不断的向她身边靠近......”
“我们公司的人也纳闷的很呢......为什么她一个除了恋情比较有话题之外其他一无是处的新人,能和天启签约,原来是这样.......”
唐余馨美眸微眯,想到最近频上热搜的司纯,还有周边人对司纯不管或好或坏的评价,但最终都离不开一个“羡慕”二字。
原来大家羡慕的她,是靠着薄家的助力,是靠着绑架她唐余馨的心上人!
唐余馨想破口大骂,但是对着并不熟稔的夏意甜,只能忍着心头的一口气。
夏意甜将手机进一步凑近耳朵,仔细倾听,很快就听到了唐余馨气息不稳的呼吸声。
果然很生气呢!夏意甜满意的勾勾唇。
夏意甜继续火上浇油,“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除了有一张破婚书可什么都没有。
家世相貌在余馨姐你的面前不值一提,根本就是连余馨姐你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我是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要来参加爷爷的八十大寿!”
你就生气吧!火越旺越好!这样我才能看到司纯死的更惨一点!
唐余馨一滞,“她现在也在帝京?”
夏意甜连忙应道:“还没有,这个心机女人借着我们薄家的势,硬是让子瑜哥把她给安排到了《superstar》选秀里,她今天还在莲城录制第一场节目呢。”
夏意甜想到了刚才在门外偷听的内容,又道:“我为了监督那个女人,特意也去参加了选秀,今天我在节目里听到,她好像明天就打算来帝京呢!”
唐余馨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自量力。”
“谁说不是呢,”夏意甜立刻附和道,“她家世外貌样样不行,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唐余馨这一会儿情绪太受夏意甜所说的影响,虽然脸色还能端住,手心却已经分泌出了细小的汗液。
“馨馨,在和谁打电话呢。”
唐母原本已经休息了,由于天干物燥,睡梦中有些口渴就醒了,来到客厅却发现女儿还端坐在沙发没有休息。
唐母一边问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兀自喝了几口后,才觉得舒服起来,没听到女儿的回复,她忍不住偏头又看了看唐余馨。
唐余馨没有去看她,神色很严肃的捧着电话,像往常在谈工作一样。
唐母没多心,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后,却忽然讶然起来。
客厅里开着空调,而且唐余馨在家穿的也很清凉,按理来说手心根本不会留这么多汗的。
唐母的眉心一下皱了起来,“馨馨,你……”
唐余馨的全副心神都在夏意甜的说话内容上,眼下根本无暇去回应唐母。
电话那边的夏意甜就兀自说着。
“月白哥当然不会喜欢上一个陌生人,现在对她也只是尽应尽的责任罢了。
不过要是她真的敢出席爷爷的八十大寿的话,说不定真就成功上位了……”
唐余馨脸色又沉了几分,“她真的好意思过来?”
“她怎么不好意思啊!她仗着一张破婚书纠缠着月白哥,现在还蹬鼻子上脸想让薄家在众人面前承认她的地位……
余馨姐你也知道,爷爷这次八十大寿不想大办,只请了和我们薄家关系一直以来都比较好的家族。
人数不多,份量却重。
要是爷爷奶奶真的心软或者一时糊涂,真的如她所愿承认了她的身份,那……”
唐余馨心里一紧,被唐母握住的手也无意识收紧,唐母有些担忧的看着女儿。
唐余馨慢慢松开手,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下来。
“薄爷爷和薄奶奶真的会甘心承认她的身份?”
夏意甜语气放缓,恭维道:“爷爷对她感官一般,毕竟有余馨姐你珠玉在前,谁也比不上嘛……”
唐余馨微僵的神色开始放松些许,可听到夏意甜接下来说的话后,神色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可奶奶的态度,让我都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那个女人是借着婚书威胁我们薄家,可奶奶竟然不顾爷爷的反对,真的将月白哥哥给送了过去。
而且我听说奶奶对她很好,还没见到司纯本人,就已经送了一张黑卡做见面礼。
余馨姐你知道的,区区一张黑卡对我们薄家也不算什么,只是奶奶现在这个态度,真的是让我们都很不解……”
唐余馨眉心不自觉的蹙起来,“薄奶奶已经被她收服了吗.......”
唐母虽然听不到电话里夏意甜的声音,但是从唐余馨的表情和言语,她还是能隐隐约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的,她这种什么都拿不出手的人,也就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暂时迷惑一下老人家了。
余馨姐你不仅家世身材长相事业样样都碾压她,更难得的是和月白哥是青梅竹马,这份情意是谁也比不过的。”
唐余馨心态放松了很多,忍不住勾了勾唇,“你这话不错,月白从小到大身边除了我,几乎没有其他可以靠近他的女孩。”
这话显然是把夏意甜自然而然的归结为他的妹妹,这可是她最近最心痛的地方。
听着唐余馨理所当然的语气,夏意甜神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但是好在她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夏意甜听着唐余馨的语调好像轻松起来,担心她的火气和斗志被熄灭,唯恐天下不乱一样继续添油加醋。
“爷爷虽然喜欢余馨姐你,但是你知道的。
爷爷他虽然在外面,在众人眼里是华国的商界大鳄,其实他在家里,就是个妻管严.......
我从小看到大发现,爷爷在奶奶面前就是外强中干,很多事情爷爷看起来很坚持自我,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奶奶的。
所以,我真的担心爷爷在这件事情上也和之前一样,最后改变了主意。
而且虽然我和那个司纯接触不多,但是她这个人真的是很厉害,一个眼神就能让别人乖乖听她的话。
余馨姐我记得你是流光的艺人,那你和鹿心渝熟悉吗?”
唐余馨正寒着脸听着,冷不丁被夏意甜一问,有点怔然但还是回答了。
“她没出国之前,她客串过我主演的电影,我们还算熟悉,不过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夏意甜抿抿唇,“余馨姐你觉得鹿心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余馨有些不耐烦,但是她觉得夏意甜说的这些都和司纯有关系,于是便耐着性子回复。
“心渝她,对谁都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其实十个非常有主意的女孩。
看着乖巧可亲,其实分寸感和距离感都清晰,一般人不容易走到她的内心。”
“外冷内热对不对,”夏意甜笑了,旋即又道:“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和司纯见了才不过两面,就已经铁了心一样站在司纯那一边,公开为司纯和乔冰冰作对了!”
乔冰冰和司纯的那些恩怨,虽然具体原因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大家看到有人撕比还是很乐于吃瓜的。
两个女孩同为人气选秀节目的人气选手,公开撕破脸皮后事情又不断发酵,唐余馨虽然行程很忙但也有所耳闻。
唐余馨作为前辈,一直将鹿心渝当做后辈来看,现在夏意甜把鹿心渝和司纯的名字放在一起,她心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是司纯对于她来讲只是个后辈,也就是个小女孩,可现在她唐余馨要和这个如后辈一般的女孩争男人.......
夏意甜只听唐余馨沉默,生怕她不能如自己料想的一般去对付司纯,连忙又加了几句。
“不止鹿心渝,还有好多人,明里暗里都被她俘获了,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很快也会被她收服.......
而且如果爷爷的八十大寿真的被她混进去了,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可都说不清楚了。
说不定亲朋好友真的以为她才是月白哥的未婚妻。
毕竟那张婚书是真的,上面红纸黑字,确实是奶奶和她当时那个养父亲笔写下的。”
夏意甜说的如有实质,唐余馨听在耳里,情绪不免受到影响。
她睫毛轻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唐母握着她的手微微施加了力气,似乎在给她打气。
唐余馨精神一振,深呼吸一口气后道:“意甜,你能打听到她明天几点会到机场吗?”
夏意甜听到唐余馨这样问,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
她心里十分亢奋,但却还要装作姿态委婉,“嗯.....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她身边的朋友有些我也认识,一打听就能知道了。”
唐余馨缓慢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如果确定了你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好的余馨姐,不管我打听到任何消息我都会及时告诉你的。”
夏意甜说完后,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唐余馨握着电话,神情有些复杂。
唐母见状,手掌抚上了她的头顶,关心的问道:“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刚才是在和薄家那个养女通话吗?”
唐余馨听到母亲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钻到唐母的怀里,“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余馨在人前素来坚强果决,唐母很少能见到她这样脆弱的一面。
“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妈,别让我担心!”
唐母捧起唐余馨的脸,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后,忍不住惊道,心里也愈发焦急。
唐余馨吸了吸鼻子,将她刚才和夏意甜的通话内容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唐母听。
唐母听到后面神色变得严肃,最后道:“借着一张还未公之于众的婚书,就已经能翻出这么多风浪,可见心机之深沉……”
唐余馨有些心急的晃了晃唐母的衣袖,“您说到底怎么办?”
第一百零八章 守孝三年
“如果薄家真的认了她手上那张婚书,那我和月白……”
唐母神色凝重,闻言重重哼了一声,“薄老夫人为了那个司纯,都把月白送到莲城了。
动作如此之大,我就不信薄承伟会不知道这件事!”
唐余馨动作一滞,“您的意思是……”
唐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妈是说,薄承伟他是明知故犯。
他已经知道薄月白冒出了个未婚妻,却还要故意在媒体面前捏造你和月白的事情!”
唐余馨眼底有些焦急,口吻也有些别扭,“妈,怎么我和月白的事情就是捏造了!”
唐母无奈的笑了一笑,“妈知道,虽然你这孩子性格要强,嘴也硬的很,但其实你一直喜欢月白是不是?”
唐余馨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咬了咬唇。
唐母继续道:“你小时候的时候,我们唐家和薄家住的相邻,月白这孩子也算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能力都没的说。
你俩小时候玩的好的时候,我就和你爸说过,要是你和月白长大后顺其自然走到一起,那也是天赐良缘了。
后来我们唐家搬家了,你们也不在一起读书,我和你爸虽然不再提这个事,但是心里却一直还是记得着。
薄承伟在媒体面前说出那些话,我和你爸虽然有些没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很高兴的,以为薄家不日就会来我们唐家提亲,现在……呵呵!”
唐余馨目光中有些幽怨,“那个薄承伟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不久后大家都知道那封婚书的存在,我唐余馨不是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唐母垂眸忖了忖道:“他应该不想怎么样,不过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罢了!”
唐余馨微怔,“我不懂……”
唐母语调平静的分析着:“我们唐家是帝京红门,三代忠烈。
族男几户都在军部担任要职,就连家族女辈,你姑姑她也是华国舞协主席。
那个司纯呢?她们司家在莲城都不算有头有脸地人家,怎么能和我们唐家相提并论?
到底要和谁家结亲,只要不是瞎子都会选我们唐家。
这样看来,薄承伟急于推进你和月白的事情虽然鲁莽,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怕他们薄家被那样一个女人绑住!”
唐余馨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点点头,没多久又问道:“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薄家还会来提亲吗?”
唐母一手摩挲着下巴,略略思索了一番才开口。
“听夏意甜的意思,那个司纯就是打算借着明晚薄老爷子八十大寿亲朋都在的场合,逼迫薄家给自己一个名分。
就算薄承伟更倾向于和我们唐家结亲,就算薄家并不承认那张婚书,到时候迫于形势和脸面说不定真的就真的屈服了……
毕竟婚书是真的,薄家人也不想被其他家族的人说什么不守信用……”
唐余馨眼底有些慌乱,口吻急促,“那我怎么办……难道我注定只能看着他因为那种可笑荒谬的缘分而娶了别的女人吗?”
唐母抿了抿唇角,一锤定音道:“八十大寿是个重要关头,决不能真的如她的意,让她有当众给自己正名的机会!”
唐余馨眸光微顿,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妈,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她出现在薄爷爷八十大寿上?”
唐母随意点点头,“夏意甜说她明天到帝京?她是几点的飞机,我们先去会一会她……”
唐余馨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她还不知道这么具体,不过她说她打听到任何消息都会及时告诉我。”
唐母看着她,口吻很认真,“余馨,你跟妈说,关于你和月白的事情,你做好坚持到底的打算了吗?”
唐余馨垂眸抿了抿唇,眼底的光芒逐渐坚定起来,“妈妈,我从小到大心里面只装过月白一个人。”
唐母喟叹一声,“妈确定好你的心意就放心了,从小到大只要是想要的东西,我和你爸都会捧到你面前。”
唐余馨很感动,张开双臂抱住了唐母。
唐母轻轻拍着她的肩,“查到她着陆时间,我们先去机场会一会她,妈跟她谈谈条件,看看她识不识相。”
唐余馨在她怀里点了点头,须臾又皱起了眉,“可她要是不同意我们的条件呢,听夏意甜描述,这个女人心机颇深,恐怕不会.......”
唐母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笑,“先礼后兵,她若是不乖乖听话,那就别怪我们用非常手段对付她了。”
唐余馨一直都知道母亲的手段和她们唐家的实力,闻言放心的点点头。
.......
司纯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濒临中午。
她简单洗漱一下,正好酒店的午饭也送了过来。
送餐小哥看到她在家时还有些惊讶,并解释说其实早上来送过早餐,不过摁了门铃无人开门就原路返回了。
其实这种情况也有很多,因为司纯最近并不经常在家用餐。
司纯解释道可能是自己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听到铃声,同时她还告诉了他让他以后不用送餐了,因为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莲城了。
她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微信已经收到了好多消息。
鹿心渝七点的时候给她发微信说她已经到莲城机场,准备登机了。
可是司纯当时在睡觉,并没有回复,又过了两个小时到了将近十点时候,鹿心渝说她已经到了首都机场。
当然司纯仍然没有回复,鹿心渝这才意识到什么。
十一点的时候,鹿心渝:【[猪头]我都已经回家吃上午饭了(刘姐昨晚拿到了闻哥的电话一直亢奋到现在,这是她破天荒的帮我点的外卖),你不会还没醒吧?】
这条微信下还配上了一张餐桌上满是美味食物的图片。
鹿心渝:【跟你讲哦,闻哥的名号真的好有用,今天刘姐带我回公司的时候,我还很忐忑。】
【结果公司那些人知道我和刘姐有闻骅的微信后,只顾着让我们俩把闻哥推荐给他们,完全不提我做的错事[偷笑]】
又隔了十分钟,鹿心渝又发来一条消息:【我现在有点担心了,我没有经过闻哥的同意就把他推给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要不要去解释一下,但是当时真的是情势所迫啊,可是我又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闻哥,他不是大忙人吗.......】
【怎么办怎么办[惊恐]】
司纯看着颇为好笑,鹿心渝一次性就说了满屏的话,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回了。
她直接点了一下转账按键,输入一万元给她发了过去。
然后她打了几个字:【刚醒已阅,拿去压压惊吧。】
司纯来到这个世界后,也购物过,但是仔细一想好像还并没有自己付钱的经历。
或许是因为没有亲身体会,她对钱并没有太大概念。
给鹿心渝随手转的账,大约是她现在总资产的几千分之一。
一万元,像是这个世界某些白领的普遍月收入,不过鹿心渝作为艺人,家境又很是优渥,想来对着一万元不会太纠结。
果然,鹿心渝秒收了,同时消息也就冒出来了。
鹿心渝:【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帝京啊。】
司纯:【还不确定。】
昨晚她和薄月白只暂定今天去帝京,具体几点还不知道。
鹿心渝:【好吧,你上飞机跟我讲一声哦,我没事的话就去机场接你,跟我回家。】
昨天一起吃晚饭时,鹿心渝提到过让司纯提前到帝京的这段时间住在她家。
不过介于昨晚薄月白说他会接她,想来会安排好她的一切,所以她现在只好重新向鹿心渝解释一下。
司纯:【不用啦,有人来接的,等我闲下来的话去找你玩。】
鹿心渝:【哼,明明说好的,快说对方是谁?我看谁和我抢小纯?】
司纯无奈笑笑,回复她:【他的身份还待定,等确定好了我一定告诉你。】
鹿心渝:【[撇嘴]怎么神秘兮兮的。】
司纯:【先这样说定了,我过几天就去你找你玩[可爱]】
鹿心渝:【好吧好吧[叹气]】
聊到这里司纯才放下手机,她刚准备专心吃饭,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拿过才刚放置在一边的电话,看到是林管家,直接滑动接听,“喂,林管家。”
“你好,司小姐。”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管家再电话里解释道:“您是打算今天来帝京吗?”
司纯停顿了几秒直接道:“嗯,方便吗?”
林管家语调都染了笑,“怎么会不方便呢,刚才我回薄家帮三少取文件时,正好老夫人在吃午饭,她特意叫住我问你今天到底来不来呢!”
司纯抿唇一笑,“你现在还在薄家吗?”
林管家应道:“是的,我现在在三少的私人书房。”
司纯随意问道:“那,你们薄老爷子听到老夫人这样问是什么反应?”
林管家微愣,脑海中下意识重映了刚才的场景。
薄老夫人叫住他,满脸期待的问司纯今天到底要不要来,而薄老爷子原本因为夏意甜亲自夹菜的笑脸瞬间铁青。
林管家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向司纯如实说来。
好在司纯善解人意,她见林管家沉默就能猜到具体情境是什么样的。
她浅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已经知道了,对了,几天是几点的飞机?”
林管家连忙道:“都可以的司小姐,您看你几点方便,我提前给航空局报备一下就行。”
司纯想了想道:“两点怎么样?两点我出发去机场。”
林管家忙不迭道:“可以的,我马上知会航空局那边,一会儿回公司的时候再告诉三少。”
挂断电话后,林管家没多久就找到了需要的文件,离开前不可避免的经过了餐厅。
三人还在吃饭,不过气氛已经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沉寂。
薄老夫人搁下筷子,看到他后随口一问:“小林,找到了吧?”
林管家微笑点头,“已经找到了老夫人。”
薄老夫人随意的点点头,林管家想了想又道:“老夫人,刚才我和司小姐通过电话了。
她打算两点在莲城机场登机,我想四点附近您就能见到她了。”
薄老夫人闻言神色瞬间带笑,“真的?四点我就能见到我孙媳妇了?”
林管家知道她很喜欢司纯,于是笑着点点头,而薄老爷子直接重重哼了一声。
林管家知道这对老夫妻对待司纯截然不同的态度,只好低头沉默装死人。
薄老夫人不悦的看向丈夫,“摆这张死人脸做什么?不知道的人看到估计会觉得今晚不是你的八十大寿,而是你的葬礼呢!”
林管家被这话吓得直接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甚至都不敢去看薄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脸色。
早就听说老夫人年轻时的性格就很刚强,在商场上披荆斩棘,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英气。
这年纪大了之后,英气更盛啊!
夏意甜则装作无事的玩手机,趁机给唐余馨透露司纯的航班消息。
薄老爷子气得呼吸不畅,颤颤巍巍的说道:“你要是真的让她进我薄家的门,我就.......”
夏意甜发完了消息,连忙起身走到薄老爷子身边,熟稔的拍着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爷爷你别那么激动.......”
林管家看着夏意甜熟悉的动作,就知道薄老爷子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不过他只是短暂的同情了他一下,其实他的心里还是赞同博老夫人的。
短短几日相处,他的心已经彻底偏向了司纯那边。
他第一次知道有女人能将温柔和灵动融合的那么好,更重要的一点是,一向冷情的三少,竟然也会因为她动了凡心。
薄老夫人慢里斯条的喝着汤,连看都不看他们祖孙两人,淡淡道:“小心些,可不要现在就气死了,现在死的话,月白还得给你守孝三年,平白耽误我孙媳妇进门。”
林管家:“.......”
夏意甜:“.......”
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夏意甜,也是初次听到薄老夫人这么直白的咒骂。
第一百零九章 就这受不了了?
夏意甜一时有些心惊。
心惊的同时,还升起了一抹恼怒。
司纯到底给薄老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本人都还没见过,就这么笃定她就是薄月白未来妻子的唯一人选?
薄老爷子被气得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嗫嚅,林管家看在眼里,真的有些担心薄老夫人刚才那两句话一语成谶。
老爷子坚强一点啊,可不要耽误我们三少建立幸福美满的家庭......
心里这样想着,林管家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迫切的关怀。
薄老爷子被气得气息不稳,死死盯着妻子,但见她只顾着喝汤的优雅模样,心里的怒火就燃烧的更旺。
他咬牙别开眼,视线慌乱间留意到林管家和自己妻子脸上截然不同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些感动。
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也不全都是母夜叉。
薄老爷子心里舒服一点,气也顺了不少,看着林管家满是顺眼,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记得你姓林是吧?”
薄老夫人看着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的丈夫,心里有些不满。
她的战斗力和影响力怎么下降了?
林管家被忽然点名,不由得一怔,很快他就点了点头,“是的,我叫林志。”
听清他的名字,薄老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喃喃道:“志,寓意为远大的志向,承志,继承我博怀瑾一生所求的志向。
你的名字倒让我想到了我的小儿子,他虽然身体大好了,不过每年都要会美国复查一个月,现在算起来已经去了半个月了吧,正好错过了我的八十大寿。”
提到薄承志,薄老夫人终于抬眼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薄老爷子余光瞥到了妻子冰冷的神色,自知失言,心里有些懊恼。
他恐怕薄老夫人又逮到了这个机会骂他,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小林啊,最近你在忙什么,感觉有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你了。”
林管家如实的应道:“我前几天听从老夫人的安排,陪三少一同前往莲城,负责照顾三少和司小姐的衣食住行。”
薄老爷子:“......”
他今天犯什么障了,就像鬼打墙一样,只要他一开口就有各种不痛快在那等着他,还避无可避!
可话都说到这了,所有人都看着他,尤其是薄老夫人,一边慢悠悠的搅着羹汤,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要是在转移话题,是不是显得很没出息?
他现在就希望林管家赶紧表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先告辞。
可是没有,林管家回答完他的问题后就十分礼貌的,满脸微笑的等待着他的后话。
薄老爷子眨了眨眼,只好拿出长辈的谱来,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两个成年人还要你去伺候吃喝,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和巨婴有什么区别?”
林管家不知道薄老爷子这番略显严厉的说辞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现在只想维护薄月白和司纯的形象,于是他立马就接上了薄老爷子的话。
“没有那么夸张,我也没到喂三少和司小姐的地步,他们都会自己吃饭.......
只是他平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我就负责帮他们提前定个餐厅,出门取餐之类的事情。
比如司小姐说她喜欢吃肉,三少就会让我吩咐莲城当地肉食做的最好的餐厅为他们两个人制作晚餐,还让我亲自监工,务必要保证食材的新鲜.......”
薄老爷子原本眼底还有些尴尬,现在听完林管家的话,神色有些诧异。
不过就是吃个饭,怎么会对待一个女人这么用心?这真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淡漠寡言冷情冷心的薄月白?
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子的秉性了,因此才不免惊讶。
夏意甜听在耳里,心里的嫉恨更是无以复加。
薄月白虽然对她还算温和,但从未做到对司纯的这个地步!
司纯到底施展了什么妖术,能让淡漠寡情的薄月白对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
薄老夫人看着神色各异的丈夫和夏意甜,唇边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林管家说的上瘾,没有留意到三个人的脸色,仍然在自顾自的说着。
“三少离开莲城之前,还让我吩咐我们薄氏餐饮在莲城的分公司为司小姐安排膳食,一天三顿顿顿不能落下。”
“三少真的很细心,明明没有特意学过营养学,但是他十分体谅司小姐选秀在即,排练劳累,所以特意要求每天的事物要把营养放在第一位。”
“三少.......”
夏意甜早就蜷缩起来的手指瞬间攥紧,终于她忍无可忍的吼道:“林管家,你说够了吗?”
林管家一惊,连忙住嘴。
先前他试探性的提了一嘴,见没人反对,应该是等他下文的意思啊,所以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他快速扫了一眼夏意甜隐忍的神色,心里忍不住轻嗤一声。
就这?就这就受不了了?
那你要是知道三少为了司小姐,隐姓埋名的潜入她的后援会为她保驾护航,你会不会原地暴走?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可不敢被夏意甜这位难缠的主嫉恨上,于是在夏意甜狠厉的目光射向他时,他略略低首。
夏意甜瞪着他:“谁给你的胆子,在我们薄家的餐厅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管家有些不悦,虽然他是薄家雇佣的人,但现在也不是什么奴隶主制的社会,夏意甜却用一副主子的姿态训斥他,实在可笑。
谁还没点脾气了。
林管家刚想反驳,薄老夫人却替他开了口。
“林管家的工资是我们薄家付的,林管家刚才说的事情两位主人公也都是我们薄家的人,夏意甜,你有什么问题?”
夏意甜骤然被叫出全名,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薄老夫人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她姓夏,她才是外人!她没资格在薄家数落他们薄家的人!
夏意甜原本气得微红的眼眶瞬间就涌出了伤心的泪水。
薄老爷子不悦的扫了妻子一眼,“她还小,你这么严厉做什么?”
薄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你要是真想保护她,就要该她怎么才是好好说话。”
夏意甜捂着脸离开了餐厅。
“小甜.......哎!”薄老爷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夏意甜的背影,无奈叹息。
薄老夫人对林管家道:“小林,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林管家没想到薄老夫人不仅出声帮他出气,现在还安抚他,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
薄老爷子看着他,也忍不住说了一嘴,“小林你也是,我记得你跟了我们薄家挺久了吧,应该知道小甜对月白的心意。
你刚才那样说,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嘛!”
林管家无奈的道:“对不起老爷子,是我草率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薄老爷子有些郁闷的点点头,见林管家还没有走,八卦之心不免显现出来。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确定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林管家一懵,旋即明白过来,连忙道:“都是真的,三少他对待司小姐真的很用心。”
薄老爷子抽了抽嘴角。
“用心”这个词,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用在薄月白身上。
自家孙子,好像除了对工作和事业有点耐心,对周边的任何事物都很淡漠无谓。
薄老爷子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他干脆继续问道:“还有吗?”
他想知道薄月白还做了什么离大谱的事情。
林管家想了想才道:“三少还陪司小姐去购物,这算吗?”
薄老爷子有些烦躁,“太不孝了,平时让它陪我吃顿晚饭跟要了他命似的。
现在好了,他不仅天天陪那个司纯吃饭,还那么事无巨细。
他对我,对他老子亲妈,可没有这么用心,也没有这么上赶着!”
薄老夫人见到丈夫这样,优越感一下子上来了,“哎,孙媳妇这次来帝京,我可一定要让他俩多多陪我吃饭。
不过薄怀瑾,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是不是破坏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薄老爷子被气得不停地哼哼,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薄老夫人“呦”了一声,语调有些诧异,“怎么?你这是可算是承认他们是一对了?”
薄老爷子一噎,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就不自觉着了妻子的道。
他脸上挂不住,只能故作冷笑道:“你一直以来有管我承不承认吗?”
薄老夫人淡看他一眼,“你老糊涂,难道要所有人都陪着你老糊涂吗?”
薄老爷子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根本不可能赢,干脆作势起身,“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和你这种人计较,好久没去公司了,我现在要去公司!”
薄老夫人闻言微笑,“好啊,反正一会儿月白把我孙媳妇从机场接过来后,我就打算让她先来家里见一面,碍眼的人走了真是皆大欢喜。”
薄老爷子听到她的话,直接一屁股又做了回去,“你还要让她来家里?”
薄老夫人只是呷一口佣人新上的饭后茶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这么多?”
薄老爷子眉毛一竖,“凭我薄怀瑾是这个薄家的一家之主!我不同意她来家里,谁敢让她进来?”
薄老夫人挑了挑眉,“你确定好了吗?”
薄老爷子下意识挺了挺胸膛,反问道:“当然,我有什么必要犹豫?”
“那好,”薄老夫人点点了头,“阿漫,帮我收拾行李,我搬出去住!”
薄老夫人放下茶杯,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你又闹什么!”薄老爷子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头痛,赶紧攥住了妻子的手臂。
薄老夫人回眸淡淡扫他一眼,“放手,是你说不让司纯进家门的,是,你薄怀瑾是一家之主,你有这个权利。
那我现在决定以后就陪我孙媳妇出去住,你也有权利阻拦吗?”
薄老爷子被怼的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偏生妻子年轻时一张利嘴就很出名。
他动了动嘴唇斟酌着措辞,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既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带进我们薄家,那就随你的便吧!
我现在就去公司行了吧!老头子我眼不见心不烦!”
薄老夫人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又捧起了茶杯,吹一口浮沫,“请便。”
林管家从薄老爷子的背影都能看到他的七窍仿佛正在生烟。
薄老夫人目光落在林管家的身上,称赞道:“刚才表现不错。”
林管家微微颔首,“谢谢老夫人,不过我说的也都是实话。”
薄老夫人继续道:“实话告诉他也好,就让他好好想想吧。
到底是自己孙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为了掩盖某些丑事就葬送自己孙子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小林,你不是也要回公司?跟着他一起回吧吧。”
“是。”
.......
司纯用晚餐后,给鹿心渝发了一条微信,询问在选秀正式拍摄期间应该带什么行李。
消息发送完毕后,她进了浴室洗澡。
因为一会儿就要直接去机场,所以她直接从衣柜里选了一套休闲舒适的套裙穿上。
手机上也有鹿心渝回复她的消息。
鹿心渝说衣服带几套当季的就行,因为大多数时间她们在里面是穿统一的训练服的。
只是偶尔有些拍摄要穿自己的衣服,不过机会不算多,所以衣服带精不带多。
睡衣可以多带几套,因为不在录制时,大家差不多不是在练习就是在寝室休息,睡衣很大程度上影响睡眠质量。
化妆品要带全,因为虽然拍摄地常驻化妆师,但是节目组经常会在不正常的时间点突发叫某些选秀去录制,化妆师不一定能及时跟进,那时候就要靠自己或者麻烦关系好一些的女生帮忙。
同样的护肤品要多带一些,鹿心渝说她公司某位前辈参加前年的选秀结束后给她们分享心得。
那位前辈说她以为自己每天都敷面膜已经很勤劳了,谁知道同寝其他女孩每天几乎都是早晚各一贴面膜。
她们这样是为了保证上镜前皮肤状态足够好,上妆后才能避免起皮卡粉之类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 亲自来见我
还有一些维生素药品,以及根据自己习惯要带的东西,比如鹿心渝睡觉习惯带眼罩。
司纯认真看完后,打开了衣柜。
琳琅满目的衣物,她从中挑选了几条精致的裙装和几套休闲的上下装。
当然还有几套舒适又精美的丝绸睡裙。
想到鹿心渝说的“精”,她便随意扫了一眼衣服吊牌,都是这个世界的高奢名牌。
仅仅叠好衣物放到行李箱后,箱子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她给鹿心渝发了一条微信:一个箱子根本满足不了我,这正常吗?
须臾她便又从置物室取来一个行李箱,打开摊平放在地板上。
她来到化妆镜前,准备挑拣一些化妆品和护肤品。
薄老夫人托人购买的化妆品护肤品之类当然都是十足的好用奢华。
她随便挑了十盒面膜放在行李箱里,又拿起最近她用着的几瓶还不错的水乳精华一同放好。
做完这一切后,鹿心渝的消息也回复了过来。
鹿心渝:【哈哈哈这太正常了好吧,我们可是要待好几个月呢,虽然我还没开始装箱,不过我想我是不会少于三个的!】
司纯随便回了个表情过去。
她又装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放进第二个行李箱,这才算收拾完毕。
她刚坐下没一会儿,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发现是薄老夫人。
司纯随意换了个坐姿滑动接听,“喂,奶奶。”
司纯自然又乖巧的称呼,直接取悦了电话那端还在生着丈夫闷气的薄老夫人。
她笑了起来,温和道:“林管家已经告诉我了,你马上就要登机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司纯应道:“嗯,都差不多了。”
“好,”薄老夫人点点头,旋即又道,“要是不方便坐飞机的话也不一定要带这么多东西,缺什么的话等你到了帝京我带你去买也好,”
“没关系啦,”司纯笑道,“我只装了两个行李箱,奶奶您知道吗,我听说其他女生可是要装不下于三个箱子,带五个也是有的!”
薄老夫人被她逗的不由的笑笑,须臾打趣道:“才两个啊,是不是有点少?不行,到帝京之后奶奶在陪你去买!
我孙媳妇只能比多人多,我不允许比别人少!”
司纯忍不住笑道:“奶奶,还不是呢.......”
薄老夫人慢悠悠的笑着,“我可不管,叫了奶奶就要提前进入孙媳妇的角色孝顺我。”
司纯虽然神色是带笑的,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惊叹薄老夫人的话术。
她们俩还没有正式见过面,薄老夫人就在话风上占了主动位置。
不管是初次通话还是现在,又或是针对什么事情,博老夫人总是能悄无声息的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商贾的精明!不过还好是友方。
司纯收敛心神,抿唇一笑,示弱一般道:“好吧奶奶,不过您知道的。
因为我的经历,我从小没怎么和长辈接触过,第一次孝敬长辈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要跟我讲。”
薄老夫人愈发满意司纯了。
温柔懂事,落落大方。
“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真当我是难缠的老妖婆了是不是?”
薄老夫人醇厚的笑音从电话里传来,她又叮嘱了司纯几句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不过司纯才刚放下手机,李司机的电话又到了。
李司机说林管家已经安排他送司纯去机场,并说他很快就要到了。
司纯看了一眼时间,果然距离她将要乘坐的那个航班登机时间很近了。
她又检查了一遍这间房子的水电开关情况,刚好李管家已经到门口了。
李管家先行帮她将两个行李箱拖到车上,司纯慢了一步离开。
在彻底关上门前,司纯还认真的看了一眼室内陈设。
虽然才住了几天,不过她好像对这里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了呢。
很快便到达机场,登机后或许是因为午后这个时间太过惬意,原本司纯还想好好体会一下坐这个世界的飞机是什么滋味,还没感受太久,竟然又感到困意了。
莲城距离帝京距离不算太远,约莫两个小时后,飞机上的广播便提醒下机。
司纯循规蹈矩的下机,却没有在接机的地方看到薄月白。
她隐隐蹙眉,直接一个电话薄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司纯便隐隐觉得不对劲。
虽然她平时很少给薄月白打电话,几乎都是他主动打的,但是一般她发微信他都是秒回。
按照那种回微信的速度,现在迟迟不接电话真的可疑。
耳边的电话铃声自动挂断了。
司纯握着手机的手垂落下去,粉唇也不由得微抿。
她怎么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些像古今某些痴情女子为爱远走他乡,却遭遇到了不愿负责的渣男。
身在异乡,身影寂寥。
不过她的身影还没有寂寥几秒,另一个身影可能是觉得她孤单吧,很快就向她逼近。
司纯现在站在原地,戴着墨镜,身体两边各放置一个行李箱,双臂环胸,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上臂。
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孩很快行至司纯面前,低声开口,“司小姐是吗?我家小姐有请,她就在不远处,方便去咖啡厅陪她坐一会儿吗?”
司纯有些诧异,问道:“你家小姐是?”
女孩没有回答她,只是道:“司小姐,你过去后就知道了。”
司纯好笑的看着她,“凭什么?”
女孩被一噎,视线在周遭环顾了一圈又道:“请司小姐体谅,我家小姐是艺人,现在说出来不太方便。”
司纯扔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淡淡道:“这样看来,你们家小姐咖位挺高嘛。
同为艺人,你可以不顾流言蜚语直接在我下飞机就拦住我,而我现在想知道她的名字你都不能告诉我。”
女孩没想到司纯脾气这么麻烦,语气也冷硬了下来,“司小姐,你看清楚,你脚下这片土地可是帝京,不是莲城,这里可容不得你撒野。”
“这位小姐,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谁更像是在撒野一些?”
司纯意味不明的眸光淡淡落在女孩的脸上。明明是隔着墨镜,但是后者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女孩眼睛转了转,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司纯没什么耐心的放下手臂,两只手同时拉着行李箱,之际就要绕过她离开。
女孩怎么能看着司纯离开,连忙上前攥住她的手腕,“你不许走,跟我去见小姐。”
司纯两只手都忙着,没有多余的手去挣脱,语调很冷,“放手。”
女孩很着急,态度也很坚持,“不行,我们小姐可是一直等着你的,你不能走。”
司纯停下动作,整张脸渐渐凝满了冰霜,“放手,我这个人非常不喜欢把说出去的话重复一遍。”
明明看不真切司纯的眼神,但是女孩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
握着司纯手腕的手直接一颤,渐渐松开。
司纯看着面对着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恐惧的女孩,微微勾了勾唇,“想见我,让她自己过来。
还有,在我面前没有咖位之说。”
说完之后,她不顾女孩因为她这番话微惊的脸色,直接拖着行李箱打算离开。
“等等。”
两人的斜对面,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出声叫住了司纯。
司纯循声看了过去,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眸。
女人全副武装,不仅和司纯同样戴着墨镜,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一顶大檐帽。
她的穿着时尚,不远处还有两名保镖在暗中观察她们的动向,果然是一副巨星出街的模样。
司纯看到正主过来了,非常给面子的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
女孩看到司纯不走了才放下心,赶紧走过去迎接女人,“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要是被大家看到了就很麻烦的。”
此人正是唐余馨。
在女人走过来的时候,司纯还试图看出女子的真实身份。
从女孩刚才的话可以判断,想见她的这位,不仅在圈内咖位不俗,同时还是帝京名门的某位千金。
可惜她武装的太严实,司纯并不能判断出她是谁。
唐余馨很快走近,率先开口,“司小姐,我们谈谈?”
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仅仅也是耳熟罢了。
毕竟原主之前只是个十八线,圈内人际交往圈不广,对声音的接触和记忆自然少。
司纯微微勾唇,“不好意思,我等人。”
唐余馨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司小姐,一个人真的对你有感情的话,怎么会让你等?”
司纯唇边弯起玩味的笑容,没有急着开口。
果然,这位是冲着薄月白来的。
从她刚下飞机就被女孩拦着这件事来讲,她就能猜到她们的目的就不单纯是她司纯,而是现在决定来到帝京的司纯。
知道她的航班,就知道对方有多关注她出现在帝京这件事。
而连她几点的航班都这么清楚,这件事就更有趣了。
她中午,也就是数个小时前才告诉林管家自己打算乘坐这个航班,林管家除了会告诉薄月白,也就有可能告诉薄老夫人了。
薄老夫人在薄家,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同时还会有薄老爷子和夏意甜。
不过薄老爷子虽然不待见她,也没必要弄出这么一只拦路虎阻碍她。
所以当然是夏意甜得到她航班的具体消息后,及时通知了眼前这个女人。
至于目的,两个人当然是各怀鬼胎,不过明面上当然要一起抵制她,不然也不会联手。
司纯收敛心神,对她微笑,“这位小姐倒是等了我蛮久的嘛,怎么,你是喜欢我,要对我表白么?”
唐余馨墨镜下的眼眸微微眯起,俨然是没想到司纯不仅没有因为她的话感伤,反而能在下一刻调侃她。
她只能笑笑,“司小姐真是有趣。”
“我没有那么闲,就不陪你们闲聊了。”
司纯淡淡说完这句话,就要再次离开。
“司小姐,你刚才和她说,要我本来来请才愿意和我见一面。
现在我亲自过来,而且我等你很久了,诚意很足,不如还是和我聊聊吧。”
唐余馨没想到她本人都已经亲自来了,司纯还能在她面前那么放肆,语气不由得有些重。
司纯好整以暇的回眸,“你亲自来我也愿意和你聊一聊的前提是,我对你有好感。
不过这位女士,你连告诉我你是谁的诚意都没有,我对你,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呢。”
唐余馨混圈这么久,就没见过司纯这种套路!
难缠,狡猾,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顾忌她的身份,拒绝都这么理所当然随心所欲!
唐余馨口罩下的脸色有些难看,眼见着司纯背影真的越走越远,她好想破口大骂。
她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大后更是一帆风顺,圈内只要不是长着十个胆子的人,都不敢招惹她给她撂脸子。
但是想到母亲的叮嘱,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了。
唐余馨压抑着怒火,走快几步上前拦着司纯,“司小姐,你我同时圈内人,我并非故意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只不过是迫于无奈。”
司纯被迫停下,唐余馨则继续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咖啡厅坐一会,到了人少的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
反正来接你的人还没有到不是吗?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人不怎么样,态度倒是还不错,不管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司纯眼下确实也不应该那么不知好歹。
而且她还真的有点好奇她到底是谁。
见到司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唐余馨才抿抿唇角,“我们走吧。”
首都机场咖啡厅。
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司纯摘下墨镜,视线淡淡的落到坐在对面这对母女身上。
唐母在看到司纯全貌时不由得一惊。
她是女人,同时是个阅历丰富的成熟女人,只一眼,她就能感觉到司纯身上浓烈的女人味道。
眉眼处处皆是妩媚,可偏偏五官又是那么清纯。
媚态天成,说一句天生尤物都不过分。
难怪能蛊惑到薄月白,就连她这位见多识广的唐家主母看到司纯都觉得心神一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逼她让位?
司纯手指百无聊赖的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
唐余馨缓缓将全副武装卸下,司纯扫了一眼有些讶然,“唐余馨?”
唐余馨微微点头,司纯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确实符合她的猜想,圈内咖位不俗,又是帝京名门千金。
不过有一点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就是她真是没想到唐余馨竟然对薄月白有情。
司纯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壁,“唐小姐有何贵干?”
唐余馨见到司纯知道了她的身份后还是那么坦然,一时也不好摆出架子,欲言又止起来,“我......”
唐母直接接过话茬,“司小姐,你好,我是余馨的妈妈。”
司纯看她一眼,随意唤了一声,“唐夫人。”
唐母抿了一口咖啡,在放下咖啡杯时道:“司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放弃月白。”
司纯闻言,手捧着咖啡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对母女。
唐余馨皱眉,满脸不悦,“你笑什么?”
司纯也暂时放下咖啡杯,弯了弯唇道:“我以为两人至多不过会开门见山,倒是没想到两位是打算直接开门移山。”
唐母微眯了一下眸子。
面对同行影后的压迫和帝京唐家威压,司纯至今都没有露怯,事情似乎没她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
唐母收敛心神,给了她一个微笑才道:“司小姐,既然是谈,我肯定会让你们看出我们的诚意的。”
“哦?”司纯亦是勾唇反问一声,“不如唐夫人说说看你们的诚意,我还真的很好奇呢。”
唐夫人优雅的从名牌手包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五千万,只要司小姐答应我们一定会离开月白,它就是你的了。”
司纯视线从被推倒她面前桌上的银行卡上移开,语调微嘲,“帝京唐家,可真是大方啊。”
唐余馨以为司纯动心了,有些自得,“那是当然。”
司纯继续道:“五千万,似乎连唐小姐一半的片酬都不到吧?”
唐余馨家境好咖位高,最难得的是,她在一众关系户里是少有的实力派,因此片酬过亿。
唐母一直关注着司纯的脸色,早就觉得不对劲的她,现在终于明白司纯的意思了,她微微蹙了蹙眉,“司小姐是嫌少吗?”
司纯垂眸轻笑,“五千万,对你们唐家不过是九年一毛吧?”
对面的唐家母女没想到司纯会这么坦然的嫌弃钱少,一时有些语塞。
司纯则是继续道:“你们唐家轻飘飘的拔下一根毛,就想让我乖乖让位,是觉得我不配吗?”
唐余馨有些恼怒,“司纯,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唐家有多少钱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你只是个不明不白缠上薄家的妖精,五千万打发你已经很给你脸了!”
“既然从一开始就打算强买强卖,又何必在这等我,平白耽误我的时间。”
司纯作势就要跨上单肩包,准备离开。
唐余馨事情没谈成,又白白受了一肚子气,怎么甘心让她离开。
她再次开口,“一个亿,怎么样?”
司纯重新坐好,果然,唐家母女见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们在放松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了一抹鄙夷。
司纯在这对母女的脸上一扫,就知道她们现在的想法,于是微笑道:“两位是觉得我见钱眼开吗?”
唐余馨自认为已经找到了拿捏司纯的方法,姿态开始高傲起来。
她自得又冷酷的弯唇,“用不着我们觉得。
你本来就是一个爱钱的女人吧,要不然怎么会死皮赖脸的缠着薄家。”
唐母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声,“余馨,怎么能这么说话!”
司纯好笑的弯了弯唇,“死皮赖脸的缠着薄家?”
唐余馨昂了昂下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你不就是仗着一张名不见经传的婚书,上赶着求薄家承认你的身份吗?”
虽然她这段时间没少因为这封婚书获利,但从本质上来讲,她也和薄月白一样,都是被动的接受者好吗?怎么就成了上赶着了?
这番编排她司纯的说辞,倒也符合夏意甜的秉性。
司纯在心里默默又给夏意甜记了一笔。
她对夏意甜真是太客气了呢,才让她夏意甜有胆子一次比一次过分的招惹她。
司纯抿了一口咖啡,“唐小姐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哪有什么能耐能凭一己之力就缠上帝京薄家那种顶级豪门?”
唐余馨没想到司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气的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是弱女子?我就没见过哪个弱女子有你那么不要脸自己带着婚书去给自己说亲事的!”
“所以唐小姐,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司纯的目光忽然满是兴味儿的落在唐余馨脸上,看的唐余馨一阵不舒服。
唐余馨目光一闪,口吻有些不自然,“我唐余馨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司纯淡笑,“唐小姐,如果我在你眼里是想要上位的心机女的话,那么你,连上位的资格都没有。”
唐余馨捏紧了咖啡杯,看着司纯的那双美眸瞬间冒出了火星。
唐母看着司纯淡然的模样,在看自己满脸怒容的女儿,决定不能再容司纯放肆下去。
“司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唐家和薄家的关系好到几十年如一日。
我今天敢把话撂在这里,整个华国除了我们唐家,没有什么家族能与薄家相配。
就算你现在手上有婚书,你也不可能打破阶级的界限嫁入薄家。
何况,你与月白本就是陌生人,凭你的身份,如果不是那封婚书,你这辈子见他一面都很难吧?”
未等司纯开口,唐余馨就底气十足的开腔。
“我和月白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任何人都无法代替我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司纯只是微笑,“既然如此,唐小姐和唐夫人这些话不妨留给薄月白?
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讲给他听,如果他也愿意听,那么事情就变成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了,这样解决事情岂不是更好?
不过唐小姐,我还真的有些疑惑呢,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的话,你又何必费尽心思找我谈?”
唐余馨脸色气得涨红,“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这种人打交道是不是?要不是你用婚书缠着薄家,薄家顾忌脸面不敢动你......”
唐母看不过自己女儿被司纯轻飘飘几句就气得毫无分寸,直接出声打断。
“余馨和月白是青梅竹马,两家虽然一直未曾明言,但是也都是乐见其成。
若不是司小姐你横插一脚,他们俩会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
你以婚书威胁薄家,薄家为了名声确实暂时不会动你,不过司小姐,你真以为靠着威逼利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局吗?”
司纯淡淡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今天找我,是因为觉得我在唐余馨和薄月白之间横插一脚了是吗?”
唐余馨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然我有必要和你这种人纠缠?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种草根怎么想的了。
当初你知道自己和薄家有婚约的时候,一定兴奋地恨不得跳上天吧?
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妄想麻雀飞上梧桐树上就会变成凤凰,薄家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的起的。
所以司小姐,做梦之前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子骨有多重,别蹦跶半天最后摔了个稀巴烂!”
司纯笑了笑,“唐小姐担心我之前,不如想一想自己是不是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司纯这话并非是故意刺激唐余馨,还是经过了认真的思索和推断。
薄月白是业界有名的冷公子,感情线几不可闻,目前在他们之间存在感最强的只有一个夏意甜。
在爱情里,女人最大的底气就是男人的在意。
夏意甜能蹦跶这么久,完全是背后的薄老爷子在硬生生的支持。
不过就算如此,夏意甜不还是不攻而败?她的底气究竟有多少可想而知。
而现在她面前这位唐小姐,她更是从未听薄月白提起过。
她相信薄月白的人品,如果他真的对这位所谓的青梅竹马唐小姐有意,他不会轻易接受她的感情。
唐余馨一下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你这个绿茶婊,心机......”
司纯百无聊赖的抿了一口咖啡。
不得不说,这位唐小姐战斗力是不是太弱了?
或许是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太一帆风顺,就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件不顺心的人或事情,以致于现在骂人都词穷。
“词不达意的话,可以闭嘴。
这样吵闹下去的话,我会怀疑唐小姐你的语言组织能力。”
司纯抬眸淡淡看唐余馨一眼。
唐余馨气的胸口正在剧烈起伏,唐母看不下去了,再次看向司纯的目光,满是凉意。
“司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唐家想要动你,轻而易举。
说的再直接一点,只要我们想,可以让你有千百种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方法。”
司纯静静听着,在她全部说完后才又笑笑,“唐家真是好大的官威。
不过唐夫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您这样威胁我,只会让我更不想放开薄三少呀。
毕竟能和你们唐家抗衡的家族不多,薄家刚好算一个呢。
只要我不放手,我就能确定薄家会保护好我。”
唐夫人当即冷笑,“司小姐果然年轻,单纯无知。
你手上的那张婚书,对薄家来说只是一个羞辱。
薄家想甩开你还来不及,你还真以为他们会允许你这种人进他们家门?
他们现在已经行动了不是吗?月白的亲大伯,薄承伟,已经在媒体公开透露余馨和月白的婚事。
过不了多久,两家正式定亲,你就会沦落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司纯拨了拨胸前凌乱的发丝,仍旧微笑,“等你们两家真的定亲后,再来预判我的处境吧。”
唐家母女都没想到司纯竟然这么油盐不进。
她们把自己说的都快自燃了,威逼利诱循环上演,司纯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唐母心神不定,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她以为的司纯的痛点。
她饮了一口已经微凉的咖啡,定定心神道:“月白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太了解他了。
只要是他不想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能逼他去做。
司小姐,你为了在众人面前露脸,逼薄家给你一个名分,所以一意孤行来到帝京。
月白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吧?如果他真的接受你的话,怎么连你到帝京了都不闻不问?”
司纯脸上未见任何难堪,相反她笑意似乎更甚,“男人嘛,事业心很强的话,在我这里只会更加分呢。”
唐余馨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直接破口大骂,“不要脸!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娱乐圈竟然还有你这号人物!这还没怎么样呢,月白怎么就成了你的男人了?”
唐母也冷笑连连,“司小姐还是要谨言慎行才对,再想男人也不能嘴上这么没有分寸。
不如这样,你就放过月白,别瞎折腾了,以后有其他青年才俊,阿姨一定帮你留意怎么样?”
唐余馨又想到了羞辱司纯的机会,立刻附和道:“妈,我知道爸的手下可是有不少待娶的士兵对吗?
那你可要好好挑一挑,好好问一问啊。
毕竟我想没有几个人有这么宽广的心胸,能愿意接纳这么一个只会用狐媚功夫死缠烂打男人的女人!”
唐母只是笑笑,“怎么样司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
只要你把婚书交出来,并且承诺不再缠着月白,不再缠着月白。
之前答允你的一亿,还有接下来给你的结婚对象,我们都能给你。”
这时一道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司纯从背包中掏出手机。
当她看到来电人后,目光不由得淡淡扫了对面的母女两人。
唐夫人好整以暇的看她一眼,出声问道:“不方便接电话吗?不会是月白吧?”
唐余馨也冷笑一下,“兴许还真是,司小姐,你是不敢接了吧?
是怕被我们发现月白对你的真实态度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在不要怕
不过司小姐你应该理解才对,月白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女生都是千金名媛。
第一次被你这种不要脸的草根女缠上,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你也是正常的。”
司纯性格原本并不是多高调的,不过这会儿她的斗志倒是被这对聒噪的母女给挑了起来。
她不仅直接滑动接听,尔后直接将手机“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中央,又顺手按下了免提。
司纯缓缓靠向身后的椅背,而桌子上的手机也响起了一道嗓音低磁的男声。
“在哪?”
这话一出,唐家母女脸色都有些微变。
她们只是随口嘲讽,并没有想到给司纯打电话的竟然真的是薄月白。
司纯满是兴味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母女身上,嘴里确是在回应着薄月白。
“三少还记得给我回电话呢?”
电话那端的薄月白刚好将车停好在机场,听到她这个略显久远的称呼,就知道司纯生气了。
他抿了一下薄唇才道:“我早就准备好去接你,不过刚才集团新项目启动仪式忽然宣布提前,这才耽误了。”
唐家母女脸色愈发有些不对劲。
薄月白为什么会对来接司纯这件事那么上心,还唯恐她不高兴,一本正经的解释?
司纯并没有着急回复,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们。
薄月白推开车门倾身下车,“生气了?”
司纯微微弯唇,语调意味不明,“怎么会呢。不过我想,你刚才说的什么新项目提前了,应该是你爷爷的意思吧?”
薄月白在薄氏集团职位不低,和薄承伟算是平起平坐,薄承伟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拖住薄月白的脚步。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薄老爷子知道她到了帝京,特意从中作梗。
薄月白沉默一秒,口吻认真道:“只要你想,没有任何人能阻碍到我们。”
唐家母女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薄月白那种冷漠的男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而且不是都说是司纯死缠烂打靠着一张婚书逼薄月白就范吗?
现在她们怎么觉得是薄月白更像死缠烂打一些呢?
司纯目光落在手机上,唇边笑意不减,口吻却沉重了一些。
“是吗?三少真的想好要和我在一起了吗?三少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貌似还有着阶级的鸿沟?”
说这话时,她还特意抬眼看向交给她这个词的唐母。
唐母看着事情已经脱离了想象,不免有些慌乱,又见司纯直勾勾的看她,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但是为了维持她唐家主母的气势,她便强装镇定的停挺直了腰板。
薄月白当即蹙起了眉,脚步也微顿,“你怎么了?还在生气?”
“还好吧,毕竟如果不是三少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我也不会被人强行拉过来了解我们之间的阶级是多么的明显。”
司纯随意的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完后,唐家母女的脸色直接铁青。
薄月白脸色直接冷了下去,语调也很沉,“谁把你带走的?你现在在哪里,等我。”
说着他直接转身,想要驱车离开。
薄月白冷冽的语气,有些惊到唐余馨了。
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唐夫人。
司纯淡淡应道:“我现在在首都机场咖啡厅。”
薄月白脚步又顿住,旋即又向斜后方大约几百米的咖啡厅走去,“等我。”
唐家母女心里都有些慌了。
虽然她们不至于害怕让薄月白知道她们私底下找了司纯,但是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光鲜。
毕竟她们原本要谈的事情,就是让司纯离开薄月白。
如果薄月白厌恶司纯,那他们不谋而合,也就没有必要遮掩。
不过现在看下来,薄月白对司纯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排斥。
要是他看到她们私下找了司纯谈判,不知道对她们会怎么想。
司纯从她们复杂的神色读出了什么,但是她可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
她随意撩了撩头发,忽然问道:“你猜是谁要见我?”
薄月白一心赶过去,闻言本就蹙着的眉心间的沟壑愈深,“马上就会知道了,不管是谁,我都帮你处理了。”
司纯好笑的望向对面,那对母女脸色已经是难堪至极。
司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哎。”
“怎么了?”
薄月白关心的语调掺染了几分疑惑。
他觉得司纯的腔调很不正常,根本就不像是被钳制住的模样,反而还有一种他熟悉的矫情。
果然,司纯真没让他失望。
只听她的语调三分惋惜,七分调侃,“还是告诉你吧,把我强行带过来的,正是你的青梅竹马,唐小姐呢。”
薄月白眼底划过一丝了然,语调冷冽,“她有没有欺负你?”
唐余馨听到这话,死死盯着手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薄月白,到底是谁欺负谁?
司纯懒懒的捏着咖啡杯,“怎么说呢,本来一个唐小姐忽然出现我就很害怕了。
你知道的,她可是影后,在圈内的咖位比我高出很多的呢。
可是更令我害怕的还在后面呢,她妈妈你应该知道的吧,也就是唐夫人。
她甩给我五千万要我离开你,我当然不愿意离开你的,她就恼羞成怒的威胁我要暗中把我解决了。
月白哥哥,我好害怕。”
薄月白听着薄唇紧抿,轮廓微崩,却因为她最后一句话心里却悄然舒服很多。
唐余馨听着司纯的绿茶发言,被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眼喷火星的死死盯着司纯。
饶是唐夫人城府再深,也没遇到过司纯这种套路。
油盐不进就算了,现在转头就能反咬她们一口!
唐夫人握紧了手里的咖啡,目光闪过一抹厉色。
好一个嘴皮子利落的小丫头!
对,司纯嘴巴再怎么犀利,在这位活了半生的唐家主母面前,不过就是个轻易就能置之死地的黄毛丫头罢了!
“有我在,不要怕。”
薄月白眼底的冷冽扔在,但语调却变得温柔。
司纯没有错过唐余馨眉宇间那一丝受伤,她似乎很听话一般回应着薄月白,“那好吧。”
“先生,欢迎光临。”
随着一道店员的招呼声,此时沉默坐着的三人下意识向门口看去。
一席黑色西包裹薄月白健硕的身形,此刻他正逆着光,向她们走来。
司纯和他隔空相视,目光温柔如初。
薄月白不由得想笑,因为他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这就是她说的害怕?
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看到了想念,看到了期待,唯独没有她说的害怕。
很快薄月白走进。
司纯不理会对面那对母女复杂的神色,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吗?”
薄月白站定,直接对她伸出了手,“走吧。”
唐余馨恨恨的盯着薄月白向司纯递出去的手,放在膝盖上的指甲被自己掐的生疼。
司纯淡笑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径直看向对面,口吻甜美,“余馨姐人红事多,想必你们一定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不如三少和你的青梅竹马叙叙旧?我看余馨姐可想你想的狠呢。”
薄月白早就猜到了司纯不会善罢甘休,闻言他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唐家母女,须臾十分配合的坐了下去。
“月白.......”
司纯意味深长的笑容太刺眼,唐夫人干脆别开眼,去看薄月白。
可话还没说出来,薄月白就径直打断了她,“唐阿姨,不知道你们找司纯是要做什么?”
唐母一怔,正在心里斟酌着措辞,唐余馨却忍不了了,直接道:“月白,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一个外人?
明明我们两个才是从小玩到大的.......”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薄月白那仿佛常年萦绕着淡漠薄雾的眼底看的唐余馨心里一阵难受,可她没想到他的话却是更让她心碎的无以复加。
唐余馨的眼睛已经慢慢升起薄雾,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为什么,薄月白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那不过是老一辈为你做的决定,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你一直就不是那种认命的人,你为什么要任由这个女人利用一张可笑的婚书拿捏你.......”
薄月白望向余馨,一本正经的启唇,“余馨,我有过选择的机会。”
唐余馨微怔,“那你为什么还自甘堕落和她纠缠......”
薄月白蹙了眉,“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以我们朋友的身份来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这件事定义成自甘堕落。
不然我可能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是否有进行下去的可能。”
唐余馨没想到薄月白竟然会把话说的那么死,不敢置信道:“凭什么?
明明是我唐余馨先认识的你先喜欢的你,你为什么要受一张婚书的束缚?”
薄月白从她脸上移开目光,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唐余馨还想说什么,但是身旁一直沉默的唐母率先开了口。
“月白,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多嫌恶的事情,有很多女人她们很擅长诱惑男人的。
你要是只想玩玩的话,唐阿姨是过来人,也能理解。
余馨她也会一直等你,毕竟她这些年为了你拒绝了很多优秀的追求者,她的真心才是经得起时光的考验。
但阿姨还是希望你不要只顾一时之快,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了进去。”
司纯不由的挑了挑眉。
唐夫人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使劲浑身解数去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她原是应该怼唐夫人两句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灵魂,还是莫名的有些心虚。
好吧,她还真的是。
薄月白非常礼貌的等她讲完,面对长辈,他虽疏离却极有礼貌的。
他回应道:“唐阿姨,谢谢您为我考虑这么周全,不过,我已经成年了我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而且,我没有那么草率,也就是您刚才所说的只顾一时之快。”
“哦?”唐夫人饶有兴致看了一眼司纯,又对着薄月白问道,“那你对她.......”
“我对她是认真的。”
薄月白认真的看了一眼司纯,回答唐夫人的语气亦是十分郑重。
唐余馨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当即就掉了下来。
唐夫人脸色直接冷了下去,“我不相信,你现在的脑子被她迷惑的根本就不清醒!我们还是等你想明白了再谈吧。”
薄月白只是勾了勾唇,“唐阿姨莫不是忘了,我今年二十六岁,早就成年了,何谈不清醒之说呢。
倒是唐阿姨,作为长辈,怎么会一二再而三质疑我说的话?是真的听不懂吗?”
唐夫人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薄月白会这么怼她,抿紧了唇角。
司纯好笑的瞥着唐夫人,对身侧的薄月白道:“年纪大了也是会生病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老年痴呆患者呢?”
薄月白对司纯的话只是置之一笑。
唐夫人垂眸,遮住眼底的阴鸷和狠辣。
唐余馨原本在司纯开口的时候瞪着她,后来发现薄月白根本就没有斥责司纯的意思后直接火了。
“薄月白!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妈妈和你妈妈薄夫人也情同姐妹,现在你就任由你身边这个司纯就这样诋毁她?”
司纯眼尾一挑,径直看向唐余馨,“她诋毁我是应该,我说她几句就不行么?”
唐余馨愤怒的瞪着她,“说话之前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你这个草根女!十八线!你也配诋毁我妈妈?你也不怕折寿!”
司纯不理她,只是伸手扯了扯薄月白的衣袖。
“这就是你家的世交唐家?好吓人啊,我们还没怎么样呢就这样吓唬我,要是我们真的有点什么,她们会不会把我吃了呀?”
薄月白低头瞅着袖口上那双白皙的爪子,心里莫名有些柔软。
他抬眸,扫了一眼面色沉沉的唐夫人,又望向唐余馨。
“她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承认她的身份,那么我们一切如旧。”
薄月白缓了一缓,再次开口,“如果你不承认,那么抱歉,我们以后就没有什么必要联系了。”
唐余馨怔怔的看着神色疏离的薄月白。
好半天,她才口吻悲戚道:“如旧?如旧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谁插足谁?
你是说,如果我承认她是你未婚妻这件事,我们就还是朋友的意思么?”
薄月白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薄唇只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唐余馨忽然笑了,确是在同时眼泪也汹涌而出。
“薄月白,你有没有心,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直把我当作普通朋友!
好,就算是这样,那你现在就为了她,要亲手毁掉我们四人帮吗?
你,我,子瑜,云祁我们四个人那个时候那么要好,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不等薄月白开口,司纯却轻笑了一声,“唐小姐,是你一直在试图插足你朋友的感情。
是你一直在用你们所谓的关系绑架他,他可曾主动伤害过你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忠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戏码,只有对着心爱着你的男子才有用。”
话意显而易见。
因为薄月白不爱她,所以她唐余馨所说的一切所闹得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都是矫情。
唐余馨下意识看像薄月白。
他神色淡淡,似乎对司纯的话并没有什么异议。
唐余馨的脸色当即有些泛白。
她不甘心的抿了一下嘴唇,从不语的薄月白身上别开眼,瞪向司纯。
“插足?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费尽心思插足?
我告诉你,你才是第三者!我和月白两个人都还在襁褓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是你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陈年老婚书,仗着不要脸硬生生的插足在我们俩中间!”
“哦?”司纯疑惑出声,“你说插足,那我请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唐余馨愣了一下,不甘心的道:“我们现在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如果不是你插足,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司纯懒懒的将头发绕在手指上,“余馨姐姐,我好像一直忘了问你一个问题呢?”
唐余馨见司纯忽然放软了语气,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心中警惕起来,接着忍不住蹙眉道:“你想问我什么?”
司纯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脸色,粉唇轻启,“余馨姐今年多少岁了?”
唐余馨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
“我和月白同一年的,今年二十六岁。”
司纯了然的点点头,表情似乎却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看她这个样子,唐余馨心里又又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我二十六岁有什么问题?你不要在这忸怩做作,有什么就说!”
司纯一脸“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的表情,蹙着眉开口,“我记得我们华国法定结婚年龄好像是二十岁吧?
如果真的按照余馨姐姐说的那样,是我插足你们,那我是不是出现的太晚了呢?
我前不久才认识月白,可余馨姐姐明明在六年前就可以结婚,怎么会说是我阻碍了你们?”
唐余馨被戳中痛处,紧咬着牙关瞪着她。
“余馨姐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司纯慢悠悠道:“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自己正个名罢了。
余馨姐姐可别把六年没有嫁人的锅甩到我身上,我身子弱,实在承担不起。”
薄月白一直知道她擅长气人,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他不由的侧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表情是那么自然无辜,就像她和刚才的发言的那个人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沉默了许久的唐母冷静的开了口。
“六年没结婚又怎么样,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最后能安稳度过一生,又何必急在这一朝一夕。”
“唐阿姨说的真好。”
司纯没有理会唐母在她开口后当即冷下来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前提也要是‘有情’。
唐阿姨知道‘有情’是什么意思么?如果真的知道的话,您何必为了一己私欲乱点鸳鸯谱呢?”
唐余馨直接皱眉怼她,“司小姐,你还是叫我母亲‘唐夫人’吧,唐阿姨只是月白的专属称呼,你和我妈很熟吗?叫‘唐阿姨’,你还不配!”
薄月白语调微冷,“一个称呼而已,你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强行拉着司纯过来和你们谈?”
唐余馨没想到薄月白竟然会这么袒护司纯,眼睛更红了,但是谁知谴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他最厌恶的司纯就又开口了!
司纯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我和唐夫人不熟吗?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熟悉了呢。
毕竟如果不熟的话,刚才唐夫人为什么还要帮我介绍结婚对象?”
唐余馨气结,鼻孔翕动不已。
薄月白原本疏冷的轮廓瞬间就仿佛凝结为冰,唐母眼睁睁的看着他骤变的神色,心惊不已。
唐母强装镇定的伸手拿过刚才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微抿一口,蹙眉道:“凉了。”
她望向薄月白,淡笑道:“月白,你看我这记性,你刚到,阿姨都忘了给你点杯喝的。”
说着她就要抬了抬手,“服务员......”
“不必了。”
薄月白低洌的嗓音直接打断了她。
唐母讪讪笑了一下,“你一定口渴的.......”
薄月白望着唐母,目光淡冷,“唐阿姨,我敬你是长辈,一直对你尊敬有加。
不过我希望薄家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一些,如果我再听到我的未婚妻被所谓的长辈介绍其他结婚对象,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唐母蹙着眉看着薄月白,“月白,阿姨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感激阿姨就算了,怎么反而还埋怨阿姨?”
唐余馨也从刚才的伤怀中暂时走了出来,她瞪着薄月白。
“我妈从小到大那么疼你,你不念着之前的情分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教她做事?你就那么听这个司纯的话吗?”
薄月白俊美的轮廓凝着一层冰霜,他冰冷的启唇,“我说过,我的婚事,我的未婚妻,不需要任何人安排或是指摘。”
唐母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做好了不再伪装苦口婆心的长辈的伪装,她忽然笑了。
“月白,你真的以为一张薄薄的婚书就能决定你的婚姻?还是你以为你喜欢谁谁就一定能成为你的妻子?”
司纯亦是笑笑,“唐夫人,你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决定不好,还在这故弄玄虚妄图染指他人。”
唐母一番自以为很有重量的话,被司纯轻飘飘的嘲讽,原本淡笑的脸色瞬间沉了。
她唇边掀起一道冷冽的弧度,“司小姐年少轻狂,说话也不该这么没分寸才是。”
司纯神色丝毫不惧,反而笑意更深,“你是觉得我年少轻狂,还是觉得薄月白的未婚妻年少轻狂呢。”
唐母冷冷一哼,“我说一句,你总有十句等着。”
“你又不是我的长辈,难道我还要惯着你的脾气吗?”
司纯不置可否的弯弯唇。
唐余馨冷笑,“一点教养都没有!”
司纯略略垂眸,“是唐小姐亲自求我过来和你谈一谈的,怎么?谈的不舒服了,反而怪到我这个受害人头上了?”
唐余馨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不断深呼吸才忍住心里破口大骂的欲望。
司纯也懒得在多说什么,于是淡淡道:“你们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
唐余馨刚被接连怼了好几次,这会儿又被司纯直接下了逐客令,心里顿时就燃烧起了无边的怒火。
“司纯,你不要太嚣张了!在帝京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张口就撵我们走?”
“我确实没什么资格。”司纯口吻很淡。
她主动挽上身侧薄月白的胳膊,“那我们走吧?”
唐余馨看到司纯这个动作,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她和薄月白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在她自己知晓自己的心意后,也曾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但是薄月白自小就性情冷漠,最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
读书时,她亲密的捏捏他的脸,他都会神色疏离的一把挥开。
甚至他的肩膀也只有苏子瑜和段云祁这两个好兄弟可以揽。
就连他唯一的妹妹,薄老爷子的心尖宠夏意甜都不敢轻易和他肢体接触。
她倒是有点期待薄月白被司纯触碰之后的反应了。
薄月白感受到臂膀传来的热度,心头不由得有些悸然。
他侧首看了司纯一眼,淡漠的眼底多了一丝柔软。
唐余馨这个角度看不到薄月白的神色,只能看到一个冷静自持的侧脸轮廓。
她正等着薄月白对司纯撂下脸色,就见薄月白似乎对司纯笑了一下,连带着冷然的侧脸都生动了许多,犹如冰雪初融,洒下乐暖阳。
他说,“好。”
唐余馨怔怔的看着他,眼底仿佛有什么光芒在寂灭。
因为薄月白坐在外侧,司纯便以眼神示意薄月白先起身。
薄月白微微颔首,但他出于礼貌还是在离开前望向唐母,淡淡道:“唐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要带着司纯离开。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月白,你要是还把我当长辈,就好好听我讲完。”
唐母忽然出声叫住他们。
薄月白淡淡皱眉,神色有些不虞,但见司纯神色还算自然,便重新坐好,“您说。”
唐母这次没有去看司纯,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只静静的看着薄月白,眼神沉寂,却无端的有一股渗人的怪异。
“我本不欲把事情做这么绝,但是我希望你能谅解,因为这都是你们薄家比我们的。”
薄月白神色冷静,“唐阿姨,如果不是你和余馨在司纯她一下飞机就找她的麻烦,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僵。”
唐母微微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是你的亲大伯薄承伟,在媒体面前公开你和余馨的婚事。”
她的话让薄月白眉宇间染上一丝凛然。
唐母继续道:“你们薄家,在这样做之前没有和我们唐家商议半分就算了。
现在全国都知道,你薄氏集团执行长薄月白要和我们唐家千金联姻,却又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
一场无稽之谈的娃娃亲对象本来也好解决。
我想着我们以后是亲家,要是真的让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闹上台面,于我们两家都不好,这才决定出手。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善恶不分,黑白不辩。”
唐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薄月白,忽然发问,“你当我们唐家是什么?就那么任由你们薄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薄月白疏冷的神色因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笼上了一层深沉。
司纯知道,他是因为唐母的话想到了他们薄家的那些糟心事,以及这场联姻谣言的始作俑者薄承伟。
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薄承伟毕竟是薄家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薄家。
薄月白这次虽然是被他给坑了,但是他在外是无法去向那些不知就里的人去言说其中的龃龉。
而且,他也是薄家人,理所当然的要承担任何薄家成员作出来的结果。
司纯不是个母性光辉旺盛的女人,但是她现在感受着薄月白周身骤降的气压,心里竟然产生了一抹心疼的感觉。
怎么说呢,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心理上对这个世界的一些权门豪门并没有畏惧性和服从性。
什么商界首富家族的薄三少,什么帝京红门唐氏千金,又或是那位娱乐圈大亨宴爷。
只要冒犯她,不尊重她,她都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她不惯着任何人。
可是她从心里就不受这种世俗框架的束缚,但是薄月白他是局中人,这是他从小接受的社会规则。
唐余馨说的什么阶级,什么差距,她是无感的。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从入世的角度来讲,确实属于草根阶级。
薄月白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是要真真实实的跨越阶级的。
正如此刻,他就要初步经历这种阶级的考验。
感受到司纯搂着他臂弯的力道不松反紧,她身体的温暖的感觉也从他穿着西装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薄月白眉宇间的深沉和戾气渐渐松懈。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薄月白对上唐母满是厉色的目光,认真道:“抱歉,关于薄承伟不久前做出的那件事,事前我也并不知情。
但是我会负责到底,帮助将唐家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唐母冷笑,“现在消息传的风生水起,纸媒网媒上报道的覆天盖地,我倒要看你怎么收场!”
薄月白坐得矜贵,垂眸微微沉默。
唐余馨神色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羞恼,她睫毛微微颤抖一下,道:“现在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结婚。”
薄月白闻言,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的眸光落在唐余馨的脸上。
唐余馨有点紧张,心里却又忍不住在骐骥什么。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月白,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在我们记事起,我们就活在彼此的世界里。
其实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是不是怕和我在一起后,如果我们因为什么事情分开了,就再也回不去朋友的身份吗?”
司纯听到她的这番话,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会儿。
她有点好奇,唐余馨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心智早应该成熟才对,怎么会脑补出这么离谱的剧情?
唐余馨没有留意到司纯玩味的眼神,只是迫切的和眸光淡淡的薄月白对视。
她给自己默默打了一口气,进一步剖白心迹,“月白,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应该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了。
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一心扑在工作上,逃避任何人许诺给我的感情。
但这些并非是因为我不相信爱情,而是我知道,我的爱情只会留给你一个人。
你知道我看到我们的新闻之后,我有多么开心吗,我想上天终于给了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现在,我已经向你走出了九十九步,我现在甚至不需要你走出那一步,我只要你在原地点点头就好。”
唐母看着一向以坚强果决示人的女儿现在竟然会这么虔诚甚至有些卑微的袒露心迹,心里有些不忍。
她忍不住攥住唐余馨的手,“馨馨,你又何必......”
“妈!”唐余馨偏头给她扯出一抹微笑。
“我知道作为唐家的女儿,说出这些话,有辱家风,实在太不矜持了。
但是请你让我任性一次。因为我已经喜欢了他二十多年了,我不想在错过他了。”
唐母轻易就看透了女儿微笑面孔下的坚持和隐隐的脆弱,不再多说什么。
唐母只是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腮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做完这一切,唐母径直看向了薄月白,眼神一瞬间便从心疼变为凌厉。
“月白,你们二十多年的感情,阿姨也不相信你的心是铁打的。
你知道馨馨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你知道她往日有多坚强。
现在她肯放低姿态去跟你讲这些,你真的能狠下心斩断你们之间的缘分吗?”
唐余馨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薄月白,心里有点慌张,但还是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启唇问道:“月白,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吗?”
薄月白抬眸望着她,口吻带着歉意又十分认真,“抱歉余馨,我不愿意。”
唐母的脸色一下子铁青,看着薄月白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唐余馨当即便垂下头,这次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流泪。
因为她知道,先前她有好多个理由去闹,去阐释自己的失败。
这次,她的失败,只有一个。
那就是薄月白并不爱她。
薄月白淡淡开口:“余馨,我很抱歉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期待,更不会让前不久那个联姻的传闻出现。
不管那个不实的新闻让你产生了什么期待,确实都是我们薄家对不起你,请你谅解。”
唐余馨听着他的话,原本压抑的喘不过气的心脏,瞬间就崩溃了。
“薄月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早知道,你一定不会给我期待?
我唐余馨到底有多差劲,就让你连让我去喜欢你的资格都不愿意给?
你就这么避我如蛇蝎吗?你薄月白究竟为什么能这么绝情?”
唐母的神色同样的阴沉。
司纯也俨然是没想到薄月白会这么说,但是她知道,不愿意给唐余馨期待,和所谓的薄情无关。
而是薄月白的感情观很洁净。
原来司纯只知道薄月白对喜欢的人的态度,他对于自己上心的人会给予全方位的保护和安排,让她十足的安心。
今天倒是看到了薄月白对于不喜欢的人的处理。
那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不给予对方一点希望。
所以在司纯的眼里,他只是对于感情的分寸感很强,和什么薄情无关。
司纯看着薄月白侧脸俊美淡漠的轮廓,柔软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赞赏。
原来,她只把他定义为完美的男人。
皮囊好看,富可敌国。
现在又发现了他令人十足安心的感情观,心里对他更满意了。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呢。
薄月白的神色很平静,淡漠游睇的眸光落在唐余馨的脸上,“余馨,友情可以培养,但是爱情不行。”
这话意思太清晰不过了。
他薄月白是说,不管她唐余馨再多爱他多少年,他那颗心也不会因为她的感情而动摇半分。
她是飞蛾扑火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要向他奔去,而他不管她怎么样,做了什么,他能会在原地巍然如山。
因为不爱她,更也不会被感动。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她怎么甘心?
唐余馨低低的笑了几声,笑意满是自嘲。
笑着笑着,唐余馨忽然抬眼,眼底满是阴鸷,她扬起一根手指径直指向对面的司纯。
“你不爱我?那她呢?她凭什么出现在你的身边?
你凭什么让她出现在你的身边?她家世相貌能力样样都比不上我!
你薄月白真的甘心被这样一个无德无貌的女人栓住?
你告诉我,我唐余馨到底哪里不如她?她到底哪里好,能让你为了她甚至连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给我?”
唐余馨冷笑着,从喉咙中吼出几句逼问。
薄月白垂眸默然片刻,忽然抬眸,对上唐余馨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的眼睛。
他的声音沉声道:“余馨,面对真正的感情里,是没有那么多的衡量对比的。”
薄月白薄唇微微扬了扬,尔后忽然侧首看了司纯一眼,语调轻柔,“等你遇到了,你会发觉,只要是她就好。”
说不感动是假的。
司纯她前世今生活了这么久,听到的甜言蜜语数不胜数,对于很多情意绵绵的话,说她听得耳朵都夸起茧子了也不夸张。
可是此时此刻,虽然她身边的男人的姿态仍旧矜贵自持,但她还是从他的眼中仍然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感情。
原来她并不是对情话免疫,而是一直没有听到他说罢了。
她看着薄月白认真的带笑的神色,以及他眉眼间点点柔软的星芒,脑海中不自觉的滑过出自这个世界的一句特别美好的话。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司纯微抿着的粉唇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一直没有松开他的臂膀的双臂忍不住轻轻摇了摇。
她这么一蹭,薄月白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
司纯现在满心愉悦和感动,没有留意到。
反而是唐母看不下去了,她直接别开眼,“决绝我们余馨就罢了,何必又要做出这番举动恶心我们,现在可是青天白日,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薄月白刚刚拒绝了唐余馨却转首就和司纯做出这亲密的举动,于情,确实说不太过去。
毕竟唐家是薄家的世交,就算不是亲家,以后还是要互相帮助锦上添花的。
薄月白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司纯现在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也懒得在和唐家这对母女周旋了。
她又摇了摇薄月白的胳膊,提议道:“我们还是走吧,奶奶中午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呢。”
唐余馨听到她对薄老夫人的称呼,睫毛微微一颤。
她从小也算是在薄老夫人膝下长大的孩子,但是不管私底下还是明面上,也只能亲昵又不失客气的叫一声“薄奶奶”。
眼下,司纯却能叫她一声“奶奶”,难道薄老夫人真的默许司纯准孙媳的身份了吗?
她好不甘心。
唐母显然也是从她一个简单的称呼就意识到了什么。
“月白,你既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思想也应该成熟一些,凡事要顾全大局才是。
你有没有想过,在整个薄家,或许只有薄老夫人看在婚书的份上暂时对司小姐假以辞色。
但其他人的态度是怎么样我想你也很清楚吧,你一意孤行的选择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若是你们身份匹配那也就罢了,薄家其他人或许不会说什么。
但现在不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实在太配不上你,你大伯才急于让促成你和余馨?
不过一张婚书,就能搅得你们薄家不得安宁,甚至现在都已经把我们唐家圈进风波。
我也不愿意去怪你,或者多说什么谴责你的话,但你真的做好为了这个女人和整个薄家背道而驰的准备了吗?”
薄月白平静的听完,他既然做好了准备,唐母所说的事情他也都设想过,因此并没有什么畏惧或是其他的情绪。
不过司纯不同,虽然这段时间他发觉她并不像圈内风评所说的懦弱老实,但是在他心里,仍然是一个需要他精心呵护的女孩。
他心里不免记挂司纯是否会因为唐母说的那些事情有了退缩之意。
他看了一眼司纯,见她神色坦然自若,才放了下了心。
收敛好心神,薄月白面对再次戴上苦口婆心面具的唐母,再次认真开腔。
“唐阿姨,您说的没错,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对于您说这些事情,我相信我会处理好的。”
不知道是为了恶心唐家母女,还是真的单纯的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司纯在他说完后,立刻甜腻腻的开口,“我也相信~”
薄月白闻言低首瞅了一眼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司纯,沉静的眼底酿出一丝笑意。
唐余馨再次嫉妒的眼睛发红。
薄月白从小到大都很冷情,人际交往很是被动,再加上他优越的出身,更是很少有人能让他主动露个笑脸。
这个该死的司纯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能让薄月白变成现在这幅连她都陌生样子!
唐母气得已经不想在说什么,彻底沉默下去。
面对一个怎么哄怎么劝都冷得要死的面孔就罢了。
可他身边还有一个不管她们怎么阴阳怪气都能不动声色的还给她们的笑脸妖精,她的心已经很累了。
薄月白对着对面的唐家母女微微颔首,就要带着司纯离开。
临走前,唐余馨不甘示弱的留给他们一句话,“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晚上在薄爷爷八十大寿上会怎么丢人现眼!”
司纯知道,如果她在还嘴的话,虽然唐余馨还是会被她继续怼得哑口无言输,但是对她自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薄月白已经清楚诚挚的表明态度,唐余馨输的彻彻底底,现在一腔愤怒正无处可泄,司纯虽然无所谓,但是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去任她发泄。
她连脚步都没有顿一步,就和薄月白走了出去。
他们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走到薄月白刚才来时停好的车的附近,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司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停下,一时不察,又因为她缠着他的胳膊,慢了他半个脚步,脑袋直接撞到了他肌肉结实的上臂。
“你怎么了嘛。”
司纯当即就蹙了眉,揉了揉自己撞的有些微微钝痛的鼻子。
“弄痛你了?”
薄月白见她这副模样,也皱起了眉,须臾便手劲轻柔的单手托起她的下巴,观察起她的鼻子。
司纯顺势乖巧的移开揉着鼻子的手指。
薄月白看着她真的泛起红意的鼻尖,下颌微崩。
下一刻,司纯脸上瞬间传来一道热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跟他回家
薄月白那只空闲的手掌已经覆上了她的一边侧脸,拇指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鼻尖。
司纯有些微愣,她看到他深邃如深海般的眼眸里盛满了心疼,俊美立体的轮廓也因为他不小心把她弄疼而笼上一层阴影。
薄月白没有留意到司纯眼里的怔然,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发红的鼻尖。
他再次问道:“是不是很痛?”
司纯看着他这副不符合他冷峻高大外形的紧张神色,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刚要扬起的嘴角被她隐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看到薄三少这副模样,她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司纯还是抿了抿唇角,嗓音软了下去,“有点疼。”
尔后,司纯看到薄月白眉间的沟壑愈发深了,同时他的俊脸也在眼前不断放大。
两片柔软微凉的唇瓣轻轻落在她的鼻尖。
和接吻时的热烈不同,亲吻鼻子的动作更能让她体会到薄月白对她小心翼翼的呵护。
这种从内而外的爱护,让她心里不禁有些悸然。
这个吻很轻,时间也很短,仿佛蜻蜓点水般掠过后,薄月白便直起了身体,重新站定。
看到司纯柔和的神色,他眼底的心疼和自责稍减,薄唇微微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她下一刻的动作而停住。
司纯微微抿着唇角,抬起两条白皙的胳膊,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靠着他强健的体魄努力踮着脚,扬头朝他的脸凑近。
和薄月白有些微诧的眸光对视一瞬,她便浅浅一笑,嘴唇毫不犹豫的贴上他的。
凝视着她酿着浅浅笑意的眼睛,他短暂的怔然后,单臂骤然搂着她的腰,很快反客为主。
他这一次比上一次饮酒后还要热烈,很快司纯攀在他肩颈上的手便向下游离到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
薄月白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感受到她的拒绝后,大手锢着她腰的力度松懈些许。
离开她柔软香甜的唇后,他低头瞅着她,“怕被拍到吗?”
既然会主动亲他,应该就不是不愿意和他接触。
而且他现在已经如她所愿被她吸引,她更没必要欲擒故纵,所以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司纯担心首都机场人多眼杂,她的绯闻凭空产生。
薄月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司纯的绯闻对象这一身份,但是没办法,他现在还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最近时常后悔,为什么当初嘴贱要说出那些话。
什么不管他们是怎么开始,都要先摒弃长辈给他们既定的安排。
他现在觉得,那张婚书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该死。
司纯不知道他平静的神色下竟然有这么多复杂的想法,她轻轻摇了摇头,一板一眼的回答他。
“也不是怕被拍到,毕竟我想唐余馨来机场等我之前,一定早就想方设法的驱散了那些媒体人。”
薄月白眉峰微挑,视线在她被亲的鲜红的嘴唇上扫过,“所以?”
所以为什么推开我?
司纯好笑的看着他,“再亲嘴巴就要亲烂了好不好。”
薄月白闻言想到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失控。
虽然他离开莲城也没有几天,但是再次见到她,他就是觉得两个人已经很久不见了。
加之她的主动,他一时心神有些激荡。
他再次垂眸盯着她鲜艳欲滴的唇瓣,忍不住扬了扬唇。
他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她嘴巴上的水渍,“跟我回家,先见一见奶奶?”
司纯轻点下颌,旋即想了想又道:“第一次见面,我应该带些东西吧,要不然好不礼貌。”
薄月白只是道:“她一直想见你,你能去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快乐了。”
她坚持的摇了摇头,“虽然你们薄家是高门大户,不在乎一点礼物,不过还是应该准备,就算奶奶不介意,也难保其他的一些有心人借机大做文章。”
“嗯,那我陪你去逛逛。”
薄月白点头允了,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待司纯做进去,他才进入驾驶室驱车朝着帝京商场驶去。
到达目的地,薄月白停好车走下来,司纯也戴上了艺人出街必备的墨镜。
薄月白来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同立,他垂眸看了一眼司纯却没有动。
司纯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在等她挽着他一起去逛。
她不由得笑笑,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像往常一样挽着他,而是直接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薄月白墨色的眸底氲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直接扣住掌中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
两人乘坐电梯上到商场五楼,据薄月白说五楼那里主要经营一些保健用品,历来受中来年的青睐。
司纯视线扫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店铺果真都是针对中老年养生所设,出售的商品大多是一些按摩仪具、夏虫冬草大补药之类。
她们随意的逛着,司纯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偏头去问薄月白:“奶奶和你爷爷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
薄月白静静的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
司纯没有听到回答,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问这么问题太直接了,薄月白觉得她不礼貌?
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吧,毕竟在这个世界,人到了中老年,谁身上还没有什么毛病了。
据司纯所知,现在就连不少青年人都患有腰间盘突出之类的病。
司纯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我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不说话呀?”
薄月白略略垂眸,应道:“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在想你刚才对他们俩的称呼。”
司纯明白过来,笑了笑,“奶奶她接受我,并且对我好,我很愿意叫她老人家一声‘奶奶’。
至于薄老爷子,他不待见我,那他在我眼里就只是你的爷爷。”
薄月白点点头,低头看着她,正色道:“既然我们都确定了心意,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
司纯点点头,旋即又轻笑道:“在你还无法保证让我不受委屈的期间,我要是‘不小心’气到你爷爷他们,你会怎么样?”
薄月白睫毛微动,叹笑道:“本来让你受委屈就是我的不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怎么会怪你。”
司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们俩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陈年老病?”
“爷爷他因为多年劳心伤神一直都有偏头疼的毛病,奶奶因为年轻时的一些不当的生活习惯,也有类风湿的老毛病。”
薄月白如是答道。
司纯垂眸轻声自语道:“倒是都可以用我的针灸治疗一下。”
“在说什么?”薄月白听到身边细微的声音,垂眸看她。
“这里哪里有卖针灸针之类的东西吗?”司纯问道。
“嗯。”
薄月白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东西,便问了一句,“你要买针灸针?”
司纯挑了挑眉,“不可以吗?还是薄三少付不起钱?没关系的,我今天身上带了钱。”
薄月白额上冒出三个黑线。
几根针他怎么可能买不起?
他微微弯唇,“几根针而已,就算真的买不起,我也会让你如愿拿到手。”
司纯有些好奇,“如果真的没钱那你要怎么送给我?你不会是打算去抢吧?”
薄月白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像是那种人吗?”
司纯好笑的看他一眼,“我和你不是很熟,谁知道你是不是那种人?”
薄月白忽然停下了脚步,司纯不解的抬眸看他,“你又怎么了?”
薄月白垂眸看着她,淡漠的眼底此时有几分促狭的笑意,“接过吻,还不熟吗?难道你一定要我们......”
司纯没等他把接下来的虎狼之词说出口,就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她四下环视了一圈,低声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要脸?
薄月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司纯隔着墨镜还是被他眼神中的温度烫到一般,连忙收回了手。
他瞥着她堪堪垂下的手臂,轻轻勾了勾唇,不再多说什么,牵着她便要走。
终于两人找到了一家专卖针灸用具的店铺,司纯看中了一套银质针灸针。
店员见状立刻笑着道:“小姐长得漂亮,眼光也好,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司纯只是弯了弯唇,没说什么。
其实不管是什么材质的针灸针,功效在她眼里都是差不多的。
不像她在九州,为别人施针时可以注入内力,最后的效果会根据内力的稀薄而变得不同。
怎么说,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内里的,不管用什么针具操作,都相当于是物理攻击。
而用内力施针,不管用什么针具,则相当于化学攻击。
两者本质不同,没有内力的话,不管用什么材质的,效果都差别不大。
她一眼就相中那款银针,只是因为它通体银白,看着很好看罢了。
至于是不是镇店之宝,还是要看施针者的技术。
司纯又挑了其他的一些常用工具,最后不用司纯主动,薄月白当然很自觉的就去结账了。
从这家店铺离开后,司纯又带着薄月白去了一家按摩器具店。
司纯和服务人员简单沟通,又询问了一些问题,接着服务人员便向她介绍了一些产品。
司纯精心挑选了几件按摩仪,工作人员将她看中的几样仪器包装好,当真是占满了店铺空地。
老板们好久没遇到这么大的单子了,连忙殷勤的询问他们送货地址。
薄月白口述了地址,又签了字,老板就安排相应的工作人员配送这些司纯中意的按摩仪到薄家。
走出这家店铺,薄月白问司纯,“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好像没有吧,没关系,就算以后真的有什么需要的再买也不迟,而且帝京地大物博,很多地方都比莲城还要方便。”
司纯下意识摇了摇头,却在说完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晃了晃和薄月白握在一起的手,问道:“这次你爷爷八十大寿,你爸妈也在吧?”
薄月白低头睨着她,淡声道:“不在,我妈陪着我爸出国复查去了,赶不上爷爷的八十大寿了。”
司纯目光中划过一丝了然,没再说什么。
薄月白却忽然道:“十九年前那件事,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讲过?”
司纯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你是没有跟我讲过,不过子瑜哥倒是全和我说了。”
薄月白没有很诧异,两个人相携着继续向前走。
走了一会儿,他又忽然道:“你知道我们薄家的孙辈并不是按各自的家庭来排位吗?”
“算是知道吧,但是知道的也不太详细。”
司纯没有特意去调查过薄家,对于薄家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原主的记忆和不久前从苏子瑜和闻骅那里听到的消息。
她抬眼望着他,“我只知道你是薄家二房的独生子,但你既然被外界叫做‘三少’,说明肯定不是仅仅按你们家来论辈。”
薄月白轻点下颌,“薄承伟,也就是薄家大房,一共有两个孩子。
大女儿薄尔雅,二儿子薄言肆,他们两个人的年纪都在我之上。”
原主的记忆里对薄尔雅还算比较熟悉。
薄大小姐,薄氏集团女精英,毕业于国际著名商学院,实习期间就在薄氏集团中创下了许多不错的业绩。
而薄言肆,原主的记忆也有记载,不过只能确定他是薄家的孩子,具体并不知道是大房还是二房。
身为薄家之子,在社会上关于他的传闻就算没有薄月白多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按道理来讲是不应该少于薄家女儿博尔雅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有前些年他活跃在纸媒电视上的身影,不过他风光的日子实在少得可怜。
原主作为一个路人,现在听到他的名字仅仅只能感到耳熟。
当时连他的脸还没记清,他似乎就消失在薄氏集团,也不曾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司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薄家大小姐博尔雅我将在新闻上看到也经常听人说起。
不过那个薄言肆,我记得他几年前还算风光,怎么弹指一挥间就销声匿迹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酸了?
薄月白口吻淡淡,“做错事,被爷爷送到国外修学思过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司纯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薄氏集团是华国首屈一指的企业,更是国际上有名的大集团。
自家集团优秀至此,而且从薄月白和薄尔雅这对姐弟的优秀业绩来讲,他们薄家的基因真的是没得说。
薄老爷子根本没有理由把自己的大孙子推出去啊。
这就想当于在封建落后时代,薄家是一个拥有很多土地的富豪地主,薄家子孙也都十分有地主思维和头脑,精通打理土地。
正常的薄家家主一定会时常把子孙叫到面前耳提面命,恨不得再出现几个听话又聪明的孩子在他面前学习土地继承,怎么反倒把自己一个孙子送到其他地方?
司纯想不太明白,皱眉问道:“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让你爷爷这么狠得下心?”
薄月白淡声道:“虽然不是杀人放火,但是他暗中做了一些事情,和他父亲当年做的事情本质无二。”
司纯瞬间就懂了,敢情薄家二少受亲生父亲的洗脑,做了一些有损薄家大房与二房不睦的事情。
估计做的事情还很恶劣,不然薄老爷子不会狠下心谴他出国。
司纯表示懂了,她点了点头,但是又问道:“你怎么忽然跟我讲这些,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多了解一下你们薄家吗?”
薄月白回道:“今晚薄言肆也会回来。”
“你让我做好心里准备吗?”司纯忍不住抬眼看着他。
薄月白垂眸这个角度看着司纯,觉得她十分娇嫩可人。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别担心,有我在,他还不敢怎么样。”
司纯现在越来越觉得薄月白冷情的外表渐消,对她的保护欲越来越强了。
于是她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对着我,总不至于像女人一样阴阳怪气吧。”
“不要高估任何人,”薄月白收回手,牵着她继续走,“在此之前,我也未曾想过余馨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司纯不由得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啊。”
“酸了?”薄月白忍不住莞尔,不过眼睛却没有去看她。
“你这么好,有人惦记不是很正常么?”司纯倒是没有生气,神色淡淡的,“爱情,当真是能让一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
刚才在帝京咖啡厅的谈判,是司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唐余馨。
在原主的记忆中,唐余馨是帝京名门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浑身自带贵气。
身段颜值在圈内女星里也是首屈一指,出席圈内各大盛会都是妥妥的c位。
这么一朵骄傲的人间富贵花,要不是司纯刚才亲眼目睹她因为薄月白不断失态崩溃,也是不敢相信爱情会连这样的女人都荼毒。
薄月白倒是没有说话,看起来这件事似乎在他心里未泛起什么波澜。
司纯看他这幅模样,情绪有些复杂起来。
他还是冷情的他,不过是对于他并不上心的人。
如果你不是拥有九条命的猫的话,还是建议不要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唐余馨显然不是,二十多年的感情终究付诸东流。
她司纯这只百年的狐狸,也只会在薄月白向她表露心迹后才动了真情。
司纯微笑着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轻声道:“不过,真正的爱情也并不是唐余馨那样的,她那充其量不过是独角戏罢了。”
薄月白闻言眉峰微挑,“那你说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司纯只是垂眸浅浅一笑。
......
帝京薄家。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薄家铁艺大门前停驻,司机恭敬的打开后车门,薄老爷子沉着脸下了车。
他刚站定,另一辆火车便呼啸而至,同样的停在薄家大门前。
货车司机与管家交涉几句,管家便了然的颔首,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的侍者开门。
货车司机吆喝一声,顷刻间便有两三个壮汉下了车,他们卸下货车后面的按摩仪器根据侍者的指挥踏进了薄家大门。
薄老爷子蹙了蹙眉,对管家招了招手,“你过来。”
管家忙不迭的走过去,微微俯身,“老爷子,怎么了?”
薄老爷子目光落在已经进入薄家园圃的两三个壮汉身上,问道:“家里各式各样的按摩椅摆了有好几间屋子,谁又买了这么多?”
管家应道:“刚才那人说是三少买的,但是是和三少一起的女人亲自挑的。”
薄老爷子眼睛一瞪,脸色又沉了,不过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和薄月白在一起的女人,除了司纯还能有谁?
买这么多按摩仪器是给他做寿礼的吗?
就在他脸色阴晴不定之时,阿漫和薄老夫人走了出来。
薄老爷子隔着铁艺大门瞥她一眼,故意加大了音量对管家道:“她以为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就会接受她?
真是痴心妄想!她就算把一整个店的按摩椅按摩床都搬来,我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薄老夫人似乎事先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她本欲走出来的脚步一顿,两个人隔空对视一眼。
薄老爷子看着薄老夫人的此时的脸色,眉毛一皱。
她这是什么表情?
司纯给他送礼物贺寿,自己嫌弃几句,自己的妻子并没有表现的像之前那样愤怒,反而在微愣之后忽然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的话很好笑吗?
薄老爷子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看了身边的管家一眼。
管家只知道这些东西是薄月白和司纯买的,对于薄老爷子的疑惑也是回答不出来。
薄老爷子摸了摸后脑勺,思索片刻后,博老夫人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她唇边的嘲讽的笑意还在,定定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博怀瑾,这才一会儿不见,你不要脸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薄老爷子当着一众仆人的面被嘲讽,他感觉自己本来就少的可怜的面子更是所剩无几了。
他不甘示弱的瞪着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凭百说我?你更年期是想一直延续到进棺材是不是?”
薄老夫人唇边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比你年轻十岁,怎么也得是你先进去,你还是先别担心我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而且我有一个孝顺的孙子,现在马上又有一个孝顺的孙媳,我过得一定比你幸福!”
薄老爷子只是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说的那个孙媳你都还没见过,你就说她孝顺,真是好笑!”
博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无端有些发毛。
薄老爷子脖子一梗,“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是不对吗?”
博老夫人忽然笑了,目光落在货车上壮汉们正在不断卸货的场景。
“是有十九年没见过面了,但是她还是懂事的,你看,人没到,心意就到了。”
薄老爷子下意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继续冷哼,“以为送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能讨我的欢心,果然是没见识!”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心里对司纯的感官已经没那么排斥了。
薄老夫人好笑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谁说是送你的?”
薄老爷子当即皱眉,“今天是我的八十大寿,这不是送我的还能是送谁的?”
话音刚落,他的耳边便回响起薄老夫人刚才的话。
——博怀瑾,这才一会儿不见,你不要脸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他脸色一变,接着又看到了薄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神色,还有眸光里浮现的微嘲。
所以,他嘴上说嫌弃的礼物,竟然不是为他准备的?
薄老夫人看着丈夫阴晴不定的神情,心情十分愉悦。
“这是我孙媳妇送我的见面礼。”
管家也忍不住笑了,毕竟先前薄老爷子还自作多情的以为那是送给他的,并且还明晃晃的表示了嫌弃之意。
薄老爷子听到笑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
管家当即噤声,薄老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丢脸还丢的不够,又轻飘飘的开口。
“薄怀瑾,你可别告诉我,你以为这是我孙媳妇送给你的吧?”
薄老爷子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他确实理亏,一张脸涨的通红。
薄老夫人逮到了机会,不愿意轻易放过他,继续道:“人家过八十大寿,长得是年龄和福气,你倒好,长了厚脸皮。”
薄老爷子忍无可忍,“你.......”
可是他的话在嗓子眼里,就被管家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是三少回来了!”
薄老夫人当即笑着望了过去,薄老爷子也蹙眉回眸。
一辆黑色古斯特缓缓停驻在铁艺大门前,这是薄月白最爱开的一辆车。
薄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妻子此时的表情,是好多年都未对自己展露的喜色。
他又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不再去看妻子满眼的期待愉悦,视线冷冷的落在不远处的黑色古斯特上。
薄月白从驾驶室走出,很快便来到副驾驶车门外,待他打开后,薄老爷子便看到一个皮肤白皙,容颜千娇百媚的女子走了出来。
薄老爷子一时看的微怔。
这个司纯和她资料照片上简直就是两个人。
怎么说呢,虽然她的五官没有唐余馨精致,但是通身的气派,简直就是同龄小辈之罕见。
天生媚骨,聘婷袅娜。
薄月白对她伸出手,她施施然的递过去自己的手。
这一幕,说一句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而且,这似乎是薄老爷子第一次见到薄月白和女人牵手。
他现在有一种自己沉睡了许多年,错过了许多事情的感觉,当他再次醒来,他眼中的小孙子却连孙媳妇都带了回来的感觉。
他怔然的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近也没有回过神来。
司纯目光淡淡的扫过满脸恍惚的薄老爷子,然后落在满脸笑意的薄老夫人脸上。
“奶奶~”
她甜甜的唤了一声。
薄老夫人似乎有些激动,上前拉住她另一只没有被薄月白牵住的手,语调欣然的应道:“嗯!”
司纯对她抿唇一笑,“奶奶,初次见面,我还不了解您的喜好,没法投其所好的送最中您下怀的礼物。
但是我希望您身体康泰,每天都舒舒服服的,所以选了一些适合您的按摩仪器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人来了就好,你能来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了!”薄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叹笑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司纯微微低头,有些矜持的笑了笑。
至始至终,薄月白一直牵着司纯,而司纯的另一只手被握在薄老夫人手里,这一幕十分温馨动人。
就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和心爱的小辈低语。
薄老爷子看着他们祖孙三人一派融洽的模样,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薄老夫人当即眉毛一竖,“薄怀瑾,今天是司纯第一次来薄家,你别给我找不痛快!”
薄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没想到,妻子竟然在司纯面前都不给他面子。
管家和佣人面对这个场景,都已经见惯不惯了,他们要做的只是在气氛开始紧张的时候低下头就行。
司纯自然也没想到薄老夫人竟然会这么泼辣。
她视线扫过周边佣人平静的神色,就知道这种情况在薄家一定是经常上演,所以由此她就能推断出,薄老爷子必然是妻管严无疑了。
不过还真是有意思,据说薄老夫人作为薄老爷子的二房,比丈夫小了整整十岁。
在丈夫是商业大亨,继子也是个难缠的人物的情况下,薄老夫人能这般那捏住丈夫,也真是个狠角色了。
薄老爷子的臭脸就在眼前,司纯无法忽视。
她收敛心神,对他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招呼,“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的脸色陡然变得奇怪。
有被妻子不留情面斥责的愤怒,又有听到司纯的话后的不愉,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丝……失望?
没人知道他在司纯只是称呼他为“薄老爷子”后,他的心头掠过了怎样的惊讶和失望。
他面色难看的抿上唇,但其实他的心里在咆哮。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狐狸是怕热的
就这???
为什么她叫自己的妻子“奶奶”,却只称呼他为“薄老爷子”?
为什么这么双标?凭什么这么双标?
但是他最后也没有说,所以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薄老夫人,看到丈夫不好的脸色,更是气从心头起。
她见司纯主动给薄老爷子打招呼,但是后者并没有回应,直接拉下了脸。
“司纯主动给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有没有点长辈的气度?
天天板着脸算什么本事?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是中风面瘫了!”
薄老爷子被骂的回过了神。
虽然他现在确实还不太能接受司纯,但是刚才他的反应也确实太失态了。
他只能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薄老夫人懒得再多看他一眼,抓着司纯的手就要进去。
“纯丫头,别管他了,我们赶紧进去,你好好教教我那些按摩仪器否是怎么用的。
年纪大了,平时是要多享受一下……”
司纯含笑点头,三人正要转身进去时,薄老爷子忽然又开口了。
“家里按摩仪器多的是,早就堆满了好几个屋子,我看过段时间就要长草生锈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稀罕的!”
薄老夫人眸光不愉的眯了起来,她微微侧身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薄老爷子脖子一梗,“这是我们薄家,我怎么不能说话了?我就是要说,我不允许这些破铜废铁进家门。”
这番话语气太过强硬,让人想忽视都难,薄家铁艺大门外的气氛开始有些严肃起来了。
三个人的脚步彻底顿住,纷纷回过身望着他。
薄老爷子见他们终于不再无视他了,脸色有些缓和下去。
他心里舒服了很多,为了近一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直接偏头吩咐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管家。
“你,让人把刚才搬进我们薄家的东西统统给我搬出去,从哪送来的就给我送哪去!”
管家有些紧张,不敢一口答应。
他下意识瞟了一眼薄老夫人,见她满脸阴沉,吓得喉结狠狠向下一咽。
“薄怀瑾!你敢!”
薄老夫人的怒斥声骤然就砸了下来。
薄老爷子呼吸一凝,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薄老夫人紧紧盯着他,看的薄老爷子心里发毛,“你这是什么眼神?”
薄老夫人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这个时候倒是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好,我今天就问你一句,我还算不算这个家的主人?”
薄老爷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算。”
“那好,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你要是敢动司纯的东西,我就把家里那个,你宠的无法无天的夏意甜赶出去。”
薄老夫人脸色铁青,吐字异常清晰。
薄老爷子和他们三人距离有好几步远,但他还是强烈的感受到了妻子身上散发的冷意。
他下意识想打一个寒战,心里开始觉得不得劲了。
他现在脑子里不断涌出一句话。
那就是,他玩大了。
他说那些话,其实都是气话,他气自己的妻子一面对关于司纯的问题态度就那么冷硬,甚至不惜对他百般打压。
也气自己被他们彻头彻尾地忽视……
管家迟迟不敢接话,而不远处的三人望着他,也是神色各异。
他现在就是色厉内荏的真实写照。
他咽了咽口水,涨红着脸道:“你为什么要把小甜赶走?
她可是爱我的亲孙子孙女都孝顺,我听说她为了给我准备寿礼,已经熬了好久的夜了。
薄老爷子忽然伸手指向司纯哥薄月白,对着薄老夫人道:“可是你看这两个人,不仅一点表示都没有。
反而还放着我这个寿星的面送你那么一货车的礼物,这不是直接打我的脸吗?”
薄老夫人听完他的话,嘲讽的笑了。
“孝顺的前提是你作为长辈真心爱护着小辈,但是你好好看看你自个儿吧!
别说爱护,你对司纯最基本呢友善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要求她孝顺?!”
薄老爷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加上他从头至尾的表现确实都是站在排斥司纯的角度,关于妻子陈述的这件事他确实理亏,于是这次干脆闭嘴了。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司纯望着薄老爷子的方向,忽然开了口。
“薄老爷子很介意我没有为您准备寿礼这件事?”
薄老爷子骤然被司纯点名,有些微愣,但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对!”
司纯浅笑,不急不缓道:“您不喜欢我,你我皆知,在场的月白和奶奶也是都知道的。
我不过是给您的妻子送了礼物,您就已经动了这么大的气。
若是我真的送了您什么东西,您岂不是要被我气的七窍生烟?”
薄老爷子被她噎的十分不痛快,但是更气的是司纯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让他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一旁的薄老夫人也道:“不要管他,天天说别人更年期没过,我看他才是更年期,越老越喜欢没事找事。
走,我们赶紧进去,大热天的别让他影响了我们的好心情。”
司纯刚要点头示意,薄老夫人在看了她一眼后忽然道:“你看你,脸都晒红了是不是,我记得你刚下车的时候脸蛋还是白白净净清清透透的,一定是被他给气的。”
薄老夫人一边说着,还抬眸不悦的看了薄老爷子一眼。
司纯想摇摇头说自己没事,身边的薄月白闻言便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那只手,蹙着眉摸了摸她的脸蛋。
司纯觉得在长辈面前这样做有些失礼,下意识想拽下他的手,谁知薄月白直接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她想要阻止她的那只手。
就这样,他们在薄家老夫妇的面前,表演了摸脸,握手,一气呵成的亲昵举动。
薄月白摸了摸她左边的脸颊,又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早就发现你怕热,赶紧进去,不然该中暑了。”
司纯狐疑的盯着他。
狐狸是怕热的,就算她重生了,拥有一具全新的身体,但是毕竟做了数百年的狐狸,一些天性就刻在了灵魂里,三载五载是无法移除的。
但是薄月白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不过短短几天,而且那几天他们的关系还很淡薄,不算亲密,司纯自问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如果这个问题她找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薄老夫人看着他们,老神在在的一笑。
自家孙子她看着长大的,不近女色,对情欲之事极为冷漠。
说准确点是冷情,因为不止是异性,就算是他和同性之间的身体接触也很少见。
管家头一次见到三少和女人这么亲密,不出意外的惊呆了。
薄老爷子百闻不如一见,这一看心里也很复杂。
其实在今天中午听到林管家亲口说的那些,薄月白为司纯做的那些事情之前,他也找专人调查过,不久前知道后他是又惊讶又不太相信。
直到现在亲眼所见。
他又何尝想让自己心爱的孙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他微叹一口气,想把复杂的情绪差沉淀下去。
本来这只是他一个无奈复杂的情绪的表达,可是他忽略了妻子对司纯的袒护程度和她自身的战斗力。
薄老夫人眼见的注意到他默默叹气的模样,当即就开始嘲讽他了。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你孙子和准孙媳和和美美,你不仅不欣慰,还叹气,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爷爷?”
薄老爷子被怼的只能不断深呼吸,“你.......”
薄老夫人兀自皱着眉。“你什么你,我真不知道像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过八十大寿的?”
薄老爷子不甘示弱的回道:“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给自己的丈夫留,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嚣张了!”
薄老夫人闻言只是冷笑,“你要是真的要面子,能做出来把那些把某些不知所谓的人使劲往自己亲孙子身边推的腌臜事?”
薄老爷子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你.......”
薄月白这会儿听得满心烦乱,但是在内心深处对他自己感情的想法确实愈加坚定。
他直接牵着司纯,走到了薄老爷子面前。
薄老爷子现在又尴尬又生气,看见他俩走到自己面前,没什么好气道:“你们干什么?也想学你奶奶的胡搅蛮缠是不是?”
薄月白眉宇凝着冷然,口吻严肃,“如果不是您一直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试图干涉别人的人生,没有人会变成你口中所谓的‘胡搅蛮缠’。”
“你......”薄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瞪着薄月白,“你翅膀也变硬了是不是?现在都敢顶撞我了?”
薄月白抿了抿薄唇,没有说什么,看着薄老爷子的眼神很淡很凉。
被妻子和孙子接连打击,哦,加上中间还有妻子说的那个什么“准孙媳”不露声色的话术,也是把他气得不轻,他现在觉得自己即将自燃了。
“我儿子和儿媳就是这样教你的是吗?教你顶撞长辈?现在他们不在,我今天就替他们好好教训教训你。”
薄老爷子一边忿忿的说着,一边作势吩咐管家去拿鞭子。
“够了!要是真有病我给你打120!”薄老夫人忍无可忍,直接吼了一句。
她走过来,一字一句的逼问,“你儿子和儿媳在月白年少的时候就远赴美国了,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薄老爷子自知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薄老夫人不放过他,言辞狠厉的继续道:“你儿子在月白不到十岁的时候就遇袭,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只能靠国外的疗养保住性命。
你儿媳随身照顾,两个人常年在国外,月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儿子和儿媳是怎么教月白的?
然后再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迫和亲儿子分离远赴国外缠绵病榻!”
薄老爷子哑口无言,心里难受的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握住蹂躏。
薄老夫人的眼睛锐利又逼人,看的人心里无端心慌。
薄老爷子不敢去看,视线僵硬的落在地上。
司纯松开薄月白的手,上前握住薄老夫人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里带着安抚之色。
如果说之前薄老夫人发火。很大原因只是因为看不惯薄老爷子,那么她这次,是真的被触到了逆鳞。
她兀自瞪着神色晦暗的薄老爷子,被司纯我握在手中的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攥成拳。
司纯担心她伤到她自己,便耐心的轻轻揉着她手指的间隙,试图让她放松。
薄老夫人像是这才从被她柔软又不失力量的安抚中回神,她连忙舒展手心,回握住司纯的手。
“好孩子,不用担心我。”
司纯垂眸拍了拍她有些紧绷的后背。
薄老夫人又瞪着薄老爷子,后者仍然不敢和她对视。
气氛很是僵持,司纯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开口。
“薄老爷子,我确实给你准备了礼物。”
薄老爷子闻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期待。
他现在心思变化的实在奇怪,先前是打心眼里各种排斥司纯。
但他后来感受到自己妻子对让司纯成为他们俩孙媳的强烈态度,和薄月白对司纯是对任何异性都前所未有的感情,他的排斥就已经淡了很多。
他是很古板,但是他还是希望孙子是真的幸福。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被妻子和孙子嫌弃的从头到脚,若是他想完整的回归这个家。
重新得到妻子的敬重(不再对他动辄打骂)和孙子对他的儒慕之情(别对他冷言冷语冷脸冷眼),似乎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司纯了。
薄老爷子心里舒服了些,但是他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他不喜欢司纯这件事情是明晃晃的,并且据他观察,妻子口中这个“准孙媳”,并不像是个善茬。
她真的有那么善良吗?
如果事先给他准备了寿礼,为什么他刚才问的时候否认了?
难道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留到晚宴才揭晓?
不过因为现在气氛比较难言,所以她是帮他挽回面子才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甜妹妹?
薄老爷子看着司纯,眼底有些狐疑,但其实心里又有些开心。
司纯迎上他的目光,不急不慢道:“我和月白的婚书,就是我送您的寿礼。”
“哈哈哈,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
薄老夫人看着司纯不卑不亢就把薄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忍不住赞叹一声。
司纯只是垂眸笑笑,薄月白显然也被她的话取悦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微微勾了勾唇,好整以暇的看向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薄老爷子。
薄老夫人看着一张脸被涨的通红的丈夫,好笑的又嘲讽了几句,然后便拉着司纯进了大门。
从大门到客厅之间是占地面积很广的花园,因为晚上的八十大寿宴席,所以现在已经有不少仆人正在重新装点布阵。
三个人一路上也算言笑晏晏,不过很快司纯就遇到了除薄老爷子的另一只拦路虎。
这只拦路虎的名字叫做夏意甜。
只见遥遥几步远,夏意甜怀中捧着一个盆栽,从客厅出来,在看到他们三人后,脚步就僵在原地。
司纯特意不动声色的看了薄老夫人一眼。
薄老夫人在见到夏意甜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分明就淡了几分。
司纯大概知道了薄老夫人对于夏意甜的态度了。
夏意甜很快就从自己的情绪走了出来,换上了她一贯甜美的笑容对他们招手。
“奶奶~月白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薄老夫人没有回应,薄月白只是淡淡道:“爷爷的八十大寿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自从她在薄老爷子的帮助下去了莲城后,薄月白对她的态度就不复之前的温和。
直到她在舞蹈房偷偷直播司纯那件事被发现后,他对她的态度更是直接就冷了下去。
夏意甜心里很难受,但是她只能佯装无事的走了去,“月白哥,你看,你还记得它吗?这是去年你陪我去逛夜市的时候给我买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来怀中的盆栽,“你我这段时间去莲城,它没有我的照顾叶子都枯萎了,陪我去给它浇点水好不好?”
薄月白蹙起了眉,语调很淡,“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做。”
夏意甜没想到薄月白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她的面子,眼睛都有点红了。
着院子里,这么多仆人,哪个不知道她一直喜欢他?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害她?
薄家的仆人也就罢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在司纯的面前。
薄老夫人也是不悦的盯着她看了几眼,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今天是司纯第一次来我们薄家,月白是不会离开她的。”
夏意甜被她斥责的不由得咬了咬唇,然后她像是这才看到司纯一样,连忙笑道:“司小姐也来了?”
司纯微笑着回望着夏意甜,不过她含笑的目光中带着几丝兴味,看得夏意甜心头一紧。
她见识过司纯的手段。
只要她一笑,准没好事。
司纯是典型的笑意越浓,心情越好,战斗力随之也越强。
而且她确实背着司纯做了很多小动作,说不心虚是假的。
司纯对她笑着点点头,“是啊。”
见司纯倒是没有阴阳讽刺她,夏意甜心里悄悄放松了很多。
“既然下午月白哥要陪司纯,倒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吧?”
就在薄老夫人想要继续领着司纯忙往前走时,夏意甜甜甜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薄老夫人神色已经很是不愉了,薄月白亦是神色疏冷。
唯有司纯脸上的微笑还在。
夏意甜是看到了不远处正向这里走来的薄老爷子,觉得他一定会给她撑腰,才那样说的。
她实在忍受不了薄月白和司纯在她面前明晃晃的亲密,她一定要插在他们中间。
就算她不能改变什么,只要是能恶心一下司纯就是好的。
而且,她和薄月白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就算薄月白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把她当妹妹,她也觉得他起码对她还是有怜惜之情的。
只要她用点心机,再加上爷爷对她的配合,搞黄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让她没有想到地是,第一个站出来否定她的,就是她以为会一直支持着她的爷爷。
“小甜,一会儿其他世家的女孩都要来了,你尔雅姐也会早到一会儿。
你们俩作为我们薄家的千金小姐,要留在这给我好好招待一下,别跟着乱跑。”
走近的薄老爷子听到她的话,没登当事人或是薄老夫人反应,就拒绝了她。
夏意甜撇了撇嘴,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薄老爷子说的都是事实,她也不能反驳。
“我知道了爷爷……”夏意甜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然后对司纯笑道,“司小姐,一会儿我要就要换衣服化妆迎接客人了,你方便帮我一个忙吗?”
司纯望着她微笑,“夏小姐真客气呢,不过我还真的好奇什么忙是我能帮得上你的?说来听听?”
夏意甜有些得意的笑笑,“很简单呢,就是帮我拉一下礼服的拉链,我自己够不到背后呀。”
薄老夫人当即就拉下了脸,“我们薄家那么多佣人你不使唤,使唤司纯?你什么意思?”
夏意甜委屈道:“佣人们都忙着晚上的寿宴,哪有空管我啊。
而且那条裙子是爷爷特意托人给我带的c家高定星空款,今天刚空运过来,我宝贝得很。
那些佣人下手不知轻重的,我可不敢让她们碰,还是司小姐帮我我比较放心。”
这番绿茶发言茶味过重,以至于在场的男女老少都get到了。
这不就是想仗着薄老爷子的宠爱在司纯面前炫耀么?
薄老夫人当即就狠狠剜了一眼立刻噤声的丈夫。
司纯还没说什么,夏意甜又对司纯笑笑,继续道:“司小姐,你这么着急来参加爷爷的八十大寿,不会连礼服都没有准备吧?”
司纯确实没有准备这些东西,毕竟她是昨天才知道薄老爷子八十大寿的。
司纯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抚了抚头发,“夏小姐确实有心。”
`司纯根本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这让夏意甜有些懊恼。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就算司纯现在遮遮掩掩的,等到了晚宴,还不是要丢人现眼的?就让她嘴硬一会吧!
薄老爷子也是担心司纯和夏意甜就这样闹了口角,会搞得本来差不多消了气的薄老夫人又不会放过他了。
眼见着司纯不跟夏意甜计较,他也就放下了心。
为了场面上好看,他不轻不重的呵斥了夏意甜几句。
“刚收到新衣服就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夏意甜委委屈屈的嘟囔几句。
在这间隙,司纯忽然觉得耳边有一道热流萦绕,旋即薄月白的低磁的声音便流泻入耳。
“别担心,我也给你买好了。”
说完后,薄月白便直起了腰身。
司纯忍不住仰头看着他俊美淡漠的轮廓,她的耳际他留下的热度还在,一时之间她的心尖儿都感到有点酥麻。
不过她刚好听到了薄老爷子的那句话。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笑死了,这具身体才二十岁,夏意甜明明是比她大吧?
司纯刚才没有回怼夏意甜的挑衅,并非是因为她多大方,多善解人意,只是因为她并不重视一时的发泄。
夏意甜多次得罪她,她会把好戏留在后面的。
不过她可以不着急报复,但是她忍受不了别人恶心她。
薄怀瑾那个糟老头子是什么意思?
怎么她好不容易大方一次,还要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发言恶心一次?
司纯浅浅一笑开口,“听薄老爷子这话的意思,夏小姐是还没成年吗?”
话音刚落,薄老爷子和夏意甜祖孙两个脸色瞬间僵了。
司纯望着脸色微僵的夏意甜,佯装不解的继续问了下去。
“我记得我和夏小姐一同参加的《superstar》选秀,似乎不允许未成年人参加?所以是不是节目组搞错了什么?”
薄老夫人看着丈夫一言难尽的神色,心里无比快意。
场面诡异的沉寂下去,薄老爷子俨然是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帮夏意甜解围的话就这样被司纯抓着不放。
他看着司纯含笑的模样,心里忽然划过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觉得和司纯这种笑里带刀绵里藏针的模样相比,薄老夫人直来直去的骂他简直太善良了。
如果说薄老夫人打压他就像是当头一棒,虽然很犀利,但是也很痛快。
司纯要是打定主意不让别人舒服,当事人根本得不到一个痛快的死法。
就像是任由慢性毒药发作,渗入到四肢百骸,每一块血肉都要饱受折磨。
薄老爷子现在就是从内而外的不痛快。
偏偏司纯这话问的天真无邪有理有据,他要是用一家之主的威亚强行打断她,最后打的只是自己和夏意甜的脸罢了。
薄老爷子只好咳嗽几声掩饰尴尬,别开眼道:“外面真的很热,你们赶紧进去吧。”
司纯勾了勾唇,嗓音轻柔,“薄老爷子说的不错,那,意甜妹妹,我们进去吧?”
夏意甜浑身僵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司纯。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不要和司纯这个女人比绿茶。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无非是故意打薄老爷子和自己的脸罢了。
薄老爷子脸色也是笔墨难容,薄老夫人看着这对祖孙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爽快了。
想想她动辄就冷着脸骂,也就当时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事情结束后他们还不是该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这位准孙媳的软刀子有用。
只有让他们从里而外的难受,他们以后才不会轻易恶心自己!
薄老夫人现在是越看司纯越满意。
这个孙媳妇,战斗力不仅强,而且战斗形式还很高级!
薄月白虽然没有出生在长房,也不是长孙,但是按照集团现在的局势来看,他继承人的身份几乎是不可动摇的。
而司纯的性格,笑里藏刀,不卑不亢,无声无息之间就能锋芒毕露,简直就是日后薄家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薄老夫人觉得,就算司纯出身普通,但是若是把她放进帝京一众名媛里面,她也定然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种温柔又不失力量的女性光辉一显露,那些娇滴滴或是故作骄矜的千金小姐在她面前都是不够看的了。
夏意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无措的去别薄老爷子的袖子。
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神色,
对司纯道:“是这样的,你今年二十岁是吧,意甜她应该比你大一些的……”
“是吗?”司纯神色有些讶然,“您刚才说她是孩子,我还以为她比我小呢。”
薄老爷子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一言不发的直接背着手率先走进客厅。
薄老夫人看着丈夫被深深打击到的背影,心里十分快活的勾了勾唇,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正满眼怨恨的看着司纯的夏意甜。
“你这是什么眼神?”
夏意甜瞬间清醒,立刻低下了头。
薄老夫人早就看透了她,见到夏意甜这幅模样也没什么震惊,她不屑的收回目光,然后转眼对司纯笑道:“纯儿,我们进去。”
.......
几人走进时,发现客厅只有正在洒扫布置的佣人,并不见薄老爷子的身影。
“他可能去书房了,不用管他。”
薄老夫人一边拉着司纯坐下,一边吩咐佣人上茶。
薄月白和司纯分别坐在薄老夫人两侧,中间的老人笑得格外愉悦,薄家偌大的客厅瞬间便流动着一片欢声笑语。
夏意甜还未坐下,就被他们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刺得她眼睛生疼。
夏意甜寻了个间隙,默默开口道:“奶奶,爷爷刚才说尔雅姐会早到过来帮忙,那我就先回房间给她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薄老夫人正在兴头上说的正开心呢,骤然被她打断,笑意微敛下去,不重不轻的“嗯”了一声。
夏意甜抿着唇便上了楼。
夏意甜走了没一会,就有佣人过来请薄老夫人去看一下餐厅的布置。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真好
薄老夫人嘱咐薄月白好好带司纯在薄家转一转,便离开了。
现在偌大的客厅就只有他们两人和往来的佣人了。
司纯留意到薄家这些佣人的素养很高,虽然他们心里都对她很好奇,但是却没有偷偷摸摸去瞅她的行径。
司纯悄悄凑到薄月白耳边夸赞道:“你们家佣人很听话嘛。
明明很好奇你这位薄三少带来的女人,但是都很安分,只看我一眼就低下头了。”
薄月白偏头看着她带笑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唇,“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你,何必急在一时。”
司纯先是微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耳尖罕见的泛起了红意。
薄月白倒是没有留意,不过见她只是浅笑不语,于是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从沙发上起身。
薄月白牵着她上了楼。
路上,司纯问道:“去哪?”
他应道:“我的房间,”
两人来到三楼西边尽头,薄月白打开房门,微微侧身,让司纯先走进去。
除了地板是高洁的象牙白色,房间整体的色调以黑金为主。
他的房间的装修风格一入眼,司纯便觉得很熟悉。
这种配色和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司纯好奇的转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坐好。
薄月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没有着急坐下,而是走到床边,从床中央拿起一个精致的白色礼盒。
他走过去递给司纯。
她一边接过一边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薄月白在她身边沉腰入座,“打开看看。”
白色的长方形礼盒,上面还用粉色的绸带寄了一个蝴蝶结。
司纯用手指小心翼翼的解开,在掀开了礼盒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忍不住道:“好漂亮。”
礼盒里面是一条金色薄纱刺绣礼服。
司纯手指划过,便觉得手感超好,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她觉得自己被做女人的幸福感笼罩。
她心情愉悦的将礼服展开,裙子的整体是抹胸款式。
金色的刺绣像是银河上波光粼粼的碎星,薄纱的设计又为其笼上一层神秘温柔的光辉。
礼盒里面还有一张卡片,司纯大略一看,上面是国际奢侈品牌d家对这条礼服拥有者的祝福。
没有女人不爱美,不爱美好的事物。
从内而外的开心让她心神激荡,她放下美丽的礼服,侧身直接抱住薄月白。
她的两只手臂缠在他的肩颈,脸也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抿着唇角,嗓音低低道:“你真好。”
薄月白便顺势揽住她的腰,回抱住她,轻笑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司纯现在又愉悦又满足,不过女人天生就是爱作的,尤其是在宠爱自己的人面前。
她抱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拿到他们家的高定礼服,可不算太容易的。
你又不确定我今天会来帝京,怎么会这么早就准备好这一切的?”
薄月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刚想说话,就又听她道:“如果今天我没有来,你会把它送给谁?”
薄月白有些无奈的笑笑,“除了我未婚妻,谁都没资格动她。”
这话说的很甜,司纯忍不住就笑了。
稍顷,薄月白提议道:“我带你去楼下走一走?”
“不要,我很累,”司纯的脸还是贴着他的胸膛,她在他的怀里小幅度的摇头,“我这几天心力交瘁,我哪也不想去。”
薄月白点点头,“那好。”
司纯抿了抿唇,又道:“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薄月白垂眸摸了摸她的头,嗓音低沉的允道:“好。”
司纯觉得两条胳膊有点累了,于是双手便下滑到他的腰缠住。
她的手一路过来也算老实,并没有什么逾距的行为,但也体会到了薄月白薄衬衫下精壮有力的肌肉。
她的手在来到他腰之前都很纠结。
因为手下的触感实在太美好,她好想停驻下来揉搓挤压。
不过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就算她相信薄月白的为人,也不愿意亵渎两个人的感情。
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薄月白答应过她,要处理完唐家的事情就会认真处理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但是这个份量实在是太微薄了。
知晓婚事的人太少,质疑的人太多。
今晚薄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薄老夫人有意为她正名,她也只好静候事态发展了。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半个小时。
因为时值夏天,天色不会过早黯淡,但是司纯来到帝京时就已经是下午了,又经过了一系列的耽搁。
这会太阳已经西沉,朝霞也弥漫在天际了。
这个时间不少宾客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到来了,透过阳台未全部关闭的窗户,能听到下面偶尔响起的汽车引擎声。
然而两个人还在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薄月白的大手仍然有力的搂在她的腰上,而司纯的手但是没什么力气,懒懒的攥着他腰上的衬衫布料。
薄月白忽然低声道:“你打算就这样出席晚宴?”
“要带我去做造型吗?”司纯从他怀里抬起头,手指也爬到了他深邃俊美的脸部轮廓。
“嗯,带着礼服。”薄月白握住她在他脸上作乱的手,顺势就要牵她起身。
礼盒很大,因为司纯另一只手还被牵着,所以她一只手要紧紧抱着礼服才确保它不会掉。
司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问道:“薄三少是个大忙人,怎么这会儿也没有人来打扰你,连电话都没有人给你打?”
薄月白微微勾了勾唇,应道:“刚才和你在一起,我把手机静音了。”
司纯忍不住莞尔,薄月白此时推开了房门,两人刚踏出房间,楼下宾客的喧嚣声便传了过来。
司纯被薄月白握着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手指,问道:“不会他们都到了吧?”
“这个时间来的人不过一半,”薄月白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尔后垂眸看她一眼,“你害羞?”
“说什么呢。”
司纯好笑的摇摇头,心想老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薄月白自然见识过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刚才只不过是打趣一声。
他见她神色仍然自然,便没有多说什么。
在走到靠近楼梯的地方,司纯又开口问道:“我听下面很热闹呢,你就不需要帮忙招待一下他们吗?”
薄月白只是淡淡道:“他们当然没有你重要。”
“好吧,”司纯有些无奈的笑笑,“我们现在才出去做造型,回来的时候晚宴不会都结束了吗?”
“不会,”薄月白耐心的回应道。
他们刚迈下楼梯,便听到了几道女人的声音。
声音不似一楼客厅的远距离,似乎像是二楼楼梯传来的。
“意甜,这会儿怎么都没有见到月白哥呀?”
“对啊意甜,我今晚可是为了月白哥才过来的,不然你爷爷过大寿我爸妈过来一趟就行了。”
“是啊是啊,我今天下午可是打扮了一下午,你最好别让我们失望。”
在一众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里,终于响起了被点了三次名的夏意甜的声音。
“你们刚才在楼下还只说是要来我的房间看我新拍卖来的首饰,现在一个个的怎么都变了?”
“嘻嘻,首饰什么时候看都行,可是月白哥不容易一见啊。”
“就是就是,月白哥太忙了,上次我和爸妈来薄家拜访,我打扮的特漂亮,结果等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到月白哥。”
“所以啊,为了多看到月白哥,我打算明年实习去应聘薄氏集团!”
夏意甜的声音有些恼然。
“早知道就不带你们上来了,我要下去和陪爷爷了,你们自便!”
“哎呀,意甜你别生气啊!”
说着说着,楼梯间便传来夏意甜高跟鞋踩着楼梯下楼的声音,还掺杂着其他女孩的声音。
薄家的楼梯有点陡,司纯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和薄月白下楼,两个人已经行至二楼。
忽然一道惊呼声响起,接着这一道惊呼声瞬间就演变成一片。
围在夏意甜周边的一群女孩里第一个不经意间回眸看到两人的女孩惊呼道:“月白哥过来了!”
其他女孩闻言当即向上看了过去。
“月白哥旁边这个女人是谁?”
“月白哥身边为什么会出现女人?”
“她还握着月白哥的手!她到底是谁?!”
这些女孩的脚步纷纷停驻在一二楼楼梯拐角,目光震惊的看着向她们走过来的两人。
“她好熟悉,长得好像司纯啊!”
“你别扯了,司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薄家?”
“就是,而且司纯是苏影帝的女朋友,听说苏影帝和月白哥关系很好,月白哥怎么会和自己兄弟的女朋友牵手?”
“可是真的很像!最近司纯一直上热搜,我不信你们不熟悉她的脸?”
她们说着说着,就把目光放在了一直咬着唇不做声的夏意甜脸上。
“意甜,你不是前几天参加《superstar》选秀了吗?你应该见过司纯本人吧?”
“是啊意甜,你来看看她是不是司纯?”
夏意甜看着走向这边,模样十分亲密的这对男女,咬着唇别开了脸。
直到两人走近,她们才收敛下来,不敢大肆议论。
看着薄月白矜冷淡漠的俊脸,她们压制着终于见到他本人的激动,和因为他身边骤然多出一个女人而产生的震惊,一个个矜持起来,异口同声的小声的和他打招呼。
“月白哥。”
薄月白脚步只一顿,嗓音低淡,“嗯。”
他惜字如金般只给予她们一个字后,便和司纯继续拾级而下。
“刚才走近我看清了,那个女的就是司纯!”
“我看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
“可是司纯是苏影帝的女朋友诶,怎么会和月白哥那么亲密!真是离离原上谱。”
“而且月白哥这些年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怎么会忽然......”
她们的神色很复杂,有不解,有伤心,最后一齐看向了这半天一直沉默着的夏意甜。
“意甜,司纯怎么会和月白哥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白哥的房间在三楼,所以他们是一起从月白哥的房间出来的吗?”
“天哪!他们现在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呜呜呜的月白哥哥是不是不干净了......”
“意甜你快告诉我们吧,急死人了!”
夏意甜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她吼道:“你们问我做什么?有本事去问他们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谁也没想到夏意甜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她们对视一眼,眼里俱是不屑。
在她们眼里,夏意甜充其量不过是薄家的一个养女罢了。
若不是因为薄家声势赫赫,薄老爷子膝下只有她和薄尔雅两个孙女,要不是薄尔雅性格高冷难以接近,她们这群真金白银的世家名媛也不会退而求其次的和一个养女交好。
但是到底是有教养的名媛,她们整理好表情,便十分有默契的跟着薄月白和司纯下了楼。
虽然薄老爷子并没有大肆宴请,只请了一些世交家族,但是因为薄家的声望,这些家族里面有些家族全族的人都到齐了。
现在客厅已经是一片热闹,前厅亦是有源源不断的宾客在寒暄等待进入。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正在从楼梯下走来的薄月白司纯二人。
“和月白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天哪,这何止是站在一起,你没看月白还牵着她的手?”
“我想起来了,这几天媒体不是都在报道薄家和唐家要联姻了吗!但是我看着她也不像是唐家那个余馨啊?”
“我看出来了!这是不是前段时间和子瑜传过绯闻的那个女孩吗?”
“这......子瑜今天来了吗?要是来了的话,这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啊?”
薄家作为主人,这会儿大多在门外迎接宾客,因此这些人都没怎么顾忌,疯狂吃瓜。
薄月白不欲多说什么,只是对其中一些笑着向他打招呼的长辈微微颔首,便牵着司纯便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们走在花园上,有不少正在朝客厅走去的宾客看到他们后,脸上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刚才客厅内的人。
第一百二十章 自己亲一亲
薄家大门外已是豪车云集,来往宾客非富即贵。
司纯已经看到了前方正被围在中央寒暄的薄老爷子和薄承伟夫妇。
司纯忽然低声道:“我们可以悄悄上车不被别人发现吗?”
薄月白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微愣,问道:“这是什么问题?”
司纯抿了抿唇,才道:“他们现在都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个个光鲜亮丽。
我下了飞机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换,我不想这个样子灰头土脸的去和他们碰面。”
薄月白懂了,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微笑道:“你素面朝天不收拾也很好看。”
司纯好笑的瞥他一眼,“你嘴巴抹了蜜了?之前在莲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薄月白垂眸看着她,目光深邃明亮,“想知道你就自己亲一亲。”
司纯白了他一眼,薄月白没有再闹,而是招呼了一个管家过来,
他递给对方一串电子车钥,又低声吩咐了什么。
司纯等了一会儿,薄月白便回过身,重新牵过她的手,“走吧。”
司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和他从花园另一条隐秘的道路离开。
这条路又隐蔽又静谧,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到路的尽头,来到了一扇铁门前,似乎是薄家的偏门。
管家早就将薄月白的车停在门外,看到两人走出,便恭敬的递过电子车钥。
上车后,司纯看着稳稳掌控着方向盘的男人,忍不住发笑。
薄月白瞥她一眼,随意问道:“笑什么?”
司纯抿抿唇,“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开车的样子很帅。”
........
帝京某家造型室,vip私人专属房间。
造型室掀开了试衣间的门帘,经过了精心打扮过的司纯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薄月白听到声音,放下手里正随意翻看的服装杂志,起身走了过去。
本就妩媚动人的她,略施粉黛后更是娇媚可人。
金色薄纱刺绣礼服,衬托的她整个人优雅又奢华。
薄月白看的呼吸都不禁微凝,司纯好笑的走过去,主动挽着他的臂弯,“有那么夸张?”
薄月白垂眸看着她,神色认真的点头,“很漂亮。”
“知道啦,”司纯说道,“走吧,你看天都黑了呢。”
回去的路上,帝京已是华灯初上,司纯估计宾客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
司纯懒懒的看着不断倒退的建筑,随口问道:“苏家也算和你们薄家关系比较好的家族吧,今晚子瑜哥也会来吗?”
“嗯,”薄月白回道,“他刚才就到薄家了。”
“也对,拍摄地点已经转移了,他现在来帝京也正常。”
薄月白摇头,“不是,他来帝京参加完今晚的晚宴后还要回去。”
司纯轻点下颌,“哦对,他还要在莲城总部处理公司的事情。
但是他也呆不了几天就又要来帝京了吧,这么奔波,好辛苦。”
薄月白忽然不说话了,司纯手臂疏懒的撑在下颌上,不经意间忽然对上了薄月白微凉的眸光。
司纯看的微愣,因为薄月白除了初见因为对她很是排斥,所以才用过那种眼神看她之外,她再也没见过他那种不悦的神色。
司纯隐隐蹙眉。问道:“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薄月白在司纯眼里就不是那种情绪化的人,所以她很不解薄月白怎么会忽然那么奇怪。
薄月白嗓音很是淡漠,“很关心他?”
都这样说了,司纯怎么可能不懂。
她有些想笑,但是又担心薄月白看到之后会更生气,于是只好隐藏着笑意,故作平静的开口。
“还好,只是子瑜哥这段时间又要忙他们自己家公司的事,又要照顾我们的事情,我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罢了。”
苏子瑜确实很够哥们,只因为她是薄月白的娃娃亲对象,为了给她引流顺利参加节目,就不顾及自己新晋影帝刚回国的宝贵名声和她炒cp。
还会帮她分析薄家的人情利弊,总之这段时间,苏子瑜作为薄月白的好朋友,真是尽心尽力了。
司纯说的一本正经,薄月白心里那忽然涌起的莫名醋意终于消散了。
他心机舒服了以后,反而转头去安慰司纯,“他不会介意的,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我可没觉得过意不去,这样说还不是因为你。
司纯暗自腹诽着,表面上还是对薄月白乖巧的“嗯”了一声。
路上的气氛很安静,司纯忽然瞥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个颜色。”
在司纯做造型的时候,另一位造型师给薄月白搭配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薄月白本来身材就很好,这一身银灰色更是衬托着他气质矜贵不凡。
……
两人再次到达薄家时,薄家已是宾客齐至。
在一众佣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一辆古斯特缓缓熄了火。
“三少回来了!”
佣人里有人看到薄月白和司纯两人下了车,便率先回身边跑边汇报着。
薄家铁艺大门附近和花园里本就有不少正在闲谈的客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走在两旁佣人中间的那对男女。
这一看,都忍不住惊呼。
“然然刚才说的竟然是真的,月白真的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呆在一起!”
“这是谁家的女儿,气质真好,和月白在一起你别说还挺配的?”
“哎我说,你看这个女人是真的陌生吗?”
“我知道你也想说她长得像苏家那位的女朋友,不过你觉得可能吗?”
“就是啊,我看子瑜刚才还进去给薄老爷子送寿礼,你觉得他女朋友怎么可能出现在薄三少的身边?”
“明明就是司纯,她最近天天上热搜大家能看错吗?”
花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此时身处客厅的人亦能隐约听到,其中还不乏刚才就亲眼见到薄月白和司纯一齐下楼的客人。
沈家主母沈夫人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坐在上首沙发上的薄老爷子,一看他微沉的表情就知道薄月白和大家所说的那个女人是真的。
让她觉得有趣的是薄老夫人,薄老夫人听到外面喧嚣和屋内的窃窃私语声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丈夫那样阴沉。
相反薄老夫人的神采很是愉悦,一边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一边满眼期待的瞥向外面。
苏子瑜和苏家父母到了之后,笑着送上寿礼后便在一边坐了下去。
苏子瑜听到一些针对他的言论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反而和薄老夫人一样,好像都很期待薄月白和那个女人进来。
沈夫人觉得很有意思,她见薄老夫人行至不错,便试探性的开口笑着问道:“老夫人呀,在座要说还是您见识广,您怎么看待外面那些人的话啊?”
在座的虽然身份尊贵,但谁还没有一颗吃瓜的心情了?
他们闻言纷纷竖起了耳朵,就连和薄老爷子说话的男宾也悄然暂停了话头,等待着薄老夫人的回答。
薄老夫人在众人的目光下,老神在在的一笑,“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己有主意的。”
这话虽然模棱两可,但是还是被大家嗅到了什么。
有妇人当即问道:“老夫人您这样说的话,难道月白真的交女朋友了?”
还有人继续追问:“是哪家的女孩啊?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这个问题一出,很多人的目光就颇有默契的落在了苏子瑜和唐余馨身上。
苏子瑜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和段家独子段云祁谈笑风生。
唐余馨坐在唐母身边,神态还算端庄,不过眼底仍然浮现在难掩的晦暗。
大家差不多明白了。
薄家和唐家的婚事,差不多是要黄的。
郎无情妾有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子瑜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不重不轻的掐了段云祁一下,后者俊眉一扬,低声问道:“你做什么?”
苏子瑜瞥了一眼唐余馨的方向,段云祁会意,无奈的叹息,“小时候天天帮她给月白捎话带信。
现在还要给他俩擦屁股,我真服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段云祁还是干脆的站起身,走到唐余馨所在的沙发后面。
“余馨,好久不见,出去聊聊?”
唐余馨一心都在客厅外,闻言才惊醒一般回眸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段云祁。
唐余馨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亲眼的看到薄月白和司纯,她觉得自己这样才会对薄月白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彻底死心。
但是她又怕自己受的刺激太深,会失态会被在座的人嘲笑。
挣扎间,她旁边的唐母开了口,“馨馨,你不是也说好久没见到云祁了吗?
去吧,平时你们都太忙了,难得聚一聚,你姑姑应该也快到了,你正好去外面迎一迎她。”
唐余馨抿着唇应了,她在众人各异的视线里起身,绕到沙发后和段云祁离开。
段云祁还算贴心,并没有带她从客厅正门走,而是走了侧门,刚好可以避开了薄月白和司纯。
唐余馨的反常,让在座的八卦之心燃得更旺。
“我记得月白和余馨好像是从小玩到大的?本以为这两个孩子.......哎!”
“谁不是呢,我也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得的,老夫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月白现在身边那位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啊?”
“是啊是啊,下午见到月白和她本人的人说她是娱乐圈的女孩,好像还和子瑜有点什么,是真的吗?”
薄老夫人只是淡定的笑笑,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不远处,“人不是已经到了,各位自己看吧。”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瞬间都有些讶然。
身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俊美矜贵,身侧的女人尽态极妍,她一袭华贵的金色礼裙,亲密又大方的挽着他,这一幕让众人心里一瞬间脑海里只略过一句话。
郎才女貌,不外乎是!
两个人身上弥漫着的气场都太过强大,让人不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都难。
扑面而来的养眼和般配,让众人呼吸禁不住微凝。
薄老夫人笑着起身相迎,“我的好孩子,来。”
司纯微笑着将垂落在胯部的手递给像她招手的薄老夫人,微笑道:“奶奶。”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有些震惊。
就算薄月白出乎众人的意料谈了恋爱,但是也不过就是个女朋友的身份而已,怎么会得到薄老夫人这样的对待?
毕竟薄老夫人是出了名的铁面孔,看她对自己位高权重的丈夫是什么样就知道了。
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凑近一脸肃然的薄老爷子,问道:“老爷子,她就是月白的女朋友吧?”
有人附和道:“你这不是废话,不是女朋友月白怎么可能会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月白连个固定女伴都没有,肯定是女朋友!”
“对啊对啊,你没听人家女孩都叫老夫人‘奶奶’了?如果她只是月白的普通朋友的话怎么会这么亲密!”
“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错,但你是不是忘了唐家.......”
众人通过这句话,不期然的想到了前段时间媒体传的火热的舆论,关于薄唐两家要进行商政联姻的传闻。
瞬间他们的目光就落在唐母身上,后者目光平静,对此并无置词。
“唐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白不应该是您的乘龙快婿吗?”
“是啊,薄副董可是在媒体面前把他们俩的婚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差公布婚期了,怎么,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觉得不是假的,两家都是帝京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会拿那种事情开玩笑啊!”
“那一定是另有隐情了.......”
“我们还是听唐夫人怎么说吧。”
这群人的眼睛都很忙,一会儿瞥着站在大堂中央的薄月白和司纯,以及明明晃晃的站在司纯那一边的薄老夫人,还要把注意力分给唐母,等着她的说法。
唐母见时机差不多了,故作委婉的开口了。
“关于这件事,我一开始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态度,不用我们多说,大家也都知道薄家和唐家地位相当,最适合联姻。
而其实最难得的是,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们青梅竹马情意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