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88)
只要郭振飞一被惊醒,他就会一晚不睡。
温希恩知道他在害怕,所以就更加的不敢乱动了。
周文英来看过一次,那时候她刚好碰到了郭振飞。
见到郭振飞时整个人显得呆滞木讷,眼睛里面布满红血丝,就如行尸走肉的傀儡一般,渗人不已。
她甚至都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男人冰冷的仿佛在看死人一般视线给恐吓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去吵她。”
男人声音嘶哑不堪,实在是算不上好听。
周文英最终还是没有那个胆子过去,几乎是若荒而逃了。
郭振飞一推开门就听到里头压抑的咳嗽声,他脚步一顿,然后关上门走了过去。
温希恩把已经染上血的丝帕捏紧在手心里,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刚才门外是不是来人了?我好像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郭振飞走过去为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没有人。”
温希恩躺在床上,男人就守在旁边,她最终还是抵不住浓浓的困意睡着了。
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郭振飞抬眸,起身悄悄的拿过被她攥在手心里的丝帕。
掀开一看,艳红的血渍字刺伤了他的眼。
——
夏天来了,天气越来越热,而温希恩身上的温度却一天比一天还要凉,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差。
天天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面,温希恩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没看过太阳了,她已经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办法度过这年的夏天。
咳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原本瘦弱的身子现在更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有一次他在照镜子的时候也发上了自己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第二天镜子就不见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谁给拿走的。
再一次郭振飞喂完药的时候,温希恩的嘴里还含着蜜饯,慢悠悠的问:“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肯定瘦的跟个白骨精似的,头发也白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郭振飞摸了摸她的头发,在看到那几乎全部变白的银发,手指都在颤抖。
他说:“不丑,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个仙人似的。”
温希恩认真的去观察男人的表情,去看他有没有撒谎,可是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真诚认真,没有一丝的闪躲。
这让她勉强的相信了。
她被男人抱进了怀里,耳朵贴着男人的心脏位置。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小花,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
听到她仿佛交代后事的话,郭振飞薄唇紧抿,克制住喉咙的哽咽,嘶哑的道:“那你就放心我吗?”
温希恩听闻有些好笑,她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
“你跟一个小孩子争什么?就你心眼。”
男人抱紧了她不说话。
温希恩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掉进了男人胸口的衣服上。
“那你也得要好好的。”
人在死的那一刻是有预感的,温希恩躺在床上,缪华就在旁边守着她。
这次温希恩没有睡,她对缪华说,让他把郭振飞叫过来。
缪华还以为有什么事情,立马就跑叫了,一分钟没到男人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温希恩的脸,温柔的低声道:“怎么了?”
温希恩捂住了他的手,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如昙花一现一般,漂亮又短暂。
“外面的太阳大吗?”
郭振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大。”
“那就把我抱出去晒晒太阳吧。”
男人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脸部已经失去了表情,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浑身僵硬地站着。
直到温希恩坐了起来,吻了吻他粗糙的手心,柔软的触感才让他恢复了知觉。
她像是在撒娇。
“抱我出去看一下吧,我都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你疼疼我,好不好?”
郭振飞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温希恩的眼尾,他张开嘴,喉咙干涩的像是卡了小石子,缓了一会儿才垂下脑袋。
“好。”
这一个字像是从胸膛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温希恩,摸着他冰冷的双手,又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外面的太阳不大,晒的身上舒服。”
温希恩浑身无力,手脚仿佛都成了摆设,只能依靠着郭振飞。
郭振飞搂紧怀里的人,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太阳照射的进来,暖暖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是久违的阳光。
院子不大,还种了一棵很大的桃树,花开了,长了许许多多的花苞一个个花苞粉红粉红的,像一颗颗红珍珠缀满了枝条。开的花是粉白色的,花瓣那么娇嫩,好像在微风中抖动。
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清香忽地钻进了她的鼻子,让人格外的舒适。
桃树下刚好有一块长方形的石头,郭振飞在下面铺了一层软垫才让她做的下来。
温希恩闭着眼睛,呼吸着清香,嘴角浮现很浅的笑。
破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好又脆弱,白的透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也许是回光返照吧,温希恩这一刻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转过头看向男人,乌黑湿润的眼眸如同静谧碧绿色的湖水,眉眼一弯,惊艳的岁月。
“我好像要走了……”
她是这么说的,带着一丝轻松。
郭振飞咬牙,泪便淌进嘴里,咸的发苦。
他哆哆嗦嗦的,小心翼翼的询问。
“可以不走吗?”
缪华藏在了桃树后面,颤抖着手攥成拳放到嘴边,狠狠咬住,咬的血淋淋都没有堵住喉咙里的呜咽。
他剧烈的喘了一口气,都缓解不了心口的痛,就像被千万个小刀捅了一般,早已鲜血淋漓,一呼一吸都是刺骨的痛。
温希恩的眼睛红了,但她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而是略带抱怨的吐槽。
“如果你不逼着我喝药,说不准我就不会这么急着走了。”
“那药实在是太苦了,我再也不想喝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牙齿都在打着颤,他惶恐又无助,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89)[新书]
男人的瞳孔剧烈的猛缩着,他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看到那鲜艳的红和刺眼的白。
还有那纤瘦单薄的身影,就像昙花一现一般,就那么惊艳的枯萎了。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清风吹来,花瓣如雨点一般的往下掉,落到他们两个人的发丝上,衣服上却没有人在意。
“恩恩……”
没有回应,是风声。
感受着怀里的身体一点一点儿失去温度,呼吸变得薄弱,最后直到无声,身体也变得冰冷僵硬,他的心脏好像也随着停止了跳动。
他很冷静,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把温希恩抱进了屋子里面。
外面的风大,她的身子骨弱,吹久了会难受。
或许是痛到了极致,郭振飞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原来心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
后来郭振飞为温希恩简单的办了一下丧事,真的很简单,只有他和小孩。
最后下葬,郭振飞亲手刻了一个墓碑。
上面写着。
吾妻温希恩之墓。
下葬的那天老天不作美,漫天灰濛的云彩,明冷的天气,压抑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土慢慢的埋没了棺材,直到堆成了一个小山,男人半跪在地上擦着墓碑。
雨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稀稀拉拉地落下来,密了,急了,打在人的身上都有点刺痛。
雨雾、烟尘,蒙蒙一片。
之后郭振飞回了家,郭老太很高兴,以为人死了,他的心思也就断了。
一开始郭老太的确这么认为,因为郭振飞表现的太平静了,就好像前几天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过于诡异的平静,反而还让郭老太升起一种不安的情绪。
而且她总是发现郭振飞比如在山上抓了两只野鸡,总会把两只鸡都弄的干干净净,然后把一只干净的鸡装起来,然后就会拿出去,也不知道拿去哪里,郭老太去问,郭振飞就说去送人。
郭老太心一个咯噔,心里有个特别不好的猜想。
等郭振飞再回来的时候,双手已经空空如也了。
郭老太偷偷的跑到温希恩门口去看。
果然看到很多篮子,不止有鸡,还有很多水果,还有糖炒栗子,就那么堆积在门口。
凑近一看,发现水果都很新鲜。
郭老太这才知道原来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
桃花开的很盛,郭老太就做了几碗桃花羹。
郭振飞刚耕完田回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俊朗端正的面容削瘦了许多。
“大飞,来吃桃花羹了。”
郭老太招呼着男人过来。
男人抿了抿薄唇,他看到那碗桃花羹,不知为何那种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袭来,血液快要凝固,早已跳动正常的心脏却好像好像被深深的刨开,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碗桃花羹。
郭老太察觉到他不太对劲,连忙急声的问道。
“大飞?大飞你怎么了!”
其实有一个现象,那就是当你失去世上最挚爱的那人的那一刹,你反而会很平静,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悲伤。
人死的那一刹那并没有真实感,就像是虚幻一般,如同一场噩梦,但在往后的日常生活中,无数次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去,才是撕心裂肺的悲痛感的来源。
看起来无比坚强的男人,既然简单的为了这一碗桃花羹,痛哭不已。
他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渲染了整个屋子里面。
外面的天气晴朗,桃花娇嫩欲滴,男人在屋里失声痛哭,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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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这本书可能就完结了。
然后之后我可能会失踪一个星期,下个星期三或星期四,我带着我的新书向你们报道。
沈悦因为得了心脏病死了,然后绑定的系统,做的任务就是当小反派偶尔找男女主的麻烦,但是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让大反派发光发亮,每一个大反派都有一个悲惨的过往,而沈悦就是大反派那悲惨过往之一。
傲慢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尝到了爱情的甜,却在最落魄的时候被抛弃,被背叛。
结巴憨厚的大块头以为遇到了爱情,却在最幸福的时候被羞辱,被遗弃。
冷血无情的皇帝以为得到了真爱,却在最辉煌的时候被出卖,被唾弃。
阴暗偏执的魔尊以为是救赎,却没有想到是更深的深渊。
……
系统甜滋滋搓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软包子,大反派的潜力都被你逼出来了。】
后来逼的太过了,反派黑化干掉了男女主,小世界崩了。
已经完成任务的软包子还在自责:【大反派好可怜,我真的好坏。】
系统看着已经疯了的男主和已经崩了的世界,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谁可怜。
……
“美女与野兽”
————————
我知道这个白月光的这本书有很多人吐槽就是太虐女主了,都觉得虐男主虐的不太爽,小可爱们可能都觉得我不爱女主,于是我决定这本新书就虐男主,哈哈哈。
就是差不多恶犬——忠犬——疯犬的过程。
所以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哦。
快穿我就是个渣,这本书呢就是很难再更新了。
因为最近抓的都比较严,然后这本书被屏蔽了起码二三十多章,所以你们可能就会觉得很难受,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你们要更这本小说,但是也没关系,我想我开的新书应该也会满足你们的口味。
女主偏万人迷的哈。
咋们下周见哦~
ƪ(˘⌣˘)ʃ优雅
缪华番外
人这一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呢?
缪华不知道,他以前有个目标,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变强,所以毅然的选择了无情道。
从一出生他就被定为煞星,注定孤终生。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都是孤身一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他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她的声音很甜,叫起师父的时候更加的甜。
一开始,这个孩子真的很缠人,每天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着他师父。
或许他只是和这小孩子多说了一句话,这小孩就可以开心半天,高兴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并没有和这个孩子相处多久,甚至也没有教这孩子什么东西,可是这孩子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充满崇拜和敬仰,从来都没有变过。
每次一出关,他总是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个人。
一身白衣,眉眼如画,轻柔淡雅,看着他出来明明很激动,却还要拼命的压抑着。
低声恭敬的叫了一声。
“师父。”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享受多了这种目光,反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也许是真的已经脱离了七情六欲,他从来都不知,何是喜,何是悲,何是怒,何是哀。
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一生是多么的短暂,可是对修仙者来说,一生又是多么的漫长。
他又收了一个新徒弟,是一个女孩,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脸上和她的眼睛上都出那么多的表情,喜乐哀怒那么的鲜明,这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
为了让那张脸上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他的确给了那女孩一丝不同的权利,让这平淡的生活变得没有那么无趣。
跟着他身后的温希恩长大了,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无趣,但是唯一没有变的是她始终如一看他的眼神。
别人都说他这个大徒弟性格特别像他,缪华却觉得一点都不像。
只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像一个披着老虎皮的兔子。
缪华对这个大徒弟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花一丝感情在任何人身上。
所以当知道温希恩与魔教勾结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维护,而是相信了大众所说。
之前他就说过,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花一丝感情,高高在上的缪华仙尊,从来都是这么自私自利,高高在上。
他亲手用鞭子打了她,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几乎没有叛逆期,一直都是稳重从来都不让人担心。
一直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被他打的遍体鳞伤,那孩子没有喊疼,也没有发出惨叫。
只是拉着他的衣角。
哀求道。
“师父……不要赶我走……”
她还是那么的懂事。
当时他怎么想着?
他想的是这个徒弟怎么这么不懂事?都把他的衣服弄脏了。
说来也实在可笑,跟在身边几十年的徒弟都比不了一块干净的衣角。
后来温希恩被赶下了山,缪华才恍然觉得这宫殿好像安静了很多,也越发的没有人气。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本就是感情很淡薄的一个人,温希恩的离开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
或者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让他在飞升的时候设下了一个这样的劫数。
变成了一个无用平凡的五岁孩童。
缪华生来就是修仙的料,他从来都没有吃过凡间的苦,七情六欲都没有。
在这五岁孩童的身体里,他明白了什么是冷,什么是饿。
甚至还跟一条恶狗争一个脏兮兮的包子。
就在他以为会冻死在街头的时候却被人救了。
这个人就跟个傻子一样,他浑身都快结了一层冰了,那个人也不嫌弃,把他抱在怀里,用唯一厚实的斗篷披在他的身上,自己穿着那单薄破旧的棉衣。
一瘸一拐的带着他回家。
或者都称不上家,破破烂烂的还漏水。
自己抠抠搜搜的没有什么粮食还总是给他最好的。
他以前怎么没有现他这个徒弟这么傻。
更过分的还给他起了一个很难以启齿的名字,这名字听着他都头疼,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等他以后想听的时候再也听不到了。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温柔的叫他小花了。
温希恩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五岁的孩童,还替他洗澡,这是缪华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害羞。
耳尖很红,却还要板着一张脸去阻止,后来还是被那个傻徒弟当孩子哄着洗了一遍。
温希恩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味,他原本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应该会睡不着才是,没有想到一被他抱着就迅速的入睡了。
这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也是最安稳的。
冬天在凡间总是最难熬的,他的手上生满了冻疮,每到晚上都会很痒,温希恩会用他那双冰冷的手去抚摸他伤痕累累的手,实在是难受的话还会帮他吹,一吹就吹好久。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贪婪的人,为了得到那个人的目光,为了能得到那个人主动牵他的手,竟然在冬天故意把手泡到冰水里面,原本快要好的冻疮又发作了。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他喜欢温希恩为他着急的样子。
要说温希恩傻,那是真的很傻。
平白无故的捡了一个孩子,不仅没有嫌弃拖油瓶,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穿着破旧的衣服,给五岁的孩童却是买起来不心疼。
哪怕是赚了几文钱或者多采了一些药草和蘑菇都笑的合不拢嘴。
这是他以前看的不会看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一个人。
喜欢啊……
这两个字在以前对他来说无比的遥远,可是在现在又是这么的靠近,因为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可惜他却不能跟温希恩相认。
在温希恩生病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温希恩痛苦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早就不是什么缪华仙尊,而是一个凡人小花。
------题外话------
大家的反应既然都那么激烈,那我就把结局和番外都补了呗,所以大家不要再难过了,也不要再生气了,爱你们哦!
开新书了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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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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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与野兽”
现实世界
阳光明媚,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并不太刺眼的光线散发出暖和的光。
窗帘大开,微风吹起了沙帘,带着一股子的眷恋。
绿色的嫩芽散发着生机勃勃。
一只如白玉般温软完美的手指举了起来挡在了脸上,遮住了那过于刺眼的光。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的眼睛,露出了那一双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眸。
缓了两三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漂亮矜贵的脸是一种让人分不清男女的脸,美的雌雄莫变。
揉了揉眉骨,脑子好像还没有很清醒,之前的种种就如同做梦一般,蒙了一层薄纱,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在心里呼唤。
[系统?]
[系统?]
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里没有任何的放松。
房门被有规律的敲了三下。
温希恩抿了抿淡色的唇,她从床上起来去了浴室,镜子里面照出了那张漂亮到奇异的脸,薄薄的肌肤像冰川上的雪,冷又薄。
微微的垂下的眼睫毛,温希恩洗漱完,打开衣帽间,换了一套校服。
这校服是三件套,以灰色为主,精致又华丽。
走下了楼,餐桌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是一个举动优雅长相美丽的女人。
女人眉眼柔弱,就如一朵脆弱的蚕丝花。
她看到温希恩下来立马就招呼她坐过来。
温希恩很听话的做到了她身边。
餐桌上的早餐特别的丰盛,光是一样式就有十几种,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她的母亲叫温欣,听名字就能感觉人很温柔,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她温柔到软弱的程度,她长得漂亮,年纪轻轻就被人给骗了,然后怀了温希恩,只不过家人封建,心心念念的只想要儿子,而温欣为了讨丈夫欢心,竟然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这个谎言一维持就维持了将近20年。
后来遇到这个宅子的主人,对方并不嫌弃她这个拖油瓶,对方有权有钱,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屈尊降贵的娶了除了一张脸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温欣,而温欣也知道自己这个贵夫人的位置来之不易,然后就更加的听对方的话,甚至把对方的儿子当做祖宗一样伺候。
温欣虽然软弱,但是她的野心很高,她知道未来继承这么巨大的产业的人是对方的儿子,所以拼命的命的讨好,也特别注重温希恩的学业。
只要温希恩有能力,说不准也可以拥有股份,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巨资。
温希恩也很懂事,她的成绩几乎都是全校前几,从小学到高中,奖学金拿到手软。
随着年龄的增长,温希恩的性子也越发的沉默,很乖,乖的有一些不正常。
以至于温希恩和人打架了,温欣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闹得不大不巧,风刚好吹到了她的继父耳边,于是就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可能是在责怪她败坏了他的名声。
豪门大宅子里面永远不会缺席的就是流言蜚语,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的骂——是个骚狐媚子转世,和她的母亲一样,下贱胚子。
听久了就麻木了。
温欣为她剥了一个鸡蛋,嘴上还嘱咐着:“去了新学校,就不要在闹事了,你看你谢叔叔被你气得几天都没有回来过。”
鸡蛋温希恩没有吃,她喝着燕麦粥,如同水墨画般眉眼清贵淡漠,对于温欣的话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已经习惯了这女人的自欺欺人,真以为对方是因为她被气的不回家嘛?晚上恐怕不知道躺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
有的时候,温希恩真的很佩服她这样的乐观。
温希恩长久的沉默,让温欣觉得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脸拉的下来,筷子重重的扣在桌上,“温希恩!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温希恩是知道这个女人一旦缠起人来有多烦,于是她放下了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额前柔软的发丝飘逸而又丝软的垂在雪白的肌肤上,她稍微的低下了头,如天鹅般的脖颈弯出了乖巧的弧度,声音悦耳,“妈妈,我听着。”
温欣这次满意了,吃完饭,因为今天是去新学校的第一天,温欣也跟着去了。
女人在车上唠叨了一路,等到了学校才闭嘴了。
打开车门的是校长,他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殷勤又讨好。
温欣在外面很有贵夫人的气势,校长邀请温欣去办公室坐一坐,她拒绝了,她不屑于和这种人说话,只是交代温希恩。
“好好学习,成绩不要给我落下,最好不要再闹事,不然就不是关于一个星期这么简单。”
温希恩点了点头,下了车。
目送着温欣的车走远,校长把她带到了教室,这一路上又是各种的吹捧巴结。
温希恩一直都处于淡淡的状态,学校很安静,唯独操场比较吵杂,现在是上课时间。
她的教室在三楼,高二一班。
老师正在满激情的讲课,台下的学生也在认真听,只有坐在最后面的在摸鱼。
校长敲了敲门,口水横飞的老师停下了嘴,他应该是先得到的通知,立马放下了粉笔出来了。
老师先是和校长打了声招呼,然后满是热情的招呼温希恩。
“你就是温少爷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有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找我。”
一直看向别处的温希恩淡淡的看了老师一眼,随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温希恩的傲慢,老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还笑的更开心了。
校长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温希恩跟着老师身后走进了教室。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愣愣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转校生。
她的出现让原本平凡的教室好像都变得光芒万丈。
眉似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她的身形很漂亮,背部挺的很直,像傲空的红梅、凌寒的青松。
她的头发墨黑,衬托出她发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现实世界(2)
空气都寂静了一瞬。
台上的转校生背着书包,修长如玉的手指微缩着,纤长的睫毛一掀,如月光下湖水般的眼眸清澈纯粹,侧脸矜贵优美。
轻而慢的语调像风,让人想要抓住去摸了一手的空。
“我是温希恩。”
极其简单的自我介绍,只有这五个字,随后就抿起了淡色的唇瓣,眼珠子微微的转动,看向老师。
老师这才反应过来,“温同学,第三组的第四排刚好有个位置,你坐那边吧。”
温希恩无视众人灼热的视线,漫步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位置上。
高二的书都是统一的,温希恩书包里的书籍很齐全。
课又开始讲了,但是台下学生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都偷偷的用余光去看那漂亮到奇异的转学生。
对于这种视线,温希恩早就习惯了。
她的同桌是一位长相清俊的男生,笑起来阳光灿烂。
他把书竖了起来遮住的脸,脑袋凑着温希恩,压着嗓音小声的介绍。
“你好,我叫段宁。”
侧脸雪白清贵的转学生没有理他,白玉般的手指捏着书,睫毛长又密,微微抿着个唇透着冷漠。
段宁也不觉得尴尬,他从校服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讨好似的放到温希恩的桌上。
“给你吃,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多多关照。”
漂亮的转校生像个玉人一样,冷漠的像个冰块,她看都没有看糖果一眼,冷漠又不屑。
段宁第一次吃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在说话。
一下课就有好多人凑的转校生那桌,也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干嘛,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被围在中间的温希恩好像置身之外,她的话真的很少,有时候沉默的特别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可是她这冷漠并没有击退那些热情的人,反而让他们更加的炽热。
段宁看着有些不爽,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让吵闹的人群安静的一点。
男生清俊的脸微沉:“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啊?都吃饱了没事做吗?”
许是男生在班里还是挺有威望的,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虽然很不甘。
到了放学时间,门口早就有车接送。
温希恩带着耳机,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司机看了一眼,突然说:“大少爷回来了。”
原本脑子还有些迷糊温希恩瞬间清醒,小脸发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睫毛颤抖的不停。
泛着淡粉色指尖紧张不安的揪着衣角。
她突然想这路能变得更漫长一点,这样就不用那么早去面对那个人了。
可是哪怕她在心里再怎么祈求,车还是稳稳的停到了宅子门口。
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温希恩却没有第一时间下去,而是僵硬的做了将近一分钟才下了车。
客厅比以往都还要安静,女佣们走路好像都不敢太用力。
温希恩抓紧了书包带,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名贵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西裤的两腿大咧咧地叉开,一个散漫又极具掌控力的姿态。
他的轮廓极其的俊美,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
手中拿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翻着。
听到脚步声慢悠悠的掀起眼帘,暗沉如墨水般的眼底换出一阵阵潋滟。
薄唇微抿,竟然弯出了一个弧度:“恩恩,过来。”
他那带点温度的笑容反而还让温希恩更加的恐惧,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冷漠矜贵的表面一下子就被打破,露出了脆弱可怜的一幕,足够让任何人都为之心碎。
男人好像对于温希恩后腿的动作很不满,恢复了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加重:“我再说一遍,过来。”
雪白的人儿苍白着一张脸,忍着那刻在骨子里的惧怕,慢慢的走向男人的身边。
刚在男人的面前站定,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捏住。
那是一只成年男性的手,指腹有些粗糙,极具力量。
这只手捏着他,把她弄疼了。
随后轻易的一扯,就把她扯到了沙发上,两个人坐的很近,腿贴着腿,透着薄薄的布料,好像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怎么哥哥几天没有回来,就变得这么不听话?”
低沉磁性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温希恩颤抖着睫毛,全身都因恐惧而发颤,捏着她手腕的手指粗糙滚烫。
温希恩抬眸,只是和男人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声音很轻,又软,“我没有不听话。”
男人好像还是不高兴,他皱着眉,不自觉的加重了手里的力气,语气让人难辨,“怎么不叫哥哥?”
温希恩对哥哥这个称呼莫名的很抵触。
因为在小时候,温希恩就被温欣交代要好好的和哥哥相处,要听哥哥的话。
天真的她以为这个哥哥会像别人的哥哥一样,会保护她,会和她一起玩耍。
但是很可惜,从她搬进这个宅子的第一天开始,这个梦就被打的七零八碎。
她怯怯弱弱的叫了一声哥哥。
贵气傲慢的少年嫌恶地把她推到在地上,一脸不屑。
“谁你这么叫我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你也配吗?”
摔在地上的小温希恩脑子都蒙掉了。
她抬着小脑袋看着少年,膝盖是火辣辣的疼。
那个时间段刚好是夏天,她穿着小背带裤,是短款的,膝盖以下都露在了外面,膝盖破了皮,血珠子冒了出来,手肘也被摩擦出一片淤青。
她痛感迟钝,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很疼,雪白的像羊脂玉般的肌肤青青紫紫,她看着血,无助的留下了眼泪。
可怜巴巴的看着少年,想让他心软的来哄。
少年当然没有要哄的意思,他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红着眼睛哭泣的小孩。
小温希恩是个人甜嘴也甜的性子,小时候街头邻居都特别喜欢她,小小年纪的她并没有看出少年眼底的不怀好意。
还睁着湿漉漉漂亮的眼眸,对着少年怯怯的卖惨。
“哥哥,疼……”
她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如同白藕般的一截手臂,向少年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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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灵感,把结局给补了。
现实世界(3)
“哥哥,抱。”
她的膝盖很疼,站不起来。
高高在上的少年并没有任何想要扶起他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袋垃圾。
而后慢慢的蹲了下来,哪怕他蹲着都比小温希恩高出一大截。
下颚的弧度锋利又冷硬。
稚嫩的声音充满着恶意。
“你再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黑黝黝的眼睛里面的墨色和疯狂并不是一个少年该拥有的。
那并不像恐吓,更像是在警告。
这一句话在小温希恩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甚至对哥哥这个称号都有点害怕。
只因为这个少年的眼神实在是恐怖,像是看一个死人。
小温希恩被吓得瑟瑟发抖,手臂也垂了下来,紧张而又无助的抓着衣角,漂亮纯粹的眼眸又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看到小温希恩这么可怜狼狈的模样,少年好像反而还有了一丝兴味,像是看到了一只可以玩弄折磨的猎物。
“小屁孩,你再哭一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哦。”
轻飘飘的声音,一下子人小温希恩给噎住了,瞪大的眼睛,里面全是恐惧。
回忆和现在重合,温希恩低着头,淡色的唇瓣抿得越来越紧,完全没有叫哥哥的意思。
谢江道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温希恩的脸,粗糙的指腹磨的脸疼,可是她却不敢躲。
低沉的声音充满着磁性和溺宠,“恩恩,你又不乖了。”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温希恩的身体更加的僵硬,她实在是受不了身边的男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她刚站了起来,就被男人一用力给拉了跌坐了下去。
“走什么?”男人的语气不悦,“我让你走了吗?”
温希恩低着头不去看他,像是和谁较着劲。
谢江道知道温希恩正在和他较劲呢,压抑着心底的不悦,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丝,“哥哥就想和你说说话,听说你在之前的学校打架了?”
像是有些不适应,温希恩撇开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江道并不像其他家长一样质问,而是先担心的问:“有没有受伤?”
温希恩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人。
冷峻的眉眼染上了温柔,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粗糙的指腹弄的有些痒。
“以后注意一些,有什么事情和哥哥说,哥哥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成熟稳重,谢江道对待温希恩的态度也越来越奇怪。
没有小时候的恶意和威胁,反而真的在扮演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可是在这温柔的表面之下总是让她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这让她根本就不敢接受这位哥哥的好意。
因为接受了他的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这个代价,可能并不是她能承担的。
温欣也时常不会回宅子,她过着富太太的生活,这圈子复杂的很,表面上人人都在讨好她,其实背地里都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
她在外面玩的,从来都不会注意时间。
阿姨把饭菜都做好一一摆在餐桌上。
温希恩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可是谢江道在,她又不得不吃。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特别的安静,只有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其实他们两个人很少在一起吃饭,因为谢江道很忙,几乎很少回来,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面。
而且谢江道还会偶尔用筷子帮她夹菜,这让温希恩更加的不自在,心里想着事情,吃饭也心不意。
等喝汤时也没有吹,直接往嘴里面送,烫的她整个人都一抖。
滚烫的汁水含在嘴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最后忍着疼吞了下去。
一直都在用余光关注温希恩的男人脸色难看,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去按着言卿的脖子,把对方的脸凑过来,伸出手指去摸对方的嘴唇。
“不许吞进去,吐出来。”
他说晚了,温希恩已经全都咽下去了,漂亮干净的眼眸浮现出生理反应的泪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很是可怜。
手指用力,温希恩被迫张开了,下意识的用舌尖去舔了一下发烫的唇,却不小心连带着谢江道的手指一起舔到了。
温希恩睫毛一抖,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
谢江道全身都因为指尖被软软的东西碰的浑身僵硬,摸着她的唇瓣的动作也一顿,垂了会眼睛,不过一秒,又抬起来,眼睛里一片幽深,他眼底的急切依旧,声音严肃不已。
“恩恩。”
谢江道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手指往里面去伸,去碰那湿软的粉色的舌尖,“吐出来给哥哥看看,看看有没有烫坏。”
温希恩不想张嘴,可是她的脸颊被掐的被迫张开,粉色四处躲着,然后被按住。
那跟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贴着粉色的时候有点凉凉的。
另一根手指压着唇,不经意的蹭着。
温希恩忍着这样可耻的姿势,硬着头皮等着谢江道检查完,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那样不动了,疑惑地去看谢江道,眼睛暗沉无光,里面暗涌着风暴,是让温希恩极其熟悉的信号。
是欲望。
温希恩终于知道了谢江道对她改变态度的原因,心里的惧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讽。
她故意用舌尖碰了缝男人的手指,含糊道:“哥哥?”
这一声哥哥就像一道雷一样把谢江道给劈醒了,猛地回神,缩回手,顿了一下,又运筹帷幄起来,慢条斯理地拿着张餐巾纸擦手指头。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倒了一杯冷水,让温希恩含着,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很淡定,但其实耳根子早就糊上了红晕,暴露了主人的真实情绪。
也不知道谢江道自己有没有感觉到。
他像是慌张,不敢看温希恩的眼睛,后面吃饭也明显变得心不在焉。
温希恩把含了半天的水吐了出来,舌尖已经被烫麻掉了,可是当看到男人这种反应,她的心情却诡异的好了。
现实世界(4)
舌头疼,饭也吃不下去,温希恩这两口就筷子走了。
要是之前谢江道肯定又会把她给抓回来接着吃,她还记得有一次他她已经吃的有七分饱了,但是饭还没有吃完,谢江道却逼迫着她吃干净。
她的胃口本来就很小,吃撑了胃会很难受,当时她是拒绝的,可是谢江道亲自喂她。
把她喂到吐才肯罢手,说来也是谢江道自作自受,当时她直接全都吐到了谢江道的衣服上。
那时候她既害怕又兴奋,觉得自己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令温希恩意外的是,虽然当时谢江道的脸色很阴沉,但是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手打她,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低骂了几句。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谢江道也没有在逼迫过她饭,但是当看到她只是一点的时候,还是会使点手段。
听着脚步声慢慢的消失,谢江道这才抬眸,指尖还残留着柔软的余温,他只觉得好像有万只蚂蚁啃咬一般,让他全身都痒的难耐。
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谢江道用手捂住眼睛,也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在新学校温希恩适应的很快,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学习也完全能跟得上。
在一次放学,因为老师下课的比较早,提前了十分钟,温希恩收拾了书包去门口等车。
太阳很大,她就在阴处等。
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再次抬眼面前就出现了一辆面包车。
温希恩刚想走到别处去等,面包车门就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两个黑衣男子。
什么话也没说,目的明确的向她走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抓住了她往面包车里塞。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被人给扯走了。
温希恩都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开始挣扎,“你们是什么人?”
就她这小胳膊细腿的,在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完全不够看,撼不动他们半分,她累的脸都红了,对方气都没有喘一下。
一看就是练家子。
见温希恩总是像一条滑溜的鱼一样,伸手很不客气的打了她两下屁股。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温希恩脸都绿了,特别想把那双手给砍掉。
打他的人冷笑一声:“老实点。”
说完二话不说就把她往车里面塞,车门重新关上,很快就发动了。
温希恩被迫挤的中间,左右两边都有人,他们低声在讨论些什么,偶尔还会看一下温希恩。
面包车里差不多有五个人,每个人都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长相老实的男人就坐在她旁边,余光一个劲的瞅她,在温希恩看过来的时候还不好意思了。
他扭扭捏捏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但是因为皮肤黝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声音怯怯的:“你,你就是谢家的二少爷?”
温希恩面色很冷,眼尾一挑,精致漂亮的脸是与这面包车格格不入的清贵和冷漠。
嗓音也悦耳好听。
“我不是谢家的人,你们抓错了。”
“呵。”前面开车的人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男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明星还要漂亮,皮肉比雪还要白,凑近了还可以闻到淡淡的冷香。
浑身上下都矜贵的不可思议。
男人害羞的就像个小姑娘,与他魁梧的身形格外的不符合,显得很怪异。
他口干舌燥,声音干涩,羞羞答答的道:“你真好看。”
温希恩的表情更加的冷漠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另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摸了摸那看起来娇嫩雪白的肌肤,入手的感觉是温热的,又滑又软,让人流连忘返。
温希恩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冷冷的道:“滚。”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嘲讽至极,“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谢家二少爷吗?”
温希恩目视着前方,留给了他一个冷漠优美的侧脸。
虽然很不满意温希恩这么冷漠,但是他也没有在动手动脚,而是找一个袋子罩住了温希恩的头,视线一片黑暗。
说实话,这并不是温希恩第一次被绑架,虽然一开始的确有些慌张,但现在她反而还冷静的下来。
绑她的原因无非就是缺钱,而谢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当然也有过要杀人灭口,只不过谢江道赶来的实在是快,她几乎没有受什么苦,就被救了出来。
这次也一样。
莫名的,温希恩就是相信,相信谢江道会来救她。
手指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温希恩一开始没有在意,直到整只手都被包住了才有了反应。
是那个看起来老实的男人。
她用力的挣了挣,没有挣开,男人的手心很滚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手心里都是汗,黏糊的不行。
他似乎还怕温希恩生气,还凑到她耳边老实巴交的道:“我就摸一下,你的手真软。”
温希恩:“……”
车子一路向郊外开去,离热闹的人群越来越越远,耳边回响的就只剩下引擎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鸟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温希恩被带下了车,不知道是不是在车上牵了她手的缘故,抓着她手臂的男人并没用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催着她走快一点,而是跟着她的步伐。
还是旁边的另一个人不耐烦。
“草,大壮,我们是来绑架的,不是来玩过家家的。”
他似乎对这位老实的男人的行为很不满。
大壮没有吭声,另外几个人好像习惯了他这么沉默,个个嘴里都骂着脏话,但是也没有说的很过分。
温希恩被带到一个破旧的仓库,罩在脑袋上的袋子被掀开,视线恢复了清明。
她眯了眯眼,缓解了刺眼的光芒。
被按在凳子上,脚和手分别被绑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正在外面商量着对。
那个叫大壮的男人正在捯饬着绳子,他绑的不紧,但是却让人挣脱不开。
温希恩低眸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男人,那绳子很粗,把她的脚腕和凳子的脚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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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结差不多了。
现实世界(5)
温希恩倒是不害怕,他也不挣扎,因为这到了挣扎里面好果子吃。
正在角落商量的几个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他们走到了温希恩的身边。
其中一个人开口:“二少爷,今天把你请过来了,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我们等一下给你的哥哥打个电话,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希望你能有点把握,毕竟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千万不要干傻事。”
他的语气慢而缓,带着节奏,眼神却透着一股狠劲,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还没有都三声就立马被接了。
温希恩抿了抿淡色的唇瓣,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普通人听不到的紧张。
“恩恩,是你吗?”
几个绑匪刺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是灼热,恨不得替她抢过电话,直接威胁。
温希恩在这安静的仓库里,发出了第一道声音。
“是我。”
谢江道立马追问:“你现在在哪里?哥哥,哥哥去接你。”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几个绑匪立马向温希恩使着眼色。
温希恩懒得看他们,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教。
“哥哥,我被人绑架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温希恩声音平静的好像被绑架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没有一丝平常人有的恐惧或者慌张。
这倒是让那些绑匪刮目相看,没想到看起来白白瘦瘦,很金贵的样子,其实挺能忍的,他们还以为这个大少爷会又吵又闹呢,不过这样也清闲了很多。
电话那头的男人倒是比被绑架的人反应还要大,他急切的声音几乎掩饰都掩饰不了。
哄着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哄她还是哄自己。
“别怕恩恩,哥哥马上就来接你,你乖乖的,不要害怕,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像哄小孩子的语气,让几个绑匪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豪门这两兄弟感情这么好,不是都说豪门的人都特别喜欢勾心斗角吗?
他俩怎么就不一样的呢?
温希恩倒是不怕,怕的是男人。
“你把电话给他们。”谢江道语气突然冷了个调。
一个绑匪把手机收了回去,不知道谢江道说了什么,他看了温希恩一眼,就走到了一边。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打完了,温希恩低着头,精致漂亮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
其他几个绑匪也并没有对她动粗,也不敢随意的动她,毕竟他们的小命还是想要的。
仓库很安静,温希恩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被人叫醒。
“小少爷。”
是那个叫做大壮的男人。
温希恩恹恹的抬眸,湿润乌黑的眼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把男人的脑子看的一片空白。
原本顺溜的话也变得结巴:“吃,吃饭。”
男人的手里端着一碗饭盒,菜色很好,但是对于温希恩来说却有一点难以下咽。
太油腻了,看着都没有胃口。
而且她的手都绑住了,男人肯定不会松开的,总不能让他们喂,哪有绑匪喂饭的?
下一秒男人就打破了那个规律,他用勺子挖了一口饭和菜,递到温希恩的嘴巴。
还老实吧唧的说:“少爷,张嘴。”
脑袋往后面一移,温希恩的画一般惊艳的眉终于皱了起来,她厌恶撇开了脸,声音冰冷:“我不吃,拿开。”
另一个绑匪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扒拉着盒饭,一边吃一边嘲讽。
“大壮,你那么好心干什么?这谢少爷哪里看得上这些饭菜?娇贵的很呢,你吃你的就行了,饿几顿也饿不死。”
男人并没有恼怒,他用粗糙的大手捏住了温希恩柔软雪白的脸颊,在和她对视的时候,吞了吞口水。
声音暗哑:“少爷,吃一点吧,不然会饿着的。”
温希恩真是醉了,这年头绑匪都这么奇葩了吗?她就算饿着了,关他什么事?
而且饿着了,对他们来说不是更好吗?这样就没有力气跑了啊。
男人这次他没有再询问温希恩的同意,手上一使劲,让她的嘴不得不张开,然后把勺子里的饭喂了进去。
都到了嘴里面,温希恩的眉紧锁着,忍着没有吐出来,最终还是吃了进去。
原本就没有胃口,再加上这个菜色不好,温希恩吃了几口就真的实在是吃不下去。
还好那长相老实的男人也没有在逼迫,而是自己默默的把那碗还剩一大半的饭菜吃完。
仓库里安静又无聊,温希恩闭着眼睛,都有些想睡觉了,等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外面有一阵动静,是汽车熄火的声音。
谢江道来了。
温希恩来了点精神,挣开了眼睛低头一看,发现身上披了一件男式外套。
男人看温希恩醒过来就默默的把衣服拿掉,自己穿起来了。
温希恩挑了挑眉,这年头怎么连绑匪都这么好说话,他这样能绑到钱吗?
仓库破旧的门被打开了,谢江道一个人孤身前来,高大健壮的身影无比的显眼,俊美无瑕的脸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神情,他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等看到温希恩还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那些绑匪。
绑匪的头子站了出来,他让一个人去拿手提箱,谢江道也把手提箱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全都是红色的票子,那个人检查了一遍,确定数目没少就对着防匪们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关上手提箱。
谢江道淡淡的道:“我现在可以带着我的弟弟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
他们是这么说的。
谢江道快步来到温希恩的身边,步伐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他半蹲在温希恩的脚步,声音是满满的自责:“哥哥来晚了。”
温希恩的眼眸一动,她没有说话。
看温希恩不说话,谢江道还以为他被吓到了,下颚不由自主的绷紧,手指迅速的帮她解开绳子。
等他一转身,就对上了黑漆漆的木仓口,
谢江道的脸色不变,去下意识的把温希恩藏在身后。
大结局
棱角分明的脸凝结了一层寒霜,眼底翻涌着回晦暗不明的光。
低沉的声音冷漠如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木仓的人笑了,得意洋洋,“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有人要买你的命,真没有想到你们兄弟俩如此情深意重,哎,还真是一举两得。”
谢江道听闻并没有任何的慌张,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些绑匪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开木仓,而谢江道的伸手比他们想的好的多,轻轻松松的躲过了。
门外很快来了十几个黑衣人,他们走步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到现在他们才发现。
这一下子让他们慌了阵脚,那几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控制住了。
谢江道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他们,转身双手按住了温希恩的肩膀,冷峻的眉眼一下子温柔似水。
他轻轻的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希恩被他保护的很好,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刚想摇摇头,却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到一个人连滚带爬的捡回了木仓,黑漆漆的口对着他们的方向。
瞳孔微微的紧缩,谢江道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好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双手张开,按着温希恩的后脑勺,死死的抱住了她。
砰!
温希恩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耳边响起男人含笑如释负重的声音:“你没事,就好。”
温希恩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很酸涩。
黑衣人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要扶。
可是谢江道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任性,他赖到了温希恩的身上,硬温希恩扶。
温希恩只好把他扶到车上。
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副命不久已的模样。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仓库外,引擎还在制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精致漂亮的人儿抱着高大英俊的男人,而那个健壮实在是和娇小完全不搭边的男人正缩在温希恩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喊着疼。
坐在驾驶座上的手下从后视镜里看到都感觉无比的辣眼睛,甚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这,这还是他们的总裁吗?确定没有被人穿?
温希恩浑身僵硬,她的手上沾满了温热的血,面上强装着平静,“快去医院。”
手下看男人娇柔做作的模样只感觉没眼看了,镇定地应了一声“是”就启动了车子。
谢江道抱着温希恩纤细柔软的腰肢,鼻尖除了浓浓的血腥味之外,还有这个人身上淡淡的冷香。
很好闻,他很喜欢。
在温希恩看不到的视线里,谢江道那还有一丝虚弱的模样,眼底闪现着对这个人的痴迷,浅黑色的眼睛扭曲成深色,尽管谢江道已经极度克制,但依旧控制不住偏执浓烈的感情流露。
这极致的克制,让谢江道俊美的面孔都显得有几分狰狞,有点毛骨悚然。
谢江道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温希恩的时候,小小的个子都还没有到他的腰上,说起话来奶声奶气,一见面就甜甜的叫他哥哥。
但其实他一开始其实很抵触,甚至因为父亲的缘故而厌恶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把最恶劣的一面全都展现在她的面前,他知道他小时候做过很多件很可恶的事,所以哪怕他长大了之后尽量的去补偿依旧和温希恩永远都隔着一道墙。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成为这个可爱的小孩的阴影。
谢江道比温希恩将近大了十岁,都说三岁一沟,可是他是三岁的两倍,温希恩还刚刚读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读完了大学,继承了家里的产业。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说起话来软甜漂亮的像个芭比娃娃的小孩长成了沉默清贵的大孩子了。
变的更加的沉默,也更加的漂亮。
她一身皮肉格外的白嫩,眉眼如画,身形单薄削瘦,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睛永远都是淡淡,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纱,所有人都没有映进他的眼里。
随着她的成长,五官逐渐展开,那种漂亮更摄人的心魂,她的成绩也很好,各方面都极其的优秀,父亲也会把更多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而谢江道,也无法避免的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总是会不经意的去观察温希恩的一切。
有的时候是她那冷淡的声音,那凉薄又浓艳的眉眼,如青葱般的根根手指,还有又长又浓的睫毛。
她看书的样子格外的迷人,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就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
人的天性,都会偏向纯净而又漂亮的事物。
而温希恩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属于白,一个属于黑。
黑色总是想染脏白色。
黑色总是属于自私偏执的一方。
在他休息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是会闪现那雪白的如同白兰花的肌肤,还有会因为翻书而屈起的手指。
他就像一个变态一样窥视着温希恩的一切,他会去碰她碰过的书,去碰她碰过的水,就好像这样就会离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直到在床上的时候,梦境里的人也变成了她的模样。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沦陷的,那是他藏在暗处不知道幻想了多久的场景,甚至只是稍微一想就浑身沸腾。
那位干净美丽的就像仙人似的人儿,凉薄的眉眼染上了粉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她就像一只透明的蝴蝶,脆弱而又虚幻,必须得用力的把她锁在身下,才能弥补心底的荒凉。
在梦里,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般,红唇一张一兮,竟是有种溺人的妩媚之色。
浓浓的冷香往鼻子里面溢,还跟随着耳边轻轻的,像羽毛似的嗓音。
“哥哥。”
黑色终究还是染脏了白色。
等他从梦中醒来,都久久的回不过神,他叹了一口气,在黑夜里发出了沙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是在笑他自己,笑他自己的身体还未消散浓厚而又凶狠的情欲,原来他早就不知何时对那个人滋生了无比邪恶的欲望和偏执到骨子里面的情意。
他想,这辈子恐怕都放不下手了。
到死都不会。
------题外话------
完了,后面就是哥哥的追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