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科斯的诅咒
约瑟夫卡医生在说到血源里所蕴含的神祇知识时，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房间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好久之后才逐渐放缓下来继续道：“猎人组织是由一名叫格曼的强大猎人所创建的，是治愈教会的护卫组织。”
“他们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小渔村里生活着一位叫科斯的古神，居然妄图拥有祂的血液，以让自己获得可以比肩神祇的力量，便屠杀了小渔村，还把因为怀有身孕而虚弱的科斯和主教劳伦斯给杀死，叛逃离开治愈教会。”
“科斯在临死前发出诅咒，诅咒所有注射了神祇血液的亚楠人都变为只知道杀戮的野兽，根据治愈教会的说法，诸神对于格曼等人的做法也十分愤怒，要在血月来临时对他们降下惩罚。”
“而格曼利用科斯的脐带做了某些事情，让亚楠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晚上，让血月永远无法到来。”
“所以如果你们想要让亚楠恢复正常，一定要拿到被格曼藏起来的脐带让能让时间正常流转，而且脐带里蕴含有品质最好的神之血液，我或许能够利用它让那些被诅咒的可怜人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
温起总算明白了亚楠会落到如今这幅模样的缘由，约瑟夫卡医生的托盘而出让他更加多出了几分信任，他点点头道：“明白了，我会找到脐带回来的，小女孩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好好呆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去帮约瑟夫卡医生带回更多和你一样有困难的人很快就会回来。”温起走下楼梯，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便朝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顺带将大头怪物的尸体也带走了。
小女孩用力点头，待他们离开后跑到房间前询问道：“约瑟夫卡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在吱呀声中打开了，显然也在欢迎小女孩的到来。
......
“咦，我的背包里什么出现这个东西？”准备掏出提灯的温起发现背包中多出一个骷髅头，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头骨，又像是某种动物，长有犬齿。
在头骨之上萦绕着类似白色火焰的魂光，手摸过去就像伸入了冰箱中，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狂人的知识：里面蕴含着疯狂之人的知识，不要探究太深，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样的话。】
【捏碎后使用，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拿回家和枸杞泡酒。】
泡酒？好像值得一试，可惜我不会喝酒。
温起砸了砸嘴巴，莫名有点期待泡出来的味道，这东西应该是打神父爆出来的，不过自己当时满心想着怎么和小女孩解释，倒是忽略了提示。
咔嚓。
他只是轻轻一掰，骷髅头就好像风化已久一般，在手中碎成了粉末，魂光飘散出来往三人的口鼻涌入，呢喃的呓语在耳边响起，光线在眼前交织出全新的光景。
“今天我们将前往渔村带回全新的血液，让亚楠从混乱中摆脱出来。”小渔村前站有三位穿着统一外套的猎人。
一位手拿死神镰刀的消瘦男子站在最中央，一位身背大剑的英俊高壮男子位于左侧，一位握着双刃剑的美丽白发女子居于右方。
在一声令下众人涌入渔村内，火光在陆地上升起，大海不知是被火光还是鲜血染红，惨叫声是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温起附身在加斯科因神父身上，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斧头一次次举起一次次落下，惨叫声越来越小。
一道仿佛鱼人般的洁白身影不断在远处的海边浮沉，在雷电中和三位为首的猎人厮杀，随着凄厉的哀鸣过后，身影落入海中，一切戛然而止。
亵渎神灵的凶手，嗜血的恶魔。
可耻之人必须赎罪，
母亲科斯的怒火为名，
怜悯凋零的可怜孩子吧。
让科斯的痛苦附着你，犹如母爱一般。
正耳聆听科斯的诅咒吧。
将血之诅咒降诸彼身，降诸其子，降诸其孙，乃至后世，永世受难…
诅咒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痛苦，让附身在加斯科因神父上的温起都差点为之疯狂，等眼前的场景如镜子般碎裂开来，重新回到现实中后，他已经大汗淋漓。
花筠和莫浪两人也一样，双眼布满血丝，看来和自己遭遇了一样的情况。
加斯科因神父也参与了渔村的屠杀，医生的话是对的，诅咒是从小渔村的科斯开始的。
嗯？
温起发现属性面板灵视那一栏变成了1，眼前的世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钟楼的外墙上趴着许多沉睡的巨大黑影轮廓，仿佛蜘蛛一般，比星星更加密集的眼睛遍布天空，在眨眼过后又恢复消失不见。
【SAN值-5。】
【SAN值-15。】
【SAN值-20。】
三人的SAN值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扣除，等眼前的异状消失之后，才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呼吸的空隙，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缓过劲来的三人沿着原路返回再次前往治愈教会，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了无数次，即使不用地图也知道该怎么走，这是用生命换来的铭记于心。
一路上也深深体会到了秦老贼的恶意，许多无人的角落里都会隐藏着怪物突然窜出来给你来一下，虽然只是普通的怪物，但攻击力奇高，如果不是三人都有丰富的游戏经验，并且合作到位的话，恐怕死亡次数要再翻上一番。
所以都养成了每经过转角或进入屋内时先探头观察一番，而且给每具尸体再补上一刀的习惯，不过还是防不胜防，有时候怪物会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或者等他们进入一个放满煤油的房间里时扔个火之高兴进去。
三人恨得咬牙切齿，即使将这些普通怪物给切成无数块还是抒发不了心中的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走过墓碑林，就算是正式进入了旧亚楠，这里与亚楠比起来多了许多穿戴整齐的高大神职人员，不过看起来也失去了理智，只能杀了了事。
一路折腾总算临近了分叉口，一边通向坐落在山上的壮丽教堂，一边通向披着星光的高耸钟楼。
一盏火光在通往壮丽教堂的道路上晃晃悠悠地摇晃着，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消瘦白发老人。
第179章 格曼的委托
“前面好像有个人在睡觉？有点眼熟。”花筠不太确定地低声问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将正在安然入睡的老人吵醒，他慢悠悠地摇晃着脑袋醒转，眯瞪着眼睛，看起来和一个年事已高的普通老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头戴圆帽，身穿黑色的破烂外套，一只裤腿空荡荡的。
但他好像对自己身上的残疾不以为意，历尽沧桑的脸上是一种见惯世事的从容。
温起保持一定的距离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残疾老人，那张衰老的脸逐渐和在加斯科因神父记忆中见到的那张脸重合起来，不自觉地拔高声调道：“你是第一猎人格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就这么突兀而又平凡地出现在眼前。
“就这老头？看起来怎么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莫浪有些不可置信，记忆中的格曼可是挥舞着巨大镰刀可以屠杀神祇的高超猎人，但眼前的老者却垂垂老矣，仿佛一次闭眼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这位善良的猎人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个随时会咽气的普通老人罢了。”格曼将下颚抵在拐杖上，慢吞吞地说道：“就是你们帮助加斯科因神父从这个地狱解脱的，这也好，他已经够累了。”
“老头，那个什么脐带就是你藏起来，让亚楠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夜的？”莫浪将长斧抵在格曼的肩膀上，厉声威胁道：“赶紧将脐带交出来，让我们将亚楠恢复正常，不然就斧头剌屁股，让你开开眼。”
“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人可不是猎人应有的美好品质，虽然我也很想就此解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事情还没有做完。”格曼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柄斧头，因为不停摇头的原因，脖子上的皮被蹭出了血迹，“脐带可不是常人能够接触的，要追寻无法掌控的力量，也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们对脐带不感兴趣，只是约瑟夫卡医生让我们帮忙寻找，他能通过脐带来让狂化的人们恢复正常。”温起解释道。
“约瑟夫卡？”格曼的眼皮微微抬起，略显惊讶道：“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位和你们一样善良的好人，脐带在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需要你们先帮我做一件事。”
“屠杀了整个渔村的人还好意思满嘴的善良好人？我感觉你这老瘪三没憋好屁，要不还是一斧子劈了算球。”莫浪高高举起斧子，他看这个老人越看越不爽，但最终还是没狠心落下，毕竟劈死一个这样的弱小老人总感觉不是事。
“说吧，什么事？”温起走上前来制止住他，让老人将话说完。
“帮我杀两个人，玛利亚和路德维希。”
“和你一起造成了渔村事件的那两位猎人？为什么？”温起在记忆中已经得知了这两人的身份，所以对他们的名字并不感到陌生。
“他们也都遭到了科斯的诅咒，一直在小渔村和星辰钟塔中饱受折磨，我希望你们像对待加斯科因神父那样，让他们也得到解脱，之后我会告诉你们脐带的所在，这一夜也该过去了。”格曼的眼睛在扫过温起胸前的怀表时，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随后又暗淡下来。
“真的如亚楠人民所传言的那样，你们就是亚楠的罪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温起还是无法将眼前的老人和记忆中屠杀小渔村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们确实都是罪人，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从我的嘴中说出来恐怕不太具有说服力，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前往小渔村，自己亲眼所见总比听别人的空话更具有信服力。”
“好，我答应了。”温起没有多加犹豫，本来他们前往治愈教会也只是想找寻脐带的下落，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正主也就没有再去治愈教会的必要。
“我也困了，如果你们有本事将那两人解决掉的话可以来猎人小屋找我，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路德维希是教会最强的猎人，而玛利亚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格曼摇着轮椅缓缓离开，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和一句劝告，“猎人们，不要让无谓的杀戮洗去你们的本质，血液其实是一种诅咒。”
什么意思？
温起仔细回味着这句话，他感觉自己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好像隐隐摸到了答案，但又说不出来，但在两人的催促下只能下放弃思考往钟塔的方向前进，暂时放弃了前往治愈教会的做法。
空气变得愈发潮湿，涌入鼻尖的一时分不清是海水还是血水的味道，地上铺得整整齐齐的砖石街道开始有了细腻的白沙和贝壳。
走过狭窄的峡谷，顺带手把几个投掷石头的怪物给清理掉，映入眼前的是一副前所未见的凄惨景象。
一座座破烂木屋被浸泡在血海之中，数不尽的残肢断骸在其中浮沉，若有若无的痛苦呜咽在耳边响起。
披着星光的星辰钟塔犹如墓碑般屹立在不远处，仔细望去能够看到许多畸形的身影在黑暗的木屋中游荡，有的背着贝壳，有的则长出了鱼鳍和鱼鳞，但从形态来看，他们曾经也应当是人类的一员。
这是一个完全由痛苦和诅咒形成的封闭世界，这里所有的痕迹都是猎人所做之事的罪证。
“好冷，好难受。”花筠脸色苍白地打了个哆嗦，一踏入渔村的范围就感觉温度陡然降低，心头好像被一块无形的石头压住，让人无法喘息。
脚下正有一具孩童的尸体在血海中伸出手，张着嘴，好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求救。
“我们赶紧完成任务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她无法想象到底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对妇孺儿童下手。
“可他们到底在哪呢？”温起话音刚落，地上的血海就犹如地震般震动起来，一圈圈波纹扩散，远处的木屋纷纷倒塌。
一个血肉模糊的巨大怪物像马车一样横冲直撞过来，嘴里发出癫狂的笑声，“来了，受诅咒的路德维希来了！哈哈哈哈！”
它因为速度过快直接撞入旁边一栋木屋内，在四散的灰尘中摇头晃脑地踱着步走出来。
第180章 路德维希
温起三人这才看清它的全貌，这个怪物身上背着一柄大剑，长有两个头颅，一个头颅像是马一般，但好歹能分辨出五官。
另外一个头颅只有一张大嘴在不停发出嘎嘎怪笑，张开之后口腔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珠子，身下不知长了五只还是六只脚，整个就是一畸形到极致的怪物。
“我的妈，这东西是人能做出来的？”
“好吧，我的SAN值成功在这个怪物出来的瞬间清零了。”
“好可爱，好想养一只，然后像挤痘痘一样把它嘴里的眼睛都挤破！”
“喂，警察叔叔吗？我楼上有个神经病，赶快来抓走！”
“浪哥快送，你被强化了！”
“这是屠杀了渔村的刽子手，活该变成这个样子，正所谓恶有恶报。”
......
“老规矩，我先上吸引火力，其他的就交给你们！”莫浪嗷的一嗓子就将手里的猎人斧头变为长斧冲了上去，也不用试探什么怪物的机制和技能了，死着死着就明白了。
“这不是宣传片里面最后挥剑的马脸怪物吗？他就是路德维希？我还以为他会是最终BOSS！”花筠满脸惊讶，她之所以对《诸神》感兴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看到了路德维希的帅气剑招和那悲情的眼神。
总觉得这个人身上会有许多故事，应该是个悲情英雄，没想到居然会是个疯狂的刽子手，这让她的印象彻底崩塌了。
路德维希嘎嘎怪笑着，一个马车冲撞也朝莫浪撞了过去，与他如同房子一样巨大的身躯比起来，莫浪简直幼小得如同婴儿，被这一下撞飞出去血量差点被清空。
它去势不停，直接冲入到花筠和莫浪中间，蹄子疯狂践踏，庞大的身躯犹如滚筒洗衣机一样翻滚。
好在两人距离比较远，看到它冲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攻击区域，但还是因为被躯体擦过，掉了大量的血量。
不过路德维希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周边到底有没有人，就像是只脱缰的野马，疯狂毁灭周围的一切，根本没有在加斯科因神父记忆中所看到的那副最强猎人气势。
“看起来声势吓人，如果曾经的教会最强猎人现在只是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的话，我觉得会比加斯科因神父还容易对付。”花筠冷笑着举起火铳，打断了路德维希忘我的嬉闹，鞭子变回拐杖戳入圆点，打空了十分之一的血量。
然后便及时一个翻滚躲开路德维希爪子的反击，她在经过和加斯科因神父的战斗便战斗技巧和经验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此时并不觉得吃力。
这个庞大怪物的动作在她看来无比迟钝，并且破绽百出，这样想来应该要杀掉他并不是难事。
路德维希想继续攻击花筠，但被已经将血量抬回来的莫浪藏住，而且还有温起在旁边像蚊子一样不停骚扰，毫无理智的它顿时被这两只蚊子所吸引，血量不断下降。
“欺骗！罪恶！我为什么还要替你们掩藏证据？”
“呜呜呜，路德维希是个好人，这一切都是骗局。”
“不能说出来，我不能说出来。”
路德维希被打空一半的血量之后不再反抗居然犹如受欺负的孩童般趴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背上的大剑也随之掉落在地。
三人见到这个情况也都纷纷停了手，温起更是皱起眉头道：“掩藏证据是什么意思？你在替谁掩藏证据？渔村的屠杀不是你们的本意？”
这说不通啊，不说从亚楠各个原住民中打探到的消息，就连加斯科因神父的记忆也说得明明白白眼前的路德维希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路德维希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哭泣着，畸形的手用力抓扯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
“还是杀了他吧，这个样子你也问不出什么。”花筠听着痛哭声，内心隐隐有了一丝动容，想要尽快让他解脱，不要再以这幅样子在受苦，但她不想对一个无法反抗的人动手，只能道：“你们谁来？”
“我来吧。”莫浪或许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还能动恻隐之心，但对这样一个怪物可就谈不上有什么宽容可言。
铮，地上的银白大剑发出一声轻鸣，血海之上有一圈波纹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路德维希的哭声停止了，他怔怔看着血海之上的银白大剑，它正在吸收着光辉，整柄剑都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渐渐地都分不清是天上撒落的月光，还是它本身在散发的光芒。
他看着剑身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疯狂的眼中逐渐清明，泪水也不再涌出，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吗？真是丑陋不堪。”
路德维希手持大剑人立而起，虽然还是那副不堪入目的怪物模样，但气势已经陡然一变，那张如同马一般的脸上浮现出悲悯，神秘而又清冷的月光自大剑上散发出来，给周围笼罩上一层光辉。
“第二阶段？退开！”温起在发出叫喊的同时就拔腿跑开，侦探的危险预知技能在发出强烈的警告。
“不怕，第一阶段那么容易，第二阶段总不至于到太离谱的程度。”莫浪耸耸肩，他对此不屑一顾，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路德维希剩下的一半血量清空。
“来探究教会秘密的外来者吗？你们不该来到这里。”路德维希看着冲上来的莫浪，高高举起月光大剑后一剑挥下，月光形成的剑气直接将血海切成两半，连带着周围已经毁坏的房屋彻底成了破烂木头。
莫浪根本反应不过来，眼前就被月光的色彩所遮蔽，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细微的疼痛感，如同针刺一般，血条在这一击之下就被彻底清空，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花筠愣住了，她也已经退开到安全距离，正在等待莫浪创造出枪反的机会，但刚刚那一下完全看不到任何破绽，路德维希的动作很简洁，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与之前疯狂的野兽完全不同。
倒不如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第181章 从头到尾都是陷阱的游戏
花筠和温起注意到路德维希那悲悯的眼神瞟过来立马感觉到不对劲，刚刚一个狼狈的翻滚离开原地就有两道月光剑气横扫而过，在血海上激起一道道波纹，那些游荡的畸变身影都在剑气之下化为血海的一部分。
在路德维希恢复神志之时，海边便有悲泣的啼哭声响起，像是海风吹过的悲鸣，余下的畸变身影都纷纷面朝大海跪下不停叩首。
“这是我造成的罪孽被困在这里也无怨言，但不能让这里隐藏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路德维希似乎在回应这道哭声，望着手里的剑喃喃自语，“就让所有的事情都随同月光一起消散吧。”
“这里还隐藏着什么事情？”拉开到数十米外的温起话音刚落就睁大了眼睛，只见路德维希双手握住月光大剑平举在胸前，浑身沐浴着月光然后用尽全力麾下，月光如同波涛巨浪般以他为圆心扩散开来，将脚下的血海排挤一空。
月光温柔似水，但却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它温柔抚过的所有东西都化为粉末，一击过后整个场地中就只剩下路德维希一个人还站着。
......
花筠猛然睁开眼睛，刚要挥动手里的鞭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存档点复活了，她这才如释重负，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恢复理智的路德维希压迫感太强了，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呼吸。
“这就是最强猎人的风采吗？”她的眼中浮现出异样的色彩和战意，从小习武的她能够在路德维希的剑招下感受到一些别的东西，至少这个怪物并不是如同传言中的那样是个疯狂的刽子手。
因为一个刽子手是挥不出那样温柔的剑招的，她很想了解这个角色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路德维希恐怕不是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了。”温起也悠悠醒转，刚从那如波涛的月光剑气中回过神来，“必须得想想其他办法。”
“有办法。”莫浪舔舔嘴唇，也不知是因为吓到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提灯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脸上反而让这种苍白变得更加明显，“像我们对抗加斯科因神父那样，小渔村里还有许多怪物，我们可以先杀了它们来获得血之回响升级。”
花筠有些意动，但温起却皱眉摇头道：“那些怪物应该也是受到诅咒的村民，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它们已经失去理智了，如果不用这个方法我们怎么过关？怎么让路德维希解脱？”莫浪的声音像是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力，蛊惑道：“而且不杀了他我们就无法找到脐带无法过关。”
“再说你怎么突然开始可怜起这些怪物了？之前对加斯科因神父不是很果断吗？”
温起被说得有些烦躁在原地踱步转圈，格曼临走时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一路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在脑海里不停浮现，互相印证。
受伤只要不停攻击就能从敌人汲取血液让血量回升的虚血设定，而且只要杀人就能获得血之回响升级，并且还有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杀人的过程中随着SAN值的降低会越明显。
这个游戏好像一开始就在鼓励玩家不停进行杀戮，想变强就杀人，受伤更要杀人。
但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加入枪反和内脏暴击机制？让玩家可以对实力远超自己造成大量伤害。
明明玩家只要杀怪变强后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而且格曼也在提示不要进行无端的杀戮。
仿佛有一道冷电从背上传遍全身，温起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艰难地开口道：“秦老贼好狠的心，这个游戏其实从头到尾，包括设定和机制全都是陷阱。”
“什么意思？”花筠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味过来。
“如果我们一直杀戮的话和那些失去理智的亚楠原住民有什么区别？秦老贼之所以加入枪反和内脏暴击系统就是在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即使不杀人升级也有可能击败强大的BOSS。”温起突然意识到自己三人的轨迹好像和格曼等人高度重合了起来，再继续杀下去是否会变成和他们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就拿摆在眼前的路德维希来说，我们不提升等级根本无法通关。”莫浪还在不停诱惑。
“谁说不能？这也是他的卑鄙之处，将BOSS的难度设置得很高，逼迫玩家进行杀戮提升等级这条简单的路。”温起沉浸在分析中，继续道：“但我们在面对路德维希时造成枪反也能一下就打掉十分之一的血量，只要找到他的破绽，虽然这会很困难。”
“不要想太多了，而且我们杀掉畸变的村民不也是帮他们解脱？”
“要是拿到脐带之后能帮他们恢复正常呢？你的SAN值现在是多少？”温起突然话锋一转，他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听莫浪说起过关于SAN值的事情了。
“问这个做什么？我的状态现在很好。”
“让我看看。”温起坚持道：“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是个玩家，这个梦境总不能操控操纵我的思维吧？”莫浪满脸怒容，很是不满，“要是彼此怀疑的话，我们就各玩各的，没必要继续玩下去，我只是提出一个最简单的通关方法罢了。”
他本来还想将自己耳边的一直有呓语回荡的消息说出来，但现在却感觉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反而不想说了。
温起被反怼之后张了张嘴，社恐的毛病让他极度在乎别人的看法，不敢再强求莫浪展示出自己的面板。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经过温起的解释之后，我觉得还是不要乱杀人就好，在篝火晚会杀怪时就感觉不太对劲。”花筠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随后悄声对温起道：“正如他所说，一个游戏总不可能操控玩家的思维吧？”
“操控思维可能不会，但在秦老贼的梦境中也许会换一种方式，之前就发生过抢夺玩家通讯器的事情，要是在某个重生的过程中将真正的莫浪传送到别的地方，然后换个能伪装的NPC，我觉得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温起也同样低声回应，“接下来还是不要太信任他的话比较好。”
第182章 路德维希的倒下
“不可能啦，不要把人的内心想得那么阴暗。”花筠满是不以为意，高举右手打气道：“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真诚和善良存在的，用我们真正的实力去让路德维希解脱吧，不就是多死几次吗？又不是没死过。”
温起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坚持。
再次回到小渔村这里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路德维希再次像马车一样横冲直撞出来，第一阶段不难对付，很快就打掉了一半的血量，让他进入到第二阶段。
当他双手高举月光大剑时，花筠和温起都有意识地逃离，但负责抗伤害的莫浪还是避之不及被月光波涛卷入其中，清空了所有的血量。
路德维希人立而起站在血海中央盯着两人，丑陋滑稽的样貌却反而显得庄严肃穆，月光如流水般在手中的大剑上温柔流淌。
两人不敢再靠近，只能用火枪偷偷从远距离偷血量。
“年轻的猎人，你们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吗？”路德维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手中的月光大剑连挥，一道道深邃的月光剑气如同瀑布般连绵不绝地倾泻而出，温起在这一击中倒入血海。
这个人到底在守护着什么秘密？听他之前的话语应该是和治愈教会有关，可他已经被治愈教会列为叛徒，被所有人唾弃，为什么还要挺他们保守秘密？
花筠很是不解，她试图交谈，但回应她的只有路德维希的剑气。
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逼近他身边。
花筠意识到路德维希的攻击距离比自己还要更远，火铳在这个距离已经造成不了伤害，虽然自己现在能够避开那一道道剑气，但总会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必须冲上前去。
她冲入旁边的木屋中，虽然紧接而来的剑气马上将木屋摧毁，但她已经达到目的，借助木屋掩盖身形，从死角杀出成功用鞭子在路德维希身上留下一道伤痕，血量只下降了微不可查的一点。
“你的勇气和机智值得赞赏。”路德维希根本不退避，在不停逼近的过程中手中的大剑接连劈落，花筠感受到了比之前更加沉重的压迫感，被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次失误被劈中之后马上就被密集的攻击带走剩余的血量。
三人在一次次尝试中都快绝望了，近距离会被月光波涛直接带走，远距离的话月光剑气的攻击距离比他们还长，死亡次数已经记不清了，每当他们在不同的距离使用各种手段时，他总是能用最合适的方法来破解，完全没有漏洞可以寻找。
他的逻辑行为链丰富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观想出来的角色，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最强猎人，他的过往经历造就了他高超的战斗技巧。
温起坐在地上怀疑人生地看向小渔村的方向，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之前的猜测分析到底是不是对的？真的要如同莫浪所说去屠杀其他人来增强力量过这一关？
“我不想再去死了，你们谁爱去谁去吧。”莫浪干脆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虽说梦境中的痛感极弱，但一次次面对自己的死亡也并不好受。
“路德维希交给我单独来对付吧。”花筠眼中的战意更加昂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道。
“你自己？”温起一脸不可置信，好像刚刚是听错了什么话。
“交给我吧！你们休息一下，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BOSS能挡住我的脚步，我已经隐隐能够找到一种感觉了。”花筠将螺纹手杖拄在地上，微微欠身道：“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我每一次死亡之后还请你们在存档点将我复活。”
“还是一起吧？”
花筠轻轻摇头笑道：“一方面是我想来单独挑战这位最强猎人，一方面是你们参与进来可能会打乱我的节奏。”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双人路的时候，ADC和辅助的思路完全不一样，一人觉得该上另一个人却退后了，所以有时人多不一定好。
“去吧去吧，我们也刚好可以休息。”莫浪摆摆手连头都懒得抬，待花筠离开后打开弹幕道：“开盘！我们来猜猜看她在死了多少次之后会放弃？怎么可能独自单刷路德维希？她要是可以的话，我回去直播吃大肠刺身好吧？”
“你呢？猜多少次？”莫浪躺在地上用脚尖踢了踢看着小渔村方向的温起，催促他赶紧下注。
温起沉吟半响后缓缓开口道：“她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们菜？”
“能不能别说实话扎自己的心？”莫浪撇撇嘴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系统就传来了花筠已经死亡的消息，莫浪顺手在提灯上摸了一下，花筠的身影便重新浮现出来，一声不吭地朝小渔村继续走去。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
“第四十三次，连带之前我们一起死亡的次数恐怕要突破一百次了吧？好像在线都满两个小时了，挑战模式达成，要不要先下线吃个午饭？”莫浪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他感觉自己经过休息之后状态好上不少，至少比起刚刚温起让他打开面板时耳边的呓语减弱了些。
“还是等等她吧，你没注意到她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吗？”温起刚说完耳边就响起激昂的音乐，让人热血沸腾。
“不会吧！？”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朝小渔村跑去，这个女人居然将BGM打出来了？难道成功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在秦老贼的梦境中听到BGM，难道是隐藏彩蛋？
刚刚跑到小渔村边就听到路德维希肆意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放松和酣畅淋漓，看来这场战斗也让他无比享受。
他头上的血条只剩下了最后一丝，但没有拉开距离使用剑气，反而只是使用大剑和花筠对战，每一击都无比沉重仿佛在将自己所背负的过往宣泄出来。
花筠侧身避开大剑，举起左手的火铳对准路德维希的脸，枪声和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同时响起，那庞大的身躯终于倒在了血海中。
“格曼，你这个老家伙，我们的荣耀还是有人能够继承。”
第183章 路德维希的传承
【由于您单独在正面击败了路德维希，获得了他的认可，恭喜您获得神圣月光之剑。】
【恭喜您获得狂人的知识。】
【神圣月光之剑（唯一不会掉落性道具，半封印）-当蓝绿色的月光在剑身上安静的流淌时会显露出真正的模样。】
【路德维希一路上荣耀的见证者。】
【原来你一直与我同在，那股引导我的月光。】
【半封印：您可以将该武器带入其他梦境中使用，但在大部分梦境中它只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银白色大剑，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梦境它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这......”花筠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提示音，一时间竟愣在当场，许久之后才从血海中双手捧起缩小了数倍的银白双手大剑深深鞠了一躬道：“其实你们并非是亚楠现状的主要始作俑者是吗？从和你的无数次交手中，我能感受到你的悲愤和罪恶感，你到底在这里守护了教会什么秘密？”
“年轻的猎人，到这里为止吧，不要再深究下去，黑暗由我们背负即可，将残存的光明留给亚楠，即使它是虚假的。”尚存一口气的路德维希睁着无神的眼睛有气无力道：“这算是我对你们的请求。”
“为什么？你不想洗去自己身上的罪名吗？而且那么多亚楠人现在都生活在恐怖之下，他们应当有权利知道真相。”温起很是不解，他始终猜不透路德维希到底为什么宁愿变成这幅怪物背负罪名都要坚守在这里。
“愚昧无知是一种恩赐，不要探究太深。”路德维希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庞大的身躯用力抽搐起来，肉眼可见他的灵魂被从身体剥离，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往海边飘去，“祂还是没有平息怒气，你们赶快离开这里！离开亚楠！去找格曼让他送你们回到该回的地方。”
“路德维希！”花筠望着海边的方向喃喃道：“有东西不想让他解脱是吗？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查！秦歌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他躲在亚楠的哪个角落。”温起没有犹豫便道：“这应该也是格曼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帮玛利亚和路德维希解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让我们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始作俑者真的另有他人，我们不能让这些猎人饱受冤屈。”
花筠点点头，从背包中拿出狂人的知识捏碎，路德维希的记忆便涌入三人的脑海中，记忆虽然残缺不全，但遗留其中的想必是失去理智的路德维希最难以忘怀的事情。
他在古神遗迹中得到月神恩赐的月光大剑，从此开始一位伟大猎人的荣耀之路。
在治愈教会开启遗迹中有许多可怖的怪物涌入到亚楠中，他和格曼受到治愈教会主教劳伦斯的指示，成立了猎人组织开始猎杀这些怪物，守护亚楠的和平。
在这之后不久瘟疫爆发，治愈教会发明的血疗虽然能扼制瘟疫的蔓延但却无法让瘟疫彻底消失，而爆发的源头就来自于小渔村，治愈教会便宣称收到了月神的指示。
是小渔村一位名为科斯的古神带来了这场瘟疫，需要前往猎杀这位邪恶的古神。
没想到的是这位古神居然在小渔村中深受爱戴，并且还怀有身孕，但月神的指示是肯定不会出错的，而且为了让亚楠恢复宁静，一些杀戮也在所难免。
这场战斗十分艰难，但三位强大的猎人还是取得了胜利，科斯的胎盘被遗弃在海边，尸体和脐带被带回到原本属于教会的星辰钟塔，他们并非要刻意遗弃胎盘，毕竟来自于神祇的东西都是十分宝贵的，只是胎盘中蕴含有最深的诅咒，治愈教会根本无法靠近。
格曼与路德维希，玛利亚三人在完成任务后看着小渔村的惨状始终无法心安，便开始自己的调查，调查中根本没有发现科斯有散布瘟疫的痕迹，但瘟疫的源头又确实来自于小渔村。
画面到这里就陡然一转，三人砍下了劳伦斯的头颅，他在临死之际祈求着不要让小渔村里的东西流传出来，不要让亚楠的平静生活就此分崩离析。
“这是让月神的光辉洒满亚楠的必经之路。”
温起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看着地面上已经冰冷的丑陋躯体神色复杂道：“他们并非是为了追求神祇的力量而屠杀了小渔村，一切都是治愈教会或者说月神的指示。”
“而且被治愈教会将罪名都推到了他们身上，只是他们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不出来反驳反而心甘情愿帮助教会背下这个罪名？”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因为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是内心隐隐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那场瘟疫的背后恐怕脱离不了治愈教会的影子，所以最后三人才会杀了劳伦斯吧？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要探究的事情了。
“浪哥？你没事吧？”
温起听到花筠关切的声音从思考回转过来，看向旁边的莫浪，他还没有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牙关紧咬全身绷紧，冷汗从苍白的脸上不停留下好像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
莫浪看着路德维希从遗迹中拔出月光大剑后，整个画面就停滞了像是卡住了一般不停发生撕裂，就连直播的弹幕都停止了滚动，录像功能也不知何时开始被关闭，他瞪大了眼睛略带一丝欣喜道：“出BUG了？”
本就阴暗的神祇遗迹被更加深邃的黑暗吞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淹没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原本竖立在路德维希面前的月神雕像。
“嗯？”莫浪伸出手在空中搓了搓，感觉好像有粉尘在天上飘落，再抬眼时面前雕像上的石块纷纷剥落下来，露出里面只有猩红色骨架的怪物，缓缓伸出那双大手合拢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感觉就像是在电影，然后电影中的人物突然打破了次元壁一般让人惊骇，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叫便拔出自己的武器，可还没来的及退开就被月神温柔地捧住后背。
第184章 浪哥！那块屏幕是没法打碎的！
莫浪的思维还能活动，但四肢却好像不再属于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畸形的血色骷髅脸凑到近前，鼻子能够闻到它散发出来的气味。
并不难闻，这是一种从未闻过的味道，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非常不祥与邪异的感觉。
在闻到味道之后这种感觉就犹如阴暗墙角的霉菌，从心底不可抑制地爬上来。
“信奉于我，我将赐你浩渺宇宙的无限知识，让你拥有超凡的能力。”从四周响起的古老未知语言传入耳里自动转换成可以理解的意思在脑海中浮现。
莫浪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
这东西一看就差将大BOSS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在游戏中BOSS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挨虐的？自己作为玩家信奉一个游戏中的BOSS不就相当于49年入那啥？
虽说《诸神》的怪物难度偏高，但在熟练之后无论是加斯科因神父还是路德维希不都被他们斩于马下？
而如果这东西可以影响到现实的话......
莫浪的内心没来由地浮现出这个想法，随后更加用力地摇头，如果真能影响现实的话自己现在应该马上退出游戏报警，或者自己确实该下线看看王医生回来了没有，让他再做个诊断。
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无厘头的想法？
“旧日的支配者们终将会在血月来临时复苏，人类微不足道的文明将会在祂们一时兴起之下成为下个文明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唯有信奉神祇才能得以残喘。”
拉倒吧，还微不足道的文明，你只是一个删除键就能搞定的东西。
莫浪撇撇嘴，对此不以为意，等找到这个BOSS之后要让它明白什么叫玩家这种生物不能惹。
“我来让你窥见未来的一角吧。”黑暗的无限空间中响起了月神疯狂的笑容，周围的黑暗仿佛具有了生命般开始涌动，头上有一轮明月陡然浮现，照亮了这片空间。
他自己和温起，花筠三人站在一汪平静的湖面之上，面前是一具庞大蜘蛛怪物的扭曲尸体。
莫浪瞪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惊骇的神色，他看到月亮被渐渐染红，湖面下蠕动着且极恶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这不可视的深渊。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血色月光在刺破了些许黑暗，映照出底下的累累白骨，一道道不可用语言描述的扭曲怪异身影从深渊循着月光浮出水面，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打破世界的界限，沿着沸腾的漆黑隧道离开。
而在那隧道的另一面透进来的微光中可以看到是满目疮痍的城市，天上的星星变成了眼睛，植物张牙舞爪地疯狂生长，动物长出了人脸，人类长出了触手被栓上了链子......
问题是莫浪看到了他在现实中的住所，而且还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笠。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连忙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但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温柔地扶起，眼睛也自动睁开。
“看下去，这是你们的未来，你也将归于我的怀抱。”
莫浪看着隧道那边的自己转过头，露出兜帽底下漆黑的双眼和布满血管的苍白脸庞，他浮现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道：“我将会是你的模样。”
【请注意，您的SAN值已经归0！请尽快寻找道具恢复SAN值！】
啊！
莫浪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手中的斧头看也不看就挥下，将站在自己面前的花筠劈倒在地，双眼有着血泪缓缓流出。
“你做什么！？”花筠捂住自己的伤口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被队友突然袭击，所以毫无防备。
“莫浪？莫浪！”
温起看出他情况不对劲，连叫了几声，莫浪跌坐在地上掩住自己的脸，用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语调颤抖道：“我们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了，祂们会出来的！真的会出来的！”
“你看到了什么？”温起接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只是一直怔怔地念叨着祂们会出来的。
SAN值太低了吗？
温起打开自己的背包，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仅有的两卷大悲咒的录音都在之前被花筠
和莫浪使用了，此刻根本没有恢复SAN值的道具。
纠结良久之后才像想起些什么，连忙把自己胸前的古铜怀表凑到莫浪的耳边。
嗒！嗒！嗒！
清脆的秒钟跳动声响似乎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莫浪的情绪逐渐稳定，他这才从那恐怖远景中挣脱出来，抬起茫然的脸看清周围的队友后，嗷地一声从地上窜起来，边述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自己刚刚见到的画面。
“好好好，先冷静下来。”花筠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计较自己被砍了一斧头的事情安慰道：“虚拟的人物怎么可能来到现实呢？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二次元的死宅不是要天天烧香祈祷这一天的来临？”
“又是秦老贼搞得鬼，你应该是SAN值太低触发了某种设置。”温起不停拍打他的肩膀说出了一句无比让人伤心的话，“清醒一点！浪哥！那一层薄薄的屏幕是无法打破的！”
“真的吗？”莫浪被最后一句话打击得彻底清醒过来，睁着朦胧泪眼道：“我们真的不用报警？”
“很简单就可以戳破这个幻想，只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按照你所见到的发展不就可以了？”温起也有点无奈，都多大人了？这和那些相信世界上还有光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莫浪忙不迭地点头，打消了现在下线的想法。
“我们赶紧去星辰钟塔看看吧，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治愈教会的罪证。”花筠双手举起月光大剑，摆出一个威武的姿势道：“随着月光一同消散吧！”
三人朝着不远处的星辰钟塔前进，虽然一路上有许多畸变的村民上来袭扰，但好在星辰大剑现在还能发挥出原有的威力，只是随意挥砍便将村民逼退。
因为之前温起的分析他们现在不敢杀害村民，只能将他们逼退后快速前进。
第185章 星辰钟塔的玛利亚（二合一）
等三人穿过小渔村的残垣断壁来到披着星光的钟塔前才意识到这座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伫立在血海之上，塔尖高耸如云，直指天上的明月。
有了手持月光大剑的花筠这位超级战力在身边他们没有再畏手畏脚，直接就打开了封闭的大门，不过还是保持了进门先探头观察一番的习惯，毕竟一路上的教训已经让这种习惯深深刻在他们的本能里。
大门在吱呀声中伴随着灰尘打开，宽阔的圆形大厅虽然只有几个人形的畸变怪物在游荡，但从墙上繁复的雕刻和泛着金光的各种装饰来看，这里也曾一度繁盛。
这些畸变怪物满脸呆滞，有的用脑袋轻轻撞着墙壁，有的则坐在地上发呆，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等一下。”温起按住了想要攻击的莫浪摇头道：“这些畸变怪物和外面不同，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我们不要出手。”
“好吧。”莫浪嘀咕着收回武器继续道：“不过这里和外面相比起来简直可以算是宁静的天堂了。”
“天堂？就不知道天堂里住的是天使还是恶魔了。”温起似乎意有所指。
“玛利亚女士，您在哪里？有看到我的脑子吗？”楼上传来了一位女士隐隐约约的呼叫，她似乎极为痛苦，“玛利亚女士！我找不到我的脑子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放轻脚步沿着旋转楼梯朝楼上走去，看来他们在寻找的玛利亚就在这座星辰钟塔之中，刚走到楼梯的半段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味，像是尸臭又像是各种排泄物混杂在一起。
让他们整张脸都纠结成一团，也不知道什么人可以在这种环境生存下去，可以预料的是楼上的场景恐怕没有一楼那样和平。
楼梯很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如果不是那位女士的呼叫声越来越清晰，和周围场景的变幻，他们还以为自己陷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的地方，走到整个人都不好的时候终于踏上了楼梯的尽头，声音就是从右侧的阴暗房间中发出来的。
即使内心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他们踏进房间的时候，还是久久说不出话来，这里宛如一个养殖场，各种在这个时代极其珍贵的玻璃，黄金器皿散落一地沾满了各种污秽。
墙壁边停靠着一排排牢笼，关押着人形的畸变怪物和宛如猫狗大小的老鼠乌鸦，大部分早已死去，只留下尸体在散发着恶臭。
野兽在发现有人进来后不停发出嘶吼，而呆在牢笼里的人形畸变怪物已经全部死去，还活着的则不知被谁放了出来，放置在病床上。
“玛利亚女士，是你吗？我好痛苦。”那位发出声音的女士是一个被束缚在凳子上的大头怪物，明明和身躯一般庞大的脑子就在瘦弱的脖子上，但它还在四处寻找自己的脑子。
温起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排泄物凑上前去皱着眉头问道：“是玛利亚将你们关在这里饱受折磨吗？”
“不是玛利亚女士吗？”大头女士明白过来后，摇晃着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掉落的脑袋道：“并非如此，玛利亚将我们安放在这里进行照顾。”
“只是粗心的玛利亚女士似乎忘了还将我绑在椅子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毕竟这里一直都是黑夜。”
“连她特地拿过来的花都因为没人浇水枯死了，对了，你们有看到我的脑子吗？”
这位女士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一开口就说个不停，病床上的其他人虽然也还活着但看起来已经丧失了语言或者说思考能力，只知道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模糊不清地重复几句话。
“饿，我好饿。”
“玛利亚女士，我好像又拉在裤子里了。”
“快点帮我解脱吧。”
花？
温起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桌子，发现上面确实摆放着几束枯萎的话，从掉落的花瓣颜色来看是白色的，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些畸变怪物确实不像是受过折磨的，它们被改好了被子，病床旁边也放了吃的，只是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所有的食物都发霉生蛆了。
但那些喊饿的病人却不会主动将食物送进嘴里，这么多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人居然是玛利亚自己照顾的。
温起曾经伺候过中风偏瘫的爷爷，吃喝拉撒全都要人照顾，仅仅一个人就够他受了，而且这还是自己的亲爷爷，更别提玛利亚要料理这些和她没有太大关系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敬佩起这位未曾谋面的玛利亚女士。
“温起，你过来看看。”花筠在门口的桌子边招手，她和莫浪都因为满地的污秽和病床上的病人不敢踏入房间中。
“什么？”他避开游荡的畸变怪物走到桌前翻开那一本本布满灰尘的厚厚书本，越看脸色越难看，上面记录的是这些乌鸦老鼠发生变异的详细过程，以及每一次注入月神血液的用量，最后的一句话曾在路德维希的记忆中听劳伦斯说过，不过多了半句。
“这是让月神的光辉洒满亚楠的必经之路，治愈教会将从此与亚楠共存。”
“果然如此，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温起向还满脸疑惑的花筠莫浪两人解释道：“那场瘟疫也是治愈教会搞得鬼，他们使用月神的血液让动物染上瘟疫传播到整个亚楠，然后再使用血疗的方式来进行治愈。”
“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在亚楠人民中的威望与信任，不过看来后面这场瘟疫可能也超出了他们的掌控，怪不得我们一路上走来那些亚楠原住民都对治愈教会信任有加。”
“看来当时格曼，路德维希和玛利亚三人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将劳伦斯杀死。”
“未免也太让人恶心了。”花筠往地上呸了一口，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她在说的并不是这满屋子的污秽而是更加肮脏的治愈教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路德维希他们不是应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为自己洗刷冤屈吗？这说不通啊！”莫浪很是不解。
“这恐怕就要问他们自己了，恐怕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温起也无法给出解释。
“难言之隐？有什么难言之隐会比恢复自己的声誉和让亚楠从这个肮脏教会的统治中摆脱出来更加重要？”花筠从路德维希的记忆中能够感受到他是一位崇尚正义和骑士精神的猎人，荣誉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会选择帮治愈教会隐瞒，甚至还特地守护在小渔村不让任何人靠近星辰钟塔来让罪证不被发现。
温起对此只能发出苦笑，他要是能解释早就解释了。
“你能去楼上帮我找找玛利亚女士吗？告诉她我的脑子又不见了。”大头女士絮絮叨叨个不停，像只苍蝇一样。
“好的，乐意之至。”温起说罢便转头低声道：“让我们去会会这位玛利亚女士，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得知答案吧。”
幸好前往玛利亚女士的房间不用再走那么长的楼梯，转过种满白色花朵的天台后便来到她的房间前，一盏用以保存的提灯悄然从地面升起。
“看来又有一场恶战了。”温起咂咂嘴摸了上去。
还没有走入其中就看到一扇硕大的圆窗，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一位身穿飒爽猎人服装的白发女士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左边放着小圆桌上面摆着一束花和照片，右手垂落，枕着月光安然入睡。
那张俊美的脸上恬静放松，似乎在做一个美梦，让人不忍将她惊醒，如果不是垂落的右手下已经积攒了一片小血泊的话。
“她已经死去了。”花筠看着这位睡美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我们的罪恶始终无法偿还，是因为对自己被蒙蔽时在小渔村造成的屠杀心有愧疚吗？照顾那些畸变的病人也是为了减轻内心的愧疚？”温起看着写在三位猎人合影的照片上的血字喃喃自语，伸出手想要拿起来细细打量，可刚伸到半空中就被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拽住，一张俊美的脸凑了上来。
“尸体应当享受安宁，你们不该打扰这份沉睡。”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玛利亚竟在此时复苏了，她细细看着眼前的温起许久待看到他胸前的怀表后松开手，拿着放在一旁的双剑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温起被最初的惊吓过后迅速就平静下来，他意识到眼前的玛利亚还拥有着自己的理智，连忙举起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们不想和你战斗，是格曼让我们来到这里让你和路德维希解脱的。”
他想借用格曼的名头来摆脱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和她好好聊聊。
玛利亚在听到格曼的名字后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双剑组合成了长长的双刃剑，“格曼还没有从那天真的妄想中摆脱出来吗？你们不该到此，只有真切的死亡才能让你们从这片地狱中脱身，让肮脏的过往就此沉睡。”
“为什么你们到这种程度还要守护着这个地方！？”
回答温起的只有戳过来的冰冷剑尖，但好在被花筠用月光大剑及时挡了下来，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道：“看来只有战斗才是交流最好的方式。”
“路德维希......”玛利亚在短暂的失神过后也浮现出笑容，脚尖在地板上一点身影便犹如鬼魅般飘然远去，身上的气势开始变得沉稳凌厉，她在看到月光大剑之后开始认真起来了。
“你们退出去保存点，让我们来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花筠朝门外撇撇嘴。
“可.......”
温起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浪揪着衣领拖出去，他咧嘴笑道：“菜逼要有菜逼的自觉，我们的作用就是喊666，而且这么难得的场面你不坐下来好好欣赏吗？”
“什么难得的场面？”温起被说得摸不着头脑。
“两个女人打架啊！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莫浪满脸兴奋，随后又小声嘀咕道：“只可惜这个游戏怎么没有爆衣系统？秦老贼真的是好的不加坏的就全加上了，这次结束之后一定要和他好好提提建议。”
刷！
莫浪的话音刚落就被突然逼近到身前的玛利亚钉死在地上，她用警告的眼神瞟了温起一眼然后就重新走回房间内。
“我可没有乱说话。”温起连连摆手，低头看看坚硬冰冷的地步和莫浪余温尚存的尸体，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坐在他的尸体上，“辛苦你了，浪哥，666我会帮你喊的。”
好快的速度，比路德维希还要快。
花筠对于队友的死倒是没有太大的看法，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但玛利亚的速度却让她震惊到了，收起因为拿到月光大剑内心生出来的一丝狂妄，打算认真以待。
可就在这时心中警铃大作，视野中已经丢失了玛利亚的身影，急忙侧身，一朵血花还是在左侧肩膀盛开，她马上用大剑横劈，但获得的战绩只有破碎的木质地板。
玛利亚一击得手之后身形已经化作残影再次退开，站在远处犹如耐心的猎豹在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这人的战斗风格和路德维希迥然不同，如果说路德维希是一个战士，剑招都是大开大合大气磅礴的话，那么玛利亚便犹如刺客，每一次出招的幅度都很小，但却招招致命。
嘿！
花筠只是看了一眼左侧的伤口，不理会头上已经降了三分之一的血量，紧握大剑，流淌在大剑上的青蓝色月光顿时璀璨，用力一劈便有一道月光剑气冲出撞破墙壁冲向空中，但玛利亚的速度更快，月光剑气刚出现她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别处。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去！”花筠的攻击缕缕不奏效，也开始气恼起来，接连挥出月光剑气，激起了满屋子的灰尘。
“失去冷静可是一个猎人的大忌。”随着玛利亚的声音一同来到的是她的剑刃，但是当她看到花筠脸上的笑意再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月光如波涛涌起，将她卷入其中。
“失去耐心也是。”花筠看着血量下了一截的玛利亚乐道。
第186章 搅局者
玛利亚受到挑衅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然后在花芮的目瞪口呆之下将双剑插入到自己体内，鲜血如烟花般绽放，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太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阴森诡谲。
“这么快就开第二阶段！？”花筠没想到玛利亚居然如此受不得激，但现实中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想更多了，双剑附带血液形成的剑气劈砍而来。
花筠虽然挡下了其中一柄血刃，但视野却被鲜血所影响，另一柄血刃从死角悄然而至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抹伤口，她没有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血量，反正如果没有一击毙命的话那只要果断进行反击就能将血量抬回来。
所以当察觉到利刃在自己的脖子上抹过时，她便凭借感觉紧紧用手抓住那柄利刃，月光爆发，整个房间都被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然后才松开手一个翻滚躲开即将到来的第二次攻击。
“聪明人。”玛利亚对于花筠以伤换伤的做法难得地称赞了一句。
“死那么多次还不聪明点岂不是白死了？”花筠咬牙切齿道，她明白自己挥动笨拙的大剑想要对玛利亚造成杀伤是很困难的事情，自己面对她最大的优势便是攻击就可以回血的机制，所以丝毫不怕换血，扬长避短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两人在话音刚落之际便又重新纠缠在一起，花筠一直采用以伤换伤的方式在压低玛利亚血量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血量保持在健康的状态。
而玛利亚的状态又起了变化，撒落在地上的血液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力重新回到她身上，挥出的剑招除了血液外还附带上猩红色的火焰。
这种火焰很奇妙，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度，在它燃起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玛利亚经常就如同入定一般站立在原地，但在花筠眨眼间就马上欺身向前，手中的两把血刃时而变成分开，时而组合成双刃剑，攻击的方式更加诡异莫测，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月光与血火交织，枪火与刀剑碰撞声齐鸣。
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每一次碰撞都会让地板不堪重负地吱吱作响，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要分出胜负。
温起坐在莫浪的尸体上看两个女人的战斗看得津津有味，楼梯下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扭头看去发现一道佝偻着的高瘦惨白身影发出哼哼唧唧的哭声正慢慢走入到视野中，随着它的到来空气都变得潮湿了许多。
是楼下的畸变怪物被声音吸引了吗？不过这个哭声有点熟悉，似乎不久前还听过，好像是路德维希被杀死后灵魂被拖走时的那个。
就在他还疑惑不已时，看到这个畸变怪物的手腕拖着一个半月形的东西，有点像是斧刃上长满了血肉又像是胎盘。
苍白身影也看到了他，哭声顿时变成了尖啸，直接从楼梯底下跳了上来，使用手中的类似胎盘的武器狠狠砸下。
“艹！”温起发生一声惊叫连滚带爬地跑进玛利亚的房间中，而在他身下的莫浪尸体已经在砸出的深坑中变得不成样子了。
他的贸然闯入打断了两个女人间火热的战斗，高声叫道：“别打了！来了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东西！”
其实不用他说两人也知道了，因为那半月形胎盘在苍白怪物的操控下像是悠悠球一样门外射了进来，肆意碰撞攻击，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花筠用大剑横档在身前，结果反而被撞飞到了墙上，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科斯的孤儿，古神的遗物。”玛利亚轻轻叹息道：“它也是诅咒之一被遗留在小渔村内，正是它的存在我们才无法解脱，路德维希的肉身虽然已经死亡但灵魂还是在它那里承受折磨。”
“它不允许小渔村在痛苦的阴霾中摆脱出来，所以在感应你们的到来之后才追了出来。”
“所以这才是格曼真正要我们杀死的东西吗？”温起在听到它的来历之后马上就明白了格曼的真正的用意。
“先一起杀了它，然后我们再分出高下！”
花筠啃下身上最后的血瓶，将血量抬回一半，她对自己的战斗被打扰感觉非常不爽，却不料玛利亚反而收剑站立摇头道：“我们身上的血液在经过无数次的杀戮之后已经充满了神祇的痕迹，所以我没有办法对它出手，而且这是格曼给你们的考验。”
砰！科斯的孤儿发出尖啸从灰尘中撞进来四处攻击，根本不讲道理，手中的胎盘势大力沉，让整栋星辰高塔都开始不停轻微摇晃。
花筠在挡下一招之后就明白以自己的血量绝对不能采取以伤换伤的做法，只要敢硬挨一下马上就会被带走，所以躲闪得极为狼狈。
在一边躲闪的同时一边分析这个怪物的出招习惯，但她发现这家伙的出招完全没有任何习惯和思考，它就像是一只疯狗又像是一个发脾气的顽劣孩童，完全凭借自己的本能在攻击。
科斯的孤儿对自己迟迟无法杀掉这个如同泥鳅般滑腻的敌人也感到非常恼怒，身后薄薄的双翼像是披风般迎风招展，房间中隐隐响起雷鸣声。
花筠见势不妙也不再观察机会用最快的速度往房间外冲出去，刚开始跑动雷电就穿透屋顶砸落下来，电流以科斯的孤儿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劈啪作响，整栋钟塔都摇摇欲坠。
“看样子没戏了，重新来过吧。”温起和花筠一起冲出房间结果因为止不住脚步而滚下了楼梯，给她当了肉垫。
“还有机会，我还有血量。”花筠站起身来刚说完话就感觉头上一阵恶风来袭，连忙一脚将温起沿着楼梯踹下去，自己则往后跨了一大步。
一道惨白的身影立即从半空中砸了下来，将楼梯给砸断了小半截，双手攀附在断裂的楼梯上挣扎着往上爬，但花筠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直接一道剑气就将科斯的孤儿给送到了塔底。
第187章 过关
（抱歉抱歉，今天有事来不及更新，还差500字，先发点别的凑个字数，等下替换）
（实在抱歉！）
“秋叶区新月村十方大街44号，就是这里了吧？”林昭将行李箱放在脚边，看着面前灰墙青瓦，爬满藤蔓的古朴院落院落有点不太确定，上前拂开遮挡的藤蔓，露出底下生锈的门牌号，蓝底白字写着44。
“看来没有搞错，但这处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看来主人还挺有情调的，在院子里种了那么大的一颗桂花树。”
抬起头可以看到一株两层楼高的金灿灿桂花正生长在院落中，有几支调皮的枝丫还长出了院外，落下满地金黄。
“我到地方了，你在家里吗？”林昭掏出黑色手机点开一个备注为姜棠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这是他半年前认识的一个网友，当时因为原有的手机损坏，便随意在街边买了一个二手手机替用，里面只保存有这个姓名。
而且手机差不多是全新的状态，里面除了自带的应用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说用六折的价钱买到这个手机确实算是赚到了。
没想到在他刚准备将这个号码删除的时候，它便发过来一条短信，两人一来二去就聊上了，半年下来也算有了大概的认识。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网友吧，因为大家是用手机发短信聊天，或者应该说是机友？
“我昨晚因临时有急事外出，恐怕较短时日内无法回来，大门的钥匙就在门口第一行阶梯左数第二块青砖下，招待不周深感歉意。”
“房间已经为你收拾好，就在二楼最里面的左侧，桂花小筑内的所有物品请随意使用。”
姜棠很快就发了两条消息回来，她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别扭的古朴味道，仿佛几十上百年前的人一般，但林昭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短信的内容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抬起松动的青砖，底下果然有一把银灰色的钥匙，“钥匙拿到了，但你不在家，我自己进去不太好，要不我在外面随意找个地方住等你回来吧，大概需要几天？”
手机那头沉默了约莫五分钟，才回道：“你身无分文怕不是要流落街头，无妨的，桂花小筑里还居住有一人，我已同她说好，她就住在你对面的房间，进去便是。”
室友吗？
也是，普通的女生怎么会让一个认识半年，素未谋面的网友和自己独自同居呢？
林昭用力抓了抓头发，他是个恐怖小说家，快饿死的那种，由于拖欠了一个月的房租被赶了出来，幸好这个聊了大半年的网友也居住在白京，得知他的境况后愿意收留一段时日。
身上也不能说身无分文吧，至少还有五百块，但这点钱在白京连一间小单间都租不起，顶多只能省吃俭用充当一个月的伙食费。
不过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林昭也不好再推辞，但他也没擅自用钥匙开门，而是用力拍了拍门环，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也不在家吗？”林昭嘟囔了一句，要不还是先离开算了，晚点再来看看，可一转头天上就噼里啪啦下起了豆大的雨点，“不会吧，天公也不作美？”
他现在要是被打湿了，连找个换衣服的地方都没有，犹豫了一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随着咔嚓一声，厚重的木质大门应声打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铺面而来。
神奇的是，等他拖着行李跨入门槛后，雨也就停了，但现在都已经进来了，哪里有蹭蹭就离开的道理。
“好大的院子，但这地方真的有住人吗？”
林昭环顾四周，桂花小筑的面积很大，估摸着有二百多平方，一半都是院子，右边是一株桂花树，底下有一口水井，放在旁边的木桶已经腐朽。
左边则是种植的瓜果蔬菜，不仅有应季的萝卜白菜，还搭了个小棚，上面挂满了诱人的葡萄。
正前方则是两层的木质小楼，看上面的霉菌恐怕是有些年头了，雕花窗户也有点破烂，倒是没有多少灰尘，看来还是有人居住的。
林昭伸出手在柱子上摸了摸，发现还有点湿意，好像刚擦过不久，难道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才特地打扫的吗？
怎么说，整个桂花小筑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院子里的生机勃勃与小楼里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小楼的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迎面是一个客厅，由不知什么木头一体雕成的茶几恐怕值不少钱，椅子有序地摆在茶几四周，左右两边则是厨房和小厅。
“感觉好像有点冷。”林昭现在还穿着短袖，在踏入小楼的瞬间就有一股凉意铺面而来，凉飕飕的，地上的木质地板也咯吱作响，“这地方怎么像是几十年前的危房，连厨房都是烧柴火的。”
“不过还好有电，只是好像没有网络，这就是姜棠不喜欢用聊天软件，只喜欢发短信的原因吗？”
林昭逛了一圈，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茶几前，在姜棠嘴里的室友回来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四处乱动比较好。
“进屋了吗？”手机传出声响，姜棠踩着点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发来一条短信。
“你的室友好像不在家，我本来想在外面等她的，但是下雨了，只能自己打开门进来。”林昭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想到你生活的地方还挺有情调，蛮复古的，院子很漂亮，我看到那些水果都馋了。”
“她可能外出了，你不必拘束，院子里的东西可以随意食用。”
“等等，她好像在楼上，我问问看。”林昭正准备回话的时候，听到自己头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好像有人在走路。
他来到楼梯口探着脑袋往上面叫喊了一声，“你好，有人吗？我是姜棠的朋友。”
......
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而且采光好像不太好，一片昏暗。
林昭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听错了么？
就在他打算坐回座位的时候，又传来吱呀的一声，木门开合的声音，这次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知道有人进来不下了见面就算了，问话至少得回应一下吧。
“我上来了。”他决定不再等下去，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去。
第188章 秦歌的踪迹
玛利亚的消散除了狂人的记忆外没有留下其他东西，记忆里是三位猎人在调查科斯真相的过往，科斯是一位掌控风雷的神祇，祂除了没有散播瘟疫之外还让小渔村获得了丰富的渔获以及保佑村民在出海时风平浪静。
可以说祂和之前梦境中出现的奈亚拉，格拉基两位神祇比起来更像是一位神而不是恶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按照玛利亚所说的帮助他们把这里的真相隐瞒下来吗？”花筠感觉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但她又没有其他办法，不知道将这里的事情宣扬出去之后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
“要不然呢？我们还能怎么办？现在亚楠的原住民已经被蒙蔽太深了，与其让他们接受残酷的现实还不如让他们就在无知中死去。”莫浪咂咂嘴，同时瞟了温起一眼，这家伙居然拿自己的尸体当板凳，下次有机会自己要拿的头下来当球踢。
“先去找格曼拿到脐带看看他有什么意见，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温起眼中有寒光一闪，他的内心已经下了决定。
三人按照原路返回道岔路口，本来还想找找看猎人小屋在哪里，没想到格曼已经在原来的位置等着了，浑浊的双眼看着小渔村的方向，看到他们出来后微微点头，“他们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科斯同样是神祇，月神为什么还要让你们去狩猎祂？”温起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的内心还有几个疑问需要格曼解答。
“这是非常古老的事情，我也无法完整的说出来，只是在神祇遗址遗留的只言片语中有记载。”格曼的语速很慢，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神祇内部并非统一，有月神，欧顿之类的旧日神祇，也有像科斯这样的古神。”
“祂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小问题，基本上如果双方势力同时在场的话只能存活一方，据我的揣测，古神的势力远不如旧日，但在很古老的年代前祂们不知做了某件事情让旧日损失惨重，许多旧日纷纷陷入沉睡。”
“月神来到亚楠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其实除了科斯的脐带之外还有三根神之脐带是祂带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某些旧日复苏，我们一直在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或许在时间停留之前月神就将它们送了出去。”
“神祇是不死的，它们会通过脐带进行转生，那三根脐带都代表了一位极其恐怖的旧日，而且据说如果被人类吞噬之后，人类也能拥有神祇的智慧与力量。”
“脐带在哪里？”温起没有废话单刀直入道：“还有一件事，约瑟夫卡医生说过你利用脐带做了一些事情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晚上，这么做的原因是和旧日苏醒有关吗？”
“本来今天就是血月的日子。”格曼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喃喃道：“血月来临之时就是神祇降临之际，除了那三根脐带之外亚楠还潜藏着许多神祇，祂们都在等待。”
“所以我获得了威廉大师的帮助，让他的一位弟子使用脐带后获得让时间停止的力量，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血月即将到来之前。”格曼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治愈教会这么长的时间来也一直在寻找脐带，想要让月神降临，可他们怎么也不到脐带居然就被威廉大师藏在教会的月湖之下。”
“而他们绝对不敢去搜查威廉大师的住所！他是劳伦斯的导师，在治愈教会威望极重，同时也是深知神祇力量危害性的贤者。”
“你们要获得脐带就一定要先将罗姆杀死，但那样子的话时间就会再次开始流动，诸神将会降临，而你们也该回自己的时代了。”
“你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三人面面相觑，一路上包括救治他们的约瑟夫卡医生都以为他们是来自外乡的猎人，没想到格曼居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许久之前，半年？一年或许两年？我也忘了比较时间早已不再流动。”格曼的语气里充满苦恼轻轻锤着自己的额头道：“也有一个和你们同样的人来到这个地方，原本我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将他收做弟子，他也将我的本事全都学去。”
“可惜他极度痴迷神祇的力量，主动去寻找主动去接触，完全陷入疯狂中，并且想从我的手中获得脐带，我的脚就是他留下的礼物。”格曼拉起自己左脚的破旧裤子，露出底下装着的的木棍。
“那个人的名字叫秦歌吗！？”温起满脸的兴奋，他可还没忘记自己的隐藏任务，只是一路寻找都未曾发现秦歌的踪影。
没想到这家伙在静灵市中只是提前几个小时踏入那团血污，来到亚楠的时间居然就提早了那么多。
“你们认识？”
“他在我们的年代也引起了很大的麻烦，我们来这里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温起按捺下耐心的激动，手中的锯肉刀虽然已经饥渴难耐但现在还是需要先搞定眼前的事情，“你就这么将脐带所在的位置说出来，不怕诸神降临之后引起无法挽回的后果吗？”
“你们通过了考验，成功猎杀了科斯的孤儿，是最强的猎人，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或许你们可以做到。”
“再说你们是未来，你们种下的因所结出的果都会被时间送回到自己的手里。”格曼嘟囔道：“我的任务就是培育出最强的猎人仅此而已。”
温起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让血月降临吗？应该将脐带交给约瑟夫卡医生吗？”
“时间不重新开始流动，亚楠就永远无法恢复正常，至于约瑟夫卡医生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在瘟疫蔓延和兽化病出现的时候救助过许多人，并且也曾经参与到神祇遗址的发掘中，或许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至于该不该让血月降临应该你们自己做决定，前人不必为古人忧，后人不必为古人愁，我们已经背负起一个时代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格曼的回答倒是极其洒脱。
第189章 选择
“神祇的降临。”花筠反复念叨，即使是她也不太有底气了，一个由科斯胚胎发育而来的孤儿已经让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别提多位完整的神祇了。
“别担心，或许我们到时可以联合古神的阵营让祂们一同对抗旧日。”温起听完格曼的述说突然觉得古神恐怕是人类这一方可以争取的阵营，毕竟祂们对人类也比较友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条定律在面对神祇时可不适用。”看起来已经开始打盹的格曼抬起头盯着温起缓缓道：“你们要记住一点，人类命运只能由人类自己来把控，不能将之交托给任何神祇手中。”
“你们做出决定了吗？是否有勇气面对神祇？”格曼从轮椅上站起来拿出被折叠起来的武器，将之组合成一把死神镰刀，“如果选择不让血月降临，我也能够送你们回到自己的年代。”
看来是到选择结局的时候了。
其实在游戏中是不需要犹豫太久的，毕竟做错了决定重新来过就行，可是温起没有将《诸神》当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连续几个游戏的剧情连续性加上都败在秦歌的手中。
所以他反而是将这些游戏看做是与秦歌的博弈，虽说游戏的结局无论有几个其实都是早已定好，无论他们做出何种努力结局都无法改变，但他想在游玩的过程中分析出秦歌的布局，不想被耍得团团转。
所以在面对格曼的提问时，温起才会犹豫不决，他许久之后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原先的想法：“让血月降临吧，因为无论如何未来已经有神祇出现了，再说总不能让亚楠原住民一直饱受折磨，拿到脐带让约瑟夫卡医生将兽化病治好吧。”
“那我就带你们去治愈教会的月湖吧。”格曼薄薄的嘴唇咧开一丝笑容，整个人的气质顿时顿时凌厉起来。
“你不是被列为叛徒了吗？”莫浪咂咂嘴，他在温起做出这个决定后便感到心神不宁，好像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们过去的方式会粗暴一些，今晚格曼将加入猎杀！。”格曼说罢便发出畅快的笑声，身形快速消失在通往治愈教会的道路上，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昏昏欲睡的病老人模样。
“我们做的决定真的对吗？”花筠不太确定道。
“不知道，但格曼肯定也希望我们做出这个决定，要不然的话他便不会让我们去小渔村接受考验了。”温起看着格曼的身影喃喃道：“他们也够累了。”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三人即使全力奔跑也根本追不上，但也不用刻意寻找，因为一路上躺着的神职人员尸体就是无比显眼的踪迹。
此时的格曼化身为真正的死神，他的镰刀在神职人员中的每一次挥舞都在尽情地收割他们的生命，但这些神职人员就好像野草一样，无论怎么收割都会有新的涌过来。
一位身披白袍的女人站在教堂门口前冷漠地看着这幅场景，头上顶着的名字已经暴露出她的身份，教会代理人阿梅利亚。
而且不仅如此，这里闹出的动静撕破了亚楠原有的沉寂，许多躲在家中的亚楠原住民都纷纷跑过来，他们看到自己虔诚信仰的教会受到袭击也纷纷挥舞着火把，钢叉等工具加入到围攻的队伍。
“等等！等一下！”温起拔出火铳朝天上连放几枪，从背包中拿出在星辰钟塔找到的实验笔记，让场面安静下来后高声喊道：“格曼！玛利亚！路德维希！三位猎人并不是罪人，真正的罪人就是你们所信仰的教会！这是罪证！”
愚昧无知是一种人人都拥有也是最不易察觉的幸福，从未有人将它归为一种罪过。
但在温起这里不行，愚昧无知在他看来就是原罪，是一种会传染的病毒。
凭什么这些人在被蒙蔽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伤害他人？之后用一种我当时不知道只是被骗了就能掩盖过去？而且那么多人都被骗了怕什么？
所以他不想遵守玛利亚等人的请求，而是要用血淋淋的事实把这些愚蠢的人叫醒，不让愚蠢继续传播下去。
温起将记录实验的本子丢出去落在原住民的面前，为首几人借用火把看完之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种状态迅速蔓延。
有人不可置信地咆哮着，有人则像是丧失了一切失望无力地坐在地上，还有的继续向月神祈求，祈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要信他们！这些卑鄙的外来者和叛逃猎人勾结在一起伪造出罪证来陷害教会，是月神将我们从瘟疫的阴影中拯救出来，我们不能因此动摇自己对月神的虔诚信仰！”阿梅利亚转过去跪在教堂前大声地祈祷。
显然她的话语比证据更具有说服力，原本动摇的亚楠原住民重新拿起武器，嘴里念叨着祷词围聚上来，这次的目标不再只是格曼一人。
“骗子！她才是骗子！”花筠拔出月光大剑指着阿梅利亚愤怒地叫喊，她不敢攻击这些亚楠原住民只能狼狈地躲避格挡，“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没用的，我们叫醒不了装睡的人。”温起对于眼前的景象感到有些绝望，这是他预想中最坏的场景，“这些人知道证据是真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与其面对自己的过错，不如假装一直被蒙蔽下去更加轻松。”
“这群愚民！”花筠恨得咬牙切齿，她突然觉得这群人比治愈教会更加可恨，手中大剑已经有月光在流淌。
“你们不要出手，不要被怒火蒙蔽了，如果杀戮过多你们也会被神祇所影响。”格曼原本面对神职人员还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戮，但是亚楠原住民的加入反而让他束手束脚，好不容易抽空大喊：“你们先前往教堂顶部的月湖，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走！”温起和莫浪一人一边架起快要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花筠快速跑上旁边的楼梯，往顶部而去。
底下人头攒动，格曼的笑声在刀剑碰撞中尤其清晰。
第190章 我不做人了！
推开教会顶上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位老得连眼睛都挣不开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摇晃着，静静看着面前浅薄而空旷的湖泊。
这汪湖泊宛如一面镜子镶嵌在那里，即使微风吹过也不起任何波澜。
“威廉大师？”温起试探着询问道。
老人没有回应，只是举起自己的手杖往湖泊一指，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到来的目的，然后便摇动身下的摇椅，倾听着底下传来的喊杀声，欣赏着这汪美丽的湖泊，完全没有想要交谈的打算。
温起见状也不停留，冲老人点点头便和两个队友冲到湖泊前一头扎下，冰冷的湖水淹没身体，等再清醒时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白蒙蒙的雾气中，除了面前有一只正在沉睡的白色奇怪蜘蛛，脚底的湖水和天上的皎月外别无他物。
好像是一头扎进了另外的世界。
“这只蜘蛛的样子......”温起注视着不远处背上像是长满了发光蒲公英的蜘蛛悄声道：“是在静灵市进来时那座蜘蛛雕像的模样，就是它打开的时间隧道，看来一切早已注定好了。”
莫浪根本不知道温起在说什么，眼前的场景逐渐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起来，和月神让他看到的未来一模一样，在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莫名的变化，低头看去水面不再清澈见底，而是变成了混沌的黑暗。
这些黑暗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伸出一条条由黑雾构成的触手纠缠在一起，蠕动着，扭曲着。
有东西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准备喷涌而出。
“我要动手了。”花筠举起月光大剑，表情变得诡异狰狞。
“不能动手！”温起挡在两人前面，脸色惊恐道：“这个画面跟我在小渔村见到的一模一样，会出事的！”
“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温起在说话的期间总是伴随着低沉的古怪笑声，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披着一张温起外皮的东西。
“那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这只蜘蛛就是罗姆，我见到了未来，知道杀了它之后会发生多恐怖的事情，这些怪物还会跑到现实中。”莫浪十分焦急，因为这两个队友的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愿意相信他。
“你们先听我说，我从最开始玩《朋友》的时候就感觉很不对劲，因为在里面所体验到的一切东西都无比真实，之后进入到《不死》中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秦歌手底下的梦境好像在逐渐向真实演化。”
“所以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些怪物包括亚楠和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而蜘蛛罗姆现在将这些旧日封印住，如果我们将它杀死，这些旧日就会从虚幻来到现实。”
“你们仔细想想这只是个游戏，结局怎么样其实不太重要，为什么你们那么执着于去杀死罗姆让亚楠恢复正常？会不会你们已经在游戏的过程中被某种东西不知不觉影响到了自己的意志？”
花筠和温起都侧着脑袋，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但莫浪却丝毫不觉得异样，反而觉得这才应该是他们正常的模样，继续道：“我怀疑秦歌其实就是真实存在的旧日，他借用梦境游戏这层外衣，将玩家送入到一个个我们以为是梦境其实是真实的世界中达成他的目的......”
“浪哥，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花筠绕过他拖着月光大剑朝前方走去。
莫浪还想阻止，但他看到水面的倒影中温起的容貌已经完全扭曲了，变成猩红色的骨架，跟他所见过的月神一模一样。
“你们果然都被影响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让那个怪物得逞！”他举起手中的斧头朝花筠追去，即使要在这里杀死她们也不能让那些旧日跑出来。
斧头接连劈落，花筠发出不像人的尖啸声，鲜血落入到月湖中，染红了湖水也染红了湖水中倒映出来的月亮。
渐渐地，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也有一点血色晕染开来，以它为中心的血色月光染红了整个世界。
但莫浪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因为花筠即使被砍得支离破碎那张没有了血色的脸还是在冲他冷笑着。
“浪哥！它已经死了！”传来的声音让莫浪愣住了，回头看到温起和花筠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而手底下花筠的尸体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大蜘蛛。
【恭喜你成功击杀蜘蛛罗姆。】
“这是我做的？”莫浪怔怔道。
“你刚刚怎么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然后就冲上去将罗姆杀死了，我们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温起小跑上来从地上的蜘蛛尸体中捡起一小段红色的脐带。
“我......”莫浪话音未落，脚底的湖水就像煮开一样沸腾起来，鼓起一个比一个巨大的水泡，一道道带着不祥与邪恶气息的身影从中撞了出来，有举着几把弯刀的黑灰色大袍，有由无数尸骨拼凑而成的扭曲怪物......
呢喃呓语在湖面上回荡，祂们没有停留而是快速远去，没入到黑暗中。
莫浪看着这一切突然不可遏制地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救了！我们都没救了！所有人都会死！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诸神已经为我们描绘好了最后的结局。”
“我明白秦歌为什么要一直追寻神祇的力量了。”
“秦老贼！我不做人了！”
【恭喜您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月神对您施以青睐，获得职业“信徒”。】
“浪哥，你还好吧？”花筠看着这个状态的莫浪没来由觉得心悸，居然有点不太敢靠近。
莫浪没有回答而是闭着眼睛双手张开好像在拥抱着什么，疯狂的知识涌入到脑海中，他见证了一切，见证了新生，见证了毁灭，见证了那一道道亘古永存的身影，见证了诸神的伟大。
这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兴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最后睁开双眼咧着笑容道：“我想和你们聊聊伟大的神祇，奈亚拉托提普。”
【叮！星海系统察觉到您的心率过快，安全系统触发将强制下线。】
第191章 约瑟夫卡？秦歌？
“他被强制下线了？”温起打开队友面板发现已经找不到莫浪的名字了，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就被踢出了游戏。
“可能是玩得太累了吧，你没看到他刚刚的情况很不对劲吗？”花筠猜测道。
“算了，我们将游戏继续下去吧，将脐带带回去约瑟夫卡诊所应该就可以让亚楠恢复正常了。”温起能够感觉到在蜘蛛罗姆死亡后，有一股力量在排斥他们，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要被送回静灵市了。
两人回到教堂底部，这里的战斗也已经落幕，阿梅利亚被分成两半躺在楼梯口，而格曼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奄奄一息。
亚楠原住民还没有散去，而是叫嚣着要将格曼吊起来点燃献祭给诸神，温起看着他们的模样从内心生出一股厌恶，他突然很想放弃调查员这个职业，保护这些人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背上格曼离开吧，不要和他们纠缠。”温起背上格曼，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镰刀武器离开，而花筠在阻挡身后疯狂的亚楠原住民一阵子后便追了上去。
他们不敢走大路，因为随着血月的降临许多原本紧闭的房门都打开了，许多人涌上街头开始庆祝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好在之前的无数次死亡跑路过程中他们已经对亚楠的地形无比熟悉，即使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也不会迷失方向，约瑟夫卡诊所已经近在眼前，这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推开尘封的大门，这里一切如第二次离开时的模样，干净整洁。
“那小家伙呢？”花筠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小女孩的踪影，就快步走上楼梯来到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
“谁？”里面传出约瑟夫卡医生愈加中气十足的男声，而且听起来好像比之前要更加年轻了。
“医生，那个小女孩呢？”
“善良的外来猎人，小女孩已经睡着了，要我将她叫醒吗？”
“没事，那让她睡吧。”花筠顿时放下心来，没出事就好。
“对了，你们拿到神之脐带了吗？”
.....
温起将重伤的格曼放在大厅的病床上，顺手将镰刀放在旁边的楼梯，正准备跑上去就被拽住了手臂，格曼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古铜怀表放到他手中，有气无力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人类这边。”
这块古铜怀表和温起胸前挂着的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崭新了许多。
【恭喜您获得格曼的怀表。】
【格曼的怀表：格曼利用它在不会过去的黑夜中细数着时间的流逝，等待黎明的到来，现在他将之送给你留作纪念。】
“你......值得吗？”温起怔怔看着手里的两块一模一样的怀表，他明白过来猎人组织就是调查局的前身，原来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和神祇做斗争，即使遭到了无尽的诋毁在以后的岁月中还是选择站在了人类一边。
“现在......格曼......该进入沉睡了。”格曼的眼中渐渐失去光彩，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个个名字，“玛利亚......路德维系......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劳伦斯......”
“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叫约瑟夫卡医生！”温起快步跑上楼梯，用力拍打着房门，“医生，这里有个重伤的人，你快点出来。”
他不敢说出格曼的名字，因为在之前的交谈中医生对于这些猎人的印象不好，担心他在知道是谁后不愿意出来。
“猎人，我并非不想出去，之前在救治瘟疫的时候我也感染上了，但低等级的血液治疗对我失去了作用。”约瑟夫卡医生叹息道：“如果我现在出去的话担心会将瘟疫传播给你们。”
“你不是说过脐带里有着最高等级的血液吗？我现在拿过来了，这东西应该能治好你吧？”温起此时有点被冲昏头脑了，他要好好问问格曼为人类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值得吗？
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只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你们真的拿到了脐带？”
温起刚从背包中拿出脐带就被快速抢了过去，门重新闭合上，里面只传出一句话便悄无声息了，“你们先去找点水给那个可怜的家伙，然后帮忙准备血疗瓶。”
两人听到这话便连忙行动，等在格曼的病床边准备好东西之后，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温起手里举着水杯，看着一脸轻松的格曼内心非常不是滋味，他原先凭借着一股冲劲选择接下了调查员这个职业，但现在他却感到异常沉重。
他不明白格曼等人为什么要保护那些诋毁自己的人，就连生命也被那些人所剥夺，因为按照格曼的身手绝不会被神职人员所困住，是后面加入进来的亚楠原住民让他开始束手束脚。
花筠随同他不知在格曼面前站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一阵金属碰撞声，扭头看去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赤裸上身的消瘦黑发青年带着笑容站在楼梯上，手里把玩着刚刚被放置在旁边的死神镰刀。
“秦歌！”温起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海，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他胸腹间的拼图烙印消失不见了。
“格曼曾经教导过我，也算是我的老师，他已经够累了，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秦歌挥舞手中的镰刀，身边萦绕着血色的雷电，风雷作响，“葬仪之刃？很好的名字，我用这把武器送你们离开这个噩梦吧。”
这是来自于科斯的能力，现在体现在他身上。
“你就是约瑟夫卡医生！？不可能！”温起咬着牙，他还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格曼收你为徒，而且他在话语中表露曾经也见过约瑟夫卡，所以你绝不可能是约瑟夫卡。”
“我确实不是，只是借用了她的房间，约瑟夫卡你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见到了。”秦歌笑着说出一句更令人绝望的话语。
最开始？
“那个狼人！？”
“温起，你看房间里面。”花筠苦涩道，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房间里面一个个人影端坐在角落中，他们的血液沿着输液管被头顶复杂的黄铜装置所吸取。
而在装置的正下方是一张椅子，正是约瑟夫卡或者说秦歌曾经坐的那一张。
第192章 《诸神》结束（上）
秦歌往身后的房间瞟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甚，“还得谢谢你们，善良的猎人们，这些都是受到你们的指引来到诊所的人，我已经帮助他们从噩梦中解脱了，而他们也帮助了我，他们的血液使我得到完全康复。”
“但人类还是太脆弱渺小了，现在我已经拥有了神祇的力量，再次对你们表示感谢。”
“那个小女孩！？”温起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没想到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居然一开始就在他们身边。
秦歌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回答，手中的葬仪之刃挥动，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温起的心绪还在巨大波动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镰刀的刀刃已经闪烁着血色雷电近在眼前，好在他并不是单独一人，月光大剑及时横插进来，花筠挡在他的身前。
不过即使如此，雷电还是猛然炸开，扣除了他们近三分之一的血量，电光也映照得秦歌的嘴脸愈加可恨。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对你恨得咬牙切齿了。”花筠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小女孩活蹦乱跳的模样，但现在她却冰冷地端坐在房间内，温暖的血液流淌在眼前这个可恶男人身上。
想到这里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剑上月光流淌，化作波涛向秦歌冲击而去，将整个大厅都照亮。
但秦歌的速度更快，他在看到月光的时候就已经化作一道魅影飞速远去，躲入到书架的阴影中。
不过花筠的目的达到了，在雷电炸起的时候就意识到不能和他打近距离战，所以一拉开距离月光剑气就犹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她已经接近疯狂，每一次挥剑中除了蕴含着对秦歌的恨意之外还有对自己的责备。
墙体轰然倒塌，灰尘弥漫，但那个恶魔的身影还是屹立其中，待烟尘散去后，露出他布满伤口的身影，一道道伤口上流淌出的不再是绿色血液而是和正常人类一样的鲜红色，只是伤口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肉芽不停愈合，下降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血条也在快速回升。
“格拉基所赋予的不死者能力极为好用，在我摆脱祂的影响后这种能力还是伴随在我身上，只可惜其他人无法适应这种血液，如果两者的血液碰撞的话会变成大头怪物。”秦歌不慌不忙地解释着，刚刚的攻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大头怪物？我们第二次来诊所见到的那个，以及在星辰钟塔那些人？”温起想起那本记录了实验数据的本子。
“毕竟我与常人不同，不可能贸然就接收月神的血液，出于科学严谨的态度需要进行一次次实验。”秦歌无视了他们愈加愤怒的脸色，还在持续不断地勾起他们的怒火：“我在格曼猎杀科斯之后不久为了拿到脐带便拜他为师，没想到他却始终不将脐带的下落告诉我。”
“不过格曼弟子的身份还是极为好用的，至少在他们没有叛逃之前，我向教会提出能够治愈兽化病人时，教会欣然应允下来，并且给我提供了许多宝贵的实验材料，让我有机会实验出当月神的血液浓度达到什么程度时能够压制住格拉基。”
“可惜的是当我收集好数据决定对自己实行治疗之后，格曼三人便叛逃了，我也受到影响只能被迫离开星辰钟塔不断躲藏，好在前不久，好心的约瑟夫卡医生收留了受伤的我，并且进行血疗。”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也打乱了我的计划，因为约瑟夫卡医生没有想到我的体内还有其他神祇的血液，正常的血液浓度根本不足以治愈，反而让两者发生冲突，使我陷入虚弱的状态。”
“于是我便祈求她收集其他人的血液为我提供治疗，但是遭到了拒绝，救治每一个病人应当是医生的天职，约瑟夫卡医生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职责，所以我只能让她明白受到神祇影响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我想她在最后的时候肯定能和我一起感同身受了。”
“这时候多亏你们的到来，才让我可以收集到足够的血液。”
“你去死！”花筠再也忍不住了，月光再次炸起，“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人吗？”
“我只是在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活下来罢了，这是每个生物的本能。”秦歌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语调道：“还有，我是神！”
他说罢便动了起来，身形如鬼魅般飘动，灵活躲过了道道剑气，手中的镰刀挥舞出将整个大厅笼罩在内的血色飓风，随后炸开来化为一道道血刃把所有东西覆盖在内，切割声不断作响。
等飓风停歇之后，花筠和温起两人都已经只剩下了血皮。
温起第一次感到了绝望，现在的秦歌不仅拥有了格拉基赋予的不死之身，还拥有格曼亲身传授的猎杀技巧，以及在使用科斯脐带之后所继承的风雷之力。
正如秦歌所说，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神。
就在此时，排斥力传来，时间化为肉眼可见的洪流冲刷而过，蜘蛛罗姆死亡之后没有力量可以再帮他们留在这里。
不仅仅是他们，秦歌的身形也开始变得虚幻不定，他冷哼一声身形再次稳定下来后笑道：“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让我们在未来再见。”
轰！温起耳边传来巨响，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等再次清醒时已经位于保护伞公司的仓库内，脚边的蜘蛛雕像在碎裂声传来后变成了碎块。
“那个家伙呢！？”花筠手里的大剑此时已经失去了月光，变成一柄普普通通的银白色大剑，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再让月光流淌。
“我们赶紧去通知......”温起的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他才发现这里与刚进入时有很大的不同，头上明亮的白炽灯闪烁不定，而外面走廊的窗户有血色月光撒落进来。
最重要的是，之前保护伞公司收集的各种神祇物品都消失不见了，所有玻璃橱窗碎裂一地，到处都是黏液与血迹，肉块像是霉菌一样爬满了整面墙壁。
他们在亚楠做的事情影响到了现在，诸神开始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