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八戒归位
上回说到唐僧与猴子来到高老庄,喜欢没事找事的猴子接下老高任务,准备降服其妖媳猪八戒。
猪八戒是色中恶猪,又艺高猪肥胆大,以漫天神佛也熟,虽然高老头请了不少和尚道士拿他,依旧顶峰作案,今夜依旧弄妖风而来。
猴子此时已变作高翠兰模样,听得风起,立知猪八戒到了,来到窗前看风,以此判断其修为。
猪八戒乃半步大罗金仙转世,神通非凡,弄出的妖风声势极其好大,妖风连绵百里,到处飞沙走石,起初看时微微荡荡,片刻后便渺渺茫茫。遮蔽乾坤,封闭日月。雕花折柳,胜似摁麻,倒树摧林就如拔菜。翻江搅海,裂石崩山。盖。黄金梁柱,玉石栏杆,从根摇晃,房上的瓦片飞如燕块,茅草屋更是为妖风所破,杜甫若在,可做一首《茅屋为妖风所破歌》。
猴子以火眼金睛观之,只见妖风拖着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穿不青不蓝直裰、颈系花布花布毛巾的丑陋妖怪。
“这妖怪有几分本事,不宜硬碰,还是智取为好,不如逗他一逗,戏耍他一番!”猴子心中一动,躺到床上哼哼起来。
猪八戒错投猪胎,智力出了点问题,加上没有修炼个勘破伪装变化之术的瞳术,自然认不出眼前媳妇乃是猴子所变,进房后,直接上床,一把搂住猴子,张嘴就咬下,就要亲嘴。
猴子哪可能让公猪亲他,母猪……也不行,当即已手托住猪八戒大长嘴,使个跌法,扑的就将肥猪掼下床去。
猪八戒毫发无伤,迅速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姐姐,你怎么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这话说得,证明猪八戒以前来时高翠兰还是很欢喜的,高老头怕是棒打鸳鸯。)
猴子道:“不怪!不怪!”
那妖道:“既然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猴子道:“你怎么就这么急色,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日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
猪八戒虽觉奇怪,但不疑有他,簌簌的将衣服脱了,往床上而来。
猴子可不想再让肥猪抱着猥亵一场,跳起来,坐在净桶上去。让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的呆猪摸不着人。
猪八戒没摸到媳妇,立即叫道:“姐姐,你往那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猴子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呆猪果先解衣上床,猴子忽然幽怨地叹了口气,说道:“造化低了!”
猪八戒道:“你苦恼什么?造化怎么得低了?我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猴子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叹气是因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抛瓦的骂我。”
八戒就道:“他为何打骂你?”
猴子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见不得姨夫,也见不到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家住哪,又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打骂,所以烦恼。”
猴子是怕拿他不住,让他饱了,好到他庙里拿和尚,八戒却是不知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棱山云梯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问得地方,行者暗喜:“这丑怪倒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怎的也能拿住他。”1
图穷匕见,既然知道地方,猴子与猪八戒言语两句,便说老高请猴子来拿他,猪八戒穿上衣服就走,却被猴子抓住。
猴子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便现出原身。喝道:“那丑怪,哪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
猪八戒回头一看,看见猴子那咨牙咧嘴,红眼黄睛,磕头毛脸的雷公嘴脸,立即用力一挣,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猴子追上前去,掣铁棒,望风打了一下,只把妖风打散,并未打着八戒。
风被打散,八戒使了火遁之法,化万道火光,便往福棱山而去。猴子驾云狂追,随后赶来。
猴子在猪八戒身后喊道:“哪里走?你若上天,我就赶到斗牛宫!你若入地,我就追至枉死狱!”
八戒也不搭孙猴子的话,身化烈焰而行,猴子紧追不舍,来到一座高山前,这山正是猪八戒的福棱山,八戒飞入本洞,取了九齿钉耙后,立即出洞迎战猴子。
猴子见猪八戒竟然敢提钉耙来战,全不如一开始听他名字时那般怂包,知道其有本事,便喝道:“泼怪!你是那里来的邪魔?怎么知道我老孙的名号?你有甚么本事,实实供来,饶你性命!”
八戒自是自夸一番,将自己平生得意之事包括调戏嫦娥之事都说了一遍,结果孙悟空直是道:“你这厮原来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老孙名号。”
八戒道:“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
猴子最恨人提他当过弼马温之事,当即怒了,举起棒,当头就打。
两人打斗就不说了,不过两人斗时所言,却甚是有趣:八戒说猴子破人亲事如杀父!猴子说八戒强**女正该拿!言辞甚利,打得也凶猛,自二更时分,直打到天际发白,却是不分胜负。
猴子与猪八戒站了一夜,没拿下八戒,怕高老头把他归纳为不济的和尚与脓包的道士一类,他便回了趟高老庄。猴子先是抬了下猪八戒,将其身份点明,然后说其怯战而走,将自己衬托得更加高大。然后许诺必出八戒,便又往福棱山来。
原文说八戒是体内不支败逃,不过我觉得他更想是懒病发作,毕竟他打了这么久不分胜负,就证明其不比猴子差,而且其回洞就睡,也不搬家,明显是不怕猴子。
不说这些旁枝末节,却说猴子很快又来到福棱山云梯洞前,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
猪八戒正在睡觉,鼾声如雷,听见打得门响,才醒来,就听见猴子骂他馕糠的夯货,立即恼怒难禁,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
猴子笑道:“这个呆子!我就打了大门,还有个辨处。像你强占人家女子,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该问个真犯斩罪!”
八戒道:“且休闲讲,看老猪这钯!”
猴子使棍支住道:“你这钯可是与高老家做园工筑地种菜的?有何可怕的!”
猴子轻视自家兵器,老猪不忿,夸耀道:“此是煅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
猴子笑笑,收了铁棒后退道:“呆子不要说大话!老孙就把这头伸在那里,你且筑一下儿,看可能魂消气泄。”
八戒闻言,立即举起钯,着气力筑将来,猴子早运起护身功法,浑身比铁石还坚。钉耙落下,扑的一下,火光焰焰,更不曾筑动一些儿头皮。
八戒赞道:“好头!”
猴子立即眉飞色舞地自夸道:“你是也不知。老孙因为闹天宫,偷了仙丹,盗了蟠桃,窃了御酒,被小圣二郎擒住,押在斗牛宫前,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不曾损动分毫。又被那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将神火煅炼,炼做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与不疼。”
八戒道:“你这猴子,我认得你闹天宫时,家住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里,到如今久不闻名,你怎么来到这里,上门子欺我?莫敢是我丈人去那里请你来的?”
猴子道:“你丈人不曾去请我。因是老孙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护一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庄借宿,那高老儿因话说起,就请我救他女儿,拿你这馕糠的夯货!”
八戒本就在此等取经人,一闻此言,便丢了钉钯,唱个大喏道:“那取经人在那里?累烦你引见,引见。”
猴子道:“你要见他怎的?”
八戒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打我?”
猴子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那老和尚。”
八戒立即跪下,望空似捣碓的一般,只管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教我犯了天条,劈尸万段!”
猴子见他赌咒发愿,情知是真,心中暗自欢喜;有这蠢猪跟随,保护老和尚,牵马挑担之事都可让他去做,我却能轻松不少!不过猴子事多,又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
八戒依言搬些芦苇荆棘,点着一把火,将那云栈洞烧得像个破瓦窑。对猴子道:“我今已无挂碍了,你却引我去罢。”
猴子又道:“你把钉钯与我拿着。”
八戒就把钯递给猴子,猴子又来事,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毫毛即变做一条三股麻绳,走过来,把八戒的手绑到背后。
八戒倒背着手,认猴子怎么绑缚,猴子偏爱作怪卖弄,如此还揪着他耳朵,拉着他,叫:“快走!快走!”
八戒连忙道:“轻着些儿!你的手重,揪得我耳根子疼。”
猴子道:“轻不了,顾你不得,常言道:‘善猪恶拿。’只等见了那老和尚,果有真心,方才放你。”其实就是他并未战胜八戒,要以此胜利者的姿态回见老高。
一猴一猪两个半云半雾的,径转高家庄,不一会到了,八戒拜了师,因观音已给他取了法号“无能”,唐僧就给他取了个别名叫“八戒”,是因为八戒要开荤,唐僧要他戒三荤五厌。
吃饱喝足,唐僧三个就准备上西天,临行前那八戒摇摇摆摆,对高老唱个喏道:“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啊,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
猴子喝道:“夯货,却莫胡说!”
八戒道:“哥呵,不是胡说,只恐一时间有些儿差池,却不是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两下里都耽搁了?”
唐僧道:“少题闲话,我们早去早回。”
遂此收拾了一担行李,八戒担着;背了白马,唐僧骑着;行者肩担铁棒,如螃蟹一般横行霸道,在前开路,往西而去。
收了八戒这附近妖王头头后,有个多月路程平稳,三人行出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
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小心妖魔)。”
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三众进西路途,有个月平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
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他。”
唐僧问道:“他有些甚么勾当?”
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劝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罢了。不过听说他因为一件宝物,被然杀得形神俱灭,这山没什么危险,咱们走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西行不止有妖阻路,还有猪扯皮
上回说到,唐僧收了挑担牵马的苦工后,离开了高老庄,行了五七日,来到了浮屠山前。
乌巢禅师陨落多年,当时浮屠山山崩一半,没人恢复,到处是断崖碎石,深谷绝壑,纵小白龙马不是凡品,也极其难行,唐僧只得下马,双腿慢慢挪动。
路难行只在其次,关键是乌巢禅师灭亡,没人传唐僧《多心经》,再被妖魔捞走后,必然东想西想,说不定妖怪还没把他吃了,他就先焦虑而死了。
唐僧见唐僧走路如同糯米黏了脚一般,顿时有些不耐烦,也不说一声,一个唿哨,无影无踪去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猴子和面无表情的唐僧。
话说有了八戒这天蓬元帅临凡的猪妖保护后,唐僧对猴子的依赖少了,对猴子是可有可无,所以对于他的离去,眼都没抬下,甚至巴不得猴子去了就不在回来。
在艰难陡峭的山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唐僧走不动了,便在路旁草地上坐下,并喊:“八戒,休息下再赶路吧!”
八戒闻言,立即抛下担子,从行李中找出水袋,递给了唐僧。
唐僧接过水袋,喝了两口后,将水袋递还八戒,八戒咕噜噜一口气喝了许多。
“八戒,为师饿了!”唐僧道。
“我看看可还有干粮。”八戒说了声后,便去翻行李,找了会后道:“师傅,干粮吃光了!”
“八戒,那行李中有个唐王御赐的紫金钵盂,你拿了去,到期路上化些斋饭来给我吃!”唐僧道。
猪八戒也有些嘴馋了,答了句好后,便从行李中翻出紫金钵,拿着往西路上走去。
西牛贺洲最是荒凉,一城就是一国,多的是无人区,八戒走了二十多里山路,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更遑论人家村落了。猪八戒的懒病一发作,哪还记得化斋之时,见路旁有个黄草地,扑的跌进去,再不见爬去,不一会便听到了呼噜声。
八戒这一觉甚是好睡,不期就是一个时辰,可把苦等猪归的唐僧急了半死,饿了半死。
“唉,八戒想来是遇到个善主,准备好斋饭供奉,他只顾得自己吃个痛快,全然不管我这个挨饿的师傅。罢,罢,罢,我且去前路遇他!”唐僧叹息一声后,将行李捆在马背上,牵着马往西而去。
如今取经的,除了被唐僧牵着的小马,一共三个,唐僧走路,八戒睡觉,还有个野猴子,而他又在做什么?原来孙悟空闪下唐僧、八戒后,便去了西路上一深山老林中,采摘野果,此时正在纵情吃喝,等待唐僧呢!
“以老和尚的速度,要出浮屠,少说也是明天早上的事,到此也是明天中午的事吃饱喝足,不如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孙悟空打了个哈欠后,即将身体缩至寸长,往树上一躺,扯下一片叶子,往身上一盖,便阖目而睡。
咱接着说唐僧,却说小唐牵着马,战战兢兢的下了浮屠山,也是又饿又渴又累,坐在路旁长吁短叹,凄苦无比。
眼见夕阳西下,八戒还未归来,唐僧无奈,只得去拾了些干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火生起,取出皮毯子,缩在火边瑟瑟发抖。
“哈……”睡了一下午,猪八戒懒病稍减,从美梦中醒来,他插掉嘴角的哈喇子,有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
“哎呀,我是来化缘的,怎么在这睡了。算了,这西天路上,几百里也没个人家,我就说我走了好几百里,没有见半个人家,担心师傅安危,这才回来。嗯,就这么说,想师傅白白胖胖的,饿一顿也不会死。想俺老猪为妖时,也时常十天半夜没个行人说上门来我吃,师傅一声肥肉,应该能撑个四五天!”猪八戒托着下巴思索了会后,从草丛中找出紫金钵,屁颠屁颠往回赶。
“师傅,我回来了!”八戒来到浮屠山下,便见到了坐在火堆旁的唐僧,立即上前说道。
“化得斋饭了没?”唐僧问道。
“这西路上,几百里不见个人家,徒弟退都快走断了,也没见着人,眼见天晚,怕师傅一人在这荒山野岭出事,又眼巴巴的往回赶,可累死我了。我先睡了!”八戒说完,将钵盂往行李中一放,往火堆旁一躺,眼睛一闭,就扯起呼来,当真是说睡就睡。
眼见八戒如此“劳累”,唐僧张了张嘴,什么也不说了,勒紧裤腰带,裹紧皮毯子,昏昏沉沉的,却怎么也无法睡过去。
“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正在艰难困苦之日,唐僧响起了自己的家乡,忆甜思苦,苦变得更苦。
这一夜,唐僧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他甚至夜半之时怀恋猴子野果的味道,虽然吃了就拉西,但至少含糖,能饱人。
太阳升起老高,唐僧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叫起睡得正香的猪八戒,将担子扔给他后,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任由白龙马驼着他往西去。
白龙马就跟着唐僧,知道他饿了一天,上路后,狂攒四蹄,半个时辰飞奔出三百里地,驮着唐僧来到一村庄前。
这时,人们正在准备饭菜,闻到饭香的唐僧终于来了精神,翻身下马,也不管没了影子的八戒,就近到一户人家化缘。
好在主家心善,赏了唐僧一碗白米饭吃,唐僧吃完,便在村中等待八戒,奈何没了监督的八戒,追着白龙马跑了百里地后,又一头钻进了草蓬里,此时还睡得正香呢!
天快黑的时候,猪八戒才挑着担子摇摇晃晃的赶来,唐僧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到,他便气喘吁吁地道白龙马速度太快,他挑着担子,追不上,而且走了三百里路,浑身疼痛。
反正火灵的唐僧喜欢木母八戒,而金公猴子,火克金,唐僧向来看他不顺眼,金克木,八戒对其向来不爽,也就平和的水灵小白龙与土行的沙和尚,能与猴子这暴躁的金公处在一起。所以八戒没受唐僧的责难,双双找了户人家投宿,混了顿饭吃。
吃饱喝足,休息一夜后,唐僧精神抖嗽,早早的就叫醒八戒,扣鞍备马,吃了顿早点,辞别了主人,便再次打马前进。
“老和尚走路真被糯米黏住脚了!”等了两天,依旧不见唐僧踪影的猴子恼了,骂一声后,跳到空中,四处而望,当发现唐僧离自己还有几百里之遥后,愤愤地落下,又去山林中采了些野果享用。
“老和尚,照你这速度,等你到得西天,你儿子的儿子的儿子都长胡子了!”汇合了唐僧后,孙悟空便埋怨起来。
猴子本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不想正中老和尚疼出,想唐僧刚满月就当了和尚,紧守戒律,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却有个亲生的儿子,而且是男人怀孕。猴子一句话,立即惹恼了唐僧,他涨红了脸骂道:“泼猴!”
“老和尚,你凭啥骂俺老孙?”孙悟空怒瞪着火眼金睛问道。
唐僧支支吾吾,实在答不上来,难道要让他自暴其丑不成,涨涨嘴,却是不发一言。
“呦呦呦,莫非被老孙说中了,你这老和尚第六根不净,遗漏了个私生子在外不成?”猴子多精,眼睛一转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泼猴,你怎可曲解佛门经义,将……”老和尚一心朝佛,自家“六根”妙理被与生殖器官混在一却,立即怒了,气得话说一把,便晕了过去。
“猴哥,你有些过分了!”猪八戒看不过去了,黑着脸道。
“怎滴,想打一架?”孙猴子从耳中掏出金箍棒,在手中舞动道。
“哼,怕你不成!”猪八戒硬气道,不过他随后又道:“不过师傅他老人家被你气晕了,等我救醒他,再与你计较。”
八戒的医术还是杠杠滴,加上老和尚只是太过愤怒激动岔了气,只是掐了几下人中,便清醒了过来。
“八戒,咱们走!”唐僧醒后,看也不看猴子一眼,对八戒说了声后,翻身上马,策马西去。
“横,以后再与你计较!”八戒哼一声,挑起担子,追随唐僧而去。
“哼!”猴子冷哼一声,横挑着铁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一行连马四口,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赶路,一路餐风宿水,带月披星,又是几月过去,因为有两个丑到鬼都害怕的徒弟保护,倒是没有小妖怪来滋扰唐僧,也算平稳。
春去夏来,炎炎酷暑,真是夏日炎炎正好眠之时,猪八戒隔三差五便趁两人不备之际,钻至树荫下,美美的睡他一顿,让猴子、唐僧好等,大大拖延了行军速度。
猴子是懒得管了,唐僧则是信了呆子的花言巧语,真个认为他挑担走路幸苦,没有责备。
行行重行行,这日行到天晚,恰逢山路旁边,有一村舍,唐僧道:八戒,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天色已晚)。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八戒欢喜无比地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有力气,好挑行李。”
猴子骂道:“这个恋家鬼!你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八戒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唐僧闻之道:“悟能,你若是在家心重呵,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八戒是知道取经有功德拿的,哪会真个回去,除非真取不成,立即慌得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是冤枉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子的老实人,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唐僧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八戒见哄住了唐僧,立即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起担子,若猴子精通猪的唇语,绝对会暴打他一顿,因为他说的是:该死的弼马温,早晚要给你教训!
很快到了路旁人家门口,唐僧下马,八戒歇了行李,猴子拄着铁棍,都伫立绿荫之下。八戒接过唐僧手里的缰绳后,唐僧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刚走到门前,便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
见老者念佛,唐僧大喜,心说遇到好人了,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唐僧也不大声喧哗,慢慢的叫一声:“施主,问讯了。”
老者听到声音,抬头见了唐僧,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那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唐僧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老者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唐僧口中不语,心下沉吟:“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那得有经?……”
唐僧在那乱想起来,半晌不答。
猴子见到唐僧怂了,很是不爽,忍不住,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们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话虎唬我。莫非你家十分窄狭,没处睡?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猴子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俏些儿的,如这老和尚,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
老者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猴子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
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猴子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
猴子自夸一番,老者又说其是撞头的,引见八戒又说一个比一个丑,闲言废话一大堆,然后安排食宿,末了才说这里是黄风岭,山上有个厉害的黄风大圣。
好嘛,原来这庄园是那些护法天神们设的,就是给唐僧一行通风报信,顺便安排食宿和准备眼药水给猴子治眼的。也是,这几百里没个人家,没外来女子难道是近亲结合繁衍不成?
对老者吹得神乎其神的黄风怪,唐僧是害怕,八戒是警惕,唯有猴子毫不在意,并且大放厥词,所以八戒没灾,猴子却要吃大亏!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一心只想分行李
这些个暗中保护唐僧的天神,既然设庄款待唐僧一行,自然准备充足,连向来肠胃很好,肚量极大,能吃下一座米山的八戒,也吃了个半饱。
在这护法们设的庄园休息一晚,次日天晓,唐僧去背马,八戒去整担,天神所化老头又教天神所化的婆娘整治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人吃饱喝足,便致谢告辞。
老者道:“此去倘路间有甚不虞,是必还来茅舍(这八百里黄风岭,方圆千里之内,也就我这里有人)。”
猴子道:“老儿,莫说笑话。我们出家人,不走回头路。”
老者笑笑,也不多远,目送三人挑担策马扛棍西行。
取经三人往西走了不到半日,就遇到一座十分险峻的高山。三人在崖前观望,只见这山顶接青霄,涧深疑见地府,岭上生云,怪石嶙峋,全是千万丈高的陡峭悬崖。石崖上有不少岩洞,洞中有滴答水响。山上又不少带角鹿和獐,不畏取经这行人,随处能盘盘曲曲的红鳞蟒,顽皮的白面猿。常听虎啸狼嚎,飞禽振翅,走兽奔行之声。
三众进山,正小心戒备之时,正看那山,忽闻得一阵旋风大作,唐僧在马上,闻得风声浩大,夹杂树木倒折,山石滚动之声,不由心惊,道:“八戒,起风了(咱们回家收衣服漏)!”
猴子耻笑道:“风有什么可怕的!此乃天地四时之气,有何惧哉!”
唐僧道:“此风甚恶,和天地自然生成的风不同。”
猴子笑道:“有何不同?”
唐僧道:“你看这风:巍巍荡荡,飒飒飘飘,渺渺茫茫,上至碧霄。过岭千树倒折,入林万竿飘摇,柳连根动,吹花连叶飘飞。你瞧林间那群玩耍的猴子,顷刻而散,那草丛内鹿儿,亡命奔逃。在看那崖上,根浅的桧柏全倒,苍劲挺拔的松篁针叶全凋。播土扬尘的,必不是好风!”
八戒上前一看,见果如唐僧所言,一把扯住行者道:“师兄,十分风大!我们且躲一躲儿风沙。”
猴子笑道:“兄弟不济!风大时就躲,倘或亲面撞见妖精,怎的是好?”
八戒道:“哥啊,你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我们躲一躲,也不亏人。”
此时风快到跟去,确实很大,猴子也觉不寻常,便道:“且莫言语,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闻看。”
八戒笑道:“师兄又扯吹牛了,风怎么抓得过来闻!就是抓得来,便也渍了去了。”
猴子道:“兄弟,老孙有个‘抓风’之法,自然抓得风来。”
猴子弄个捕风的手段,让过风头,摄来风味过去闻了一闻,有些腥气,道:“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不是虎风,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正说着,就见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慌得那胆小的唐僧坐不稳鞍,翻根头跌下白马,斜倚在路旁,魂飞魄散,哼都不敢哼一声。
猴子瞥了老虎一眼,便袖手立在一边,八戒见此,只得丢了行李,掣钉钯,自己上前拦住老虎,大喝一声道:“孽畜!那里走!”
虎哪会听一只猪的话?八戒只得提耙上前,对着冲过来的劈头就筑。
眼见要被钉耙打中,那只虎来了个急刹,后脚撑地,上身后仰,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这虎把那前左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滑剌的一声,把个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
老虎本就威慑人,这虎又来这剥皮一幕,一般的人遇到,必然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任其拿捏,可息其遇到了两个非人,却没起到恐吓之效,而另一个人,则早在见虎时就趴下了,根本不用扒皮恐吓。
话说这老虎扒了皮后,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妖魔,模样十分渗人,其赤剥身躯上,全是血迹,弯环双腿红媸媸的。两鬓蓬松,被血染透,是两团火焰,双眉硬竖钢牙森,金眼反射阳光,光耀耀的。
“吼!”那虎妖气昂昂地嚎叫一声,震动山岗,雄纠纠的厉声高喊道:“慢来!慢来!吾党不是别人,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上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下酒菜。你是那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八戒一耙落空,拄着钉耙骂道:“我把你这个孽畜!扒皮的畜生!连你猪八戒爷爷都认不得了!我等不是那过路的凡夫,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你早早的远避他方,让开大路,休惊了我师父,饶你性命;若似前猖獗,钯举处,却不留情,定敲碎你猫头!”
“呵呵,原来是福棱山的蠢猪。”虎先锋嘲讽一声,快步冲上前,随意使个架子,往八戒脸上抓来,这招叫做猫抓脸。
虎爪快又急,八戒为保护自己那张英俊得鬼都害怕的猪脸,连忙闪过,抡起九齿钉耙,照虎头就筑。虎先锋手无寸铁,转头就走,八戒紧随其后。
虎先锋到了山坡下,跑进乱石丛中,取出两口赤铜刀,见八戒追得紧,轮起双刀,转身来迎。
一猪一虎,在这坡前,一往一来,一冲一撞的赌斗。
猪虎赌斗,孙猴子看得心痒难耐,看唐僧瑟瑟发抖有损形象,便将唐僧提起道:“老和尚,别害怕。在这好好坐着,等老孙去助助八戒,打倒那怪好走。”
唐僧被按坐在地上,站战兢兢的,口里不挺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猴子掣了铁棒,暴喝一声,冲下山去,此时八戒正精神抖擞,一耙重个一耙,虎先锋已不能敌,一直左支右绌,见猴子提铁棍来,掉头就跑。
猴子道:“不能饶了他!定要赶上除了他!”
八戒、猴子两个轮钉钯,举铁棒,追赶着虎先锋到得山下。
虎先锋见猴猪追得紧,眼睛一转,跑到山下,往地上打个滚,现了原身,依然是一只猛虎,撒开四蹄,一路飞奔。猴子与八戒紧追不舍,赶着那虎,定要除根。
虎先锋引着猴猪两个,转到一个拐角出,又抠着胸膛,剥下皮来,苫盖在那卧虎石上,脱真身,化一阵狂风,抄近路,赶回路口。路口上唐僧正念佛祖保佑,被他一把拿住,驾长风摄将去了。
虎先锋把唐僧擒走后,直接回了本动,在洞口按住狂风,对把门的道:“你去报大王说,前路虎先锋拿了一个和尚,在门外听令。”
洞主黄风快得报,即传令,教:“拿进来。”
虎先锋得令,腰撇着两口赤铜刀,双手抱着唐僧,上前跪下道:“大王,小将不才,蒙钧令差往山上巡逻,突遇一个和尚,他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上西方拜佛求经,被我擒来奉上。你看他白白胖胖的,够咱们洞中老小饱食一顿。”
黄风怪闻得此言,吃了一惊道:“我闻得前者有人传说:三藏法师乃大唐奉旨意取经的神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名唤孙行者,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你怎么能够捉得他来?”
虎先锋道:“他有两个徒弟:先来的,使一柄九齿钉钯,他生得嘴长耳大;又一个,使一根金箍铁棒,他生得火眼金睛。正赶着小将争持,被小将使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撤身得空,把这和尚拿来,奉献大王,聊表一餐之敬。”
黄风怪暗道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倒头了,那猴子肯定会请人来拿我。为了日后有好报,还是不能伤了这和尚。便道:“且莫吃他。”
虎先锋道:“大王,见食不食,呼为劣蹶。”
黄风怪道:“你不晓得。吃了他不打紧,只恐怕他那两个徒弟上门吵闹,未为稳便。且把他绑在后园定风桩上,待三五日,他两个不来搅扰,那时节,一则图他身子干净,二来不动口舌,却不任我们心意?或煮或蒸,或煎或炒,慢慢的自在受用不迟。”
虎先锋大喜道:“大王深谋远虑,说得有理。”
黄风怪即下令,教:“小的们,拿了去。”
旁边立即跳出七八个绑缚手,将屎尿都要流出,软绵绵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唐僧拿去,好便似鹰拿燕雀,轻松索绑绳缠,拴在定风柱上。
苦命江流,遇难神僧哭天抢地道:“徒弟啊!不知你在那山擒怪,何处降妖,我却被魔头拿来,遭此毒害,几时再得相见!好苦啊!你们若早些儿来,还救得我命;若来迟了,断然不能保矣!”
唐僧在那一边嗟叹,一边泪落如雨,说不出的悲催,可惜边上没个观众,不然这怂包样,绝对会名传三界。
不说唐僧在这伤悲坠泪,却说猴子、肥猪,赶那虎下山坡,转过拐角,便见那虎倒在地上,塌伏在崖前,一动不动。
猴子高举金箍棒,尽力一打,只觉打在了玄铁钢板上,转震得自己手疼,八戒跟着筑了一钯,只震得双臂发抖。
钉耙躺起,九齿之上抓着张虎皮,却是虎先锋用自己的虎皮盖着一块卧虎石。
猴子大惊道:“不好了,不好了!中了他计也!”
八戒道:“中他甚计?”
猴子道:“这个叫做‘金蝉脱壳’:他将虎皮苫在此,他却走了。我们且回去看看老和尚,莫遭了毒手。”
猴猪两个急急转来,自然不见了三藏。猴子大叫如雷道:“怎的好!老和尚已被他擒去了!”
八戒即便牵着马,眼中滴泪道:“天哪!天哪!却往那里找寻!”
猴子抬着头跳道:“莫哭,莫哭!一哭就挫了锐气。横竖想只在此山,我们寻寻去来。找不到再哭,到时候老和尚行李全部归你,你可回高老庄快活。”
一听这话,八戒立即不哭了问道:“行李都归了我,猴哥咋办,你和尚做得比我久,要不你多分些?”
“呔,你这呆子,还真想着分行李呢!还是赶紧找妖怪洞府,救出那老和尚,保他西去才是正理!到时候你得正果,我得自由,岂不比老和尚那点破烂行李好万倍?”猴子怒斥道。
“是你提起来的!”猪八戒反驳道:“而且这也是未雨绸缪,万一老和尚已被妖怪夹生着吃了,到时候咱们也好就地分赃,各奔前程。而且正果没想象那么美好,不过披了件官皮而已,大佬要剥,不过一句话。就说你我,原先也是正果,后来呢,老猪被打得只剩真灵,导致错投猪胎,浑浑噩噩的,你更惨,被压了六百多能,还是靠当打手才脱得大难……”
“等等,俺记得俺只被压了五百多年,怎么成了六百多年?”猴子打断道。
“你猴子不识数,王莽篡位,到如今,已六百四十一年,你才脱难几天?”八戒嗤笑道。
“竟然压了我六百多年,可恶!”猴子恼怒至极,举起金箍棒,“嘭”的将一座石崖打成齑粉。
“哎呀,这猴子不识数,还动不动就发猴疯,这西行路上,不仅妖魔众多,内部还有个疯猴子,还是早些散伙安全。唉,当初怎么就人油吃多了蒙了心了了,怎么就答应这件苦差事了呢?为了那点功德,貌似不怎么值得啊!”八戒摸了摸自己的拱嘴,一阵哀叹。
猴子发泄一通,飞了回来,对着正在发呆的八戒道:“走!”
“去哪?”八戒有些茫然的问道。
“找妖怪巢穴,救老和尚!”孙悟空平静地道。
“都过这么久了,师傅肯定便一洞妖魔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咱们还是商量下分行李的事,我也好拿了行李回高老庄过活!”八戒道。
“老和尚不会有事的!”孙悟空道。
“怎么说,难道妖怪还要把他再养肥点才吃?”八戒似笑非笑地道。
“他们耙我,必不敢吃!”猴子道。
“哈哈,他们怕你还敢将老和尚抓去?说不定那虎精抓他的时候,老和尚乱动,已被他咬死拖回去了,咱们还是把行李分了,就此散伙!”猪八戒往地下一坐,将行李拉个来,便要分赃。
“好了,实话跟你说吧,这老和尚每天要么是十八位珈蓝和金头揭谛保护,要么是六丁六甲和金头揭谛保护,要么是四值功曹与金头揭谛保护,要么是五方揭谛保护,就是你我被妖魔打死了,他也绝不会有事!”猴子道。
“哎哟,感情你说妖怪怕你,妖怪不敢吃唐僧全是吹牛,人家不吃唐僧,不是怕你,而是吃不到。嗯,以后要是老和尚再收弟子,再被妖怪拿起,我也如此吹吹牛!”猪八戒笑道。
“少说废话!走,就那老和尚去。”猴子黑着脸道。
“猴哥不急,反正老和尚有人保护,一时半会死不了,咱们先把行李分了,免得真有那么一日,也能各拿家当,早奔前路……”
第六百四十八章 虎先锋吞死难,黄风怪披挂出征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上回说到唐僧被虎先锋掳走,猪八戒不急着去救,反而在那里和猴子讨论如何分行李,未雨绸缪,为日后做准备。
“好吧,咱们先分行李,然后再慢慢去找妖精洞窟!”见八戒似乎来劲了,大有一副不把行李提前分好就不动的架势,猴子值得无奈地道。
“行李全归你,我什么都不要!行李分完,咱们去找老和尚吧!”孙悟空道。
“你这样不公平,太欺心。若是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当俺老猪不会做人,独占老和尚行李!”猪八戒猪头大摇,双耳如同蒲扇一般摇动,带起一大阵旋风。
“那你说咱分?”猴子道。
“自然是平分了。俺是老实人,一根丝都不会贪污你的!”猪八戒道。
之后为了显示公平,猪八戒将行李全部倒出来,你一件我一件的分了起来,多余那件佛祖袈裟,八戒让出是宝贝,为了证明他一根丝也不贪污,真真数了两遍,才数好,在正中间画线。
“禅杖、紫金钵盂,咱兄弟任取一件,猴哥是长兄,由你先挑选。至于白马,咱们牵到市上卖了,所得银两咱哥俩平分!”猪八戒总结道。
白龙马听见八戒要卖了自己分钱,立即扬蹄摆尾,昂首长嘶。八戒立即惊道:“猴哥,这马成精了,竟然听得懂人言!这更留它不得了,需早早把它卖了,免得它趁咱们不备脱缰而去,那咱们损伤可大了!”
猴子打了个哈欠,他被猪八戒絮絮叨叨了大半天,精神极其疲惫,闻言漫不经心地道:“呆子别瞎说!那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只因犯天条,按罪当诛,被菩萨救下,当做老和尚脚力,载她上西天取经。不然山水迢迢,没日日行千里的能力怎么行?凡马跑死也到不了。”
“啊,猴哥莫说大话,我听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可充塞天地,小可藏于芥子,有抓山扛岳,翻江倒海的神通。它怎么如此窝囊,甘愿给个和尚当坐骑!”八戒惊讶道。
“管他的,马不分了吧?咱们去救老和尚!”猴子道。
“哥啊,现在天都黑了,反正老和尚死不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去救他不迟!”八戒道。
“啊?你这呆子竟然扯了一下午!”猴子四处一看,见日薄西山,残霞将散,不由大惊道。
“呵呵,一切都是为了公平!”猪八戒憨笑道。
“算了,听你唠叨了一下午,我也乏了,咱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吧!”猴子与唐僧有矛盾,又没戴上紧箍,自然没原先那么积极,闻言赞同道。
一猴一猪当下在山中漫走,碰到一山洞,立即走了进去,猴子弄风,卷走尘土,拾了些干柴,生了堆火,便在火边坐下。
两兄弟在洞中有火取暖,自然是舒舒服服过了一夜,只是苦了被剥得光溜溜绑在定风柱上的唐僧,石柱冰凉,若不是诸神暗护,早变僵尸一头了。
“猪八戒如此懈怠尚在清理之中,猴子也如此扯皮,不多留他们在黄风岭住住,貌似说不过去啊!”陈闲虽然身在无忧宫中,但却一直关注着取经无人的行程,修炼完后,见猴子、八戒正在洞中安心睡觉,不由笑了起来,往黄风岭方向挥了挥手。
“轰隆隆……”无风无云的黄风岭上,突然风起云涌,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云彩不断集聚过来,由淡变浓,最终乌云盖顶,离地只有五十来米,浓重的水气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乌云翻腾碰撞,激撞间,爆发出轰鸣的雷声,击打出耀目的闪电,豆大的雨点一颗颗落下。
白龙马疑惑地抬起头,觉得这场雨来的有些奇怪。作为龙族,对天气的变化有超乎寻常的感应,他明明没有天气将变的感觉,这天却变了。
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白龙马摇摇头,将身伏下,他只是个“戴罪”立功的坐骑,实在没必要管其它的事。
“哗啦啦……”
苍天好似被撕开了口子,雨水瓢泼而下,又急又大。
“这雨甚急!”猪八戒挺着孕肚道。
“管他的呢,好好睡觉!”孙悟空眯着眼睛道。
“呼……”猴子话方落,耳边就听到了呼噜声,不由骂道:“这肥猪,睡得真快!”
猴子骂了句后,也是倒头睡下,一夜就此划上句号。
一夜在睡梦中快速过去,翌日很快到来
不过因为乌云盖顶,遮蔽天日,并未天明。
“八戒!”猴子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睡了是个时辰后便醒了过来,去叫八戒。
八戒的睡性多大,哪是猴子叫得醒的。猴子恼了,揪着猪八戒的耳朵,使劲一扭。
“啊!”八戒惨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喊一声:“嫦娥妹妹,别走!”
“噗!”猴子笑了,骂道:“呆子,还做梦讨媳妇呢!”
“猴哥,这天都没亮,你怎么就搅人美梦呢?不行,我要继续睡,把梦做完!”猪八戒睁开惺忪的双眼,嘟囔一声后,倒头又睡,呼噜又起。
“啪啪……”猴子双手左右开弓,在猪八戒猪头上抽了数十下后,终于将八戒抽醒了。
“猴哥,黑天洞地的,你要干嘛!”猪八戒埋怨道,应是因为好事被搅。
“卯时了,如果是正常时节,太阳已经嗮屁股了!”孙悟空道。
“轰隆隆……”
“哗哗哗……”
“呼呼呼……”
风声、雨声、雷声,声声如耳,猪八戒走到洞口一看,狂风卷起大雨扑打过来,吓得他连滚待爬的跑回洞中,口中道:“猴哥,雨太大了,出去立即就湿身。而且外面能见度不到三米,要在这偌大的山林中找妖精隐蔽的洞府,一个字:难!加上天雷闪电,咱们带兵器这等金行重物出去的话,容易招雷,不带又打不赢妖精,还是等雨停了在去。而且这雨下了一夜,山间道路湿滑不说,还可能有山洪,走路甚不安全!”
“说得在理,那咱等雨停了再去!”八戒的理由充分合理,猴子立即从善如流。
“那我再睡会!”八戒大个哈欠,往地上一躺,便打起呼来。
“死猪,春梦了无痕,就算睡死,嫦娥仙子也不会跟你有半分关系!”猴子嘲笑道,可惜无用,八戒已经进入佳静。
不说猴猪在洞中躲雨,却说唐僧在定风柱上绑了一夜,那是饥寒交迫,又困又怕,简直就是苦不堪言,眼泪是哗哗哗的留个不停。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猴子、八戒还未行来,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唐僧无比害怕,身躯不断颤抖。
害怕了会,心付必死的唐僧反而放松下来,不在畏惧,暗道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这挨饿的滋味,实在难受。
唐僧这么想着,便高声道:“有妖怪吗?”
“吵什么吵,再吵我抽你!”一看守在外面的妖怪本和八戒一样在幻想美事,被唐僧吵醒了,很是不爽地骂道。
“贫僧饿了!”唐僧道。
“老子都饿好几天了,再吵,现在就从你身上咬口肉下来吃!看你白白胖胖的,一口下去,绝对流油,要不你行行后,让我咬一口,填下肚子!”一狼头妖怪走进来,哈喇子横流道。
唐僧闻言,吓得立即噤声,那狼头妖怪碧眼放光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听说你们佛门信仰的佛祖,曾割肉喂鹰,想不到小和尚也有此心。这真是救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不客气了!”狼头小妖红色翻卷,涎水滴答地道。
唐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后悔刚刚出言的莽撞行为了,而那狼头小妖却走了过来,边走边嘀咕道:“大王只说不能伤了这和尚性命,却没说不能咬口肉吃,只要不把这和尚弄死就行。嗯,大王喜好吃脑髓和内脏,不喜欢吃鞭,不如就把这和尚的鞭吃了!”
唐僧只觉胯下一寒,想要夹紧双脚,奈何四仰八叉的绑成“太”字型,怎么也藏不住那点。
狼头笑妖张嘴,露出犬牙交错的獠牙,猛的向唐僧胯下咬去,唐僧吓得心跳骤停,气血凝滞,双目一番,直接晕死过去。
狼头小妖的狼吻立唐僧的人鞭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触及,唐僧体外突然多出一个气罩,狼头小妖一头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响,狼头小妖倒跌而回,一颗当门牙,自中间部分折断,从嘴里滚出。
“嗷呜……”狼头小妖捂着嘴,惨号一声,打个滚,便朝外逃去。
“嘤……”过了许久,唐僧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的是非恶棍除了小了一点,还在身上后,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舒气。
雨一直下,下了三天两夜,在第三天入夜时分方停。因为天黑路滑,猴猪两个经过一番草率的决定后,决定等明早再去找妖精巢穴。
嗯,值得一提的是,饿了这么久,唐僧的意识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害怕之类的情绪,在饿了两天后,已经没有了。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顿饱的,然后好上路。
“大王,这雨连着下了三天,洞中的腌肉已经吃完了。要不咱们将唐僧宰杀了,让小的们好好吃上一顿?”虎先锋问道。
“那孙猴子有些手段,这些日子只因下雨,未曾寻来。今日你且去那两个凡夫来,这唐僧,缓一二日吃不打紧!”黄风怪道。
“诺!”虎先锋低头行了一礼后,告退而去。因为虎先锋低着头,黄风怪并未看到其眼中一闪即过的异色。
“这黄风怪果如白龙妖帝所言,胆小无能,却自命不凡,好好的唐僧肉在嘴边不食,非要等几天,白白错失良机!我就不信,把唐僧吃了,这孙悟空还能替个死人翻天!这黄风怪弱点那么明显,跟着他实在没什么前途。如果此次他被捉去了,我不若收拢残部,自个称王,再说些礼物给白龙妖帝,原意外附,得其庇护,岂不快活。”虎先锋出了黄风怪的老窝后,心中动了起来,起了离去之心,准备等风头过了,再来收拾残局。
有了这想法后,虎先锋以外出狩猎之名出了黄风洞,直往茫茫大山里去,很快便隐没在密密麻麻的山林之中,再不见踪迹。虎先锋这一走,却是逃拖了被猪八戒一耙在脑上快九个洞二死的命运。
却说雨息云散,红日高升,猴子终于拉着不情不愿的八戒,一起到山林中,寻找妖精巢穴。
猴猪两个奔入山中,穿岗越岭,行了许久,来到一石崖之下,见其下耸着一座洞府。两人定步观看,十分凶险。
这座洞府,位于迭障尖峰下,回峦古道旁,青松翠竹依依,绿柳碧梧冉冉,洞前有怪石成双,涧水远流,冲撞石壁,山泉细滴,侵漫沙堤。野云片片,瑶草芊芊。劈崖斜挂万年老藤,深壑半悬千岁古柏,奕奕巍巍,落花啼鸟。
这洞府在如此险要宝地,猴猪立知此处即妖精巢穴,猴子道:“贤弟,你可将行李歇在避风的山凹之间,撒放马匹,不要出头。等老孙去他门首,与他赌斗。必须拿住妖精,方才救得老和尚。”
八戒巴不得这样,便道:“不消吩咐,请快去。”
猴子整了整直裰,勒紧虎皮裙,拿起金箍棒,便冲动至那洞府门前,只见那门上有六个大字,乃“黄风岭黄风洞”。以丁字脚站定,高举金箍棒,大喊道:“妖怪!趁早儿送我师父出来,省得掀翻了你老巢,平了你住处!”
猴子相貌丑绝人寰,猴威弥漫,那些看门小怪见了,都心中害怕,战兢兢地跑入里面报道:“大王!不好了!”
黄风怪正坐在王座上,闻报便问:“有何事?”
小妖道:“洞门外来了一个雷公嘴的毛脸和尚,手持着一根粗大的铁棒,恶言相向,嚷着要师傅!”
“应当是孙悟空那厮来了!”黄风怪心中明亮,心中暗怪虎先锋:“我教他去巡山,只该拿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怎么拿那唐僧来!却惹他那徒弟来此闹吵,怎生区处?”
“叫虎先锋过来!”黄风怪道。
“禀大王,先锋狩猎未归,不在洞府中!”一妖怪出列奏道。
“这厮漏的屎,还要本王来给他擦屁股,可恶。待其回来,非扒了他皮不可!”黄风怪心中暗骂一声,叫:“取我披挂,抬我钢叉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自爆其短,取死有道
上回说到大雨停息,孙悟空与猪八戒入山寻找妖精巢穴,在石崖下寻得黄风洞,其时虎先锋觉黄风怪没前途,已然溜走脱,黄风怪决定亲自披挂上阵。
“我也只听说这孙猴子厉害,等我出去,看是个什么九头八尾的和尚。我又没吃他师傅,竟然敢来我洞前恐吓洞中群妖,说灭洞大话。若是不济,拿他进来,与唐僧凑一起,给洞中小妖压压惊。想来没这猴子去请,我那对头也不会来!”黄风怪吩咐手下小妖取披挂、钢叉后,暗自在心中思付起来。
一洞小妖急急抬出一副绚丽的披挂来,给黄风怪结束齐整,又抬出一杆三股钢叉,黄风怪提起,帅群妖出洞。
猴子就立在洞门外,见黄风怪走来,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缨飘山雉尾,罗袍罩甲淡鹅黄。勒甲绦盘龙耀彩,护心镜绕眼辉煌。鹿皮靴,锦围裙,手持三股钢叉利,着实威武。
黄风怪出得门来,虽见到猴子,依然厉声高叫道:“那个是孙行者?”
猴子左手叉腰,右手执着如意金箍棒,答道:“你孙外公在此,送出我师父来!”
黄风怪修养还是不错的,并未因猴子自称“外公”而发怒,其仔细观看了下猴子的体貌,见行者身躯鄙猥,面容羸瘦,不满四尺。嘲笑道:“可怜,可怜!我只道是怎么样扳翻不倒的好汉,原来是这般一个骷髅也似的病鬼侏儒!”
猴子笑里藏刀,胡言乱语道:“你这个儿子,忒没眼色!你外公虽然生的娇小,你若肯照头打一叉柄,就长三尺。”
黄风怪道:“你伸个头来,吃吾一叉。”
猴子爱卖弄,仗着**玄功刀枪不入,运起功法,使出铜头铁脑的神通,昂头看着黄风怪不仅不惧,眼睛还释放了一个挑衅技能。
所谓婶婶能忍,叔叔不能忍,黄风怪受到挑衅,立即用钢叉打一下来,猴子把腰躬一躬,足长了三尺,有一丈长短。
黄风怪是灵山上下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妖,佛门修炼**玄功的护法他可没少将,可不会被猴子吓住。他把钢叉按住,喝道:“孙行者,你怎么把这护身的变化法儿,拿来我门前使唤!莫弄虚头,走上来,我与你见见手段!”
猴子见手段被拆穿,也不慌,依旧嬉皮笑脸地道:“儿子啊!常言道:‘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你外公下手可是很重的,只怕你挨不住这一棒!”
黄风怪乃是有大神通傍身的巅峰妖圣,岂会畏惧,调转钢叉,望猴子当胸刺来。
猴子早有准备,也不荒乱,理开铁棒,使一招“乌龙掠地”,便拨开钢叉,然后转力劈华山,照着黄风怪的鼠头就打。
两个妖圣在黄风洞前一言不合,便兵戎相见,却是好杀,妖王发怒,要拿猴子凑一顿;猴子施威,欲捉妖精救唐僧。两个妖怪叉来棒架,棒去叉迎。初时两人还在地上交战,打得尘土飞扬,四野混茫,后来一起飞到半空上大战。
黄风怪的钢叉,尖明刃利,猴子的如意棒,身黑箍黄,两人招式凶险,兵器又利,都是以快打快。猴子若被黄风怪点钢叉戳着,绝对魂归冥府,黄风怪若被猴子金箍棒打着,定见阎王。
两个妖圣还都未动用神通,全凭着手疾眼快,靠强大的肉身力量交手,双方战上几合,便进入舍死忘生的状态,一心杀死对方,却不知谁胜谁负,谁安谁伤。
黄风怪与猴子斗了三十个回合,却是不分胜败,猴子求胜心切,使出“身外化身”之术,扯下一把毫毛,用口嚼得粉碎,望上一喷,喝道:“变!”。
猴王吹出去,立即大放光芒,每根毫毛变为一与本体一样打扮,各执一根铁棒的孙猴子,计有百八十个。
这百八十个猴子把黄风怪围在空中,作势欲打,黄风怪也不慌乱,也使一神通应对。只见他急回头,望着巽地上,把口张了三张,鼓足一口气,猛喷出去。
“呼……”黄风怪一口气喷出,一阵黄风突然中从空刮起。这风厉害,冷冷飕飕的,一吹起来,天地变色,黄沙飞旋,树折岭倒,播土扬尘。
黄风妖使出这阵神风,立即就把猴子毫毛变的,法力并不太高的化身刮得当空乱转,却似纺车一般,根本定不住声,更举不起棒。
恐温养多年的灵毛被这大风刮走,猴子慌忙将毫毛一抖,收上身来,真身举着铁棒,上前来打黄风怪。
“噗!”铁棒临头,黄风怪丝毫不慌,把开一张,劈脸吹了一口黄风,正中猴子两只火眼金睛。
黄风怪用的神通是三昧神风,能崩山裂岳,威力奇大,打在柔软的眼睛上,**玄功的护持下猴子仍觉目如刀割疼痛难忍,眼睛被刮得紧紧闭合,莫敢睁开。因此难使铁棒,败下阵来使个御风术,借黄风逃遁而去。
黄风怪息了神风,见猴子没了踪影,便不追赶,率众回洞,下令准备佐料,磨利刀锋,涮洗唐僧,准备开唐僧宴。
这可苦了小唐,本以为从定风柱上下来,是得救了,还来不及感谢佛祖,便被丢进一个大水缸中,然后数十个硬毛刷便挨着身大,使劲的搓,很快就红了,皮都破了好几处。
“嚯嚯……”磨刀嚯嚯向牛羊,唐僧望着磨石上那把明亮的尖刀,一个激动,直接晕了个过去。
唐僧有诸神暗佑,铁定死不了,就不说他了,咱说说八戒与猴子。却说黄凤怪弄起三昧神风时,八戒见黄风凶猛,天地无光,知道厉害,牵着马,守着担,伏在凹之间,连眼也不睁眼,不也抬头,口里不住的念佛许愿。
八块不知猴子胜负何如,也不知道唐僧死活,正在那胡思乱想之时,黄风停了,天放光明。他抬头往那洞门前看去,不见兵戈光芒,不闻锣鼓喧嚣。
“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是一面倒的战斗,这黄风怪据传有大神通,黄风一出,非死即伤……那洞府安静无比,以猴子的凶残性格,若胜了,必然打进洞去杀人放火,这没动静,绝对是败了,只不知道生是死!”八戒这么想着,根本不敢上黄风洞门口查看,心想我若走了,没人看守马匹、行李,我还是按兵不动的好,若等会猴子不归,我便卖了行李,嗯,留l两件给白龙马,打发自个回家,我会高老庄找翠兰造小八戒去!
八戒正想着美事,突然见猴子从西边吆喝而来,他才欠身迎着道:“哥哥,好大风啊!你从那里走来?”
猴子连连摆手手道:“利害,利害,我老孙自为人,不曾见这等厉害的风系神通!那老妖使一柄三股钢叉,来与老孙交战,战到有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是老孙求胜心切,使一个身外化身的本事,百十个分身围着他打,他十分着急,故弄出这阵风来,果是凶恶,刮得我站立不住,收了本事,冒风而逃。——哏,好风!哏,好风!老孙也会呼风,也会唤雨,不曾似这个妖精的风恶!”
八戒道:“猴哥,似这等说,咱哥俩还是分行李散伙吧,你回你水帘洞称王,我会高老庄耕田!”
猴子道:“好好的,你说什么散伙的话,俺答应个观音那婆娘,要将唐僧送上西天,就不能失信!”
“哥啊,你是少在西牛贺洲晃荡,不知道此处厉害,越往西,越接近灵山,这妖怪越厉害,不然就被那些光头灭了。这黄风怪离灵山百八十万里,就有如此本事,再往西去,咱们怕是小命不保!”八戒道。
“果真如此?”想着自己现在还睁不开眼睛,猴子不由毛骨悚然的问道。
“当真,据说这黄风怪在西牛贺洲众多妖神面前根本排不上,就一口黄风厉害。哥啊,咱们还是把行李分了,各奔前程吧!”八戒跺脚道,越发后悔为了点功德来趟这趟浑水。
猴子不言,低头沉思了会后道:“若真有过不去的坎,咱们可找观音菩萨求教。这差事是她交给我的,总不能咱们幸苦,她却闲着!”
“万一她也对付不了呢?”八戒道。
“那就跑路呗!”猴子很随意地道。
“哥啊,你筋斗云快,倒是跑得了,俺老猪一声肥肉,又只两只脚,怕是连白龙马都跑不过,到时候还不被捉去红烧了?不行,我现在就卷起我应得的行李走人!”
八戒说完,就去翻行李,猴子骂道:“呆子,你若敢走,俺立即到凌霄宝殿告你,到时让玉帝派百八十万天兵捉拿你,把你困在斩仙台上,刀劈斧锯!”
八戒手一抖,连忙打哈哈道:“哥啊,刚刚和你说笑呢,你咱还当真了了?对了,那老妖武艺如何?”
猴子道:“相当不错。叉法齐整,与老孙也战个平手(拐着弯抬高自己)。却只是风儿厉害,难得赢他。”
八戒道:“似这般怎生救得师父?”
猴子道:“救师父且等等再说,不知这里可有眼科先生,且教他把我眼医治医治。”
八戒这才发现猴子不对劲,似乎一直闭着眼睛,便问道道:“你眼怎么了?”
猴子道:“我被那怪一口风吹得我眼珠酸痛,这会子冷泪常流。”
八戒道:“哥啊,这半山中,天色又晚,且莫说要甚么眼科,连宿处也没有了!”
猴子道:“要宿处不难。我料着那妖精还不能伤老和尚,我们且找上大路,寻个人家住下,过此一宵,明日天光,再来降妖罢。”
能休息,八戒立即点头如捣蒜地道:“猴哥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八戒说完,即牵了马,挑了担,引着猴子,出了一山凹,行上路口。
此时渐渐黄昏,只听得那路南山坡下,有犬吠之声。猴子、八戒二人停身观看,乃是一家庄院,影影的有灯火光明。
八戒也不管有路无路,引着猴子,漫草而行,直至那家门首,嗯,这正是那些护法之神点化的草庐,专为给猴子送眼药而设。
用了专治一切风眼的三花九子膏,猴子眼病果然全意,醒来知道是谁就的他后,反而骂道:“这伙强神,自换了龙马,一向不曾点他,他倒又来弄虚头!”
典型的不知好歹,真为这群默默隐身幕后的护法天神被平。
好吧,废话也不多说了,多动的猴子眼睛既然好了,自然坐不住了,让八戒原地待命后,便去黄风洞探听消息去了。
猴子变成蚊子,叮了把门小妖一口,将其咬醒后,小妖开了二门,猴子顺利进入黄风洞中。
猴子飞进二门后,恰巧看见黄风怪吩咐各门小妖谨慎,让其兵刃不能离身。黄风怪道:“只怕昨日那阵风不曾刮死孙猴子,他今日必定还来。来时定教他一命休矣。”
猴子听说,笑而不语,振翅飞过厅堂,径来后面,就见一层门,关得甚紧。
猴子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门缝中钻进去,入里一看,原来是个大空园子。猴子四下一看,就见定风桩上绳缠索绑一个个赤条条,昏沉沉的光头,正是唐僧。
猴子停翅,叮在他光头上,叫声:“老和尚!”
唐僧认得猴子的声音,喊道:“悟空啊,想死我也了你在哪里叫我?”
猴子道:“老和尚,我在你头上呢。你莫要心焦,少得烦恼。我们务必拿住妖精,方才救得你的性命。”
唐僧道:“徒弟啊,几时才拿得妖精?我快饿死了,还有,昨天他们磨杀猪刀要杀我!”
猴子道:“拿你的那虎怪,已被八戒打死了。只是老妖的风实在利害。料着只在今日,管取拿他。你放心莫哭,我去也!”
猴子说完话,再不理老和尚,嘤嘤的飞到前面,就见那老妖坐在上面,正点札各路头目。
这时那洞前有一个小妖,把个令字旗磨一磨,撞上厅来报道:“大王,小的巡山,才出门,见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坐在林里;若不是我跑得快些,几乎被他捉住。却不见昨日那个毛脸和尚。”
黄风怪道:“孙猴子不在,不是被风吹死。便是去那里求豆兵去了!”
众妖道:“大王,若果吹死他,是我们的造化,只恐吹不死他,他去请些神兵来,却怎生是好?”
黄风怪道:“怕他怎的,怕个什么神兵!若还定得我的风势,只除了灵吉菩萨来是,其余何足惧也!”
嗯,黄风怪这叫不打自招,自爆其短,实是自寻死路,取死有道!寻常妖怪,若有缺点,遮掩还来不及,甚至连本体都从不轻易示人,他倒好,如此无遮无拦的就说了出来。
第六百五十章 差点散伙
上回说到,猴子与黄风怪交锋失利,被黄风怪伤了眼睛,在护法神点化庄园,用特级灵药三花九子膏治好眼疾后,变成蚊子到黄风洞探听消息,却闻得黄风怪自爆其短,言灵吉菩萨能定住他的风。
猴子听得这消息,立即欢欢喜喜的出洞,与八戒说这事,正在想灵吉菩萨在何处时,太白金星又出来凑热闹,化一个老公公,给猴子指明道路,留下张简帖,化风而去。
太白金星留下的简帖上云:上复齐天大圣听:老人乃是李长庚。须弥山有飞龙杖,灵吉当年受佛兵。
八戒道:“哥啊,我们连日造化低了。这两日忏日里见鬼!那个化风去的老儿是谁?”
猴子将简帖递给八戒,八戒——念了一遍后道:“李长庚是哪个?”
猴子道:“是西方太白金星的名号。”
八戒慌忙望空下拜道:“恩人,恩人!老猪若不亏金星奏请玉帝,性命不知化作什么了(这恩人水分极大,同殿为官,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名,这恩情有多大,放没放心上啊?)!”
猴子道:“兄弟,你却也知感恩。但莫要出头,只藏在这树林深处,仔细看守行李、马匹,等老孙寻须弥山,请菩萨去。”
八戒嘿嘿笑道:“晓得,晓得!你只管前去!老猪学得个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
猴子立即跳在空中,烦过筋斗,纵筋斗云,风驰电掣的往正南方向而去,速度甚快,点头经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不过片刻,便见一座高山,半中间有祥云出现,瑞霭纷纷,山凹里果一座禅院。
“嗯,这应该就是灵吉菩萨所住的须弥山了!”猴子听得钟磬悠扬,又见那香烟缥缈,便只到了地方。
猴子降下筋斗云,在禅院门口停下,便见一僧人,项挂数珠,口中念佛。
猴子作揖道:“大师,有礼了。”
和尚躬身答礼道:“那里来的老爷?”
猴子道:“这可是灵吉菩萨讲经处么?”
和尚道:“此间正是,有何话说?”
猴子道:“累烦你老人家与我传答传答:我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的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今有一事,要见菩萨。”(猴子求人时,还是很有礼貌的!)
和尚笑道:“老爷字多话多,我不能全记(你要给点东西意思意思)。”
猴子道:“你只说是唐僧徒弟孙悟空来了。”
和尚见猴子不知给通传费,又面想凶恶,不似好人,也不敢再啰嗦,只得依言,上讲堂传报。
灵吉菩萨自然是请进了,猴子入门后,就见满堂锦绣,一殿威严,端的是庄严佛净土。众和尚正诵读着《法华经》,老班首自个敲着金铸磬,佛前供养着仙果仙花;案上安排着素肴素品。辉煌宝烛,条条金焰射虹霓;馥郁真香,道道玉烟飞彩雾。
灵吉菩萨整衣出迓,请猴子登堂入室,坐了客位。命让看茶。
猴子道:“茶就不喝了,但唐僧在黄风山有难,特请菩萨施大法力降怪救他。”
灵吉双手合十道:“我受了如来法令,得赐一颗‘定风丹’,一柄‘飞龙宝杖’。在此看押黄风怪,当时他被我拿住,我念他修行不易,饶了他的性命,放他归山隐性,不许伤生害命。不想他今日欲害令师,有违教令,我之罪也。”
“菩萨慈悲!”猴子拍了个马屁道。
灵吉客气的留猴子治斋相叙,猴子也不担心唐僧的安危,大大方方的应承了,灵吉无语,只得让人整治斋饭素菜,款待猴子。
猴子吃饱喝足,灵吉连忙取了飞龙杖、定风丹,催促猴子上路,猴子才懒洋洋的驾云上路。
不多时,猴子与灵吉来到黄风山上,灵吉道:“大圣,这妖怪有些怕我,我只在云端里藏身,你下去与他索战,诱他出来,我好施法力降他。”
行者点头,便按落云头,也不与看门小妖废话,举起如意金箍棒,把黄风怪的洞门打破,大声喊道:“妖怪!把老和尚交出来!”
猴子凶神恶煞地打上门来,吓得那把门的小妖,急忙传报。
黄风怪道:“这泼猴着实无礼!上次饶他性命,反打破我门!这一出去,使阵神风,定要把他吹死!”
如前一般穿了披挂,绰了钢叉,走出门来,见了猴子,更不废话,拈叉当胸就刺。猴子侧身躲过,举棒对面相还。
两个大妖圣先前已打过一场,知根知底,故战不数合,黄风怪便掉回头,往巽地上,才待要张口呼风,只见那半空里,灵吉菩萨将飞龙宝杖丢将下来,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却是一条八爪金龙。
“飞龙杖,灵吉菩萨!”黄风怪怪叫有声,张口向着飞龙宝杖所化八爪金龙喷出口黄风。
“定!”半空传来灵吉菩萨轻喝声,就见龙口中出现一颗光华璀璨的宝珠,那黄风道龙前,立即消散,无影无踪。
金龙速度飞快,眨眼就到黄风怪头顶,轮开两爪,就要擒拿黄风怪双肩。
原著中,面对飞龙杖的擒拿,黄风怪连神风都未使出,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擒拿,在山石崖边掼了几下,就现了黄毛貂鼠本相。如今却反抗了下,虽然失败了,但却是次巨大的进步,变速。
眼看就要被飞龙有双鹰爪拿下,黄风怪一声喝,钢叉上撩,直刺金龙脖颈,一刺即退。
“昂……”金龙引颈长吟张口就向黄风怪咬来,黄风怪大笑道:“哈哈,孙悟空,你以为请来灵吉,定住吾之神风,就能制住我了?”
黄风怪说罢,张口喷出一股黄烟随风扩散,那飞龙杖所化金龙触之,表面灵光立即暗淡下去,金鳞生铁锈。
“昂……”金龙一声悲鸣,重新变会飞龙杖,飞回云端,没入灵吉手中,悲鸣不止。
“孙猴子,不要跑!”退了飞龙后,黄风怪威风凛凛的大喊一声,提钢叉上去,张口就朝猴子喷吐黄烟。
猴子是见过这黄烟威力的,哪敢触及,达个筋斗,筋斗云一闪,便托着他飞到了天边。
“哈哈哈……”
黄风怪立着黄风洞前,横叉狂笑。
“这黄风怪,大有长进啊!”陈闲从虚空中撤回目光,托着下吧,思考起来。
“这黄风怪,应该是听到了我当初对他的评价(嘲讽),深知自己神通单一,痛定思痛,这才练了这黄烟神通。从金龙的反应来看,这黄烟应该含有剧毒,只是不知道毒性强到什么程度,能阻拦取经人多久。”陈闲站起身来,漫步往花园中走去。
进来西游开启,各方势力目光齐聚唐僧一行,多是将之当成一场猴戏看,少数几个则是想着来捞些功德。没有妖、仙大战,生活倒是安逸下来。
“过了黄风岭,取经人接下来便会倒流沙河旁,然后沙和尚加入队伍,取经人队伍凑齐。过了流沙河后,便会到我地盘上,却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嗯,原本此处会有四圣试禅心的好戏上演,如今我在此处,想来骊山老母、观音、文殊、普贤四个不会来了,这试禅心的戏码,就由我来吧!嗯,不如我将梦幻真气(加了梦魔精气的真幻气)取来,给这取经一行人布置一个梦幻仙境!”陈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举步进了花园中。
此时园中奇花绽放,有一蓝一紫两个美女等待,正是蓝珠、紫珠两个,正是感应到二女的到来,陈闲才收回观注取经人的目光。
陈闲与蓝珠、紫珠二女的暧昧此处不多说,却说猴子以筋斗云躲开黄风怪的黄烟攻击后,快速飞回,找到灵吉,汇合八戒,在山凹间商量起来。
“想不到这厮这些年来又练了这毒烟神通,伤了专拿他的飞龙杖,污了定风丹,我与拿他不住,这便回去忏悔当年的罪过,大圣再另寻高明拿他吧!”灵吉菩萨一声叹息,化佛光,径直往南面须弥山而去。
“猴哥,刚那光头是谁?”八戒道。
“是须弥山的灵吉菩萨。”猴子皱眉道。
“啊?连专治黄风怪的灵吉菩萨都拿不下这厮,老和尚这次怕是死定了!哥啊,咱们各分行李散了各奔东西吧!”八戒道。
“贤弟,先别说这散伙的丧气话,我去找观音,要是他也治不了这妖,咱们再散伙不迟!”猴子道。
“速去速回,早些给过准信!”八戒道。
猴子点头,一筋斗跳到空中,化流光,往南海而去。
猴子去南海搬斗兵,是需要时间的,而黄风怪得胜回洞后,立即问:“唐僧刷洗干净没?”
“洗干净了!”小妖道。
“肠胃清干净否?”黄风怪又问。
“五日未给唐僧吃食,只喂加了巴豆粉的清水,早已泄无可泄,已干净到了极点,内外皆清!”一小妖道。
“甚好!准备蒸笼、蘸酱,把唐僧整个蒸熟后,蘸着吃!”黄风怪吩咐道。
“诺!”满洞小妖齐声领命,生火的生火,洗锅的洗锅,担水的担水,抬蒸笼的抬蒸笼,押唐僧的押唐僧,忙碌片刻,便将瘦了一圈的唐僧放入蒸笼中。
干柴烈火,大火狂暴,水汽蒸腾,被装在狭小的蒸笼中,热力堆积,即便诸神庇佑,唐僧也热得汗出如浆。
唐僧在蒸笼中受苦,猴子却是来到了南海普陀山,正要进紫竹林,半空中跳出个穿黑甲、持红缨枪,威风凛凛的天神将他拦下。
“你这惫懒的熊精,竟敢拦俺去路!讨打!”猴子自耳中取出金箍棒,作势欲打。
原来这拦下猴子的,正是黑风洞的黑熊精,如今普陀山的守护山神。
“普陀山圣地,不得擅闯,否则吾枪下不留情!”黑熊精乃是逍遥山大王,被猴子害成看门的四脚摆尾动物,心中恨意可想而知,自然不会给猴子好脸色,举着枪冷冰冰地道。
“好你个黑熊精,吃俺老孙一棍!”猴子怒了,举棍就打。
“弼马温,休要张狂,吃吾一枪!”黑熊精哪会怕猴子,举枪便迎。
两人枪来棍往,棍去枪挡的打了起来,叮叮当当打了半响,紫竹林中没有半个人出来瞧下热闹,猴子心生疑惑:观音那婆娘莫非不在紫竹林中?是了,观音定然不在,是故这厮才这么张狂!
猴子这么想着,立即抽身后退,喝道:“住手,我是来求见菩萨的,还请通传!”
“哼!”黑风熊冷哼一声,长枪往地上一磕,神气十足地道:“菩萨不在!”
观音那婆娘果然不在!
猴子心中暗骂一句,收起金箍棒,作揖道:“不知菩萨去了何处?”
“无可奉告!”黑熊精高抬起头道。
“可恶!”猴子怒了,近日连连受挫,现在低声下气求人却没得好脸色,举起金箍棒,便劈头向着黑熊精打去。
黑熊精也不怂,红缨枪一抖,枪出如龙,便抵住猴子铁棒。两个妖怪新仇旧恨上来,便展开了厮杀,较前交手,更加凶险。
打了一会,猴子觉得这架打得没有意义,闪开黑风怪后,架起筋斗云,便无影无踪去了。
“哥啊,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菩萨请来了吗?”猴子与黑熊精打了半天,回到黄风山时,天都快黑了,等得焦急的八戒不由有些焦急的问道。
“贤弟,咱们散伙吧!”猴子沉重地道。
“怎么说?”八戒问道。
“菩萨不在南海,我扑了个空,守山的鸟神又与我有怨,不肯透露菩萨行踪,咱们散伙吧!”猴子道。
“好哩,行李我都分好了,师兄你随便挑一个,至于白龙马,那副鞍子便归它吧!”八戒笑道。
“东西都归你,我去也!”猴子摆摆手道,正要架云飞去,突听一陌生的声音道:“师兄且慢!”
“谁在说话?”猪八戒一蹦三尺高,落地之后,抓紧钉耙,警惕的看着四周。
“师兄莫怕,是我,白龙马!”白龙马嘴巴一张一合道。
“原来你会说话!”猴子、八戒俱惊奇而道。
“唉,我之凄苦,若非必要,根本不想开口。”白龙马叹道。
“你开口有何话说?”猴子道。
“师兄,当初我皈依之时,你跟观音菩萨抱怨,他许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菩萨虽然不在,但你可去天上求救啊!”白龙马道。
“是极,最近衰运连连,我却是把这事忘了!八戒,散伙之事暂罢,你好生看着行李,我这就去天庭搬救兵!”猴子道。
“唉!”八戒叹气一声,心说眼看就能回高老庄找翠兰过日子了,这白龙马却跳出来搅乱,真是衰!
“师兄放心去吧,我会看好行李的,你速去速回(搬不到救兵也要回来通知我一声)!”八戒道。
“我去也!”猴子说一声,扯筋斗云,直上九天。
第六百五十一章 猴子大闹弥罗宫
上回说到,猴子搬来的救兵灵吉菩萨不敌黄风怪离去,猴子去南海向观音求助,不期观音不在紫竹林,猴子与护山大神战一场后,返回黄风洞,得小白龙提议,上天求助。
猴子上天搬救兵,这个不用说,肯定能搬来,只是搬来哪路救兵的问题,这个先不急着说,却说唐僧,在蒸笼中呆了一天,虽有诸神暗有,却也闷晕了过去。
“这唐僧可真耐蒸,到现在还未出肉香来!”一个看火的小妖感叹道。
“唐僧肉蒸熟没,大王催促上菜了!”一扛令字旗的小妖走近厨房喝问道。
“长官,这唐僧就是个铁公鸡,根本蒸不熟,白费了三日的炭火!”一看火小妖道。
“大王已再三催促,若还以不熟回之,大王必然要降罪,你们速度抬起蒸笼,随我去复命!”传令小妖吩咐道,边上立即站出四个妖魔,以两根棍子穿过系子,将唐僧连同蒸笼抬起,往主厅走去。
黄风怪此时正大马金刀的坐在王座上,众妖罗列两边,身前长案上,放着刀叉与碗碟,还有有碗浓稠的蘸水。
“大王,唐僧肉带到,请享用!”扛令字旗的小妖行礼道。
“将蒸笼打开!”黄风怪道。
“打开,打开!”传令小妖一声吆喝,四个抬蒸笼过来的小妖立即将蒸笼盖子取下。
有诸神暗佑,蒸了一天的唐僧虽然连皮都未烂,但浑身红通道的,黄风怪笑道:“倒像一只蒸熟了的龙虾!”
“用大盘装着,剁成几段,人掌我享用,余者小的们分享!”黄风怪笑道。
黄风怪一声令下,立即有几个小妖抬出个直径有丈许的亮银盘。小妖们将唐僧倒在银盘中,便取刀斧来,按住唐僧的手脚,就朝着其腕、踝劈去,要将其人掌剁下,给黄风怪享用。
“当当当当”四声打铁一般的声响,但见火星迸溅,刀斧弹起,并未出现手脚分家那血淋淋的一幕。
“大王,这唐僧身体比石头还硬,看来这唐僧肉是吃不成了!”剁了几下,连唐僧皮都没破一丝,反震得自己手脚发麻的几个小妖立即说道。
黄风怪看得清楚,这唐僧体外有一层罡气护持肉身,寻常刀剑是破不开的,便道:“这是有人暗中护着这小和尚。也罢,先将其捆在定风柱上,等彻底打退了孙猴子,在慢慢料理他布迟。”
“诺!”众小妖立即领命,一人扯一只手脚,便将唐僧“太”字形架起,依旧捆到定风柱上。
话说此时猴子也到了天宫,言明来意后,轮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不敢拦住,亲自送猴子到御书房外,求见玉帝。
“大圣,闻得你脱难后,便保唐僧西行,须臾不得闲,缘何得空到天宫一游?”天师张道陵笑着问道。
“我到不想来天宫,奈何唐僧这老和尚处处磨难,现在陷在黄风洞中,俺斗之不过,特来求玉帝派只天兵下界,降服妖怪。”猴子道。
天师葛洪捻须道:“这黄风怪我也有所耳闻,善使三昧神风,不过灵吉菩萨的定风珠可定其风,飞龙杖克其真身,你当往须弥山请他。”
“请了,请了!不过那黄风怪会一毒烟神通,污蚀了宝珠法杖,灵吉菩萨拿他不住,去求观音菩萨,她却不在南海,这才上天求助。还请四位天师给俺通传下,我要想去面陈此事,请他派兵与我降服妖魔,救唐僧脱难。”猴子道。
“怎会如此?这黄风怪一向张扬,竟然暗中另修了厉害的神通,还隐忍不发!”四大天师心头一惊,葛洪道:“事情紧急,请大圣随我一同入内,面见大天尊!”
猴子欣然领命,与葛洪一起入了御书房,拜见了玉帝。
“泼猴,你如何又来天宫骚扰?”见到猴子,玉帝龙目一瞪道。
“俺如今从良了,这次是来向陛下求救的,唐僧在黄风岭……”猴子将事情说了一遍,玉帝听后,眉头直皱。
“观音菩萨如今在上清天弥罗宫中听元始天尊讲道,你可去寻她。你知道我天庭大多神仙修为皆不如你,你都不是这黄风怪对手,派下去也是白搭。”玉帝道。
“上清天在哪?”猴子问道。
“在三十三天上!”玉帝道。
“三十四天?”猴子道。
“天只三十三重,它在三十三天顶部!”对猴子的不学无术,玉帝也很无奈,耐着性子道。
“如此,那俺老孙去了!”猴子朝上拱了拱手,拍拍屁股就走。
“这泼猴,求人时装孙子,不求人时屁股都快翘上天了,真是得志便猖狂!”玉帝骂道。
玉帝的骂声猴子是听不到了,他出了御书房后,便身形如鬼魅一般,往三十三重天闪去,须臾便至。
在三十三天之上晃悠了会,猴子便见到了一座挂着“弥罗宫”匾额的华美宫殿,正要破门而入,边上闪出个一脸傲然的道童将其拦下。
“哪里来的毛头和尚,三清道场也是你能随便闯的!”道童冷硬地呵斥道。
猴子有些恼,但这道童一身清气,修为与他不相上下,心头不由一震:一个看门的童子便有如斯修为,主人又要强大到何处?所谓打狗看主人,猴子只能按下心,打着笑脸道:“仙童莫恼,吾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
“大胆,天有多高,你既然敢妄言齐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猴子话还未说完,便遭到道童一阵喝骂。
低声下气就够猴子窝火的了,无端遭到喝骂,猴子脸红了,脖子粗了,火眼金睛亮了,獠牙外翻,凶相必露,突自耳中取出金箍棒,迎风一晃,立即化为一根乌黑带金箍的铁棒,当头就朝道童脑袋砸去。
“无知和尚,竟敢在道祖门前妄动刀兵,别走,吃吾一剑!”道童慌忙躲过猴子当头一棒后,怒吼一声,从口里吐出一黄灿灿的铜丸,直接从猴子打去。
铜丸飞行极快,竟然幻化成一把无柄的超薄短剑,直接刺向猴子胸膛。
面对袭来飞剑,猴子运转玄功,浑身金光闪闪,无视刺向胸口的飞剑,便朝道童打去。
“叮!”道童飞剑瞬间刺中猴子胸膛,如刺到钢板,直接被猴子撞飞,道童大惊,连忙后退,并自怀中摸出一颗银光闪闪的金丹,抛出去,打向猴子。
猴子仗持神通厉害,对袭来丹丸依旧不闪不避,只是举铁棒向道童打去。
“嘭”的一声响,丹丸正中猴头,猴子只觉脑袋微微疼了下,皮都没伤,不由冷笑起来。
猴子的冷笑还未彻底在脸上展开,头上丹丸突然爆开,释放出强光,化为一蓬银色烟雾,就往猴子眼鼻里钻。
“咳咳……”也不知道这丹丸以何材料炼制而成,放出的烟雾极端辛辣,只一口,猴子坚逾玄铁,能熔化金铁的肉身自喉咙到肺部,都火辣辣的疼痛起来,咳嗦不止。除此之外,那烟雾沾到眼睛,猴子眼睛也辣辣的,火眼更红,猴子忍不住眼泪直落。
“唉,命苦啊!先是受黄风怪黄风黄烟的气,到了天宫,又受这道童的丹气!罢!罢!罢!这唐僧我不管了,谁爱救谁救去!”猴子悲叹一声,倒拖着铁棍就逃了。
“哼!”小道童神气十足的冷哼一声,便自会门后站起岗来。
猴子下了三十三天后,眼疾加重,误闯误撞间,到了水德星君处,倒是讨得仙霖数滴洗眼,双目再次清明(只能说猴子不愧是西游主角,出海能遇菩提祖师,醉酒有九转仙丹吃,进八卦炉烧出一副浑圆不坏体)。
治好眼疾后,猴子越想越不忿,再次去到御书房,一状告了弥罗宫仙童傲慢无礼,打伤取经人,耽误取经大业,顺带告元始天尊御下不严,管教不利。
“你告谁?”玉帝脑袋嗡嗡作响,心头一万草泥马飞过,暗骂猴子不知好歹,这元始天尊声你能告的?你不知道元始天尊最是护短,最是不要脸,会不顾面皮向小辈出手吗?你去告他……
“这状朕可不敢接,须知朕和其余几位大帝都是接天尊符召才掌管天庭的,他能管朕。要不你去佛祖哪里告告试试!”玉帝黑着脸道。
“俺不管,这事完赖上你了,你不给我解决了,俺老孙就不走了!”猴子往地上一趟,耍起了无赖战术。
“泼猴无状,左右,给朕将他拖出去!”玉帝喝道。
“大天尊喜怒!容微臣劝劝他。”太白金星从边上站出来道。
“哼!”玉帝冷哼一声,低头处理三界政务,算是默许了。
太白金星会意,走到猴子边上叹道:“大圣……”
“哼!”猴子哼一声,翻过声,背对着太白金星,摆明不想理老白。
老白修养极好,也不动怒,语重心长地道:“大圣啊,你需知道这官司打起来,无论输赢,必然费时良多。若对方有意拖延,打上一年半载,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到时不说唐僧被妖怪吃了,老也老死了,到时岂不违背了誓言与佛祖的意志,到时佛祖怪罪下来……”
“哼!这不管我时,我当时誓言只说说他上西天,可没说把人送到西天,大不了,我亲自将他打死,送他归西,也算完成誓言!”猴子在天宫干净无尘的玉石地板上打着滚道。
太白脸也黑了,猴子若真如此做了,他西游跑前跑后,又是解难,又是通风报信的,不是白忙活了吗?急道:“大圣……”
“我意已决,不罚那道童,我是不会起来的!”猴子道。
“唉!”太白金星直皱眉头,道:“元始天尊乃是道家至尊,又极其爱护门人,你若真告他,恐最后受累的还是大圣。你要知道,这满天星神,大半出于天尊门下,这官司打下来,你是有输无赢!你确定要打?”
“你们这是官官相护!”猴子撒泼打滚道。
“那个,大圣要告御状的话,须先去南天门前击打天鼓,因为惊动圣驾,要先受天打雷劈之刑……嗯,你是告元始天尊,他那些门生绝对会下死手对付你,这可不比你闹天宫时,只有王灵官出死力战你,到时你可能过不了这关。侥幸过了天打雷劈,后面你抵状纸,要将天刑司呈上,他拖过三年五载的,你还和他耗么?”太白金星道。
“我时间多,和他耗上了!”猴子道。
“那好,大圣我领你去南天门前击天鼓鸣冤,话说我也很想看看大圣在漫天神雷下屹然不动的风姿!”太白金星道。
“我说玉帝就在那坐着,我告御状还要跑南天门击鼓,你拿我当傻子?”猴子瞪眼道。
“天条如此!若不走这程序,玉帝对你的诉讼可以不受理!”太白金星面无表情地道。
“反正我不管,玉帝这事要不帮我解决了,我就赖这不走了!”猴子也不傻,这元始天尊一个看门道童就打得他抱头鼠窜,众多门生上来,一通天雷下来,还不把他弄死了。
“左右……”玉帝看不下去了,挥手喊道。
“陛下且慢!”太白金星上前,拦住玉帝接下来的命令。
“太白,你有何话说?”玉帝问道。
“陛下,大圣既然如此坚持,咱们就允了他的状纸,狠狠责罚哪道童。”太白金星道。
“呃……”玉帝微愕,奇怪的看了眼太白金星,暗道你今天脑袋便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没事惹元始天尊干嘛,小心他日后给你小鞋穿。
太白金星上前,低声道:“陛下,从此事来看,元始天尊有意插手这西游之事,给取经人增加难度,我们可以给他个光明正大,直接插手其中的机会。”
“你是说让元始天尊将这道童打到下界为妖?”玉帝双目一凝,觉得这事不太靠谱,要是元始天尊赐下一堆强力法宝,到时又去云游天下,谁来收服这厮?西游要是黄了,如来许给他的好处海不泡汤了?
“不如此,不能安猴子的心,而且让他给这泼猴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怎么做人也好!”太白金星道。
“那此事便有你去办吧!”玉帝也有心整治心猴子,当即拍板道。
“诺!”太白金星领命而退,到猴子身边道:“大圣且起来,玉帝已答应了你的请求,决定给那道童一些惩罚,我现在便去与元始天尊交涉,必让他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老白速去速回,我就在这玉帝说说话解解闷,你不来我就不去。对了,到弥罗宫后,记得跟观音菩萨说一声,就说唐僧有难,请她速去搭救!”猴子坐起身道。
“我省得,我省得!”太白金星点头哈腰地说了句后,躬身退出御书房。
第六百五十二章 烤红薯引发的厮杀
上回说到,猴子大闹弥罗宫,被元始天尊的童儿收拾了一顿,不忿之下,告到玉帝处,太白金星进言,将那道童贬到下界为妖,为取经凑上一难。
太白金星离去半个时辰后,三十三天弥罗宫前,有一道灵光坠地,只往西牛贺洲而去。
“又有妖圣下界,而且是往西牛贺洲而来,看来是来凑那九九八十一难的!”正在陪蓝珠、紫珠二女游玩的陈闲心中突然一动,抬头往天空看去,便见一道清光从九天落下。
陈闲将目光投向虚空,望向黄风岭方向,待瞧见唐僧还在定风柱上挂着的时候,不由咧嘴一笑,暗道这黄风怪够坚挺的。
“陈闲哥哥,你笑得这么贱,是不是再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紫珠笑吟吟地问道。
“我能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现在又没有肉身,不能……”陈闲惋惜地道。
“一天尽想着欺负我们!”紫珠立即批评道。
“我可没想着要欺负你们啊!我是说没有肉身,都不能出去见那些大神通者了,是你思想太污了!”陈闲笑道。
“坏死了!”紫珠的脸立即红了,对着陈闲的元神之体就是两拳。
“白日陨星,不是好征兆啊!”猪八戒正躺在林中,突然瞥见这道坠落的星光,不由坐起身来,托着下巴感叹一句。
看到这道星光下界的人有许多,基本上西牛贺洲的众多妖魔势力包括灵山方向,都瞧见了这道星光。
“猴子真是惹祸精,什么人都敢得罪!”如来佛祖忿忿的骂了句,宣布闭关去了。
星光坠地后,太白金星回转,对猴子道:“大圣,那冲撞你的道童,已被元始天尊打下界去,另外菩萨也在南天门外等候,速去!”
猴子闻言,自然欢喜不尽,屁颠屁颠的去了南天门,回合了观音禅院,一起下了天庭,来到黄风岭上。
“悟空,你去索战!”观音吩咐道。
猴子欣然而去,拿起金箍棒,将黄风怪刚修好的洞门再次打破,对把门吼道:“快去叫你们那鸟王出来受死!”
小妖立即入洞禀告,黄风怪披挂整齐后,立即提着钢叉出来,废话也不多说,挺叉便刺。
猴子举棍相迎,战三十余招,黄风怪张嘴,猴子立即高声尖叫:“菩萨!”
观音会意,从净瓶中取出杨柳枝,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席卷而出,将黄风怪禁锢起来,原地打三个转,就将其压趴在地上。
黄风怪挣扎起来,观音抛出杨柳枝,在黄风怪背上狠狠打了下,斥道:“孽畜,还不现出原形!”
黄风怪吃杨柳枝一打,内丹震荡,法力涣散,不由现了原形,却是一只金黄貂鼠。
猴子见黄风怪现了原形,便举棍欲打,观音挥出股柔和之力托住铁棒道:“猴子,莫伤他命。我刚算了下,他本是灵山脚下的得道老鼠,因为偷了琉璃盏内的清油,灯火昏暗,恐怕金刚拿他,故此走了。他本不该死罪,却在此处成精作怪,伤生造孽,今又冲撞你,又陷害唐僧,我拿他去灵山见佛祖,明正其罪,才算这场功绩。”
“快就你师傅去吧,我看他快饿死了,罪过!”观音说一声,卷起黄风怪,降祥云,往灵山去了。
猴子谢过菩萨,便去林内寻正思量猴子久久不该,要不拿了分得行李走人的八戒,猴子到得山坂下,叫道:“悟能兄弟,牵马挑担过来。”
八戒听出是猴子声音,急忙担起行李,牵着白龙马跑出林外,问清降妖始末后,两人一起进入黄风咚中,使钉耙铁棒,把一洞妖魔尽皆打死。
将赤条条、饿晕过去的唐僧从定风柱上解下后,在妖洞中寻了些米,熬了碗米粥灌进去后,唐僧悠悠醒转。
唐僧很是虚弱,骑马是不行了,一行人便在妖精洞府中修养起来,足足三天,唐僧才恢复一点元气,勉强可以骑马走路。
出了黄风洞,唐僧问道:“这几日身体虚弱,尚不及询问,你两人怎么捉住妖精的?”
猴子自然将艰难搬来救兵之事说了遍,唐僧立即下马,往南海拜谢祷祝不已。
“嗤,菩萨早回南海去了。”猴子嗤笑一声,将唐僧提上马去,继续西行,在黄风岭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得快马加鞭的走才行。
猴子一行人刚离去不久,丛林中立即闪出一只斑斓猛虎,猛虎到得黄风洞前,直立而起,立即变成一个面恶的妖魔,正是那出洞狩猎,却好几日不归的虎先锋。
“黄风怪被捉走了,以后这八百里黄风岭,便是我虎大王的地盘了!”虎先锋哈哈狂笑一声,昂首挺胸的走入了黄风洞中。
快马加鞭,不一日,师徒三众便行过了八百黄风岭,往西而去,却是片一往无边的平原,望不到任何大山,想来无有妖魔盘踞。
平原好跑马,又无妖魔阻路,行路却是飞快,时间也好过,很快一季过去,大雪飘飞。
师徒冒雪行了数日,西路上出现一条浑波荡漾,沙石滚滚,一望无边的沙河拦住去路。
这河自然是径宽八百里的流沙河,原本取经一行人到此乃是秋日,只是他们左耽误,右耽搁,到来的时间却是比原先晚了一年又三个月。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流沙河上没有船只,师徒本就在那苦思渡河之策时,突瞥见河碑上这句话,三众是面面相觑。
原本这时候,沙和尚该出场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时间太久,沙僧产生了懈怠,唐僧三个在河碑边立了许久,都快堆出雪人了,沙僧依旧未跳出来搞怪。
“师傅,这河边风大,咱找个人家,一来可以渡河之策,二来避避冷风,三也可以化点斋饭吃吃!”猪八戒塌拉着耳朵,遮住贯耳的冷风,缩着脖子道。
“呆子,我看问策是假,想吃东西是真吧?真是白长了那一身肥肉。贤弟啊,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小心被妖怪看上捉了去,我可不会救你!”
“难怪师傅会被那么多妖怪盯上!”猪八戒望着唐僧道。
“呆子,看什么呢!”唐僧怒道。
“呵呵!”八戒傻笑两声,低下头去,心中暗自腹诽:“这老和尚,不过一季,瘦如猴哥的他就又长得白白胖胖的了,在这么下去,怕是要超过俺老猪,到时候所有妖怪应该就会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了吧!”
站在河边是想不到办法的,唐僧同意了八戒的建议,决定去河边找户人家再说。
可惜这流沙河中,住着沙僧这么个妖孽,下界六百多年来,每二三日便吃一人,早将流沙河边的人吃竭了,哪里能找到什么人家?最后三众只能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了行李和马匹。
“这河水滔滔,鹅毛都飘不起,乘船是不能了,只能飞过去。你两个都会腾云驾雾,不知道哪个背我过去。”唐僧说道,目光却是看向八戒,要知道,猴子没有戴上金箍,他大多情况下是指挥不动的。
“师傅啊,驼凡人过河,如背泰山,我法力低微,背了你,怕是要跌下云头,咱们一起沉到河里去。猴哥法力高,还是让他驼你!”八戒立即道。
“老和尚,我法力其实和八戒差不多,只因身形灵活,比八戒能打些,这驼人的体力活,怕是也做不得。”猴子摆手道。
“你们平时一个个高来高去的,让你们背我过河,却一个个推三阻四的,我……气杀我也!”唐僧脸都红了,眼泪又开始流了。
“怂包!”猴子骂一声,转过身去,懒得看其窝囊象。
“师傅,这天怪冷的,我去拾些柴来,生堆火驱驱寒!”八戒尴尬一笑,抛了钉耙便去寻柴了。
唐僧看着面前这片流沙海洋,眼中泪光盈盈,心中悲叹西路难行,不仅又妖怪阻路,连山水也那么难跃。
八戒皮糙肉厚,很快便寻来一大捆干柴,还不知道从何处刨来几个红薯,生好火后,便迫不及待的烤起红薯来。
红薯将熟,香气弥漫,却是让河底正在修炼的沙僧问道,他暗道自皈依以来,再不吃人,肚子却是饱一顿饿一顿的,如今岸上有人弄好东西,却是要抢来填自家肚子!
沙和尚这么想着,立即踏浪推波,直接冲上水面,只听水面嘭的一声炸响,浪涌如山起伏,波翻若岭延绵。
听得水响,唐僧三众齐转头看,便见河中钻出一个一头蓬松红发,眼圆明亮似灯,蓝靛脸,穿鹅黄氅,腰束白藤,项挂九个骷髅头,手持宝杖的丑陋妖怪。
“是和尚,莫不是师傅来了?嗯,且去问问,是的话立即拜师,还能赶上吃食,不是的话,便抢了他们食物走人!”沙僧见对面三人全是和尚,心中微动,一个旋风,便奔上岸来,直接扑向唐僧(猴子、八戒两个一看便不是好人)。
猴子进来吃了虎先锋、黄风怪的苦,哪敢让沙僧近前,一把将唐僧提起,跑向远处。八戒盯着红薯,反应慢了一拍,待回魂后,掣出铁钯,对着沙僧便筑。
八戒九齿钉耙,举起飞焰,落下飘雪,一看便不凡,沙僧不及言语,赶紧使宝杖架住。
八戒九齿钯钯出如九爪金龙云中探爪,沙僧降妖杖杖出如猛犸象磨牙,八戒钉耙乱抓,不管头脸,逼得沙僧手忙脚乱,更不急开口。
八戒沙僧你来我往的打了三十多招,不相上下,猴子将唐僧提到远处,牵走马,拿走行李后,见八戒与沙僧交打得如胶似漆,难解难分,想着摆了他一顿的虎先锋,弄得他灰头土脸,四处求神拜佛的黄风怪将沙僧当成敌对的妖怪,立即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
猴子最爱迁怒于人,当即祭出金箍棒来,对唐僧道:“老和尚,你坐着,莫怕。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
有妖怪出现,唐僧怕还有别的妖怪,拉着其衣袖苦求猴子留下,不过猴子哪会理他,一甩衣袖,便挣开唐僧的手。沙僧子打个唿哨,便跳到前边上,抡起铁棒就朝沙僧脑袋打去,是要一棒将沙僧脑袋如西瓜一般打爆!
沙僧与八戒正战到好处,难解难分,被猴子这么一吓,沙僧急转身躲过,径往流沙河跑去,临走将火中红薯卷走。
食物被卷走,八戒气得乱跳,追着沙僧,钉耙乱打道:“妖怪,放下红薯!”
沙僧跑到流沙河边,一头钻进河中,八戒追至河边,见河水甚浑浊,不敢冒进,起得跺脚大跳,埋怨道:“哥啊,谁叫你来的!那怪渐渐不支,难架我钯,再不上三五合,我就擒住他了!他见你面相凶恶(丑),弃战而去,如何是好!”
猴子笑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自从降了黄风怪,下山来,这个把月不曾耍棍,我见你和他战的甜美,我就忍不住脚痒(不是手痒,猴子无手),才拿出棍来耍耍。哪知那怪不识耍,就走了。”
“切,明明是被黄风怪虐惨了,想拿这怪出气!”八戒心中腹诽,口上却不敢这么说,而是道:“猴哥啊,这怪久住于此,必然知道水之浅深;似这般无边的弱水,又没舟楫,须是得个知水性的,必知过河之法,正要拿他,却被你惊走了,全是你的罪过。”
嗯,八戒这话原是唐僧说的,现在由八戒说来,更有质问力,猴子笑道:“贤弟言之有理。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断知水性。不过这话从你口中说来,感觉甚假。嗯,你是不是还在心疼你那几个红薯,我刚见你追那妖怪,喊的可是‘放下红薯’,而不是有种别走什么的!”
“你,你……”八戒一时语结,辩道:“我一心为了取经,你却如此想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了,好了,不就几个红薯么,大不了过了这流沙河,找到人类城池,哥请你吃顿好的!不瞒你说,我身上还有不少金银,都是替人降妖除魔时,人家送的,够你吃鲍鱼吃到吐!”猴子道。
“哥啊,我是老实人,你可不能骗我啊!”八戒道。
“俺齐天大圣说话,那是金口玉言,一个唾沫一个钉!”猴子道。
“那好,这惊走妖怪的事,我就不怪你了!”八戒眉开眼笑地道,哈喇子直流,应该是想到了没事。
“呆子,咱们如今是和尚,鲍鱼是吃不得的,只能吃青菜、豆腐、大米、麦子,舍下二钱银子,便能撑死你!”猴子心道,亦是眉开眼笑。
第六百五十三章 定海银针,专治八戒不服病
上回说到,唐僧、猴子、八戒打通黄风岭一关,再次上路,来到流沙河畔,因烤红薯与沙僧爆发冲突,沙僧被惊走。
猴子与八戒两个说说笑笑的回到唐僧处,唐僧问捉到妖没,猴子答没有,唐僧说妖知水性,可让其带路,猴子就说有理,说捉到妖怪不要急着打死。
打妖怪这种事,八戒是能躲就躲,立即道:“哥哥不必迟疑,你去拿他,老猪看守师父。”
猴子笑道:“贤弟呀,水里功夫,老孙十分不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要念‘避水咒’,方能入水。不然,就要变成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若论打架,凭你在高山空中,我都能拿你;只是水里,有些儿不行。”
“原来这猴子也有怕的。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水性倒是不错,但是这水甚是浑浊,必生凶物,万一那妖怪在水里有还有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了。而且大冬天的,水冷,老猪皮再厚,也怕冷水浇,我还是不要出头。”八戒一颗单纯(少根筋)却灵动的心一动,便道:“猪可不会游泳,嗯,老猪爬树还行!”
猴子骂道:“呆子,你原先是天蓬元帅,管着八万天河水军,竟敢说不会游泳,讨打是吧?而且还敢在孙爷爷面前说爬树,你是遇到祖宗了,简直是鲁班面前耍锯斧!”
“我是怕那妖怪在水中有帮手,万一百八十个一起上来,我不陷进去出不来了?你有不会水,到时候没人来救,他把我当猪宰了咋办?”八戒道。
猴子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假若你真被拿住,我去南海请观音菩萨来救你!”
八戒道:“那好吧,我这就去战他,说不定还能抢会红薯!”
“就记挂着你那两个破红薯,记得将他引上岸来。”猴子笑骂道。
“知道了!”八戒说一声,就剥了青锦直裰,脱了鞋,双手舞钯,一耙劈开水路,使了个水遁之术,跃浪翻波,便进入水中,径至水底之下。
在水底转了会,抓了只泥鳅,施展出搜魂之法,便知道沙僧栖身之处,立即推水而去。
话说沙僧败了阵回,喘息方定,刚捞起个红薯在啃,就听得有人推水的声响,起身观看,原来是八戒扛着钉耙过来。
八戒望见沙僧在吃他的红薯,立即恼了,骂道:“泼那丑怪,竟敢夺你猪爷爷嘴里的食物(猪口夺食),不要跑,吃你猪爷爷一耙!”
沙僧举杖防御,高呼道:“那黑猪,不要跑,看打!”
八戒使钯架住道:“你是个甚么妖精,敢抢老猪红薯?”
沙僧说自己不是妖精,更自夸一番,惹恼八戒,致使两人爆发大战,从水底一直打到水面上。
八戒暗恨自己的猪食被沙僧夺去,却是忘了许败不许胜和留活口的战策,一杆钉耙舞得如同老猫探爪,又快又急,不离沙僧面门,就是往死里打。
猴子眼巴巴的在岸上等着,左右不见八戒引沙僧上岸,急不可耐的他,提起金箍棒,跳动半空,如苍鹰扑兔一般俯冲而下,金箍棒直接砸向沙僧的脑袋。
原本沙僧便疲于应付八戒的攻击,猴子这么来一下,猴还在半空没落下,沙和尚便一头扎入水中。
因为八戒因几个红薯怀恨在心,死战不退,猴子却是不如愿者那般等沙僧一上岸就急着上去,将其再次惊入河中。
八戒会倒打一耙,自己本也有错,却依旧嚷道:“你这弼马温,真是个急猴子!你再缓缓些儿,等我哄他到了岸上,你阻住他归路,让他不能重归水中,不就拿住他了么?他如今进去了,怕是不会再出来了!”
猴子笑道:“呆子,若不是你一直与他缠斗,而且越打越凶,我会忍不住?别嚷嚷了,我们且回去见老和尚。”
八戒大战沙僧,三藏是见到的,他对八戒欠身道:“徒弟辛苦了(唐僧对猴子就没这样过,应该是没见过猴子大战妖怪时幸苦样)。”
八戒深明做人之道,不像猴子那么乖张,连连摆手道:“且不说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过河,方是万全之策。”
唐僧问道:“你刚才与妖精交战结果何如?”
八戒抖了抖,将一身体毛上的河水抖掉,穿了衣服、鞋子,在火边坐下后道:“那妖的实力,与老猪差不多。正要引他到岸上,师兄急功近利,还在河面时他就举棍去打,又把妖怪吓进河里去了。”
唐僧又不敢责怪猴子,只是带着哭声道:“如此怎生奈何?”
猴子不耐烦的安慰道:“老和尚放心,莫要焦虑。如今天色已晚,且坐在这崖石下避风,待老孙去采些果子来,你吃了睡去,待明日再说。”
八戒道:“说得是,你快去快来。”
八戒是有啥吃啥,不挑食的好猪,唐僧是比不了了,听见猴子要去摘果子,脸色立即变了,这野果吃了容易飙稀,又被霜雪冻过,又冷又硬,吃了绝对肚子痛,连忙道:“那太麻烦了,八戒刚不是发现红薯了嘛,再去刨些来,将就吃一顿好了,不用大老远的去找野果了!”
“八戒,去刨几个红薯来!”唐僧不等猴子说话,便对八戒道。
“这老和尚,现成的果子不吃,非要我去刨什么红薯!”八戒心头大骂,却笑着领命而去。
八戒很快回来,师徒三众围坐火炉,吃过烤红薯后,便各自睡下。翌日清晨,唐僧起来,记挂过河之事,向猴子问道:“悟空,今日有何安排?”
猴子道:“没什么安排,还须八戒下水引怪。”
这大冬天的,八戒只想冬眠,“阿嚏!”八戒使劲打了个喷嚏,鼻涕直流,很是虚弱地道:“哥哥,这水又冷又脏,昨日下水,我可能染了风寒湿病,却是下不得水了。”
唐僧道:“大水阻路已是要命,而今八戒你又病倒,这如何是好!”
猴子多精,知道以八戒的修为,早就寒暑不浸了,根本不会得伤风感冒这等小毛病,当即对唐僧道:“老和尚,你无须担心,老孙我精通医术,曾经也有神医称号,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连懒病也能给他治好,八戒这只是一点小毛病,我分分钟就能给他治好。”
“那你就赶紧动手医治吧!八戒现在这模样,我看着都难受!”唐僧说道。
“好说!只是我治病之法奇特,虽然痊愈速度快,但病人会感觉疼痛,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唯如此,才能让八戒快速好起来!”猴子笑道。
“长痛不如短痛!悟空,你就放手施展吧!”唐僧道。
“好,八戒过来,猴哥给你治病!”猴子对八戒道。
“我浑身无力,起身都难,如何过去,还是猴哥过来!”装病也要敬业,八戒却是完美表现出一个病人该有的状态来!
“好,我过去!”猴子恶声恶气的说道,迈步向八戒走去,同时自耳中掏出定海神针。
见猴子取出定海神针,八戒悚然而精,一骨碌爬起来,跳到远处,喝道:“弼马温,你想干嘛?”
“给你治病啊!俺老孙学得是针灸,这定海神针可是俺吃饭的家伙,早晚都不离身,专治各种不服……其它医生治的怪病。呆子,我看你刚刚行动如风,中气十足,全不是病人,却是要这专治不服的定海神针给你治治!”猴子最忌讳别人叫他弼马温,怒喝一声后,迎风一晃手中定海神针,神针立即化为一根手臂粗的铁棒,猴子双手举起,就向八戒打去。
“师傅,救命啊!”八戒一边躲闪,一边向唐僧求救。
中国历史上和尚那么多,有名的高僧却没几个,愚蠢之人自然不可能成为高僧,唐僧自然知道八戒是在装病,脸气得发黑,不过他就爱八戒,开口道:“悟空,且放他这次,让他戴罪立功。若不能立下功劳,两罪并罚,你把他打死,我也不再多说一句。”
“看在老和尚的面上,我就饶你这一次,若是下次,定打断你双腿,撒上盐巴做成火腿!”猴子冷哼一声,收起金箍棒。
“不敢了,不敢了!”八戒连连摆手道。
“你而今是戴罪之身,若是不能立功,我必打断你双瞳!”猴子喝道。
“是是是!”八戒连连点头哈腰地道,心中却在大骂:弼马温,你可别犯我手上,不然非扯下你的猴头当球踢!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猴子问道。
“知道!知道!下河引怪!”八戒连忙答道。
猴子笑道:“贤弟,这番我再不急性了,只让你引他上来,我拦住河沿,不让他回去,务要将他生擒了,问出渡河之法来!”
八戒无奈,只得用雪水抹抹脸,强提精神,双手拿起钉钯,走到河边,分开水路,依然又下至沙僧栖身处。
沙僧此时方才睡醒,忽听推得水响,连忙起身观看,见八戒执钯游来,连忙起身,使降妖杖阻住,同时喝道:“慢来,慢来,看杖!”
八戒举钯架住道:“你这就是个‘哭丧杖’,才叫你祖宗看杖!”
宝杖被八戒看清,沙僧甚是不忿,作诗夸耀道:“宝杖原来名誉大,本是月里梭罗派。吴刚伐下一枝来,鲁班制造工夫盖……名称宝杖善降妖……玉皇赐我随身带……或长或短任吾心,要细要粗凭意态……”
对于自己这把取材月桂,鲁班锻造,玉帝御赐,大小如意的宝杖,沙僧甚是自嗷,嘲笑八戒道:“看你那个锈钉钯,只好锄田与筑菜!”
八戒的钉耙也是有来历的,他暗笑这沙僧不识货,竟敢拿鲁班打造的兵器已老君锻造的神兵比较,也不想和沙僧多言,笑道:“我把你欠打的泼物!什么筑菜,只怕荡了你一下,就教你没处贴膏药,九个眼子一齐流血!纵然不死,也是个到老的破伤风,让你知道抢你猪爷爷红薯的后果!”
被八戒一番嘲讽,沙僧很是不忿,丢开架手,便在那浑浊的河水中,与八戒厮杀开来。
“你抢人红薯罪该杀!”八戒念念不忘红薯,边打边骂。
“为了几个红薯纠缠不清,小肚鸡肠肠肝迟早烂!”沙僧回骂道。
八戒为红薯,越战越勇,沙僧气不平,战力飙升,再次杀得难解难分起来,从河底打到了河面上。
这回八戒记了猴子的吩咐,引着沙僧想岸上靠。沙僧虽然经常受百剑穿心之刑,脑袋不怎么灵光,但并不傻,两次险被猴子开瓢的他,追到河边后,就停了下来。
见沙僧不上岸,八戒跺脚骂道:“我把你这个偷盗红薯的泼怪!有种你上来!这高处,脚踏实地好打!”
沙僧骂道:“你这厮休想哄我上去,我若上去,你又教那帮手来。有种你下来,还在水里相斗。”
无论八戒如何喝骂,沙僧就是不肯上岸,只是立在河中,与八戒对骂。猴子见沙僧不肯上岸,急得他心焦性爆,恨不得一把沙僧捞上岸来,按地上一顿棍子。
八戒与沙僧对面了一刻钟,猴子耐心磨尽,对唐僧道:“老和尚,你自坐下,等我与他来个‘饿鹰雕食’。”
猴子说完,就纵筋斗,跳在半空,刷的落下来,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抓向沙僧双肩。
沙僧虽与八戒对骂,但好歹是卷帘大将,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得风响,猛抬头,见是猴子从云中俯冲下来,便收了宝杖,复一头扎进水中,身形隐没在沙河浑波之中,渺然不见。
猴子失了沙僧踪迹,盘旋一圈,落到岸上,对八戒说:“兄弟啊,这妖也变得奸滑了。凭你骂得口水成河,他也不肯再上岸,如之奈何?”
八戒连连摇头道:“难,难,难!以我之实力,与他只是半斤八两,无法胜他!——就把吃奶的气力也使尽了,只绷得个手平,擒他是不可能的,这渡河之策,咱们还是在另想它法吧(我再不下水引怪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师傅下面流了好多血
上回说到猴子想引沙僧上岸生擒,逼问渡河之策,沙僧也不傻,拒不上岸,唐僧想过河,却是艰难。
流沙河宽八百里,三千弱水,有诡异的重力磁场,鹅毛不飘,芦花沉底,要渡河,除非从高空之上飞过去。而凡人不会腾云驾雾之术,除非仙魔携带。而“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仙魔使摄摄法,起妖风,不过是扯扯拉拉,贴地而行,不能带得空中,若在流沙河上使用,嗯,仙人铁定无算,凡人必然一沉到底。
却说猴子、八戒没能擒住沙僧,回见了唐僧把捉不住沙僧的事一说,就见唐僧眼泪盈盈地道:“如此艰难,怎么渡过,如何取经!”
八戒道:“师傅啊,这经看来是取不成了,要不咱们分了行李,各奔前程吧!”
猴子道:“老和尚莫要脓包,八戒也别急着说丧气话,这怪深潜水底,却不出来,确实难行,看来需要去请观音菩萨来才行了。八戒,你只在此守着老和尚,莫与那水怪厮斗,等老孙去南海请菩萨来”
八戒道:“哥啊,这过不了河,请菩萨何干?她虽法力高强,怕也难托凡人升天!”
猴子道:“这取经的差事,是观音菩萨派下,也是观音菩萨救我们脱难,让我们保这老和尚。今日路阻流沙河,不能前进,不寻她,还能怎么办?她知过去未来之事,既然让咱们取经,,比和这妖精相斗强。”
八戒道:“说得有理,师兄,你去时,千万替我我上复一声谢她当日指教指教。”
唐僧擦干眼泪道:“悟空,若是去请菩萨,就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快来。”
猴子便去了南海,见了观音,沙僧是早就皈依的,渡河之法观音也早为取经人想好,她并未亲自过来,而是派出徒弟木叉,带个能变化大小的葫芦前往流沙河。
葫芦虽中空,入水不沉,但即便木叉拿的是仙葫,也不能浮在流沙河上。不过加上唐僧项上九个在流沙河里也不沉的骷髅头,却是可以载唐僧并白马过河了。
木叉随猴子到了流沙河后,立即发动大召唤术,将沙僧从滚滚泥沙中召唤出来,并勒令其拜唐僧为师。
沙僧拜师,唐僧给他取了个和尚的外号后,木叉开始制造渡河的法船。法船制作倒也简单,将沙僧九个骷髅头项链取来,用索子结作九宫,把菩萨葫芦安在正中,化为小舟大小,便让唐僧登上法船,坐于上面,果然稳似轻舟。
木叉招来一阵清风,推着葫芦往西岸而去,八、沙僧护持左右,猴子在后面骑着龙马,半云半雾的跟着,木叉又在头顶。如此一来,唐僧的安全得到了全方位的保障,飘然稳渡流沙河,一路是风平浪静,原先滚如山崩,浪翻如岭起伏的弱水是一点波的没有。
葫芦乘木叉神风破流沙浪,速度如风飞快,斩破凝滞的泥浪,不一刻,便行驶出百余里,深入茫茫沙河中。
“嘭……”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而来,破开了悟空、八戒、沙僧、木叉四位高手联合形成的气场。原本被镇压的风平浪静的数里河面,立即波谲云诡,泥浪翻腾,如平地拔起无数座土丘。
唐僧驾驭的葫芦,就像大海里的一颗浮萍,随着波涛上下浮沉。剧烈的晃动,让唐僧身形摇摆不定,即便他双手抓紧葫芦上的绳索,也险些几次被甩下葫芦,跌落水中。
“不好!”流沙河上鹅毛都浮不起,芦花都能沉地,唐僧若是落到水中,绝对会沉到河底吃沙子,致使取经大业折戟沉沙,猴子四众见了,立即出声惊呼。
四众一齐奔到唐僧边上,不过他们可拉不起凡人,只能面面相觑,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什么都敢不了。
“救命!”唐僧满脸惊恐的说道,他如今的情况,就像一个不会骑马的人骑一匹未经驯服的暴烈野马跑在悬崖绝壁上,随时都会落马坠崖。
“变!”猴子福至心灵,拔下一根猴毛,吹口仙气猴毛立即变成一根丈许长的金色绳索,金光闪闪的,一看便不是凡品。
猴子落到葫芦上,身形灵活的绕着唐僧转了几圈,便将唐僧整个绑到葫芦上。
唐僧趴在葫芦上,四肢被绑,倒是不虞掉入水中,只是水波荡漾,其身体上下耸动,姿势有些不雅。
姿势不雅尚还罢了,关键是这上下颠婆之苦,不是柔弱的唐僧能承受得了的。没几下,唐僧便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凸出的下肢,更是火辣辣的,丝毫没有上下耸动的快感。
猴子四众极力释放自己的法力,想重新构筑一个风平浪静的气场,不过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流沙河上依旧恶浪滔天,我们的小唐僧,直接被跌断了肋骨下肢处血肉模糊。
葫芦行驶飞快,不出一个小时,便越过了流沙苦海。一个小时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让唐僧永生难忘,痛入骨髓,深深铭记在了心里。
这一个小时,唐僧痛晕几次,又痛醒了几次,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连怎么从葫芦上下来的,都记不清了。
“先将唐长老扶到平地上躺好,我来为其正骨!”葫芦靠岸后,猴子刚将猴毛变的绳子收归身上,木叉便吩咐道。
八戒、沙僧一起动手,将唐僧架起,放到雪地上。
“啊,师傅下面流了好多血!”沙僧惊道。
“那是皮外伤,待会上些金疮药即可,我先为唐长老把肋骨接上!”木叉往唐僧下面看了眼,心中也是暗惊,这可是伤在要害处,虽然好和尚用不到,但得有多疼啊!
都是活了千百年,不断开发人体潜能,对人体构造都是很了解的神仙,接骨这只是小儿科,其实谁上都行,不过木叉要做这份功德,抢先开了口,其余三个不好开口罢了。
“咔咔……”两声,唐僧断掉的肋骨便被接回原位,不过接口处,依旧有裂痕存在。
唐僧是凡人,需要如凡人一般去往西天,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获得取经功德,所以,这疗伤,只能用凡人的手段,是以木叉只是将其骨接上,却没用仙法令其快速全愈。
断掉的骨头被拉回原位,那痛苦,真入骨,唐僧立即痛醒过来,闷哼一声后,冷汗不停渗透出来。
骨伤治好后,木叉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八戒道:“天蓬元帅,这里面装的是上好的金疮药,劳烦你给唐长老涂上。”
八戒可能有特殊爱好,文殊菩萨那只被阉过的坐骑,他欢喜的摸了下其下体,木叉将这任务交给八戒,八戒立即兴奋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八就将唐僧的裤子退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下体。
“师傅这辈子是毁了!还好师傅是和尚,没有婆娘,不然师娘绝对要吵着与师傅离婚!”看到唐僧血肉模糊的裆部,尤其是快断掉的小兄弟,八戒心中浮想联翩。
“伤筋动骨一百天。唐长老这伤势,怕是要修养十天半月才行,任务已完成,我这就回去想菩萨复命去了。前路难行,务必小心!”等八戒上好药后,木叉告辞一声,化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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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唐僧真是娇嫩,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陈闲收回看向虚空的目光,拖着下巴沉思起来,不过片刻后他便展颜而笑:“原本的西游就是过家教,那些妖怪对唐僧一点伤害都没造成,我却是要给这猴戏加些乐趣才是!按我的推算,唐僧十七天之后,伤势就能好大半可以骑马缓行……嗯,到时候,我便可以上场了,试试这取经一行人的禅心是否坚定了。”
十七天时间很快过去,果入陈闲推算那般,唐僧伤好打扮,开始骑马西行。
“差不多是时候了!”陈闲自修炼中醒来,往东看了一眼,见唐僧一行人开始打马上路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陈闲刚要划破虚空,开辟一条空间通道,突然见四道紫气从东而来,横耀天际,落到唐僧一行人四百来里外。
“嗯,难道是骊山老母、观音、文殊、普贤四个?还以为有我在流沙河与五庄观之间,这四圣试禅心,八戒披盖头撞天婚的好戏不会上演。想不到四圣还是来了,那我便看一场好戏算了,等这场戏落幕,我再导演下一场好戏吧!”陈闲微微一笑,重新坐下,目光再次射入虚空之中,落到唐僧一行人身上。
白雪飘飘,北风凛冽,受伤之后的唐僧,策马前行的速度,连平时的一半都不到,天黑之时,方行出四百里路,恰好在四圣落下的地方。
见天色昏暗,有伤在身的唐僧勒马停下道:“徒弟,如今天色又晚,不知要到哪里安歇?”
猴子笑骂道:“老和尚此言差矣。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问哪里安歇是什么意思,那还出什么家,何不在家搂着婆娘在炕上睡得安稳?”
猴子这话说得唐僧脸色涨红——气的,却懒得和猴子说话,只得继续打马西行。猪八戒便道:“哥啊,你修为高深,走路轻便,那里管别人疲惫?这一天俺挑着重担,十分难挨!须是寻个人家,一则化些茶饭吃吃,二则有个安稳地方好好养养精神,才是正理。”
猴子道:“呆子,你简直就是头猪,除了想着吃就是想着睡。另外听你这言语,似有报怨之心。要知道你今不比在高老庄,倚懒不求福,怕是不能了。既已秉正沙门,须是要吃得辛苦,才做得和尚。”
八戒在心中嘀咕一声,俺本就是猪,不想吃睡,还要想什么?口中却道:“哥哥,你可知道这担行李有多重?”
猴子摆手道:“兄弟,自从有了你与沙僧,我又不曾挑担,怎知其有多重?”
八戒道:“哥啊,我给你算算,四片黄藤篾,长短八条绳。又要防阴雨,毡包三四层。匾担还愁滑,两头钉上钉。铜镶铁打九环杖,篾丝藤缠大斗篷。这只是担子重量,加上行李,该有多重?难为老猪一个人担着走,偏你跟师父做儿子,拿我做长工!”
猴子黑着脸道:“呆子,你和谁说话?”
八戒岂会怕猴子,回道:“与你说哩。”
猴子道:“和俺说无用!老孙只管老和尚安危,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了些,腿上先是一顿粗棍!嗯,你的腿打断了,正好腌制成火腿!”
八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打就是以力欺人。我晓得你的尊性高傲,定不肯挑;但师父骑的白龙马,那般高大肥盛,只驮着老和尚一个,太轻松了,不如教他带上几件儿,也是弟兄之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龙马来历,他性格更是高傲,出了黄风岭时开过一次口外,这些时日你可见他开口过?”猴子反问道。
“哼哼哼!这马是龙,全是你说的,我又不成亲眼见过,似他今日的速度,明明就是条虫,若是快些,说完定咱就能赶到户人家投宿!”
猴子道:“原来你是为这事抱怨,你要他快起来,我就教他快跑起来给你看。”
猴子说完话,便把金箍棒一晃,金箍棒立即光华闪耀,有万道彩云生起,白龙马看见猴子拿棒打来,吓得四只蹄疾如飞电,爆发最快速度,飕的跑了出去。
唐僧有伤在身,手软勒不住马,白龙马尽情飞奔,很快奔上山崖,远离了猴子后,才放慢脚步,而有伤的唐僧那经得起这折腾,早在半道上就被甩下马背,跌倒在草丛里直哼哼呢,貌似快好完全的肋骨又摔断了。
“唉,这小唐真倒霉,好不容易要好的肋骨又摔断了,这会怕是没一个月的修养,休想再骑马了!虽说取经大业,唐僧步步该灾,但这意外……真是衰呆了!”远在数万里外的陈闲见了唐僧落马这一幕,笑容满面起来,心里给猴子、八戒点了一万个赞。
第六百五十五章 撞天婚,撞得头昏
上回说到唐僧渡流沙河时,由于恶浪滔天,其在颠簸之下,身体负伤,修养半个多月后,伤势好转大半,打马徐行。一行人走到黑,因为没找到宿处,八戒抱怨马慢,猴子举棍吓马,白龙马惊张奔逃,将身体带伤的唐僧甩了马下,将快好的肋骨再次摔断。
“哎呦……”唐僧躺在草丛里,怕也爬不起来,只能尽情的哼哼。
唐僧哼哼唧唧之时,三个徒弟赶到,沙僧上前将唐僧扶起,关切地问道:“师父没事吧?”
唐僧冷汗直冒,吸着冷气道:“肋骨似乎又摔断了!”
“师傅,你坐下,我帮你把断骨接回去!”沙僧连忙将唐僧扶到一旁坐下,出手替唐僧接续肋骨。
“咔”的一声,肋骨被接好,唐僧痛得直抽冷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一缓过劲来,唐僧便指着猴子骂道:“你这泼猴,不知道贫僧有伤在身吗?你把马儿惊了,我如何控制得住?如今摔成重伤,又要耽误多少时间!”
猴子陪笑道:“老和尚莫骂我,都是猪八戒说你骑马走得太慢,故此着他快些。”
八戒挑担急赶一路,喘气嘘嘘的,口里唧唧哝哝的闹道:“这怎么能怪我,我只是抱怨马慢,故没赶到宿处,又没叫你打马!罢了!罢了!现在肚瘪腰松,腹饿无力,担子又沉重,本就走不动了,猴子这么弄,又害我奔奔波波的赶马!”
唐僧道:“徒弟啊,刚刚我躺地上,看山顶有飞檐拱角,想是山上有一座庄院,你们且看看是不是,若是的还,咱们可去借宿一段时间!”
猴子闻言,抬头向上望去,首先看到的不是屋檐,儿是看见半空中有庆云笼罩,瑞霭遮盈,立即知道唐僧看到的飞檐斗拱,当是佛仙点化的庄园。这一路上神仙点化的庄园他见多了,只要不是妖魔弄的,他就不会说破,只道:“那却是个好地方,我们借宿去,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师傅,我背你!”沙僧很有眼色,无事之时,八戒挑担,他牵马,如今马跑了,老和尚没有马骑,又有伤在身,背人的事猴子铁定边会做,故不要唐僧吩咐,小沙僧立即立即俯身说道。
唐僧也不矫情,翻身上了沙僧背上。沙僧背着唐僧,向上行去,半路时遇到了回转的白龙马,猴子牵了,往上在行一阵,便见远处一簇松阴间,有几间房舍,很是轩昂。
这处庄园,屹立风雪中,背靠青山,门前种着翠柏,青松冉冉,碧竹斑斑,篱外野梅傲雪绽放,远远都能闻到幽香,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堂壮丽,大厦清安,没有牛羊鸣叫,也无鸡犬之声。
沙僧背着唐僧向那松篁间的庄园走去,来到一座门楼下,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沙僧放下唐僧,在门楼下停住。
八戒放下担子后道:“这个人家,着实富实,想来不鄙一屋一饭!”
猴子知道这是神仙点化的庄园,以为和之前给唐僧提供宿处、饭食的庄园一样,就要进去,唐僧连忙出声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哼,婆婆妈妈的!”猴子冷哼一声,也不急着进去了,他住不住、吃不吃都行,唐僧愿意在外面忍饥挨饿,挨寒受冻,随他去。他拴了白龙马后,便抱着手斜倚在墙根之下。
唐僧坐在门前石鼓上,八戒、沙僧坐在台基边,等了许久,庄园中都无人出来唐僧冷得发抖不已。
猴子袖手旁观,一脸冷笑,八戒馋虫上脑,心中一急,跳过高墙入里观看,向南要三间大厅,帘栊高控,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
八戒正在四处打量,忽听得门后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来,娇声问道:“是什么人,夜闯我寡妇门?”
八戒听得喝问,头也不敢抬,只是喏喏连声道:“女菩萨,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女菩萨檀府,告借一宵。”
老妇乃是黎山老母所化,自不会被八戒面容吓到,问道:“长老,那三位在哪里?还是请来。”
八戒高声叫道:“师父,主人请你进来。”
听得八戒叫喊,唐僧才沙僧的搀扶下进入庄园中,猴子一手提担,一手牵马跟在后面。
黎山老母出厅迎接,趁此机会,八戒才抬头偷看,见妇人穿一件有金丝袖边的官绿丝袄,上罩着浅红马甲,腰系一条结彩鹅黄色锦绣裙,穿高底花鞋。云髻巍峨,后垂纱巾,斜簪两股赤金钗。虽头发半白,戴宝石耳环,不施脂肪,风韵犹存,体态风流还似少女。
唐僧师徒喝了盏热茶后,唐僧问黎山老母高姓及此是何地,黎山老母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假),夫家姓莫(名须有)。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我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孩。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承领。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长老下降,想是师徒四众。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
三藏闻言,装聋作哑瞑目宁心,寂然不答,猴子心知对方是神佛所化,自然不会当真,只是望着八戒,发现八戒有些意动后,嘿嘿冷笑起来,心道有好戏看了。
黎山老母见三藏不动心,继续开口相劝,极言己家富贵,女儿美貌,坐在那里,好似被雷惊到的孩子,被雨淋了的虾蟆;呆呆挣挣的翻白眼。
与唐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八戒,其闻得黎山老母家这么富贵,女儿这般美色,他就心痒难挠,坐在那椅子上,好似屁股下坐着根针,左扭右扭的。
“发情的公猪应该就是这样的吧!”陈闲和猴子见到猪八戒的模样后,忍不住同在心里想道。
八戒极力压制自己的色心,终于忍耐不住。走上前,扯了唐僧一把道:“师父!这女菩萨和你说话,你怎么佯佯不睬的?好道也给个回应才是!”
唐僧猛然抬头,咄的一声,对八戒呵斥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毫无道理!”
黎山老母嘲笑道:“可怜,可怜,出家人有何好处?”
唐僧反问道:“女菩萨,你在家之人,又有何好处?”
黎山老母请唐僧坐好,做诗一首言在家的好处:“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唐僧也做诗一首言出家的好处:“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黎山老母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好道你手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怎么这般执拗?”
唐僧见她发怒,只得者者谦谦,心中一动,对猴子道:“悟空,你在这里罢。”
唐僧对猴子不满已久,倒真希望猴子能留下,不过猴子知道这是神佛所化,若真应承了,不知道要闹多大笑话,传出去要被多少仙神笑话,便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
八戒心头千肯万肯,不过却推脱道:“哥啊,不要裁人好么?大家从长计较。”
唐僧其实最喜欢八戒,立即道:“你两个不肯,便教悟净在这里罢。”
沙僧连忙摆手道:“师傅这说的是什么话?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等候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黎山老母见他们推辞不肯,便抽身转进屏风,扑的把腰门关上。师徒们撇在外面,再不见人出来施舍斋饭,安排宿处。
八戒心中焦燥,埋怨唐僧道:“师父忒不会干事,把话说死了。你好歺还留着些脚儿,只含糊答应,哄他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快活;明日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
之后八戒被猴子好一通嘲讽,依旧贼心不死,借口去放马跑去与黎山老母说道,说老和尚不通世理,其实他是想留下的,只是碍于师徒名分。
这一切都被变成虫子,有路跟随八戒的猴子看到,回禀唐僧,唐僧先是不信,待得最后,事情如猴子所言一般发展后,怒气冲冲,但却是同意让八戒留下成婚。
“好事”已成,黎山老母自然要来宣布招婿一事,只听呀的一声,腰门开了,有两人提红灯,一人提壶,香云霭霭,环佩叮叮,黎山老母带着三个女儿(观音、文殊、普贤),走了出来。
观音三位大士化名叫真真、爱爱、怜怜,拜见几位客人,三女排立厅中,朝上礼拜。因是要色诱,自然个个标志,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窈窕动人。“她们”花钿娇态,绣带飘风,迥绝凡尘,半含笑处,如樱桃绽开,缓步行时,若兰麝喷发,满头珠翠,遍体幽香,真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非礼无视,真和尚三藏合掌低头,知真相的孙猴子佯佯不睬,小和尚沙僧转背回身,唯有猪八戒,眼不转睛,淫心紊乱,色胆纵横,扭扭捏捏的,压住杀猪般的嗓门,低声道:“有劳仙子下降。娘,请姐姐们去准备吧!”
那三个大士所化的女子,转入屏风后,将一对纱灯留下,黎山老母道:“四位长老,可肯留心,着哪个配我小女?”
沙僧道:“我们已商议了,着那个姓猪的招赘门下。”
八戒扭捏道:“兄弟,不要裁我,还从众计较。”
猴子笑道:“还计较什么么?你刚在后门首不是说好了,钢有当我们的面,‘娘’都叫了,又有什么计较?老和尚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老孙做个保亲,沙僧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通书,今朝是个天恩上吉日,你来拜了老和尚,进去做了女婿罢。”
八戒道:“弄不成,弄不成!那里好干这个勾当!”
八戒再三推脱,终于“被”猴子说动,答应入赘贾(贾家),随黎山老母入了内院。
八戒被黎山老母带着在庄园打转,黎山老母故意走快,八戒狂追,磕磕碰碰的,才入得内院。
黎山老母又骗得心急的八戒八个大礼参拜,然后说三个女儿,不知哪个许配给八戒好,八戒自然是多多益善,想都娶了,不过黎山老母怎会答应,便决定让八戒顶红盖头,撞天婚。
八戒依言定了盖头撞天婚,真是“痴愚不识本原由,色剑伤身暗自休。从来信有周公礼,今日新郎顶盖头”。
八戒撞天婚,自然撞到了头昏,三位大士是什么人,哪会让八戒这色猪摸到身体,污了金身?八戒撞得满头包,依旧没撞到缘分。
满头包的八戒喘嘘嘘地道:“娘啊,你女儿乖滑得紧,捞不着一个,奈何,奈何!”
黎山老母揭了盖头道:“女婿,不是我女儿乖滑,是她们太谦让,不肯招你。”
八戒道:“娘啊,既是她们不肯招我,你招了我罢。”
黎山老母道:“好女婿呀!这等没大没小的,连丈母也都要了!我这三个女儿,心灵手巧,她一人结了一个珍珠嵌锦汗衫儿。你若穿得那个的,就教那个招你罢。”
八戒不知这是罗网,很是贪心地道:“好,好,好!把三件儿都拿来我穿了看;若都穿得,就教都招了罢。”
黎山老母立即转进房里,只取出一件来,递与八戒。八戒不知好歹,脱下青锦布直裰,取过汗衫,就穿在身上;还未曾系上带子,扑的一声,跌倒在地。
八戒低头看时,见自己穿的那是什么珍珠汗衫,而是几条绳,紧紧绷住。八戒疼痛难禁,正要求饶,黎山老母却早已不见了。
八戒这可谓是自投罗网了,主动把自己捆绑,可怜!
第六百五十六章 幻化一座城
上回说到,取经一行人再次上路,天晚时分,来到了黎山老母、观音、文殊、普贤四位大士点化的贾(假)家庄园中,八戒经不住财色诱惑,顶盖头撞天昏,又自缚罗网中,却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八戒就被“珍珠嵌锦汗衫”紧紧捆绑了一夜,不怕开水烫的他也被勒破了一层皮,又被挂在树上,哼哼唧唧的叫唤了一夜,奈何唐僧一行人赶路幸苦,睡得雷打不动,却是没人来解救他。
次日天明,唐僧、猴子、沙僧一觉睡醒,便觉的东方发白(睡得真香,一觉就到天亮)。三众感觉不对,这好比野营时半夜醒来,看见满天星斗,急睁睛抬头观看,却见昨日的大厦高楼,雕梁画栋,全如泡影消散,师徒三个,连马四匹,都睡在松柏林中。
唐僧心头大惊,忙呼行者,沙僧也道:“哥哥,我们遇着鬼了!”
猴子知道这庄园是神佛点化,想黄风岭时就发生过,丝毫不惊,懒洋洋的爬去来,微微笑道:“怎么说?”
唐僧道:“你看我们睡在哪里!”
猴子笑道:“这松林下落得快活,但不知那呆子在哪里受罪呢,嘿嘿。”
唐僧问道:“哪个受罪?”
猴子笑道:“昨日这家子娘女们,不知是那里菩萨,在此显化我等,想是半夜里去了,咱们佛心如铁无事,猪八戒凡心未脱,怕是要受些罪。”
唐僧闻言,即合掌顶礼膜拜,便见那后边古柏树上,飘飘荡荡的,挂着一张简帖。唐僧示意,沙僧急去取来与他。
帖上有八句颂子: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普贤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圣僧有德还无俗,八戒无禅更有凡。从此静心须改过,若生怠慢路途难!
“静心改过……”陈闲也看到了那简帖上的字迹,托着下巴,心中暗道这四位莫不是知道自己要试他们的禅心,才急急忙忙的来给取经人一来一次演戏,提醒他们。
“嘿,不管如何,我为他们准备的节目,编制的剧本可是很精彩的,想从戏里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陈闲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晶莹的光球来。
那光球视之不清,望之难明,似实也似虚,就像一个梦幻泡影,其内不断有日月星辰、山川河岳、花鸟虫鱼、城池黎民、神仙妖佛的影像闪现。
“想不到这梦幻真气放到雷火山被雷火淬炼百年后,越发神异了,竟然能自己在内部演化幻境!这灵动水平,和后天至宝也相差不了多少了,若是有机缘,或许能演化成一片幻境世界来。”陈闲抛了抛手中的珠子,微微一笑,一步踏破虚空,来到了唐僧一行人前方百余里处,在正西路上,抛下了梦幻真气。
“嘭”的一声炸响,梦幻真气光球炸开,无数迷雾一般的气体释放出来,随风扩散,弥漫百里之地。
一阵风过,原本荒芜人烟的山谷中,立即出现连绵的良田,山谷中央,拔地而起一座宏伟城池,城中人来人往,好似海市蜃楼突然降临了此处。
“可惜如今是严冬酷雪之日,若是春耕时分,这幻化出来的人物出来劳作,看起来会更加真实。”陈闲望着人来人往的幻境之城,微微一笑。
“唐僧又将肋骨摔断,怕是要一个月才会启程,到时却是冬雪消融,花儿绽放之时,倒是可以给唐僧一行办一场百花盛会,再办一场朝佛大会,嗯,然后再给八戒安排一次美丽的邂逅,一对美食,给唐僧无数没见过梵语佛经,请其翻译,给沙僧……给他个正果,给白龙马找最好的母马……”陈闲微微一笑,开始思索如何布置幻阵了。
“嗯,这些幻化出来的人物,虽然活灵活现,但智慧却差了些,也没人气,怕是瞒不住有火眼金睛的猴子,看来还需要调整一番才行。”陈闲漫步在这片幻化出来的大城中,眉头一皱。
陈闲如何调整幻城,暂且不说,却说唐僧三人刚快完简帖,便听见丛林林深处传来杀猪一般的皓丧声:“师父啊,绑杀我了!救我一救,下次再不敢了!”
唐僧惊疑道:“悟空,那叫唤的可是悟能?”
猴子不想救八戒,低头不答,沙僧则道:“正是。”
猴子道:“兄弟,莫睬他,我们就在这里修养!”
唐僧还是舍不得八戒这个经常和猴子唱反调的徒弟的,八戒如果不在,猴子无人可治,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便道:“那呆子虽是心性愚顽,却是憨直,且有些膂力,挑得行李;还看菩萨面子,饶他一次吧!”
猴子还未说话,沙和尚已扶着唐僧入林寻找。猴子心想去看看呆猪笑话也好,便也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去了。
唐僧三人循着杀猪惨叫进入林中,走了十来分钟,便见八戒被绑在树上,声声叫喊,痛苦难禁。猴子上前调侃道:“好女婿呀!这时候还不起来去谢亲,也不到老和尚那报喜,却在这里弄什么幺蛾子呢?诶,你娘呢?你老婆呢?”
八戒被猴子抢白揭羞,甚是羞恼耻辱,便咬着牙,忍着疼,不在叫喊。沙僧见了,十分不忍,放下唐僧,上前解了绳索把他救下,八戒对他们只是磕头礼拜,心中羞耻难当。
八戒此时是悟出了一个道理来,这色乃伤身之剑,贪之必定遭殃。佳人二八好容妆,更比夜叉凶壮。要将资本谨慎收藏,休要到处放荡。
当然,这只是八戒此时的想法,至于之后会不会变,一句古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八戒在西游路上的表现,真是男儿本色,不过对女妖则是下手狠辣,怀疑有此事的因素在内。
唐僧有伤在身,赶路是不行了,便就地取材,搭了个窝棚,暂时休整下来。
唐僧就地养伤,陈闲也开始了对幻城进行条整,他在这幻城中走了一会,便有了主意。
“神念化身!”陈闲掐了个手诀,元神之中立即飞出无数神念,每一个神念飞入一个幻化的人体内,点化其灵性,原本有些木然的幻阵人物,立即眼冒灵光,按照陈闲设定好的路线行动起来。生人问话,他们也能正常回答,和真人无异。
“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东西……”陈闲在幻城之中走了会,生出了奇怪的感觉。当然,他感觉缺点东西,并不是人气,那东西,他另有主张。
“嗯,一个城市,没有花鸟虫鱼,着实奇怪!。”陈闲站在一颗大树下,望着头上空空如也的树枝,终于知道缺什么。
陈闲一挥手,城中出现了许多小动物,天上飞的,有麻雀、喜鹊、乌鸦、老鹰、鹦鹉,地上跑的,有猪、狗、牛、羊、鸡,水里游的,有鱼、鸭、鹅,真是应有尽有。
“这才想个城池应有的样子嘛!”陈闲微微一笑,一步踏出,来到乌斯藏国都城,随手使了个慑字诀,便慑走了城池上空游离的人气。
一步后退,陈闲又回到了幻城中,挥手布置了个无形结界,便将从乌斯藏国都城慑来的人气释放在了幻城之中。
“有这些人气满满侵染,这些幻化出来的人慢慢也会有人气绕身,以猴子的修为,绝对认不出来!”陈闲微微一笑,便闪身离开了幻城,回到了永安城中。唐僧一行人还要些日子才会出发,他不必在此一直苦等下去。而有这段时间,他足可以将幻城布置的如同真城一般。
“哦,貌似走得急了,没有将那些山神、土地禁锢。”一回到城中,陈闲突然想起一事。
“镇!”陈闲结了个镇魂诀,打入虚空中,便将幻城所在地附近百里的山神土地镇压在山石大地之中。
心念一动,梦幻真气微微蠕动,几个山神、土地被从中跳出,占了土地该呆的地方。
“如此便完美了!”陈闲微微一笑,便进入了无忧宫中,陪蓝珠、紫珠二女游玩起来,偶尔来了灵感,便会向幻城挥挥手,调整一些不尽完美的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一月过去,冬去春来,积雪消融,万物复苏,唐僧的伤势也好了,取经一行人再次上路。
取经人踩着野花向着西而行,一路晓行夜宿,行了三日时间,眼前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大城前。
这座大城,云雾渺渺,大路迢迢,城池虽在百里外,却能看见瑞霭祥烟笼罩。巍峨的远山,大开图画,潺潺流水,碎溅琼瑶。
大城四周,良田连阡带陌,长满了碧绿的麦苗,弯弯曲曲的护城河,连通大江,有无数渔船往来,两座秀气的山峰上,樵夫往来。城墙高大,稳若金汤,家家户户,富贵逍遥。九重高阁似是宫殿,高阁间间玉陛金阶。
“好一座城池,怕是一国都城。徒弟们,走快些,咱们到城中国宾馆住下,休息一夜,递上通关文谍,通关西行!”唐僧快马加鞭,带着三个徒弟,如风一般,很快杀到城池近处。
来到临近城池的一座山上,师徒四人仔细看着面前这座城池,才发现这真是一座国都,那皇城威严,大势峥嵘,一座座大殿前摆列着文冠武弁;宫中钟鼓管弦,满含幽怨。禁苑中,宫女露花嫩脸,御沟里,嫔妃风柳纤腰。
看了一会,唐僧一行向城池走去,不一会来到城下,抬头上望,便在城门楼上看到“乌托邦”三字,城门楼上,龙旗翻卷,一列列盔甲铮亮的兵丁,持枪按戟,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岗。
“乌托邦!”唐僧望着城门楼上的三个字,暗道邦国邦国,这里的确当是一国都城所在了。
乌托邦,乃理想国度,根本不存在,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陈闲布置的幻城了。
唐僧领着弟子打马入城,只见大街上,有顶冠束带,温文儒雅的士子,乘五马拉的华丽马车,也有持弓挟矢,拨云雾射大雕的武者。
照着在山上看准的道路,唐僧一行来到三十六条花柳巷中,七十二座管弦楼中的姑娘们一起涌出来,热情邀客,拉拉扯扯,春意盎然,好似到了洛阳桥胖。
唐僧有些恍惚,不由有些思乡,回望大唐,肝胆皆苦。
唐僧是这群人里最俊俏的,自然被众多花姑娘围住,拉拉扯扯,根本立不住身,唤悟空,悟空早一个筋斗无影无踪去了。唐僧唤八戒,八戒却早抛下行李,春梦魂消,沉迷期间不能自拔。又叫沙僧,却见沙僧双手护胸,大喊:“女菩萨!贫僧是出家人,不能近女色!”
“你们是哪里来的和尚,怎么会说出家人不能近女色之言?”正在这时,一管弦楼中走出个衣衫不整,满脸口红,浑身脂粉气的和尚,对着沙僧就呵斥起来,面带怒色的道。
“出家人可见女色?”八戒一听,立即来了兴趣,跑到那和尚面前,双目放光的问道。
“谁说出家人不能近女色?”那和尚问道。
“就是那老和尚,出了女色,他还不让我喝酒,接三荤无厌……”八戒道。
“你是哪里来的假和尚,竟然向弟子灌输这等思想?我们出家,是要得大超脱,大自在,这戒色、戒酒,戒肉,压抑自己,如何超脱,如何得自在?哪位佛的经义让你这么做了?”和尚对着唐僧就是一顿数落。
“师兄,缘何发这么大的火,吵得我们都不能尽兴放纵了!”就在这时,管弦楼中又行出几个光头,对训斥唐僧的和尚道。
先前和尚正要开口,唐僧却恼了,满脸怒气地道:“你们简直就是佛门败类,怎么可以如此,怎可如此!”
“这和尚莫不是神经病?”后出来的几个和尚向最先出现的和尚问道。
“我看是个疯和尚!他竟然教导自己的弟子压抑情欲,戒酒色,食素食,真是莫名其妙!”最先出来的和尚道。
被好几个和尚质疑,关键是四周的人都以异样目光看着自己,唐僧不由疑惑起来,压抑住暴怒之情,对几个和尚道:“小僧自南赡部洲而来,不通本地风俗,却是冒犯了,告辞!八戒,沙僧,咱们走!”
第六百五十七章 白银万两
上回说到,唐僧一行来到陈闲所设幻城,被幻境所迷,被幻境中的和尚一通数落,愤然告辞。
“原来是从南赡部洲那等修炼小乘佛法的地方来的,难怪如此鄙陋,不知道我佛门真正经义所在!”唐僧正要带八戒、三僧离去,却听见那几个僧人鄙夷的声音。
“几位大师,刚刚是弟子失礼了。弟子唐三藏,敢问几位大师,修的可是大乘佛法?”唐僧双手合十道。
“正是大乘佛法!”一僧人傲然答道。
“不知这大乘佛法如何?”唐僧恭谨地问道。
“小乘渡己,大乘渡人,境界高了一层,佛法精妙了百倍,言语难以尽述!”最先出来的僧人摇头晃脑地道。
“愿闻其详!”唐僧躬身道。
“这佛法详细说的话,说来话长,咱们到里面去,一边饮酒作乐,我在给你慢慢说下大乘佛法的经义!”僧人说着,上前架起唐僧便往身后的妓院走去。
“我和尚不能……”唐僧挣扎着道。
“你要探讨大乘佛教经义,不在此处,如何能切身领悟?我大乘修士,渡人,对这些**女子进行肉身布施,深入其体内,用佛法洗涤其罪孽,是为了让她们来世不在做鸡。食动物肉,也是消减其罪,须知这些畜生,就是因人有罪被罚,你不食它肉,它就少减一份罪孽,来世怕还是畜生的命!”一僧人义正言辞地道。
“这……”唐僧迟疑不定了。
“待会我们也不强迫你,待你了解了我大乘佛法经义后再说。”又一僧人道。
“那好吧!”唐僧本就没什么主见,因为身处幻境而不自知,却是被这几个幻化的僧人唬住,满是疑虑的跟着进了妓院中。
唐僧进入妓院中发生什么,咱们暂且不说,却说猴子飞远后,就近叫来本方土地。
“我问你,这乌托邦的风俗怎么如此奇异,那些窑姐,为何连和尚都拉?”猴子问道。
这土地乃是梦幻真气幻化出来的,闻言很是惊奇的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这哪里正常了?”猴子问道。
“哦哦!抱歉,忘了大圣是东土来的了,你哪方修的是小乘佛教,而西牛贺洲,地近灵山,学的却是大乘佛法,只因体系不同,故而产生了差异!”“土地”答道。
“大乘佛教难道不禁酒色?”猴子问道。
“这大乘佛法,乃瑜伽之正宗,乃修真之要,证善之门,小乘须禁酒肉色杀及断绝一切情欲,礼佛诵经,方能渡得自己脱离尘世俗网,大乘则不同,其要渡人修功德,修功德金身,吃肉,是为了消减畜生罪孽,让其来世能为人,饮酒,是为了减少其对他人造成伤害,与妓女厮混,是为了以佛光净化其身心,同时也是在加快她们赎罪速度,让她们满了接客之数,来世好做清白人!”“土地”煞有其事的道。
“那此处可有大乘佛经?”猴子问道。
“大圣说笑了,本地和尚既然修大乘佛法,没有大乘佛经怎么行!”土地笑道。
“可有如来谈天、说地、渡鬼三藏佛经?”猴子眼睛放光地道。
“有,除了如来的三藏真经外,还有燃灯古佛与未来佛祖的大乘真经!”“土地”笑道。
“无你事了,回去吧!”猴子眼睛动了几动后,挥手赶苍蝇一般道。
“小神告退!”“土地”恭谨的行了一礼后,化阵阴风,钻进了地下。
“如来处的经文,与此处并无区别,去他处取是取,在这里取也是取。这取经之事早完结早好,我也好早回花果山称王。嗯,也不知道老和尚经不经得住美色诱惑,去看看也无妨!”土地走后,猴心一动,使了个隐身术,悄然向先前的花街柳巷遁去。
“咦,白龙马被拴在这家妓院后院,难道老和尚经不住诱惑,已进到了妓院中?”猴子身在半空中,往下一看,发现白龙马被系在一妓院的大杨柳树上,不由微微惊疑,变成一只蠓虫,轻要双翅,飘飘摇摇,向着妓院中飞去。
猴子一路飞去,穿门入户,见到了许多蠕动的白肉,芙蓉帐暖,被浪翻腾,也听到了许多糜糜之音,不过猴子丝毫不为所动,猴子交配的场面他见多了,对此自然不会太感兴趣。
在妓院中转悠了许久,猴子到得一处优雅之处。其处有几簇翠竹,数盆兰花,一座池塘,里面养着几条锦鲤,一座假山。
这悠扬的地方,没有曲水流觞的士子,却有高谈阔论的和尚,没有名士身边用来取悦的靓婢,却有艳丽予取予求的妖姬。而唐僧、八戒、沙僧便在其中,陪坐的有四个僧貌岸然的和尚。
“贫僧元真,那是我师弟元实,这是我师弟元心,这是我师弟元意。”最先与唐僧接触的“和尚”起身介绍几方一行人道。
“贫僧玄奘,见过四位大师!”玄奘连忙行礼,四位“大师”亦起身行礼。
“这二位是……”元心有些胖,望着八戒、沙僧,满身肥肉微微发颤的道,二人的面容,普通人见了,不怕才奇怪,“元心”。的表现是正常的。
“这长嘴大耳的,是我二徒弟悟能,那青面獠牙的,是我三徒弟悟静。”唐僧道。
“大徒弟何在,待会我开讲大乘佛法,你不妨叫他过来一听!”元真笑道。
“那厮乖戾,向不服从管教,想来以佛无缘,这大乘佛法,他不听也罢!”唐僧愤然地道。
这话说的猴子头皮暴跳,就要忍不住跳出之事,却听那元意道:“玄奘大师此言差异,我却觉得你那大徒弟是真和尚!”
“此言何解?”唐僧道。
“似你我这般,看不透这师徒名分,要讲尊师重道,却是落了下乘。你那大徒弟既不服管教,必是不把你这师傅放在眼里,以超脱了世俗,是高境界,日后必成高僧大德!”元意笑道。
“这小和尚有见识!”猴子一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唐僧默默无语,沉默了会后道:“咱们不说他了,还望四位大师开讲大乘佛法。”
“不急!”元真说了一句后,眼神示意了下,立即有四个貌美的女子携香风而入,手捧琴、箫、磬、琵琶而入,后面又跟着八个露肩、露脐、露大腿,十分暴露的薄纱女子。
“非礼勿视!”唐僧连忙底下头去,沙僧看了两眼后移开目光,八戒则死死的盯着一个大胸女,哈喇子直流。
四个乐师鼓弄乐器,立即有糜糜之音响起,八个舞女立即扭腰摆臀,跳起最热辣的舞蹈,极尽撩拨之能事。
“罪过,罪过!”唐僧连忙闭眼,默默向佛祖进行忏悔。沙僧脸一红,连忙将头转到一边,八戒则双目放光,紧紧盯着舞女舞动时,款摆起来的乳波臀浪。
舞到尽兴,元真突然起身,从舞女中拉了个最漂亮的舞女到怀中,饮酒作乐,好不快快活。
“三位师傅,你们随意,手快有,手慢无,我们就不客气了!”元实笑一声,将一个舞女拉到怀中,又亲又抱。
“我们也不客气了!”元心,元意笑一声,也各拉了个舞女到怀中轻薄,场中一时糜糜之音四起。
陈闲正想将以前看过的岛国动作大片一一施展出来,撩拨唐僧三人情欲,脑中突然“碰”的一声,眼前一花,再不见先前画面。
“嗯?神念竟然被弹回来了?”陈闲眉头一皱,掐指一算,发现却是幻境中的人物,因为被他的神念侵染过,灵智大进,思维与正常人无异,而且他们会认为,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好可怕的幻化之力,这梦幻真气,简直是奇葩,竟然能让幻化出来的生灵产生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想法。这与梦中证道大法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是梦魔精气的功效!”陈闲微微一笑,不在为此事烦忧,如此也好,将自身神念分化千万个,自己与自己交流、讨论、做生意,虽然只是引导,但比起精神分裂来,奇怪白倍都不止。
“反正情节都设计好了,就算有所出入,以梦幻真气如今的智商,也应该能应付过来,我就当一个旁观者好了!”陈闲想了想,伸手望前一挥,虚空荡漾,出现一幕画面,显示出幻城的映像来。
此时“元真师兄弟四个”,早已放浪了形骸,似乎已经将唐僧几人忘记,或者记得,但是却想邀他们一起开这无遮大会。
八戒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又坐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左扭右扭的,几次起身,但想起在高老庄的遭遇,又赶忙坐下,急得满头大汗。
心急出汗,就会感觉口渴,想要喝水,不过这风月场合,没有白开水,只有**情趣,加了些催情剂的花酒。
八戒此时口干舌燥,哪里管面前壶中装的是酒还是水,提起壶,就咕咚咕咚灌却来,一口气干完。
“悟能大师海量,来,来,来,咱们一起喝!”这时元真搂着自己女伴、提着壶酒走了过来,在八戒边上坐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此夜难为情,八戒早就醉了,一双明亮的猪眼,水波盈盈,满是情欲(情少欲多)的望着元真怀中那以酥胸半露的舞女。
“悟能兄,来,咱们喝酒!”元心也走了过来,说话时,也抱着个舞女。
八戒道经历过人事的,可没唐僧、沙僧两个能忍,忍不住拉个一个舞女来,大嘴就想其嘴唇咬去。
“二师兄,不可,莫非你忘了师傅的教诲?”沙僧见到这一幕,立马惊呼道。
“老和尚的教诲是错误的,佛门大乘为尊,我们取大乘佛法,就要想这几位大师学习!”八戒不管了,一只咸猪手四处游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们要切身体会,才能勘破这色空之道。而且我们也不是单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救赎,这些女子,接客数早定,数够便可从良,乃是渡人的功德。”元真笑道。
“大师言之有理!”八戒笑道。
“呆子,你莫不是忘了贾家庄的教训了!”唐僧斥道。
“我可没望,不过那次我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这次却美人儿抱道了怀里,显然是真!老和尚,你可别破坏我好事!”八戒哼道。
“八戒兄也不受师徒名分束缚了,日后必成大器啊!”元真道。
“老和尚懦弱无能,世俗凡僧一个,何必听他的!”酒壮怂人胆,又有猴子做榜样,再加上被四个“高僧”怂恿,立即对唐僧不客气了。
“你!”唐僧气急,愤然起身,对沙僧道:“沙僧,咱们走。”
唐僧心想,此地既然出现四个修大乘佛法的和尚,说明城中必有大乘佛寺院,以其在此看无遮大会,不如直接去寺里借阅佛经为好。
沙僧恋恋不舍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唐僧出了这个十分**的庭院。
“虽说好奇猪是怎么交配的,不过唐僧的安全更重要,且去看看那老和尚又要干什么!”猴子摆摆蠓虫翅膀,一下落到唐僧僧帽上,随唐僧去了。
陈闲对猪交配也不敢兴趣,关键是这都是假的,只有一只黑猪耸动,有毛可看的,所以他也将目光转到唐僧一行字身上。
唐僧去后院提了马,沙僧挑了担,两人从妓院出来,快步走出花柳巷,找人打听了下,问清楚大乘寺所在地后,便与沙僧赶了过去。
“二位师傅打哪来?来蔽寺有何贵干?”唐僧两人到了大乘寺后,知客僧问道。
“贫僧字东土大唐来,奉皇命,到西天拜佛求取大乘真经,听闻贵寺有大乘佛法,往抄录一份,带回大唐!”唐僧恭谨地道。
“这抄录经书之事,小僧无权决定,二位大师且在这里用茶,我这便去禀告方丈!”知客僧道。
“有劳!”唐僧起身,将知客僧送出这会客厅。
这“知客僧”真过去请了方丈,不片刻,大腹便便的方丈,再两个貌美娇艳的女人搀扶下走了进来。
“白银万两!”大腹便便的方丈一进来就道。
第六百五十八章 真实幻境
上回说到,唐僧一行在幻城之中迷失了,八戒在妓院中色猪本性爆发,放浪形骸,唐僧带着沙僧去大乘寺求经,方丈一来便开口道“白银万两”!
“白银万两?”唐僧懵了,问道:“方丈此言何意?”
那大腹便便的方丈一脸笑容地道:“你不是要抄录我寺大乘经典嘛,难道不该给我些好处?我寺中经书无数,只要白银万两,便任你抄录,很划算了吧!你想想,在外面租一本书,一天也要半文钱,我这经书汗牛充栋,任你抄录,却只要白银万两,多便宜!”
唐僧闻言道:“弟子玄奘,来路迢遥,不曾备得。”
方丈笑道:“好,好,好!白手传经继世,后人当饿死矣!”
猴子见这方丈不肯传经,他忍不住现出身来叫噪道:“老和尚,他要钱,你将那锦襕袈裟,九环锡杖,御赐紫金钵给他便是,这三件,足值万两白银。莫不是你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那也有办法,你可以将通关文谍地上,想这乌托邦国王借万两白银来!”
“鬼啊!”猴子突然现身,面容又如夜叉,方丈身边两个艳丽女子惊叫一声,拔腿就跑,转眼就没了踪影。胖方丈一身肥肉抖了两抖后,刚要转身逃跑,却被猴子一把拉住。
“爷爷呀,你别拉我啊!你在下面若是差了香烛纸钱,放我走,我立即叫人给你烧……捎下去!”方丈一身肥肉抖如筛摆,声音轻颤道,同时使劲浑身解数挣扎,可惜就是逃不脱猴爪。
猴子道:“胖和尚别走!俺不是鬼,是那要抄经老和尚的徒弟!”
方丈道:“爷爷啊,莫缠我,那边还有两个不修功德的和尚在哩,你去找他们吧!”
“悟空,不可无理,快将方丈放开!”唐僧斥道。
猴子依言将那胖方丈放下,方丈见猴子这瘦毛鬼听唐僧的,不由问道:“这位爷爷真是你徒弟?”
“正是!”唐僧欠身道:“惊扰之处,还望方丈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方丈能说什么,只能如此说了。
“既然这位……”方丈沉吟了会,有些畏惧的看了眼猴子后道:“看在这位爷爷的面上,我给你打个八折,只收你八千两白银好了!”
“你这胖和尚有眼色,有见地,难怪能混成一寺方丈,不想那老和尚,到现在还是个苦行僧!”猴子笑道,丝毫不知道脸红。
“这……”唐僧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老和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猴子不耐烦地道。
“看来这位爷爷也并不服这东土和尚管教,先前给他面子是明智之举。”幻境制造出来的胖方丈,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对猴子越发恭谨了。
唐僧被猴子粗俗话语冲得脸红脖子粗的,支吾了会才道:“方丈,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否看在同为佛家弟子,弘扬光大沙门的情分上,这佛经可否不要钱?抄录佛经还要收取以黄白之物,有毁谤佛祖之嫌!”
“玄奘,此言差矣!不说经不可轻传,我若轻易将经传你,那才是怠慢了瑜伽,亵渎了佛祖经典。而且此事有先例,非我胡来!”胖方丈道。
“这还有先例?那你说说这有何先例,说不出个道理,我们就强抢!”猴子龇牙道。
胖方丈如同个被雨淋了的大蛤蟆一般缩了缩脖后道:“爷爷莫恼,且听我慢慢说。想当年,我大乘寺也无大乘佛法,名也不叫大乘寺,有一天,普贤菩萨点化祖师,说西天极乐世界有可渡人升天的大乘佛法,祖师不畏路途险阻,不怕妖魔吞噬,爬千山,涉万水,终道灵山,见得佛面。佛祖允传经之事,命阿傩、伽叶二位尊者去藏经阁取经。祖师本以为真经即将到手,不想阿傩、伽叶两位尊者索要贿赂方肯传经。祖师不忿,要告到如来处,两尊者这才把经传给祖师。”
“似你这等说,阿傩、伽叶两个不也没弄到钱,你怎敢向我们要钱!”猴子怒瞪着双眼道。
“爷爷啊,我话还未说完呢!那阿傩、伽叶两位尊者虽说传下佛经,但却是无字佛经,全是空白纸张!祖师不忿,跑去问佛祖,佛祖言休嚷。他两个问你要人事之情,我已知矣。但只是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白本者,乃无字的真经,也是好的。祖师无奈,将所有物典当一空,又在灵山做了十年苦功,方才换得经书回来!”方丈道。
“爷爷,只是读了一遍,便要三斗三升黄金,你们只出万不是八千两白银,便能随意抄录,简直是赚到了!”方丈最终说道。
“这……”唐僧喏喏无言,沉默不言。
“你这老和尚,经就在眼前,出几点银钱就能得到,总好个苦历千山万水,时时经历妖魔好吧?可还记得弄得你欲仙欲死的黄风怪,他在西牛贺洲群妖中,只是垫底的存在,若是遇到厉害的,我怕没人救得了你了!”见唐僧吞吞吐吐的,猴子立即不忿起来。
“可是咱们并没有钱啊!那袈裟、禅杖,乃是佛祖赐下,朝圣时穿,怎么可以买卖?而那紫金钵,更是唐王御赐,更不能卖了!”唐僧道。
“你是替那唐王取经,那紫金钵盂正好合用!”猴子骂道。
“可一个紫金钵盂,不值八千银啊!”唐僧是个实在人,可不会做强买强卖之事,硬把那紫金钵说八千两银子出去。
“左右是要换经,你先取出来给这胖和尚看看,不够的,可那国书去乌托邦国王哪里借些。想来以大唐的国力、疆土,这小小的乌托邦国王绝对不会吝啬这几千两银钱。”猴子道。
唐僧无奈,让沙僧取出紫金钵孟,双手奉上道:“弟子实是路途遥远,不曾备得红礼。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只是将真经借我抄录,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苦。”
胖方丈接了紫金钵,颠了又颠,望着猴子,几次欲言又止。
“你看我做什么?”猴子棱起一双血眼,瞪着胖方丈道。
“没看,没看,我是想,看在这位爷爷的份上,便允你们抄录经文了。不过笔墨纸砚你们得要自理!”胖方丈道。
“省得,省得!”唐僧唯唯诺诺地道。
方丈即叫来一个小和尚,让其将紫金钵送入库房,自己则领着悟空、悟静两个,往藏经楼走去。
大乘寺的藏经楼甚是宏伟壮丽,不过甚是冷清,除了两个看门的僧人外,再没有个僧人往来。
进了藏经楼,唐僧眼中出现了一二三百平的殿宇,里面有一排排书架,其上满满当当,摆满了书籍,看得他双目放光。
“这边是如来佛祖的三藏真经,这边是燃灯古佛的过去经,那边是弥勒佛租的未来经,那边是阅经室,有现成的桌椅,你们可以在里面随意抄录真经。”胖方丈道。
“多谢方丈了!”唐僧恭谨地谢道。
“若是无事,小僧就告辞了!”胖方丈说完,看了猴子一眼,见其没反应,拔腿就往外走。
“那胖和尚先别急着走,你是不是应该安排禅房、斋饭,款待我们,以尽地主之宜呢?”猴子问道。
“这个我立即去吩咐!”方丈说道,然后抽身出了藏经楼。
“阿弥陀佛!”唐僧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理后,一脸虔诚的走向一排书架,从上面取下一本佛经。
“嗯!”翻开第一页,唐僧愣了,这竟然是一本梵文经书,连忙又拿起一本,打开一看,也是梵文经书。
唐僧又跳着翻了几本,无一例外,所见的,全是梵文写成的佛经。
“你们会不会梵语?”唐僧问道。
“梵语?”猴子与沙僧两个一路疑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吃得还是用的?”
唐僧心头一沉,看两女的模样,躺着便知道二人不通梵语,心道:这么多佛经,如果自己一个人抄得话,怕是要抄到死啊。
“这梵语是天竺国语,佛经多半是用梵语写的,是佛门通用语言!”唐僧解释道。
“我们当和尚不过几年,不懂!”猴子与沙僧同时摇头道。
“这么多佛经,要是全部自己抄的话,到死也抄不完,让沙僧他们抄的话,又恐出了纰漏……”唐僧低头沉思,过了会道:“沙僧,将通关文谍取出,咱们去见乌托邦国王!”
“师傅,咱们去见乌托邦国王干嘛?倒换关文,咱们不是决定在这里抄录佛经吗?”沙僧奇怪的问道。
“这些佛经全是梵文经书,你们又不通梵文,靠为师一人抄录的话,就算速度快,三天抄一本,一月十本,一年一百二十本,怕是到死也抄不完。如此,只能求助乌托邦国王了,希望他发动国家的力量,召集国内会梵文的僧人,帮咱们抄录佛经,咱们也能早日返回大唐。”唐僧解释道。
“非亲非故的,乌托邦国王为何要废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帮你?虽然你是大唐钦差,但出了国门的钦差,还真什么都不是,古代不少使节出国,都被扣押下来了。此地离大唐甚远,其绝对不会买账的!”猴子打击士气道。
“总要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唐僧道。
“老和尚毅力可嘉!不过好心提醒你一下,现在华灯初上,那乌托邦国王说不定正搂着个嫔妃在风流快活,你这时候去求见他,别说是去请他帮忙的,去”惹他不快还差不多!猴子笑道。
唐僧抬头一看,果见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不少人开始掌灯。
“时间都这么晚了……”唐僧感叹道。
“玄奘长老,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正在这时候,藏经楼外来了一个小和尚的,探头探脑的向內面喊道。
“我也有些饿了,悟空,悟静,咱们去用饭吧!”唐僧道。
“要叫二师兄吗?”沙僧道。
“叫他做什么,他现在有美人陪着,吃香的,喝辣的,早将咱们忘了,现在八成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猴子笑道,推着沙僧向外行去。
“师傅……”沙僧问道。
“人各有志,由得他去吧!”唐僧有些伤感的说了句后,迈步朝外走去。
“这……”看到胖方丈为自己三人准备的饭菜后,唐僧沉默了。
沉默不是因为饭菜太差,而是太好了,鸡鸭鱼肉样样都有,素菜只有个油汪汪的炒豆腐,嗯,在现在是素菜,在古代,尤其在和尚看来,是荤得的不能再荤的的油菜了。
“老和尚,入乡随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我不客气!”猴子笑一声,立即坐下,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有猴子做表率,久不食肉的沙僧是口水横流,对唐僧道:“师傅,我去给它们消减罪孽,让他们能早日重新投胎做人。”
“咕咕……”两个徒弟吃得那么香,唐僧的肚子立即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师傅,你也吃,这饭菜真香!”沙僧满嘴流油的向唐僧道。
“罪过,罪过!”唐僧连忙闭目,向佛祖默默忏悔。
“老沙,别理那食古不化的老和尚,来,尝尝这酒,味道真心不错!”猴子递了个酒壶给沙僧道。
沙僧也就是客气一下,很快被沉浸在一桌子美酒佳肴之中,再顾不得唐僧,大腕喝酒,大口吃肉,好汉风范尽显。
“咕咕……”赶了一天路,唐僧是真心饿了,肚子里似有大家交战,鼓鸣不断。
“罪过,罪过。”向佛祖忏悔n遍后,唐僧乘了碗干饭,到一边坐着没滋没味的吃了起来。
他从出生就吃素,对肉食有天生的恐惧。
第六百五十九章 分行李
上回说到,唐僧一行在幻城中遭遇种种诱惑,八戒、猴子、沙僧都在这些诱惑中堕落了,只余唐僧尚在坚持,不过幻城给唐僧安排的真正诱惑,才刚刚展开。
却说猴子、沙僧饱食一顿,便带着被干饭噎得半死的唐僧去了禅房休息,心急抄经大业的唐僧早早起来,催促沙僧带上通关文谍,去王宫,求见乌托邦国王。
猴子打个哈欠,翻身继续睡,这乌托邦上空祥云笼罩,瑞霭蒸腾,满城不见一丝邪气,是个好去处,当无妖邪作祟,些许凡人,沙僧有人可灭一国,更不用担心。
猴子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感觉一股脂粉气进到了屋中,睁眼一看,发现竟然是猪八戒。
“八戒啊,色是刮骨钢刀,你这夜做了几回,怎么满眼黑圈,脚步虚浮了?小心死在鸡婆肚子上!”猴子翻身而起,对着八戒调侃道。
“猴哥尽瞎说!俺老猪会那采阴补阳之术,如今是神清气爽,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八戒笑道。
“既然如此,你又找来做什么?”猴子笑道。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一天徒弟请一天安。我是来给师傅请安的!”八戒道。
“你会这么有心?”猴子不信的问道。
“我向来最尊敬师傅,可不想某人经常对师傅呼来喝去的!”八戒道。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若真对老和尚那么孝顺,怎么回日上三竿了才来请安?依我看,八成是身上嫖资耗尽,被人赶出来的吧?”猴子冷哼连连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八戒脸红脖子粗德道,看来是被猴子说中了心思。
“哼!懒得搭理你!吃过饭没,没得话咱兄弟去喝两杯,哥请你!”猴子笑道。
“是该你请,当初在流沙河的时候,你就说过要请我饱餐一顿的!”八戒老实不客气地道。
哥两好,六六六啊!猴子、八戒两个已经堕落了的和尚,勾肩搭背的去了。
却说唐僧带着沙僧,很快来到乌托王宫外,递交上国书一般的通关文谍后,很快得到宣见。
想乌托邦国王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后,乌托邦国王沉吟许久方道:“此事耗费财力尚在其次,关键是朕国中,懂得梵文的,都是高僧,有不少追随者,朕也不好逼迫,请他们出苦力抄经,怕是难!”
“还望陛下玉成此事!”唐僧道。
“这事我考虑几日再做答复。”乌托邦国王笑道,却是打算拖过去。
“有劳陛下了!”唐僧虽然听出了乌托邦国王的推脱之意,但依然感谢道,随后带着沙僧出宫回转大乘时。
唐僧回转大乘寺后,找来胖方丈,向请其帮忙抄写佛经。
“我有许多事要做!”胖方丈神色严肃地道:“有不少沦落风尘的女子,等着我用佛法温暖她们的身心,消减她们的罪孽,有无数沉沦畜生道的生物,需要我去帮他们完成赎罪过程……”
“那方丈能否指点一下,如何才能完成这抄经之事?”唐僧求教道。
“这个……”胖方丈沉吟了下道:“要不你收几百个徒弟,交他们梵文,然后让他们帮忙抄录?不过你那断情绝欲的小乘佛法,在乌托邦怕是不会有人愿学。”
“交弟子梵文,费日量多,可有速成法?”唐僧问道。
“要不你办场辩经大会,折服群僧,这样或许能让他们极其弟子帮忙。不过我们法不同,你必然辨不过我等!”胖方丈给了个建议,不过紧接着又泼了瓢冷水上去。
“这个可以考虑一二!”唐僧暗道以自己的佛法悟性,应该很快悟透大乘佛法,钻研一段时间,败尽这般只知花天酒地的和尚也非是难事。
“还有什么可以教我?”唐僧继续问道。
“这个……”胖方丈托着下巴思索了会后道:“倒是有个极快的办法,不过你不可能做到,不说也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方丈但说无妨!”唐僧道。
“我乌托邦国王年已五十,不过子嗣艰难,膝下只有一女,恰到了成婚年纪,在过一月,便要公开选婿。你若能成为国王唯一的女婿,那国王就是倾尽财力物力,也会帮你达成心愿的!”胖方丈道。
“这怎么成,我一个出家人……”
“呸!”唐僧话还没说完,胖方丈便是轻唾一口,嘲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怂包样,公主能看上你,你还推说不成?”
“贫僧失言了!”唐僧还能说什么,只得喏喏而言一句,带着沙僧退下。
回到宿处后,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唐僧默默无言,沉默了许久后,独自去了藏经楼。
“那个。你们知道这乌托邦是何时建国的吗?我闭关久了,竟然没发现西牛贺洲又多了这么个国家。”一珈蓝对自己的同道道。
“我也不太清楚,此处临近永安孽龙巢穴,山神土地大多转投于他,许多消息都没有上报。若非此次暗中保护取经人至此,我还不知道此处有座修大乘佛法的城池呢!”又一珈蓝道。
“这大乘寺中的佛经的确是大乘真经,不过金蝉长老的任务是到灵山取经,如今在次停步不前,可不是道理!不知道你们谁去将他点醒,让其回到该去的道路上!”这时候金头揭谛发话了。
“咱们的职责只是暗中保护金蝉长老,即便要提供帮助,也只能以凡人之身下去,恐无法说服唐僧。而且孙悟空与猪八戒两个,明显的堕落了,沙僧也堕落得差不多了,必不愿跟着唐僧西去。唐僧又胆小懦弱,一人不敢出行,这点醒怕也无用。”一珈蓝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金头揭谛微微皱眉道:“我且先去劝说试试,总不能真让金蝉长老在此浪费时间吧!”金头揭谛说了声后,便隐身落到了城中。
“貌似有人想搅局啊!”陈闲如今是全天候检查幻城动静,金头揭谛一入城,立即被梦幻真气察觉到,他也立即知道了。
“我布置了这么久,可不能让这些毛神破坏了。”陈闲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伸出右手,探入虚空中,使了个大擒拿手,将十八位护教珈蓝并金头揭谛拿下,压入幻城中一座虚幻出来的牢笼中,并加持了准圣封印。
“一不做,二不休!”陈闲眼中冷光一闪,再次出手,将四值功曹加另外四个揭谛一起擒拿了。
擒拿了众神后,陈闲闭目演算了一番后,突然出手搅乱天机,将擒拿护教珈蓝、功曹、揭谛的事情隐瞒取来,不让如来等人察觉出异样来。
“肉身还有段时间才能复原,而且感觉差了一些机缘……”做完这些后,陈闲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走动起来。
“机缘,机缘……”陈闲眉头紧皱,暗道机缘通常伴随着凶险,而目前看来,能对肉身造成威胁的,只有取经这一行人,难不成机缘成熟的威胁,应在这取经一行人身上。
“没有凶险,就没有机缘,要想肉身浴火重生,看来必须要取经人去搞下破坏才行,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到得雷火山。”陈闲笑了笑,便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
随着陈闲修炼,他身上有股焚天灭地的火焰气息出现,背后出现一双目禁闭,羽翼收拢的金乌幻象,这便是他欲斩出体外的恶尸——太一!
以涅槃炎恢复了太一金乌血印的活力,陈闲一直将其放在紫府中温养,如今活力尽复,又寄托了一些陈闲的恶念进去,却是开始展现不凡了。
修炼到了陈闲这一步,每将一个恶念寄托到载体中,所耗费的时间,少说都是月余。
陈闲如今有十来万个念头,每个念头都会生出恶念,照此算,可能万年才能将恶念寄托到金乌血印中,养成恶尸又要无数年,之后还要有机缘将其斩出,这修炼越往后速度越慢,陈闲都不敢计算时间。
“功德足够,斩善尸便很容易,恶贯满盈,恶念强大,便能清晰感应恶念所在,斩恶尸也容易,惜乎我是个遵纪守法的无害公民,没生出个做恶事的念头,这恶尸斩起来,却是艰难无比!”陈闲修炼了会,没有进步,便醒了过来。
“还是先将我导演的这场戏看完在说!”陈闲摇摇头,再次将目光投射向远方,一双金色双眼,看破了时空,落到幻城之中。
陈闲先是看了眼那些被他擒拿下来的神灵,发现这些神灵一个个被梦幻真气拖人梦境中,不断释放出精气加固幻城,心中微微一惊。
“这梦幻真气邪性!”陈闲感叹一声,也不为诸神担忧,以诸神精气释放的速度看,百年时间都死不了,不必担心。
略过诸神,陈闲又看了眼唐僧,发现唐僧如今的状态近似入魔了一般,疯狂阅读着大乘佛经。
正如诸神所言,这大乘佛法是真的,唐僧上西天,就是为了替唐王取这大乘佛法。如今他一来想遍读佛经,开辩经大会,折服群僧,让其替自己抄录佛经,二来他想看看,能不能将佛经死记硬背下来,回转大唐后,在慢慢默写出来,在召集大德高僧翻译。
“老沙,乌托邦王宫一行可有收获?”猴子问道。
“乌托邦国王说考虑几日再给答复。”沙僧老实地道。
“考虑几日,那就是没戏了!”猴子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那乌托邦国王只是在搪塞老和尚而已!”八戒也道。
“老和尚去哪了?”猴子问道。
“自王宫回来后,师傅去请方丈帮忙,方丈给了几条建议后,师傅回来就进了藏经楼中,到此时都还未出来!”沙僧道。
“那胖和尚给了师傅什么建议?”猴子道。
沙僧将方丈给的建议说了遍回,猴子拍手笑道:“同样是胖和尚,老和尚、八戒两个加一起都比不过那方丈。”
“我觉得取公主之法可取,成效快不说,咱也能跟着沾点光。”八戒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猴子笑道。
“不过师傅一口就否了,由此还被那方丈嘲笑了一番,说师傅配不上那公主。”沙僧道。
“有俺老孙在,老和尚配那凡人公主绰绰有余!”猴子道。
“配得上有什么用,老和尚又不答应!”八戒笑道。
“俺老孙给他做媒,不成也得成!”猴子道。
“怎么做?”八戒道。
“咱们先给老和尚报个名,然后去打探下消息,看看公主要如何选婿,在哪选,到时把老和尚哐过去,老孙在弄点手段,把其它参赛者全部放到,老和尚就算什么也不做,便能稳坐驸马之位!”猴子昂首挺胸地道。
“这计策好!”八戒拍手赞道,不过随后画风突变,猥琐地道:“哥啊,有此好计,干嘛要哐那老和尚?小弟不才,愿毛遂自荐!”
猴子乜了八戒一眼,鄙视道:“就你那副半夜出去鬼都害怕的面容,你以为人家会让你报名?”
“哥啊,我不参加好了嘛,别埋汰我了!”八戒掩面而逃,直奔行礼而去。
“二师兄,你翻行李做什么?”沙僧道。
“我看看有没有脏行李,有的话那出去洗洗晒晒。”八戒道。
“二师兄今天怎么变勤快了?”沙僧疑惑地问道。
“嗤!”猴子嗤笑一声道:“老沙,你还真信这懒猪的鬼话?他明明就是想翻点行李去当了,好换些银钱做嫖资!”
“二师兄,不可……”沙僧一听,连忙急了,上去拉开了八戒。
“你这弼马温,尽坏人好事!”八戒骂道。
“色是刮骨钢刀,我这可是为你好,免得你死在婊子肚皮上。”猴子道。
“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明明就是舍不得你那份行李,放心,我不会多拿的。想来师傅当了驸马,锦衣玉食,怕是用不到这些破烂玩意,咱们还是把这行李分了吧!”猪八戒道。
“嗯,贤弟言之有理,咱们把这行李分了,正好绝了老和尚念想,咱也有钱买酒吃!”猴子道。
两位师兄发话了,沙僧人微言轻,只能赞同,三众便开始瓜分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