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整装待发
内容提要
村长由流木网友领衔主演。
他从小想做奥特曼，现在长大了，知道做不成奥特曼，只能在书里过把瘾，做个么得感情的杀手。
附送流木村长名言警句
女人只会影响我打飞机的速度。
“找到李彪他们的位置没有？”
廖工兵心中憋着一团火，朱十七那个眼神仿佛在天上挂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不说话，却又把所有的话都放在了那个眼神里。
“我们在山脚下找到了被他们扔下的越野车还有两部手机，同志们以这个为中心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在距离越野车约一百米的小溪里发现另外一部手机，已经送给技术部的同事摆弄去了。”
旁边一个同事回答。
“要多久。”
队长问道。
“说很快，但是没说要多久。”
“妈的。”
队长忍不住骂了一句。
做技术的人就这样，脾气怪还不好交流，但你又不能得罪他们，否则下次还能给你当大爷，这种被人掐着脖子又不能还手的感觉，别提有多憋屈了。
队长在局里干了快二十年，他是亲眼看着局子一步一步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以前廖工兵刚来的时候他也心里膈应过，慢慢地也就也就接受了这个作风踏实肯、脾气干直来直去的小伙子。以前县里人手少、世道乱，大家整天忙得要死不活，通宵达旦更是家常便饭，可是因为这样，大家的关系都出奇的好，从来不过多的去分你我。后来扩编了，人手变多了，各种各样的科室也开始成立了起来。队长明显的感觉到，人心和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变得淡薄和冰冷的。
“队长。”
廖工兵唤了一声，把队长从沉思中叫醒。好在现在大家都对着地图发呆，也没人知道他开小差。
“李勇那边怎么样？”
“刚从急救室出来没多久，还在昏迷中，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守着了。”
“归那山是原始林区，人迹罕至，人类探索到的地方十不足一。李彪几个人等人逃入归那山，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给我们的抓捕工作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困难。真让他们跑了，咱们都把警服脱了吧！哪里还有脸穿这身制服出去面对老百姓啊！”
队长看着地图，眉头紧紧锁着，一刻都没松开过，不知道是束手无策还是在想办法。
“队长，要不咱们向市里汇报一下，让他们协调人手来帮忙帮忙，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这点人根本没办法开展工作。”
“廖工兵，你说你平时做事脑瓜子挺灵活的，怎么一到这事就他妈跟装满屎一样！”
队长像是被点着的火药桶一样直接炸了。
“就在咱们裤裆下塞着这么一大群罪大恶极的犯罪，咱们真就一点点都看不见？发现了吧，还让人给跑了，跑了也就算了，自己抓回来还能说得过去，现在你倒好，居然去求别人帮忙！你是想让大家把废物两个字直接挂脑门上吗？你让咱们以后的脸往哪里放？我看你也别说脱警服了，直接找个地方自我了断吧！活着干嘛？丢人丢到家了都！”
现在是脸面重要还是抓人重要。
廖工兵很想顶这么一句。但会议室那么多人，他最后还是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人到中年，很多脾气就在不知不觉中改了，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可能就是成熟吧！
“队长，有新发现。”
正苦思冥想之际。旁边有人叫了一声。队长如蒙大赫，赶紧把目光锁了过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线索都要死死抓住不松手，何况听刚才的语气，这发现应该挺重要的。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人类居住的痕迹，距离我们这里约五公里。我们以这里为中心查看了方圆十公里内的卫星图，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唯一的人类活动区域。统计局的同事告诉我们说，他们两年前做人口普查的时候曾经到过那里，那个地方叫羊村，人口很少，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超过五十个人。”
“小廖，你马上组织人手过去看一看情况，李彪他们很有可能就藏匿在那里。你们几个马上查一下这个村子的资料发给我。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保持联系。”
廖工兵懒得再说什么，组织人手去了，这个时候尽快抓到人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廖队，你过来看一下。”
其中一个同事在不远处蹲了下来，向廖工兵招呼。
廖工兵这次带了四个同事，都是平时一块上下班的哥们儿，而且都有着一定的丛林生存经验，毕竟他们都跟廖工兵一样，是在山里光屁股摸螃蟹长大的。比那些“空降”过来积累基层工作经验的少爷踏实了不知道多少倍。
廖工兵来到地头，蹲下来观察情况。
几根被弄断的小树枝，从树叶水分流失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被人折下来一段时间了，可惜廖工兵不是植物学家，没法推断大概的时间。
地上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脚印的走向一直朝着山顶延伸。
廖工兵伸手量了一下脚印的尺寸，按了按泥土的硬度，自己又在上面走了几步。
“根据资料里的说法，这个脚印很有可能就是李彪的，另外几个应该是他的兄弟。这个脚印的深浅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没带什么特别重的东西。所以很大概率会到那个村子里歇脚，也有可能是和什么人碰头也说不定。深山老林的，能在这里生活下去的人也不会是什么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大家检查好自己的武器装备，我们马上出发。争取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有用的线索，当然最理想的结果就是直接把人抓住。”
“收到！”
大家精神一震，掏出家伙来回摆弄几下，向着指定的地点快速摸了过去。
时间很急，廖工兵知道，如果不能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蛛丝马迹，那么这几天的所有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第四百六十三章 悬崖之上
如果问廖工兵，这一生他走过的路那些最难，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
山路。
尤其这种近乎原始生林的山路更是变化多端。前一秒还在绿树成荫的山坡上里爬行，下一秒就有可能要趟过水流湍急的小溪，前一刻还在悬崖边上抓着绳索，下一刻就已经穿梭在瀑布
四五公里听着不远，但这是崎岖不平，高低不等的山路，廖工兵等人紧赶慢赶也花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那颗巨大的榕树。当然，这其中也有不识路和保存部分体力等各种因素在里面。
兜兜转转，廖工兵几个人总算登上了山头，除了廖工兵自己，其他几个队友都不同程度的喘着气，显然消耗不小。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里就是他们说的“人类活动区域了，”。这里地势相对平缓，对面山头的树木都已经砍的差不多了，变成了成片的梯田。他们脚下的这片山坡也是，不过没有开垦。而是种上了玉米、豆角、葡萄等农作物。
“两分钟准备，对表。”
廖工兵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他们也想多休息一会儿，但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时间真的就是生命。
但有些人并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他们生存的目的似乎只有一种，让自己过得更好。
比如现在出现在廖工兵眼前的，漫山遍野的罂粟。
罂粟种植是有明文规定的东西，超过一定数量是会受到处罚的，这漫山遍野的何止三千株啊，说三万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不尊重。
虽然罂粟可以做药用，但种植这么多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干嘛用的。
廖工兵眼睛都红了。
如果不是因为抓捕李彪等人，这个罂粟种植区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被人们发现，又会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这到底是谁的错？
不论谁的错，廖工兵觉得他只要披着这身衣服就有错。
他不敢再往下想太多，怕自己失去理智，现在他需要保持冷静。
大大小小的吊脚楼很快出现在廖工兵视线里。他们凌乱的座落于半山腰上，看着占地规模，哪里像个四五十口人的小村庄。要么就是当年做人口普查的同事没认真。要么就是这里的村民把来人当成搞计划生育的钦差大臣了。
时间来到了傍晚，燥热已经随挂在山顶上的夕阳逐渐散去。正是一天最好务农的时候，村民们舍不得这段美好的时光，大多都会干到天色变得灰暗才往家里赶，通常走到半路天色已是完全暗下来了。所以这个时候，村子安静的很，不但人安静，家畜也很安静。
在这样的地方找人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在没确定地点之前，他们也不敢轻易闯进百姓的家里，哪怕他们现在有这个权力。
在村子里逛了几分钟，廖工兵看见了一个在坐地上完泥巴的半大孩子，他把枪收起来，走过去蹲小孩子面前。
“小朋友，最近村里有没有客人来呀！”
小孩抬头看了廖工兵一眼，发现面前的人穿着衣服很熟悉，很像他在电视剧里看见的那些好人叔叔。眼里的戒备也就慢慢褪去。
“有啊，今天中午有几个叔叔来找流木叔叔，还给我分好几颗糖。”
小孩很是高兴有人跟他说话，他坐在这里是在等自己的爸爸妈妈回家，但是为什么没有别的小朋友跟他玩，我们不得而知。
“那几个叔叔呢？”
“流木叔叔带着他们进后山去了，刚刚走不久，他们不让我跟着去。我只好回来等妈妈了。”
小孩站起来，跑到一旁给廖工兵指方向。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命运。
再天色越来越晚以后，廖工兵已经做好了找不到的打算。可冥冥之中却让他遇见了这个小孩，不早不晚、恰到好处。或许连老天爷都知道邪不胜正是人间的真理吧！
穿过房屋一条小路出现在了廖工兵等人的面前，他急忙带着所有人沿着小路往前冲，直到一堵悬崖横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路是有的，一点一点凿出来的只能容一只脚的小石道蜿蜒起伏，石壁上还固定着铁链用来当扶手，让人看着就想起那华山奇险。只不过这里的路近乎直上直下，落差也接近四五十米。
二话不说，廖工兵直接带头开始往上爬，现在这个时候，急需一个制高点来观察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像现在这样毫无目的地乱窜是行不通的。
费老大力气爬到顶上，廖工兵感觉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发烫了。他刚一冒头就感觉心里一阵心悸，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一样难受，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把脑袋往下缩。
一声枪响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正在树上休息的小鸟。
“停下！马上给我停下！对面有武器！”
冷汗瞬间从廖工兵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掏出手枪，任凭汗水从眉毛滴下都不敢眨眼哪怕一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上方。
“小郭，马上联系指挥部，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嫌疑人身上大概率拥有杀伤性武器。初步怀疑是步枪类武器，马上！”
廖工兵一只手抓着铁链，一只手拿着手枪。根本不敢再分心做别的事情，只能朝着最后爬上来的同事下命令。
“队长，联系不上，没对讲机信号。”
小郭摆弄了一阵子，无奈的对廖工兵说到。
“妈的！所有人都给我退！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先回去，敌暗我明，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和武器差距。没法再进一步行动。在莽下去说不定大家都得折在这里。做好警戒，一个一个往下走。”
往下走的时间足足比往上爬的时间多了两倍不止，直到所有人安全撤回树林里，廖工兵才长出了一口气。
“赶紧回去把情况告诉队长他们，人命关天的情报，晚了会出人命的。狗日的你给我记住，早晚老子拿95给你妈的突成筛子。”
廖工兵越想越怕，以至于全身都抖了起来，和死神打交道的案子他不是没经历过，但是像今天这样毫无防备差点被人一枪爆头还是头一遭。
“我操你妈！”
廖工兵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他的心率到现在都还没降下来。
他决定了，回去不论如何，一定要说服队长请求支援，哪怕因此失去这一身信仰也在所不惜。
第四百六十四章 阳光越盛 阴影越浓
目送着廖工兵等人退回树林里，村长缓缓把枪收了回来。他的目的只是警示而不是杀伤。不然他完全可以等所有人上来以后再跟阎王点名一样一个一个把廖工兵他们击倒在地。
李彪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村长举枪时那纹丝不动的枪口，还有开枪时的随心所欲态度，以及那冷漠得像是在看畜生的眼神，即使天色已经模糊依旧能看得如此真切，教李彪不寒而栗。
只有李猛两眼放光地盯着村长手里的五六半，贪婪的样子一点都不掩饰。枪是男人的梦想，李猛这辈除了枪该玩的都玩过了，这会眼里全是兴奋没有害怕。要不是对村长有所忌惮，他估计已经开口“借”来玩一玩了。
“我想，你们应该先把真相告诉我。”
村长转头看着李彪，等着他的回答，丝毫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意思。
短短一句话，却给了李彪沉重的精神压力，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怒自威。
李彪心神有些乱，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快速地想着对策，所以外表看起来就像在发呆一样。
“你们跟我说，你们是从别处来这里赌钱的，赢了赌场很多钱，因为怕被老板半路打劫，所以来找我。如果这是事实，那为什么你们刚来没多久就有刑警跟过来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你们的五十万就当是提供虚假情报的代价，还有送你们出去的损失。”
村长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不老实说，那就拖着，看谁拖得过谁。
“那可是整整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小伙子你搞错了，你们的到来已经让我被发现了，所以做完这单我也没办法回去了，那村子里住着的可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所以这五十万是我的补偿，不是你们的定金，定金你们要另外给我，这是一。没有我带路，你们连这个山都出不去。早晚得死在这里面，尸体都得喂野狗，这是二。小伙子，晚上的归那山是很恐怖的，知道这里为啥没有被开发成景区不？因为到了晚上，总有人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
李猛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正是血气方刚、怼天怼地的年纪，可听了村长的话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只觉得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极度阴森恐怖，偶尔的鸟叫声就像阎王爷催命符一样听得他心跳加速。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自己的几个兄弟，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村长看着李猛那熊样，不屑地笑了一下，他也懒得去跟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较真，眼神重新转移到李彪身上。
“不好意思兄弟，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确实有难言之隐，这是我的不对，给你道歉了。其实我们几兄弟就是赌场的老板，我们做生意都很公平，但是因为赚的钱太多，所以有人眼红了。指使别人纵火烧了我们的家业，还死了些人，所以我们几兄弟才决定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等事情过去了回来东山再起。你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满足，只要你把我们安全带到边境就行，希望我们继续合作下去。”
村长背靠着树，笑而不语。
“大兄弟，我句句属实。你要不相信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前两天是不是有个赌场被人烧了。”
“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不过到底说了多少出来，你自己心里清楚。”
村长把枪抗在肩膀上，来到了李彪面前。
李彪不敢和村长的目光对视，只觉得他眼睛里藏着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目光所及之处，刺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那些穿着公家衣服的人。他们中的某些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从死神嘴里爬了出来。他们没有倒在敌人的阴谋诡计之下，却迷失在自己人的糖衣炮弹之中。而那些不肯同流合污的真正的战士，却成了他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世道在变，不变的是藏在人性里的阴暗。”
“阳光越盛，阴影越浓。”
村长眼神扫过，其他人都和李彪一样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们现在把自己的身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凭你刚才说的那点小打小闹，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除了这些，我们还提供有一些特殊服务，有个知府的儿子经常来这玩，那天折在里面了。”
“走了几个？”
村长又问。
“两个，有个是他带来的朋友。”
李彪想起被烧得皮开肉绽的大哥，心里不由得悲伤了几下。大哥就是为了救这些人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不得不从三楼跳下来导致身受重伤。
“你倒是做了件好事，这样吧！给你打个折，五十万，我带你们出去。”
“没问题。”
李彪毫不犹豫地回复。
“我是说每个人五十万，晓得伐？”
“行！”
李彪迟疑了一下，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现在对他来说都不是事，那些拿多少钱都堵不上的事，他已经决定永远都不会说出去了。如果说出去他会面临比死还要恐怖的报复。
“呵呵！”
眼见李彪居然没有讨价还价。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而在廖工兵把情况汇报过去之后，队长才重新审视这个案子的严重性。
桂省狼兵素来以彪悍闻名天下。尤其是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为了争夺水资源，每年都会爆发斗争，所以那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有杀伤性武器，什么弓弩、土枪、火铳、弓箭数不胜数。
争强好胜是他们的天性，保家卫国是他们的信仰。
那些年，他们成群结队的应征入伍，千里家书、百战馀生。回得来的回不来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挂着“光荣之家”的牌匾。有些人带着手艺回来，有些人舍不得自己的老伙计，费尽心血把他们留在了自己身边。
虽然县城历经了两次强制性的武器收缴运动，杀伤性武器几乎已经销声匿迹。但总有一些人舍不得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老伙计。尤其是那些从前线下来的战士们。
除了知道他们携带杀伤性武器，没人知道李彪他们这伙人有几个人、具体什么武器，如此不明朗的局势让队长不敢再轻易部署什么。他只能向局长汇报，让他尽可能去协调整更多的人手、更强力的武器装备来支撑自己。尽可能地把归那山每个可能的出口区域都给拦截住。
这也许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抓捕行动，更像是一场小型的局部战争，一场丛林围剿战。
第四百六十五章 线索初见
村长的资料很快就被摆到了队长和廖工兵等人的面前。
这就是国家的力量。
当国家想对付一件事或者某个人，哪怕只是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一切无处可逃。
廖工兵看着传过来的资料，眉头一直皱着就没舒展过，队长也是个知趣的人，平时摆一摆官威也就行了，真到了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知道大部分人宁愿听廖工兵的也不会听他的，所以他直接把“指挥大权”交给了廖工兵。他在一旁协助，起个协调监督的作用。当然明面上的指令还是由他来下达的，只不过这些指令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就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根据传来的资料显示，刘牧，字元徽，羊口村人，1967年5月22日出生，现年49岁，父母双亡，已婚，登记时间是1990年6月10日，妻子叫顾盼盼，两人婚后育有一女，名叫刘萍，按照出生证明的日期今年是26岁。但根据羊村村民的口述，刘牧是2005年搬来这里居住的，在这期间只有刘牧一个人出入，村民并没有看见他的妻子和女儿，我们在他家找到了他的结婚照。这也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一张他的正面照。”
听着同事的汇报，廖工兵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
也许是刚刚步入婚姻殿堂的原因。刘牧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幸福。以廖工兵的眼力，很轻易就能判断出他身上穿的那套西装并不是名牌服装就是在服装店随便买的一套衣服而已。除了这套衣服，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装饰品。但这一切都压不住他发致内心的、从嘴角和眼角透露出来的笑意。他的五官看上给人一种友好和善的感觉。廖工兵见的人多了，知道这种面相的人对于物质生活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很容易就能获得满足。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像一条毒蛇一样藏在暗处，悍然对廖工兵等人发动袭击。
他的妻子很漂亮，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看上去并不像个农村妇女。她一只手挽着刘牧，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廖工兵注意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应该是有了身孕，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这些送过来的资料并不齐全，你联系一下局里的同志，资料上说刘牧参加过老山战争，他在哪支部队呆过？接受过什么训练？属于什么兵种？执行过哪些任务？有没有得到过奖励或者受过处罚？这上面一片空白。还有这里，村民们曾经问过刘牧在部队混得怎么样的时候，他的回答是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是在基层连队养猪的。你们来告诉我，在那个年代，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养猪的士兵奔赴前线作战了？真当对面那群东西是猪啊！最重要的一点，一个普通的士兵，是绝对不会用“基层”这种带着俯视感的词语来称呼自己的部队的，马上把这些问题弄清楚。还有，想办法弄到他家人的具体情况。”
大家伙马上又忙碌去了，看着大家都出去了，廖工兵坐下点了支烟静静地抽着。
过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廖工兵的电话响了。
“队长，县局的同志在调取系统数据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刘牧这个人服役的经历，在进入更大的数据库的时候倒是发现刘牧有服役的经历，但他在这段时间的经历我们查不到任何信息，省区的有关部门也在配合我们做调查，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刘牧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们那里根本没有刘牧这个人的任何记录。我们已经联系其他的区，扩大范围搜索，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知道了。”
廖工兵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刘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是廖工兵现在最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狠狠心，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廖，你打我电话干嘛？”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廖工兵的耳朵，以至于声音有些失真，但这并不影响这声音一听就能让人联想到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玉芳，有件事请你帮忙一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廖工兵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你调查我？”
杨玉芳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愉快，任谁被自己的朋友这么对待心里都不舒服。
“逼不得已啊，一是职业毛病，二是为了阿群的安全，再说了我也没刨根问底，就是了解个大概而已。求放过，现在有人命关天的事找你，算账的事放一放行不？”
“原谅你了，不过我警告你，下不为例。不然后果自负。”
“行了杨大小姐，帮个忙，回来请你和阿群吃饭。”
“好，等我一下。”
又过了十分钟，电话响起，廖工兵连忙跳起来接。
“工兵你要我帮忙找的这个刘牧，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杨玉芳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十分严肃。
“老实告诉你吧，我这发现了一起交易人体组织的案子，在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他们人跑了，我怀疑刘牧在帮这几个嫌疑人偷渡出国。我带着同事在抓捕的过程中发现他们村子里种植着大量的罂粟，而我差点被他一枪爆头。”
“你们在追缉他？”
“对。我们调动了武警部队和特警支队，把他们围在了归那山脉里，按照这个情况，早晚是要碰面的。”
“听我一句劝，如果要抓他，请把你们能力范围内能做的做到最好！还有，你不要仗着自己身手好冲在前面，你不是他的对手，再来十个都白搭。”
杨玉芳又一次警告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连我们这边都没有权限查阅他的资料。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不属于常规部队的人。这类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这是真正的杀神在世。什么特种兵王、军中战神，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
“明白。”
廖工兵深深吸了一口。
“但我是警察，我头上顶着国徽。”
杨玉芳没说话，廖工兵挂了电话。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一】
“医生！医生在哪里！这里有人受伤了！马上过来！马上过来啊！”
人未到，声先到。一声呼喊划破略显平静的天空，紧接着就看见一名武警战士背着一名同伴狂奔着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负责这次武警部队指挥的中尉连忙赶了过去，看到这个着急的人就心里窝火。
“怎么回事？你们可是整整一个班的编制。十几个人被人打成这狗熊样？”
“这山上到处都是陷阱和诡雷，刚开始只是有人被石头砸一下，有人踩土坑里崴了脚，大家没当回事，一直前进。后来有人被吊起来，有人被捕兽夹伤了腿，这混蛋，他就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他一直在玩弄我们！他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他一枪没放，就让整个班的战斗力失去了三分之一！”
说到最后这名战士已经带上了哭腔，或许是看到了自己面前被捕兽夹弄伤的战友，或许是想到那些还在前进的战友即将面临的更加严峻的挑战和危机。
“狙击手！我们的狙击手呢！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连人影都没看见，就被这混蛋一枪把瞄准镜给干碎了。”
“观察手呢！”
中尉着急地问道。
“没有任何发现，明明已经锁定了枪声的大概位置，可就是看不见人。到后来观察员甚至连手里的望远镜都被打掉了，两个位置前后距离近八十米，两枪的时间间隔只用了不到十三秒！这可是丛林啊！我的老天爷。”
说到这里，战士绝望地低下了头，他曾经的自信仅仅因为这两枪已经荡然无存，这一幕，会成为他这一生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断的有人从山上被抬下来或者背下来，大家受伤的情况各种各样，有些同志的是眼里甚至出现了迷茫。中尉指挥过的行动至少不下十次，这样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信仰坚定的子弟兵身上看到。
如果一支曾经宣誓要保家卫国、内心强大的部队眼里出现了迷茫，那代表着什么？
这种状态的战友他真很久没见过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达指令。
以前沙盘模拟的时候他是那么冷静和从容，现在他突然明白了生命并不是沙盘上那些冰冷的数据，而是一条条在他面前哀嚎的活生生的人。天见可怜，他指挥了那么的多行动，基本都是摧枯拉朽的正义，哪里见过今天魔高一尺的邪恶？
在检查了几个同志的伤口之后，他有些无奈地站了起。
“通知医院，多派点救护车过来，最好是人员跟车一起到，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会有很多的同事受伤。”
中尉望着归那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猜不透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和我们周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包围圈越来越小的时候，就是我们人员出现伤亡的时候。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为什么？”
旁边有人问道。
“你们没有注意受伤的同事吗？手部受伤的，不论右手还是左手几乎都集中手臂后部分区域，腿受伤的，也都集中在小腿区域。一个两个或者是巧合，如果受伤的同志大部分都是这样呢？这还是巧合吗？这足以说明我们面对的这个家伙，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和心理的把握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中尉越说，心中就越没有底，他连忙停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
除了这里，廖工兵这一边的战场，也一直没停下脚步。
“有没有调查到刘牧的参军资料？”
这已经不知道个廖工兵第几次抽烟了。
“没有，还是查不到任何的信息，我们联系了招兵办的人，他们说会配合我们调查，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也没什么把握。不过我们去羊口村的同事有了重大发现，根据那边村民的口述，村里确实有刘牧这个人，但他长年不在家，只留下他的妻子女儿相依为命，在2005年的时候，他的老婆女儿被村长儿子强行玷污，有村民见过刘牧和村长在衙门爆发过激烈的争吵，随后村长一家包括时任衙门捕头的村长堂弟一夜之间全部暴毙，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刘牧不知所踪。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记录在案，只存在村民的口述里。”
“我马上过来！”
廖工兵听得心神一震，他有隐隐约约的预感，这或许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这里你负责指挥啊？”
中尉心里正憋屈着，突然背后传来一身问候。
他连忙转身，发现距离自己不足三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年人。他迅速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这个男人身份的东西。
“哟，这伤口挺嫩的啊！好在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止止血修养一下就行了。看来这家伙是手下留情了啊！中尉，告诉你的部下，全部都退下来，不要做无谓的流血牺牲。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
“是！”
中尉情不自禁地敬了一个军礼，随后突然愣了一下。
他凭什么听这个人的？而且还表现的这么自然。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行为。
“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没有番号，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影子”。”
他转身面向那位受伤的战士。
“同志，借你的枪给我用一用。”
战士闻声，紧了紧自己手里的88式，眼里的抗拒十分明显。
这枪跟着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一起进行训练，早就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
两个人在目光对视了几秒钟，战士只觉得男子的目光像大海般深邃，清冷之中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让他忍不住臣服。
他把自己怀里的枪递了过去。
“小伙子，这把枪能被我使用过，是你和它毕生的荣耀。”
影子接过枪支，做了几个检视动作，弹夹拔出来看了看，退出几颗子弹在手里掂量几下重新上了回去。然后把倍镜给卸了下来交给了这名战士的，备弹夹也不拿，就这么扛着枪往山上走。
“等下！”
战士喊了一声。男人转身，发现战士正在脱自己的防弹衣。
“你穿上，以防万一。”
他把防弹衣递了过去，脸色真诚而又担忧。
影子看着他点了点头。但没有把防弹衣接过去。而是来到车子那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把扳手。
“小伙子，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我只做一次，得多少，在你自己。”
战士还没明白影子的话是什么含义。影子一把将手里的扳手拋上了高空之中。
地面仿佛震动了一下，影子已经窜了出去，他真的变成一道影子。
扳手旋转着飞到天上，在动能即将耗尽往下掉的瞬间，影子举枪、瞄准、射击，整套战术动作一气呵成。
枪响。
扳手猛然一顿，又带着比刚才更加剧烈的旋转速度重新往天上窜了一大截。
影子一个战术翻滚，瞬间离开原地。姿势变成了跪姿。同样在扳手即将掉下的时候又开了一枪。
以战士的眼力，他看的真切，高空之中的扳手竟然硬生生地改变了旋转方向，又往天上窜了一大截。
“我草！”
他看得浑身的细胞都像放进油锅里一样沸腾了起来。
技近乎道！
他的心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