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妖会 (五合一)
机关鸟,铺天盖地的机关鸟,似乎整个大越所有炼堂的机关鸟存货,全部挪移到了此处。
一刹那,天空都被这密密麻麻的机关鸟,遮得黯淡了。
“诸葛村夫,可认得你爷爷,速速将宝物交出,饶你狗命!”
一身金甲的战神策一马当先,方天画戟高扬,高挑的俊眉如长剑横空,似要戳破这方天幕。
下一瞬,诸葛正我等人义无反顾地跃进了光幕。
数十息后,孙长老跃进了光幕,再下一瞬,姜家,牧家,诸葛家,上三天众弟子跃了进来。
又十数息后,战神策最先挺进了光幕。
随后,众多强者如下饺子一般,拼死扑进了光幕之中。
至于光幕左侧的分兵阁,甚至无有一人瞩目其上,似乎生怕下一秒,这道光幕就要消失了一般。
就在苏先生道出奇计的当口,灰蒙蒙的山林之内,同样也在发生着剧变。
潮湿的滴水洞内,枯褐色的石岩上,绿苔疯长,狭长的石洞,入内百多丈,才次渐开阔。
粗陋的大厅内,二十余个奇形怪状的妖物,环着十余个火堆围起的篝火是而坐。
这些妖物形态不一,唯一的相同的特点,则是脖间接束着一块巴掌大黑牌,而这些黑牌,大多灰黑,少数墨黑。
烈焰汹汹,温度极高,将四壁的绿苔都烤得枯黄了。
篝火上架着一排排野猪,黄羊,个头较之寻常家畜,大了倍余。
隔着火堆的外围,是一圈粗陋筑起的石台,石台上堆满了色彩斑斓的巨大湖贝制成的盘子,盘子里皆是腥味十足的脏器,以及一些软体巨虫,以及必有的一盘粗白板结的盐粒。
一只足有小牛犊大小的鼠妖,盘坐在案前。痛快抓拿着脏器,蘸着盐粒,快意地塞入血盆大口,拎起粗大的葫芦。将昏黄的液体畅快的倾入喉间,足有半尺长的鼠须随着咬合剧烈颤抖,满足地长舒一口气,长大开阔的鼠口,发出古怪的妖音。“白虎老大,你们虎尊郡的野味滋味就是足,不愧是灵气丰裕之地啊。”
“鼠灵兄弟喜欢,稍后虎某送你一些。”
说话的是隐隐居中的是头纯白巨虎,长足丈余的巨型体魄,斜躺在柔软的毛皮上,远远望去像座小山,雪冷色的獠牙戳出口来,足有半尺,一对通红的虎目。黑夜之中,好似两个亮眼的灯笼。两只皮毛光泽的母虎,一持葫芦,一抓盘中的电心,殷勤地侍候着白虎。
“虎灵,废话少说,你这回召唤我等,到底是为何事?不瞒你说,鹰某近蒙金雕大王赏赐,学会了人族的战棋。这几日正与大王鏖战热烈,这不,大王又来信催请,鹰某总不能误了大王的时辰吧。”
说话的是只白头巨鹰。所在位置正对着白色巨虎,身量恐怖,比那小牛犊般的巨鼠还要大伤一圈,浑身翎毛黑硬如铁,尖锐的钢啄森然泛着寒光,似有削金断铁的犀利。
“哦。老鹰你很忙嘛,既然很忙,那便快去,别让大王等久了,虎某可承担不起这天大的罪过。
巨鹰优哉游哉地张开巨口,将一条烤得半生不熟的羊腿,一口吞了,看也不看巨鹰一眼。
忽的,巨鹰颔下翎毛陡然张开,双翼展开,巨大的翼展几要将宽阔的洞室充满。
“老鹰,莫非你来砸场子的!”
巨虎猛地站起身来,粗大的尾巴如钢鞭一般,将身旁伺候的两只母虎抽飞,额前的巨大王字狰狞绽放,虎目炯炯,凶光迸放。
“虎灵,鹰灵,我等同殿为臣,这是作甚?”
“好好一场盛宴,怎么胡搅瞎搅。”
“老子的香猪才烤好,老鹰把你那翅膀收了,若是扇飞了老子的香猪,老子和你玩命。”
“就是,众兄弟虽说同在大王麾下任事,可各自分管着一摊,十年八载也难得见上一面,好容易虎灵请客,众兄弟开怀畅饮,鹰灵你和虎灵那点屁事,都快一百年了,还不一风吹了。”
“………………”
众妖齐声鼓噪,一时间,满场煊赫如雷。
“好,看在众兄弟面上,虎灵,老子给你这面子,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巨鹰长啸一声,收起恐怖的翼展,坐了回去,鹰嘴一啄,一头烤得酥黄的黄羊,半截身子瞬间消失。
他非是给众妖面子,而是觉得事态不对,以虎灵粗笨的心眼,若非有事,喊谁喝酒,也不会喊自己,而方才自己假意要走,虎灵非但不急,却有些任己自去的意思,巨鹰隐隐觉得意头不对。
巨虎冷哼一声,也不回座,迈着虎步,缓缓转着,一开口,吐出霹雳来,“虎某今次召集众兄弟,非为别事,而是又发现了人族的踪迹。”
轰!
满场顿时爆炸。
“不可能,绝不可能了,三百多年了,老虎,你别骗我!”
“人族,在何处,虎灵,事关重大,不可虚言?”
“人族,多少,苍天啊,卑鄙可耻的人类,我要尝一尝人类的心肝。”
“三百五十四年了,还是从某父口中,我才知道禁锢我等的卑鄙人族,是何面目,原以为此生难以得见,岂料,苍天开眼,我定要擒得人族,活祭亡父。”
“………………”
众妖好一阵喧闹,方才歇止,随即,众多嗜血的目光,在巨虎身上凝住。
巨虎道,“此绝非虚言,你等也知晓,我虎尊岭距离那该死的禁区最近,一个时辰前,有小妖来报,禁区之中,出现了前所未见的怪物,某立时派遣坐下四力将前去探查,四力将中的白头苍猿,寿近四百,乃某座下为数不多幼时见过人族的老妖。苍猿回报,说是人族,某令其绘出那怪物形状,又取来古籍比对,果是人族不假。试想若非人族。怎能出现在禁区之中,若非人族,怎能生成如此恐怖的怪模怪样。”
巨虎言罢,满场久久无声。
忽的。巨鹰冷哼一声,“既然得报消息,为何不上报大王,如此惊天消息,若叫其他八领的妖得知。我金雕领的损失可就大了。”
“什么损失,别他娘的虚张声势。”巨虎低吼一声。
巨鹰桀桀怪笑,“疯虎,你耳目一惯闭塞,不知道也不奇怪。妖尊三百年前有令传下,若得人族消息上报者,封副王,赏灵丹。”
巨鹰方落,巨虎的身影从石室中消失。
“鹰灵,妖尊何曾有此令。我怎生不记得。”
一只豹头蟒身的金鳞豹瞠着巨目道。
“有搜罗人族消息的命令不假,封赏云云,不过鹰灵的玩笑罢了,可叹虎灵急吼吼地往火云洞报信请赏去了。”
巨鼠惬意地干掉一整头黄羊,拎着如匕首般的肋尖,剃着牙齿,调笑道。
巨鹰奇道,“鼠灵,你倒是悠哉,怎么。人族到来,如此惊天的消息,你莫非毫无震动?”
巨鼠桀桀道,“不瞒众兄弟。某承接祖上记忆,人族到来,无非是屠戮我等妖族,何喜之有,且那人族既奸狡,又颇具手段。十分难斗,听吾父言,吾祖便是死在人族手中。想吾祖何等手段,尚且如此,某如今修为,虽不坠吾祖之威,怕也敌不过人族诡计,若真有人族入侵,大不了,某率领众孩儿潜入地下,避此灾劫便是。”
金鳞豹连连挥手,“此言差矣,鼠灵兄,修为未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道豹某所言,生擒人族,活祭墓前,乃是大话。须知,今时不同往日,该死的禁制早在五十年前,便松动了。只不过须得修行到开智后期,尚可感悟,鼠兄只差一步之遥,便能自我感知。”
他脖颈间的铁牌正是漆黑如墨,而巨鼠脖颈间的铁牌尚为灰黑。
金鳞豹此言一出,惊动者非少,俱是修为不到之辈,众皆急问缘由。
金陵豹豪饮一口,指着埋头大吃的巨鹰道,“诸兄问我,不如问鹰灵兄,众所周知,鹰灵兄祖上出过王族,和金雕大王又是近亲,祖传印记最浓,家族藏书亦是出名的丰厚,所知秘辛不知多少,诸兄何不请教鹰灵兄。”
金鳞豹话罢,众妖又调转目标,皆来相问巨鹰,尽皆知晓此君最好面皮,素来傲慢,当下,奉承话如山般砸了过去。
白头巨鹰赚足了面皮,郑重开言道,“承蒙诸君抬举,某平素也的确好翻阅一些故纸堆,也曾听家父谈古论今,却是知晓一些传闻,是与不是,不敢打包票,道将出来,以娱诸君,倒也不可。”
开智期妖族,多能自祖传印记中自悟传承,除了罕见的天赋传承,尽皆能自启妖言传承,以及人族文字传承。
世代相传,尤其是积年老妖,开化不下于人。
巨鹰祖上出过紫牌王族,积累颇丰,他又幸好翻阅典籍,颇似妖中秀才。
“诸君可知,这万妖谷多大。”
未曾开讲,先抛出个问题。
一三头巨蟒嗤笑一声,道,“鹰灵兄开什么玩笑,纵使某驱使缓慢,上百年下来,也将这万妖谷游历个遍,想你鹰灵兄,一展翼便是三十丈,乘风御云,何其迅速,这万妖谷三两日便能打个来回,何须询问我等。”
巨鹰道,“不错,万妖谷东西五千三百里,南北八千四百里,分作八领二百一十三郡。”
“鹰灵兄何故作此老生常谈。”
巨鼠难得憋出个成语,得意地摇头晃脑,颇似人族的老学究。
巨鹰道,“的确是老生常谈,可某想问问这东西五千三百里,南北八千四百里之外,到底是何世界,不知诸兄谁能告诉鹰某?”
此言一出,众皆默然。
万妖谷纵横极广,寻常小妖纵使一辈子也难触碰东西南北之极,而诸位黑牌大妖也极少跨越诸领,更兼世代寄居于此,已成了习惯,至于谷外到底是何世界,为何此界有涯,却是极少有谁去想。
“还请鹰兄赐教?”
众妖皆郑重其事。
巨鹰长啸一声,怆然道,“说来,我等皆是苦命之妖。世代为人奴役。据某所知,八百年前,我等祖先便已寄居于此。如果说此是一方世界,倒不如是人族圈养我等囚笼。为何我等出不得此界。乃是人族将此处炼制成了他们试练其子弟的猎妖场所,此间在我等口中呼之为万妖谷,在人族口中却是叫猎妖谷,猎妖,嘿嘿。我等不过是人家眼中的猪狗,猎而杀之的牲畜。”
“除了禁锢我等于此,该死的人族还给我等配上兽牌。”
说着,巨鹰转拿着脖颈间的铁牌,阴仄仄道,“为何我等出生便配此物,非是天赐予我等肉身,而是该死的人族筋骨我等的证明。此兽牌不知以何等阴毒的邪术炼成,任凭我等如何摧残,哪怕是断颈而取。也无法取下。莫说我等,便是传闻,便连妖尊颈……罢了,此事不提,总之,这块该死的铁牌,会随着我等境界的增长,而变化颜色,这点不用我说,诸兄也尽皆知晓。”
“可是诸兄想过没有。这该死的兽牌生于我等之身,到底作何之用?”
众妖沉默片刻,素富机敏的巨鼠冷声道,“此兽牌能随着我等境界的提升。变化颜色,而鹰灵兄又言,咱们这万妖谷实则是人族的试练之所,想来此兽牌专为人族指示我等修为境界,为那人族攻杀我等提供便利。”
“更有甚者,你道为何大王从来不能出妖领山。妖尊从来离不得火云洞,皆是该死的人族的禁制,试想若是妖尊能随意于这万妖谷活动,该死的人族弟子,来多少不得死多少。可怜妖尊,大王,盖世英雄,却终身圈于禁中。卑鄙无耻的人族,何其阴,何其毒!”
巨鼠言罢,众妖无不咬牙切齿。
他们自负修为高强,将自己视作天下强者,决然没想到自己等人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人族豢养的猎物。
如此巨大的反差,险些让众妖的精神殿堂崩溃。
“可恨卑鄙的人族,奴役我等,杀灭我等,我等祖上皆丧于人族之手,可谓血海深仇,覆灭苍穹,也难倾盖。”
巨鹰尖声长啸,“除此外,该死的人族,还在我等身上种下心灵禁制,此心灵禁制便是让我等只能杀伤试练的人族,而不能灭杀,一旦生出灭杀之心,便受雷电噬体之苦。此心灵禁制只有修行到了开智后期才能感悟,而在三十年前,这该死的禁制自动消失了。”
“为何出此变故。”
三头巨蟒如小山般盘绕的身躯,陡然舒展,立时铺满半个宽阔的洞室。
巨鹰道,“据典籍记载,三百五十六年前,是最后一次人族踏临万妖谷,而在此之前,每隔三年,便有人族踏临,在此之后,三百五十六年的时光,不曾有人族踏临。此事我深为疑惑,曾问过金雕大王,大王告诉过一些秘辛,除此外,还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大王再三警告,不得外泄,身负王命,还请诸兄谅解。”
“草,鹰灵兄卖得好关子。”
“都说老鹰你的一对碎金爪,不是杀伤用的,而是搂钱用的,此前我还不信,这回老子信了。”
“鹰灵,少说废话,你到底要什么。”
“………………”
众妖皆是头一次听此秘辛,正听到精彩处,只觉己身已和妖族命运牵绕到了一处,那种震撼激荡,简直震骇心灵,却不曾想,在关键时刻被巨鹰摆了一道,气得鲜血吐血。
众妖一思忖着巨鹰的脾性,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是憋着劲儿地索要好处呢。
众人实在舍不得就此中断,咬着牙,各自承诺从自家灵药园中,输出宝药如甘,才浇灭了巨鹰心中贪婪****。
“大王告诉我,咱们这万妖谷实则被人族大能祭炼入了一处空间碎片,空间碎片我等不好领悟,便理解成储灵袋之内空间法宝。之所以三百多年来,再无人类踏临,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人族大能出了变故,此空间碎片遗失。历经三百多年,我等心灵禁制失去维持,禁制之力渐渐消解,于三十年前消失。而如今,又有人族踏临,唯一的解释便是。此法宝重现人间。”
巨鹰略带深沉地说道。
联想到妖族数百年的悲惨命运,人族再度发现此处,莫非又一个悲惨轮回到了。
立时,众妖皆面现沉重。便是始终大吃二喝的巨鼠,也停止而来吃喝。
“不对,还有大王告诉你的天大秘密,你还没说。”
金鳞豹鼓胀着铜铃大的眼珠吼道。
众妖皆以目视巨鹰,巨鹰压低声道。“天不灭我等,给了我等这三百多年的光阴,据大王讲,这三百多年的时光,妖尊在研究空间秘法,我等悲惨的命运要想改观,只看妖尊的秘法是否能够得逞。若真能成,我等便能脱出此界,从此海空天空,大千世界任我等遨游。若是不成……除战死无他。”
忽的,满室之中,好似起了一阵凉风,莫名悲壮。
众妖相顾无言,怔怔许久,忽的,心中同时一震,随即起了一道巨响,“人族入侵,万妖合力。血洗人族,用无尽人族鲜血,偿我三百年妖禁锢之苦。”
“是妖尊!”
“天呐,妖尊百年不曾现世。竟给我等传下严令。”
“………………”
众妖正骇然之际,洞室之内,陡起一阵狂风,如山岚般的纯白巨虎陡然现在洞室之内。
“老鹰……”
“虎灵兄,大敌当前,切勿同室操戈。”
众妖见巨虎神色不妙。联想到方才的巨鹰相戏,同声相劝。
巨虎斜睨着巨鹰,冷哼一声,“某岂会轻重不分。某此来,是传大王严令。适才妖尊以**传令,大王之令不提也罢,但大王有几点指令,要我等严记。那便是,心灵禁制消失,我等务必大肆屠戮人族,令其流干鲜血,再有,任何人不得吞噬人族鲜血,此乃严令,违者格杀勿论。最后,那狡猾的人族进入此界,必有试练牌在身,这该死的试练牌能在人族遭遇危机之时,捏碎此试练牌,便能脱离此界,故而,我等此番灭杀人族,须得多多用智……”
……………………
就在巨鹰等黑牌大妖,齐聚虎尊郡,商讨人妖大战之际,虚空神殿之外,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今,距离虚空神殿现世,已过去了近一个半时辰。
这短短的一个半时辰,不算攻破大阵,涌入阵中的战神策等上千人,后续又陆续赶来了一千三百人有余。
林林总总,此刻的虚空神殿之中,计有近三千人汇聚。
无数机关鸟,妖禽,龙舟,如流光一般,冲入虚空神殿,以最狂热的****,突入这仙缘之地。
无时无刻,不有人赶来,越到后来,人数越多越密。
当此时,四面八方,二十余道人影,飞火流星一般朝此处撞来。
西北,西南,有两道光影,速度最快,后发先至,飚若星辰。
眨眼间,两道光影,抢在众人之前,在神殿门之外汇聚,如火星撞地球一般捧在一出。
霎时,碰撞之处,陡然炸开,强大的气波炸出一道直径近百丈的气圈,无数远处飚来的人影,在这猛烈的气浪攻击之下,或粉碎,或翻腾,或直接消失。
“好好好,二十年不见,妖兄精进如斯,老夫佩服。”
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踏入了神殿前的光幕。
这老者身披一具浅灰色的道袍,胸前胸后皆绣着火红的八卦图案,手持净拂尘,配上清淡冲虚的神情,端的是一派得道高人形象。
“神念兄客气了,方才那一下,妖某竭尽全力,神念兄不过才出了八分力,以神念兄的拂尘手,全力施为,那些小辈焉能还有活口,却是神念兄慈悲了,妖某佩服。”
就在道袍老者跨入光幕之际,一个葛袍中年亦跨了进来。
这葛袍中年面目英俊,神情阴骘,颇具杀伐之气,赫然是当初多妖之战为心誓所迫而退走的感魂老祖妖骏驰。
道袍老者一宣拂尘,面带慈悲之色,“妖兄何苦讥讽,若非妖兄手段惊人,老夫何苦以拂尘手相迎,若非如此,又何致死伤如此多的无辜。”
此道袍老者非是旁人,正是诸葛世家的宗主诸葛神念。
自诸葛正我突入神殿,第一时间,便给诸葛神念传递了消息。
诸葛神念大喜之余。催动禁阵,不惜耗费巨大的代价,以小挪移妙术火速赶来,只为抢在一众感魂期老祖之前。摘取胜利的果实。
可他万万没想到,妖骏驰竟也在同一时间赶至。
适才,两人对拼一击,却是他诸葛神念先出手,倘使他先入门。却也不会再给妖骏驰入门的机会。
“诸葛世家向来慈悲,妖某是知道的,罢了,此罪过便记在妖某身上便是。”
妖骏驰好整以暇地看着诸葛神念,面带讥讽。
诸大世家,他没一个看得入眼,俱是嘴甜心枯之辈,其中尤以这诸葛世家的人最是恶心,隐隐以苦禅院齐名,向以震天响的慈悲口号。干尽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诸葛神念面厚如海,妖骏驰的这点讥讽,根本难入他心怀,心中盘算道,“姓妖的既已进来了,要想赶出去,虽未必不能,损耗未免太大,为今之计,只好让他一头。邀为臂助便是。”
计较已定,便不再耽误之间,朗声道,“我与妖兄同时赶到。说来也是缘分,不瞒妖兄,我诸葛家的子弟最先突入此间,有消息传递于我,此间珍宝如海无量,不如你我共分。”
妖骏驰仰天打个哈哈。“诸葛兄未免小看天下英雄了吧,据我所知,此刻赶来的老怪物们,为数不少,你我要想独吞,简直是笑话。不说别的,据某得到消息,战天子,梵摩苛,姜白王这三位距离此间不过千里之遥,转瞬即至,不知诸葛兄有何计退敌。”
诸葛神念道,“如我能退敌,此间宝物,我要七成,如何?”
妖骏驰俊眉微掀,“你真有办法?”
“时间紧迫,妖兄且说你应不应。”
诸葛神念轻轻拂动拂尘,沉稳至极。
妖骏驰眉目如电,死死盯在诸葛神念脸上,见他面色如常,心念电闪,暗忖,三成的确非少,若叫众老怪其至,漫说三成,便是一成也难有。
当下便道,“若妖兄果有妙法,便依妖兄,又有何妨。”
“请立心誓。”
当下两人立下心誓,互为盟约。
心誓毕,诸葛神念掏出两块鸡子大小,殷红如血的玉块,随手扔过一块,吩咐道,“妖兄全力激发元气,元气越烈,此阵越来激发最大威力。”
妖骏驰接过殷红如血的玉块,也不废话,当下全力催动真气,顿时,玉块渐渐融化,无数星光自玉块中迸发,漫天铺成开来。
与此同时,诸葛神念如法施为,两块玉块皆星光灿灿,渐渐地,星光在半空中揉拧成星线,随着玉块的融化,星线在光幕之前,交织成繁的纹路,如同绘制阵法。
眼见两块红玉便要融进,诸葛神念大喝一声,“妖兄,万勿懈怠,全力施为。”
妖骏驰眉峰一跳,果见西北方流光惊天,飙射而来,狂热的声势,分明是感魂老祖才有的威能。
眼见着手中的玉块已融化成黄豆大小,漫天星纹已交织出大片的五芒星。
而远方的流光显然也瞧见了此间的变故,当下飚速陡然提高,转瞬已到三百丈外。
但听妖骏驰和诸葛神念同声嘶吼,各自推出一掌,双掌相交,强大的气浪迸发,气浪叠加,两粒红玉瞬间蒸发。
气浪炸开,纵使以两人的绝代武力,亦被这猛烈暴炸,击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不止。
与此同时,最后的星纹刹那间完成,远方的流光射出惊天一箭,恐怖绝伦的气势堪堪挤入阵中,最后一缕星文结成,那惊天一箭不及爆出全部的力量,瞬间被结成的大阵吞噬。
“诸葛神念,妖骏驰,好!”
神殿之外一个粗布麻衣老者手持一柄碧绿玉弓,咬牙切齿地道一声好。
“原来是牧神通牧兄,幸会幸会。”
诸葛神念不失礼数的拱手一礼,神态依旧平和,丝毫不像是才作了惊天动地之事模样。
妖骏驰独来独往惯了,却不答话。
牧神通强吞一口气,做出笑摸样,“神年兄这是何故,我牧家和你诸葛家乃是姻亲,数百年相交,诸葛兄岂能以此锁天困地阵对待我。更何况。据小儿辈传讯,此前正我小儿封锁大阵,力有不逮,却是我牧家二郎鼎力相帮。诸葛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差了这一丝一毫,牧神通便被挡在了门外,心中的郁结简直充塞天地。
对诸葛神念的愤恨也到了极点。然则,便是有天大的怨气,此刻却也不得不忍耐,只盼能感化这该死的诸葛老儿。
诸葛神念淡然一笑,依旧抱拳,“牧兄所言极致,你我两家之交,老夫焉敢忘怀,小儿辈的交好,更让老夫欣慰。只是这锁天困地阵既成,要想打开,非一时三刻之功,里间已有小儿辈告急,且容我去去就来。”
噗,牧神通强憋着一口脓血,不曾喷出来,念头一转,指着妖骏驰道,“我知神念兄必定顾念你我两家交情。这妖老儿素来毒辣,非是我辈之人,神年兄还得多加防范,以免中了此人奸计。不如神年兄放开大阵。换我进来,老夫可立下心誓,此次神殿之中宝藏,老夫只要三成,余者皆归你诸葛家。”
没奈何,人为刀俎。牧神通纵使再有不甘,此刻也不得不咬牙利诱。
妖骏驰仰天大笑,“牧老儿,比送好处,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妖某立下心誓在前,也只取三成利。你就别为难诸葛兄了,他同样立了心誓,你再要求,那可是逼迫诸葛兄出尔反尔,自生心魔。”
牧神通目眦欲裂,指着诸葛神念怒道,“诸葛老儿,你既立下心誓,还诓骗老夫,说什么去去就回,嘿嘿,大利当前,你诸葛老儿是连廉耻也不要了,也罢也罢,自今日始,我牧家便与你诸葛家绝交。”
牧神通话音未落,数到声势惊人的流光再度逼来。
妖骏驰,诸葛神念相顾大惊,转瞬,流光便到近前,见了大阵,亦不停歇,接连三击,开天辟地般的威势撞在大阵之上。
巨大的爆炸声,连整个神殿都微微摇晃了。
繁复到极致的星纹,迅速晦暗,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牧神通见状,祭起碧玉弓,连续扯断,三道锐气逼人的箭气,会合三道人影的强烈攻击,一并击在大阵之上。
眼见着大阵便要崩溃,诸葛神念眉间一紧,一咬牙,往空中抛出两块纯白如玉的石头,赫然是极品阵石。
两块极品阵石没入光幕,瞬间光彩夺目,迸出如太阳般的光辉,行将崩溃的大阵,瞬间大炽。
无论神殿之外的四人,攻出何等声势的猛烈招数,大阵稳如泰山,星纹璀璨生辉。
“诸葛神念,尔敢!”
一位金甲天神般的中年人,凌空而立,冷冷看着诸葛神念,眉宇间杀气冲天。
诸葛神念抱拳道,“战兄,梵兄,姜兄,久违了,非是老夫要吃独食,实在是仙缘在前,老夫身为心役,心为欲役,身不由己,还请诸兄勿怪。若真在神殿之中,得遇仙缘,老夫必定与诸兄分享。”
“无耻,何其无耻,老儿可知耻为何物。”
姜白王目眦欲裂,指天画地道,“诸葛老儿,限你立时放开大阵,否则姜某必让你诸葛家满门死绝。”
姜白王此言一出,战天子,梵摩苛,牧神通眼前皆是一亮。
诸葛老儿摆明了是要独吞,以利诱之,摆明了是无用功,唯有以力迫之,方能奏效。
谁知诸葛神念面不改色,冲姜白王拱手道,“我母为你之舅母,我父为你之舅父,吾侄媳为你亲弟之女……姜兄若要动手,且录下影音珠,我与你同观。”
“你!”
姜白王气绝。
当下,诸葛神念不再理睬众人,凌空布阵,满是星芒的光幕,陡然破开一条窄门,朗声道,“非是老夫心狠,要断诸君仙缘,实在是怕诸君入内,纷争一起,杀伤无数。吾已开方便之门,感魂以下,皆可入内,纵使诸君不入,诸君子弟,可大肆而进,老夫可立下心誓,绝不屠戮诸君子弟。”
诸葛神念此话一出。神殿之外,重新聚集的数十人大喜过望,有胆大的冲四位怒气冲冲的感魂老祖一行礼,当先冲那窄缝冲来。
战天子等人心虽郁闷至极。却也不愿屠戮无关紧要之辈。
那胆大之辈一贯而入,俄顷,众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冲进窄缝之中。
妖骏驰面色沉郁,传音道。“诸葛兄,这是何意,此间人已足够,怎生还大肆放人而入,难不成还嫌分占仙缘之辈不够多么?”
诸葛神念微微一笑,“既是仙缘,自当人人均沾,我等何必作这恶行,实在有伤天和。”
妖骏驰胸腹之间,陡然一阵翻腾。强自压下一股呕吐之意。
诸葛老儿脸皮之厚,他生平仅见,真正做到了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鸡零狗碎,脸皮厚得突破天际。
那边宁肯舍弃家族,也要封阻姜白王等人,这厢又可大义凛然地说什么仙缘何当均沾,不能伤了天和。
念头急转,妖骏驰便窥破究竟,暗道一声。老儿好狠的心肠。
不错,诸葛神念之所以大大方方地开辟缝隙,供感魂以下众人进入,哪里是想仙缘均沾。分明是找些免费苦力。
道理很简单,神殿之内,除了他和妖骏驰,俱是凝液以下。
以他和妖骏驰之能,凝液以下便是再多,也不过是蝼蚁成阵。反手即灭。
而他放入众人,正是将这帮人作了免费苦力,毕竟,他和妖骏驰只有两人,要想搜遍整个神殿,必定力有不逮。
而让大量的苦力搜寻,则大大减轻了他和妖骏驰的辛苦,届时,他和妖骏驰只要盯人就成,挨个儿一搜,什么仙缘也别想逃了。
除此外,神殿之中,难保有些个机关禁制,这些苦力再充任一把试金石,料来也能胜任。
一想通诸葛神念的机心,妖骏驰暗暗打了个冷颤,暗道,好毒的诸葛老儿,得亏立下心誓,否则,论算计自己岂能强过此人?
诸葛神念暗观妖骏驰面目阴晴不定,知其窥破究竟,也不解释,当下郑重冲快气成苦瓜的战天子等人一拱手,径自朝内行去。
妖骏驰紧随其后,传音道,“诸葛兄,就此置大阵以不顾,若遭宵小破坏,又当如何?”
诸葛神念道,“无妨,此锁天困地阵,乃是双面大阵,此两块极品阵石之威,除非云劫之威,否则别想破开。即便空置此处,也绝无人能破坏。”
话音未落,两人便踏入了**坟墓的光幕。
顾不得欣赏**坟墓中的田园风光,两人冲着人群聚集处,狂飙突进。
很快便见到了分兵阁,入得阁内,窥见几乎被搬空的阁楼,两人俱都面现愤恨之色,俄顷,又露出笑意。
的确,依着诸葛神念居心,此间被搬空才好,宝物只要在诸人身上,迟早还得落入二人掌中。
出得分兵阁,猎妖谷的光幕便现在眼前。
两人大喜过望,自古奇妖便等若重宝,二人修为惊天,大越境内,早不见奇妖,若在此间能大肆猎杀一通,该是何等巨大的一笔财富。
仗着修为通天,二人丝毫没有凝液强者在此门前的许久踌躇,齐步跨了进去。
岂料,二人身方入内,一股强大的劲力便将二人包裹,两二人动弹不得,下一瞬,二人便被这巨大的力道,抛撒出来。
一个借力用力,二人齐齐落地,相视一眼,皆面露古怪,俄顷,再度踏入,依旧被抛撒出来。
不多时,门前又聚集几人,两人抓拿数人,朝光幕抛飞,岂料,一抛而入。
随后,两人各自抱负一人,齐齐冲进光幕,抱负之人转瞬消失,两人再度被抛飞出来。
相试再三,两人心中大急。
“此光幕必有门道,且看此间种种布置皆是为试练所设,想必你我境界太高,故而被排斥于外,不如你我收紧气血,封闭灵台,再试一遍。”
妖骏驰建言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猎妖
订阅持续低迷,估计还是更新问题吧,陷入了死循环,订阅低,没动力更,没动力更,订阅更低,哎,不知咋办了,这张开始,我也防下倒班,求订阅,求拯救
凌晨恢复覆,正版订阅的兄弟们,对不起了哈,不过这样只是稍微干扰,不会太影响。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猎,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诓骗
以后都是防盗更新后,二十分钟后恢复正常,别觉得我小肚鸡肠,生存难以为续的时候,怎么写书希望大家谅解,给正版的兄弟们带来的不便,江南万分抱歉。
特此正告:本书首发,订阅花不了几分钱的。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猎,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组队
好在众人皆是城府深沉之辈,沉吟片刻,便也厘清梵摩苛话中真义。
的确,事已至此,即便戳穿了诸葛神念诓骗,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能违背心誓,将已入虎口的买路钱抢回来。
木已成舟,无可更改,狂怒又能如何,当务之急,还是破开禁制,打开仙缘之门。
这点,在场皆是感魂大能,然能称精擅者,唯诸葛神念一人。
果然,便听梵摩苛道,既立心誓,不提纷争,只谈合作,诸葛兄,我等六人,唯独你最精擅阵道,能否贯通神殿,还得由你来掌舵。
诸葛神念亦猜透梵摩苛心思,心念电转,暗道,的确,诳了些买路钱,虽然抵了折损,然仙缘当前,些许身外之物,又值什么。
计较已定,但听诸葛神念团团一躬,适才却是老夫轻重不分,还请诸兄见谅。
诸人哪有心情看诸葛神念表演脸皮神功,尽皆催促他速速破阵。
诸葛神念直言,此间神念,极是神妙,要想破阵,难度非小,好在有诸君相助,集合众人之力,未必不能一试。
当下,他吩咐诸人分散寻常,探查神殿之内的灵气稀薄,以及破漏之处。
许易将一本万宝杂记浏览到六十三页的时候,感知域内,终于有人到来。
凝目看去,却是熟人,诸葛家的妖娆美妇诸葛玉,感知继续延伸。却始终不曾窥探到余众。
念头一转,他便明白究竟。想来那光幕传送众人,是分散随机的。
果然。稍候片刻,又有人传送进来,却是两位,一位华服壮汉,太阳穴高耸,颇有气势,一位瘦弱青年,神情阴骘。
妖娆美妇,华服壮汉。瘦弱青年,陡然至此,见得彼此,皆作戒备。
就在这时,凌空现出三道莹玉,朝三人急追而来,正是试练牌。
三人一如许易那般,不明究竟,拼命躲闪。数息后,那瘦弱青年,被试练牌铁在眉心,十数息后。娇喘吁吁的妖娆美妇亦被贴住。
那华服壮汉颇有手段,坚持了近二十息,方才就擒。
半盏茶后。莹玉落入三人掌中,随即被收入各自的须弥环中。
再互相对视。戒备之色少了不少。
但因这试练牌上规定清楚了,同为试炼者。入得此界,倘若互相攻杀,必遭抹杀,如此便在彼此间刷下了安全界限。
三人正待叙话,西南十余丈外的苍松林中,传来了响动。
下意识地,三人尽皆做出了攻击准备,俄顷,一个青年自林中行了进来,青衫落拓,面目瘦硬。
那青年远远抱拳,同时传送此处,便是缘分,在下西北苍狼薛老三,还未请教诸位高姓大名。
不须说,这号称西北苍狼薛老三的瘦硬青年,除了许易再无旁人。
之所以变换面目,无非是不愿牵扯纠葛,毕竟先前老汉的面目,已然见光,此次入猎妖谷,他早就生了浑水摸鱼的打算,自然不肯以威风八面的姜家守陵人面目出现。
此刻露头,正是存了混入人群中的念想。
妖娆美妇扶了扶高耸的云鬓,轻启朱唇,吐出惹人遐思的声音,妾身诸葛玉,不知三位可否见告,神殿大门处,到底发生了何事。
华服壮汉怒目圆瞪,你就是那该死的封闭阵门的诸葛家的,老子是金玉神尊洪处机,若非此间禁斗,老子非要你这诸葛家的,尝尝本座的厉害。
看来大阵告破,让你这等宵小之辈,也溜了进来。
妖娆美妇杏眸微张,闪动精芒,洪处机,很好,我诸葛玉记下了,神殿寻仙事罢,我诸葛家必当亲自上门拜访。
你你,在下开个玩笑,诸葛夫人何必当真,当此之时,在下以为还当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洪处机满面堆笑,哪里还有半点适才的张狂。
先前,不过是听闻诸葛家人,一股怒气勃然而发,待妖娆美妇开口,洪处机陡然拎清了,诸葛世家再是混蛋,却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瘦弱青年双目灼灼,盯在诸葛玉面上,诸葛夫人何等高贵,何必和宵小一般见识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洪处机满面青筋直绽,苍啷一声,一把乌沉沉的点钢枪,现在掌中,森寒枪尖,直指瘦弱中年。
他乃岭西人士,已修行至气海巅峰,如此修为,放在岭西,已是一派宗师,平素行走江湖,亦有一派大佬风姿。
适才冒犯了诸葛玉,遭了呵斥,诸葛家庞然大物,伸出个手指,他便抗不过,可这弱不禁风的色鬼小子,又算什么东西,怎敢如此无礼。
姓洪的,某乃雍州陈少华,你若要战,出得此间,某奉陪到底。
刷的一下,瘦弱青年掌中陡然多了一把折扇,洒然展开,却是一朵妖艳盛开的牡丹,扇面上方题了一阕词,正是许易那首被传播得泛滥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画是好画,词是好词,字更显大家风范,可这几样混在一起,却是无比的别扭。
又是个附庸风雅的骚包,许易给这家伙下了评语。
雍州,敢问可是那个雍州陈家
洪处机高昂的声音,再度低沉。
除了那个我陈家,雍州还有谁敢以陈家为号
陈少华轻轻摇动折扇,连眼白也不屑扫在洪处机脸上。
陈公子,恕罪恕罪,大水冲了龙王庙,从根上论,洪某的授业恩师,亦曾在陈家作过学徒,咱们是一家人。
话至此处,洪处机竟冲陈少华躬身一礼,洪处机见过公子。
雍州陈家,并非位列八大世家,却是世家中仅次于八大世家的存在,乃是雍州一等一的豪门,岭西距雍州不过数百里,相比诸葛家,洪处机反倒更能感受陈家的威风。
见得眼前情形,许易哑然,万没想到一个照面,便遇上三朵奇葩,在下以为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咱们等得起,猎妖谷中的宝贝可等不起,说不定现在这猎妖谷中,已汇聚不少猎妖小队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争宝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猎,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暗杀之王
这人样貌极是怪异,身高堪堪四尺,才到他身侧上善佛的腰部,大头细身子,大红的罩衣外,镶满了晃眼的金银器,话音出口,如金石相击,极是刺耳。
他才一说话,诸葛玉便觉出古怪来。
以上善佛之尊,怎么会让此人居中,更诡诈的是,此人言语之间,对上善佛殊无半点恭敬。
在苦禅院,上善佛算不得顶尖大能,却也是凝液境中,有数人物,便是诸葛正我当面,亦只能平辈论交。
却说红衣侏儒话罢,他右侧的葛袍老者,伸出油腻腻的粗手,猛地一抹秃顶,点头道,恶尊所言极是。
既然极是,老左你还不露一手。
说话之际,红衣侏儒陡然跃起,一巴掌在葛袍老者头顶上摸了一记。
葛袍老者面上青气一闪,拉开架势,猛地双拳擂在地上,忽的,地皮陡然炸开,爆炸像波浪一般,朝远处蔓延,好似有一条地龙猛地开始翻身。
那惊人的爆炸,直蔓延到七八丈外,方才断绝,就在众人以为爆炸就此完结之时,更加猛烈的爆炸从断绝处发生,瞬间掀飞如大片的泥土,草木,最显眼的是一颗合抱粗细的樟木,径直被这疯狂的爆炸,掀飞上了半空。
好一招龙江三叠浪。
许易暗暗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此龙江三叠浪他见识过,讲究一气为三,三气合一,彼时。见识此招,不过是在空中激荡。众所周知,真气易散难聚。在地下催动真气,却比在空气中催动难了十倍不止。
这葛袍老者能将一招龙江三叠浪练到如此火候,实在不可小觑。
凝液后期
洪处机瞪圆了眼睛。
适才葛袍老者发招,那丰沛至极,几近蒸腾的气血,彻彻底底的暴露葛袍老者的修为境界。
孙少华瞥见诸葛玉面有不豫,心下一疼,冷哼一声,不过是凝液后期。又有何值得炫耀,想某雍州陈家,凝液巅峰又何止一掌之数,区区凝液后期,也敢来此炫耀。再者说,此界禁制殴斗,若真有了不得的本事,跟这满山的妖孽使去才是好汉。
桀桀,这句话对本座的胃口。本座便让你开开眼。
红衣侏儒怪笑数声,忽的,自腰间的黑色袋中一抓,手中顿时多出个碧眼蟾蜍。
古怪的是。他腰间的黑袋,不过巴掌大小,而他手中的蟾蜍足有人头大。浑身布满烂疮,被那红衣侏儒掐住脖子。却奋力地张开嘴来,一条猩红的小蛇。朝红衣侏儒的手臂卷来,却被红衣侏儒一抓,稳稳钻入那猩红小蛇,用力一扯,那蟾蜍顿时碧眼翻白。
原来,那猩红小蛇,哪里是真蛇,竟是那鼻炎蟾蜍的舌头,吊诡的是,那舌头完全是蛇类模样,不仅有蛇身,而且生有蛇头。
白牌妖孽,开智前期。
孙少华瞪圆了眼睛,他自己不过凝液前期境界,据他所知,若论战斗力,开智前期的妖物,绝非他能对付,如今,这开智前期的碧眼蟾蜍,便被这红衣侏儒稳稳当当攥在手心,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着实令他震撼。
试练牌严规,妖孽只能杀死,不能活擒,这位红衣先生,将之生擒,莫非还指望带出此界不成。
诸葛玉道出了许易同样关心的问题。
红衣侏儒冷笑道,生擒算什么本事,你道本尊是如何发现此间的丹果的。
话音方落,红衣侏儒口中陡然吐出古怪的音节。
说话之际,放回碧眼蟾蜍的猩红小舌,右手现出个丹红色小瓶,滴出数滴药水,刺啦一声,碧眼蟾蜍的背脊上陡然冒起一阵青眼,随即有强烈腥臭传来。
那碧眼蟾蜍怒睁的双目,陡然低垂,吐出一如红衣侏儒那般怪诞的音节。
砀山商家,封妖之家,你是商家的人
陈少华惊呼出声,不对,商家早在八十年前,便被群妖反噬,就此灭亡了,如何会有传人你口中含着的是苍月角吧,传闻此角乃黑煞血妖,血月换皮时,所褪下的头角核心一寸,人含之,能自通妖言,听说无碍,难怪你要擒此碧眼蟾蜍,严刑拷打,只为逼问此间宝药藏匿之所吧。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红衣侏儒阴仄仄地盯着陈少华,陡然作出如夜枭啼哭的声调,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商家非是亡于什么群妖反噬,而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联合绞杀,只为夺我商家秘术,桀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许易强行压住心中的躁动,他万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神物,噙之能通妖言。
难怪以上善佛这等老奸巨猾,也肯附为羽翼,有此奇物在手,横行此间,如虎添翼。
却说红衣侏儒一语道罢,掉头便朝西南方折去,显然适才从碧眼蟾蜍口中,又拷虐到了有价值的线索。
岂料,他们三人方动,诸葛玉冲陈少华使个眼色,当下跟了上去。
果然,不多时,红衣侏儒又发现了一株丹果树。
摘下丹果,收进须弥环中,红衣侏儒不阴不阳道,尔等跟行在后,莫非也想沾沾商某的金光。
陈少华冷笑一声,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何来跟行之说。
此间禁制殴斗,即便红衣侏儒有两大护驾,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出得此界,以他陈公子的名号,平吞了姓商的亦非难事。
场面上的气氛,陡然凝固了。
红衣侏儒满面怨毒,死死攥着碧眼蟾蜍,在掌中好一阵搓揉,似乎誓要将这碧眼蟾蜍,揉碎了方肯罢休。
葛袍老者斜睨着陈少华,耍无赖是吧,雍州陈家,左某记住了,姓陈的小辈,你给我听好了,若是就此滚开,左某人既往不咎。倘若是不识相,出得此界,左某人必取你狗命,雍州陈家罩得住雍州,可罩不住天下,不妨告诉你,老子便是左心。
刷的一下,陈少华阴冷的脸上变了颜色。
洪处机失声道,你就是夺命左心,那个暗杀之王,生平暗杀凝液强者过百,世家大族子弟三十七,高门大派核心弟子二十五。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烂命一条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猎,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伏击
阿弥陀佛,百年修得同船渡,舍下两分便是缘,光阴不等人,还望诸位施主珍惜。
上善佛低眉吟诵。
红衣侏儒虽气恼万分,却也不得不仔细盘算上善佛话中的劝慰之意。
以当下的情况,想要杀人简直是不可能的,凶残如左老儿,亦不敢下手。
若比手速抢夺丹果,以左老儿的本事,料来不会落后,可左老儿再快,焉能快得过气剑。
对面的这帮混蛋,抢宝药的本事没有,掀桌子的本事却是足够。
既撕不掉,摆不脱这帮狗皮膏药,也唯有分润一些利润了,总比浪费时间,让别人捷足先登的好。
计较已定,红衣侏儒冷哼一声,罢了,我便听大师的话,分你们两成利润,若敢再闹,老子拼着不采宝药了,也得诛杀你等。
诸葛玉大喜,丰润的身子微微一礼,含笑道,谢过商先生,左先生,佛尊,一切皆听商先生的。
虽只两成,她已心满意足,照左先生这般寻法,持续下去,即便是两成,也是笔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
凭什么是两成,为何不是五成,你们三人,我们四人,区区两成,岂非是欺负人。
洪处机怒目拧眉,得了陈少华的传音,他也彻底放开了,左右是得罪了姓左的这波人,他决意死抱陈公子的大腿。
反正在这猎妖谷中,姓左的再厉害,也奈何不得自己。
这下非只红衣侏儒和葛袍老者气蒙了。就连宝相庄严的上善佛亦被气得连宣佛号不止,合十的双手亦忍不住连连颤抖。
忽然。红衣侏儒止住愤怒,平静地注视着洪处机。小子,你可想好了,真要五成,本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铁了心要这五成,后边的好事,别怪我不分润与尔等。
虚张声势
洪处机嗤道,心中快感如潮,真是打心眼里感谢那位规定了不得内定的创规者。
红衣侏儒指着上善佛道。佛爷不说谎,你问佛爷,他初见老子时,老子是什么模样,你们以为这开智前期的碧眼蟾蜍,岂是这般好擒拿的。
诸葛玉美目陡然一亮,惊声道,莫非是那件邪物,不可能。绝不可能,此物怎能还留存于世,当初,高门世家围剿商家。正为去此惑乱人间的流毒,怎生还让其留存于世
哈哈
红衣侏儒仰天大笑,状若疯狂。似乎听了最荒唐的笑话,去此惑乱人间的流毒。嘿嘿,真是人嘴两张皮。世间只有胜负,岂有黑白之分谁又知道,商家灭门之后,这些名门正派刮地三尺,也要找寻那流毒呢,偶尔搜刮出一粒两粒,这帮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们,为其可是打生打死呢。
名门正派什么状况,身置其间,诸葛玉最是清楚,至于那物件是流毒还是宝贝,她至今也弄不清,也极少关心,但因她根本不知晓那玩意到底何用,恐怕只对穷究神奇的家伙们,有些研究的价值。
然则,那玩意放在此处,用脚趾头想,便也猜到功用巨大。
听商先生的意思,若是调低分成,我等也能一试那宝物的神妙
诸葛玉美目扑闪,随时随刻都释放着惊人的魅力。
那是自然,不过先得说好了,即便分润我的宝物,总利润你们四个只能占据两成。
红衣侏儒冷声说道。
洪处机方要再逞威能,诸葛玉抢先拍板,便依商先生的。
红衣侏儒有那宝贝,诸葛玉已经不怀疑了,便听红衣侏儒先前之言,上善佛见过那的丑恶模样,此话定非虚言,若非如此,单凭一个能通妖言的苍月角,岂能让上善佛,左心这等人物,甘为驱驰。
陈少华虽不解其意,正待相询,却被诸葛玉一个幽怨哀婉的眼神,轻松压制。
谈好分润,诸人按照红衣侏儒的指示,向东南折向,行出数百丈,陡见一处洼谷。
左先生目疾,指着洼谷道,恶尊,这下可发了,但见洼谷之中,十余株丹果树,错落散开,点点金光,汇聚成片,如初升的太阳。
不待谁招呼,诸人欢呼一声,朝洼谷狂奔而去,谁也无暇注意,一道青影不进反退,电闪一般离去。
众人冲进洼谷,齐朝丹果追去,惹得红衣侏儒大呼,谁都不许私藏,全部交付老子这儿,由老子统一分配。
岂料,他话音方落,惊变陡生。
天空忽然飘落几滴雨点,坠在身上,瞬间腾起白雾,随即,撕心裂肺地叫喊声传来。
雨点来无声息,几乎所有人都在刹那间中招。
痛苦的嘶吼声中,众人被那雨点沾染处,已烧得露出森森白骨。
拼命往口中倾倒丹药,注意力丝毫不敢在放在那丹果上,全速展开身形,规避着时不时降落的雨滴。
看天上,飞天蜈蚣。
诸葛玉娇喝一声,随手洒出一把星沙,那星沙如利箭,朝头顶上那身体足有两人长正摇头晃脑洒落毒液的飞天蜈蚣射去。
岂料,星沙方射出,天际陡然起了一阵狂风,却是两只蛇嘴白鹤,展翅掠过,一对丈长的巨翅扇动,好似陡起一阵飓风,激射的星沙瞬间被倒卷而回。
不好,中伏了,撤
葛袍老者大喝一声,唤出机关鸟,便要跨坐上去。
红衣侏儒狂怒,抓住碧眼蟾蜍发出桀桀怪音,喝问道,说,是不是你故意引逗老子入伏。另一只手已祭出丹红小瓶,毒液似乎随时便要倾倒而出。
桀桀,卑鄙的人族,去死吧。
砰的一声,那碧眼蟾蜍的身子陡然炸开,腥臭斑斓的体液溅了红衣侏儒满脸。
危机未现,众人皆意识到不妙,仓皇祭出机关鸟,腾身而上。
就在这时,四面高地,涌出数百妖物,分作四个种群,分别是,身体如磨盘大的七彩鬼脸蜘蛛;水桶粗的伴生蛇蝎,如蛇般的身躯无有尾巴,两边皆是头颅,一边是蟒头,一边是蝎头;个头如人头大小的碧眼蟾蜍;以及锤头大小的斑斓毒蜂。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杀戮
四大种群,各自占据一面,葛袍老者方跨上机关鸟,漫天箭雨便降临了。
斑斓的蛛丝,漆黑的蝎针,冒着白烟的蟾蜍口涎,如利箭呼啸的毒蜂尾后针,瞬间便将这片天地笼罩。
数百妖物,青牌者占了绝大多数,白牌者只有少部,唯独四面居高临下不参与攻击的妖物,脖颈间接挂着灰黑的兽牌。
青牌妖物,俱是蒙昧巅峰,白牌妖物则为开智前期,灰黑牌妖物是为开智中期。
蒙昧巅峰妖物,论战力堪比凝液前期,开智前期妖物则力敌凝液中期,开智中期则能对战凝液后期。
场间众人,唯有上善佛是凝液巅峰,葛袍老者为凝液后期,红衣侏儒,诸葛玉,孙少华俱为凝液中期,洪处机不过是气海巅峰。
眼前的大战,分明是四大凝液后期强者,率领数十凝液中期强者,以及两百多凝液前期强者,围剿一位凝液巅峰,三位凝液中期,一位气海巅峰强者,力量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压倒性的。
漫天的毒物飚来,众人的机关鸟还来不及操控,毒物便如洪流一般从上灌下。
众人已来不及催动机关鸟,各自拼死催动着真气,编织着气墙,抵御着漫天攻击。
奈何临难心难齐,从一开始,队形便是散乱的,仓促间根本不及聚阵。
洪处机最先抵御不住,甚至来不及唤出试练牌,便被一大滩蟾蜍涎浇中,从头到脚开始腐烂。满地打滚,随即又中了一堆毒蜂针。如一团稀泥被钉死在地上。
阴魂才冒出来,便被吸走。没入了西面高地腾空而起的伴生蛇蝎的蝎口之中。
孙郎救我
诸葛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肩头中了一只半尺长的蝎针,疮口处黑血直冒,仓促之间,拼命催动着真气,汇聚成一道气墙,勉力支撑着气墙,游走己身,根本无暇掏出试练牌。转瞬半边身子都要麻痹了。
半边身子被一团七彩蛛丝缠绕逐渐萎缩的孙少华闻言,拼尽全力朝诸葛玉靠近,眼见着诸葛玉掏出试练牌,一大片蝎针已然近前,孙少华发出一道凄厉的嘶吼,推出一道气墙,为诸葛玉清出一片真当,绝望地看着诸葛玉服下丹药,他整个身子瞬间被一片毒蜂针洞穿。
诸葛玉方要捏碎试练牌。两道铺天盖地的黑影触动了,却是宛若小牛的黑牌七彩鬼脸蜘蛛,和磨盘大小的黑牌毒蜂瞬间扑来,无数犀利的爪子。齐齐戳进诸葛玉胸膛,瞬间将之化作一块碎肉。
随着诸葛玥的消亡,莹绿的试练牌瞬间灰化。
灭杀掉诸葛玉。两只黑牌大妖,看也不看正勉励支持的上善佛。红衣侏儒和葛袍老者三人,飞身而退。
正是这气焰滔天的蔑视。才让三人心中生出彻骨冰寒。
赶紧向老子靠拢,唯有合力,才有机会脱身。
出乎意料,发出这凄厉咆哮的竟然是上善佛。
此前的满面慈悲,得道高僧的佛爷不见了,化作了面目狰狞的屠夫壮汉。
十数息后,三人拼尽全力,终于靠拢,然则人人挂彩,上善佛胸口插着一支毒蜂针,葛袍老者胸口缠着一抹蛛丝,胸膛都渐塌,红衣侏儒双臂上插着数只蝎针,脸色一片惨白。
聚合之后,三人才勉强有了喘息力气,但听上善佛大喝一声,二位且当一息之数,待某聚一口气,催动秘法,为我三人争取三息空当。
话音方落,上善佛打出一道气墙,不管不顾便停了攻击。
恶战不过十数息,对红衣侏儒和葛袍老者而言,却比一个轮回还来得辛苦漫长。
陡听上善佛有破局之法,二人如抱住了救命稻草,什么仙缘,什么宝贝,在性命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那一刹那,二人根本来不及思考,上善佛停了攻击后,二人拼尽全力,催动真气,聚集气墙,挡住了越发绵密的漫天攻击。
就在这时,上善佛手中现出了试练牌,在二人惊恐绝望的目光中,在两只黑牌大妖的拼命扑击之中,捏碎了玉牌。
撕拉,黑牌蛛妖尖利的爪牙攀住了上善佛的一条膀子,血光一闪,膀子被生生斩落,金光一闪,上善佛就此消失。
好一个上善佛,血海将沸的危机关头,心智丝毫不乱,电光火石之间,逃出升天。
上善佛逃脱,等若是抽调了红衣侏儒和葛袍老者的最后一口元气,甚至不用黑牌蛛妖攻击,二人瞬间被漫天毒箭,射得千疮百孔。
数十丈外的密林深处,许易瞧得触目惊心。
其实,他知道,从一开始,这几位就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不似这几位,他曾大战过炎蟒,血蝠妖,乃至蛇夿,深知妖类的智慧随着修行的精进,几乎不在人类之下。
正因心底有这一层防御,故而摘取丹果之际,他才会留下丹果树下的土壤,及时预判。
反观那几位,从一开始就没将妖物的智慧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不曾正视妖物还有智慧这一事,自然不会想到妖物还会布什么陷阱,最后陷入绝地。
许易心有妨碍,靠近洼谷,甚至不用释放感知,只观察地形,以及那成片的丹果,便猜到到了预设的伏击之所。
他没出声提醒,甚至压根就没闪过这个念头。
非是因为红衣侏儒等人的无礼,以及诸葛玉等人的讥讽,而是他心已如磐石,若非值得挂怀之人,死上千万,与他何干。
姓苏的说的一句话,他记得特别清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句真意,非是天地不仁,将万物看作刍狗,而是在天地眼中,万物平等,皆为刍狗。修行之辈,唯能依靠者,只有自身,各自挣命罢了。
演武场上,上千选人死在七煞魔音之下,他心弦动也未动,此时,诸葛玉等人身亡,他同样没半点同情。
唯一有的只是惊诧,对妖族战斗力的惊诧,数百大妖合围,阵势当真惊天。
杀戮结束,数百大妖,并不耽搁,在四大领队大妖的呼啸之下,如潮水一般散去,似乎还有新的任务,须待完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反诛
数十息后,感知之内,再无妖族的气息,凝神四望,数百丈内,也不再有强大的气息。
许易依旧静伏不动,他很清楚,先前自己的脱身,定然落在这些妖物眼中,他们不来搜寻,或许是在自己的敛息之下,没有查验到自己的气息,但绝对不会就此放过自己。
果然,等待了半柱香后,先前那只战力强横的黑牌七彩鬼脸蛛妖腾身而来,在先前的战场处,巡视一圈,将地上那金灿灿一片丹果,尽数收了,这才腾身离开。
许易暗叫一声好险,若再少待片刻,他就冲过去了。
说实话,那些丹果和几人的须弥环,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诱惑,唯独红衣侏儒口中的苍月角,颇让他心动。
黑牌七彩鬼脸蛛妖去后十数息,他便展开身形飞飚而去,到得近前,只见腥膻遍地,各种脏器,撒了一地,吊诡的是,地上却无一滴鲜血。
来不及细细查验,许易飞速收了五只须弥环,唤出铁精,催动掌力,铁精化作尖钩,伸进红衣侏儒怒张的大口中,果然有异物滚动,继续催动铁精化作细绳,在那异物上缠绕几圈,钩扯而出,却是个小指盖大小的微型号角,号角纸上遍布细密的纹路,极是朴拙。
自须弥环中,唤出一钵清水,浣洗数遍,便将那苍月角噙入口中,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待那苍月角贴上上颚,顿时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传遍全身。
忽的,一道桀桀怪音传入耳来。明知不是人语,却听得分明。
花蜘蛛。现在知道老子的智慧了吧,嘿嘿。此计老子早在古籍上看过,叫什么,对,叫狡兔三窟
声音方传来,一头磨盘大小的黑牌斑斓毒蜂,落在了地上,一对窄窄的眼睛,写满了嘲弄,七八根触角。如铁钩钢剑一般肆意地戳着。
就在毒蜂落地刹那,牛犊一般的黑牌七彩鬼脸蛛妖轰地一声,砸落在地,鬼脸之上,五官分明,歪斜的血盆大口,桀桀怪笑,难得你这疯子蒙对一次,这回。老子换你先来,不过下手得轻些,别像那些蠢货,铺天盖地的乱射。弄到最后,这些怪物都成了一团烂泥,想入口尝鲜都不成。
两妖一左一右。将许易包夹在了正中。
许易原本就没敢轻视这帮妖物的智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家伙能进化到如此程度。念头转到自己方收入的须弥环上,他便暗骂起自己的愚蠢来。
此间是试练所在。三百多年的封禁,可此间的妖物却没断了传承,自然知晓须弥环是人族宝贝,连丹果都要回收,如何肯估计留下须弥环不动,料来便以此物引逗自己。
许易方要动作,那蜂妖的几根钢爪同时舞动,转瞬便在地上现出一排字迹,别动,卑鄙的人族,伟大的皇风大人准许你自裁,但若你不识抬举,敢掏出那块该死的牌子,伟大的皇风大人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许易听到过两妖此间的对话,猜到这两妖物一准是担心对战起来,毁了自己的尸身,肉质就不好吃了。
没问题,我保证不动那块牌子,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来了几个,另外的蛇蝎妖和蟾蜍妖呢。
许易自然不会动那块试练牌,辛辛苦苦如此,怎肯就此离开。
桀桀,有趣的人族,老花,这么有趣的万物,老子可不忍心入口呢,留下来作个万物肯定不错。
蜂妖桀桀地对蛛妖吐着妖言,钢爪却丝毫不慢,在地上挥舞出一排大字,小家伙,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收拾你,何须帮人,若非怕你跑路,岂会到来两位伟大的妖神。
看来我不用等了。
许易吐出的却是妖言,就在蜂妖震骇莫名之际,许易催动风神之翼,瞬间到得蜂妖近前。
蜂妖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在和卑微的人类正面交战中逼退,瞬间,七八条触角催动,编织成一道钢铁锻造的荆棘林。
八条触角伸出的刹那,许易便已挤入这荆棘丛中,手中一柄赤红小剑,正中蜂妖狰狞的头部。
赤红小剑如穿腐竹,轻易自蜂妖眉心刺入,直没头颅。
下一瞬,许易便能明显感觉到扎在自己身上的荆棘丛林,失去了力量。
撕拉一下,他从荆棘林中脱身而出,身上留下无数道血线。
蜂妖这足削金断玉的八条钢爪,竟丝毫不能洞穿许易的肉身。
说来话长,实在都在电光石火中完成,许易将蜂妖尸体收进须弥环中,蛛妖才弄清到底谁胜谁败。
饶是他已到了开智中期,智慧不弱于寻常人族青年,却依旧弄不明白蜂妖是怎么死的。
人族的强悍,他从传承中有些记忆,可那都是真气,煞气等等的攻击手段,若论肉身,若论近身攻击,妖族又岂能畏惧卑鄙的人族。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卑鄙的人族小偷,竟然在近身搏斗中杀死了蜂妖。
不行,这诡异的人族既能说我妖族语言,肉身有如此强横,一定要禀告给大王。
蛛妖念头方闪出,那卑鄙的人族已飞速冲击而来。
蛛妖拼命震翅,岂料那人如风一般赶了上来,论速度竟还胜过了自己。
许易先解决蜂妖,乃是思量过后的结果,蜂妖,蛛妖围杀诸葛玉时,他观察过,论速度,蜂妖远胜过蛛妖。
出其不意,先解决速度快的,自然是最优战术选择。
见许易转眼追进,蛛妖忽地发出凄厉的嘶嚎,许易暗道不妙,知晓这位在召唤伙伴,脚下发力,全力催动风神之翼,转瞬便到了近前。
岂料,那蛛妖半空中猛地掉头,迎面飞扑而来,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乱飞的蛛丝。
许易不避不让,手腕处的神剑擒龙催动,十余根细密难觉的锋锐剑针射出,正中蛛妖鬼脸。
眼见着漫天蛛丝便要兜头罩来,许易半空中圆润一折,轻巧避过,抄住下坠的蛛妖,念头一动,便将之收进须弥环中,来不及停顿,风神之翼威能全开,朝着西北方狂飙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远谋
他方离去不过十数息,遮天蔽日的七彩鬼脸蛛妖组成的蛛群,狂涌而来,忽的,四散开来,不多时,又在蛛妖阵亡的空中汇聚,随即,妖群发出凄厉的嚎叫。
叫声传到已遁出数里的许易耳中,险些将他震得从半空中坠下。
感知全面外放,自茂密山林中,寻得一处地洞,探查清无有妖物寄居,许易屏神敛息寻了过去,扒开干枯的荆条林,在洞口窥见几缕发黄的鬃毛,猜到弄不好这地洞便是某妖的洞府。
想来此刻,满山的妖物都去参加围剿人族的大战去了,他正好借此处盘桓片刻。
洞窟潜入地下近十丈,占地近半亩大小,潮湿的地面,被无数石块天平,还在角落用软草铺了占洞窟面积近半的草塌,足见这妖孽的身形之巨。
许易取出一袭软毯,在地上铺了,盘膝坐了上去,服下数枚寻常补气丹,吃了两块熟肉,喝了两钵清水,默运止水诀,心绪很快沉凝如水。
一炷香后,许易睁开眼来,精神和体力又恢复到巅峰状态。
他并不急着出洞,开始盘算未来和出路。
按说,他此刻尚在险境,盘算未来,为时过早。
然则,他深知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时的道理,界牌将现,无论如何他也要谋得一块。
据他从安庆侯处听闻,界牌便是稳定通过暗山的关键,所谓暗山,便是空间碎片或通道。
若得界牌。暗山并不难寻,按照刘老贼的线索。一路向北,费些周章。必有所得。
若在往日,他并不着急离开此界,可在进入这猎妖谷后,他真切感觉到外界和大越这蛮荒之所的区别。
便是这作为试练所在的猎妖谷,灵气之丰沛,便远超他想象。
虽然在此间的时间尚短,可他已真切感受到灵气对身体滋润的好处。
不说别的,单单对比此间和整个大越的妖物,开智期的妖物。在大越已是奇珍,他犹记得当初擒拿的蛇夿尸身,不过开智前期的上三品天妖,在争夺拍卖牌照的斗宝会上,便能抵偿上百万金。
相比神兵,丹药,乃至阵法,无疑这妖尸的价格攀上了天。
为何会造成这般大的差异,还不是因为大越境内。妖物难寻,尤其是达到开智期的妖物,更是凤毛麟角。
而妖物会何开智艰难,还不是因为灵气稀缺。足见这灵气的妙处。
除了灵气滋润人体,妖体外,灵气同样能催生宝药等等。一言蔽之,灵气便意味着修炼的根本资源。
相比此处。大越的确是蛮荒一般的存在。
既然窥到了外界的精妙,让许易怎甘心蜗居此界。耗费光阴。
而让他迫不及待离开此界的另一大缘由,便是他气海中的怨胎,经过多方求索,他基本已经判定这该死的怨胎,在此界恐怕是无解的存在。
怨胎在,他的修炼便基本被锁死,唯一的希望,恐怕就在外界。
既入猎妖谷,他通往外界的心情便前所未有的强烈,甚至打定主意,倘若抢得界牌,便尽全力搜寻暗山。
他不是个喜欢打无准备之仗的家伙,许多次的经历生死边缘,他更清楚底牌和实力的重要性。
贸然进入外界,弄不好就是坐井许久的蛤蟆,陡然见了天大,以前自以为的凭仗,未必能取到应有的效果。
故而,所谓的武道修为,所谓的各种宝贝,他不敢以为能成为横行外界的凭仗。
唯一的实力,或者说唯一能快速转换为实力的,只能是财富。
到了外界,什么是财富,他自不会以为是此界几大势力发行的金票,唯有实物,譬如神兵,丹药,宝药,阵法,宝甲,须弥环,甚至包括妖尸。
作为一个智力超卓的家伙,许易快速对这些代表着实物的财富,作了个彻彻底底的评估,很快就选中了终极财富代表宝药。
所谓终极财富代表,在他的理解,此界带往外界,价值最大的所在。
作个最简单的比方,此刻他所有的财富折合成金票有一千万金。
若要去往外界,这一千万金换成何物的价值最大,换句话说,此界的何物,在外界能置换出最大价值。
唯有宝药。
道理很简单,神兵,丹药,阵法,宝甲,须弥环,都是原始材料在技术的加工下形成,最能体现其价值的不是原材,更多的是技术凝结。
就如丹药来说,分解成根本,不过是各种宝药,和炼丹师的技能,通过炼丹师技能的加成,这些宝药便成了超过自身价值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存在。
而在外界,以外界丰沛的灵气,可以想见,那该是何等繁荣的修炼界。
此界的技术,对比外界,根本不能比拟,将丹药带入外界,自然便造成了凝结成丹药价值中的技术价值的大幅度贬值。
同理,神兵,阵法,须弥环,宝甲,这类凝结了技术成分的存在,到得外界无疑会大大贬值。
唯有宝药这种原材料,恐怕会永远稀缺,毕竟即便灵气越丰沛,早就了修炼界便越庞大,宝药这种所有修炼人士皆需要的存在,自然会永恒稀缺。
至于妖尸,当也可属于原材料的一种,然则由于在大越的稀缺型,形成了超高价的市场,将妖尸在大越变现,再换作宝药带回外界,无疑能形成利益最大化。
既然认定了宝药能帮助自己在外界,更快速的形成财富,继而创造实力,许易怎会不动些心思。
此时的他就像个知道自己行将穿越的家伙,大越所在的世界,当然,也包括这试练界,于他而言,则成了个巨大的仓库。
他只想尽可能地,往自己的须弥环中,多塞些珍贵的财富宝药。
宝药,大越所在的世界,自然也有,但限于稀薄的灵气,珍品极少。
就拿此处几近泛滥的丹果而言,外界已经许久不曾得见,许易参加过不少拍卖会,论层次已算极高。
然则,丹果却一次也不曾得见。
换言之,此试练界,非但是妖物的天堂,同样是宝药的胜地,毕竟,数百年无人踏足,所积必定丰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化妖
此间妖物多智,定然不会将宝药视作杂花野草,珍贵所在必定移植,这点,从众妖引诱诸葛玉等人,沿途布下的丹果树,便可论断。
而存积宝药最多的地方,必定在妖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经历了和妖物的多次对战,许易胆气已壮,尤其是修成不败金身第五转后,自信心越发爆棚,更兼有风神之翼,赤色小剑助阵,他自信只要不遭遇紫牌大妖,自保应该无碍。
方向既明,决心已定,许易这才催动须弥环,唤出出今次大战,新收的两具妖尸,和五件须弥环。
伸手轻轻一拽,两具妖尸脖颈间的黑牌,便落入掌中,黑牌一枚价值千分,两千分到手。
仔细翻检蛛妖的尸身,果真在一片鳞甲后,发现了一处暗槽,先前的十余枚丹果,便被蛛妖收藏于此处。
催动小破界术,五件须弥环只红衣侏儒的那枚发出了轻噗之声。
俄顷,五件须弥环被尽数开启,他没顾得上点验各个须弥环中的积蓄,相比这两具开智中期的大妖,大越境内大多数所谓财宝,都是苍白的。
他的注意力反倒是在各大须弥环的空间大小上,毕竟,他的猎妖之旅才刚刚开始,存储空间大小,那可是不小的麻烦。
还好,除了洪处机的那枚须弥环,只能塞下磨盘大小的蜂妖,其余的几个须弥环空间颇大,最小的也能容下两个牛犊大小的蛛妖,葛袍老者的那个尤其广大。足有小半亩见方。
略略汇总,当能够今次的猎妖之旅。
理清须弥环的空间大小。他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丹果上,自诸葛玉。红衣侏儒,蛛妖三处汇总,共计得了二十一枚。
丹果的价钱,他尚不清楚,就凭几次拍卖会,都不曾得见,足见其珍稀,对比各自拍卖会上顶尖宝药,想来一颗也能值得三五十万。
再加上两具开智中期的妖尸。即便不是上三品的天妖,想来也能抵上那开智前期的蛇夿。
不过一战,就得了超过千万的所得。
灵气充沛之所,果真不同凡响。
许易暗赞一声,募地,想起了,红衣侏儒和诸葛玉相争之际,透露的那所谓流毒邪物般的宝贝。
当下他取过红衣侏儒的那枚淡金色须弥环,念头一动。将众物挪移出来。
红衣侏儒的存货不多,一万多金的金票,两瓶极品丹药,数个赤色小瓶。装着昏黄刺鼻液体,正是刑虐那碧眼蟾蜍的腐蚀性极强药水,两本小册子。一本极厚录着家谱,一本极是老旧。纸张上都贴了透明防水封皮,似乎想竭力补救。仔细翻阅,却是一本实验笔记,各种不知名的妖物内脏,邪物麟角,让人不知所谓。
除此外,便是三个金色方盒。
第一个盛着三枚极品回元丹,第二个盛着两枚极品补气丹,最后一枚,盛着六颗黄豆大小金光灿灿的药丸。
再别无他物。
捏着金灿灿的药丸,凝视许久,实在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异样。
脑海中飘荡着若干关键词:邪物,流毒,在此界极为有用,在外界只有研究价值。
尤其是想到诸葛玉这等世家子弟都确之不疑,料来此药丸有些神妙。
心下一横,许易捏住一粒顺口服下。
倘是别人,还得顾虑药性会否太猛,他这具身体什么猛药都吞过,筋络强横无匹,气海又飘着个怨胎,几乎百毒不侵。
丹药入腹,化作一片清凉,很快便失了感觉。
盘膝许久,也不见丁点变故,正待再服下一粒,忽的,周身皮肤有了丁点刺挠,移目看去,手臂上渐渐生出许多细密的毫毛。
忽的,气血猛地沸腾,双目尽赤,细密的毫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亮,骨骼也一寸寸扩张,面部传来开裂一般的剧痛。
痛感方要消失,气血再涌,第二波剧烈的痛感,如潮水一般狂涌而来。
亏得他筋络粗壮,神经坚韧,忍痛的本领更是一流,就这般硬撑着,强忍了一波又一波的痛感冲刷。
持续了足足一炷香,这如潮的痛感终于退散。
许易慌忙唤出一钵清水,对着清水凝视着自己的容颜,砰的一声,水钵摔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身高超过两米,体魄雄健,浑身遍布黑色硬毛的怪物,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他的五官竟也发生了剧大的变化,面阔鼻消嘴突,怪异至极。
整体容貌,既不像狒狒,亦不似巨猿,毕竟四肢比例还如人类那般协调。
惊魂甫定,许易潜心探查体内的变化,倒未觉出明显异变,唯独血器狂躁无比。
正待起身,陡觉身体不适至极,低头查验,满脸泛苦。
原来,随着身体的膨胀异变,原本的装束,几乎成了束缚。
满身青衫,尽数涨破,右臂上的须弥环,几乎卡进了粗大的骨头里。
须弥环卡得太死,除非脱下一块皮肉,否则根本没办法取下,且这须弥环,他必须随身携带,索性就让他卡在骨头里,好在他忍痛功夫无敌,这点痛楚也不算什么。
左腕上的神剑擒龙,竟被剧烈的扩张撑出了弯弧,劲力催动处,却再也无法激发剑针。
许易猜到定是弯弧阻碍了激发,心中泛苦,一件防身利器就此报废。
忍着剧痛,刷下一大块皮肉,才将神剑擒龙硬剥了下来。
此外,足下的风神之翼,也被撑得圆圆满满,好在到底是价值两百万金的高档货,未有存货。
使了吃奶的力气,险些将脚骨卡断,终于将双足拔了起来。
眼见着风神之翼是再穿不上了,悻悻收回须弥环中。
胸膛处,也被勒得剧痛无比,却是束缚庚精铁盒的缚蛟绳。
赶忙解开缚蛟绳,打开庚精铁盒,探查一遍,小家伙安然而睡,便又取出一根缚蛟绳结长,再度将庚精铁盒缚在腋下。
好在浑身的黑毛长达尺于,比最厚的衣服还厚,庚精铁盒,须弥环缚在身上,也不虞被人发现。
处理好周身的不适,许易才不得不正视起眼前这足令人悲催至极的现状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强大
此为防盗版章节,二十分钟恢复正常,呼吁正版,本书首发,写书不易,敬请订阅支持本书更新不快,每日花不到您两毛钱。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猎,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围猎
修行霸力诀,三次非比寻常的筋络扩张,服用极品神元丹,凝结火之罡煞,这两次对筋络的延展,几乎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以至于两次落下云劫。
此时,许易的筋络只粗壮,强韧,宽大,世所罕见。
红衣侏儒服用爆骨丹,还须不断地催动商家几代心血凝结的秘法,许易却靠着硬撑,便能轻松抵御。
除此外,因着红衣侏儒以秘法压制药力,根本无法完全发挥爆骨丹的药效,反观许易,却是全部扩张的药力。
二人爆骨前后对比,红衣侏儒的外貌,也远不及许易粗犷,凶悍。
许大胆仗着天赋闯天下,确实有资本不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此刻,他没急着沉凝心神,压服气血,恢复人貌,而是陡然意识到这具兽化之后的形体,所具备的巨大好处。
正如诸葛玉所言,此丹在外界恐无多大用处,在此界用处其大。
若以此妖身,混迹于此,可谓是天然的猎妖屏障,最佳的掩护身份。
相比诸葛玉等人,他还有一更大优势,那便是得了红衣侏儒的苍月角,既通妖言,又具妖貌,鱼目混珠,谁人能查。
际遇,许易陡然意识到此乃天大的际遇。
他原计划潜伏至妖窟,寻到灵药园,强行夺取宝药,眼下,有了这天然掩护,当能事半功倍。
盘算才定,正待出洞,感知猛地一震。随即,洞窟外传来不小的动静。
许易暗叫苦也。多半是正主赶了回来。
果然,不多时。动静愈大,连听一道沉闷的妖言,吃吃,困困
不多时,一头体型巨大的猪妖,拥进洞府来,浑身漆黑的鬃毛如剑戟一般倒插,手臂粗的獠牙泛着寒光,三根粗柱一般的蹄子落在地上。安然行走,另一只蹄子的五爪仿若人手,正拿着一只鲜血淋漓的人头,边走边撕咬,血盆大口每一口下去,却只带走一片皮肉,似乎孩童得了鲜美的糕点,舍不得一口吃完。
许易瞅准他脖颈前的深青色的铁牌,念头一动。庞大的身子便如风一般扑了过来。
粗壮的双臂环住猪妖的肥厚的脖颈,双臂奋起千钧巨力,咔嚓一声脆响,便将那猪妖脖颈拗断。
猝不及防的猪妖怎么也没想到都安然进了老巢。怎么就坠进了死地。
轻松拽下猪妖脖颈间的青牌,念头一动,便将这猪妖收进须弥环中。顺手将那青牌挂在了脖颈上。
相比显眼的黑牌,大众化的青牌。无疑更有助于他隐没妖群。
出得洞窟,举目四望。他有些漫无目的,西行数里,陡见一处溪流,行到近前,临水照妆,才窥得自己尊容全貌,赫然是个长嘴多毛的怪物。
沿着溪流进发,行进十余里,终于有打斗声传来,三两下,攀上一株巨木之巅,登高而望,却是数十人组成的队伍,和上百妖族,战在了一处,场面皆是血腥。
领头的那人,许易还认识,赫然是明神宗,长身凌空,外袍鼓荡,双掌如穿花蝴蝶般急舞,催动剑九绝招,正和一头七彩燕尾双翼骨妖战作一团。
那骨妖脖颈处赫然吊着一块漆黑如墨的铁牌,双翼催动,身形如电,攻守极是迅速,口中时不时喷出浓烈如岩浆般的流质,每每有人中招,必定满地打滚,甚至来不及催动试练牌,便化作白骨骷髅。
更诡异的是,这骨妖的防御惊人,明神宗威力绝伦剑九神技,击中骨妖的躯干,只能留下一道血印,唯独其两翼似乎是防御弱点,每每遭遇攻击,会全力闪避。
一人一妖的血火大战,不过是整个战场的背景之一,其余战斗虽远不及骨妖和明神宗之间的战斗,来得宏大灿炫,血腥惨烈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血涌之气不足的人类随着为数众多的修士,捏碎试练牌,而终于溃散。
余者不甘心就此结束寻找仙缘之女的修士,纷纷架起机关鸟,四散而去。
明神宗喝骂不止,却无力阻止溃退,见势不妙,急速没入林间,远遁而去。
那骨妖追杀片刻,却因山林越密,他庞大的身体和双翼根本不及展开,高处追击,却难以大范围捕捉,最终让明神宗成功逃脱。
群妖追击之际,许易也动了,径直从十丈之高的巨木上,一跃而下,朝西北方向,狂飙直进。
但因那瞧见的那个熟悉身影,朝那处溃散。
前速奔行起来,许易才切实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强大,他不催动不败金身,十丈之高跃下,身体毫发无伤,全力奔行起来,他的双目必须全神贯注,否则甚至不及捕捉周边飞速倒退的景物。
一株株巨木被他野蛮的撞倒,奔行之处,速度丝毫未减,这恐怖的巨力,绝对超过了霸力诀巅峰的九牛之力。
不过十数息,他便再度捕捉到了那熟悉身影身上的气息。
拔地一跃,庞大的身子跳起近十丈,攀上一颗巨木之巅,下一瞬,跃出十丈,便到了另一颗巨木之巅,偶尔催动归元步,身如电闪,转眼便迫近了。
轰的一下,他自高空落下,如一座山岚,从天而降,砸出一道巨大的坑陷,震得周遭的草木尽皆倒伏。
他落在了三个夺路而逃的人类修士的前面,如巨山堵住了前路。
便是这一阻,便有四头大妖,围堵上前。
四头大妖方扑来,三个人族修士中的两个想也未想,便捏碎了手中的试练牌,金光一闪,原地消失。
最后的那个白衣女修,只稍稍一怔,手中的试练牌,便凌空而飞,落入了一只半边身子连接舌头半边身子连接蝎头的伴生蛇蝎的蛇口之中,舌头轻甩,那试练牌便凌空而出十余丈。
带了禁制的试练牌,却不是妖族能够毁坏的。
啧啧,这只人族的怪物,细皮嫩肉,肯定极是好吃,老子吸走了她的牌子,立功最大,老子要半边身子,大肚怪,你没意见吧。
伴生蛇蝎蛇头蝎头交缠一处,得意洋洋地盯着左侧小牛犊大的碧眼蟾蜍说道。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一章 粉红兔子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在她身后跟着二十余个妖物,皆挂着青牌,大部分是淡青,少量的如许易脖颈间的那个深青。
“巴拉巴拉,那个黑毛大块头,你是哪个小队的,怎么跑到本巴拉大王的防线来了,巴拉巴拉……”
粉色兔子高高扬起三叉戟,指着许易,尖声喝问。
“打,打,散,散……”
许易学着被他干掉的猪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
“巴拉巴拉,废物!你们的小队长是谁,巴拉巴拉……”
粉色兔子瞪着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喝道。
“死,死……”
许易继续崩字。
“巴拉巴拉,蠢货,看你可怜,以后跟着本巴拉大王混吧,巴拉巴拉。”
粉色兔子大包大揽,用三叉戟点点戳戳,很快便给许易分配了三个浅青牌小兵,一只长得像猪的圆滚滚刺猬,一头瘦骨嶙峋的黑色老豹,一只半人高的秃尾巴老鹰。
“巴拉巴拉,全体注意,跟着本巴拉大王前进,消灭一切卑鄙可耻丑陋的人族,巴拉巴拉……”
粉色兔子整顿好队形,一马当先,率领队伍,朝密林杀去。
许是这只小队动作实在太慢,沿途所过,根本没遇到人族,反倒是其他小队的妖怪撞见了不少。
“巴拉巴拉,大黑熊太混蛋,将咱们队伍排在最后,这回好了,连那人族的踪影,也没见着,回去了如何是好,巴拉巴拉……”
粉色兔子一边大骂,一边急速挥舞着三叉戟,偏生又毫无章法,三叉戟打在一颗巨木上脱了手,掉落下来,正砸在兔子脚下,痛得他一蹦丈高,痛呼不止。
周遭的妖物虽在蒙昧期,却并非丝毫未开化,尽皆大笑出声,许易也学着众妖模样,仰天大笑。
在他心里,没寻着人族最好,就凭兔子带领的这只队伍,漫说遇到凝液强者,只怕遭遇洪处机这类货色,就有一通好杀。
他好容易寻到了“队伍”,且看这粉色兔子简直就是个二货,混在这只队伍里,正方便他行事。
粉色兔子发泄一通,没什么成效,远处号角骤响,粉色兔子又气鼓鼓地巴拉一通,便引着队伍撤回。
七折八绕,翻山越岭,饶是众妖物速度极快,也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一处平谷。
平谷之中,四面俱是石壁,石壁之上,凿着无数宽阔的石洞。
四壁中央,点了无数的火堆,火堆上架着许多烤架,肥牛黄羊,烤得焦黄,偶尔两个烤架上,还能看到穿着人尸,烤的青烟直冒。
透过无尽焰火,不远处山壁之上镌刻的“虎尊郡”三字,气势雄张。
粉红兔子才领着队伍进入场中,四下里,招呼声猛起。
“兔妞儿,可曾猎着人族。”
“哈哈,熊二,别他娘的开玩笑了,就凭这兔子,能猎着人?没把自己的小命丢掉,便算不错了。”
“咔咔,这兔妞不如乖乖从了虎头领,和她死鬼老娘一样,去跳跳舞,扭扭屁股,非要当小队长,吃饱了撑的。”
“………………”
粉红兔子一言不发,蹦跳速度加快,很快穿过火焰场,来到一处洞室前,指着洞口,命令众妖入内歇息,自己蹲在洞口,盯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忽的,一只队伍逶迤而来,领头是头体型巨大的灰熊,高度和许易相近,厚度则是许易的一倍,身后跟着三只块头稍逊的灰熊,除了领队的那位,每只灰熊头顶上,皆顶着一个小山一般的粗苯木船。
队伍近前,领头的巨熊一抬手,三只木船轰得落定。
“巴拉巴拉,都滚出来吃饭,巴拉巴拉……”
粉红兔子吆喝一通,二十多个妖物,蜂拥而出,朝三只木船挤去。
“巴拉巴拉,列队,列队,你们是战士,不是野兽,巴拉巴拉……”
粉红兔子大吼一声,众妖才勉强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朝三只木船走去。
许易引着归自己管理的肥猪刺猬,瘦弱老豹,秃尾巴老鹰,排在队尾,视线朝三只木船投注,险些没吐出来,第一个木船堆满了各种野兽的尸体,皆是胸前无牌的野兽,在妖物眼中,此类也是食物,只不过在开智期妖物,已经习惯了吃熟肉,只有少许的,喜欢以野物脏器作点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