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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我从凡间来txt下载     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百三十八章 一篑

    不消几个回合,皮令岛的防御就被攻破了,钟阳等人怎么也没想到说好的进攻东来岛,怎么成了打皮令岛,事先无防备,收到消息时,早已乱作一团。

    此刻,荒魅组织的大军一攻,钟阳等人仓促聚集起来的防御立时崩溃。

    乱军从中,钟阳竟发现了陈炳应,高声呼救,陈炳应根本不理会,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许易的踪迹。

    忽听一声惊呼,“发现许易了,发现许易了。”

    便见一道身影在西南方直冲天际,不是许易是谁,三名离得最近的金巫出手,和许易对了一记,许易掌心放出霹雳,轻易卸掉三名金巫的攻击,一闪即没。

    “荒祖,荒祖……”陈炳应急不可耐。

    荒魅淡定地道,“陈公子放心,一切尽在本老祖的掌握之中,适才你又不是没见到,看着我们掩杀得热闹,真正的巫族大军并没有出动,他们过来可不是看热闹的。

    既然要捉鱼,先就得织网,只有网织密实了,这鱼儿不管蹦跶得多欢,都别想跑了。”

    荒魅话音方落,以皮令岛为中心方圆百里的空域同时冒出了三色光晕。

    便听荒魅一脸冷峻地道,“放心,本老祖早计较好了,既然要办许易,怎么会不布下天罗地网。

    此乃祖巫锁灵阵,禁阵一成,就是天罗地网,这次我倒要看他姓许的到底往何处飞遁。”

    陈炳应高声道,“荒祖妙算,陈某拜服。”

    至此,他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腔里。

    荒魅高声传令,“诸君,哪怕将皮令岛翻个遍,也必须要抓获姓许的,生死不论,速战速决。”

    众巫族高声应诺,毕竟遂杰走时,明确交待过,务必要听荒祖号令,否则一旦事败,将影响他的安危。

    一听此事上升到关乎遂杰安危的程度,众巫族哪里敢不听招呼。

    当下,一众大巫开始围着方圆上千里的皮令岛细细搜寻,时不时发现许易踪迹,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尔后,许易又隐身不见。

    陈炳应是看得热血沸腾,抓耳捞腮,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许易败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他唯一忧虑的是,别耗时太久。

    毕竟,西山路就是距离星空岛再远,此刻这边大乱的消息定然也传了过去,李生就是再能拖延,也不敢真的按兵不发。

    “狮熔率队往东南,芩东率队往西北,呈扇形搜索。”荒魅开始调兵遣将。

    在他的指挥下,屡屡捕获许易的踪迹,好几次战斗,许易都被打得鲜血狂喷,看得陈炳应热血沸腾。

    荒魅冷声道,“不消片刻,我就叫此獠灰飞烟灭,陈兄,此地到底凶险,不如你先退走。”

    陈炳应笑道,“荒祖放心,陈某虽本领低微,自保还是无虞。

    何况,眼下是群龙斗鼠,有何风险可……”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易忽然从地下钻出,直朝他这边扑来,连发五记五蕴掌心雷,瞬间干翻陈炳应。

    就在一位地巫扑杀到近前之际,便听荒魅急声高喝,“角容兄住手。”

    那地巫掌心闪烁的火焰勉强止住,没有喷发。

    陈炳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落入了许易的魔掌,这,这,这也太……他脑子一片混乱。

    许易咬牙切齿,浑身如在血浆中蹚了三回,狞笑着道,“陈公子,久违了,你盯我这么许久了,不会还以为许某不知道你的存在吧。

    今天的所谓突袭,根本就是因你而起对不对,你这个东主手笔挺大啊。”

    陈炳应被许易死死拿住,动弹不得,哪里说得出话来,心中更是乱糟糟一片。

    “姓许的,放了陈公子,我给你一条活路。”

    荒魅冷声喝道,心里觉得没劲儿,演到这里,这场大戏的高潮部分,已经结束了。

    他自己玩得是挺上劲儿的,毕竟一声令下,千军齐发的滋味还是很美妙的。

    许易冷笑道,“先开启大阵,否则,我拉着这家伙一块儿上路。”

    荒魅犹豫半晌,一挥手,唤作角容的地巫大手一挥,空中乱光狂冒。

    许易身形一晃,疯狂飚射,转瞬便出了皮令岛,便在这时,角容和另一位地巫出手,巨大的冲击波才要爆开,许易竟凌空将陈炳应砸了下来,在荒魅的敕令下,两大地巫只能仓促收手,随后,许易已化作一道黑点,消失在茫茫空域中。

    陈炳应呆若木鸡,坐在地上,荒魅沉沉一叹,招呼大军撤退。

    陈炳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一个人定定坐在密室中,直到乌心善和班尔禅联袂到来,他才终于回了些精神。

    乌心善道,“陈兄宽心,许贼狡诈,本就难斗,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班尔禅亦劝道,“事已至此,陈兄莫要忧思太过。”

    口上如此劝慰,两人心里早就骂翻了陈炳应。

    人家遂杰都说了,让他别来,让他别来,非得欠欠地往前凑,这下好了,被人家擒贼先擒王,一下子成了整个完满大局的最大败点。

    什么叫功亏一篑,这就是。

    陈炳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如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般,“你俩还有脸来。

    此番行事,若不是你们死活要保钟阳那帮混账,能露馅么?至于让许易从东来岛跑到皮令岛去么?若是姓许的不换地方,有没有现在的这一堆事儿?”乌心善和班尔禅目瞪口呆,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

    陈炳应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九九,现在出了事儿了,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一人顶缸么?顶缸没问题,但一人不行。”

    乌心善和班尔禅终于弄明白了,感情绕了半天这家伙在这儿等着。

    乌心善和班尔禅知道,陈炳应这么搅合,就是想三人同罪,谁也不往上报。

    本来,今次的行动,没有陈炳应瞎折腾就成功了。

    偏偏他们为了保全钟阳,也的确被陈炳应抓住了小辫子。

    当下,两人痛痛快快认错,陈炳应果然不再纠缠。

九百三十九章 了不起

    陈炳应道,“事已至此,姓许的肯定是万分警觉了,再想弄他,只怕不容易。”

    乌心善道,“只怕遂杰几番折腾无功,也会失了干劲。”

    班尔禅道,“还有李生那头,只怕也是不满意。”

    他话音方落,陈炳应腰囊中的如意珠突突跳了起来,催开禁制,来传讯的正是星空府府使李生的管家,“我家大人挂冠了,今后的事儿,就不掺和了,诸君好自为之。”

    说完,便切断了通讯。

    陈炳应,乌心善,班尔禅三人相顾茫然。

    怔怔良久,乌心善取出如意珠联系一番,才能明白根由。

    原来,是许易借机闹事,实在是当时留的破绽太多,李生也难自圆其说,深恐闹到南天庭去,便挂冠辞行,脱离了这个烂泥潭。

    “李生这一退,陆中一就要回来了,哎,这许易怎就如此难缠。”

    班尔禅沉沉一叹。

    乌心善道,“为今之计,只能指望遂杰了,就怕遂杰也打退堂鼓。”

    他话音方落,陈炳应腰囊中的如意珠又突突起来,催开禁制,竟是遂杰的声音,“陈公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为你的事儿,我算是大动干戈,大打出手了。

    闫武义好像听到了风声,根本不听我贸然发起大动作的解释,将我一通训斥。

    本来,这都没什么,毕竟我答应你的事儿,不管担子多沉,都该我自己担。

    可这许易实在太妖孽了,屡次要成功,都差了一线,不止我累了,巫族也折腾不动了。

    说实话,陈公子的古灵体丹我没留下,也都化作了资源,折腾了这最后一次行动。

    不过当时说好的事儿,我没办成,算我自己的责任。

    这样吧,我给陈公子打个欠条吧,十年之内,我想办法还陈公子一枚古灵体丹。

    杀许易的任务,我实在不愿再接了。”

    遂杰临机撤火,陈炳应三人全傻眼了,如今,他们是底牌尽出,都奈何不得许易,也就遂杰能给许易有效杀伤,屡次差一点就得手。

    如今若遂杰撤火,他们可就真收拾不了许易了。

    陈炳应打个激灵,“遂兄,遂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知道,这次行动失败,责任不在你们,在我们。

    切莫灰心啊,资源的事儿好说,好说,那古灵体丹的事儿,咱们都不提了。

    但答应下来的事儿,遂兄不好反悔吧,毕竟当初遂兄可是以祝融祖巫的名义起誓了。

    巫族最重然诺,遂兄更是巫族中的大英雄,自然不会食言。

    这样吧,一年之约可以取消,时间可以拉长,这姓许的实在太难搞了,遂兄不必有包袱,相机而动就行。”

    陈炳应只能拉长时间线,给遂杰减轻压力。

    遂杰沉吟半晌,叹息道,“罢了,谁叫我立誓了呢,这笔亏本买卖,咬牙我也做了。

    只是,我最后再强调一遍,下次的行动,必须全听我的,若陈公子再出幺蛾子,我就只能作罢了。”

    说完,便切断了讯道。

    陈炳应长舒一口气,“得亏是托了巫族,遂杰真是个厚道人啊。”

    乌心善道,“巫族重然诺,果不其然,事情没成,遂杰也没强究责任,算得上豪杰了。”

    班尔禅道,“仔细算起来,遂杰两次出手不成,折腾这许多大巫,也够意思了。”

    陈炳应道,“遂杰够意思,咱们不能不够意思。

    虽然有誓约约束遂杰,可若让遂杰看不到利益,这买卖怕也做不成。

    这样吧,你们再凑两万,我拿两万,一起弄四万给遂杰拿过去。

    不然,今后咱们在他面前是真不好说话。”

    乌心善和班尔禅相顾无言,陈炳应道,“别特么舍不得,与其花在别处,不如专攻遂杰,至少这是个实在人,收钱真的办事,也真的,比喂李生那样的无用货强多了。”

    乌心善和班尔禅耗不过陈炳应,只能出血。

    当晚,运输大队大队长陈炳应便赶去了深空将府,荒魅接待的他,临行之际,陈炳应还给荒魅塞了一枚须弥戒,希望荒祖能帮忙说些好话。

    荒魅欢喜无极,没口子应了。

    这些年了,他是一点私房钱没攒着,这是头一次有自己的私产。

    陈炳应从深空府回归振明岛的时候,许易在星空府见到了陆中一。

    西山路一战,闹腾得动静极大,李生又在此时自请挂冠,星空府群龙无首,南天庭中枢只能火速放陆中一归来主持局面。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短短时日,你竟逆流而上,没用司判的力量,自己成就正五品仙官,还顺势挤走了李生,帮我消了这心腹大患,说吧,要我如何谢你。”

    陆中一红光满面地说道。

    许易摆手道,“大人言重了,不过,若有道源,大人赐我一份如何?”陆中一哈哈大笑,指着许易道,“果如司判所言,你当真惫懒。

    也罢,我这里还有两份道源,都与你吧。

    如今西山路草创,又新遭重大损失,要重新搭建起来。

    这是天赐良机,你务必要借此机会,将西山路彻底掌握在手。”

    因着和洪天明走得近,陆中一虽贵为星空府府判,其实一直极受掣肘。

    上有李生,下有各路路判,几乎都不怎么贴服他,如今李生既去,定然会立即有新人补入,大概率还是对方的人,他自然希望在这个空窗期,许易能掌握西山路。

    如此,他便能在府使到来后,彻底占据主动局面。

    许易领命,得了两份道源后,便回归了西山路。

    这一波操作,陈炳应等人埋下的钉子基本全被扫除了,控制了大量的职位,许易趁势将灰杀塔的那一帮仙官,大肆拔擢,都安插在了紧要位置上。

    再加上陆中一塞过来的人马填补了高层空缺,短短时间内,许易算是将整个西山路完全纳入了掌中。

    花了几日时间,整顿完队伍,许易便将事权托付给了新任的路使王诚,说是要四处走走。

    实则是他离开深空府的时间太久了,必须过去应个卯。

九百四十章 五星出东方

    可一想到从西山路赶去深空府,要绕一大片星域,实在太折腾,许易便想蹿近道,从三条玄黄祖脉组成的三角禁地穿过去。

    如果走近道,那真就是须臾可至了。

    而且,他现在也有这个条件。

    西山路这边护卫边界的人马,他可以随意调动。

    深空府那边,招呼一下荒魅就行,现在荒魅在深空将府作威作福,一口一个小遂的称呼,任谁都以为他是遂将主的前辈,各个高看他好几眼。

    一念至此,说干就干。

    他直接用路判令牌开启了玄黄祖脉边的禁制,溜了禁地。

    所谓禁地,和外面空间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三条祖脉交汇所在,兼之各方严防死守,生恐对方通过三角区域摸了过来,防守得极为紧密。

    故而,这片空域,很多年没人来了。

    许易遁速飞快,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深空将府控制的玄黄祖脉附近,荒魅已经调开了那边的禁卫,许易自如的飞遁。

    眼见已经要飞出边缘地带,忽地眼前两道气旋飘过,许易心中一惊,“飘零两旋落,都是玄黄生。”

    这是一句歌诀,乃是他在修习寻觅玄黄煞脉秘法时,跟长鲸塔塔主曾方学来的,意思是说,如果遇到两道气旋相伴飘生,往往意味着气旋的相反方向,可能有玄黄煞脉隐现。

    可此处是三角区域,乃是三条玄黄煞祖脉交织的区域。

    所谓的玄黄煞祖脉说得好听,不过是一条条被抽干的玄黄煞脉,被用禁法缝合在一处,后因异变,彼此聚合在一处,形成的三角区域。

    异变后的玄黄祖脉,各家都探查过,玄黄之气完全枯竭,是以,这三角区域就不可能形成玄黄煞脉。

    不过既然撞上了,许易还是决定溜过去看看,便是验证了这句歌诀的错漏,也值了。

    他迎着和气旋相反的方向找去,不多时,便见空域中有暗色条纹显现,仔细观察,色彩呈五色交替闪现。

    “五星出东方利玄黄,这,这……”

    许易真个是惊呆了,这分明是遇到最精纯的玄黄煞气,才会显现的异兆。

    而相传这样的异兆,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莫非这禁区之内,真的生出了什么异变,有极为精纯的玄黄煞气在滋生。

    念头既动,他火速朝深空府祖脉方向遁去。

    越是觉得有宝物隐现,他越是不敢在此久待。

    此间禁地,不知多少年,无人造访,但设在内中的禁制还在,一旦待得久了,误触了禁制,引来北斗宫的人,若也发现内中异变,那就不美了。

    所以,这禁区还是让他继续封禁下去。

    许易返回深空将府,处理了些公务,随即便召集了饮宴,宴请一众大巫,凡是到场的,都送上重礼。

    有运输大队撑着,他出手极为阔绰。

    尤其是对角容和奎明两位地巫强者,他各送上一千玄黄精,两位地巫激动不。

    他们的修为虽已是当世强者,但身为巫族,基本得不到其他族群的信任。

    毕竟巫族喜吞噬修士血肉也是事实,谁没事儿愿意和把自己当作盘中餐的家伙聚在一处?他们往往只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最多做个族老,入荒野去寻觅机缘。

    自打遂杰起势,筑起了聚宝城,他们的日子才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观。

    主要原因是,和其他族群的修士来往密切了,他们的一身修为有了极大妙用。

    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罕有一次收入上千玄黄精这样的大手笔。

    他们跟过来,本就是想还遂杰人情,没想到临了,还要接受如此重礼,自然欢喜无尽。

    众巫欢喜,许易也欢喜,虽说花出去近两万玄黄精,他觉得很值。

    他清楚,交情有用尽的时候,恩情有还完的时候,只有互利互惠的关系,才能长远。

    最好的状态是,他要让五原巫族永远觉得亏欠他遂杰的。

    送走了一众大巫,许易闭关继续修习十方雷吼,如今他使出十方雷吼,还要借助这十二枚雷云之精,显然未到精深处。

    他的目标,是彻底将这十二枚雷云之精炼化,以期化用这十方雷吼。

    闭关修行了五日,效果显著,他化掉了三枚雷云之精,雷法更显神妙。

    本来,他想一气呵成,未料,无极殿有加急消息传来。

    自打他从凰权卫调入深空将府后,无极殿那边便自动将联系对接到了这头。

    消息还是遂氏四阿传来的,这四个家臣忠心耿耿,他不在的时候,这四人专注于情报队伍的建设,时时将无极殿和聚宝城那边的动向传递过来。

    除此外,许易给遂氏四阿交待了一个重要任务,要他们定时去往和盛斋的储物柜,收取秘密消息。

    一旦那边有消息,必须加急发来。

    而往和盛斋储物柜投递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鲤。

    这是许易临去星空古道前,和阿鲤的约定。

    他虽远行,却不放心二美和秋娃。

    而阿鲤和秋娃常有联系,阿鲤能掌握二美和秋娃的动向。

    许易嘱托阿鲤,可以时时将二美和秋娃的消息,投入他早在和盛斋号下的定点储物柜。

    遂氏四阿取了消息,自会向他传来。

    他来这星空古道一年多了,阿鲤传过两次消息,都是报告日常,并无异样。

    许易以为这次也是汇报日常,可当他接过消息,眉间立时拧出个巨大的疙瘩。

    荒魅嗤道,“又是这些鬼画符,小子,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连本老祖都看不懂。”

    荒魅盯着消息玉珏中浮出的光影,很是气恼。

    原来,玉珏中的消息,都是用拼音的形成呈递,为此,许易还准备抽时间,教授了阿鲤。

    好在阿鲤极为聪慧,而拼音入门也实在不难,阿鲤没用多少工夫,便尽数掌握了。

    “看来得回去一趟了。”

    许易眉眼中戾气十足。

    荒魅冷声道,“这是又出幺蛾子了,得了,你回去吧,我在深空将府帮你守着,保管稳控大局。”

    荒魅头一回找到做人上人的快感,这段日子,他收了不少孝敬,也攒了不少私房。

    让他觉得这日子,比窝在许易星空戒内,要舒服多了。

九百四十一章 打杀

    许易自然知晓荒魅心意,他此番回去,这里留人镇守,也非是坏事。

    当下,他便应了荒魅。

    随后,取出如意珠和陆中一联系起来,他要返回大荒界,要以许易的面目示人,自然不能不和陆中一招呼。

    至于逆星宫闫武义那边,招呼打不打都可,反正他这个将主的自主权极大,一个闭关就遮掩过去了。

    听说他有事要返回,陆中一极痛快就准了假。

    随后,许易又招呼了西山路路使王诚,当即乘坐星空舟返回大荒界去了。

    …………

    “走走走,不看你都使的身份,我们早就轰人了,赶紧着走吧,我们家大人没空,你干守着,岂不乱了我家体统,再在门前逗留,别怪本将不客气。”

    耿耿青天,煌煌白日,太阿峰,纪司中官沈清风道场外,左卫将匡明沉声聚气厉声喝着。

    她对面的蒙面女修取出一枚须弥戒,才要抛来,匡明摆手道,“少来这套,此间大阵,有留影之效,少来害我。”

    他对面的蒙面女修只好将须弥戒收起来,匡明看得眼睛疼,越发生气,“滚滚滚,身为都使,还是女仙官,也学人弄这一套,天庭的风气都是尔辈弄坏的。”

    蒙面女修无奈,只好转身离开,忽听一声道,“老匡,你也太没道理了,不就是没偷偷塞你门禁么,你竟敢自作主张,阻拦余都使,好大胆子。”

    话音未落,一个白衣修士落在匡明身边,身长八尺,面如满月,一双眼睛如灼灼桃花,放肆地在蒙面女修身上扫视。

    匡明懦道,“三公子怎地凭空污人清白。”

    说着,挥开了禁制。

    蒙面女修根本不理会那白衣修士,调头便走。

    她早认出这白衣修士是谁了,此君名唤刘瀚月,乃是纪司中官沈清风的小舅子,单论名头,这刘瀚月可比沈清风大多了。

    此人贪花好色,惹出不少事端,都靠着沈清风出面,才算没上斩仙台挨那一刀。

    蒙面女修要走,刘瀚月哪里肯放,他早听过此女艳名,是追着信儿赶来的。

    平素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可能一亲芳泽,他当然不能错过。

    他晃身拦住蒙面女修,高声道,“都使休走,宇文老大人的事儿我听说了,此事说大极大,但要大事化小,旁人办不得,刘某人轻轻弹指的事儿。”

    蒙面女修根本不理会他,刘瀚月恼了,“好不晓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刘某人无礼了,先……”

    他才要动作,身边忽然多了一人,那人突兀出现,和他肩并肩立着,浓重的雄性鼻息,扑面而来。

    他唬了一大跳,才要遁开,那人却如影随形,如狗皮膏药粘身,根本无法甩脱。

    “找死啊!”刘瀚月急了,便要动手。

    他才伸手,那人比他动作快多了,一挥手便拿住了他周身要穴,令他动弹不得。

    匡明怔怔良久,终于醒过神来,惊声道,“尊驾遮没是许易许大人。”

    “知道就好,你们沈大人门下也有这种角色,这人现居何职?”许易沉声喝问。

    匡明详细介绍了刘瀚月和沈清风的关系,深恐许易不知轻重,伤了刘瀚月。

    “原来是个白身,白身辱仙官,何罪?死罪。”

    谈笑间,许易掌中放出焰火,刘瀚月原地消失不见。

    匡明眼球暴凸,喉头嗬嗬,身子一软,直接昏死。

    许易收了刘瀚月命轮和资源,行到蒙面女修身前,微微一笑,“抱歉,来晚了。”

    说着,轻轻抚摸她的肩膀,蒙面女修靠在他肩头,摘掉面纱,正是余子璇。

    她轻轻闭上眼睛,传来柔柔的呼吸声,只这片刻功夫,竟在许易怀中睡着了。

    望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庞,许易心生怜惜。

    原来,宇文泰因罪被押入神狱,消息一出,余子璇便把秋娃送去易冰薇处,一直为营救宇文泰于外奔走。

    他只是区区一个都使,在小仙官面前或许有用。

    如今连正五品的宇文泰都倒了,她自然无能为力。

    这些日子,她不知奔走多少高官门下,但无一不受白眼。

    如今,许易归来,她只觉压在心头的千钧重担,一下子就卸了下来。

    “大胆,谁敢在本官道场前杀人。”沈清风暴喝一声,跃身而出。

    他夫人为刘瀚月立了命牌,这边刘瀚月才丧命,他夫人就知道了,传信来大闹一通。

    刘瀚月是才从沈清风处离开的,转身就丧了命,不用说,事发点就在他道场附近,他急急追来,便睹见了许易。

    他一声暴喝,匡明立时惊醒,余子璇依旧沉睡。

    早在他睡着时,许易便在她体外布下了结界,不愿旁人扰她休息。

    “许易!”沈清风惊声喝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果真嚣张跋扈惯了,你作何敢在我道场前杀我妻舅,如此行凶不法,真当纪司治不得你么!”呼喝声如雷,沈清风心中却在打鼓。

    如今许易的势头极盛,正五品的官位,还在他之上,他这个纪司中官唬得了旁人,却压不住许易。

    许易冷声道,“等了许久,你才出来。

    告诉你一句话,不管背后戳着谁,你带句话回去,姓许的回来了。

    至于你那妻舅,我看着不爽,所以杀了。

    本官杀一个无礼白丁,还要向谁报备不成。”

    说完,许易抱着余子璇扬长而去。

    “嚣张,太嚣张了,主上一定要向司判奏上一本,看这混账还敢不敢猖狂。”

    匡明蹿到近前,一脸主辱臣死的忠贞模样。

    沈清风抬手便是一耳光,“无知蠢货,凭你也敢算计那虎狼。”

    他打定主意不再掺和了,实在是许易这人关系太大,贸然掺和进去,成为炮灰都不可知。

    不就死了个刘瀚月么,他觉得未必是什么坏事。

    不过该报备的消息,他还得报备过去。

    …………

    月华初上,灯火悄然,凤尾竹海畔,花灯如织,不远处的赏心亭中,纪司司使邝朝晖正在饮宴,参会的都是顶尖贵戚,礼司司使的公子姜星汉,普度天君的幼孙吴耀天,兵司司判的内侄谢江海,皆名列其中。

九百四十二章 寿宴

    饮宴正酣时,邝朝晖的大管家郑高疾步行来,传了一消息,邝朝晖大笑,“终于是回来了。”

    姜星汉急道,“可是姓许的来了,老郑,你也是的,有了消息,敞开说就是,这里又没外人,谁会害事不成?”郑高看了邝朝晖一眼,微微一笑,将事由说了一遍。

    吴耀天冷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狂,不对,分明是更甚往昔,不过也好,软柿子捏起来多没劲儿。不枉邝司使如此大费周章拾掇他。”

    谢江海道,“司使布此局,不正是要抓姓许的短么,眼下不就是极好的机会?”邝朝晖笑道,“姓许的若是这么容易给人留短处,也就活不到今儿个了。

    姓刘的是找死,他一个白丁,许易堂堂正五品上仙,杀了他又如何。

    为此事,我大动干戈,不是与天下高官为敌么?掀桌子的蠢事,何必去干。姓许的阴着呢,说不定故意杀给我看,等着我犯蠢。”

    姜星汉道,“姓许的一贯阴险。既然司使已然布局诱回了许易,下一步如何行动?不过,话说回来。这姓许的还真是色中饿鬼,为了个余子璇,竟真冲了进来。既如此,咱作甚不对余子璇下手,反而绕远道,弄那宇文泰。”

    吴耀天,谢江海皆盯着邝朝晖等他答案。

    邝朝晖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我这次出手,非为私仇,而是公义。

    修贤公子被此贼害得劫魔入体,神智癫狂,至今下落不明。我们这些人受天君深恩,乃有今日,虽天君不言私仇,但我等岂能不为天君效力,灭此狂贼。

    但既是为君分忧,凡事不可不多虑,我仔细看过了。余子璇此人,因果纠葛颇深,不便浸染,否则前程难料。所以,这遭便选了宇文泰下手,效果一样。姓许的也上钩了。”

    邝朝晖说得隐晦,姜星汉等人皆听得分明,什么他仔细看过了,邝朝晖又没有修三清望气术的神通,观人望气,乃是雄楚天君的拿手本事。必定是天君看出余子璇因果深沉,不愿过多招惹。至于许易,反正已经对上了,因果早已不可察辨了。读懂了这层意思,姜星汉三人皆精神大震。

    如果说此番邝朝晖背后戳着的是雄楚天君,那区区一个许易,算得了什么?

    “司使且明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前番被姓许的折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姜星汉慨然说道。

    吴耀天重重一拍桌子,“司使直说,咱们怎么干?”

    邝朝晖道,“此事不急,我前期的布局,只是将许易引下场来。只要我死死握住宇文泰这个鱼饵,他就脱不了钩,有的是办法炮制他。不过,难得我布这么大一个局,只弄倒一个许易,未免太不值得。你们且看着吧,姓许的一准去找洪天明。若洪天明这条吞天之鱼能够咬钩,那才劲爆。”

    姜星汉三人瞪圆了眼睛,才知道邝朝晖的布局如此之深远,若真能将洪天明牵扯进来,搬倒了洪天明,如此奇功,必定要震动天下的。三人热血沸腾,一种参与天下大势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吴耀天道,“今次多亏司使,我等才能参与到如此重要的谋局。明日司使华诞,我等必有重礼献上。”

    谢江海道,“司使放心,明日华诞,所需一切开销,谢某包了。”

    姜星汉道,“英雄帖,我早撒下去了,司使就等着开门让客吧。”

    原来,他们凑在一处,起因正是邝朝晖的寿诞要到了。

    在任的仙官一般是不做寿的,毕竟,传出去怕得个聚敛的名声。

    但若是旁人主动道贺,则显得德高望重。

    因着武修贤的关系,邝朝晖聚拢了吴耀天这一帮人,自然而然也就德高望重起来。

    次日一早,便有宾客到访,不过是八九品的小仙官。

    份量低,自然要来得早,以显示诚意。

    到了中午的时候,六七品的仙官陆续到来。

    邝朝晖身为纪司司使,乃是正四品的顶级大员,差一步就是大仙了。

    不过,邝朝晖在这一步已经卡了百年了。

    连邝朝晖自己都清楚,这一辈子怕也爬不上去了。

    无他,他的修为始终不能突破领域三境,已经在领域二境绝顶巅峰,徘徊快两百年了。

    他能做到正四品,已经是他目下修为的极限了,当然,背后也少不得雄楚天君的助推。

    仙途上的停滞不前,让邝朝晖也不那么在乎名声了,借着这次华诞的机会,聚敛数万玄黄精,未必不是一笔好买卖。

    临到傍晚正筵开始前,偌大的广华殿,已是高朋满座,聚聚一堂,到访的仙官如麻,五六品也有不少,四品以上的仙官,自重身份,罕有到场。

    但他们的晚辈来了不少,毕竟,连吴耀天这种天君之孙也在此处奔走,一些二代三代弟子们,不看邝朝晖的面子,也得冲吴耀天的面子。

    总之,今日到访的宾客,折腾出的场面,让邝朝晖满心壮烈,觉得这一世辛劳的辉煌,在今日达到了顶峰。

    三株巨龙香燃尽,正筵将开,邝朝晖登临陛阶,一身洁白的道服衬得他仙气飘飘,他面带微笑,目光温润,巡视全场,朗声道,“今日邝某寿辰,诸君远道……”

    开场白没说话,便听一道声音穿云裂石,“许易拜庄!”

    轰!满场先是死寂,继而哗然。

    许易和邝朝晖的关系,在某些不知内情人眼中,那也是绝对敌对的。

    毕竟,当日太阳峰一战,许易和武修贤打生打死,而邝朝晖和武修贤的关系,谁人不知。

    今日邝朝晖寿诞,许易赶了过来,怎么想也不会是真乃贺寿的。

    而在知晓内情眼中,一腔狗血已经快要煮沸了。

    这些人知道邝朝晖在折腾宇文泰,并清楚地知道邝朝晖折腾宇文泰,到底剑指何人?如今许易找上门来,分明是要上演活色生香的大剧情啊。

    邝朝晖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继而恢复清明,正要挥手启动禁制,将许易弄出的动静隔绝于外。

九百四十三章 光焰

    便听许易道,“司使华诞,莫非还有对贺客闭门不纳的道理?世间传言,司使心胸狭窄,许某一直以为是谣传。

    司使不会当真因为我和修贤兄比斗之势,而嫉恨许某吧。

    再说,修贤兄和司使连同僚都算不上,更无族亲,司使却对修贤兄格外关照,反倒对许某这个同僚,如此冷淡,难免……”

    “既是贺客,进来便是。”邝朝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他绝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可恶之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起这揭人阴私的事儿。

    他是雄楚天君的人,满天下谁都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被当众挑明,晾晒开是另一回事。

    他再不拦住,只怕许易真要把雄楚天君抬出来了。

    他折损面子事小,若让雄楚天君失了面子,那真就得不偿失了。

    邝朝晖话音方落,许易阔步入殿,杵在门边的众官,主动为他让开一条路来。

    一时间,无数视线在许易脸上汇聚,空虚客名声早就震惊天下,太阳峰一战,空虚客武道威名加持文名,更成了举世瞩目的焦点。

    不知多少人听他名字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却无缘一见。

    今日见着活人了,不免心中激动。

    邝朝晖道,“想不到,我邝某人小小寿辰,竟然能惊动名满天下的空虚客。正好,今日盛会,不可无诗文,空虚客到了,就圆满了。”

    吴耀天朗声道,“司使何必只重一空虚客,今日我可请来不少文坛大家,其中不少对空虚客过往所作文章,研究甚深,以为不过是表面锦绣,内中糟糠之作。许兄,我可不是针对你。你若不服,可与和他们比试比试。”

    吴耀天话音方落,接连十余人站了出来。

    当先一个八字须瘦汉,一脸病容,摇头晃脑道,“空虚客诗文,我研究透了,其中多有弊端,对仗不工者,三十六处。

    韵脚不合者,七十五处。用典不考处,更是比比皆是。空虚客,你可要我一一给你指摘出来。”

    许易仰天大笑,朗声道,“空虚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尔曹凌云霄,举颈遥相望。”

    此诗一出,简直开了群嘲,众文客个个面红如血,那瘦汉指着许易,怒声道,“好一个无知愚夫……”

    话至此处,许易抬手一记耳光,将他抽飞出去,“区区文痞,无品无级,也配于我说话,死开。”

    瘦汉直接飞出殿去,再没了声息,其余众文客个个屏气敛息,不敢正视许易。

    吴耀天暴怒,“许易,你好大胆子,敢在此间无礼。”

    许易冷声道,“无礼的是你吧,吴道友,本官堂堂正五品上仙,你不过从六品,见得本官不见上官之礼,反倒弄几个白丁与我说话,敢问是谁无礼?”

    吴耀天的套路,许易洞若观火,故意弄几个文客出来,看着是要与许易争锋,不过是故意来拉低许易身份,恶心许易之用。

    只要许易执着于和瘦汉那一帮开始争诗斗文,那就落了圈套。

    这是个修炼者的世界,强者为尊,文辞固然被许多达官贵人所重,但终究只是爱好。

    空虚客文名惊天,固然能靠文名获得许多人重视。

    但到了许易如今的官位,若还想着文名的事儿,那真就要被世人耻笑了。

    只要许易敢和那帮文客比拼文名,所谓空虚客到底属于哪个段位,就算告白天下了。

    所以,许易武名不显,地位尚低时,也绝不愿轻易和人比斗诗文,便是比斗,也一定和达官贵人,而绝不是和文客。

    如今,他已是上仙仙官,尊贵不凡,岂会自坠声望。

    他一句话,噎得吴耀天半死。

    不知多少年了,吴耀天就没见过有谁在他面前提品级的事儿,他可是堂堂普度天君的幼孙,何等尊贵。

    别说寻常仙官,便是上仙,有谁会和他论什么品级。

    如今被当着许易的面逼问品级,吴耀天羞愤得想要自爆。

    邝朝晖朗声道,“今日乃是邝某寿辰,此间设的是私宴,不论公礼。许道友若是不耐烦在此处待,自便就是。”

    许易道,“今天司使是寿星公,便听司使的,大家乐呵吧。”

    说着,许易抱臂而立,万红丛中三一缕白,好似人家喜结连理,他在一旁唢呐吹得山响,尽是哀乐。

    邝朝晖本想接着讲话,可场间气氛尴尬成这样,许易戳在那里,冷冷盯着他,他一肚子喜庆词儿,瞬间结成了冰坨子。

    姜星汉看不下去了,冷声道,“今日是邝司使寿辰,司使和你没什么交情,你非要入内道贺,司使看着同僚之谊的份上,已经让你入殿了。现在你贺也道了,情也表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许易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姜星汉,是兵司春大人的内侄吧,春大人何等高名,地位远在邝司使之上。

    你不在春大人门下受教,却甘愿到邝司使门下担一门子,传扬出去,打算致春大人于何地?”

    “你!”

    姜星汉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以往他知许易诗文厉害,哪里想到许易一张嘴竟是如此阴毒,专往他心窝子扎。

    他和邝朝晖走近,为的还是亲近武修贤,本来他姑丈就不赞成他在贵人门下奔走。

    如今,许易竟当众将此事戳出来,他简直不敢想象此事若叫他姑丈得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可怕处境。

    邝朝晖算是看明白了,许易就是来砸场子的,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他的这个寿宴,许易是搅合定了。

    邝朝晖聚气沉声道,“诸君,邝某惭愧,恰逢狂徒扰乱,邝某招待不周,请诸位先回,改日必一一登门请罪。”

    许易道,“邝司使不必客气,今日既是司使寿宴,我看哪个狂徒胆敢捣乱。?”

    邝朝晖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谢江海厉声道,“姓许的,你到底要不要脸,司使,和这等无耻之徒,没必要讲什么和光同尘,直接赶他出去便是,此间是司使道场,他还敢强赖着不走么?”

九百四十四章 逼战

    邝朝晖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他是阴人阴习惯了,总想着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再使手段,可遇上许易这样的,根本就不讲面上的和气,他反而不会玩了。

    谢江海这一提醒,他陡然醒悟,当即便要强行驱离许易。

    许易冷声道,“看来司使不讲武德是一贯的,既然司使这么说,今日我和司使就没办法善了。

    趁着诸位都在,许某问大家一个问题。

    倘若我和一位同僚有深仇大恨,且此人位高权重,某当如何复仇。”

    满场一片嗡嗡,等了这许久,终于等到图穷匕见,众人无不狗血沸腾。

    适才,邝朝晖让大家退散,可没一人挪动脚步。

    笑话,来都来了,这场大戏岂能看个有头无尾。

    姜星汉寒声道,“姓许的,何必含沙射影。

    你的阴枪暗箭不就是直指司使么?”

    邝朝晖正色道,“本官向来秉公办事,和他许路判从无交集,何来深仇大恨?若有些人连私仇公义都分不清,我看这个仙官也当不长久。”

    许易含笑道,“不错,都学会一唱一和了。很好,你们不是乐得表演么?我给你们看点东西,希望你们的表演可以更加精彩。”

    说着,许易取出一枚如意珠,光影浮现,聚成画面,正是太阳峰大战,许易大发神威,干翻武修贤的画面。

    此画面早就公开过,并因此论断了当日大战的胜负,成了各大赌场完成赔付的根据性证据,场中不少人都见过。

    是以,并无人表示惊讶,然而,画面飞速演进,忽地,惊悚一幕爆发,许易才弄翻武修贤,无力软倒。

    便在这危急时刻,有人悍然对许易发动了攻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邝朝晖。

    望着光影中浮现的一幕,邝朝晖面色如铁。

    他当然知道,光影中的画面是实。

    当时,他急着抢救武修贤,陡然扫见软倒的许易,忽起一念,便要趁势干掉许易。

    却不料宁无忧杀出,及时救走了许易。

    当时,战况激烈,邝朝晖诛杀许易之前,也检视过当时的环境,并没发现有人窥视。

    即便宁无忧出手救走许易,在他想来,也绝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他怎么也没想到,宁无忧竟然全程录制了影像,如今这影像还落到了许易手里。

    在他生日宴会上,被当众公开。

    一时间,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感觉无数看向自己的眼神,如一把把锋锐的刀子。

    “假的,毫无疑问,这是假的,当时我就在司使身边,司使何曾做过这些?”姜星汉高声喝道。

    邝朝晖如梦初醒,随即谢江海,吴耀天先后表态,力证许易出示的画面为假作。

    邝朝晖冷笑连连,“若要灭你,反手之间,邝某岂是趁人之危的人,姓许的,你便要污我清白,也麻烦你编个像样的谎话。”

    许易仰头大笑,“亏得有这一丘之貉人给邝司使证明,却不知先前邝司使一副慌急表情,却又是做给谁看。”

    邝朝晖又急又怒,“姓许的,任你巧言令色,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现在,邝某请你滚出去。”

    许易道,“滚,许某是滚不了了,生死大仇岂可不报。你我分属同僚,你能阴手害我,我却不能枉顾律法。这样吧,你我还是按规矩办吧,今日诸多仙官在场,你我演武场上走一遭,凭手上本事,了此仇怨。”

    南天庭官员之间解决恩怨的办法,也没有别出心裁的高招,同样是一场公斗,倒也符合修士本色。

    许易当场叫阵,场间一片嗡嗡。

    太阳峰一战,许易可谓是风头大盛,但邝朝晖非是武修贤可比,两百年前,便是领域二境强者。

    两百年来,虽机缘不到,不能突破那临门一脚,成就领域三境,但一身修为绝对非同小可。

    邝朝晖没想到许易竟然打的这个主意,一时间,竟不好作答了。

    下场,他并不觉得许易不可战胜。

    当时之战,事后他也分析过,他认为许易能战败武修贤,最后激发的是传说中的祖相。

    而祖相绝非许易现在的境界能够激发的。

    唯一的解释,是最后搭救许易的那人暗中出手。

    但许易此时叫号,若说没有什么依仗,邝朝晖也是不信的。

    “原来,堂堂司使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罢了,许某不勉强,这份影像,稍后许某给刑司和吏司都送一份,那里有的是高人,他们当能论断其内中画面,到底是伪作,还是事实。”

    说完,许易调头便走。

    邝朝晖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姓许的,不要欺人太甚,本官自重身份,岂能与你一般见识,你爱拿着那假货去何处都行。”

    许易道,“想当年,我天庭百官,无不是赫赫战将,极至有人高官得做,却一身鼠胆,某人号称仙官,仙已不见,只剩官了。”

    他步步紧逼,邝朝晖心乱如麻。

    他出战有风险,战不败许易是丢脸。

    可若不战,许易这些话传出去,他仙途算是要提前完了。

    中枢必有人拿此说事,指责他堂堂司使,面对一个领域一境的下官,竟然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

    许易说得虽然阴毒,但也是实话,仙官仙官,仙在官前,连基本的战斗意志都没了,中枢岂能容忍。

    “姓许的,休要咋呼,司使何等身份,是你想战就能战的。”姜星汉厉声道。

    谢江海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吴耀天嗤道,“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

    三人一唱一和,竟用许易先前所盗诗句,来反讽许易。

    许易八风不动,“也罢,你们三位是当事人,杀许某的,也有你们三位一份。

    既然邝司使无胆不敢战,三位一腔热血,总不会不敢战吧。

    我也不占三位的便宜,三位一起上吧。”

    “呃。”

    “这。”

    “嗯。”

    姜星汉三人瞬间支吾,他们嚷嚷声虽大,但许易的本事,他们还是清楚的,上去只有阵亡的份儿。

    嘴炮可以,真战就免了。

九百四十五章 生快

    “可笑可笑,行了吧,既然不敢战,许某也就不在此间,惹人生厌了。哦,对了,邝司使,祝你生日快乐,少害人啊。”

    许易调头便走,围堵众官,自动让出道来。

    邝司使暴喝一声,“奸诈小儿,你要战便战。”

    若能不顾仪态喷出血来,邝朝晖定然已经喷血好几升了。

    邝朝晖算是看明白了,这阴毒小子已经将他的后路彻底堵死了,他是想不战都不行。

    早知如此,何必犹豫,奋起一战,未必便输。

    “那就来吧。”

    许易身形一晃,跃出殿外,直接立上演武场,邝朝晖随后跟上,随即,便有道场的管事派遣人马,在演武场附近,迅速地布置下结界。

    修行到了邝朝晖和许易这个份上,举手投足,不说毁天灭地,破灭城池,毁山填海,还真是弹指一挥的事儿。

    禁制布成,邝朝晖纵声长啸,“鼠辈,今日我灭你,乃为天下除一公害,你……”

    开场白才起,整个演武场陡然腾起无数黑云,每一道黑云中忽然伸出巨大且幽森的怪手,朝邝朝晖拿来。

    邝朝晖没想到许易如此不讲武德,连开场白都不听,他长啸一声,双掌挥舞,一道金色能量光柱从他双掌迸出,正是他的拿手绝招,山河炼,光柱才生出,天地微微震动。

    满场哗然,“古神通,想不到邝司使也修成了古神通。”

    “天地共鸣,真是不凡啊。”

    “今日得见古神通,此生无憾。”

    “…………”

    邝朝晖无比得意,他这些年,修为虽然没上去,却潜心修炼雄楚天君赐下的古神通山河炼,如今已修到了接近大成之境。

    比起当初武修贤使用星韵术,强得可不止道里计。

    区区许易,去死吧。

    邝朝晖掌中结印,巨大的光柱演化山河,便朝许易轰去。

    便在这时,漫天腾腾黑云忽然定住,从中戳出的本来绵软无力的怪手瞬间互相交织,在场中结出一个巨大的网格来。

    轰然一声巨响,朵朵黑云爆裂开来,天空鸣响,大地震颤,发出剧烈的共鸣。

    无尽雷霆,吼啸山河,将巨大的演武场每一寸空间都充满。

    瞬间,演武场外结出的护阵尽数破碎,邝朝晖迎空喷血,山河炼几乎一个照面便被无尽雷霆碾碎。

    “这,这不可能,这是天地共震。”

    “这也是古神通。”

    “竟然天地共震,雷系古神通真的就如此凶猛灭烈么?”场中众人一边结成护罩往后狂退,避免被冲破结界的雷霆之威的余波伤及,一边发出巨大的惊叹声。

    眼见邝朝晖便要雷霆吞没,许易猛地排开雷霆,一把将他扯住,瞬间,雷霆熄灭。

    随即,许易提着邝朝晖如提一条死狗,疯狂在演武场中狂砸,不消片刻,便将偌大的演武场砸得面目全非。

    邝朝晖更是灰头土脸,狼狈到了极致,大口大口喷血。

    修行到邝朝晖这个地步,像砸演武场这种硬性物理打击,对他的伤害极为有限。

    但此种攻击手段,极具侮辱意味,此刻,他大口呕血,不是重伤,而是气得吐血。

    许易砸够了,一脚踹在邝朝晖胸口,将他踹飞出去,口中高呼,“为邝司使寿诞贺,邝司使生日快乐。”随即,他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邝朝晖喉头嗬嗬,气得快喘不过气了。

    他就没见过许易这么阴毒的家伙,就冲这家伙最后那一声祝词,他今日的寿宴,必定永垂史册,成为巨大的笑料,伴随他终生。

    他真恨不能当时就死在阵中,若是死了,姓许的必定罪责难逃,犯了众怒,天庭也容不得他,即便再是公斗,可杀死在职的司使,也绝对是惹怒天下的举动,偏偏这混账阴险到了这等地步,轻重缓急,拿捏得极好。

    越想越气,越气越急,邝朝晖终于又喷出一口血,一头歪倒在地。

    他再醒过来时,已置身北斗小居,透过透明的水晶,可以看到满天星河,窗外阵阵风荷举,远远送来宜人香气。

    邝朝晖忽然大笑起来,越笑越厉害,快要喘不过气来。

    听着他的动静儿,在外间等候的姜星汉,吴耀天,谢江海三人连忙奔了进来。

    “司使,司使,没事吧。”

    “司使,姓许的就是纯小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司使放心,早早晚晚,某要活剐了他。”

    三人纷纷劝慰,深恐邝朝晖又想不开。

    邝朝晖翻身下床,一脸的云淡风轻,淡定地摆手道,“诸君放心,我早就释怀了。经此一战,我总算是试出许易的深浅了。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若是他真在演武场上杀了我,我倒要道声佩服,现在看来,他还是忌惮本官的官威。嘿嘿,且让他先得意,我继续弄宇文老儿,有的是他着急的时候。对了,秋月集快开始了,你们下去忙吧。这次,咱们一定要聚集力量,给姓许的雷霆一击。”

    邝朝晖说完,发现几人面色不对,沉声道,“你们这又是何必,人生在世,别的可以小,唯有格局不能小。区区荣辱,我早已不介怀了,你们何必多想。速速下去办吧。”

    三人互以目视,最后姜星汉实在忍不住了,“既然司使都看开了,我也就说了,左右也没多大事儿,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司使不必理会。”

    说着,他取出不少请柬,“昨日大战后,那帮家伙全把请柬退回来了,都说有事来不了了。大人不必在意那帮小人,这样也好,彻底试探明白,谁是咱的敌人,谁是咱的朋友。”

    此次秋月集,乃是邝朝晖主办的,延请的都是各司的实权中层仙官,目的就是为了在收拾许易的档口,笼络、团结一批力量,一旦发力,便能形成强大合力。

    可昨日许易和邝朝晖一战,谁都见识了许易的强悍实力和疯狂劲头,大家都是明白人,互相一打听,就知道这次的秋月集到底所为何事。

    既然许易如此疯狂,何必招惹一个疯子,邝司使的人情虽然重要,但若要支付的成本太高,这个人情不要也罢。

    故而,送出去的一堆请柬,基本全被还了回来。

九百四十六章 下一盘大棋

    弄清究竟,邝朝晖面上青气、黑气轮转,他深吸三口气,笑道,“不错,都是些小人。也罢,他们不肯下口,咱们照样啃这块硬骨头,我就不信,缺了张屠夫,咱还吃带毛猪。”

    恨声说罢,他取出如意珠,催开禁制,不多时,讯道接通,便听他沉声喝道,“宋五,给宇文老儿上枯魂鞭,二百,不,三百下。”

    “三百下,大人,这会不会……呃,大人,您在说一遍,是对谁上枯魂鞭?”宋五惊声道。

    “聋了么?蠢货,神狱还有哪个宇文老儿,三十七号重犯,宇文泰。”

    邝朝晖疯狂喝叱。

    宋五心惊不已,颤声道,“大人,三十七号,宇文泰已经无罪开释了啊。”

    “啊!”邝司使惊声呼啸,姜星汉,吴耀天,谢江海三人全惊了。

    宇文泰可是他们准备折腾许易的重要钓饵,如果这钓饵丢了,后面的行动根本无从谈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没有老子的指令,谁敢放人。”

    邝司使的音爆几乎要将如意珠震碎。

    宋五声音越发卑微,“是司判大人下的手谕,我等不敢不从。”

    一听“司判”二字,邝朝晖啪的一巴掌拍碎了如意珠,不消他下指令,姜星汉三人便各自忙碌地催动起如意珠来,作为贵戚子弟,他们的消息自然是通的。

    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有了个大概。

    “这怎么可能,世家大族出手,他们不是许易天然的死对头么,他们怎么会出手。”

    姜星汉瞠目结舌说道。

    吴耀天道,“确确实实是乌家亲自派两名长老找上的司判,不知许出了什么利益,或者施加了什么压力,做成了此事。”

    邝朝晖深吸一口气,“联系乌家,速速联系乌家,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是疯了么?”

    谢江海催动如意珠,才打了一个弯儿,便联系上了乌家议事会成员乌大先生。

    乌大先生的回应很干脆,此事别问他,他就是个经办人,具体要找,还是找陈家,是陈家的主张。

    结束了和乌大先生的通话后,折腾一拨后,终于找到了正主陈炳应。

    邝朝晖尽量心平气和询问原因,陈炳应的不耐烦几乎要透过如意珠喷薄而出,“你们还有脸问我,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事儿。收拾许易?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差点弄死他,就凭你们,凭什么?别,别跟我说你们的那一套,太小儿科了,弄个老头子就想牵扯住许易,太幼稚了吧。姓许的是个什么魔头,我比你们清楚。你们这一波折腾,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真让许易从星空古道调回大荒界,老子前面的损失,你们谁出。你们还有脸来找老子,也好,你们不找老子,老子还要照你们。老子现在郑重警告你们,没有老子允许,你们再针对许易瞎折腾,老子一准连你们一起收拾。

    别问,老子在下一盘大棋,谁敢阻我,老子弄谁。”

    咆哮一通后,陈炳应骂骂咧咧切断了讯道。

    “握草!”邝朝晖怒喝一声,脸上五彩狂放。

    “不好,五蕴乱了,五蕴乱了。”

    姜星汉,吴耀天,谢江海三人全乱了。

    围着邝朝晖忙活起了抢救工作。

    而那头,陈炳应切断了和邝朝晖的联系,依旧愤恨不平,乌心善劝道,“算呐,这也证明了许易得罪的人有多多,这混账早晚没好下场。”

    陈炳应扬声道,“老乌,你这观念有问题啊,许易是该死,可要弄死他,也只能咱们弄死。咱们前后花了多少资源,如果说许易最后被这帮崽子阴死了,岂不反衬得我等何其无能?”乌心善没想到他的角度如此清奇。

    一旁的班尔禅道,“话糙理不糙,的确,不能任由这帮混账以彼等之智证我等之愚。”

    陈炳应道,“得亏遂杰消息准确,这回真是托对人了。

    看来遂杰是下了功夫了,一准是在许易身边埋了人了,不然不可能将许易的动向掌握得这么清楚。啧啧,遂杰真是巫杰啊。许易何等阴险歹毒的一个家伙,要在他身边扎下钉子来,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办到的。?”

    乌心善道,“还是按计划行事吧,遂杰的意思是,想办法给宇文泰升个官,让姓许的宽心,早点滚回星空古道,这事儿得抓紧办了吧。不然,这混账在大荒界飘着,保不齐又有什么仇家要对他下手,他死在这儿咋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忧思百虑。

    此刻,乌心善也认可了遂杰清奇的脑回路,不能让许易死在大荒界。

    本来,许易那般折腾都不死,到了大荒界,他却担心得许易好似成了玻璃人,任谁一碰就要碎裂一般。

    陈炳应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的确得抓紧办了,让姓许的赶紧回星空古道?,这回谁要再敢阻止许易回星空古道,就别怪老子大开杀戒了。”

    …………

    “奉天承运,中枢制曰,今有仙官宇文泰者,入官凡三百年,矜矜业业,不辞辛苦……今特拔擢为从四品承直郎,加双俸,钦此。”

    饶是宇文泰早已将心态修炼得古井不波,可当他从传旨官手中接过旨意时,还是忍不住心神激荡。

    多少年了,自打赏识他的上官辞任,他已经快有八十年,不能进步。

    任凭他如何努力,屁股就像焊死在如今的位子上一般,却没想到,今日因祸得福,竟然一举跨进了四品高官的行列,完成了多年的夙愿。

    他今日终于信了那天偶得的谶语。

    余子璇果真是他此生难觅的机缘。

    就在宇文泰大生感慨之际,许易正在空虚岛和余子璇玩体术,自打宇文泰升官的消息传来,余子璇激动地亲了许易一口,立时羞得想要逃开。

    可许易又岂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抓住余子璇,便开始了胡天胡地。

    这事儿,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有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

    许易快活得忘了今夕何夕。

九百四十七章 大被

    “不要了,真不要了……”余都使真努力维系着被许易扯得七零八落的轻薄纱裙,忽然,许易停止了动作。

    余都使惊讶地盯着许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回也没见住手啊,怎么这次就变了,忽地,脸色古怪的许易闭上了眼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动感丰腻的易冰薇出现在门外,待看见满室生春,刷地一下,玉面飞红,又羞又气,才捂住眼睛,余都使板着一张几要渗血的俏脸,冲了出去。

    紧接着,易冰薇便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捉住。

    她惊呼一声,身后传来秋娃的声音,“萱姐姐怎么?”

    随即,秋娃的声音飘远,显然是被余都使带走。

    “余姐姐,萱姐姐叫什么呢,胡子叔呢?”

    “他们呀,哼,他们在妖精打架。”

    余都使羞不可抑。

    秋娃惊声道,“妖精,哪里来的妖精,咱们也去看吧。”

    余子璇抓住秋娃道,“好了,有你胡子叔在,什么妖精不能降伏,你不总说,你住的地方顶顶漂亮么,?快带我去看看。”

    秋娃被转移了注意力,得意道,“快走快走,我才搭了高塔了,小荒魅都没我搭得高……”秋娃来了,他的荒唐总要画上休止符了。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二美谁也不肯再让他染指,一个赛一个矜持,一旦许易有行动,便立即召唤秋娃。

    弄得许易只有频繁念诵清心诀。

    直到一日,许易弄来了一堆多色积木,秋娃玩得忘了神,他施展神通,终于将二美擒获,一并抱入洞府,挥手设了个简易禁制。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也太,太,太……”余都使太了半天,易冰薇接口嗔道,“太色了吧。”

    许易笑道,“阴阳调和,人伦天道,岂是一个色字能概括得了的。二位娘子,请了,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便开始轻解衣衫。

    “别,别……我不一起……”易冰薇急声道。

    余都使横她一眼,“意思是我走了,你就要自荐枕席喽?”

    “呀!你个死妮子。”

    易冰薇羞不可抑。

    自打和许易合体后,二美再见面,气氛一直怪怪的,还真不曾这么说过话。

    “你们速速决定,谁先谁后,还是一起。”

    许易宛若大魔王,露出精壮的躯干,煞气腾腾问道。

    “她先。”

    易冰薇红着脸道。

    余都使急着拍了她一记,“你这死妮子,他说怎样就怎样,你真是傻得厉害。”

    易冰薇又是一声“呀”,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没有激起丁点反抗意识。

    羞怒交集的易冰薇可以被许易看笑话,但绝不能被余都使看笑话,当即朝余都使扑去,两人纠缠成一团,才跌在床上,又火速分开,一左一右缩在许易两边。

    忽然,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二美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了,各自面烧红霞,背对着许易,伏起一道玲珑曲线。

    时间一点点过去,奇怪的是许易还没动静儿,又等片刻,竟然传来阵阵鼾声。

    二美同时翻身,才发现赤着身子的许易竟真的睡着了。

    二美这个气呀,忽地,许易睁开眼来,惊诧莫名,“你们这是作甚,我说床怎么晃呢,都大喘气干啥,赶紧睡啊。”

    易冰薇冷哼道,“你,你脑子想什么呢?”许易奇道,“睡觉啊,我想什么呢?”

    “你把我们弄来,就为睡觉?”易冰薇杏眼圆睁。

    “你的意思是,还得做点什么?”许易一脸坏笑,“那就做点什么吧。”

    “呀,我没,我睡了,我睡了。”

    易冰薇后知后觉,扯过被子便要捂住头,余子璇翻身便走,却被许易拿住,一左一右拖入怀中。

    以下内容,诸君不宜,略去三百万字。

    少儿不宜的美好时光,总嫌太短,许易和二美腻了几日,陪着秋娃玩了一周,便急急赶回了星空古道。

    他再不回去,陈炳应那边估计要急疯了。

    陈炳应急不要紧,又要频频联系荒魅那头,荒魅说不得又要想办法给这边传讯。

    星空古道和大荒界隔得太远,传讯要借助大阵和星空玉璧,实在麻烦。

    许易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日晚间,许易赶回了星空古道,先回星空府销假,随即返回西山路,处理了一些公务,是人事上的调整,主要是把灰杀塔的故旧,挪到关键的位置上来,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纵然他是路判,也只能尽可能做得巧妙,尽量不留下话柄。

    在西山路判府待了两日,许易又穿过三角禁区,直接返回了深空将府。

    荒魅在三角禁区外接的他,小一个月没见,荒魅变化不小。

    原来干瘦的面貌变得圆润,阴鸷的眸子多了些柔光,若要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圆”。

    往昔的荒魅像个精神分裂症,时而阴鸷,时而偏执,敏感多疑,如今变得更有亲和力了。

    见着许易,也笑嘻嘻的,不再说一句顶十句。

    许易细细一品,立时便明白了此种变化是怎么产生的。

    原来的荒魅性格偏执,恐怕还是因为长久的独处,几乎和外人毫无交流,如今成了荒魅老祖,四处得人奉承,终日和人打交道,性情出现变化,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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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魅禀告了深空将府的情况,一切照旧。

    许易还准备和他多聊一会儿,荒魅的如意珠又有了响动,荒魅哈哈一笑,“得了,你自己玩儿吧,我有饭局了,老陈找我,这家伙人不错,这面子我得给。”

    “老陈?”许易才回过味儿来,多半是陈炳应。

    他正要交待荒魅几句,荒魅只剩了一道影子。

    看着远去的社会魅,许易苦笑摇头,也不知他这变化是好是坏。

    荒魅去了,他得集中精力处理公务。

    好在他在深空将府威望空前,要办什么事儿,一个眼神就足够。

    这公务处理起来,也是顺风顺水。

    这日晚间,中使曹无伤前来造访,许易盛情接待。

    一番揖让后,曹无伤直抒来意,“我这次过来,自然是秉承宫主之意。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公事儿,不然我早就宣旨了。是这样的,宫主说了,他近来翻阅资料,查到了遂阔海最后在铁锈星的活动轨迹,应该在尘沙海东南海岸一带。这是原话,我也不知遂阔海是谁,也不知何意。想必是许将主的私事,令人羡慕啊,这些年了,宫主还从来没有和下面哪个将主有私谊。就冲这一点,遂将主的前途便不可限量啊。

    我可听说了,中枢有意任命一位副宫主,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最后还得是遂将主拔得头筹。”

九百四十八章 火龙

    许易连连摆手,“玩笑了,中使玩笑了,替我谢过宫主,若有遐,我一定当面谢过宫主。”

    对曹无伤这样的中使,许易是舍得倾心接纳的。

    三十多玄黄精给出去,曹无伤兴高采烈地去了。

    前次,闫武义和他提了一嘴遂阔海,许易还真听到心里去了。

    若遂阔海真的是坐化尸解,其炼化的遂氏源火,说不得还真就存在。

    许易太知道遂氏源火的可贵了,这玩意儿很难蕴养,这些年了,靠他自己也没将遂氏源火壮大多少。

    若能将遂阔海的源火收拢,他的实力必将大进。

    不说将焚天之怒修至大成,初火术必定会大有精进。

    以前是听到消息也无用,根本腾不出时间。

    而今折腾得差不多了,许易觉得可以过去探探。

    但既是探险,岂能少得了荒魅,这家伙关键时刻,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等了一夜,荒魅也没回来,直到第二日中午,这家伙才一脸醉态地返回,一口一个老弟叫着许易。

    许易看得心头火起,只恨自己尿不黄,滋不醒他。

    当即,弹指成冰,冷冽的冰水激在荒魅脸上,他打个激灵,立时醒酒。

    “灌了多少黄汤,坏了我大事,须饶不得你。”

    他深恐荒魅没轻没重,贪杯误事,被陈炳应掏出关键消息去。

    荒魅搓一把脸,嗤道,“把心放肚里,关键消息,我都设了禁,只要触及,禁制发作,我立时清醒。不然,就凭那点黄汤,我若不想醉,谁能灌醉我?属实说,陈炳应这人不错,豪爽。

    不过,话说回来,你何时再组织杀自己的行动啊,人家老陈等得可急了,终日里催促,我这儿也不好干拿好处,不办事吧,实在不行,你就辛苦一些,再演一次吧。”

    许易猜得到,陈炳应招呼荒魅一准是为此事。

    他估摸着时间也的确差不多了,该搞一次演习了,不然下回再使唤运输队,大队长得有意见了。

    “得了,你告诉陈炳应,近期肯定有一次大的行动,让他等信。”

    许易做出承诺,荒魅一跃而起,颠颠儿取出如意珠,对着陈炳应表起态来,那态度可比对许易热情多了。

    荒魅那头切断了讯道,许易盯着他道,“你小子是收了人家多少,我看你是收得都特么快不好意思了吧,这个着急劲儿,比老子的事儿还上心。”

    荒魅笑道,“你说你吃什么味儿,拍着良心说,老陈比你豪爽多了,我是真不忍心伤他呀。”

    许易不赖烦摆手,“得得,不忍心,你跟他过去。

    行了,闲话少说,该说正事儿了……”

    一听说要出门探险,荒魅立时苦了脸,他如今荒魅老祖做的爽快得要飞天,实在不耐烦跟着许易再扎进蛮荒之地去犯险。

    奈何,他耗不过许易,只能无奈跟着许易走这一遭。

    许易是老星空旅行家了,让下属送来星空古图,测定好方位,自己驾驶着一艘星空舟,便径直往铁锈星赶去。

    一路上虽遇到星云暴,但靠着熟稔的操控玄黄塔的经验,他轻松避开这些隐患。

    这日傍晚,他抵达了铁锈星。

    这是一颗荒凉的星球,对修士而言,这里出产的资源极少,除了异铁之精颇为有名,便再难叫出什么有特色的资源了。

    因着罕有人至,整颗星球的地图极少存世,闫武义也不过告诉了他尘沙海东南岸,便再无别的咨询了。

    许易驾着星空舟开始了艰辛的寻访尘沙海之旅,他辛苦折腾了十几日,将整个星球六处海域都访遍了,根本没有一丝线索。

    他不死心,依旧继续驾驶着星空舟寻觅。

    直到这日,忽见西南方向,一片灰色的海浪涌起,映着夕阳,倒映出了粼粼波光。

    许易心中一惊,那处明明没有水域,怎会有如此景象。

    他驾驶着星空舟缓缓靠近,便见无尽尘沙,因风荡起,尘沙极重,竟不随风高飞,却聚如波浪。

    砂砾透明,聚在一处,宛若澄澈的水面。

    “尘沙海,莫非这便是尘沙海?”许易心中一惊,莫名欢喜。

    当下,他收了星空舟,依着天象,辨明方向,直插尘沙海东南岸,到得彼处,便贴着东南岸飞遁。

    飞行不过半柱香,他的眉心忽然一阵温热,越朝着一个东方飞遁,眉心处的温热便会加剧。

    许易心有所悟,当即,继续朝那边急遁。

    又半柱香,他见到了一座广阔的石厅。

    下一瞬,目光便在一个干枯的骨架上定格。

    “莫非这便是遂阔海,没道理,巫族的肉躯会尸解成这样吧?”许易心中生疑。

    他并不急着靠近,而是全力放出感知,笼罩整个石厅。

    下一瞬,他身后爆出遂氏源火形成一个强力护罩,一团火光撞在他身上,将他冲飞出去。

    许易翻身落定,龇牙咧嘴,定睛看去,纵横十丈高的宽阔厅门前,探出一个巨大的龙头。

    光那龙头便堵了厅门大半。

    “遂氏源火。”许易心中一惊,继而大喜,他敢断定这火龙,必定是遂阔海坐化后,飘荡而出的,看这状态,这火龙有了小小的灵性。

    他正观察着,火龙已狂扑过来,巨大的龙头忽然缩小,化作一道电光,直射他眉心,许易不敢怠慢,源火全力放出,瞬间也聚成一条火龙。

    那火龙忽然怔住了,继而迎着许易的火龙狂扑而去,只一击,便将许易聚成的火龙扑散。

    许易唬了一跳,同样是遂氏源火,怎么差距这么大?许易聚出的火龙才被扑散,那火龙又迎着许易来了。

    砰的一下,一道雷霆在火龙周身炸响,火龙身形被炸断,下一瞬聚合,火龙张牙舞爪,漾动的火鳞翻飞,显然是动了真怒。

    许易觉出它要玩真的了,赶忙再度放出源火,与此同时,他也祭出了遂氏源牌。

    下一瞬,他放出的源火便朝遂氏源牌钻去。

    他的本意正是想用他放出的源火,将那火龙引入遂氏源牌,岂料,源牌才放出,那火龙张口似在发出咆哮,竟赶在许易的源火之前钻进了源牌。

九百四十九章 坤氏

    下一瞬,源牌光晕大作,冒出几缕光火,似乎那火龙想要钻出,却被源牌禁制牢牢锁死。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又何必这么麻烦。”许易喃喃低语。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源牌就是源牌,不愧是巫祖传下的至宝。”

    许易毛骨悚然,转头看去,却见一斗篷人立在厅门外。

    只一眼,许易就认出这斗篷人正是那日在星空岛外和他大战的那位。

    自打那日大战后,他时刻提高警惕,只要一稍有不对的感觉,或者丁点征兆,他便要发起攻击,绝不给斗篷人留下任何窥伺的余地。

    然而,真当他决定执行这防御计划,便再没了那种感觉,警醒如荒魅也汇报说没有再被盯上的感觉。

    许易估摸着,必是斗篷人上次被发现后,不再跟行了。

    他绝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斗篷人竟还跟了过来。

    更令他惊诧的是,斗篷人竟一口道出了他掌中遂氏源牌的来历。

    “你到底是何人,遂某和你何冤何愁,值得你这般穷追不舍。”

    许易沉声喝问,心知一场大战,势所难免。

    斗篷人忽然揭开斗篷,露出一张冰冷的满是沧桑的方脸来,花白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一双清凉的眸子射出精光。

    斗篷人轻轻击掌道,“遂氏出了你这样的人杰,当真是兴旺的征兆,可惜遇上了老夫,注定该亡。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是,你到底用的什么秘法,竟能如此完美地遮掩显化痕迹,竟能如此自如地扮成人族。

    若得你这门奇术,我巫族又何必蜷缩一角,苟延残喘。”

    此话一出,许易便知道,遂杰和许易乃是一人的秘密,已被这斗篷人识破。

    只是斗篷人认定的是遂杰扮成了许易,而非是许易扮成了遂杰。

    念头稍转,许易便明白了。

    诚然是这个道理,人族易仿,巫族难扮,这是浸入血脉的东西,没办法复制,何况还有巫灵,这是仿不来的。

    只要斗篷人确定了遂杰和许易是一人,便只会认定是遂杰扮演的许易。

    与此同时,许易也看出斗篷人是巫族,并且是地巫级别的老怪物,便听他沉声道,“既然同为巫族,前辈何苦要辛苦追杀我。咦,不对,当初前辈追杀的只是许易,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许易和前辈有纠葛,还是遂杰和前辈有牵扯。”

    斗篷人笑道,“你问题还不少,也罢,我回答你的疑惑,你也配合我如何?”

    许易含笑点头,“同为巫族一脉,自当守望相处,不能不讲武德,更不能搞窝里斗。”

    斗篷人怔了怔,哈哈大笑,“窝里斗?说得真好。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杀许易,正是为了遂杰。你是聪明人,应该懂的。”

    许易当然懂了,他差的只是一点提示。

    斗篷人这么一说,他陡然想起来,第一次发现被跟踪,是荒魅禀报的,而那次也恰好是陈炳应前来谈判,请遂杰前去灭杀许易。

    显然,这次谈判的消息,便被斗篷人侦知了。

    如此说来,他就想明白了,什么叫杀许易正是为了遂杰,无非是担心遂杰在和许易缠斗中,遂杰被许易反杀。一旦反杀,遂杰今日就到不了此处。

    遂杰是怎么来的?瞬间,许易眼睛冰冷,“看来前辈盯上我,不是一日两日了,连闫武义都请动了,布下此局。我就不明白了,凭前辈的本事要杀我遂杰,易如反掌,何必如此麻……”

    话至此处,他怔了怔,“原来是为了遂阔海留下的遂氏源火,可遂氏源火,只有我遂氏有用,前辈要来……莫非,前辈也是我遂氏一脉?”

    斗篷人目光闪过一丝愤恨,寒声道,“遂氏源火?哈哈,当真可笑。哪有什么遂氏源火,明明是祝氏源火,至不济也是我坤氏源火,当年,若非你们遂氏祖先使诈,这源牌怎会落到你们遂氏手中。

    明明我坤氏乃是祝氏之长,偏偏遭你们遂氏这些小人的算计……”

    斗篷人似乎憋闷许久,一谈及过往,滔滔不绝,夹杂着大量的咒怨之词。

    他这一抱怨,许易结合他知道的遂氏祖史,大概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遂氏号称祝氏嫡脉,是直系传承,当时祝氏的直系传承有七支,真正传下来的,只有两支,一支是坤氏,一支是遂氏。

    两家祖先乃是嫡亲兄弟,坤氏为长,遂氏为弟,不知什么原因,源牌传弟未传长。

    遂氏后人记载说坤氏长兄谋逆,但此为胜利者言,具体史实已不可考。

    总之,最后遂氏得了源牌,成了嫡支大宗,后来又生根发芽,生出无数分支。

    坤氏倒是渐渐销声匿迹,已不可传。

    许易万万没想到,在这星空古道,冒出个坤氏地巫来,说不定他才进入这星空古道,就被人家盯上了。

    斗篷人说了小半盏茶,才发泄个差不多,从他自语中,许易知道了此君大号坤沙。

    许易拱手道,“如此说来,前辈果然与我是一家人。晚辈以为,祖先们的仇恨,不该传续到咱们这一代,仔细算算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儿了。

    如今坤氏不显,我遂氏也凋零,前辈若是不嫌弃,我召开巫族大会,重立祝氏祠堂,前辈来作祝氏之长,天下祝氏苗裔共尊前辈如何。”

    坤沙眼中放出一道金芒,继而隐没,“都说我巫族质朴刚健,没想到倒出了你这个奸猾之徒。也对,没这等奸猾心肠,也不能将那帮狡诈如狐的人族糊弄得团团转。

    可惜老夫不吃你这一套。

    不也不怕和你把话说明了。

    老夫此来,就为遂阔海留下的遂氏源火,你将遂氏源牌归还老夫,以前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若敢道半个‘不’字,老夫便叫你形神俱灭。”

    许易道,“这遂氏源牌,我历代遂氏祖先,加诸了许多禁制,我便给前辈,前辈也用不了。

    不过,前辈既然张口了,我做小辈的,总不能不办。”

    说着,许易大手一挥,源牌便朝坤沙飞去,眼见源牌距离坤沙还有三丈远时,无数火蛇瞬间扑出,竟将坤沙包围。

九百五十章 完了

    坤沙狞笑一声,手指轻弹,一道雪白焰火放出,瞬间化作无数细线,精准地射在无数火蛇头颅上,那些如有灵性的火蛇迅速覆灭,许易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得出来,坤沙修得火术,和遂氏源火,完全同源同种,无怪此人时时惦记遂阔海遗下的那条火龙。

    那些细线才切断火蛇的头颅,便朝许易射来,刷的一下,一道火焰护罩死死护住许易周身。

    坤沙惊声道,“连你这小辈短时间内便修成如此惊艳火术,你说没有这遂氏源牌,你们遂氏凭什么嚣张。不过,即便是有这源牌,落到了遂氏的这些废物手中,也照样是丢人现眼。”

    喝声未落,坤沙掌中光晕大涨,陡然冒出一个个火焰小人,迎风化大,长成丈二高的火焰巨人,迎着许易冲杀而来。

    许易操控初火术,显化无数火球,直射那些火焰巨人,诡异的是那些火焰巨人完全不受力,破而瞬聚,合围之势渐成。

    “小子,受死吧。”

    坤沙操控着火焰巨人缓缓挤压。

    便在这时,许易眉头紧锁,双掌合十,空中的火球开始摇撼,天地也在颤抖,坤沙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初火术。

    你,你竟得了初火术。”

    刷的一下,摇撼的火球瞬间爆炸,整片空域成了火海,那些怎么也无法攻灭的火焰巨人终于融化在火海中。

    坤沙周身冒出护罩,死死抵御火海侵蚀,不过十余息,许易额头冒汗,脸色惨白,刷的一下,火海消失无踪。

    这招焚天之怒,他修习良久,也只能炼成这样,威力远远达不到初火术中描绘的那般恐怖程度。

    “好一个初火术,遥想当年,我祝氏大巫仗此火术,独尊万界,何等显赫。可笑今日,祝氏后人用此奇术,连一个糟老头子都灭不了,遂杰,你说你们遂氏该不该亡?数万年了,祝氏荣光既已被你们败坏殆尽了。”

    坤沙沉声骂道,却不再继续进攻,许易也赶忙调息,但心里觉得不对劲儿。

    和坤沙对战这许久,老头子好像一直没出杀招,看着攻势凌厉,但给他造成的压迫并不大。

    一遇到想不明白事儿,许易便会把风险调到最高,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得想办法开溜了。

    念头既动,便听他道,“前辈教训的是,这些年,我遂氏的确没光大祝氏荣光,以至于堂堂祝融祖巫的声名彻底陷入泥淖。回去后,我一定好生反……”

    话音未落,他周身再度冒出火海,他拼着巫灵震颤,再度使出了焚天之怒。

    下一瞬,展开火遁,化作无数火光,便要趁乱遁走。

    忽地,天空闪烁八道光芒,下一瞬,许易整个人被钉在地上,定睛看去,眉心,四肢,前胸后背,太**,分别被八条铁索死死钉住,每条满是沧桑痕迹的铁索上皆竖着一杆几要破损的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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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旗并关锁!”才见到那些小旗,他便认出这锁阵来,心中一片冰凉。

    八旗并关锁乃是遂氏赫赫有名的锁禁大阵,八道小旗,有虚实生化的妙用,一旦锁禁,中招者基本就被彻底锁死在此处。

    忽地,他陡然冒出一个念头,那遂阔海恐怕根本不是在此处坐化,而是被这八旗并关锁,锁禁在此,最终遭了这坤沙的毒手。

    念头方生,便见坤沙掌中已经冒出了光球,许易催促着荒魅,赶紧释放五色珠。

    荒魅急得都要哭了,怒骂许易,许易才醒悟过来,五色珠乃是他炼化的,只有他能动用。

    他甚至来不及动作,便觉灵台和身体齐齐一空,两道命轮才要破体而出,他将命轮聚合在一处,化作巫灵,竟然不能阻止这破体而出的趋势,反倒加剧了。

    下一瞬,许易的巫灵便见到了自己的遂氏源火被坤沙抽走,紧接着,便见坤沙张口吞了他的巫灵。

    意识泯灭之际,许易忽然明白了,坤沙为何要废话一通。

    和自己战那么一场,而不是立时发动这八旗并关锁,必定是想要借机在战斗的过程中,熟悉自己的源火,以免再形成如无法收复遂阔海源火那般的情状。

    才吞了许易巫灵,收了源火和许易爆出的星空戒,才要料理许易的残躯,却惊讶地发现,许易的残躯已消失不见。

    原来,许易巫灵被吞,便已身死,禁锁许易周身的八旗并关锁自动散落,化作光点,散在石厅各处。

    许易猜的一点不错,遂阔海便是倒在这八旗并关锁之下。

    昔年坤沙在此间花费无数心血布成此奇阵,为的正是阴死遂阔海,大阵成,阔海亡,遂阔海的遂氏源火,他却不能得手。

    不得已,他又把主意打到遂杰头上,先借遂杰手收了这遂阔海的源火,才搂草打兔子解决掉遂杰,一切都那么完美。

    此阵布在此处,便禁锢在此处,人亡阵消,此刻许易完犊子了,大阵自动消解。

    坤沙检视半晌,没有丝毫异样,心知有异,却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离去。

    坤沙离去不过半柱香,许易的肉身出现在数百里外的山腹之中。

    荒魅终于显出形来,一张青白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盯着许易的肉身,不停咒骂。

    “叫你狗?的不折腾,不折腾,非不停,这下好了,身死道消,连累死老子了,奶奶的,非要作,就觉得自己能是吧,叫你别犯险,非不听……”

    荒魅怨念如海,真个是又急又怒。

    许易完了他就一定会完,双方是签了血契的。

    他现在只能祈祷出现奇迹,好在他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异变的巫灵,没那么好消化。

    在三千里外的另一座山腹中,坤沙正在作难,他修秘法,能吞巫灵而得其记忆,自打惦记上遂杰,他便开始收集遂杰资料,在他看来,遂杰绝对算得上一大怪胎。

    修为进步之快,异乎寻常。

    这些秘密,他觉得太有必要挖掘出来。

    然而,平素万灵的熔炼巫灵的秘法,这回不怎么灵便了。

九百五十一章 黄雀

    好似这巫灵天然就和别的巫灵不一样。

    坤沙催动多次秘法,根本不得其门而入,研究再三,不得其法,他决定先浸染,用自己的巫灵包裹遂杰的巫灵,一旦将自己的巫灵在遂杰巫灵上烙下强烈印记,届时,他有的是办法消磨遂杰的巫灵。

    先不折腾巫灵,他决定折腾遂杰的源火,才取出源火,他便放出自己的源火,开始磨合炼化。

    许易猜得不错,他之所以没上来就动用八旗并关锁,便是想借着和许易交战之机,尽可能地多熟悉遂杰源火的性态。

    决不能再出现遂阔海那样的意外。

    他的熟悉过程很彻底,他有十足的把握能炼化遂杰的源火。

    岂料,整个炼化过程,才开了个头,完成了两道源火的对接工作,整个山腹便剧烈摇晃起来。

    下一瞬,整个山腹裂开,隐在地下三十余丈的坤沙竟然见到了天光。

    整座大山,竟被人用莫大神通劈开了。

    坤沙抬头望天,清风朗月之下,一个身着白衣面如重枣的修士凭虚御空,轻抚颔下三缕长须,不是逆星宫宫主闫武义,又是何人?

    “坤沙兄,闫某不曾食言,该坤兄兑现承诺了。”闫武义含笑说道。

    坤沙镇定自若,“我巫族最重然诺,答应闫兄的事儿,自然会办。只是闫兄弄出这偌大动静儿,还打上门来,似乎有失身份吧。”

    坤沙谋算遂杰,找的正是闫武义,只有闫武义能不漏破绽地将遂杰诱到这八旗并关锁落定点来。

    而闫武义何等身份,坤沙要说服闫武义出手,许出的自然是闫武义无法拒绝的重宝——巫之五行灵。

    当初,许易和王重荣纠缠在一处,起因便是王重荣要替皇道天王炼制五行灵,本来是一枚均系五行灵,在许易的插手下,成了一枚雷之五行灵。

    但五行灵中,最重最难成的,便是巫之五行灵。

    因为巫力脱出五行之力,反而兼顾均势和巫系属性之妙。

    长生帝君的长生剑出世以来,各方虎视眈眈,闫武义自然不会不关注。

    彼时,坤沙一亮出巫之五行灵,闫武义就动心了。

    坤沙早就想过闫武义多半会尾随而来。

    所以,他在石门厅外布置了不少禁阵,做翻许易后,他更是第一时间遁走,却没想到还是被闫武义追上门来。

    “我说过,坤某乃是巫族,最重然诺,既然闫兄等不及,这五行灵,先给闫兄便是。”

    坤沙大手一挥,一枚澄澈五行灵朝闫武义飞去,闫武义并不接过,而是用神通摄住,便见他掌中冒出流光,围绕五行灵缠绕,显然是在检视五行灵。

    一番折腾后,闫武义收起那五行灵,哈哈笑道,“不错,坤兄真乃信人也,今日之事,倒是闫某孟浪了。”

    坤沙道,“既然事了,我就不陪闫兄了。”说着,便要离开。

    闫武义道,“坤兄何必着急,遂杰到底是我手下星官,我答应将他让给你,却没答应将他的星空戒也一并给坤兄,此物,坤兄也当还我才是。”

    对遂杰好奇的,自然不止坤沙,闫武义同样觉得遂杰身上大有秘密可挖。

    坤沙早就点验过遂杰的星空戒,对遂杰星空戒的简陋感到不可思议,心中也知道此事必定和许易残躯消失无踪有关系。

    闫武义既要,他顺手就抛了出去,闫武义接过星空戒,意念探入,“坤兄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坤沙道,“我得此物时,便是这般模样,可用我祝融祖巫的名义起誓。”

    坤沙心知肚明,闫武义既然找上门来,此事就不可能善了。

    他不过是拖延时间,趁机恢复实力,实在是遂杰的巫灵太难搞了,让他很难受。

    闫武义笑道,“坤兄既然如此说了,我信。不过,我对坤兄的星空戒更感兴趣,却不知坤兄能否让与我。”

    闫武义当然知道坤沙是老狐狸,不会看不出他远道而来真正的用意。

    而他同样在借废话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适才,他在整个铁锈星外布置禁锁大阵,同样消耗不小。

    不过,此刻他已调整完毕,可以出刀杀人了。

    坤沙狞笑道,“看来我是小看了闫兄的野望。也罢,闫兄出手吧,我正好见识整个星空古道最强者的实力。”

    闫武义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想知道绝品地巫的手段。”

    话音方落,闫武义随手一挥,三道清气,落在一块青石,一根茅草,一棵小树上,霎时间,青石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青色甲士,茅草化作绿色甲士,小树化作褐色甲士。

    坤沙眼神陡然收紧,惊声道,“真灵神术。了不起。”

    三大甲士才现,漫天的风浪便在甲士身后涌起,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三大甲士同时挥手,各自从身后风浪中抽出刀枪剑来,迎着坤沙暴射而来。

    动若电光,飚如雷霆。

    坤沙双手一合,剧烈的焰火从他身子溢出,三道黑色火球弹射而出,一道显化成一根火鞭,一道显化成一个火焰巨人,一道显化成一个裂开的洞窟。

    好一场大战,惊爆的能量,瞬间,让方圆百里化作齑粉,紧接着,所立之地开始塌陷,高山变作星空,河流化作汪洋。

    恐怖的战斗转瞬已过去半柱香,坤沙渐渐有些不敌,闫武义的真灵术实在太过恐怖,此奇术的核心要义,在于物存则形存,形存必神存。

    说白了,一草一木一石,皆是客观存在的,他们作为真实的存在,非是虚无,只要是真实的存在必有真灵,闫武义催动的真灵术便是赋以这草木石以真灵。

    所谓物存则神灵不灭,不管坤沙的火焰神术如何了得,即便将石头砸碎,将草木煅烧成灰,灰烬同样是物存,则真灵依旧不灭。

    除非坤沙能将草木石打成虚空,否则,这三大甲士几乎恒存不灭。

    当然,也不是没有消灭这三大甲士的办法。

    一是,闫武义法力枯竭,二则是攻灭闫武义。

    战了这半柱香,坤沙显然意识到了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当即,身形一晃,化作一个数十丈高的豹头人身的巫体巨人,巨手一挥,云气翻腾,从九霄之上朝闫武义抓来。

九百五十二章 胀死

    眼见便要得逞,忽然凭空多出一个巨手,死死阻住了坤沙的大手,定睛看去,却是闫武义显化出一尊金甲巨神。

    顿时,两尊几有毁天灭地伟力的巨人战在了一处,坤沙乃是巫体,近身肉搏,本是他的拿手好戏。

    奈何闫武义法力强大,修有炼体神术,不停显化神祇,竟是死死抵住坤沙,场面上不落半点下风。

    随着战斗的持续,坤沙渐渐有些难以为继。

    主要还是闫武义使出的真灵神术太过妖孽,显化出的草木石三甲士攻势似乎无休无止,牵扯了坤沙大量法力。

    就在坤沙渐生力竭感之际,闫武义头顶忽然闪动一片金光,坤沙身形一晃,化作人形面貌,身形瘦削了不少,仿佛一场大战,被削去了一半皮肉一般。

    下一瞬,坤沙忽然收了三道黑色焰火,化作一个护罩,死死护住己身。

    便在这时,闫武义头顶的金光已然洒落,金光照耀之处,无尽灵力弥漫,瞬间演化出无尽刀枪剑戟,朝着化作一团火焰的坤沙狂射而去。

    不消片刻,焰火消尽,坤沙原地消解。

    闫武义脸上才浮起的微笑,瞬间凝固,喃喃道,“好个坤沙,竟修成了巫遁,?连本命精元说舍也就舍了。”

    闫武义有些遗憾,他最后甚至发动了全领域神通,还是让坤沙走脱,这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

    不过,稍稍转念,他便安然了。

    早在他杀过来之前,已围绕了整个铁锈星布下了禁锁大阵,坤沙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许久。

    何况,这家伙为遁走,不惜损耗本命精元。

    下次再撞入手来,收拾起来,定然不会这般棘手。

    就在闫武义遗憾之际,坤沙已遁至万里之外。

    他不敢稍有停歇,又一口气向东遁出三万里,这才停下。

    直接遁入地下,凿出个临时洞府,随即,便取出百十个瓶子,开始往口中猛灌。

    这些瓶子乃是他多年辛苦积下的精壮血食,每一个瓶子都积累了一位领域境大能的毕生精血。

    本来,存了这么多硬货,坤沙是打算慢慢享受的。

    和闫武义这一战,着实让他伤了根本。

    此外,用脚趾头便能猜到闫武义必定在满世界搜寻他,这档口正是性命攸关之际,闫武义也顾不得心疼。

    上百瓶极品血食,一起灌入体内,坤沙拼命调转巫灵,游走全身,开始消化这些血食。

    不消半个时辰,他损耗的气血便被补充如初,还壮大了不少。

    坤沙稍稍定心,随即将巫灵调回灵台,径直朝遂杰的巫灵笼罩而去。

    许易残躯突然消失,星空戒存货不见,这一桩桩一件件,极大的勾起了坤沙的好奇心,他要将这里面事儿弄清楚,唯有炼化遂杰巫灵。

    岂料,这回他才将遂杰巫灵包围,忽然发现不对劲儿,遂杰巫灵竟还有意念。

    这太离奇了。

    巫族的巫灵不似修士的命轮,离了体还能独立存活。

    坤沙全力包裹遂杰巫灵,便在这时,遂杰巫灵开始裂开,瞬间化成两个命轮,这一下可要了坤沙的老命了,他的巫灵竟一下子被裂变成的两个命轮给胀破了。

    坤沙哼也没哼一声,就此了账,下一瞬,许易的两道命轮从坤沙体内腾出,接着显化成一个灵体许易。

    显化成灵体的许易不断以手扶额,表示庆幸。

    这一波实在是太凶险了,差点就完蛋了,他至今后怕不已。

    若非坤沙为消化血食,将巫灵调出了灵台,让他暂时恢复了神智,弄清了状况,说不得他真就得被坤沙给炼化了。

    不过,后怕归后怕,后悔倒谈不上。

    一路行来,许易涉险如麻,深知修炼界没有太平地。

    要安全,窝在洞府,躲被子里最安全,可这样的安全,注定和机缘无缘。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谨慎小心,以期降低风险。

    而今日遭祸,已经不是他小心就能解决的了。

    对方谋划多年,设局巧妙,毫无蛛丝马迹可寻,连他的感知妙用都被破了。

    这一劫堪称命中注定,没什么好说的。

    稍稍压住受惊的心神,许易挥手摄住坤沙分裂的巫灵,虽无意识,但依旧在遁逃。

    紧接着,坤沙的源火溢出,许易摄过源牌,将坤沙的源火一并塞入源牌中,连带着他自己的源火,也和坤沙的源火缠缠绕绕,一并进了遂氏源牌。

    彼时他中招,源牌就掉在地上,被坤沙摄走。

    荒魅想趁机拿走,都毫无办法。

    摄过坤沙的星空戒时,坤沙的肉体已完全化成了一大坨亮晶晶的皮冻,成色之高,超出许易预料。

    无怪闫武义要称坤沙乃是绝品地巫。

    摄住皮冻,许易飞速朝外遁去,此刻的他,乃是灵体,战斗力虽然强悍,但若对上闫武义,十死无生,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荒魅,先恢复肉身。

    好在他和荒魅签订了血契,万里之内,心意相通,他此刻又是灵体,飚射如电,找寻起来,应该不难。

    最重要一点,荒魅遁速一般,时间还短,他料定荒魅并未遁出超过大战爆发的石厅万里之外。

    他迎着那个方向去找,果然,半个时辰后,便找到了荒魅。

    这货胆小,竟然还在先前潜伏的洞窟里,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易遁入时,他唬了一跳,立时隐形,连许易的肉体也不管了。

    待看清来的是许易的灵体,顿时显形,一张才稍显圆润的青白脸黑如锅底,指着许易便要破口大骂。

    许易道,“老魔在外面,不想死就嚷嚷。”

    荒魅才要出口的骂词立时憋回腔子里,霎时,用汹涌意念便滔滔灌来,许易自闭了意识,任由荒魅输出,他不接收。

    再者,他也没时间理会荒魅。

    他急速跃入体内,命轮流转三遍,恢复效果不佳,便又换巫灵在体内流转几遍,顿时通体舒泰,算是彻底还阳。

    “老荒,别跟个怨妇似的,人在江湖飘,生死难料,哪天我真是死在杀斗场上,也实属正常。我也想通了,便与你解了这生死契吧,自此以后,你我大路朝天,各祝安好。”

    说着,许易大手一扯,一道光晕符纹便从他体内扯了出来,随即便要捏碎。

    荒魅连忙止住,“我也不过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你这人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点儿心胸也没,我不就是让你少冒险嘛,急什么。得了,当我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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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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