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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我从凡间来txt下载     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五章 神策

    雪美人轻轻替她抚背,连声安抚,眼波却直直映在许易脸上,却见非是当日绝壁中所见面目,念头一转,便猜到当日这奸诈小贼定然作了乔装,想来这才是小贼的真面目。

    一见之下,竟致忘情,盯在许易脸上打量,只觉这人面目冷硬,偏生眉眼间有书卷气流露,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亲戚。

    流风长老长身而起,指着许易道,紫寒,你说巧不巧,你我天作之合之日,令表兄恰巧造访,岂非天意。

    雪紫寒微微一怔,便明悉许易之意,顿时气苦。

    虽明知许易是假言骗流风长老让自己露面,可这小贼明知自己境况尴尬,却还大模大样充娘家人,分明对自己半分情意也无。

    转念又想,人家凭什么对自己有情意,肯赴险地,已全了言诺。

    蓦地,又想小贼若信守诺言,必定想要搭救于我,可他本领再是不凡,天赋再是卓绝,短短一年,怕也才突破气海中期,如此狼窝,岂有幸理。

    念头至此,顿时大急,事已至此,她已不将自己作活人,临死之际,既能见秋娃安好,又能再见这牵挂之人,已然无憾,她却不能坐视许易,秋娃再赴死地。

    当下,念头一转,冷声道,我家与表兄家久不来往,此人我已不识,我先告退。说话,行至近前,将秋娃塞进许易怀中,转身欲行,皓腕一紧。却被许易拉住。

    表妹何苦绝情,某负舅母之托。有看顾之责,岂能不顾。

    许易何等样人。岂不知雪紫寒盘算。

    莫说他有承诺与雪紫寒,纵使平白撞上了,他也不能坐视。

    雪紫寒被他拿住皓腕,身如过电,一片胭脂烧成红霞,直从脸上烧至玉脖,更增十分丽色,芳心可可,如怀鹿撞。暗暗焦急,这人,这人怎,怎如此

    流风长老正为二人关系忙乱,惊见雪紫寒玉面娇羞,久经风月的他岂是许易这呆子可比,立时查出不对,暗以为二人有私情,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之人。竟和这蠢货有瓜葛,无明业火顿时烧起三万丈。

    咔嚓

    流风长老一掌将阴沉木茶案拍成粉碎,怒然而起,正待发飙。

    一道人影长飚直入。与此同时,数人随后而来,几名随侍被那涌入之人随手拍飞。

    惊闻张兄今日大喜。特来道贺,怎生如此大喜之日。张兄独乐,不请战某耶

    来人以真气御空。转瞬便到近前,粉面红唇,极是俊俏,一身白甲更衬得人如美玉,更绝的是,此人生着一对桃花眼,不笑亦含情,眉目间阴骘外露,整个人气质极是古怪。

    初始,陡见人闯入,流风长老勃然大怒,正待呼唤卫士,待瞧清来人面目,怒气瞬间消散,抱拳笑道,原来是战兄,战兄登门,蓬荜生辉啊面上欢喜,心中却已叫苦不迭。

    原来,来人乃是战宗领袖战天子爱子战神策,此次战宗领队便是此人。

    战天子威名惊天,隐隐为当世第一强者,战神策有此虎父,自然得天独厚,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深不可测,更兼此人仗着乃父威名,行事极为霸道,同辈中,除了那位九皇子,竟是谁也难入此人法眼。

    原本,此人如何蛮横威风,与流风长老无关,流风长老原也不放在心上。

    自打流风长老盯上雪紫寒后,越看越觉此女美貌惊天,心中爱煞之余,竟患得患失起来。

    尤其是陡然听闻了战神策贪花之名,他生怕再起波澜,连面皮也不要了,宁肯出尔反尔,一大早便将雪紫寒转移此处。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叫此獠寻了过来。

    战神策俊眉飞扬,大咧咧落于茶几,指着身后跟行而来的数人,实不相瞒,眼前诸君俱是当世有名惜花之人,某正与诸君开籫花大会,品鉴天下玉人,便听狼毒君道,当日曾在擂台上见某女风华绝代,世所未见。战某与诸君皆惊,狼毒君品鉴美人逾百数,能得他如此赞言,当真非同小可。当下,战某便着人前去相请,这一打听,才知晓叫张兄捷足先登了。既然如此,战某等人只有道声恭喜,此外,还望张兄开恩,且将嫂夫人请出一见,以全我等心愿。

    流风长老暗叫怪哉,久闻战神策发扬跋扈,今日一见,分明颇为守礼嘛,难道传言尽有不实

    美人既已属张兄,战某岂会强夺,莫非张兄不知战某只好处子,何必心存顾虑。

    话至此处,战神策陡然冷下脸来,还是张兄连些许脸皮都不肯与战某

    他这一冷脸,一双桃花眼陡然拉长,寒光迸发,凛然生威。

    流风长老黯然心惊,虽觉屈辱,默默盘算,自觉若是因此事惹怒了战神宗,继而恶了战宗,尤其还是为一女人,只怕师尊梵摩苛得知了,也定然没自己好果子,当下抱拳道,战兄何必动怒,我与战兄神交久矣,战兄既要见内子,却是内子的福气。说话,朝隐在许易身后的雪紫寒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便是内子。

    战神策定睛看去,却见那女郎衣襟不整,乱发披扬,发梢甚至尚有湿意,毫无规则散乱披着,险些以为姓张的诓骗自己,岂料,第二目在那女郎面上扫了一扫,便再也挪不开了,怔怔半晌,再整个儿瞧去,胸口像被巨锤擂了一下,脱口道,这人怕不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随战神策前来诸人也尽皆失色,赞叹出声。

    妙妙妙,本座阅女三千,何曾见得如此国色。

    明眸善睐,婆娑生姿,真乃仙女谪凡。

    战君,此女与我如何,某愿以万金相赎。

    某出两万金

    刷的一下,流风长老冷下脸来,重重一击掌,两侧游廊立时扑出数十黑服劲装大汉,斜睨战神策道,战兄,你手下的阿猫阿狗是否太过无礼了,当我上三天是何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霸道

    上三天又如何,本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紧邻战神策的光头胖子,双手虚抱,大喝一声,气聚无量

    蓬勃气浪自他双手而上,朝左侧众大汉推去。

    他这一动,其余三人,俊面秀士,持杖老翁,袈裟头陀,齐齐动了。

    四人这一发招,气浪如天,虽只是真气,却尽显露高深武学,招法奇特,威力绝大。

    满室狂风浪涌,数十上三天好手,甚至来不及出手,便被气浪卷起。

    狂暴的气浪,卷的满室人影乱飞,劲力不绝,直直将四面墙壁轰塌,一时间,满室尘烟滚滚,哀嚎声不绝。

    流风长老长啸一声,战神策,莫非你战宗真要与我上三天开战

    一声长吟,一柄赤红大关刀现在流风长老手中。

    战神策冷道,张流风,你也太当自己是回事了,我欺你便欺你,干上三天何事。我敢和你打赌,即便梵主座知晓今日之事,你也绝吃不了好果子,为了个女人,敢和我争雄,嘿嘿,传出去,你张某人名声挺好么。倒是战某要爱就爱,要恨就恨,潇洒自如,便是我父也不羁縻与我,你比得了么

    此言一出,张流风好似鼓掌的皮球挨了铁锥,刺啦一下,气势全无。

    的确,他知晓战神策说的没错,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对了,老子最恨别人在老子面前舞刀弄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如此国色天香,真真该死。

    话音未落。战神策单掌抓出,一道龙形光手顿生。呼啸朝张流风抓来。

    张流风大惊,猛地一刀劈出,刀气直斩龙爪,刀气凛冽,霍然将龙爪冲散。

    张流风冷哼一声,正待出言,岂料,那冲散的龙爪掠过刀气,再度聚形。一爪正冲张流风胸口。

    轰的一声巨响,张流风如遭巨锤,极品法衣轰然崩散,凌空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勉强控住身子,跪倒在地,双目充血,指着战神策,一个你字才将出口,胸口一麻。又喷出大口血来。

    蓦地,他心中恨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惊诧。

    久闻战神策修为精深。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的恐怖,他自问论修为,在上三天九大长老中。已算翘楚。

    却没想到,竟连战神策一招都接不住。

    大越三千俊。神策卓不凡,名不虚传呀

    俊面秀士高声吟道。

    战神策得意一笑。飘然落定,缓步朝雪美人走来,白皙手掌一晃,一朵娇艳玫瑰凭空而生。

    名花赠美人,送你

    说话,指头轻弹,玫瑰被一股无形劲气裹住,朝雪紫寒头发插来。

    你的花臭,不要

    小家伙作个鬼脸,小手一伸,一根绿藤伸出,将那玫瑰卷入掌中,揉个稀烂。

    妖植

    战神策惊呼一声,死死盯住秋娃。

    俊面秀士四人亦双目放光。

    眼睛瞪这么圆作甚,本座奉劝尔等,别动歪心眼,后果很言重。

    看了半晌热闹,许易已失去在此待下去的心思,把住雪紫寒皓腕,微微一笑,表妹,且随我去。

    区区王廷鹰犬,也敢嚣张本公子若想为官,禁卫总统领也非是不能,你信与不信。

    战神策斜睨许易,并未立刻动手,他虽蛮横惯了,并非不通时务,深知眼下王廷正是聚拢威望之时,此人身披官皮,代表王廷前来观礼,若真当众与其动手,麻烦非小。

    只愿此人识时务,知晓战宗,尤其是己父在王廷的威望,乖乖避退。

    信

    许易轻飘飘丢出一句,拉着雪紫寒大步而行。

    咔嚓一声,战神策足下地板,碎成粉末,目光在圆润如球的胖员外脸上一打。

    后者长啸一声,鹰爪孙,战神策惧你,老子闲云野鹤,还怕你这身虎皮。凌空一纵,兜头朝许易抓来。

    好胆

    许易左臂扬起,劲力到处,护腕一热,神剑擒龙发动,几道细芒射出,肉眼不可见,又无气感,远时不觉,近时再觉,已然不及,胖员外才激发真气,几道细芒瞬间穿过气浪,直直打在他胸口,噗,噗,噗,连续微不可觉的声响后,胖员外兜头便倒,不多时,一团黑气便从头顶冒出,许易随手弹出一颗散魂珠,满室刮过一阵阴风,寒到众人的骨子里。

    区区江湖草莽,也敢袭杀王廷命官,罪该万死。

    许易寒声如铁,话音方落,连续踢踏声响传来,一队甲士鱼贯而来。

    不待众甲士行礼,许易指着地上的胖员外道,此人袭杀本指挥使,被本指挥使击毙,细细调查此人身份。对了,战神策与此人相识,将之带回问话,形成笔录,上报刑部。

    蹬鼻子上脸

    战神策面沉如水,他万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大胆,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他战某人虽无有官身,顶着战天子的名号,便是内阁大学士亦以子侄辈视之,区区观礼指挥使芝麻大的官儿,竟敢如此无礼。

    说来也怪战神策倒霉,谁叫他遭遇的根本就是非主流官员。

    许易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长在大越官场厮混,既不想升官,又不想着拉帮结派,岂惧他战公子动用官场势力报复。

    你最好摆正自己位置

    许易冷冷一指,阔步前行。

    不住咳血的张流风望着渐将融进金色光幕中的两人身影,百味杂陈,却又莫名快意。

    领队甲士长驱直进,行至战神策身边,冷声道,战公子,还请告知当时情况,与死者关系

    战神策气得头颅发胀,真想一掌生劈了这方块脸的甲士,可想到父亲教诲,实在不愿和该死的刑部再扯上关系,顺手一指俊面秀士,你想知道的,他皆知晓,稍后本公子具名便是。恨声道罢,猛地一拳冲天,偌大个穹顶被他暴虐一击,整个儿脱离,朝天飞去。

    许易拽着雪紫寒,狂飙突进,直行出数里,眼见明思堂遥遥在望,方才松开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传功

    走这么快作甚,还怕战神策追来先前,你不是挺气壮么

    雪紫寒被他拉扯着,一路如踩在云端,此时见他松开,揉着皓腕笑道。

    许易老脸一红,本官怕什么,姓战的敢发疯,本官定将他绳之以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越王廷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雪紫寒见他满面真气,演技扎实,噗嗤一笑,百愁顿消。

    许易却看呆了,直勾勾盯着她,雪美人芳心一颤,低下头来,暗嗔,怎么这样直眉楞眼。

    雪美人又怎知道,自己这一笑,直若空山寂寂,万谷花开。

    噢噢,胡子叔看呆喽,看呆喽,人家就说嘛,姐姐不能笑,笑起来,鸟儿见了,也得从天上摔下来,嘻嘻,胡子叔本领也差,和鸟儿一般呢

    秋娃倒是旁观者分明。

    许易轻轻在她圆乎乎的脸上揉捏一把,自己去玩吧,别走远了,我和姐姐有话说。

    秋娃点头,刺溜一下,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朝左边的花径跑去。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许易,当日易先生实乃化名,秋娃蒙仙子多日照顾,其中艰辛,许某实知,无以为报,请受许某一拜。

    话罢,许易冲雪美人深深一躬。

    他深知秋娃跳脱,雪紫寒要照顾,护佑,其中该是何等艰辛。

    细细算来,其中的恩情,实在深厚。

    雪紫寒面色骤冷。你这是何必,当日绝壁之中。我受你托付不假,然你拼死破壁。已算两清,及至秋娃复生,我与她之情分,非比你浅,爱她护她,出乎我心,何须你谢。

    是许某矫情了。

    等等,你说你叫许易,不会是那个许易吧。

    雪紫寒掩嘴道。心如擂鼓。

    许易怔了怔,点点头,应该便是仙子指的那个。

    雪紫寒星眸灿灿,几要惊呼出声,心中百味瞬生,幽幽道,没想到当日的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却是而今的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心中暗道,能作出这般诗句的,当是至情至性之人,看不出这惯会打杀的小贼。竟有这般心肠。

    许易连连摆手,些许薄名,不值一哂。不知仙子

    什么仙子,见过有我这样凄凉的仙子。

    雪紫寒捋了捋依旧湿润的头发。叫我名字就好。

    许易从善如流,也好。就冲秋娃,你我也不是外人,不知紫寒下一步有何打算。

    雪紫寒画眉微蹙,那张流风不会

    许易知她担心师门,宽慰道,放心吧,你就是关心则乱。那张流风在上三天有些地位不假,却还没到呼风唤雨的份上,因为一个女,呃,因为一己之私,就毁掉堂堂一大宗门,他还没这么大能量,上三天的诸多大人物也没昏聩到如此地步。退一步讲,即便张流风真有此能量,你人都走了,他毁你师门还有何意义此辈惯会盘算利弊得失,无利不起早的事,你请他们干,他们都不耐烦干。

    此番分析入情入理,雪紫寒彻底放下心来,看着许易道,还得多谢你,叫我脱出魔窟。

    许易指了指正在烂漫花丛间,扑蜂捉蝶的秋娃,说了不见外,这又见外了。我将我的打算一并说了吧,你既在此间作选人,料来师门也一番期望,七大高门名虽高门,我看俱是藏污纳垢之所,八大世家同样非是好玩意,这些都非善地,恰巧禁卫亦在此次论道大会选材,恰巧我添为观礼指挥使,掌着这部分权力,不如你便加入禁卫。禁卫听着虽不及名门大派的子弟显赫,好歹纪律严明,袍泽情深,武道修持上,禁卫也自成系统,不缺明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雪紫寒鼻尖发酸,她怎听不出许易的拳拳关照之意。

    论去处,禁卫自然好过高门世家,在皇城中当差,这甚至是高门世家优秀子弟将来的进取方向。

    果真加入禁卫,想来师尊得知,定会欣慰不已。

    继而再想到眼前之人亦在禁卫之中,她心中竟生出雀跃来。

    多谢许兄,紫寒求之不得。

    如此最好,对了,我虽有遴选之权,但要加入禁卫,须得考验领悟能力,禁卫有一法门,能测领悟,紫寒可愿接受测试。

    公事公办,我愿接受测试。

    静思堂一间雅室内,许易和雪紫寒对案而坐,条案之上,雪紫寒奋笔疾书,条案一侧,已堆积起半尺高的稿纸。

    埋头演算半晌的雪紫寒,陡然抬起头,欢喜道,我明白勾股之间的关系了,三三四四五五,不意数数之中亦有如此玄妙。

    很好,我们再来看面积公式的求解之法。

    许易取过一张雪笺,引动炭笔,在纸上信手挥写起来。

    雪紫寒星眸偶尔在他鼻梁上掠过,心底莫名的甜蜜。

    一教一学,教学相长,从午时直到子夜,除了中途秋娃搬运美食来此,两人始终围案教学。

    明月照破层层乌云,从窗棱缝隙中贯入,在雪笺上透出点点梅格。

    埋头急书的雪紫寒,骤然停笔,猛地抬头,盯着许易,眉目之间,欢喜盎然,我终于悟透正十七了,前辈先贤,当真是了不起。

    且勿欢喜,跟我来。

    许易身形一晃,跃入当庭,雪紫寒随后跃入。

    许易催动归元步,满室画圆,初始,雪紫寒跟行极是辛苦,到得后来,越炼越是融洽,不自觉间,便明悟了一圆之内,闪念之间,悟透了归元步。

    原来,许易说什么测试悟性,只为传授雪紫寒功法,只为雪紫寒能快速强大起来。

    究其根源,他此次入龙首峰,有所谋算,也许大战一触即发,雪紫寒的安危便成了问题。

    毕竟,她不似小家伙,能够揣在怀间。

    当然,他也非是没想过送雪紫寒下山,却怕战神策耳聪目明,不肯干休,叫这玉人再坠虎口。

    无可奈何,便只有让雪紫寒自我强大一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速成

    速成的功法极少,恰巧他便掌握一二,归元步用来避敌,虽非万试万灵,却有神效。

    且要习归元步,不再刻苦演练,只在心意明通,弄清了正十七割圆的原理即可。

    旁人要想理解极难,雪紫寒冰雪聪明料来不难,关键还在于有他这个名师,步步指点,即便从头开始,料来也非难事。

    果然,他悉心指导之下,雪紫寒进步极快,毕竟不是系统的学习全部的基础数学,只是择取圆和正多边形间的变化。

    有名师在侧,便是灌输,只要中人之姿便能领悟,更何况雪紫寒这冰雪聪明之人。

    理解了正十七,归元步便不通而通。

    却说许易见雪紫寒步伐圆融后,便停了身形,静观雪紫寒自舞。

    雪紫寒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玄妙的步法,融数数于功法,越走越觉玄妙,越走越有精神。

    这一疾走,足有一个时辰,待她停步,香汗淋漓,眉目之间,英气湛然,望向许易的目光,如在言语。

    且别得意,你才通了一关,还有一关。

    许易微微一笑,指着条案,接着来。说话,坐了下来。

    雪紫寒白他一眼,心中腹诽,谁得意了,夸我一句,会少块肉。

    却见那人已展开笔纸,心下莫名瘙痒,又浮起靠近那小贼后的莫名滋味来。

    下面教你的是诸圆过定点

    不错,许易传授的正是藏锋式,当日和雪紫寒共处绝壁。而学到的藏锋式。

    论及天下神功,许易也算见识一二。自觉此藏锋式较之不败金身,斗转星移。也丝毫不差。

    更难得的是,此功法同样能够速成,且此功法可化用于真气,攻则威力惊人,守则风雨不透,攻守兼备,最适合当下的雪紫寒。

    天将发蒙之际,雪紫寒啪的一声,折断了炭笔。回望天际,感叹道,我从没想到数字之中,竟是如此博大精深,包罗万象。

    许易盯着笺纸上她新推导出的公式,笑着道,你的悟性,果真不错,足够加入禁卫了。

    雪紫寒横他一眼。禁卫若真都要修习此法,皇室早就天下无敌了。

    她何等聪明,事已至此,自也知晓对方心意。

    话音方落。跃入中堂,挥掌御气,一道道浑圆气劲自手中击发

    却是不要许易提醒。她已自会融数数于功法。

    如果说诸圆过定点是繁茂枝叶的话,那诸圆之妙无疑便是根基。

    雪紫寒悟透了正十七。便领略了诸圆之妙,再修习诸圆过定点。且在许易这个名师的教导下,自是水到渠成。

    催出无数浑圆后,雪紫寒渐渐领悟到妙用,当下一连催出四圆,四圆合一,骄喝一声,看招

    丰沛气浪鼓荡得满室生风,扯出强烈音爆,朝许易汹涌噬来。

    不错,雪紫寒万分想看看许易如今到底修行到了那种地步。

    她犹记得当时的古墓之战,此人不过区区锻体巅峰之境,远不及己。

    不过转瞬光阴,这人都能当自己老师了,这是何等奇谲。

    丰沛的气浪到得近前,许易不避不让,雪紫寒大惊失色,正暗呼要糟,却见许易双臂一振,双手如风摆柳,转瞬,咆哮而至的气龙,在他双掌之间,消失无踪。

    天呐,他是怎么做到的。

    雪紫寒瞪圆了星眸,几以为许易使动了妖法。

    许易微微一笑,且来试试以圆御敌。

    吸纳的真气在他气海中奔涌,围绕怨胎绕行一周,缓缓朝七经八脉涌去。

    一道道气圆自他掌间催生,朝雪紫寒涌来,雪紫寒念头稍转,继而大喜,此前,她只想到妙用诸圆过定点,自发藏锋式,却没想到以圆御敌。

    许易这一提醒,她醍醐灌顶,当下圆气又自掌间生发,许易凶猛连绵的攻击,次第被她以圆气消解。

    悟性不错,考核过关

    许易轻轻拍手,微笑说道,心中着实满意。

    至少这位雪仙子在即将到来的大战,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雪紫寒美眸轻横,心生百感,不知该作何言语,心道,除了师尊,从不曾有人这般记挂于我,他煞费苦心传我神功,且还顾全我的颜面,说什么考验悟性,如此恩情,却要我怎生报答。

    许易心有旁骛,哪有精力探查佳人忧思,只想着武装雪仙子,让其多些自保之力,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少耗损自家心力,念头一动,一对古朴宝剑,现于掌中。

    听涛双剑

    雪紫寒讶道,此物不是在水家老祖手中么,惊闻水家覆灭,遗宝尽失,却不了此对宝剑在你手中。

    许易大手一扬,一对宝剑朝雪紫寒飞来,送与你了,两仪剑阵,料来你也精熟,这对宝剑正合你用。

    听涛双剑于他而言,已成鸡肋,晏姿修为尚浅,且多在他身边,极少危险,这对宝剑若赠与她,多半无用。

    倒是雪紫寒出身名门,两仪剑阵必然精通,此对宝剑落于她手,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功用,且眼下干戈在即,赠给她护身,再合适不过。

    雪紫寒才抓剑入手,还未及出手,连续有物件被许易抛了过来。

    五枚极品回元丹,五枚极品补气丹,两枚天雷珠,两件极品法衣,且留给你护身,活着下山,便算是对许某最好的回报。

    连听涛双剑都舍了,许易还有什么舍不下。

    丹药,法衣,天雷珠,只为让她攻守兼备。

    一连数件难得的宝物入手,雪紫寒反而不想道谢了,尽数收进须弥环中,轻撩香腮边垂下的乌云,展颜道,莫非这也是加入禁卫的配给,看来神京禁卫的待遇实在好的没边了。

    饶是见过雪紫寒那美绝人寰的笑颜,陡然被她这一突袭,也难免眼前一花,心旌摇曳。

    辛苦一夜了,安歇吧,明日再引你诸君见面。

    许易抱了蜷在圈椅中酣酣而眠的秋娃,自入卧房去了。

    目视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雪紫寒掩着绣口,抽抽半晌,终于噗呲笑出声来。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龟息

    龙首峰靠近北地,神京正是枫叶飘飘,满街摇红之际,龙首峰却降下了第一场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对气候敏感惊人的秋娃,最先察觉这一异变,立时便从许易怀中猫了起来,麻利地跳下床,跳上窗边的矮凳,才推开轩窗,一股寒风裹狭着雪花,吹得她险些栽个跟头。

    连续几声阿嚏,继而满室乱窜,雀跃欢呼,下雪喽,下雪喽,上窜下跳,眉眼忽地闪过狡黠,念头一动,窗外延伸而入两陀硕大的芭蕉叶。

    肉呼呼的小手在满是皑皑的芭蕉叶上一阵搓拿,立时便有一个硕大的雪团出现在小人手中,放走芭蕉叶,小人儿贼兮兮地溜到床边,掩着奸笑,顺着许易领口,便将雪团塞了进去。

    啊哟,哎哟哟,冰死我喽

    许易一跃而起,在床上不停翻滚。

    小人儿自觉恶作剧得逞,乐不可支,笑得得意至极。

    好哇,是你作怪,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易跃跃下床,朝秋娃扑来。

    早有准备的秋娃冲他作个鬼脸,来啊来啊,来捉我啊刺溜,从窗外跳了出去,许易随后赶出。

    他自是为逗秋娃欢喜,要不然凭他的感知力,岂能让人将东西塞进领口而不知。

    更不提,他如今的修为早已寒暑不侵,岂会畏惧区区冰雪。

    不过是小人儿要欢乐,他乐得奉陪,至于才入眠将将个把时辰。于他而言,却已足够。

    一大一小两人。在雪地中追逐片刻,秋娃使个土遁。挪进屋去,不多时,雪紫寒便被她拉扯而出。

    今日的雪紫寒分外美丽,衣着虽未见新色,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自信,以及眉间的哀愁一朝洗尽,芳华如玉的气质自然而然流露,叫人不敢直视。

    有小家伙作调和,两人难得抛开满腹心思。全身心地融进这冰天雪地里。

    打雪仗,堆雪人,滑雪,溜冰玩了个痛快。

    游戏,尤其是团队类的游戏,最能加深彼此间的信任,消弭隔阂。

    许易和雪紫寒不能说不相熟,二人相处却总带着股说不出的疏离。

    直到此刻玩开了游戏,尤其是雪球你来我往。滑雪,溜冰时的风雪相逐,极大地冲淡了这种疏离。

    到得后来,许易干脆改了称呼。以雪美人打趣。

    雪紫寒明艳逼人不假,他心有所属,却不从对其起过绮念。虽偶尔为其惊心动魄的美貌失神,却只作了互有恩义且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一熟稔。自然随意起来,一句雪美人。不过像他呼袁青花为老袁,晏姿为小晏一般,可听在雪紫寒耳中,却自成滋味。

    三人正嬉笑热闹,随侍冲风冒雪来报,周世荣公子请见。

    许易眉峰一跳,心知该来的躲不过,请周公子稍后,说我马上来见。

    雪紫寒心中一跳,望向许易道,还是我去寻周世荣说明吧。

    她不知此周世荣非彼周世荣,还以为是来寻自己的,更知晓如今的周道乾非同小可,生怕再给许易牵扯麻烦。

    许易微微一笑,雪美人放心吧,周公子对你贼心已死,他是来寻我的。话罢,一把抄起秋娃,便朝明思堂掠去。

    入得明思堂,吩咐秋娃和雪美人自去吃早餐,自入中堂去见周世荣。

    许易才从帘幕后转出,在堂间疾步乱转的周世荣疾步赶上前来,劈头盖脸道,明神宗那帮人要我,约你去观战。

    终于准备发动了。

    这几日,许易何尝不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

    他非是在等这帮人来算计自己,而是在等七煞魂碑异动,等待安庆侯所说的禁制开启。

    你到底有无准备妥当,据我所知,炼狱,明神宗,宋听书,上善佛,以及炼狱下面的那个神算子苏神秀,全体出动,摆明是要狮子搏兔,拼尽全力,你到底有无妥善应对之法,若是没有,我劝你还是称病,抑或是假装有急务避开。

    周世荣比他还急,生怕许易弄险,以至于命丧众贼之手,那时,他的阴尸,可就彻底无望了。

    许易微微一笑,放心,我死不了,关键时刻,不是还有你保驾么

    我

    周世荣几要晕倒。

    许易哈哈一笑,开个玩笑,放心吧,我绝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此话一出,周世荣彻底放下心来,暗骂自己纯粹是关心则乱,这小子何等腹黑,他怎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想想怎么在配合这小贼阴掉周道乾的同时,自己不被阴掉。

    周世荣失魂落魄地去后,秋娃和雪紫寒从帘幕后转了出来,秋娃手中捧着一只叫花鸡,雪紫寒手中端着个托盘,两盘热气腾腾,扑鼻冲香的包子,一大碗小米粥,外加一碟小咸菜。

    雪紫寒讲托盘在桌上放了,问道,似乎是有麻烦事了

    周世荣来寻许易,她有些担心,就餐时,故意将注意力倾注此间,隐隐绰绰听到了些。

    没旁的事,无须担心,我还是禁卫观礼使,有这张皮在,一时三刻,他们还奈何不得我。

    说着,许易张开口在小家伙递来的叫花鸡上,猛撕下一块酥嫩香甜的肉来,捏着小家伙笑得月牙弯弯的小脸儿,小家伙,听你姐姐说你近来可厉害了,是不是真的

    那是当然

    小家伙陡然来了精神,得意洋洋道,看我会召唤。说着,指了指三丈开外的窗边蔷薇,那蔷薇竟连根茎脱土,朝这边飞来,落在小家伙掌中,又翘起小脸道,看我土遁。刺溜一下,钻进土中消失不见。

    许易眼窝一热,便瞧见地下尺余,一团绿蒙蒙光亮,四处游走,满室游逛一圈,蹭地一下,小人儿才又现出真身。

    许易大口吞着包子,连声叫好,小家伙被夸赞得小鼻子一抽一抽。

    小家伙你可真厉害,那你会不会龟息术

    许易呼噜一口,干掉大半碗米粥,笑吟吟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仙武

    苏先生轻捻长须,笑道,此事苏某还真知晓,那仙人演武,是不见其形,唯见其意,也讲求天赋机缘,有人连观十余回,也不得门径而入,只见先生所说的飘渺人影,未得领悟丝毫奥妙。

    而有人则能得授机缘,从而感悟神功。不瞒先生,苏某来观数回,只有一次,短暂入神,那是一种灵魂,感知上的美妙感觉,可惜苏某天资太差,只得半柱香,未能多有领悟,当然,饶是只这半柱香的入定,苏某也受益良多。

    许易道,所谓天资如何理解,莫非某人才情高,悟性好,便能多多感悟。

    苏先生道,天资这玩意很是玄妙,你说的才情,悟性算一方面,不过窃以为阴魂强弱影响最大。先生既然在此,敢问先生此间可有感魂期老祖到来,按说既然是仙人演武,如此玄妙,那些老祖们缘何不来

    许易心知他必有说教,口上却道,听闻疤面道人现世的消息流传出来了,想必诸位老祖尽皆去抓拿疤面道人了。

    他令鬼主扮演疤面道人,四处搅弄风雨,乃是绝妙,近来可没少听某某感魂大能朝北边赶去,既洗清了他的嫌疑,又引开了诸多强者,方便他行事。

    苏先生微微一笑,你也太高看疤面道人了,如果说他真出自无极观,诸位感魂老祖说不得真得倾力拿他,到无极观要个说法。事实证明,不过是旁门左道的邪魔,有些鬼蜮伎俩罢了。

    噢。这话怎么说,不尽皆传闻疤面道人出自无极观么

    许易知晓仅凭一件道袍。绝难遮掩许久,不料尽是早早被揭开了。

    苏先生道。传言只是传言,今次论道大会,无极观核心大弟子薛慕华亲自领队参加,谎言岂能恒久。

    许易心中一凛,薛慕华居然也来了,他曾在冯西风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号,此人能令冯西风都极为忌惮,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原来如此。多谢苏先生解惑。

    许易抱拳道。只是在下还是不明苏先生提及老祖,想必定非要讲才情,悟性。

    苏先生微微一笑,这是自然。论才情,论悟性,老祖能成就老祖,这些方面自然无差。但在领悟仙人演武上,灵魂力,也就是阴魂强度。占据了绝大比重。毕竟,仙人演武是以神识入灵台,机缘巧合者,一晃而过。灵魂强大者,才能细细品味。苏某这般顽劣之材,不过只能坚持半柱香不到。诸多感魂强者。他们的灵魂力该是何等浑厚,自然能久久浸淫其中。传闻有感魂期老祖能沉浸其中,多达一个时辰。

    许易暗暗吃惊。这位苏先生料来也是凝液境强者,他只能坚持半柱香,感魂期老祖却能坚持一个时辰,单论时间衡量灵魂强度,后者是前者十倍有余。

    他从未想来凝液和感魂这一步之差,竟是如此天差地远。

    又听苏先生道,而这仙人演武,传入灵台,于个人而言,皆不相同,但于相同之人而言,不管你观察多少次仙人演武,内容皆是一般,故而,那些感魂期老祖们,数十年前来领悟过后,便不再到来。事实上,我七派凝液境强者到此,也不过是为个派中精锐子弟护法,给他们制造机会,没看过仙人演武的,少之又少。

    许易很理解苏先生的长篇大论,简单的问题极尽繁复的解释,甚至他没问到的,这位也一一回答。

    人家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无法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发动。

    他像干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知识之余,也乐得配合,想必不光是为派中子弟护法吧,如此绝妙宝地,怕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吧。

    苏先生洒然道,那是自然,绝妙宝地,唯强者居之,非只是我七派不愿宝地沦为欢场,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照样派遣精锐来此,可不真是为护佑家族中精锐,同样是不愿那些散修来此凑热闹。说白了,一块肥肉,大家吃不下,即便是扔了,也绝不给宵小们尝鲜。

    修行如登峰,道阻且长,谁都希望这条路上的人少些,许某能理解。

    许易倒不会在这独占欲上指摘这些世家大族。

    苏先生比出大拇指,许先生高见,却不似那些愚氓,只会一味指责我高门世家抢占资源。须知,修行如挣命,唯有自强不息。只有弱者,才会喋喋不休。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许某今日受教了。

    许易再度抱拳,许某公务在身,便不陪苏先生了,改日再来讨教。话罢,移步便行。

    苏先生心中暗急,他已故意长篇大论,甚至不惜放慢语速拖延了,岂料,七煞魔音还未发动,尽管场上厮杀激烈无比,且几日故意多加了近百擂台,大大增加了流血量,七煞魂碑饱饮鲜血,赤黑碑身已化作艳赤,七煞魔音却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

    管不了这许多了,看来必须启动应急手段了。

    苏先生念头一转,抬臂向天,一道微弱的焰火炸开,混在满场血腥杀戮之中,如浪花滔海,旁人根本难绝,然隐在暗处的炼狱尊者,明神宗,宋听书,上善佛,以及数位黑衣男子,四散入人群,煞气从化作指剑,无声无息的收割着人命。

    转瞬,便有围观在擂下最外围的十数人毙命,鲜血从头颅中汩汩流出,尸体更是远远朝七煞魂碑抛飞。

    混乱火热的气氛依旧,这匹选人丝毫没有意识到终极死神已悄然逼临。

    许易的感知早已全面外放,场上的动静虽小,他却点滴皆闻。

    事实上,自打周世荣跨进静思堂后,他便知晓了这帮人的谋算,早早预知了这帮选人的命运。

    他却没有生起过一丝一毫的搭救之心。

    他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恶人,顺手能为的好事,他做了不少。

    但自始至终,他头脑十分清醒,没有愚蠢到自认为能做什么救世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俘虏

    眼前之灾,他根本无能为力,即便他提前说破,早已被跨进名门大派成就美好未来洗脑的选人们,也绝不会听他的胡言乱语。

    关于生死,道义,他早就想得透彻了。

    这世上,除了寥寥数人,他不会为谁拼命。

    他很认同姓苏的所言,修行如挣命,既然踏上这条路了,生死由命,祸福自理,唯有自救。

    许先生,等等,许先生,好快的脚程。

    苏先生很快追了上来。

    许易心中冷笑,转过头笑道,不知苏先生还有何见教

    苏先生晃了晃肩,周身顿起滚滚热浪,蒸干了肩头已颇厚的积雪,急急道,好险好险,有一事险些忘了感知先生。

    话至此处,却顿住不言。

    许易知他拖延,故作问询。

    苏先生道,正是事关仙人演武,苏某险些忘了。

    到底何事,还请苏先生明言。

    许易眉头紧蹙,故作不耐烦,苏先生一而再地卖关子,莫非是许某不上道,苏先生但有所求,还请明言,许某确不是小气之人。

    苏先生极目远眺,却见七煞魂碑已殷虹如血,隐隐有摇晃之意,心中大喜,暗道时候差不多了,满面堆笑,许先生误会了,苏某和先生一见如故,岂能以此为要挟。实不相瞒,仙人演武之时,若有幻境,以及服用三阴液等强化灵魂力的宝药,往往有奇效。如此秘辛。若非至亲至信之人,苏某岂会相告。

    许易没想到此人倒非一味诓骗。果真有吐出秘辛。

    至于苏先生是否虚言,他丝毫不会担心。他很清楚,在这位苏先生眼里,他已是死人。

    既然死人,如何有诓骗的必要。

    多谢先生。

    许易重重抱拳,满面赤诚,改日先生入京,许某定当厚报。只是眼下许某尚有公务在身,还请先生见谅。

    言重了,言重了。

    苏先生连连摆手。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如此见外,实不相瞒,苏某确有一事相求。

    许易俊眉飞扬,先生但说无妨,许某自无不允。

    要你的命

    苏先生大喝一声,蓄势已久的双拳正中许易心口,丰沛的煞气,向许易身体狂涌而入。直到许易的身体被狂暴的拳劲打飞,雄浑的煞气依旧如狂龙射中许易身体,将之喷出十数丈开外。

    许易身影方飞出去,人潮中陡然飞掠而来七八道人影。连同苏先生,朝许易坠落的身影狂飙而来。

    原来你也是他们的人咳咳咳咳

    许易身体委顿于地,每说几句话。便咳出大口鲜血。

    怪只怪你小子太大意。

    苏先生阴阴一笑,又连连摆手。不对,你小子也非是大意。若是大意,也不必身披重甲,否则又岂能在中了苏某掠空神拳,还能说出话来。

    小贼,可认得你爷爷

    炼狱大步上前,重重一脚踏在许易胸口,踏得他又喷出大口鲜血来,恨声道,未想到尔乃有今日吧现在叫几声爷爷来听话罢,脚上又再度加力,如踩臭虫,狠狠蹂躏。

    许易一张硬脸,皱成抹布,身体如开了盖的可乐,随着挤压,液体狂喷,用尽全身力气道,你你们要造反

    造反大越煌煌天威,谁人敢反

    明神宗哈哈大笑,指着许易故作惊讶道,你不会以为杀你一个小小蝼蚁,会被王廷认为是造反吧,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哈哈

    打杀朝廷命官我在地下等你们

    许易恨声道罢,闭目待死。

    倒有几分硬骨头,快说,妖植在何处

    宋听书从远飙近,一个抽射,抽在许易肋骨,又抽出一捧鲜血。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施主缘何如此看不开,与天命作对,岂不受果报不若潜心皈依我佛,贫僧或可超度施主满身罪业。

    上善佛双掌合十为礼,满面慈悲。

    炼狱桀桀笑道,和这小贼废什么话,且交给本尊,保管不出一时三刻,教他连小时候撒尿和泥的事儿也倒出来。

    许易满面惨白,瞪圆双目,何须如此麻烦,老子只想知道你们怎么应付我大越王廷调查,若叫老子瞑目告诉你们妖植在哪又何妨

    他话音方落,七煞魂碑猛地一颤,忽的发出厉鬼一般的哭号来。

    许易脑仁一疼,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亦面露痛苦之色,满场众人尽皆摔倒,痛苦挣扎。

    俄顷,厉鬼哭号,化作风吹海螺一般的呜咽,许易面上平复,炼狱尊者等人接连往口中倾倒药丸,满场打滚的数百选人,尽皆起身,转而疯狂厮杀起来。

    许易忽的凄厉嘶嚎一声,愤然道,我明白了,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故意杀人害命,诱发这魔音,正想把我之死,也推到这魔音上来,好狠的心肠,好毒的计谋。

    此言一出,众人齐声大笑。

    苏先生阴仄仄道,看不出你倒是好脑筋,转瞬就想得透彻了,老夫还真佩服你呢。既然知道我等处心积虑,当知你小子必无幸理,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免受皮肉之苦,即便你熬过了皮肉之苦,别忘了还有抽魂炼魄之刑,放心,你熬不过去的。

    是么

    许易左臂一抬,神剑擒龙催动,细微不可查的箭矢急朝炼狱尊者会阴射来。

    好个炼狱尊者粗中有细,不曾一刻放松警惕,许易手臂方动,他便已察觉危机,待神剑擒龙催动,他身形便猛地拔高。

    待神剑擒龙催动,细微不可觉的箭矢狂飙突射而来,收为在侧的明神宗率先发动,豁然一掌,一堵浑厚的气墙,将箭矢冲飞,朝地面的许易疯狂碾压而来。

    丰沛的气浪正中许易,如炮弹一般,将他炸飞出十丈开外。

    明神宗方动,七八道人影如幽灵一般,朝飚飞的许易追去,各自分散,严守四方,摆明了绝不给许易突围之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故技

    许易身形半空中一拧,直直落定,刹那之间,众人亦赶至近前,眼见一场厮杀,便要发动。

    许易大手一抬,沉声怒喝,慢

    众人视线方在他手中的赤色珠子上落定,手上的动作立时便停了。

    你,你这是何意

    炼狱尊者出声喝问,视线却在众人脸上扫描,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连最粗豪的炼狱尊者都意识到问题不对了,更遑论众人。

    苏先生俊面惨白,颤声道,莫非是影音珠。

    不,不可能,此人又无鬼神之能,怎能事先预料到我等之谋,荒谬

    儒生打扮的宋听书一改往日温文,厉声嘶嚎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蜗角小事,竟生如此误会,施主着相了。

    上善佛依旧满面慈悲,只是眉宇间的忧郁浓得几乎化不开。

    许易却不答话,唤出极品回元丹,不紧不慢倾倒入口,掌力催动,一副活动的画面凭空而现,音影交融。

    一幕幕刚刚发生的画面,如重锤一般,轰然擂在众人心口。

    我明白了,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故意杀人害命,诱发这魔音,正想把我之死,也推到这魔音上来,好狠的心肠,好毒的计谋。

    看不出你倒是好脑筋,转瞬就想得透彻了,老夫还真佩服你呢。既然知道我等处心积虑,当知你小子必无幸理,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免受皮肉之苦,即便你熬过了皮肉之苦。别忘了还有抽魂炼魄之刑,放心。你熬不过去的。

    一句句诛心之言,如毒箭一般,将众人心肠射得遍布疮孔。

    没有人动手抢夺影音珠,但因所有人都是老江湖,深知这招的毒辣。

    可往日都是在传说中,听见有谁动用此招,却绝不会想到今次自己也会遭遇。

    惯因此招虽毒,但要成行,唯须满足一点。那便是料敌机先。

    场间俱是聪明人,尤其是苏先生,明神宗,何等老谋深算,怎可能坠入如此狡计之中。

    不对,周世荣

    宋听书厉喝一声。

    不可能,此人当众服下生死虫,生死虫绝对无解,除非他不要命了。来做死间。

    炼狱尊者疾声嘶吼。

    你们好像忘了我。

    许易微微一笑,掌上用力,捏碎了影音珠。

    此珠正是驱使周世荣作间后,他着青年统领乘坐机关鸟。连夜赶赴最近的城池中,高价购得。

    正为用在此处,算上倒霉的鬼主。他是第二回动用此计,算得上驾轻就熟。

    许易一言既出。众人面色俱苦。

    然面色再苦,怎敌心中已是黄连水漫灌。

    炼狱尊者。苏先生,明神宗,宋听书,上善佛,以及几人为策完全,招来的心腹,谁都意识到问题大条了。

    许易面带微笑,缓步而行,行到炼狱尊者近前,刷的一巴掌甩出,炼狱尊者头颅方有晃动,硬生生止住,叫许易抽了个正着。

    啪的一声,好似一条蘸水的皮鞭抽裂了树皮,饶是以炼狱尊者修炼如老牛一般的皮膜,亦被这暴虐一掌抽得迅速红肿起来,鲜血裹着数颗牙齿飙射。

    很好,这才乖嘛。

    许易不轻不重地在炼狱尊者另一边脸上拍着,不阴不阳道,犯错要认,挨打要立正,炼狱啊炼狱,你小子修行不错。

    说话之际,缓步移开,来到苏先生近前。

    苏先生清癯的面上,摆满了尴尬,嘴皮子一张一合,欲言又止地如同便秘。

    不用尴尬,不用不好意思,老苏,说实在的,你虽是害我,但告诉我不少有用的,我这人有一是一,站在敌对立场上,你害我,我不怪你,你帮我,我却要谢你。

    许易面上带笑,手上不轻不重地替苏先生抚落肩头的积雪,不过你不该冲我动手的,你那两下,打的我很疼啊

    话音方落,双手抱住苏先生的脑袋,猛地一个膝撞,红桃湛然,转手塞过一枚寻常回元丹,一是一,二是二,这是还你恩情的。

    说话脚步一转,掠过四位气度俨然的黑衣人,来到明神宗近前,老明,你很不地道啊,你这种高人,怎么和炼狱那种夯货搅到一块儿去了,不应该啊。

    说话之际,按着明神宗的头颅再度和膝盖来了个猛烈接触,撞得鼻子都塌陷了,丢下一句,好好反省。再度挪步。

    反省,当然要反省,许先生,全是我等不开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满面浩然正气的宋听书说起告饶的话来,依旧正气不改。

    好说好说。

    许易笑眯眯地靠近,笑眯眯地扫出长腿,卸去八成力道,暴虐地腿鞭依旧抽得宋听书周身蜂鸣,口吐鲜血,够照顾了吧

    够了咳咳够了够了

    宋青书依旧正气不改。

    许易脚步方要再转,余光瞥见一光头,心下猛然生寒,飘然而去。

    宝相庄严的上善佛单手礼佛,梵唱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事到如今,众人已看出来了,这人倒是有仇报仇的性子,适才冲他动手的,他一个没落下,都打了回来,没动手的,他都放过。

    甚至苏先生为诱使此人,道出的关于仙人演武的秘辛,此人都没忘了报答一颗寻常回元丹。

    即便只是一颗寻常回元丹,也让众人心头大安。

    道理很简单,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已被许易的奸计,骇破了苦胆。

    众人处心积虑,宁可亲自下手,诛杀数十选人,也要催动七煞魂碑发动七煞魔音,正为灭杀许易生出个由头。

    足见众人对大越王廷的忌惮。

    平素众人对官员既无好感,也不礼敬,有时甚至还冲官僚暗下杀手,可真摆上台面,任谁也不敢打大越王廷的脸面。

    更遑论,皇室出了个惊采绝艳的九皇子,大有振奋之意,王廷也一扫往日颓然,近来出台诸多法令,明显是要收紧集权。

    这个当口,诛杀观礼使的影音珠大白天下,可想而知背后的震动该有多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债奴

    炼狱尊者,明神宗诸人,非是无有血勇之人,甘愿受许易如此折辱。

    只因此事非仅只关乎个人安危,弄不好便有连累合门合派的风险,小贼挖的坑实在太深,干系实在太大,便是再大折辱,也得受了。

    此刻,小贼有仇报仇,干净利落,却让众人生出幻想来。

    幻想着小贼没准只是想讹些好处,毕竟曝光,除了让小贼结死仇于诸派,并无实质性好处。

    盘算已定,苏先生重重一抱拳,诚恳道,我等猪油蒙了心,暗算尊驾,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尊驾发落,要杀要刮,我等皆不敢皱一下眉头。

    许易微微一笑,苏先生这般说,莫非是要和许某耍滚刀肉。赌许某惹不起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不敢将影音珠公布天下

    不敢,苏某万万不敢,苏某此言乃是诚心诚意认罪,愿听凭先生发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外如是,苏先生再有智计,被人拿住把柄,亦无计可施。

    光你听发落不行啊,别人不表态,摆明了在动旁的心思啊。或许某人在想,拿住许某,严刑考掠,不信许某不招出另外一颗影音珠的下落或许又有人想,只要拿住许某人,以性命为要挟,不怕许某人不投鼠忌器

    许易每说一种可能,诸人脸上便是一暗,心中凄苦已极。

    到得后来,各种凄凉情感渐渐统而为一:炼狱啊炼狱,你他妈是真不开眼。惹谁不好,非要惹上这成了精的小贼

    许是许易展现的抗击打能力实在太强。又或者被许易逐条说破心思,生怕许易留有后手。即便众人的确动过万一的心思,最终也都烟消云散,齐齐变身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许易宰割。

    众人庆幸的也正是许易只是想宰割,不是想宰杀。

    诸位的态度让我很欣慰啊,许某这人不好别的,就好交朋友,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一家两百万金,许某就交诸位这个朋友。

    轰

    此言一出,等若发了地震,险些将众人震傻。

    见过狮子大开口的,却未见过如此大狮子的。

    尽管众人早就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却万没想到此人一刀斩下,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许先生。万万不可。

    八百万金,你花得了么

    我等纵是有些身份,如何掏得起两百万金。

    阿弥陀佛,出家人口不言利。居士此言,置我佛于何地

    也不怪众人炸窝,实在是许易这一刀。割得众人肝儿疼。

    的确,先前诸人密谋妖植归属。曾众相竞价,明神宗甚至喊出了两千万的天价。

    比起两千万。眼下的八百万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是分摊,一家才两百万。

    别忘了,那两千万乃是集太一道合派之力,尚要动用多年之积。

    眼下之事,分明是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个人捅得漏子,捂住还来不及,焉敢上报。

    许易要的两百万,分明得个人拿出来。

    诸人虽说俱是一派巨擘,两百万的巨资,也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呵呵,看来诸位认为许某这个朋友,很不值钱啊,罢了,当许某什么也没说,就此别过。

    一言道罢,许易扭头便走。

    非是他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还咬死了八百万,实在是欠了德隆钱庄的八百万,眼见着就要到期,不找个背债的,许先生良心难安。

    他这一惺惺作态,诸人全傻了,齐齐苦求,无论如何也不敢放许易就此离去。

    有德隆钱庄这根庚精锻成的钢丝箍筋了牙,许易如何松得开口,苦求无果,诸位大佬总不能跪下,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唯一让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庆幸的是,死要钱肯放开期限,承诺一月之内,凑齐了将钱送到神京的紫陌轩便成。

    敲诈勒索谈妥了,跟吃了苍蝇屎一般的诸位大佬实在不愿在此多待,正要离开,苏先生忽然道,许先生,既然是朋友了,能否直言相告,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暗算你的。

    此问一出,诸人齐齐定住脚步。

    许易早知道这帮人忍耐不住,轻轻拍掌,高声道,老周,别躲了,出来吧。

    正隐在密林中看戏的周世荣心中一惊,继而惊醒:定是小贼虚张声势,此地距离那边足有二十余丈,以老夫的龟息术,岂能叫他发现。

    念头方落,一颗火焰珠弹了过来,周世荣彻底惊到了,知晓隐藏不过,跃身而出。

    他潜伏许久,非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自己担忧,生怕许易玩漏了。

    彼时,许易为炼狱尊者所制时,他几乎要跃身而出,抢先将许易灭杀,抢了许易阴魂便走。

    亏得忍住了冲动,等到了翻盘时刻。

    许易制敌的手段,并不叫他惊讶,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许易如今的本事,简直是坐着机关鸟在上涨。

    苏先生,明神宗是哪个级数的高手,周世荣心中有数,他们的全力攻击,落实在任何凝液境强者身上,决计是致命的。

    许易何等境界,他犹记得年余前才刚刚跨入气海,到得如今,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心中不禁郁郁,暗忖,来硬的恐怕是永远要不回阴尸了。

    怀着万千心念,周世荣跃至场中。

    他甫一路面,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便炸了。

    甚至当着许易的面,明神宗便取出了虫器,咔嚓一下,捏成了粉末。

    诡诈的一幕发生了,周世荣浑然无事,傲立当庭。

    众人相顾骇然,实在弄不懂眼前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死虫,众人亲自检验过,虫器更是货真价实。

    至于周世荣服用生死虫,便是发生在诸人眼前,以诸人的本事,障眼法根本就骗不过。

    生死虫乃奇毒之虫,入口便溶于血脉,任你有通天修为,都得受持虫器之人所制。

    然则,任他们打破头也猜测不到眼前的周世荣,根本就是老鬼借尸还魂。

    生死虫再霸道,对活人有用,对死人又有何用。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黄雀

    就在众人惊诧莫名之际,惊变陡生。

    演武场上,数百人鏖战,更有源源不断受魔音侵扰的气海境强者,奔赴而来,加入战团。

    一时间,满场血雨飘蓬,杀气冲天,如疯似魔的众人拼命朝杀戮中心拥挤,没有人防守,皆是奋不顾身的决死攻击。

    忽的,数架机关鸟掠过杀斗场,直朝许易等人所在方位掠来。

    许易目力最佳,传音周世荣,后者转瞬投入密林,消失不见。

    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正待退散,却听许易指着机关鸟飞来的方向,姓战的要杀我,你们看着办。

    此言一出,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胸口齐齐一闷。

    就是这一阻,战神策猖狂啸声已然传至,好谋算,七煞魔音,亏你们想得出,咦,姓许的还没死,哈哈战某多谢

    啸声方落,战神策已收了机关鸟,直直从半空跃下,一干金光闪闪的方天画戟,霍然现在掌中。

    戟锋森冷,瞬间,一道幽暗红龙自戟间生出,相隔十余丈,电光一般,嘶吼咆哮朝许易飙射而来。

    神龙戟入乃娘,姓战的上来就下杀手

    炼狱尊者嘶吼一声,有些窃喜,有些茫然。

    窃喜的是,巴不得姓战的宰了那该死的小贼,一泄心头之恨。

    茫然的却是,若此人当真身死,怕又得衍生出漫无边际的麻烦。

    炼狱尊者有心情胡思乱想,明神宗以下尽皆如临大敌,全力出手。

    神龙戟的恐怖。众人皆知,这是罕见能容纳煞气的神兵。

    修炼到了凝液境。兵刃往往成了多余,但因凝煞成兵。抑或是凝液初境的微弱煞气,杀伤力都远在兵气之上。

    凝液境还固执兵刃者,多半是舍不得陪伴经年的老伙计。

    然这把神龙戟却不同,乃是战宗赫赫有名的神兵,能容纳煞气而不崩溃,煞气之烈,混合神兵锋锐,其中威力,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果然。幽暗红龙直接轰碎了明神宗等人仓促凝成的气结,余势不绝,龙头直直轰在了许易身上。

    咔嚓一声,他半边肩胛骨碎裂,大片的血肉飚飞,整个人像稻草经受飓风,瞬间被刮得飚飞出去,转瞬飚出十余丈,直直朝崖下坠去。

    惊变骤发。巨震之下,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疯魔一般,朝崖壁追去。

    龙首峰高八百丈,半山腰都戳在云里。极目下望,但见云雾茫茫,哪里还有人影。

    老宋。八荒御极

    明神宗强忍着心悸,厉声喝道。

    宋听书微微一怔。身形展开,电光一般。朝崖下坠去。

    八荒御极,乃是御儒门的绝顶身法,名震大越。

    半盏茶后,一脸灰败的宋听书乘坐机关鸟跃上崖来,寒声道,某一路潜行,沿壁而下,六处血迹,三处断枝,直至崖下,却是一汪寒潭,往东通向岷江,汇入大海。料来姓许的坠入寒潭,尸骨被流水冲走。

    此言一出,明神宗等人彻底傻了眼。

    真是多余,中了少宗主神龙戟的,有谁能活够活命,明首座,炼狱尊者,宋长老,佛尊,受了我家少宗主如此恩惠,该当如何报答呀。

    战神策身侧的袈裟头陀纵声大笑。

    紧挨着袈裟头陀的白发老翁冷声道,死一草芥,何喜之有,关键是那妖植,毫无下落,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位于右首的俊雅秀士刷的一手折扇,朗声道,以公子的手段,原本不至于将人打入崖下,怪只怪明首座诸位悍然出手,两气合一,不受控御,弄出这不大不小的麻烦来。

    战神策收拾许易,除了为旧怨,多数还在雪美人上,至于妖植,他倒不如何动心,只因深知此物惦记的人,实在太多,即便弄进手来,也得惹下天大的干系,未免得不偿失。

    此刻,他赶赴此地,乃是听说了七煞魔音,引起了大乱斗,便想来观摩热闹,岂料正瞧见许易在场,再看满场的大乱斗,哪里还不知道正是杀人报仇的好机会。

    故此,不管不顾,便杀将过来,至于明神宗等人在场,他也无所顾虑。

    一来,知晓明神宗等人和姓许的不对付,二来,他不惦记妖植,和明神宗等人无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

    如此,即便他当众灭杀姓许的,明神宗等人也决计不会多言。

    此办法说的上稳妥,却终究要看明神宗等人的脸色。

    而文雅秀士一番话出口,战神策嗅出味来,冷脸道,老明,炼狱,你们这是作甚,我和姓许的不共戴天,将之诛杀,何须你等助拳,原本还想将之生擒,岂料你们一插手,生生将人摔死了,弄了个尸骨无存。

    的确,与其看明神宗等人的脸色,不如将之拉进这是非圈中来,弄个同案犯,不信明神宗一干人敢另生枝节。

    战神策话罢,斜睨着明神宗等人,场面一面死寂,却透着诡异的阴冷,远方惨烈血腥的杀斗场,不知觉间构成了最吊诡的背景。

    渐渐,战神策脸上的冷笑敛尽,目光依次在明神宗,苏先生,炼狱尊者,宋听书,上善佛等人面上流转,冰冷,触目惊心的冰冷。

    刺目的冰冷激荡起战神策心中的孤傲,冷哼一声,道,明神宗,你这么阴阴看着我作甚,莫非怪我拖你下水嘿嘿,亏你还是太一道的执殿的首座,就这点胆略。放心,我姓战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须你担负。

    直到此刻,战神策依旧以为明神宗是怪他灭杀许易,被拖下水来。

    纵使战神策有惊天之智,也猜不到在他到来之前,许易和明神宗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晓,随着他灭杀了许易,必然导致传音球禁制的触发,明神宗等人要命的把柄,必将被公之于众。

    而此把柄一旦公布,非但将带给明神宗,炼狱尊者等人灭顶之灾,便连诸人的宗门,也势必受到巨大的震动。

    此刻,明神宗等人狂怒之余,不言不语,不动不为,非是被怒火烧坏了脑子,而是在盘算利弊,权衡得失。

    许贼身死,影音珠势必公诸于众,诸人所作所为是纸包不住火。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剑九

    阴杀许易已是众贼,为一己之私,发动七煞魔音,致成百上千选人乱战,而死于非命者不计其数,此行此为倘若公之于众,必将导致举世滔滔,弄不好太一道,御儒门,戮鬼门,苦禅院将从七大高门除名。

    其中利害何其大,此点明神宗等人早见得明白。

    若只为宗门之仇,诸人早就拔刀相向,然则,身为修士,谁人不惜命,考虑的第一位,永远是自己的性命。

    冲战神策开战,利弊如何

    即便灭杀了战神策,结局依旧难以挽回,诸人还是只有亡命天涯,弄不好还多一个战宗的追杀。

    反之,说不定能以此事,为要挟,托庇于战神策麾下,求得一线生机。

    可以说,这是为今之计,最符合诸人选择的唯一出路。

    诸人性格或不一,绝无短智之辈,思忖片刻,尽皆想到此条出路。

    互以目视,苏先生传音道,即便要投姓战的,现在投过去,我等便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掌控于他人之手,不若亡命天涯。故而,以苏某愚见,必先引姓战的入彀。

    计将安出

    谁有影音珠

    此传音方入众人之耳,尽皆面露古怪。

    明神宗咳嗽一声,扣一枚影音珠入袖,正待朗声发话。

    忽的,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吹得飞沙走石。

    苏先生连连拂袖,晦气,千人乱战。积骨如山,阴魂遍地。我等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岂料他话音方落,一位黑衣大汉惊声喝道。快看地下。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地上现出八个殷红如血的大字,报我血仇,前罪不咎

    阴魂传书,是他

    宋听书大喝一声,眉心破出血洞,运目瞧去,果见许易的阴魂远飚而去。

    战神策冷笑道,闹什么玄虚。活着老子都不怕,死了还敢兴风作浪,善翁,去,叫他形神俱灭。

    白发老翁微微抱拳,身形一展,便要朝许易追去。

    八道煞气分成的气剑,无声无息,呼啸而至。在空中拉出八道飞火流星一般的尾巴。

    你敢

    战神策大喝一声,左掌推出,一颗煞球显现,瞬间化出一道大网。朝白发老翁罩去。

    大网后发先至,赶在白发老翁之前,将之罩住。

    霎时。八道气剑杀到,撞在气网之上。瞬间,气网并气剑。一并消弭,似乎这惊天动地的攻击,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明神宗,你这是何

    战神策一语未罢,惊变再生,虚空之中,再度生出一道气剑,正中白发老翁心口。

    犀利的剑气,摧枯拉朽般破开白发老翁的宝甲,没入体中,轰然炸开。

    漫天血雾飘零,以白发老翁凝液后期强者的修为,竟连反击都未及做出,便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战神策震惊之余,手中方天画戟急速转动,转瞬,三条幽暗火龙再度生出,呼啸着朝明神宗等人飚去。

    先前,战神策便是以此招穿破诸人层层防御,灭杀了许易。

    那灭而复生的玄妙,和明神宗的剑九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下,众人如何敢大意。

    明首座无须理会攻击,自有我等,全力击杀战神策

    苏先生怒声高喝,双掌交拿,一排排电光一般的金网,朝当先一头红龙笼罩而去。

    他一声喝出,众人尽明其意。

    自从明神宗当先冲白发老翁动手之际,诸人皆已知晓明神宗的选择,也暗自认同,自此时,和战神策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没办法,姓许的宁肯冒着阴魂被擒,万劫不复的风险,前来阴魂留字,意态已明。

    等若给了众人崭新的选择,相比投奔战神策,为师门,天下所不容,能够维持如今的地位,简直是羽化登仙一般的幸福。

    至于姓许的会不会出尔反尔,众人更不担心,阴魂血书,足见执念之深,已成心魔,若是出尔反尔,那便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危害。

    只要姓许的没疯,就绝不敢不应誓言。

    而姓许的阴魂血书,要求的是报其血仇。

    要报血仇,可不是指给战神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便成,分明是奔着要战神策小命去的。

    不趁着此刻群魔乱舞,灭杀了战神策,若真叫他逃脱,再想灭杀,难如登天,战宗赫赫威名,可不是白给的。

    至于灭了战神策,会不会引来战宗的反击,却不是明神宗等人要考虑的。

    即便战宗再是不甘,集太一道,戮鬼门,御儒门,苦禅院四派之威,也定然只有吃下这个哑巴亏。

    却说苏先生喝声方落,明神宗劲运周身,挽着道士髻的黑发猛地胀开发带,根根拉直,无风自扬,身体也陡然拔高数分,胀烂衣衫,双掌交错,十指交缠,指骨间流光溢彩,杀机迸发。

    八道,十六道,二十四道

    无数道剑气,化作飞火流星,誓要将战神策彻底淹没。

    明神宗,你他妈疯了

    战神策完全懵了,到现在他都没弄清状况,即便白发老翁死在眼前,他依旧不相信明神宗等人敢冲他下杀手。

    一来,按照他对许易和明神宗等人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分明是互为仇寇,不死不休,姓许的身死,明神宗等人即便恼恨自己,也顶多是怪自己截胡,弄死了姓许的,让他们无法拷问妖植的下落。

    此点因由,无论如何造不成杀机,更不可能是姓许的阴魂留字,就能催动明神宗等人发飙。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战神策有一股自信,近乎盲目的自信。

    那便是,当今天下,除了感魂期的几个老怪物,只有他打别人,绝无别人打他的道理。

    不说他战某人一身本事,盖压当世,单是他那个被当今天子都认可的天下第一的老子,就足够让他战某人横压此界。

    一直以来的经历,也证实了此点。

    偏偏此刻,明神宗等人便对他出手了,杀了善翁还不肯罢休,竟还要杀他战神策。

    高手过招,失之刹那,便有可能失却性命,战神策击出三道幽暗红龙,不顾是气愤之下做出的反击,誓要给明神宗等人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并未全力催出杀手。

    可明神宗上来就朝他索要小命,不惜血本的催动绝招,刹那间,便对战神策形成了毁灭性的包围打击之势。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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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跟老家伙翻脸,我已经等不及了,这具破烂的身体,已撑到了极限。

    幻成许易阴魂模样的老鬼,才没进周世荣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

    就在这几日,不会耽误许久的,你放心,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将阴尸还你。

    一袭青衣的许易盘膝而坐,此刻他置身在距离演武场数百丈的苍鹰崖顶峰。

    修成不败金身第五转的许易自然不是如此容易就死的。

    迎上战神策神龙戟霸道一击,原本就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

    一者,他巴不得借此机会,再废物利用一把,让明神宗炼狱尊者等人,和嚣张跋扈的战神策来场不死不休的拼杀。

    二者,他很想试试这具身体的抗击打能力的极限,单纯的煞气已经不能给他造成毁灭性打击了,从神龙戟中钻出的幽暗红龙,显然比煞气的攻击更加凌厉,遇上了,自然要尝试一把。

    尝试的结果勉强让他满意,造成的伤势的虽然沉重,却远远称不上致命。

    至于坠崖,自然是他布下的导火索,招来周世荣演出的阴魂留字,则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把。

    此刻,他安坐对崖,远观演武场上那毁天灭地的惨烈厮杀,心情何等快意,竟罕见地对周世荣也展布出好脸色。

    此话当真

    周世荣只觉阴郁许久的天空。终于流露出要绽放一点光明的意思。

    我要阴尸何用要你何用

    许易的目光脱离了战场,转移到那块赤红如血汹汹欲燃的七煞魂碑上来。

    诡异的七个杀字。已有六个莹莹生光,最后一个杀字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点亮。

    周世荣很满意许易的回答。的确阴尸对许易没有半点作用,唯一的用处便是牵制自己,而许易牵制自己的作用,迄今为止,他已见得明白,定然是为了周道乾,以子杀父,何其阴毒。

    解决了周道乾,他又何须再扮周世荣。以小贼如今的本事,的确也不需要自己再作杀手。

    不需要自己助力,自然不须掌控自己,不须掌控自己,又何必留着阴尸,惹自己窥视。

    想通此节,周世荣彻底安下心来。

    没旁的事,你先自去。

    最后一个杀字,即将补全。照那位苏先生的说法,仙人演武,行将开始,许易哪有功夫和周世荣废话。

    周世荣去后。许易便将念头侵入须弥环,正打算将生灭境调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仙人演武。当先感应到哭丧棒传来轻微震颤,血河旗竟在空间里四处乱飞。飘荡的旗子诡异的震颤,似乎碰见了极好的玩具迫不及待的孩子。

    念头一动。许易唤出了血河旗,岂料,旗帜在捏在手中,一股恐怖的吸力几乎将血河旗吸得脱出手去。

    许易催动霸力诀,九牛之力瞬间催生,勉强抵御这股强大至极的吸力。

    随即,眼窝一热,一道道浓郁的黑雾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疯狂地朝血河旗涌去。

    念头一转,许易立时明白,这些黑雾来自杀斗场,是无数死亡选人的阴魂。

    杀斗场上,积尸如山,如此众多的强者阴魂,难怪血河旗和哭丧棒要起反应。

    相比哭丧棒,血河旗的这种吞噬阴魂的,无疑更为强烈。

    无穷尽的黑雾朝血河旗涌来,立时以血河旗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涡旋。

    赤红的小旗越发幽冷渗人,随着吞噬的进行,颜色由赤转暗,渐渐地,旗帜表面,有细密的纹路生成。

    就在这时,七煞魂碑传来一声轻吟,最后一个杀字全部点亮。

    许易心中大急,当下,连忙从须弥环中,又唤出一根缚蛟绳,死死拴住旗柄,牢牢缚在手臂上。

    双足用力,脚下渐渐现出陷坑,一丝丝挤入,最后,两条大长腿近乎完全陷入岩石之中。

    松开旗柄,手臂上立时传来强大的拉力,亏得他半截身子嵌入岩石中,才堪堪抵御这强大的拉扯之力。

    勉强稳定血河旗,许易急忙唤出生灭境,视线方投在七煞魂碑上,魂碑猛地一亮,赤红全消,七杀俱无,仿佛化作一个纯白无暇的玉璧,一道窈窕纯白玉人的影子,跃然璧上,手持长剑,舞动起来。

    一招一式,动静和谐,说不上神妙,却浑然天成,久久凝视,渐渐地视线被那剑尖牵绕,灵台一热,眼前景象再度一遍。

    天上的太阳散发着惨白的光芒,驰道两旁的垂柳,也被这持久的灼热烤作了焦黄。

    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拉着一张老旧的板车,板车上堆满了压得瓷实的煤块,少说也有两千斤。

    已磨得起了毛边的宽大皮带,被巨大的拉力束成细细一股,深深地勒进两肩,几乎要嵌进皮肉。

    青年硬瘦的脸庞红得发黑,不见一丝汗液,不是渗不出汗水,而是才渗出来,立时便被灼热的烈阳,烤得踪迹全无。

    如铁块般坚实的瘦腿,每一次蹬地,便挣出粗厚而狰狞的青筋。

    如老黄牛托着泰山,一步一步,顶着火炉一般的太阳,艰难地在烟尘滚滚的驰道上行进着。

    眼睛阵阵发黄的当口,隐隐映入绰绰的火光,下意识地,青年知晓目的地到了,心头紧绷的弦子陡然松懈。

    皮带脱离皮肉那一刻,像是生生揭去一块头皮,疼得青年行将朦胧的意识,立见分明。

    老许家的后生,赶紧来歇歇脚,的伏天,能灼死人哩。

    厚密的老槐阴下,烧窑的张老汉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这灼人的天气,让这枯瘦的老汉也挺不住了,躲在树荫下,扒得浑身只剩件底裤。

    青年蹒跚着挪到了树下,最后的落地,几乎往下栽倒而去。

    张老汉一把扶住,不知从何处摸来个老旧的黄葫芦,麻利地将葫芦嘴儿塞进青年口中。

    冰凉的盐水沁入唇齿之间,青年舒服得连灵魂都险些出了窍。

    看着青年那几乎要冒烟的黑脸,张老汉忍住心疼,多灌了一口盐水,才将葫芦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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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至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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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瘫在树下,挺了好一会儿,青年才觉得身上又生出气力来,挣起身子,挪到木桶边,一气往肚里灌了两大瓢,抵在树身拼命喘息,知晓这条命到底捡了回来。

    许家的崽子,躺哪儿挺尸呢,这车煤还等着爷爷给你卸了,限你半个时辰,把这车煤给老子卸完,否则这个月的工钱,就别他娘的惦记了。

    满脸横肉的牛监工手中的皮鞭,在地上打出满天灰烟,恶狠狠地瞪着正抵在树上喘命的青年。

    烈日炎炎,滴水冒烟,一反一复几十里的折磨,青年实在累得脱了力,此时浑身正聚不起二两力气。

    可一想到新婚妻子头上依旧空空,连隔壁李寡妇都有枝带花纹的红木发籫,他便被觉愧疚。

    还有小辈馋了数月的糖人儿,小丫头年纪小小整日挽着粪筐,满世界拾捡粪便,最大的愿望便是买个糖人儿,不再在二胖,三丫们谈论糖人如何美味时,只能急得直搓衣角。

    想到这些,软绵绵的身子渐渐又有了力气,挣起身来,摇摇晃晃朝煤车走去。

    在不落忍的张老汉的帮助下,青年累得灵魂出了窍,最后险些一头栽进汹汹燃烧的窑口,终于将一车煤卸完。

    小牛,该给人孩子结账了。

    张老汉又好心地催促一句。

    结什么帐上面说了,今儿加班。许家的崽子,再去拉一车煤来。完不成任务,这月工钱。咱就免了。

    牛监工小口地抿一口,咧着黄莹莹的大板牙冷笑着道。

    张老汉瞪圆了眼睛,使劲一捅咕青年,暗示他前去陪个小心。

    青年累得双眼发花,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险些将自己烧晕过去,木讷地站在原地,不动不摇。

    嘿,硬气。牛爷就喜欢硬汉子,走着吧,拉煤去。

    牛监工阴阳怪气地丢下一句,喝着凉沁沁的,径自去了。

    青年挣着身子,冲张老汉作个揖,拉了板车准备回家,才将皮套套上血淋淋的肩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伴随着刺耳的哭喊声。

    送目瞧去,当先那人,鲜衣怒马。却是个肥胖公子,身前的马身上横着个女人,马后跟着一队家丁。

    再后边。一个破烂衣衫的女娃赤着脚,踩着碎小的石子。边远远追来,边哇哇大哭。

    又看片刻。那队人马近前,青年发花的眼睛终于有了定星。

    那肥胖公子身前横亘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眼见新婚妻子无力哭喊,那肥胖公子大手已伸进衣衫亵玩,青年头脑充血,头皮发麻,发了疯一般朝前冲去。

    岂料还未冲出两步,便被从后赶上的牛监工一脚踹倒,随即铺天盖地的鞭影落下,抽得青年皮开肉绽。

    哇哇哇别打我哥哥哇哇

    赤脚女娃哭喊着追上来,扑在青年身上,立时也挨了鞭子,抽得满地打滚。

    够了

    肥胖公子傲慢地一挥手,在那女郎臀上轻拍一记,老牛,给这姓许的小崽子两钱银子,让他痛快签个卖身契,他这新媳妇不错,细皮嫩肉,手感棒极了。

    遵少爷命

    牛监工哈哈一乐,掏出一个银角子,径直扔进青年身侧的牛粪堆里,还不谢少爷赏哈哈

    肥胖公子亦纵身大笑,正待打马归去,忽然马身一惊,前蹄猛地翘起,痛苦嘶鸣,掀得肥胖公子和女郎尽数跌下马来。

    众家丁慌忙去抢那肥胖公子,女郎才跌下马来,爬起身来,发疯一般奔跑起来,口中满是鲜血,还夹杂着鬃毛。

    原来,危急关头,却是那女郎恶狠狠咬了那马一口,撕下块肉来,才引得马吃痛发惊。

    疯狂奔跑的女郎,视线死死黏在青年脸上,满目的愧疚和凄绝,却并不向青年奔来。

    堵死了,别让这小娘皮跑了,本公子就要骑骑她这匹烈马。

    肥胖公子推开一众家丁,纵声嘶吼。

    牛监工慌忙呵斥,驱使着走狗们,朝四方围去,誓要堵死女郎所有去路。

    岂料,那女郎不向外突围,竟泼命一般,朝牛监工所在的方向奔来。

    牛监工被满口鲜血,鬃毛的女郎吓傻了,惊恐得避开,岂料,那女郎也不追逐,竟直冲汹汹燃烧的窑口奔去。

    伴随着一声凄绝的喊叫许郎,我负了你,来世做牛做马还你,纵身一跃,直直跳进火窟。

    不

    青年仰天嘶吼,青筋绽露,满目充血,发疯一般,朝窑口追去。

    草泥马的,晦气,给老子往死了打这崽子

    肥胖公子勃然大怒,纵马上前,马蹄扬起,便要朝青年胸膛踏去。

    别打我哥

    哭成泪人的小女娃,拼命朝马蹄抱去,想替哥哥阻上一阻,马蹄轰然踏向,女娃胸膛猛地塌陷下去。

    哥哥快快

    女娃气绝,冰冷的眼角热泪滚滚。

    不

    青年仰天狂叫,七窍流血,一股哀伤之意,化作冲天杀意,自头顶漫出滚滚江河一般的黑气,直冲天际。

    似乎天空也经受不住这漫天哀伤之意,轰然裂开,远处的十万山岚,次第塌陷,剧烈的摇晃传来,大地开始破碎,瞬间,巨大的裂缝豁然劈开,裂开个无边无际的洞窟。

    天空开裂,山河破碎,云间飘来滚滚水汽,竟是海面卷起万丈巨澜,化作澎天海啸,漫卷河山。

    轰的一声巨响,这方世界塌陷了。

    轰

    生灭境陡然炸开,化作无数粉末,消散风中。

    轰

    许易灵台一热,双目绽开,满面泪痕,已湿透罗衫。

    他入生灭境无数次,经历的幻境,虽也无比真实,却没有一次似今次这般,是纤毫毕现,身临其境。

    甚至张老汉葫芦嘴上的月牙豁口,他此刻想来,也都无比清晰。

    幻境里的泥土上碾过的车辙,窑口上汹汹烈焰的温度,无一不真实。

    也正是因为梦境前所未有的真实,带给他的伤害,带给他的悲哀,绝望,也十万倍,百万倍的镌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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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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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明神宗在众人护卫下,只守不攻,将剑九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也只能给战神策带来沉重伤害,却远远不足致命。

    战到后来,明神宗等人已经发现狂攻已无法彻底圈死战神策了,是战是走,全凭战神策心意。

    就在众人自以为灭杀战神策的愿望怕要落空之际,岂料,战神策被打出了真火,却是拼了命要报这血海深仇。

    又是一番山呼海啸的攻击,半个演武场几乎都被众人碾成了粉碎。

    终于,黑紫之湖的炼狱尊者,最先支撑不住,倒在战神策无比飘渺的幽夜掌下,尸骨无存。

    对战到此刻,攻防彻底转变,战神策以一敌四,稳占上风。

    并且随着对战的持续,战神策深信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自己。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这无量之海,真煞二气无量无竭。

    阿弥陀佛,战施主,战至此刻,你我双方平分秋色,不若就此罢手如何

    上善佛圆润的胖脑袋布满了汗液,宽大的手掌推出一圈圈波纹,这波纹似有灵性,不管战神策的幽夜掌如何诡秘,总能被波纹挡住。

    付出的代价,便是上善佛如洗了澡未擦干的胖脑袋上,再生出细密的汗液。

    笑话,杀了老子三大心腹。再老子身上留了二十余个记号,就此罢手贼秃。做梦呢吧

    战神策冷喝一声,背脊如龙震颤。左掌如横加泰山,凶猛一推,绵密的气墙瞬间接上才消亡的气墙,牢牢阻住四面八方的攻击。

    右掌轻柔如波如棉,如柔软无骨的海绵体,在空气中游荡,没游荡一次,便鼓起一道气波,十数道气波涌起。

    明神宗等人的防线开始全面崩塌。无数道黑暗掌影,铺天盖地落下,消亡,重聚,再消亡,再重聚。

    掌影彻底将上善佛的波纹粉碎,在半空中结成个硕大的手印,猛烈按下。

    筋疲力竭的明神宗闭目待死,浑身湿透的上善佛一屁股跌坐在地。苏先生早已委顿在地,双目如血。

    苟延残喘的宋听书,身量猛地暴涨,大喝一声。无量无极

    周身衣衫尽碎,白练也似的躯体布满粗大的青筋,双掌环抱。胸前猛地生出一道浑厚的气球,随着双掌搓动。气球猛地炸开。

    气球炸开,硕大的黑暗掌影立时崩碎。力竭的宋听书已完全无法操作这庞大气劲,愣生生被炸裂的气劲,炸得凌空飞出,正方向战神策方向。

    战神策冷冽一笑,拿住宋听书的身子,暴喝一声,双手一扯,楞将宋听书这近乎铜皮铁骨的身子,扯作两半。

    随即,大脚猛地踏上宋听书那痛得几乎已皱成一团抹布的脑袋,咔嚓一声,西瓜碎裂,红的白的,飚碎一地。

    随手一拍,坚硬的岩石上现出个深坑,身埋半截的许易蹭地跳出身来。

    远处的战斗,看到宋听书被擒拿之际,他已忍不住要出手了。

    他非是心疼战神策手中的宋听书,而是心疼那两百万金币。

    就在战神策撕裂宋听书刹那,许易终于弹了出去,两百万金的风神之翼全速催动,他身如流风。

    转瞬,他横渡百丈,就在这时,惊变骤起。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龙首峰都震动了,始终散发着妖异声音引动气海强者混战的七煞魂碑,猛地脱离了盘踞了数百年的山体,刺溜一下,腾空而起,如黑火烧天。

    横亘半空的许易,飞速退回,死死凝视离天而去的七煞魂碑,心中震骇到了极点。

    安庆侯爷说的不错,禁制果真破开了。

    与此同时,远隔无数星空的另一片大陆,正星河灿烂,血月巡天。

    一条幽暗不见底的峡谷之上,无数妖物正分列峡谷两侧,拼命催动着妖元。

    即便是战神策这个级数的感魂大能至此,定然也得惊得面无人色。

    幽暗峡谷两侧,无边无际的山脊线,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妖物。

    猛虎般的蟾蜍,巨象般的野狼,盘成小山一般的双头大蛇,任凭哪一个都在散发着丰沛的妖元,这种动静分明至少是开智后期以上才有的本事。

    而漫山遍野的或尖锐,或粗野,或妖异的人语,最是叫人惊心动魄。

    这分明是通语期大妖才能有的本事。

    纵使集齐大越乃至大越周边五国,恐怕也找不出一只通语期的大妖。

    紧邻着峡谷的翠峰山顶之上,一位白衣俏婢几个纵身,便跨越千丈,到得山顶附近,小步近前,跪拜在一位白衣丽人脚下,启禀星主,星空隧道已经搭建,万妖之元正在聚集,只待星河打开,便可搜寻少主气息。

    白衣丽人不置可否,双目凝视在横亘在幽暗峡谷下正中光幕,喃喃道,星河好开,气息好寻,奈何空间多变,以本宫的修为亦无把握,便能将陌儿搬运至此界来。

    白衣俏婢道,少主两根护命金翎已毁,足见那界已不再安全,搜寻少主气息是当务之急。

    白衣丽人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七煞魂碑拖着黑焰才冲上半天,忽的,晴空白日,半天里陡然裂出一条缝隙,随即那缝隙扩大,竟现出一条星河,璀璨的星河,猛地射出刺目的光柱,正中七煞魂碑。

    轰的一声巨响,七煞魂碑凌空炸碎,化作无数黑焰,四散飚飞。

    七煞魂碑炸碎,星河猛地闭合,只剩下窄窄的一条缝隙,像极了老天爷的眼睑。

    七煞魂碑才刚炸开,龙首峰猛地开始剧烈摇晃。

    轰

    龙首峰前的十万已堆得银白的大山开始塌陷,似乎这一刻,大地已然开裂。

    汹涌澎湃的气势,让许易瞠目结舌,他甚至怀疑自己在生灭境中的哪一幕,挪移到了此处。

    大山的垮塌,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龙山峰,演武场宽大的平台最先掉落,随后便是如雪崩一般的惨烈大崩溃。

    残存的数十已杀得筋疲力竭的选人,已彻底失去了挪动的力气,随着千万山石,一并埋进了万丈尘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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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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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他仍旧仍不住浑身发抖。

    那种致哀,绝望,现在想来,依旧痛彻心扉。

    怔怔许久,他渐渐稳住心神,暗暗思忖,知晓出此变故,定然和那仙人演武有关。

    冥冥中,他似乎摸着些什么,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横亘在了心灵之间,是那样的铭刻,清晰,却偏生中间隔着薄而又薄的膜,可望而不可及。

    这种玄妙的感觉,让许易激动万分,他知晓距离领悟生灭境中的哀伤之意,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了。

    天风猎猎,飞雪成阵,许易余光瞟落肩头,积雪已近半尺,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整个身子几乎被盖成了雪人。

    血河旗也停止了挣扎,凝目瞧去,赤色小旗,已化作一汪幽暗,旗帜中央,多了一个血色骷髅,静静伏在雪地上,片雪不染。

    一目望去,以许易阴魂之强,也忍不住牙齿打颤。

    解开缚蛟绳,念头一动,将这渗人的玩意收进须弥环,吃饱的血河旗失去了胃口,哭丧棒却依旧震颤。

    演武场上的杀戮,还在持续,大量的阴魂还在制造,许易再度取出了哭丧棒。

    闯荡在这个世界,他像极了精神分裂的病人,既可以对这个世界的人物,产生诚挚的感情。

    与此同时。对陌生人,他只觉是一款游戏中的各种配角。

    这种奇妙的感觉。既让他杀伐果断,又使他儿女情长。简直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哭丧棒现在手中,却没有产生古怪的吸力,一如他所预料,血河旗本身对阴魂具有吸附和吞噬功能,哭丧棒却只有吞噬功能。

    此刻,哭丧棒之所以震颤,料来是演武场上的血腥杀戮,批量制造了数目众多的阴魂,显成了一个诡异的力场。激发了哭丧棒强烈的吞噬。

    轻轻抚摸哭丧棒片刻,许易便将之收进须弥环中,忽的,眉心一热,凝目瞧去,西南,西北两峰,同样有两人盘膝而坐,竟同时朝自己这边望来。

    许易回了一目。便收回了视线,想来同样是隐蔽起来,观摩仙人演武的修士,无甚稀奇。

    许易不觉得稀奇。却不曾知晓,盘坐西南,西北两峰之人是何等惊诧。

    安坐西南峰巅的赫然是周道乾。年余时光,周道乾的气度越发沉稳。如一块冰封千年的苍岩,似乎天崩地裂。也难让他心起微澜。

    许易没认出周道乾,周道乾同样没认出许易,相隔千丈,双方只能感觉到强大气息的存在,视力根本不及。

    但这并不妨碍周道乾心中的惊诧,自仙人演武至此时,已过去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他自负惊采绝艳,也仅仅坚持了两柱香的时间。

    西北峰的那位,醒来的只会比自己早,绝不会比自己迟。

    而此人却在此刻醒来,如果不是在自己入定后,此人才到,而是在仙人演武一开始,此人便存在,那真的就太可怕了。

    纵使感魂老祖,恐怕也得借助生灭境一级的幻境之宝,才能坚持这么久吧。

    西北峰上,雪如卷席,整个山峰一边银白,薛慕华盘膝坐在一株十余丈的苍松之巅,狂风摇卷,苍松急摆,薛慕华似乎化身苍松的一部分,随风摇曳,安稳如山。

    此刻,薛慕华的视线同样朝许易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中的惊骇如海啸山崩,两撇银色的眉毛微微颤抖。

    相比周道乾,他隔许易极近,早早就发现了许易,以为是如自己和南边那位一般,都是远离是非地,静悟仙人妙法的修士。

    及至他堪堪坚持了两柱香后醒来,对方依旧毫无动静,长达一个时辰的观摩,他几乎快要以为这人始终不曾引碑意入灵台,轰的一声,生灭境炸碎了,丰沛的意识甚至在薛慕华心中勾动哀伤的涟漪。

    他明悟了,那是幻境破碎,骇然了,遮莫是哪位感魂老祖隐匿于此。

    许易无有他心通,自然不知晓自己的状况,已经引发了两大强者的强烈关注。

    查探到西南,西北两峰的两人存在后,他便将视线投向了演武场,准确的说是明神宗众人大战战神策的战场。

    累,明神宗从不曾这般累过,即便是冲击凝液境,凝煞入体的那次,他也不曾这般疲惫。

    第无数次催动气海中的煞气,此前的剑九,撑到当前,只能勉强射出一剑。

    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如破风箱一般喘息的战神策,杀意依旧凛冽。

    悲愤,强烈的悲愤,战神策自下生以来,从未曾领悟到如此深刻的悲愤。

    一场莫名其妙的死掐,到目前为止,他依旧弄不明白,为什么死了个路人甲,为引发杀戮狂潮。

    到底是谁给的胆子,明神宗,炼狱等人,敢发了疯一般,朝自己决死攻击。

    更要命的是,一直自视甚高的战神策,从不曾以为凝液境的强者合围,会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狂战了一个多时辰,超长时间超强度的对战中,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战至此刻,战神策已成了孤家寡人,手下四大凝液走狗,尽数毙命。

    胖子早在张流风殿前,被姓许的阴杀。

    白发老翁,死在明神宗诡异的剑九之下。

    文雅秀士,袈裟头陀,也都倒在明神宗气剑之下。

    便连他战某人自己,也挨了明神宗十剑不止,得亏极品丹药充足,中的不是要害,否则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当然,战神策的天资战力,也并非浪得虚名。

    狂战至此,明神宗这方亦死伤惨重,个人带来的四大凝液黑衣助力,尽数倒在神龙戟下。

    随着对战的持续,尤其是己方助力尽数死在只攻不守的明神宗的诡秘剑九之下。

    战神策意识到单靠神龙戟怕是无法扫平众人,凝液之境,兵器往往成为负担,相比肉掌催生煞气,神龙戟虽烈不快。

    而强者争胜,打击力度足够的情况下,对速度的追求,是极致的。

    战神策收起神龙戟那刻起,战争的天平陡然歪斜,明神宗等人彻底领悟到这位战宗少主的恐怖。

    此人每招每式都攻守兼备,妙到毫巅,更恐怖的是此人乃是无量之海,真气不竭,煞气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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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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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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