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一章 割了
许易暗中骂娘不止,口上却大包大揽道,“多虑了,教授真的是多虑了,能玉成美事,结好教授,这是许某做梦都想的事啊。不过,教授当明一个道理,凡事不成功,只是努力不够。加油吧,教授。”
………………
从跨出吴聘的山门,许易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将这天大的麻烦甩开,他赶忙取出灵液灌了一大口,这一通神说,整得他口干舌燥。又灌了一口灵液,一抹嘴,感叹道,“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
“有心人,许易,你还真是有心人啊。”一道意念传入耳来,低头一瞧,他洞府前立着个窈窕性感的影子。他心中一掉,面色如常,从容地在落在山门前,“教谕不是不理会许某之事么,怎么有暇造访?”
易冰薇粉面含煞,“进你洞府再说。”许易暗叫糟糕,“孤男寡女,这不好吧,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说。”易冰薇盯着许易,“你若不开洞府,我便嚷嚷几句,看看你急还是我急。”
“这是遇到女流氓了。”许易暗暗着急,没奈何,只能开启洞府,易冰薇当先闪了进去,他只好随后跟了进去。他才进洞,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却是易冰薇的戒尺扫了过来。
许易闪身避开,“教谕这是作甚,此间又不是课堂,何故大发雌威。”易冰薇冷笑道,“还跟我装,说,适才跟我用令牌沟通的,是不是你。”许易道,“是我啊,可我没来得及说话,你就闭了。”
易冰薇怒极,“再敢不说实话,你可知道我现在嚷嚷一嗓子,就能让你万劫不复。”许易暗骂失策,“有话好好说,教谕何必动怒,只是,教谕总不能让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吧。”
他思虑再三,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马脚。?“还要狡辩,敢问你从何处归来,不正是吴聘的洞府么,竟敢为虎作伥,跟我说那么多恶心之词,姓许的,你还要不要脸。”易冰薇气得山峰直抖。
许易咬死不承认,“我望月归来,虽说方向差不多是在西边,可你也不能说我从吴教授洞府归来,姓吴的恨不能吃我的肉,我敢去见他?你怎好凭空污人清白?”
易冰薇怒极反笑,“你果然是八斤的鸭子,七斤半的嘴,空虚客名不虚传,嘴巴里净是空的,虚的,没一句实话。若不是小鱼儿提醒,我险些被你瞒过去了,好个不要脸的混账,竟敢拿我取乐,该死。”
许易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千算万算,他没想到易冰薇会去找余都使求证,旁人不了解他话术本领,余都使可是知道的,余都使一佐证,易冰薇是咬死了他。
事情和许易想的差不多,才结束和吴聘的通话,易冰薇越想越觉得不对,吴聘的变化太大了,真的是突破情障后,整个人幡然醒悟,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深邃了,动辄能说出那么多情深似海的话来?
他想不明白,便立即联系了余都使,找她的好闺蜜来参详,岂料,她才说了一句“教谕是我的一场梦,我不在乎教谕把我当你身边的一阵风”,余都使便道,“这话是许易说的吧。”
当时,她都没跟余都使说吴聘、许易和她之间的因果关系。后来,易冰薇把前因后果一交待,余都使立时判断,对面的那个吴聘必定是许易无疑。当时,易冰薇还不信,毕竟许易和吴聘矛盾深得很呢。
余都使道,“我不管矛盾不矛盾,这天下若有谁能张口就说出那些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句子,只能是许易。这人惯会撩闲,简直能达到以此为生的地步。在长安境时,还和一个叫徐胭脂的留下了‘有朝一日念长安,其实只念长安某’,听听吧,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你说吴聘开悟,能说一句,也就得了,看你刚才说的,各种深情告白,简直大水漫灌,除了那家伙没有别人。”
易冰薇哪里还有怀疑,立即赶到许易洞府前隐匿,果然,便逮着许易从吴聘洞府所在的方向归来,这下证据确凿了。她那个气啊,还没有人敢如此戏弄她易冰薇,况呼区区一个许易。
许易面色变得奇快,顿时作深沉落寞状,“我就知道以教谕的冰雪聪明,我的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必定是瞒不过的。可教谕当知,那等情况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吴聘淫威大炙,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没办法,便要推我出去挡灾,好个油腔滑调的混账,今天我就替天下女修割了你,免得你祸乱天下女修。”刷的一下,易冰薇掌中现出一把金色短刀。许易只觉下体一凉,顺势捂住,“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就祸乱天下了。”刷的一下,易冰薇臊红了脸,急急转过身去,“你无耻,下流,你捂那里作甚,我说割了你这张油腔滑调的嘴巴。”
许易放下心来,“教谕误会我了,所谓推教谕出去挡灾,却不知从何说起?经过我一番游说,吴聘已经决定出外云游个三年五载,教谕能得这三年五载的清净,不来谢我,反要割我,这又是何道理。”
“割什么割,住口。”易冰薇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许易,“你说吴聘当真决定要出外云游了,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许易道,“三两日就见分晓的事,我又如何会骗教谕。”
霎时,易冰薇满腔的烦躁和怨念瞬间消尽,吴聘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重了,尤其是确认了吴聘根本没有改观,旁边又有个小狐狸在出谋划策,她就更加心慌意乱。
如今听到吴聘要出外的消息,那真如三伏天喝下一杯冰镇雪莲羹,还要来得畅快。她在石凳上坐了,冲许易招招手,“你也坐了,细细为本教谕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的吴聘,他又不傻,怎会听你摆布。”
许易道,“他当然不会听我摆布,但他会听从他自己的欲望摆布,我只不过给他指了一条他认为可以快速达到欲望之门的路,他觉得对,就去走了。具体因果,你就不必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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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六十三章 作
易冰薇冷下脸来,“怎么,在我面前也想摆谱,信不信我立即……”许易没好气道,“教谕大人,您若觉得未来五年的日子太过轻松,您现在就嚷嚷,不,您大可现在给吴聘去消息,告诉他您在我这儿。”
易冰薇愣住了,许易取出如意珠,“得,您不方便,我知会吴聘,跟他说,您这边有所察觉,必须得改套路了。”易冰薇急了,劈手来夺,许易早防着她,侧身让过,易冰薇压上,哐当一下,将许易压倒。
“色胚。”星空戒内,荒魅吐槽一句,翻个身继续酣睡,他当然清楚,许易若是不想被扑倒,易冰薇根本不能得手。才被易冰薇扑倒,许易便想扯破她腰身处的衣衫,他分明记得宣萱的腰身处有道浅浅印记。
他才要动手,易冰薇周身爆发出强大灵力,不仅自己弹身跳开,亦将许易远远冲了开去。许易举手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教谕何必激动,不看别人,还要看余都使的面子,我何必枉做小人。”
“你本就是小人。”易冰薇俏脸上涌起的红霞仍未褪尽。许易道,“教谕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当初可是因为教谕,我才遭的池鱼之殃,结果,教谕不但放手不管,反倒连消息都不肯通报。这些日子,我被吴聘折腾得不轻,敢问教谕躲在何处?如今,我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吴聘,不仅缓解了自己的局面,也替教谕谋得了数年清净,教谕非但不感谢,反倒咄咄逼人,这又是何道理。”
易冰薇被许易稳得哑口无言,一跺脚,“我说不过你这七斤半的嘴。”玉手轻挥,石门洞开,蹭地窜出去,消失不见。许易重新闭了洞府,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糟心事儿,总算是熬过去了。”
这一番折腾,他只觉比和谁大战一场还要来得辛苦,他也懒得挪动身体了,直接瘫在地上,不多时,便呼呼睡了过去。第二日有早课,还是荒魅将他叫醒,洗了把脸,匆匆朝朝晖堂赶去。
他才赶到,便见齐天直挺挺把在大门边儿,斜睨着他,大手一挥,“继续去思堂斫三桂,不到三两,不要回来上……”“我上你大爷。”许易暴起发难,齐天毫无准备,他这一巴掌直接将齐天抽飞了出去。
齐天砸进了朝晖堂压倒不少桌椅,他受伤非重,内心深处所受的打击,却如山呼海啸。此刻,朝晖堂内已经有两三百学员了,皆睹见这一幕,都惊呆了,当众殴打学员,这是想被逐出道宫的节奏啊。
哪个学员便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如此蛮干。“反了反了,许易,你自作孽不可活,我要赶你出道宫。”便在这时,舍长谢东风赶了过来,齐天如见了亲人,蹭地跳了过去,满脸悲壮地控诉起来。
刷的一下,谢东风拉下脸来,死死瞪着许易,“你这是在作死。”许易的五官扭曲到了一处,“舍长,我天大委屈,明明是齐天自编自导,栽赃嫁祸,我得有多疯狂,才敢在这朝晖堂大打出手。”
齐天震惊了,当真有人敢把谎话说到白日见鬼的程度,他激动地喊了起来,“诸位同学,诸位同学,你们可以佐证,这事儿还能撒谎不成?”“那可没准。”接茬的正是张采薇,她对许易感觉一向不错。
而对齐天的印象则是差之又差了,“你齐辅理一向欺负许易惯了,许易都是逆来顺受,就是他要泄愤,也不会蠢到在这里动手,找个没人的地方,难道很难么?”
哼将出手了,哈将立时跟上,白兰脸上的雀斑一抖一抖,“就是,我们只看见你齐辅理飞进来,至于是旁人打的,还是自己作的,谁又能知道?我奉劝齐辅理一句,做事不要太毒。”
张采薇和白兰倒不是无理辩三分,而是压根就认为齐天是在自编自导。许易出手的位置很巧,正好被两面墙的夹角挡住,还真就没人看见。有鉴于齐天担任辅理后,大耍威风,脱离群众。
尤其是在对压迫许易之事上,让他在众人面前刷足了恶感,人缘既差,兼之许易逆来顺受的过往,这会儿,众人的想法基本和张采薇、白兰差不多,都认为是齐天故意做法想赶绝许易。
齐天做梦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他心里的委屈已经快堆不下了,他伸手朝谢东风抓来,“舍长,舍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这些人都被许易买通了,这明摆着的事,也能混赖么?”
“齐天,你作够了没有!”谢东风满脸厌恶地甩开齐天伸来的手,“你看看你到底像什么样子,自你担任辅理以来,上不能助我管理好舍务,下不能团结联系同学。尤其是在对待许易问题上,你明显是打击报复,就因为你出生世家,你就肆意针对许易。这才多久时间,你自己数数许易被你支使着去做了多少杂务,你也太大胆了。现在我宣布,取消齐天的辅理之职,改由许易接任。”
齐天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不对,还有吴教授,对,吴教授会救我。当下,他不理会谢东风,也不管还要上的早课,一道烟往吴聘山门赶去,却被告知吴教授出外云游去了。
齐天根本不信,在吴聘洞府大声嚷嚷,终于,激怒了守护吴教授山门的六丁六甲神将,齐齐来拿齐天。齐天再激动,也知道不能动手,便急急遁走,哪知道这些丁神甲神不依不饶,追赶齐天。
这一追赶事情终于闹大了,吴教授山门前的护山神将将齐天告上了律堂,齐天有口难辩,最后,不得已只能抛出吴教授,说是吴教授指使他迫害许易,他是见势不妙,才来找吴教授。
然则,他不咬吴教授还好,这一咬,又拿不出证据,道宫威严,绝难纵容以下犯上,齐天不仅被褫夺了学习资格,更被打入了钎狱,反省百年,才能放出,至于官身,自然是一体告免。
七百六十四章 诡辩(贺EricHui盟)
有赤炎雷猴过人的天赋,再兼具许易本体的超卓见识,如果连许易都炼不成这五蕴掌心雷,旁人自然不用想了。事实证明,荒魅分析得很对,这枚雷渊石上千年以降,吸收了太多的雷霆之力。
一朝化开,澎湃的雷力简直绵绵不绝,疯狂地供应着磁雷力场,终于挨到第五日上午,许易收了神通,安静地端坐于雷霆之中。此刻,雷渊石只剩了砂砾一般大小,但还在散发着澎湃的力量。
这时,许易已经不需要施法,亦能安然立在这恐怖的磁雷力场之中,他全身的毛发如根根钢叉,在磁雷力场的作用下,泛起青蓝色的火花。终于,炼房内的电蟒停止了舞动,整个雷渊石也彻底消归于无。
经过了几个昼夜的折腾,许易非但不觉疲惫,反倒神采奕奕。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下午第一堂课上完,应当能赶上第二堂课,许易便不打算在洞府内空耗了,?事实上,他还是挺喜欢道宫的课程设计。
虽说来道宫进修,主要目的是统一思想,端正为天庭的报效之心,但其中一些课程的设计,经过了无数代人的锤炼,不得不说还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许易掐着时间点儿,他赶到的时候,正巧第二堂课开始。
他才进来,不少人冲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礼,他才作辅理没几天,但口碑比之齐天,不要好了太多。他对同学,从来没架子,谁要想请个假什么的,他基本都是大包大揽,谢东风那边他全抗了。
平素,他也不和谁呜呜喳喳,从没摆辅理的架子。凡事就怕对比,有齐天这个砂砾在前,他便是一块玻璃碎片,也显得是那样的光彩动人。许易落座后,便见着一个圆脸大肚子的光头和尚行了进来。
许易暗叹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是上课没看课表。来的这光头和尚,大号吴博济,正是教授玄论的教谕。此君造型是和尚,其实本来出身就是和尚,后来动了凡心恋上了泛海荆家的三小姐。
便还了俗,由佛家转入了道家,更奇葩的是,靠着荆家的抬举,兼之上面也乐意用他来打佛宫的脸面,竟同意他成了道宫的教谕。这下,吴博济便彻底背叛了佛门,许是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走。
这吴博济讨好道宫来,更是不余遗力,估摸着原本是长宣佛号的,老毛病改不了,但佛号可以改作道号,现在他常挂在嘴边的便是“道祖无所不能”,旁人虽然不喜,还真不能说什么。
对这吴博济,许易本来没什么态度,偏偏这吴博济对他意见极大,无须说,吴博济背后是世家,不喜他也是正常。前些日子,在吴聘的推手下,好几个教谕为难许易,吴博济更是冲锋在前。
后来,许易摆平了吴聘,那些本来为难许易的教谕都撤了,这吴博济还是老样子,只要上他的玄论,许易不管怎么做都出错,最后,都会被赶到大门外去听讲,连课堂最后都不让许易站立。
许易对这家伙观感极差,但既然来了,也不好躲出去,隐在人堆里不做声就是了。吴博济登堂之后,便开始宣讲了,他是佛门出身,最喜辩经,转到道家这边来了,倒是不好再辩经了。
但他教授的玄论,往往会执拗于口舌之争,偏偏他自己不觉,讲起来滔滔不绝,自己是沉醉其中,浑然不管旁人是如何痛苦。这不,他才讲了片刻正题,便又转到了舌辩上来了。照例先从一个小故事引申。
说的是有个叫赵都的秀才,路过一个城门,因他牵着一匹白马,按规定需要给马缴纳税金,方得入城。赵都对城门吏说,白马非马。所谓白者命色也,马者命形也,命色者非命形也。
一番滔滔不绝后,便要点人来讨论此点,目光所及,忽地,在许易身上定住,“你,就是你,那个许易,你怎么来了?”他对许易关注非常,知道这家伙请了几天假,以为他不会来上课。
除了许易,旁人他懒得关注,是以,进这朝晖堂以来,他还不曾正眼瞧过满座的学员。此刻,他瞧见许易,大是后悔,怎么就没将这家伙赶到外面听讲,让这家伙占了便宜去。
许易满以为经过了齐天之事后,吴博济该有所收敛,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没把他当回事,看来,吴聘也有不好使的时候。他冲吴博济拱手一礼,“此上课时间,学生来听讲,有何不妥。”
“你,出去,站到门口听去。”吴博济不耐烦挥手,如赶猪狗一般。许易立在原地不动,“敢问教谕,是何道理要我于外听讲。”早先时候,他没靠山,忍也就忍了,如今新靠上了吴聘,他不打算忍了。
何况,他已经升任了辅理,若再去外面立着听讲,叫他情何以堪?他许某人还不想成为笑柄。
吴博济光溜溜的脸上,蚕眉倒竖,“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他就像欺负惯大雄的胖虎,陡然一天见大雄敢还手了,精气神一下子被撩拨起来了。许易道,“教谕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若许某真有过错,教谕罚之,许某领受,此不教而诛,许某所以不受。”
吴博济哈哈大笑,“本教谕从不兴无名之罚,你课上神游天外,不辩某传道之真意,依此罚你,你可心服?”许易道,“不辩传道之真意,教谕此言何解?”
吴博济一搓圆滚滚光头,指着许易道,“此白马非马之论,我所讲的三层意思,你能领会多少,不妨言来?”许易道,“诡辩之术,不足一哂,所谓共相论,更是强行引申。”
满场先是哗然,继而鸦雀无声,这还是头一遭,有学员敢在课上直言教谕之非,吴博济满身肥肉直抖,他不是气的,而是欢喜激动的,多少世家想要找许易的麻烦,全都铩羽而归。
如今,天降机会,落到了他吴某人手上,若一举干翻许易,该能博取到怎样巨大的利益?只要抓住机会,按死了许易,极有可能将之一举赶出道宫。
七百六十五章 反了反了
“好好好,你敢如此大放厥词,说不出道理来,某便拉你去律堂走一遭,定你个扰乱讲堂之罪。”吴博济伸出的指头,几乎要戳到许易脸上。
许易道,“教谕既然能讲故事,不如我也讲一个吧。有一盲人,问人曰:白色者何状?答曰:如白雪之白。盲人又曰:白雪又是何状?曰:如白马之白。盲人复曰:白马何状?曰:如白鹅之白。盲人再曰:白鹅何状?答者无奈,取盲人之手而比画之曰:白鹅者,其头颈细长而能伸曲,有两翼,其鸣呷呷然。盲人乃曰:汝何不早说?如此,我已知所谓白者,颈细而长,有两翼,其鸣呷呷。”
“哈哈哈……”满堂轰然,相比吴博济的长篇大论,这故事既生动又形象,将吴博济诡辩的面纱,一把扯了个干净。吴博济面色胀红,怒声叱道,“胡搅蛮缠,竖子不足论,不足论。”
许易抱拳道,“教谕教训的是,教谕既然学问精深,辩才无碍,我这里正有一个问题,来请教教谕。却不知教谕敢不敢为我解惑。”吴博济先输一城,冷声道,“道祖无所不能,你有惑,我当解。”
许易道,“我一生经历颇奇,一日,因为意外,我法力耗尽,身受重伤,漂泊到了一个小岛上,这座岛上不接受外来人,外来人必须去审判庭说一句话并接受审判。如果审判庭裁决外来人这句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要被送到代表真理的石像附近受死。如果法庭裁决外来人这句话是假的,那么这个人也要被送到代表谎言的石像附近受死。彼时,审判庭外,枯骨无数。敢问教谕,我该如何回答,才能脱身?”
霎时间,所有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玄论课上了这许久,何曾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出现。一干学员先是窃窃私语,继而热烈讨论起来,吴博济陷入了深思,也顾不得喝叱众人,维持纪律。
“我就说了,没许易来,都不热闹,瞧见没,许易才第一天来上课,就这么大热闹。”张采薇眉飞色舞地道。
白兰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是啊是啊,不过这个许易还真是厉害,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什么人都摆不平他。”
张采薇脖子高高扬起,“那是当然,本仙子的眼光岂会差了?”白兰呵呵,“同不差,同不差。”两人都快闹成一团,整个课堂成了闹哄哄的场子,引得其他舍的学员都在窗外打望。
很快,消息扩散出去,都知道这边有了热闹,围过来的人越发多了,连带着朝晖堂内发生了什么,是个什么前因后果,都有热心学员,对外通报了。
终于,吴博济醒悟过来,赶忙控制局势,奈何围观的人太多了,他也喝叱不散,反而,那些围观的学员,皆要吴教谕赶紧给出答案,为大家解惑。
谁叫他吴博济平时不为人,结下的怨气非小。吴博济满脸胀红,粗大的脖子上,汗液涔涔,大手一挥,“此雕虫小技,不足论也,行了,都退散了,接着上课。”
许易道,“的确是雕虫小技,既然教谕不愿作答,就由我来满足诸位同学的好奇心,让大家知道,我是怎么逃得狗命的。”
“哈哈,狗命。”
“这许易倒不似传言中的骄矜自负啊。”“爱了爱了,本仙子觉得这家伙太可爱了。”
许易不理会满场乱声,沉声道,“当时我在审判庭只说这么一句话:我说的这句话是假的。”满场顿时死寂,继而,再度爆发了先前十倍的热闹。
“妙啊,真话死,假话也死,唯独‘我说的这句话是假的’叫人论不清是真是假,妙哉妙哉……”
霎时,朝晖堂内外,简直成了猫场,喵喵喵个不停。
吴博济冷笑道,“我就知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不算大道。”
许易道,“诡辩之术,本来就不是大道,但吴教谕堂上讲的诡辩之术,可是不少,学生以为,若是玄论,沦为诡辩,却是落了下乘。何况,真论及诡辩,教谕还真不如许某。”
既然已经挑起了争端,不彻底压服吴博济,徒留后患,何况,现在场子的气氛不错,不可复制,正好激吴博济应战。
许易话音方落,满场尽是应援声,吴博济堂堂教谕,哪里挂得住脸,怒声道,“好个大言狂徒,你何来的勇气出此狂言。”
许易道,“非是许某狂言,不过劝谏教谕,勿要沉迷辩术,更不要终日说些大家都知道的谎话。”
吴博济厉声道,“道祖无所不能,本教谕何时说谎了,你若不说个明白,休怪本教谕罚重。”
许易道,“道祖无所不能,这便是句谎话。”
咣的一声,满场鸦雀无声,张采薇、白兰也停止了欢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宫建立以来,谁敢在此放此大言。
吴博济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跳起身来,狂声呼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反了反了,你这是反了,你敢如此污蔑道祖,该当何罪。”
许易正色道,“我敬道祖在心,却不似教谕终日挂在嘴边亵渎,教谕口口声声说道祖无所不能,敢问教谕,道祖能不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
咣,吴博济脑袋嗡的一声,肥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全场依旧无声,只是众人脸上的震惊,由极限拉到了更极限,不少人的脸已经因过度的错愕而稍稍变形。满场怔怔许久,吴博济大喝一声,“反了反了……”随即,怒气冲冲出了朝晖堂,许易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脸皮功”。折腾到这个地步,课自然是上不成了,朝晖堂喧闹得好似春晚开场前的村庄。
第二日,道宫的处罚下来了,许易被罚去打扫道宫千级殿前的台阶,顾名思义,那千级殿真有一千多台阶,这种处罚,都是带了禁法石的,严禁动用法力,光靠人力扫那一级一级的台阶,的确有些折腾。
七百六十六章 借雷法
许易没有抱怨,他觉得有这个结果,已经算好的了。毕竟,道宫不可能不维护教谕的权威,吴博济不要脸,道宫总还是要的。不过,只要不让吴博济那张油腻的圆脸在出现在眼前,许易觉得千值万值。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幽寂的山林里,许易抱着把扫帚,扫扫停停,打望打望山景,颇觉惬意。他正抱着扫帚躲在一株巨松下小憩,便听一声道,“现在知道练嘴的下场了吧,你迟早得毁在这张嘴上。”
他转过头来,见是易冰薇,下意识便浮现出深情而欢愉的表情来,易冰薇皱眉道,“这臭德行改不了了是吧?别以为我闲的没事来看你,是小鱼儿交待的,对了,那个吴聘发了游记来,之乎者也,酸腐之极。”
许易脸上的欢愉和深情一并收敛,他终于醒悟过来,眼前这位是易冰薇,不是宣萱。对易冰薇,他观感很一般,甚至给她打上了腹黑女的标签。他懒得搭理,“你自己随便挥就是了,对了,替我谢过余都使。”
见他这懒洋洋模样,易冰薇没来由一阵火气,想她易教谕人比花艳,所到之处,那些恼人的眼神简直就没停息过,这家伙怎么敢这样?易冰薇想喝叱他,又找不到由头,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去了。
道宫的惩罚,象征意义大于惩戒意义,许易在千级殿前磨了一天洋工,这惩戒便也就结束了,他又开始了正常而不平淡的道宫进修生涯。说正常,是终于没人再跟他找茬了。
在见识了他接连草翻了贾兆贤一干人,做掉了齐天,弄臭了吴博济,任谁再看他不爽,此刻也只能先偃旗息鼓了。暗地里,他甚至多了个瘟君的称号。说不平淡,则是许易现在的人气极高。
不止在朝晖堂,在其他房舍,他也有了顶级的知名度,尤其是那日和吴博济的舌辩,简直成了名场面,传播力度大得惊人。尤其是关于“道祖是否无所不能”的话题,成了一时之热点。
许易很享受这种正常的进修日子,听听课,炼化炼化玄黄精,再凝练凝练勾魂剑,这日子既充实又惬意。然而,没有波折的生活,是不属于主角的,读者们是要退订的,订阅是要哗哗掉的。
这日,许易下完午课,返回洞府,洞府前立着一名白衣青年,自我介绍唤作余庆,乃是道宫的一名教谕,便出示了令牌。许易见礼,便打开洞府邀请余庆入内闲坐饮茶,心里却嘀咕这位是何用意。
余庆没让许易费神猜测,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见识过许兄的雷法,实在霸烈非常,某近日在熔炼一个宝物,需要借助许兄的雷法,若许兄肯助一臂之力,我愿意出三十玄黄精的酬劳。”
许易道,“教谕言重了,若只要一两日光景,许某乐意相助,至于酬劳,就不必了。”他现在财大气粗,对区区三十玄黄精已经不怎么看在眼里了,若用三十玄黄精,能买好一名教谕,他觉得值。
余庆抱拳道,“酬劳总是要给的,祭炼用不了多久,三天就够,只是要远行至奓山?不知许兄愿不愿往?”
许易怔了怔,“还请教谕见谅,近来,许某旷课实多,实在不便再请假远行。不如这样,还有两个多月,道宫这边便结课了,届时我再助教谕一臂之力,不知教谕愿不愿等?”余庆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那余某便静候许兄佳音了。”
余庆去后,许易便将这事儿忘在脑后了,他还真没打算应约,主要是他和余庆毫无交情,突然被引至陌生所在,谁知道他余庆会不会动歪心眼,何况,谁都知道他许某人如今是重金傍身。
又过两日,正逢休沐,许易闭关,尝试着布置聚灵大阵,看看能不能加速炼化玄黄精,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即便动用了聚灵大阵,玄黄精炼化的速度只增加了一星半点,基本无济于事。
他正苦恼,荒魅传意念道,“你不是会扮演巫族么,试试遂杰模式,据我所知,巫族炼化玄黄精可没这么矫情,基本是有多少化多少,也许是巫族天生的一种异能。”
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许易,当下,他尝试着将双命轮重合,再度开启祭炼模式,刷的一下,一枚玄黄精散出的精纯之气,瞬间从他周身的毛孔涌入他体内,和原来吸收的速度相比,快了何止百倍。
如果说原来的炼化过程,是婴儿喝稀饭,卑鄙无耻下流,现在,则是深渊巨口喝超大杯可乐,直接吸干。许易终于再度开启了堆资源模式。整整两日两夜,他炼化了八千多枚玄黄精。
算上前面炼化的,已经突破了一万之数,终于,这日下午,滚滚天意再度袭来,许易依旧是先祭出通灵宝物。半个时辰后,他开始沐浴更衣。心情不错,他换上晏姿所缝制的一件青衫。
这也是他星空戒内,为数不多的几件晏姿版青衫之一了,“老荒,借点尸灞,遮掩遮掩,境界冲得太快,被人嫉妒事小,知道我拥有主角光环,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荒魅“呸”出尸灞,给他涂了。
许易照了照镜子,觉得变化不大,随即,他便出了洞府,同时,将腰囊从星空戒中挪了出来。岂料,腰囊才出,里面便有如意珠突突跳了起来,一枚枚联系过去。
有刘冠岑等故友问平安的,其中,也有龙进思等债主报喜的,显然,他在道宫弄出的动静儿,也难免传到外面,知道他大发后,最开心的就是龙进思等一干债主了。当然也免不了吴思要失魂落魄了。
也有吴聘的,他给许易发的都是他近日的心得,并坚定地认为许易给他指的瞎路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因为据他观察,岳麓书院有好几个仆妇对他频频目视,露出觊觎之光,足以证明他开始拥有别样魅力了。
七百六十七章 寻薇
许易赶忙给吴聘回去消息,先是大大鼓励一番,尔后,又传授了一些心得,让他千万注意控制体型意态,一定要弄到弱不禁风,瘦不胜衣的程度为最好,最后,告诫他要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心态。
毕竟,追求易冰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好比步行万里,现在才算跨出了第一步。最最后,他表示希望吴教授学会享受这种过程,也许这才是追逐爱情的真谛。吴聘回信很及时,表示许易的话他听到心坎里去。
并追问许易觉得他吴某人的天赋到底如何。许易表示,如此进度,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并语气沉重的说道,“天才往往是孤独的,即便最后教授你没有成功,只能说明,这个世界配不上你。”
吴聘激动了,想要说话,语带哽咽,竟闭了如意珠,独自感动去了。安抚完已经被彻底忽悠瘸的吴聘,许易又给遂氏四阿回了消息,遂氏四阿基本都是问平安,以及告知巫丹发放进度的。
用遂氏四阿的话说,如今遂杰在整个五原,几乎已经是万家生佛般的人物,不少大人物都表示想要来拜访他,甚至泯氏也有来人。这个泯氏许易有所耳闻,也是古老巫族传承,比遂氏只低了一些。
但泯氏至今辉煌,却又是遂氏远远比不上的。他在五原弄出的动静儿,能让泯氏关注,足以证明,这番操作没有白费,算是折腾出圈了。不过许易向遂氏四阿表示,既然答应了五原诸位族人,就要言而有信。
他决定再继续祭炼巫丹,将这一批原材消耗完毕,再回归五原。遂氏四阿感动不已,皆嘱咐他千万要保重身体。应付完遂氏四阿,许易取出最后一枚颤动的如意珠,这枚关联的是余都使。
他入道宫好几个月了,余都使并没有来过消息,便是他听到关于余都使的消息,也是易冰薇告知的。如今,余都使来了消息,他颇为意外,禁制才催开,余都使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不待许易听完内容,如意珠又跳动起来,却是余都使发起了即时通讯,显然,那边时刻关注着如意珠,许易这边才有反应,那边就收到了,立时发来了即时通讯。许易再度催开禁制,余都使已急得变了声调。
“许易,冰薇已经三天没了消息,我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她了,你快去找找,快去……”许易道,“都使多虑了吧,许是易教谕在闭关也说不定呢。”才三天没联系就急成这样,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余都使急道,“冰薇和我基本每天都会联系,若是闭关,她一定会提前打招呼,何况,她这回真的不是闭关,而是去璇玑岛采冰魄雪莲,四天前走的,三天前失联了,我现在被公务困死,你去,一定去把人找着,找着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若是找不着,你,你再也不要见我了,快,快去呀……”许易知道这位是真急眼了,只差毒咒发誓了。他能说什么,人家能找过来,是真拿他当了朋友。
再说,他心里是极承余都使情的,虽说他弄服了宇文拓,已经还清了余都使人情,但相比他微末时,余都使给他的助力,许易总是不会拒绝她。何况,二人人情往来,还来还去,已经成了交情。
这档口,余都使既然开口了,不管是水里火里,许易都打算走上一遭。要出远门,他只能再去找谢东风批假,谢东风一听说他请假,直接道,“十天够不够,不行就半个月,你尽管去办,我给你托底。”
许易和谢东风早混得熟了,盯着他道,“舍长豪爽得不像是批假,像是送麻烦啊。”
谢东风瞪着他,半晌,“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确,不错,老子就是送麻烦,老子有错么,你说你折腾出多少事,你一来,道祖都不能无所不能了,你觉得你再折腾几次,我这个舍长还能不能干了?赶紧去,千万别担心成绩,我保你过关,顺利拿到正七品实权官职,乖,忙去吧。”
许易无语,压低了声音道,“舍长,这事儿真不怨我,我一向低调。”“怨我,怨我行了吧,这假你倒是请还是不请?”谢东风急了。许易道,“我请我请,只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上进啊,我还想要优秀呢。”
许易始终惦记着开课时,在接引教授的课上听到的他认为最关键的信息,最后结业时,会产生优秀学员,而优秀学员可以获得道源奖励。从第一天开始,许易便想着怎么弄到优秀学员的名额了。
谢东风要他自暴自弃,休想!
谢东风哂道,“你小子想得还真多,换别人,我也就不说了,但对你,我觉得还是对你交个底吧。优秀学员的名单,才第一天开始,都定下来了,除了那个倒霉鬼齐天,自己把自己的名额作没了,其余的早于名花有主。”
“呃,齐天空出来的那个名额,你也不用惦记了,早就安排新人了。我说,你也别太贪,你自己怎么进的道宫,心里没数么?已经是超额赏赐了,还敢奢望更多?”
许易仰天长叹,“我得不到优秀学员,结业那天,我要用我的血,在正殿广场上,写一个大大的‘冤’字。”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谢东风声声无力呼唤。辞别谢东风,他找到了阮红尘。
既然要去找易冰薇,先得收集有用消息,盲目地往璇玑岛进发,恐怕效用有限。据许易所知,整个道宫,也就阮红尘和易冰薇走得最近,他觉得也许阮红尘能给他提供有用消息。
结果,他失望了,阮红尘的回复和余都使一般无二,易冰薇就是去了璇玑岛采摘冰魄雪莲了。
“怎么,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冰薇才走几天,你看你急得都来找我打探消息了。”
阮红尘嬉笑,眸中还是遮掩不住的畏惧之意。那日许易显化赤炎雷猴,真的将她吓坏了,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畏惧,和许易是何等性情、形象,毫无关系。
七百六十八章 局
“那璇玑岛出产冰魄雪莲的消息,又是谁透露给易教谕的呢?”许易分析易冰薇失联,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人设计了,从冰魄雪莲开始,就是个局。另一种则是偶发风险,采莲时遭遇不测。
阮红尘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冰薇只说是私密消息,等她采莲回来,会给我一个惊喜。哎,你问这么详细,到底是怎么了,你不会以为冰薇出了意外吧,那你就太小看冰薇了。能在道宫担任教谕的,岂是简单人物?多虑了,我料不用三五日,冰薇自然就回来了。”
问不到有用消息,许易懒得和阮红尘蘑菇,只能出了道宫,直接往璇玑岛去找。“你这样去找,我看只能是撞大运了。”荒魅表示悲观。
许易道,“都这关头了,能不能传播点正能量?”他心里有些烦躁,虽说他基本断定易冰薇不是宣萱,可总没解开她衣服看上一看,心里总抱了万一的念头。如今易冰薇下落不明,他岂能不忧心。
璇玑岛距离道宫亿万里之遥,许易找来地理图,圈定了传送阵路线,直接入了东莱城,开始传送之旅,接连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他终于出了白凤城,这是距离璇玑岛最近的拥有传送商会的城池。
一路向西遁出三十余万里,许易终于到了璇玑岛,整个岛屿庞大得令许易绝望,说是个岛屿,上面竟然立着两座城池,还有连绵的山峰,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下落不明的人何其难。
“岂不闻内事不决龟卜,外事不决抽签,还是找精通神算之术的术士问上一问,总好过瞎猫找死耗子。”事已至此,荒魅给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许易竟然从了。这基本跟高考考场上,抓阄填选择题无差了。
许易才要挪步,便听一声道,“许兄不用费力气了,我这不是来了么?”伴随着话音,一道身影突兀地闪现,那人才显出容貌,许易便瞪圆了眼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请他相助的余庆。
“好巧啊,余教谕,你也来这儿度假?”许易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含笑和余庆打着招呼。余庆怔了怔,笑道,“果然不凡,难怪那些基本退化成废物的世家奈何不了你。单凭这份镇定,旁人就远远不及。”
许易道,“看来余教谕是憋了一肚子话对我说,我洗耳恭听。”余庆道,“还是那件事儿,想借你的雷法,助我炼一件器物。”许易道,“我不是答应教谕了么,莫非教谕如此健忘。”
余庆的脸色终于垮了下来,“许易,我是诚心想和你谈谈,你如果还是这种态度,那花容月貌,我见犹怜的冰薇仙子,会遭遇什么,我就不保证了。”许易打个哈哈,“余教谕请自便,我和她没什么交情。”
余庆笑了,“说实话,我本来还真担心你和她没交情,现在好了,你既然来了,我这颗心就放肚里了。”许易道,“恐怕还是要让余教谕失望了,我来不过是答应了一个朋友,既然人找到了,我回消息就是。”
余庆狞笑道,“许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他取出一枚如意珠,光影浮现,易冰薇正深陷一间阴暗的密室内,动感的身材几乎不可能仿冒,艳绝天下的俏脸写满了凄惶。
余庆开启的是即时通讯,许易才看到易冰薇,易冰薇也看见了许易,蹭地一下立起身来,“姓许的,你,你不得好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没安好心,我纵是死了也不会从你。”
许易懵了,怒道,“你脑子长到胸上啦,是我害你,我还犯得着和你用如意珠沟通,我怎么那么闲啊。这混账娘们儿,活该被人糟蹋,老子不管了。”许易扬长而去。易冰薇哇的一下,想哭,又忍住。
余庆急了,大手一挥,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跃出,堵住了许易的去路,两道黑影皆置身于斗篷之中,看不出修为高低,但气势不凡,显然绝非庸手。“你还真是铁石心肠,面对如花美眷,你都不顾?”
余庆摆摆手道,“也罢,你既然不怜香惜玉,这世上有的是惜花之人,龙丕,龙显,你俩运道不错,这艳冠道宫的世间绝色,就便宜你们了。如我没料错的话,她的元阴应该未失。”
余庆话音方落,两条半截铁塔似的粗黑壮汉出现在密室内,两双乌梢蛇一般的眼睛,迸射出毫不掩饰的银光,易冰薇似乎被禁制住了修为,只能拼命后退,神情仓惶到了极点。
“行了,老余,你赢了。”许易演了半晌,也只能破功,面对这种局面,本来狠下心不管人质死活,能获得最大的主动权,所以,他始终摆出一副根本不理会易冰薇死活的架势。
而易冰薇的真实反应,也令他很满意,展现在余庆面前的是,双方的关系的确一点也不和谐。岂料,余庆直接玩绝的了,便是路人遇此奇辱,许易也不会坐视,何况还是余都使的朋友。
余庆哈哈大笑,喝退了龙丕、龙显,随即关闭了如意珠,“看来……我没看错,你果然是惜香怜玉之人,本来嘛,像易冰薇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即便是佛宫的那些秃驴,恐怕见了也要动凡心的。今日,余某的策划,的确有冒犯许兄的地方,但我敢保证,将来许兄一定会感谢余某的。”
许易打个哈欠,“老余,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别绕了,不就是借我雷法炼个宝贝么,又用不坏,我本来都答应了等结业时,时间充足了,任你驱驰,你偏要作出这许多麻烦事儿,不累么?”
余庆指着许易道,“都这会儿了,许兄还跟我演?真等你结业,我怕连你的毫毛都抓不住,你当你瘟君的名号是白来的?行了,你要我不绕,我便不绕了,等到了奓山,把我的事儿办妥了,你的事儿自然也妥了。”
七百六十九章 突入
“如此说来,余兄是吃定我了?”许易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余庆笑道,“余某想办的事儿,还没有办不成的,怎么着,听许兄的意思,是打算再折腾折腾?成,软的硬的,我都奉陪到底。”
说着,他便要动用如意珠,许易摆摆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这都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了,哪还那么多事儿,随余兄走一遭便是。”余庆微微点头,“上道就好。”一挥手,夜幕中又钻出数道身影。
众人将许易团团围住,许易道,“余兄,这是作甚,还怕许某跑了不成?”余庆道,“我也不愿意这么麻烦,但有人说你机变诡诈,不可不防,所以弄出这偌大阵势,我是不以为然,但架不住上命。”
许易盯着余庆道,“余兄,其实有时候,多听听上面的话,没坏处,站得高看得远,可惜,你是没这个机会了。”话音未落,许易手掌一挥,一道五蕴掌心雷,在余庆面上炸开,便听轰然一声巨响。
余庆毫无反应,便被劈成了一截焦炭,当场化作飞灰,掌心雷劈出刹那,许易化作十余道火影,瞬间将围住他的七个斗篷人来了个反包围,火影扑闪,瞬间将七人点燃,狂暴的火力让七人连惨叫声都没发出。
下一瞬,许易显化出救苦天尊相,宝相庄严的救苦天尊腰间长剑斜指西北,便听噗通一声响,三百丈外,一道正疯狂疾驰的身影落在了地上,许易一挥掌,凌空一记五蕴掌心雷,在夜空中爆出一团火花。
连续三击,几乎瞬间完成,这时,余庆的命轮才从残灰中飘出,不待许易摄入,那命轮竟开始消散,荒魅忽地从远处奔来,但也只能来及扑住一些星星点点,而其他几个斗篷人连命轮都没散出直接化成血冻。
显然,这些家伙都是巫族,且都没修成大巫,故而连巫灵都不曾溢出。许易急了,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这一招。显然,余庆体内被下了禁制,对方就是担心余庆被擒,或者余庆扛不住洗魂大法。
这不,命轮直接星散,便是荒魅也只逮住了些许。然而,许易灭余庆,最根本原因,还是想弄到余庆的命轮,截获有效消息。彼时,和余庆嘴炮的档口,他已经在全盘谋局了。
余庆等人来的突兀,他的感知竟不能捕捉,显然,人家要么是要妙法,要么是有法衣。在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下,许易是不会盲动的,所以,他借着和余庆废话的档口,让荒魅隐身溜了出去,探查情况。
待情况查明后,他才动手,果然,余庆留了后手,并没把所有人马都摆到明面上,但许易既然查明了,自然不会使有漏网之鱼。
解决余庆,乃是许易化被动为主动的一招,若一直让余庆牵着鼻子走,便是到了老巢,见到了易冰薇,他也没有营救易冰薇的办法。
况呼,余庆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修士,若无主动之权,他可没把握能杀出重围。“如何,老荒,时间紧迫,关键时刻,你可别掉链子。”许易急声催促。
荒魅道,“快了,快了。”说完,他长叹一口气,“奶奶的,好厉害的禁制,余庆的记忆几乎全凌乱了,不成调理,但里头多次出现一个唤作“五月”的山庄,你赶紧找吧,如果是在这璇玑岛上,则必是关押易冰薇的地方。”
许易身形一展,朝城中疾驰,还是老办法,城门附近捕捉地头蛇,没费多大工夫,便探到了。相邻的白矮城中,果然有一座五月山庄,说是门禁森严,终年紧闭,乃是璇玑岛上的一处禁地。
许易让那地头蛇昏睡过去,便急急向璇玑岛进发了,不多时,便到了地头,便见一座插天剑一般的山峰脚下,一座恢弘的庄园跃然青山碧水之中。许易感知才覆盖过去,立时被禁制弹回。
念头一动,他披上一件斗篷,直朝庄园大门驰去,出示了一枚令牌,把守庄园大门的甲士,放开禁制,让他进来。那令牌正是他从斗篷人身上得到的,同样的令牌有八块之多,令牌上镌刻着一座庄园的徽记。
许易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便是五月山庄的身份令牌,借助四色印,他很轻易地就炼化了一块令牌。进得五月庄园,许易的感知立时通透起来,将庄园内的陈设、布置,映照得纤毫毕现。
“有三处暗道通往地下,我不方便挨个儿探查,你溜过去看看。”许易一身斗篷笼身,不敢在庄园内乱窜,感知到有几名斗篷人分立在庄园的各处要道,他便也在一处游廊的拐角位置立了。
“又特么折腾老子,你泡妞儿,老子受罪,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在嘟嘟囔囔的吐槽声中,荒魅怏怏去了。
不多时,荒魅回转,“查清楚了,西北水潭,假山后面,龙丕、龙显那两个糙汉,正在假山不远处的凉亭内饮酒,谈论的正是易冰薇,一边谈论,一边大骂余庆,至于骂什么,我不说你也猜得到。不过,你小子前景堪忧,听那两个糙汉的意思,这庄园主人根本没打算放过易冰薇,自然更不会放过你。”
许易哂笑,“这不是一定的么?姓余的敢露出真容,答案就明摆着了。道宫里面有坏人啊。”荒魅忧心忡忡,“庄园内的强者不少,稍有不对,就得坏事,这局你打算怎么破?”
许易目光闪烁,“既然都追到老巢来了,咱还是歇歇吧,通知道宫,他们自己来干。”他取出一枚如意珠,便开始联系谢东风,岂料,不管他怎么操作,如意珠根本没反应。“娘的,有禁制。”许易大怒。
荒魅也急了,“要弄就赶紧,不弄就先撤,那边的头头脑脑似乎去接什么重要人物去了,等他们一回来,你肯定没机会了,再说,你这家伙在庄园里能撑几时。”荒魅意念才传出去,许易便开始移动了。
七百七十章 我自杀
仗着精妙的感知,他轻松避过好几次险情,终于窜到了荒魅所指的白水潭边,果见西面不远处两条铁塔一般的壮汉,正在大肆吃喝,也不避讳,骂骂咧咧不绝。“荒魅老祖……”许易深情呼唤。
“你特么……”荒魅想自闭。“这关头了,除了您荒魅老祖能神不知鬼不觉办成此事,旁人是决然没这个能力的……”许易送上如潮马屁,“再说,时间很紧,再拖下去,咱俩都得交待在这里。”
“是你交待在这里,老子逃得掉。”荒魅恨恨不平。
许易双手一摊,“你这样,我现在就自杀。”
“你特么……”荒魅无语了,只能怏怏而去。
荒魅潜过去,许易挥指轻弹,一道气流击在夜栖在潭边的一只白鸟身上,那白鸟唬了一跳,振翅高飞,扑啦啦,荡起老大水花。
龙丕、龙显典守有责,皆朝那边看了一眼,龙丕骂了句“呆鸟”,便又和龙显对饮起来。两人才一杯酒下肚,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袭来。
两人哼也未哼一声,同时趴倒在桌上,许易不由得暗暗感谢阿鲤,他让荒魅悄无声息潜过去,往二人杯中加的正是水源印珠。这是早期他纵横江湖的一件利器,屡建奇功。然而,随之到了高等修炼世界。
水源印珠基本已经不能再禁制这里的修士了,此物,许易多年不曾使用了。今日救急,巧而用之,倒也建功。水源印珠无色无味,只要不催动禁制,根本体察不出来,荒魅悄悄将两枚水源印珠注入二人杯中。
待二人饮下,许易催动法诀,将水源印珠的效力发挥到最大,极致的痛感几乎没有给二人反应时间,便自己痛得昏死过去。他轻身越至亭中,大手一挥,勾魂剑切下两只巨大头颅,?待得二人命轮浮现。
立时被守候多时的荒魅,一口吞了,不用许易催促,荒魅急急炼化,“就用余庆的那个令牌,能打开假山后的暗门。”许易直接将龙丕龙显的尸身扔进一个须弥戒,竟没留下丁点血气。
下一瞬,他取出了早炼化的余庆的令牌,催开禁制的同时,在假山周围布置一个隔音结界,潭中假山顿时一分为二,裂出一个洞口,许易才隐入洞口,假山顿时闭合。从洞口往下延伸三十余丈。
许易终于见到一堵密闭的墙体,墙体不知什么材质制成,森冷放光,依着荒魅的指点,他再度取出余庆的令牌,轻而易举开启了石墙的禁制,禁制才打开,便见易冰薇平静地端坐在地上。
掌中握着一把森寒的匕首,一双星眸尽是决然,经过了龙丕、龙显的惊吓后,她再不任何奢望,人生至此,义无再辱。当许易那张他每每思之都会生出厌恶的瘦脸,映入她眼帘时,啪嗒一下,她的匕首跌落。
蹭地一下,她跳起身来,便要钻进许易怀里,才靠近许易,又攸地跳回,脸上布满了红霞,“你怎么来了,赶紧带我走,赶紧着……”许易没好气道,“瞎急什么,再说,我历经千难万险,一个谢字都没么?”
易冰薇星眸闪烁,“你这人做点好事怎么尽想着别人感谢,行了行了,我不反对你和小鱼儿在一起了,这总行了吧,赶紧着走,赶紧着,这里太可怖了。”她自修行以来一直被人护佑,顺风顺水,一日千里。
尽管自知生得花容月貌,被无数人觊觎,可到底在她面前,所有男修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说白了,她就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才敢听风就是雨,独自来这璇玑岛采摘冰魄雪莲。
当龙丕龙显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要对她施暴时,如潮水般的绝望和无助终于将她最后的侥幸和尊严淹没。这会儿,她真是惊恐到了极点,直到许易出现,她忽然发现这个让人生厌的家伙竟是那样的亲切可人。
“我说了,我心里有谱儿,你且静一静,让我想想。”许易尽力安抚她的情绪,同时,向荒魅传意念道,“怎么办,要不将她丢进四色印空间,咱们再行突围?”荒魅传意念道,“这人不比徐胭脂稳妥。”
显然,荒魅不赞成,毕竟,四色印是许易的重大秘密之一,如果泄露了,必有杀身之祸。当初他用之救护徐胭脂,乃是和徐胭脂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且知悉其为人,此刻,若贸然装易冰薇的确有风险。
他面现纠结,忽地,易冰薇连退几步,再度将那把寒光匕首横在脖颈处,“噢,我知道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不然你怎么能冲进这戒备森严之地,怎么不急着离开,原来都是你设的局。”
许易大手一招,一条红线闪动,轻而易举将易冰薇匕首夺下,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你这傻白甜,若不是余都使再三相求,我管你死活?别哔哔了,跟紧我。”
至此,许易已完全肯定了易冰薇不是宣萱,宣萱何等伶俐,这易冰薇简直就是个懵懂傻白甜,完全是不同的人设。时间也的确太紧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随机应变了。
岂料,话音方落,他脸色垮了下来,“奶奶的,倒霉催的,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石室的大门,他就没封闭,感知始终外放,监控着全场,好死不死,这个档口,一支队伍进入了五月庄园。
这支队伍总计有二十余人,其中有几个气势和吴教授差不多,那就是到了神图四境,熔炼了果位,到了这一境,已和神图三境以下有了本质区别,简直跨越了一重山水。
若是一个两个神图四境,许易还打算硬抗一把,但眼下这等局面,显然硬抗是要抗死的。
一听说走不了,易冰薇又急了,“罢了罢了,你自己走吧,我死在此处就是了,对小鱼儿好点儿,我就小鱼儿这一个最最好的……”
许易正烦得不行,她叨逼叨个没完,他挥手一巴掌打过去,正印在易冰薇丰隆的(。人。)上,
七百七十一章 搅局
易冰薇啊的一声,花容失色。许易尴尬不已,却故作镇定,瞪圆了眼道,“踏实待着,要找刺激,就尽管作。”
易冰薇满面桃花开,美艳得许易快要挪不开眼睛,她晕晕乎乎,又气又急又恼,一堆话堵在胸口,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等她稍稍厘清思绪,许易已闪身出了密室,密室大门轰然关闭。
易冰薇重重一跌足,“小鱼儿啊小鱼儿,你相中的是个登徒子,这样的臭家伙,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落入他的魔爪。”她自己身陷囹圄,却又替小鱼儿操心起许易的人品来。
两瓣处时不时传来的麻痒,让她越发决定了要戳穿许易的真面目给小鱼儿看。这关头,许易却是顾不得易冰薇如何看他,他已经被粘到这张蛛网的深处,只能靠自己的折腾,硬搏出一条生路了。
…………
古北庭很久都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谋划多年的大计,终于行将圆满,一旦功成,上峰必定降下丰厚的赏赐。而这一切,在今夜就将彻底尘埃落定。
“列位,到了这里,就算是到家了,千万不要拘束,古某已经备下不少节目,保管让诸位满意,老隋,你先陪着诸位好朋友稍事休息,我再去接一位朋友,届时,咱们把酒言欢。”古北庭话音方落,他左侧的红袍中年含笑领命。
“不必麻烦了,古兄,我又不是没生了手脚,再说,你我也不是外人,我来都来了,何必你再折腾那有的没的。”许易翩然落在亭中,他这一现身,除了老隋身边的六人,其余十余人全部全神戒备。
更有甚者,已经持了法宝在手。这边一动,围在当心的六人也紧张起来,居中的白眉老者道,“既然古先生有贵客造访,我们就不搅扰了,待古先生料理明白了,咱们再细谈。”
“正是如此,我等先行告退。”其余五人纷纷表态。古北庭恍若挨了当头一棒,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大量的突发情况产生了巨量混杂信息,让他的大脑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了。
“怎么回事,许易怎么突然来了,他这是什么情况,余庆呢,他是拿住了许易,还是怎么着了,怎么不陪着许易?”古北庭理解不了,便拼命把信息往是老隋处倒腾,老隋也懵啊。
要是说余庆拿住了许易,没道理余庆不出来啊?怎么也不可能放任许易在这五月庄园中自由出行吧。如果说余庆没拿住许易,是许易自行突入的,可整个庄园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看许易这淡定模样,分明是闲庭信步啊,大家还没这么熟吧?“古兄,怎么着,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邀请我过来的么,你手下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一网打尽?”许易冷声喝道。
“真特么老奸巨猾。”星空戒内,荒魅又放下心来,开始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吐槽许易。当时的情况多险恶啊,他完全没了主意,硬冲冲不过,躲藏藏不了,他万没想到许易选择自投罗网。
他不过透给了许易他从龙丕龙显处搞来的有限消息,这回五月庄园要来的人不少,都是庄园古北庭费了不少力气请来的。仅仅这样的消息,看许易这家伙作的,古北庭已经面无人色了。
却说,许易一句“一网打尽”出口,白眉老者等人同时锁紧,皆做出攻击态势。古北庭彻底急了,“列位列位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老隋,你们干什么,都把家伙给我放下,怎敢惊扰贵客……”
老隋等人赶忙收了攻击态势,散布开来。白眉老者冷声道,“古庄主,还请送我们出五月山庄,咱们好聚好散。”古北庭那个气啊,他费了多少心力,才把这些人凑齐,好端端出这幺蛾子。
他恨不能将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余庆给生吞活剥了。
“列位,不必紧张,开个玩笑,许某也是古庄主此次所请人之一,只是,古庄主诚意似乎不够啊,上回请我帮忙,都开了天价,这回怎么降价了,也太会做买卖了吧。”许易打个哈哈,冲白眉老者等人抱拳说道。
于此同时,也向古北庭传意念道,“古兄,请我帮忙就请我帮忙,你找余庆绑我女人算怎么回事儿,这笔账不算清楚,老子非给你搅黄了。”
古北庭一听许易这边有缓儿,简直如久旱逢寒霖,“许兄,若非实在不得已,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你能安然至此,显然余庆这混账已经遭了灾。既如此,咱不如把这笔生意做下去,该怎么赔罪我赔就是。”
他生恐许易继续捣乱,他将白眉老者一帮人聚拢一处,实在不容易,本来,这些人都各不相识,心里警惕得不行,有点风吹草动就想撤走,许易再搅合几下,非把这大事儿搅黄汤了不可。
“许兄玩笑了,这价钱好说好说,咱们先入席,先入席。”古北庭只想赶紧将事态先平复下来。
许易摆手道,“入席不急,古庄主,你邀请我们七人为你炼宝,不如让我们七人自己先聊聊如何?说实话,你古庄主摆出的阵势实在太大,许某人惯入龙潭虎穴,今日到你这里,也不由得心中惴惴,想必诸君的感觉也差不多。不如我们几个生人先碰碰,稍后再请古庄主一起饮酒。”
古北庭心中骂翻了天。虽然早就有精确的消息反馈回来,说许易此人极度诡诈难缠,但自设局了易冰薇后,余庆又传来消息许易已经入网,他心里就没再把这个极度诡诈难缠的许易当一回事。
现在,他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了,本来极其美丽的心情,许易这么搅合进来随意一涂抹,就变得丑陋无比了。
“怎么了古庄主,我们几个凑到一起聊聊,都不方便么?”许易步步紧逼。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古北庭含笑道,却传出意念道,“许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古某人也没真想伤害易教谕和许易,不过想许兄帮个忙,手段上可能激烈了点,稍后古某定当赔礼。”
七百七十二章 搅合(鸣谢三十而立萌)
许易传意念道,“古兄放心,我自然不会坏了古兄的事儿,毕竟,我也想生发一笔,至于那易教谕,不就关在水潭那边的假山里么,我已经见过了,这婆娘空有如画容颜,其实蠢笨如猪,我都懒得带她出来,古兄愿意怎么处置,是你的事儿,但既然是请我帮忙,该给的好处不能少喽。鉴于古兄使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要古兄两千玄黄精,不过份吧。”
古北庭险些当场跳脚骂娘。他请这些人,总预算也不过四千。
古北庭传意念道,“一千,我只能出到一千,许易若是不答应,我只能作罢,旁人我不管,但许兄搅合了古某的大事,怕是不那么容易离开这五月山庄吧。”
“行,一千就一千。”许易干净利落应下。
古北庭暗骂,还价还低了,到底是听了这混账讹诈了各大世家一万二千玄黄精的故事,弄得都快觉得几百玄黄精都不好意思报给这混账了。两人意念交流瞬息完成,古北庭交待老隋给诸人安排房间。
许易道,“房间就不必了,我们就在北面荷花亭里坐坐,随便聊几句,弄到个逼仄的空间内,大家不怎么熟悉,反而不习惯。”他这个提议,立时得到了白眉老者等人的一致同意。
老隋无奈,只好听吩咐办事,很快,荷花亭那边便被清理出来了,设置了一桌精美的席面,
待老隋去后,许易挥手落下结界,冲诸人抱拳道,“列位,咱们为同一件事至此,其实也没多的诉求,无非是多赚些玄黄精,安安全全回家。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紧邻着许易的独眼大汉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不然,谁来凑这热闹?再说,来之前,古庄主不是和大家都签了七寸钉头书么,约定保障大家安全么?”
“没啊,我怎么没签订。”许易对面的长眉青年拍案而起,“姓古的这是什么意思?”旁人皆无反应,显然是都签订了,许易估摸着是这长眉青年自己没提,古北庭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提这茬儿。
许易拍案道,“这个老古一贯奸猾,也没和老子签钉头书,我也不瞒诸位,我是第二次跟他合作了,上一回,这古庄主说好了一千玄黄精,事成之后,却说活儿干的不细致,就给了八百,着实有些不地道。”
长发青年一看许易也没签七寸钉头书,心里稍稍平衡,便也跟着大骂古北庭不地道。但众人的兴趣,显然被许易的报价给勾了过去,白眉老者冲许易抱拳道,“敢问这回古庄主给道友报价多少?”
许易面现古怪,打个哈哈,“喝茶喝茶。”长眉老者道,“道友不必多心,道友是操弄雷系,给的高些,我们也都能理解。”许易暗叫古怪,不动声色道,“道友如何就得知我是操弄雷系呢?”
白眉老者皱眉道,“明明是道友提议大家聚一聚,定然是要互通有无,道友又何必遮遮掩掩,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老夫乃是长风玉鹤,操弄风系,其余列位要么是五行纯系灵根,要么是天生五行天妖。”
许易听明白了,古北庭不是要借助自己的雷法,而是看中了自己赤炎雷猴雷系天妖的身份,按白发老者所言,古北庭这是要汇聚金木水火土纯五行灵力,再加上风雷两天象属性的纯系灵力,这是有大动作啊。
许易起身,向白眉老者抱拳道,“是某孟浪了,说实话,姓古的还真没跟我说这回要干什么,上一次他是借我的雷法炼器,当时并没见诸位,这回,他弄这么大动静,要聚齐五行加天象纯系灵力,所图必大。”
“所图大是不大,是古庄主自己的事儿,我只对古庄主给许某报的价钱感兴趣。”长眉老者身边的红脸胖子笑呵呵说道,一身黄色团衫,衬得他好似个富态员外。许易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一千。”
“握草!”
“奶奶!”
“好个两面三刀的。”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人皆立起身来,怒视许易,好似是许易拉的仇恨。许易道,“列位到底开了多少,白眉道友不是说有差距,是正常的么?”
白眉道人满面铁青,“我是说你操弄雷系,给高一些,可以理解,但姓古的只给我六百五,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风系了不起啊,缺了我五行哪一系,他能炼成?他竟然给老子开五百。”“我才四百。”
不患寡而患不均,许易这一挑唆,众人全怒了,争争嚷嚷半晌,终于偃旗息鼓,白眉老者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许兄在古北庭面前颇有能耐,不然古北庭也不会开出一千玄黄精的天价,还请许兄助我等。”
白眉老者此话一出,众人皆表态,希望许易作为代表,去找古北庭谈谈,更有语出威胁的,意思很明确,若是许易不肯助力,大家就撤火,保管叫谁也挣不着这份高价。
许易沉吟半晌,“罢了,单丝难成线,独木不成林,既然诸位看得起许某,许某就做这个中人,但许某有言在先,要想谈出高价来,大家必须齐心协力,倘若有人从中搅合,被古北庭暗中买通,我便是有百十张嘴,也谈不成。不过,诸位来历我不是十分清楚,焉知咱们其中,有没有混入古北庭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互相打望,各自生疑。白眉老者道,“诸君的底细,我一清二楚,而我的底细,这几位都知晓,绝不和古北庭一路,许兄不必多虑。”
许易道,“既如此,未必不能一博。”
众人纷纷表态,就差锸血为盟了。
他们这边谈的热闹,在后院塔楼上的古北庭和老隋看得忧心忡忡。老隋道,“庄主不该让这混账开口,当时直接发动哪怕是灭了此獠,也不会有眼下之患。”
古北庭眼珠子棱起,“说这屁话有什么用,当时,当时,他突兀杀出来,谁知道他要做什么,那等情况下,谁能反应过来,早知他这么能白话,老子拼着宰了他,另找一个纯系雷法,也比找他强。”
七百七十三章 害群之马(鸣谢想不到名子萌)
老隋道,“看这架势,这混账是在大搞串联,憋着劲儿要给咱们使坏啊,我只怕要坏事啊,庄主。能杀一个许易,但总不能都杀了吧,这是数十年之功,才凑成的七个纯系啊。”
老隋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古北庭觉得头更疼了,老隋灵光一闪,“依我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对许易的了解不足,还是找那位问一问吧,也许他会有好办法。”
古北庭哂道,“一个小卒子,能有什么办法。捕拿许易的方案,不是听了他的建议,才定稿的么?现在又如何?”老隋道,“庄主所言固然有理,但咱们现在不是没辙么,且死马作活马医吧。”
古北庭一想也是,当下,老隋取出了如意珠,催开禁制,传过消息,等不多时,那边便有了回应,那人似乎不便,双方沟通的时间极短。
结束了通话,老隋道,“如何,庄主?”
古北庭哂道,“一厢情愿。按他的说法,只要死死拿住易冰薇,许易就必定就范。易冰薇能威胁到许易我信,可要说易冰薇便是许易死穴,我决然不信,这世人哪有男人愿意为一女人赴汤蹈火的。”
“这易冰薇固然美艳非常,许易愿意为他深入龙潭虎穴闯一闯,已经算是男修中的极品了。还指望拿住一个易冰薇让姓许的俯首帖耳,可能么?我就不信姓许的不知自己身处险境,会甘拿自己性命冒险?”
老隋点点头,“这倒也是常理,不过试试总是无错,庄主快看,他们那边结束了。”老隋声音未落,许易横空掠来直直飘上塔楼来。古北庭面带微笑,“许兄,一千玄黄精真的不少了,总不要我倾家荡产吧。”
许易笑道,“古庄主又玩笑了,您家大业大,何必跟我装蒜。不过,我也不怕开门见山,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赚你那区区一千玄黄精,为的是易冰薇,这娘们儿我看上了,心里很痒痒,若是能抱得美人归,为古庄主效劳一番,也自无妨。古庄主,放人吧。”
古北庭心念一动,笑道,“许兄既然交了底,我也不绕了,为了请到许兄,我是煞费苦心啊,如果就这么放了易教谕,我怕许兄不听招呼啊。”
许易道,“这么说,古庄主是打算一直拿着人喽,既然这样,那还谈个什么。”说着,他一举手,挥动数下,凉亭中的白眉老者等人齐齐起身离席,看那架势,是准备先撤了。
古北庭急了,老隋腾身飚了过去,苦苦拦住几人,竭力劝说着,勉强安抚下来局面,腾地一下,又回了楼顶。
老隋传意念道,“庄主,大事不妙,这帮家伙竟然没有一个接茬的,都推说许易全权代理,这特么真是邪了门了,这才多久,这家伙就把曾老儿那帮家伙蛊惑成了这样。再给他点时间,他特么估计能把五月庄园说得原地解体。害群之马,这就是害群之马啊。”
古北庭死死盯着许易,“好得很,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行吧,我的东西不炼了,你走吧。”许易冷声道,“行,古庄主好气魄,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易美人某就让与你了。”说着,腾身回了凉亭。
他和白眉老者等人传意念道,“都给我绷住了,关键时刻,都别撒劲儿,大家结阵,一起撤,千万不要回头,更不要有丝毫犹豫。”事关玄黄精,这帮技术人员立时也化成了专业戏精。
众人结伴而行,眼见已经行出了前庭,古北庭啐道,“就知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死死拿住易冰薇就能成事,若听他的,这事儿就不可能成得了。”老隋想多一句嘴,希望古北庭重新理解一下“死死”。
他觉得可以提醒古北庭,对易冰薇动刑,如果这还不能震动许易,那就真无用了。可古北庭这种架势,他也不好再劝,事实上,他也觉得那人说得太离谱,才见面多久,哪来的满眼尽是迷恋,可托生死。
“行了,许兄回来吧,咱们再谈谈。”古北庭声音远远传出,许易和白眉老者一行皆听了个分明,他声音未落,许易便向众人传意念道,“都绷住了,注意控制表情。”
白眉老者等人干脆原地不动,各个仰头望天,许易轻轻一晃身,跃上楼来,古北庭神情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罢了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许兄看中的女人让与许兄便是,但许兄总得有所表示吧。”
许易道,“古庄主当能看得出来,我是真真爱煞了这易美人,不然,我何必来古庄主这冒险。所以,既然古庄主知道我心理价位,我也就不绕了。古庄主放人,老曾他们我去说服,也不跟你要高价,一人给他们开个八百,我自己这一千就不要了,也让你贴补进去。说实话,不是为了心上人,你就是开两千,我也懒得走这一遭,谁还没见过上万的玄黄精?”
他这暴发户气质,流露自然,极为真实。
“六八四千八,虽然超标了,但这个局面,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老隋向古北庭传意念道。古北庭也觉得不错,本来手拿把攥,只等庆功的事儿,弄出这么多幺蛾子,他的心着实已经折腾累了。
如今,事态好容易平息下来,他实在不愿为了千八百的玄黄精,弄出偌大风波。他应下许易,许易提了条件,得易冰薇去回了道宫,立在三号君子台上发回影像,他这边才能开始。
三号君子台正是他对战的那座君子台,上面的阵法纹饰,他记得很清楚,短短一两日内,便是道宫也没能力,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三号君子台。古北庭自然知道许易这样要求的用意。
他既然决定放易冰薇,就没打算再在易冰薇身上耍花招,本来,他折腾这一出的目的,也不是易冰薇。古北庭轻轻努嘴,老隋遁入假山密室,带出了易冰薇。
恭祝诸君双节安康,阖家欢乐
折腾了一天,终于到家了,老宅年久失修,房屋低矮,蛛网尘封,扫了一晚上才坐下来。望着上个世纪粉刷的灰墙,等老爸下夜班,给他开门开灯,莫名心安,很喜欢这种感觉,晚上多写点,诸君好梦。
七百七十四章 公共厕所
古北庭笑道,“投桃报李,许兄助我稳定局面,我也给许兄和美人留些独处的时间,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许兄随意。”说着,他和老隋从高塔上消失不见。许易挥手布置出一个结界。
“这帮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何要抓我?”易冰薇已经恢复了镇静,极力希望保持教谕的风范,冷峻地直面许易。许易懒得解释,只告诉她她可以离开的事实,以及录制影像之事。
易冰薇难以置信地盯着许易,“你到底跟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许易气得下意识便抬手,唬得易冰薇花容失色,捂着臀后,跳了开去,许易老脸一红,顺势将举起的手,放到了头上,挠了挠发梢。
易冰薇俏面含煞,“你待回了道宫,看我怎么消遣你。既然能走,还在这儿作甚,等着人家开欢送大会么?”许易没好气道,“这得问你,我说的是你可以走了,可没说我和你走。”
易冰薇星眸圆睁,曲线曼妙的身子晃了晃,“你什么意思,我,我一个人怎么回,这么危险,你不送我回去,还跟这般烂人搅在一起,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经过了社会的毒打后,她心里彻底没了安全感。
许易深深叹一口气,“大姐,你搞清楚好不好,这里不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不是我留在这里,你觉得你走得了?”
易冰薇怔住了,忽地,美丽的鹅蛋脸上流露一抹羞涩,继而显露出决绝,“许易,我们不可能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许易本来倚在栏杆上,一听这话,仿佛挨了一锤子,险些从楼上摔下来。他盯着她道,“年轻人,若无必要,你还是少说话罢。”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易冰薇正想躲避,手中滑入一物,正待说话,许易朗声道,“行了,你回吧,记得发影像过来。”说着,闪身消失不见,易冰薇摆了摆头,似乎想强行将满心愁绪甩开。
许易闪身到了白眉老者等人身边,抱拳道“幸不辱命,?总算谈妥了,各家八百,我免费白干。”众人脸上先是一喜,继而现出疑惑,皆追问何故。
许易指着被从楼上带走的易冰薇,传意念道,“我千算万算,没想到姓古的绑了我的女人,没办法,我这一份只能作罢,好在,我据理力争,诸位的待遇都有所提高,但暂时只能这样了。”
“想不到,许兄为了我等辛苦一场,竟然白忙,这叫我等如何能安。”“真是想不到姓古的如此不为人子,连绑票的事儿都干出来了,我怎么觉着咱们这一遭也不是多妥帖啊。”
“三十余年前,姓古的就联系老夫了,今日才召老夫前来,为此事,他谋划了三十多年,当真非同小可。诸君,我们要当心啊,不能光顾着赚玄黄精,别到时连小命也没了。”
“不是签了七寸钉头书么,姓古的敢反悔,不怕反噬么?”“什么七寸钉头书,姓古的解不了,他背后的人还解不了?咱们小心无大错。”“你们这么一说,我都后悔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易还没怎么扇呼,这帮人便因为易冰薇自动引发了联想,意念交流不停,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许易没有表态,最终,众人皆朝他看来,示意他给个说法。
许易悠悠道,“恕我直言,这一遭,我等是凶多吉少,诸位没看见么,此间戒备重重,如果姓古的真炼出了至宝,杀人灭口不是顺理成章的么?”他这样一说,众人齐齐一抖,毛骨悚然。
“许兄救我。”“我看咱们这儿也就许兄历事最多,阅历最丰,咱们都别瞎出主意了,都听许兄的如何?”“正该如此,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许兄你就别推辞了,大家要活命啊。”
众人纷纷表态后,许易沉沉一叹,“也罢,既然诸君看得起许某,某也就不推辞了,要想活命,我以为咱们只能在稍后的炼器之事上下功夫,既不能让姓古的看不到功效,又不能大功告成,只有这样,咱们才有一线生机啊。”
众人越想越觉事态严重,事已至此,只能先抱团再说。不多时,古北庭和老隋再度到来,却是邀请众人转移阵地,并向许易传意念道,“许兄,不会觉得意外吧。”许易当然不意外,易冰薇离开了。
除非古北庭杀人灭口,否则,若放任易冰薇回了道宫,他这边还不转移,就等着道宫的人上门,拆了这五月山庄。?当下,古北庭动用了一座星空舟,一通遨游,直接在另一座庄园中落定。
星空舟飞遁之际,许易始终通过轩窗,观察着天象,辨别着方位,星空舟只飞遁了片刻,许易估摸着此地距离五月庄园不算太远,至多十万里。这么近的距离,古北庭还要动用如意珠,目的很明确。
就是要通过禁阵,防止许易等人将消息传出去。这一点,不止许易看出来了,白眉老者等人都看出了,越发忧心忡忡,纷纷向许易传递着意念,表达着心中的隐忧。许易随口宽慰,任由恐慌发酵。
古北庭为招待众人,地的确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即便换了地头,整个宴会依旧布置得奢华而精致。席面更不用说了,许易吃得舌头都险些吞下去了。
瞧见许易如此山吃海嚼,白眉老者等人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古北庭和老隋也暗暗心惊,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许易便把曾老儿这帮人团结成了这样。
“幸亏没听那人的,要是真拿了易冰薇和许易死扛,保管要鸡飞蛋打。”古北庭向老隋传意念道。老隋点点头,“还是庄主英明,他们抱团也好,只要弄妥了许易,这事儿就成了。”
古北庭又向许易敬一杯酒,向老隋传意念道,“放心,我已做了妥善安排,保管一路将易冰薇送至道宫,用不了多会儿影像就会传过来。你这边知会表老,让他做好控防,决不能给许易任何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