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88)
梁玉瑾的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还是很虚弱,当然自己走的话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她也有女生特有的小心机,故意装作很虚弱的模样,引来何润成扶。
深秋,树叶枯黄了,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惟有鸡冠花不忍谢去,颇有独立寒秋的味道。
何润成扶着梁玉瑾的手臂,他的个子极高,扶她的时候还要微微地弯着腰,英挺的面容微微的显得冷淡。
“身体不好的话,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这句话虽然是带着些责备的意思,但是眼神是柔和的,透着一股暖意。
梁玉瑾听着只觉得幸福的不行,她眼睛亮晶晶的,,颇有几分俏皮,“病房里面很闷,我都待了一个星期了,再待下去都要长草了。”
面容冷俊的男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哪怕心里有点不耐,他也没有透露出一分。
梁玉瑾救过他两次,不管怎么说都是救命恩人,他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恩情他是会还的,但并不代表他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而且他也很愿意保留梁玉瑾这么单纯善良的模样。
锃亮干净的皮鞋踩在地上的枯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已经深秋了,天气也慢慢的转凉。
冷风吹来,梁玉瑾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清丽的脸苍白了一些。
一开始何润成还没有注意,直到感觉扶在掌中的手臂在颤抖才发觉,他低垂着眼睛一看,就看见她微微发白的脸。
犹豫了半响,何润成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梁玉瑾背上。
梁玉瑾不可置信的微微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白皙的脸颊上就浮现出薄薄的红晕,连耳尖都红了。
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高大英俊的男子,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衣袖挽起一截,露出了有力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轻轻的扶着她的手臂。
男人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男士身上专有的干净的香味,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这么一想梁玉瑾的脸就更加的烫了。
在医院的公园里走了两圈,梁玉瑾的的身体就有些虚弱了,她刚想开口收回去,就看到何润成直直的盯着一处,面容阴沉。
梁玉瑾心里一咯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这么往那边一看,心瞬间凉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温希恩,梁玉瑾早就知道温希恩失踪了,现在梁家的事情也是由她掌管,只因她身后的人是何润成,所以没有人来找她麻烦,甚至很愿意和她合作。
但是何润成并不知道温希恩失踪了,其中都是她致力隐藏,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何润成看温希恩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有一种直觉,何润成对温希恩的感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心头的慌乱袭来,梁玉瑾下意识的抓紧何润成的手臂。
他们在一颗树下,树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
往日大树上翠绿翠绿的叶子,也已经涂上了黄色。
枝头上的黄叶已经活完了暂短的一生,被这秋风一夜扫尽,纷纷飘落下来,落在地上,遍地似乎铺上了一块黄地毯。
肌肤苍白到病态的人坐在轮椅上,单薄削瘦的身子无端的看着虚弱清瘦,寡淡的嘴唇,秾丽的眉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垂着眸,修长雪白的脖颈弯出一个好似可以为所欲为的弧度,那高高在上的人,就被人拉下了云端,被人捏在手心里。
好像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捉住了孤高的月一般。
何润成的心口狠狠跳动了起来,有种奇异的感觉,荣绕在心头。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身高极高的男人,时常低下头和她说话,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灿烂甜蜜的笑意,看起来高兴的不得了,还亲自为她整理膝盖上的小毯子。
温希恩并不拒绝,接受着他的一切给予。
在范咸半蹲着仔仔细细的为她整理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时,温希恩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到了不远处的何润成。
那一刻何润成感觉自己的心脏失速般的剧烈跳动起来,浓烈的感情经过这么多年的发酵彻底止不住了。
在那一瞬间他一直冰冷的心脏被热烈的情意全部占满不剩一点缝隙,叫嚣着想要向眼前的人倾泻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能容下这一个人。
而温希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秒后平静的移开了。
何润成的眼眸暗了下来。
范咸着站了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自顾自的亲了一下温希恩的额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偏头问。
“外面起风了,我们回病房吧,晚上想吃什么?你中午都没有吃多少,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含笑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温柔与宠溺,像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伴侣似的,肯用尽全力哄人一笑。
温希恩只是淡淡的回答说,“我想在外面多呆一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音尾压低,带着不自知的软意。
范咸心都化成水了,他实在抵不住温希恩这样,立马被迷的昏头转向。
“好,好,那我们在多待一会。”
温希恩仰着头,对着范咸微微的抿唇一笑。
就是这个笑容让他看的浑身都酥麻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脸上来了,热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这是这么久以来,温希恩第一次对他笑,范咸目光贪婪的望着她的笑颜,恨不得把这个笑容刻在心里,稍微一想,就会泛起蜜一般的甜。
温希恩被他这痴迷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她微微的偏了偏头,露出了白玉似的耳朵,耳垂染上了胭脂一般的红。
范咸低下头,英俊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意,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心砰砰的跳,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恩恩,是不是……害羞了?
光光只是一个想法,范咸的内心就十分激动,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89)
漂亮的美人目光羞涩,而守在她身边高大的男人红着脸像个愣头小子一样。
范咸和少爷玩的好,这何润成都知道,可是范咸看温希恩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好朋友的眼神。
有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升起……
何润成脑子嗡的一声如雷鸣震震,腿软的几乎就要跪到在地,他真的不敢相信,少爷会和他在一起,她不是喜欢那个戏子吗?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
还是说是范咸能给她想要的,所以愿意雌伏在他的身下,何润成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的少爷,只因为他的少爷宁愿对着别的男人笑,也不愿意看一眼。
刹那间嫉妒化成的摧毁欲覆盖住了他的所有理智。
何润成甩开梁玉瑾的手,梁玉瑾一个没注意,差点直接被甩在了地上,她慌乱的看去,何润成倒是面色从容的很,仿佛无动于衷。
但何润成旁边的梁玉瑾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何润成垂在身下的双手把掌心生生扣下了一块肉,血肉模糊的疼痛彰显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让人不敢去探测他的深沉心意。
梁玉瑾忍不住轻轻的叫了一声,“润成……”
但当她和何润成那双冷漠的眼睛对视上时,梁玉瑾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她低下头楚楚可怜的咬着唇辩。
在梁玉瑾的呼喊中,何润成拨开人群,脚步径直冲着温希恩的方向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温希恩扭过头来看他,疑惑的脸色在看清楚是他后渐渐变淡,疏离的问。
“你这是做什么?”
温希恩这样心平气和的一动不动,何润成反而不知所措。
宛如对待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恨都没有。
他想问少爷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脚受伤了。
可是所有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的,不知道怎样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温希恩旁边的范咸皱着眉,面上不显,但是眼神却阴沉了下来,“恩恩,你和何少帅认识?”
“不认识。”温希恩回答的很自然,她对何润成陡然变了的脸色视若无睹,淡淡的询问里裹着客套的礼貌。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不好意思。”
她收回视线,抬头对着范咸笑了一下,范咸一下子被迷的七荤八素,呆愣愣喜滋滋的推着轮椅。
何润成胸口一痛,下意识又抓紧了她,艰涩的呐呐叫住她。
“少爷,我……”
温希恩微微侧过头,半张脸冷若冰霜。
“别这么叫我。”
何润成犹如被人扼住了咽喉,胸口疼的宛如破了一个大洞,呼吸间扯得的肺腑生疼。
这种感觉又来了,还真是奇怪,每次遇到少爷,都会有种这样的感觉,特别是少爷刚才看他的眼神,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
范咸对何润成抓着温希恩的动作很不满,还有更不满的是何润成喊温希恩叫少爷?
温希恩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少爷了。
他直接上前把温希恩的手扯回来,眼神冷冰冰的。
温希恩转过头温柔的安抚了范咸,然后又看向何润成,重复的问。
“有什么事吗?”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明明少爷也做错了事,把他一个人丢在雪地里,害得他差点命丧与此,他都可以不计较,梁忠山的死,的确是他没有遵守承诺,但是这也不是他想要的,这个意外谁都没有料到。
如果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的话,那么谁都没有少爷做的绝情。
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强硬在触及到她冷淡的目光时忽然全都使不出来了,他讪讪的茫然说。
“没、没有。”
好似终于不需要客套的施以一丝目光,温希恩迅速的偏过头,敷衍的冲何润成说。
“那我们先走了。”
连句再见都没有说,何润成眼睁睁的看着温希恩和那个男人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想叫温希恩的名字,但又想到刚才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对温希恩的态度,姿态暧昧,恍若如情侣一般,何润成脑海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大步流星地向两人走来。
周围的气压低到了极点,像是裹挟着冰空向两人袭来。
“梁希恩!”
这是何润成第一次叫温希恩的全名,连温希恩都一愣。
范咸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仗着温希恩看不见,冷的像寒冰,转过头时,漆黑的眼眸带着狠毒的光。
他的声音平静的甚至含有笑意,“何少帅,你这样总是骚扰我的爱人让我很苦恼,”
何润成压抑着心中的暴戾,走到她面前,语气淡淡,“梁希恩,你和他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温希恩只是抬眸淡淡地看着他,以前漂亮的含着细碎星光的眼眸此刻暗淡无光,只有一片漠然。
何润成的脑海中无端地浮现出那时候的小少爷,眉眼弯弯,笑起来的秾艳的眉眼更是风华绝代。
“何润成……你就在给我一颗糖吧……”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为了一颗糖可以向一个奴才撒娇,不给的话还会娇气的闹脾气,就像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
何润成半蹲下来,伸出手,拉住温希恩的胳膊,神情冷峻。
这样冷的人,掌心却是火热的。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
他以前什么都做不了,被抛弃也挽回不了什么,被人欺负还不了手,看到上面受伤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只要想,就会得到,不管是任何东西。
人……也一样。
只要温希恩一句话,他可以让她变回以前的梁少爷,被万人捧着,被他宠着。
范咸毫不客气地把轮椅往后面一推,“你恐怕还没搞清楚,恩恩是我的爱人,所以你要带走谁?”
何润成很少发怒,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相反,他的脾气特别的大,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内心潜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戾气和怨气,一旦引爆,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控制好自己。
而现在,他胸膛里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攀升。
“不可能的!少爷不可能会看中你这样的人!”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0)
这句话已经完全踩在范咸的雷点上了,他忍了忍,实在是不想在温希恩面前露出本性。
好不容易温希恩对他没有了惧怕,也没有了嫌恶。
万一又吓到她了怎么办。
何润成却不管不顾的上前抱住温希恩,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脖颈,低声呢喃着,充满迷恋阴郁的语气。
“我知道你的,你不可能喜欢他的,一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说话啊!”
从何润成碰到温希恩的那一刻开始,什么狗屁的忍耐都消失了。
“他妈的!”
范咸心里冒火,火燎火燎地冲动直往头顶冲,他猛地上去攥住了男人的衣领,一拳狠狠挥过去,却被何润成掌心抵住了拳头,反手一扭,但范咸反应快速地击打挣脱,两人拉开了距离。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她,你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我说过很多遍,但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恩恩,是我的爱人!”
范咸狭长的眼不自觉眯起,有股郁气厌恶充斥在他眼眸,“你要是再骚扰我的爱人,后果自负。”
这个男人就像一条恶狗一样,不容许别人半分觊觎一位而又独一无二的骨头。
这并不是最让何润成难受了,最让他难受的是温希恩的态度。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眉眼精致,苍白秾艳的面容上是隔离之外的冷漠。
冷漠的同时又仿佛是默认。
默认范咸的话,默认范咸的态度。
这一认知让何润成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去了,不留空隙,疼得呼吸都紊乱粗重,舌尖甚至像是尝到了一种浓郁得他想要俯身呕吐的苦涩。
他强忍着蓬勃的怒意想要说什么,却只定定看着温希恩,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不愿意,或者是被逼迫的意思。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没有勉强,没有不自愿,所以那就是沉默了,默认了。
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范咸不由愉悦地笑出声,他的手落到了温希恩单薄的肩膀上,指腹暧昧的摩挲,带着占有欲和显示主权的意味。
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何润成,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的意味让人倍感侮辱,像是挑衅,又像炫耀。
何润成现在的模样着实有点狼狈,他干净雪白的衬衫有好几处都皱起,此刻他半跪在地上,与温希恩对视。
他身形高大,长手长脚,哪怕是半跪着也和坐在轮椅上的温希恩平视。
只要温希望表现出一点不愿意,他就……
“她还在等你,好好和她过日子吧。”
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句个字传入耳中,迅速地消散在空中,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何润成的头顶。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的样子显的晦暗不明,他为自己的期待而觉得可笑,他也为自己一遇到温希恩的事就慌了手脚觉得痛恨。
他不知道是该痛恨自己,还是痛恨温希恩。
可以为了一只死去的猫伤心的少爷,却可以狠心的把深受重伤的他丢在冰凉的雪地里。
就好像当年,他还是一个小乞丐,因为一件小事,就被少爷戏耍,跳进冰凉的湖水里找那只被主人随意丢弃的镯子。
他现在都还能记得,站在岸上的少爷,漂亮的像是个天仙,表情却冷漠又嘲讽。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的松开,手心满是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松开时,掌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指尖滑过薄薄的衬衣,热度消散。
温希恩抬头,淡淡地看向何润成。
而何润成,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几乎是没有停顿地。
温希恩的眼眸微微闪了闪,随后垂下了眼眸,不只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猛的转头看去。
梁玉瑾面无表情的杵在原地,眼睛黑的忘不到边,显得有点诡异,她的双手抓着一件西装外套,对上了温希恩的视线之后她就转头离开了。
她离开的方向是和何润成一致的。
……
中秋也快来临了,月圆这个太多人期盼的夜晚,又是给了太多人太多期盼的夜晚。
中秋节当他,范咸把温希恩带回来范家。
范咸从来不加掩饰的他们的关系,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在这个年代,两人无疑是受到了很多的质疑,不知多少人看着笑话,但是更多的是反感,以前温希恩和沈玥打的火热时,他们都觉得温希恩是在玩玩而已,但是和范咸在一起性质就不一样了。
范家是真的丢不起这个人,范母天天以泪洗脸,范父也是一脸阴沉,但是范咸却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哪怕险些被打断腿,也字字有力,不管怎么样,不可能真的把人打死,到底也是没舍得,毕竟范咸也成了范家的顶梁柱,出了一个好歹,急得还是他们。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于是中秋这天,范咸就兴冲冲的拉着温希恩来范家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以前年少时,温希恩玩的太晚了,不敢回去,都会躲到范咸家,那时候梁忠山也愿意看到温希恩和范咸交好,所以也不会说什么。
温希恩跟范家这些长辈,也差不多混了个脸熟,那时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每次来都会是个笑脸,哪像现在啊。
范母是个性格很温柔很有教养的一个女人,还有一手的好厨艺,每次温希恩来,都会有口福,温希恩嘴巴甜,看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总能把哄的范母笑不拢嘴。
相比范父,温希恩倒是很少接触,主要是因为范父忙,很少着急,但是两家生意有来往,范父就会经常送一些小玩具给她。
现在两个人都沉着一张脸,多少都让温希恩感觉到不自在。
范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时很安静。
范咸扫了一眼菜肴,下意识夹了一道甜菜放进温希恩碗里,收回筷子时才发觉父母皆诧异的看着他。
只因为范咸实在不像是个会照顾人的样子,他们还都没有吃过范咸家的菜呢。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摆着一张脸,还是范母先用公筷给温希恩夹菜:“希恩多吃点,瞧你着孩子瘦得。”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1)
温希恩的确是瘦了,露出了的手腕都骨头凸起,细细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吃个开头的时候,范父突然问温希恩:“希恩啊,婚礼的日子定好了吗?”
温希恩的神色不明显地顿了顿。
范咸只是偶然在她面前提过婚礼事情,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当真,而且也太早了吧。
但是在场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范咸坐在旁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观察温希恩的表情,见她没有排斥,心中一喜,他把手盖在温希恩冰凉的手上,捏了捏,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
“恩恩的脚不方便,我想尽快把婚礼办了,也好照顾她。”
范父范母对视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温希恩的腿受伤了,他们也问过,但是范咸当时的脸色特别的难看,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他们也就不好多问。
吃完晚饭,范咸就抱着温希恩上楼,在这一天,范咸精神亢奋得不像话,把温希恩放在床上,收拾完房间,又蹭蹭的来到温希恩身边。
温希恩没有他那么多的精力,躺在床上就有点昏昏欲睡。
他上前把温希恩还没有来不及脱掉的鞋子脱了。
温希恩的小腿被他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被按住脚踝,脱去了鞋袜。
男人略带粗糙的指腹带来的异样触感让温希恩的困意都消散了些许。
温希恩感到了一些不自在,但是她并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抿着淡色的唇。
和范咸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范咸的确遵守了诺言,没有逼迫她,只限于拥抱和牵手——亲吻的话是很少有的。
范咸憋了很久了,他从来都不是重欲的人,但是一对上温希恩,所有的都是屁话,只要温希恩一个小小的眼神,或者一个淡淡的微笑,都可以把他的情欲轻而易举的勾出来,而且来说来势汹汹的,势不可挡。
哪怕只是一截纤细富有骨感美的脚腕,甚至是褪去了鞋袜的柔嫩足尖。
都可以把他以前自以为是的强大的自制力溃击的一塌糊涂。
许多见过温希恩的人,都会觉得这家伙好看得过分了。
这种好看已经超乎了性别,漂亮的可以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她,她仿佛就是一个自带光体的人,在哪里都是焦点。
不然那些军二代和那些富少爷,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她的屁股后面低声的叫着小少爷。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了,他现在已经到了看温希恩一双脚就已经来了反应的地步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的反应,浑身上下都跟烧起来了一样。
温希恩浑身每一出都生的精致,连脚也是如此。
她的脚实在不像是成年男人的脚,娇小又精致,可能是因为没有晒过太阳的原因,冷白的脚背上蜿蜒着黛青色的血管,随着血液的搏动似乎在散布着血液本身甘美的甜香。
她天生体寒,双脚摸上去冰凉,脚上没有一点老茧,皮肤白哲细腻,触感实在是滑腻到人心底。
骨节透着一点微红,泛着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雪白雪白的,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
温希恩觉得有些不自在,想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但是无力的腿让她无法伸回来,只能任由男人把玩。
范咸一路向上,顺势躺到了温希恩身边,一个灼热的吻落到了她的额上。
不同于这些天总是带着疼惜的吻,这个吻显然藏着凶狠的。
他一路吻下去,从额头、到眼睛、又到温希恩鼻尖。
范咸低哑着噪音询问:“恩恩,我想吻你……可以吗?”
温希恩并不愿意,她推了一下范咸的头,还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范咸,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拒绝的话语没有丝毫效果。
“好恩恩,就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他虽然是询问,但是却根本就没有经过温希恩的同意,就为所欲为。
范咸的力量很大,他轻轻松松的,温希恩就丝毫不能挣脱他的束缚,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火热的嘴唇从她的耳垂慢慢上移,嘴唇很干燥,没有任何湿意,只是纯粹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像是要把人给化开。
他吻向温希恩的眼睛。
温希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那两片薄唇落到了她的眼皮上,力道忽地加重,柔软的眼球被用力挤压。
温希恩叫了一声。
在那一瞬间,范咸的目光暗了下来。
“恩恩……”范咸的唇下滑,含着温希恩香香软软的嘴肉,心跳的又重又快,气息紊乱的一塌糊涂。
鼻尖淡淡的冷香就是最有效的催情药,范咸浑身酥麻了起来,一张俊美的脸激动的通红。
急哄哄的吮着他舌尖,舔她的唇缝,再颤声叫她的名字。
“恩恩……”
范咸人的神色和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捧着什么易碎而珍惜的宝物似的。
但是很快,范咸越发不满足于这点浅尝辄止,动作越发强势起来。
吸吮啃咬着红嫩的唇辩,将它们弄得发烫发肿,侵占美人的口腔。
长久的接吻结束后,气氛依旧旖旎而暧昧,男人的唇朝下探去。
弧度优美至极的下颌,修长雪白的如天鹅般的脖颈,冷白明显的锁骨。
就在他的手还要向下时,温希恩实在是受不了一把推开范咸,眉头皱的紧紧的。
“恩恩?”
范咸喘着气看着她。
温希恩脸色不太好看,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厌恶,她抿着红肿的唇。
冷声说道:“你说过不会逼我的,范咸,我不想让你碰我。”
原本火热的身躯和心脏像是被一盆冷水瞬间泼了个干净。
“我不可以,沈玥就可以?!”他脱口而出。
温希恩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她偏过脸。
范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多过分,顿时脸色也微微泛白。
他连忙上前捧着温希恩的脸,把她的脸转过来,低声懊恼的道歉:“对不起恩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恩恩,恩恩……”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2)
他是真的憋狠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强行停下了。
但是这些话他自己其实也不敢深思。
……未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在温希恩面前提起那些人分毫,但是心里怎么可能嫉妒。
嫉妒得都要发了疯。
可是他不想变成沈玥那个样子,他是真心想跟温希恩好好过日子的,他真的很想得到温希恩的一丝反应,哪怕是一点点,他都心满意足了。
而不是总是像这样,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温希恩就像个冷静的旁观者,看他闹,看他痴,看他狂。
人都是不知道满足的,一开始他只是想,只要温希恩留在他身边就好,可是等温希恩真的留在他的身边后,他又特别贪心的想要更多,他想要温希恩的爱。
全部的爱。
“恩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范咸瞳孔中的暗色却慢慢被吞没,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和惶恐,双臂牢牢地钳制住温希恩,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她了一样:“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恩恩,回答我。”
温希恩喘不过气,脑袋快炸开,范咸捏她好用力,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男人身形比她大一圈,手抵着她的背强硬箍着她,喉结滚动,动作迫切。
为了先安抚眼前激动没有安全感的男人,温希恩只是嘴上先答应,“好,我答应你。”
范咸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抱的更紧了,坚硬滚烫的胸膛下,炽热的心脏跳的很快,温希恩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受他的心跳的速度。
……
不管温希恩愿不愿意,她都被逼的在范家呆了几天,哪怕她表现出来抗议,范咸也是假装没有看见。
范咸和范父在书房里商量了婚礼的事情,范咸是觉得越快越好,但是也不能草率,不仅不能草率,还要把所有的东西弄的最好,他的恩恩,值得最好的。
离开书房后,范咸的心情轻快了许多,他绕过客厅往厨房走,温希恩正背对着他在喝粥。
范咸从身后抱住她,按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粥直接喂进了自己嘴里。“唔,很好喝。”
温希恩顿了顿,像是有些嫌弃的想要换一个勺子,范咸却已经笑眯眯的拉着椅子坐到了她身边,期期艾艾的支着下巴说。
“我也想喝,恩恩喂我好不好?”
温希恩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你自己没长手?”
范咸也不害臊,直接用他那张俊脸撒着娇,跟小孩子要糖果似的。
温希恩被恶心的不行,连粥都喝不下去了。
但是范咸还不放过她,一个劲的往她的身上凑,跟条狗一样,这里嗅一嗅,那里舔一舔。
温希恩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直径的推着轮椅离开。
范咸遗憾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自顾自的端过她剩下的半碗粥,喝的干干净净。
因为在范家的缘故,两人晚上是分房睡的,其实一开始他们俩也是分房睡的,到后面还是范咸厚着脸皮半夜爬床,范咸一开始还算老实,到后面就动不动亲一亲,抱一抱,蹭一蹭,好几次都擦枪走火。
范咸习惯了晚上抱着温希恩睡,乍然失去怀里熟悉的温度还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是醒的最晚的一个。
范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就爱和那些东西较劲,范父早就出去了,范咸便披了件衣服下楼找温希恩。
温希恩自己推着轮椅在花园中,盯着一朵粉色的花发呆。
金色的光线蒙在她苍白精致的脸上,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不真实的模糊光晕里,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刹那间的恐慌攫住心脏,范咸仓皇的快步来到她的身边,直到触碰到清削瘦的肩头才放下心来。
温希恩微微侧了侧头,安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她微微地仰着头,墨色的发丝染上了一层金光,淡色的唇轻轻的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些迷茫,等看清了是范咸时她就歪了歪头,似乎是觉得疑惑。
范咸盯了她一会儿,有点受不了她直勾勾的目光,装作戏谑的说。
“你再这样看着我,是会被亲的。”
温希恩听到他说这句话,就迅速的垂下眼睫,长长地睫毛就如同准备展翅飞翔的蝴蝶。
范咸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像个莽撞的愣头青,一颗心砰砰直跳,他舔了舔嘴唇,带着几分威胁的诱哄。
“恩恩,给我亲亲好不好?”
温希恩扭过头,露出了雪白的耳垂,侧脸线条极其流畅,她推着轮椅想离开这个流氓。
范咸无法再克制住内心汹涌的冲动,他半蹲下来,一只手按着温希恩的后颈,另一只手捧住温希恩的脸颊,近乎虔诚的欺唇而下,吮吸舔舐,辗转厮磨,交缠的鼻息缠绵出暧昧的错觉,更难以相信的是,他甚至感觉到了温希恩的回应。
尽管只是舌尖怯怯的碰了一下就迅速收了回去,但范咸满腔的灼热在瞬间点燃,有饱涨激烈的情愫在胸膛里横冲直撞,让他简直无法招架。
他将温希恩用力勒在自己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凶狠的亲吻。温希恩被迫的承受着,凌乱的呼吸声里浸满了湿漉漉的热度,直到舌头被吮吸的发麻酸痛,唇色变的殷红水润,她才慢悠悠的睁开半闭的眼,轻声说。
“范咸,够了。”
范咸还埋在她颈窝里平缓自己的情绪,没有动。
鼻尖都是淡淡的冷香,让他的心在此刻无比的觉得满足,范咸忍不住勾了勾唇,原本想开口,却被温希恩下一句话给弄愣住了。
“你把沈玥怎么了。”
她的语气很冷淡,但是并不妨碍范咸发怒。
无心的询问令范咸顿住了,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眸翻涌的晦暗,面容却还是温和,而近乎宠溺的温柔道。
“恩恩还提他做什么?他是死是活,恩恩现在还在乎吗?”
盈盈的笑意尾勾着浅浅的晦暗,像是淬了毒的钩子。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3)
温希恩只是简单的想问问,并没有什么意思,她有点受不了他这么疑神疑鬼的。
“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温希恩冷着一张脸,偏过头。
在这段感情中,从表面上看,是范咸占着主导地位,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他伏小做低的,他心甘情愿他乐意至极。
但是前提是温希恩没有碰到他的雷点,他受得了她口中有别的男人,更何况她还和这个男人有一段剪不断的感情。
范咸的脸阴沉了下来,他粗鲁的把温希恩的脸扭过来,面上不见情绪波动,眼睛里也是波澜不起,淡定从容,也是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断的收紧。
“我又没说我不想说,我只是好奇的问一问而已,你就这么急着给我甩脸色啊。”
他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对待温希恩的事情更加的比别人极端一点,甚至都有些偏执的程度。
他喜欢温希恩一切的样子,哪怕是冷着一张脸他看着也欢喜,可是现在哪怕到了此刻,温希恩还是冷着一张脸就让范咸很不爽。
就感觉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一样。
温希恩皱着眉,语气有点不耐烦了,“我没有。”
还没说两句,就开始不耐烦了,范咸气的呼吸粗重,眼睛都红了,正在竭力忍着发脾气,他一听温希恩那话,火就蹭地往头顶窜。
“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还有那个何润成,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能不能不要乱勾搭人。”
他嫉妒沈玥拥有过温希恩,他已嫉妒何润成和温希恩有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往,他嫉妒的恨不得杀了他们。
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负面的情绪,但是这样只会让那些负面情绪积累的越来越深,然后开始发酵,只需要平常的一点,就可以轻易的蛰破。
温希恩让他感觉不到爱,他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在维持这段关系,而温希恩好像会随时抽身离开的模样,好像轻易的就可以把他丢掉。
他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他并不是敏感的人,可是一对上温希恩他的心思就变的敏感易怒,一遇上温希恩的事情就控制不了自己。
但是只要温希恩服一个软,他就什么气都灭了,可是温希恩永远都是这样,冷眼看着他闹,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就比如现在,她紧紧抿着唇,垂下的睫毛落下一层冷冷的弧度。
范咸忍着心里的难受,冷笑一声,阴鸷的盯着她。
“你和我说一下话会死是吧?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会怎么样?你就不能服个软,让我开心一下吗?我也是人,我会难受的,你可不可以……”
不要那么冷漠的对待我。
他每说一句话,俊美脸色便白一分,等到全说完后,范咸的脸色如同被抽去了所有血色,猩红的眼睫,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范咸的表情很凶,但是他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是很可怜,就像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温希恩的指尖颤了颤,她还是第一次见范咸这样,但是她好像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因此更不知道从哪里哄。
温希恩推了一下轮椅,但是范咸好像以为她要离开,立马用双手撑在轮椅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俊美面孔近乎狰狞。
“我就说两句就不开心了?你现在想要离开我是不是?”
温希恩:“……”
她已经回话可说了。
阳光慢慢的升起,晒在身上有些刺人,温希恩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淡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短暂的沉默里,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拉扯的格外漫长。
范咸慢慢的搂住温希恩的脖子,把脸埋进了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冷香,又完全变了另一种样子。
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鼻子。
“别不理我啊,骂骂我也可以的,恩恩。”
他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沙哑,委屈的不行。
“我不该凶你的。”
他委屈的要命。
温希恩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后来温希恩派人调查才知道,沈玥被送进了警察局,但是好像没关几天就跑了出来,到至今都还没有抓到人。
温希恩喜欢一个人出去散心,这些被关的有点久了,以至于她现在更喜欢待在外面。
范咸每次也会推着她来公园散步,这次范咸好像有生意上的事就没有来,但他还是不放心温希恩一个人出去,就派了一个保镖跟在温希恩身边。
保镖推着轮椅,温希恩的腿上搭着一件毯子,呼吸间都是清新的空气,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点。
在过桥的时候,温希恩遇上了梁玉瑾。
她真的变了很多,完全没有以前的小家子气,淡绿色的长裙衬着她的肌肤更加的白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梁玉瑾对着温希恩笑了一下,轻轻的叫了一声,“哥。”
温希恩没有应,也没有说话。
等梁玉瑾的脸都笑僵了,温希恩才对着身后的保镖开口。
“你在这边等着。”
说完温希恩就自己推着轮椅前进,梁玉瑾见状也没有向前帮忙的意思。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希恩,清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好久都没有哥哥说说话。”
温希恩静静的看了她几眼,突然笑了一声。
本来就心虚的梁玉瑾看到温希恩的笑不由的觉得头皮发麻,她吞了吞口水,殷勤的跑上前推着轮椅。
秋天的风吹身上是股清凉的感觉,温希恩眯了眯眼,“最近在日子过的很好吧?”
梁玉瑾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还好,您过的还好吗?”
“你觉得呢?”温希恩反问。
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梁玉瑾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把话摊开了,“我和润成快要订婚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和你抢什么,我只有润成了,哥,你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我不一样,我不能没有润成,我没有和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梁玉瑾看不清温希恩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当年的事情就让它烂掉吧,算我求求你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4)
金秋的十月,秋风阵阵吹拂,树上的叶子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枯黄。
飒飒秋风摇曳着它们那青黄斑驳得叶子,红火绿过了的叶子,开始悄悄地、片片地飘落在地上……
轮椅辗在枯叶上面,发出吱呀吱呀吱,梁玉瑾的心也提了起来。
只要温希恩答应她,让那年冬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她就,她就……
温希恩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的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梁玉瑾一愣,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昧着良心说,“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的,范先生也是真心对待哥的,你们俩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范咸和温希恩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梁玉瑾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觉得恶心,但又觉得庆幸,还好温希恩没有勾搭到何润成,她早就察觉到温希恩对待何润成的不同,在那年冬天,娇贵到目无中人的大少爷竟然为了一个奴才搞得那么狼狈,以前她还不会细想。
如今品味起来,可能温希恩对何润成早就升了龌龊的心思。
太恶心了。
温希恩的脸上罕见的浮出些波动,她微微地整理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地毯,语气平淡却又仿佛又带着嘲讽。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好?你是看到了?还是体会到了?”
梁玉瑾的眼神慢慢的暗了下来,她的手微微的收紧,脚下踩着的枯叶发出清脆的声响让她更加的不满。
不管无论如何,温希恩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一副高高在上,好像谁都瞧不起,现在温希恩算什么东西。
梁家在她的手里,不过是靠着男人,有什么资格和她这样说话。
温希恩怎么就搞不清楚现状呢?
现在谁遇见她,不给她三分薄面,偏偏这个温希恩,小时候看不起她,长大了依旧看不起她。
从小到大积累出来的怨恨让梁玉瑾差点失态,她拼命的压抑着心里的嫉妒和怨恨,装作平静,但是她清丽的脸却微微的扭曲。
“他要是不对你好,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还是说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愿意雌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梁玉瑾懒得再装了,她就是看不惯温希恩目中无人的样子。
温希恩冷声道,“你滚,离开我的视线。”
“哈哈哈。”
梁玉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她放开了轮椅的把手,走到了温希恩的面前。
看着温希恩苍白秾艳的脸上染上愤怒的红晕,有一股隐秘的快感让梁玉瑾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梁大少爷吗?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抢润成。”
温希恩无语的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从哪里看出她要和她抢,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在沟通了。
温希恩推着轮椅原本想自己离开,但是梁玉瑾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梁玉瑾慌乱的拉着轮椅,苍白着一张脸,“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找润成!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找他!”
话说的后面梁玉瑾的声音激动的有些尖锐了。
温希恩的腿脚不方便,梁玉瑾又总是乱推着她的轮椅,以至于让她根本很难离开。
而且梁玉瑾把她推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四周还有很多树和草,路边根本就没有人。
“你为什么要总是要勾引润成!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这些话说的后面越来越扭曲,梁玉瑾自己也越说越激动,突然她停下的动作。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温希恩。
嘴里呢喃着,“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的错……”
她像是在安慰自己,眼睛慢慢地看向温希恩的身后,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
温希恩几乎是在发现危险的同时,被人从身后用沾满了乙的毛巾捂住了口鼻,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
扑面而来的凉风裹着浓浓的海腥味,耳边似乎听的到不远处海浪的翻滚声音,由远及近,忽大忽小。
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当中,温希恩总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唱戏。
是牡丹亭。
声音的悠扬,越调的婉转,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
但是却透露着一股悲凉。
温希恩慢慢的挣开眼睛,一片模糊,她缓了好久,视线才恢复清晰了,紧接着,一片黄色的沙地深蓝色的水映入她的眼帘。
像是一片湖,却比湖更加的辽阔,像是一条河,却比河更加的蓝。
海鸥在远处的海面上飞翔。来到海边,浪潮拍打着她的双脚。
而在她面前两米处的地方,是安静凝视着她的沈玥。
一看到沈玥,温希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生出想要逃跑的思想。
他穿着一袭浅白带粉的水袖罗裙,脸上并没有浓妆艳抹,而是露出他原本清俊孤高的面容。
一眼眉尾染清愁,一抹眼中带血红,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
那份绝烈,那是哀婉,恰似春风碧于天的湖面上,有落花点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浮一袭水袖,唱一出牡丹亭。
温希恩听着都有点恍惚,她仿佛感觉时间在倒退,又回到了那一年的梨园,台上的戏子哪怕是浓妆艳抹,也住不住他眉眼之间的绝色清傲。
等戏腔停了下来,温希恩才回过来神,她愣愣的看着向她走来的沈玥,一时间不知道露出怎样的表情。
沈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她,渐渐升起的日光驱散了混沌的暗色,为他整个人都覆上了一层不真切的光晕。
在海水里浸的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温希恩的脸颊,他动作极其的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
沈玥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然无比温柔,缱绻如情人间的呢喃爱语。
“恩恩,还记得这首曲吗?就是你对我一见钟情时唱的。”
温希恩对上了那双眼睛,那双黑的看不到尽头,里面充满沉重的爱恋和痴恋,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95)
温希恩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她颤抖的眼睫,沙哑的问,“你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温希恩也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梁玉瑾不过是一个诱饵。
“我想做什么?”沈玥歪着头,眼神清澈的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似乎正在认真的想着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下一秒他就变的面无表情,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脸色苍白的温希恩,怒意让他的骨头捏的嘎嘣作响,把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他伸手去掐温希恩的脖子,眼眸里满是令人恐惧的寒意,声音也冰凉到了极点。
“恩恩,为什么要背叛我!嗯?有了我还不够,还要第二个吗?”
温希恩眼前发晕,耳朵嗡鸣作响,听不清楚他说的话,只是喘息着去推他,但她的力气太小,看起来倒像是欲拒还迎。
不正常,现在这个沈玥一点都不正常!
沈玥的手移到了肩头,将她按的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去抚摸被他掐的青紫的脖颈,衣领被弄得凌乱,就露出了脖颈下细细密密的吻痕,甚至锁骨处还有占有欲十足的咬痕,沈玥眼皮猛地一跳,他有些神经质的重重的揉捏着那块的肌肤。
“脏了……我的恩恩……脏了。”
他的掌心里有粗糙的老茧,划在柔腻的肌肤上很激动,温希恩浑身一个战栗,只觉得那块的肌肤的皮都快被他擦破了。
温希恩被他这样神经病一样的行为,实在是忍无可忍,手一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上了那张脸。
清脆啪的一声。
沈玥被打的偏过的脸,他的呼吸一窒,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气的扯着温希恩的头发,凑在她耳边从齿缝里挤出阴寒的话。
“你凭什么打我?范咸这么对你的时候你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和别的人结婚,你是我的妻子!”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那浓重的爱恋宛如深渊里被暴风扭曲的阴霾,癫狂而扭曲。
他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又痴痴的笑了起来,“他们都和我抢,都要抢我的恩恩,不能被他们抢走……”
“我的恩恩……”
这样癫狂的没有理智的沈玥,让温希恩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这时候她也知道不能惹怒沈玥。
苍白的脸勉强的勾起了一抹笑,“阿玥,阿玥你怎么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沈玥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盯着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温希恩的笑容了,痴痴的坐在地上望着她,眼睛眨也不敢眨。
鼻尖是淡淡的冷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香气,沈玥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否则温希恩怎么可能会对他笑,而且还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
眼睛突然涩的厉害,心也痛的仿佛要窒息,沈玥就那么红着一双眼,迷茫极了。
温希恩见此安抚的摸着他冰冷的脸,沈玥立马就底下头在她的细嫩的手心里蹭着,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滑落,滴到了她的手心里。
“我们先离开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温希恩尽量的很温柔说着,但是她颤抖的尾音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只需要拖延时间,范咸一定会察觉到她不在,然后察过来,现在只要把沈玥稳住,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温希恩温柔的动作让他的目光有刹那间的茫然,宛如又陷入了那时美好的记忆,清醒过来的眼眸里逐渐流露出冰冷彻骨的恨意。
“你骗我!你在骗我!”
“你想甩掉我,然后跟别人结婚!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招惹了我之后又这么无情的抛弃我……为什么我会爱上你……”
沈玥忽然抑制不住的出声笑了出来,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眼眶里毫无防备涌出来的眼泪,沿着分明的线条流到下颌。
“我的心……”
他拿着手指死死的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碎裂的心与湿漉漉的眼眶,癫狂的看着温希恩。
“疼要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温希恩心神一震,竟忍不住朝后缩了缩。
她并不是被这样的沈玥吓到,而是被那浓厚的感情给吓得,那密不透风的爱意,像是可以把人给深深的压死。
温希恩急促的喘息了几下,颤声说。
“你的喜欢……让人害怕。”
那沉重的爱意实在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病态的爱,偏执的行为,只会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沈玥的下巴抵住温希恩的肩头,无力的伏在她肩侧,眼里的泪水大片大片的晕染在温希恩的衣服上,留下了清楚的泪花。
他的手固执的去摸索到温希恩发抖的手,寻觅到指缝十指相扣,才宛如完成最后的遗愿般,心满意足的闭住了眼。
他在温希恩熟悉的气息里深深的嗅着,低声的安慰宛如在唱浪漫的童谣。
“恩恩,你说时光能重来那该多好,那时候你可好,不管我怎样生气,你都会来哄我,不管我怎么闹,你都不会生我的气。”
“你是我的妻子,恩恩,一个人走的话太孤单了,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玥的嘴角扬起一抹快乐的笑容,他语气轻柔的仿佛一吹就散,然后慢慢闭住了眼,拥住了自己怔忪颤抖的爱人。
他们的感情早就陷入了死局,和他在一起的温希恩会不快乐,而离开了温希恩的他会发疯。
原本美好的感情被扭曲的惨不忍睹。
他试图解开这个绝望的死结,可是没办法,根本没办法,他不能没有了恩恩,更不要提亲眼看到她跑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和别人白头到老。
他已经陷进去了,而且还无法自拔,他又何尝不想放手,可是他越是挣扎越是陷得越深,直到整个人沉进沼泽当中。
“恩恩,我们回家。”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低开口,清俊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他缓缓地抱起温希恩,一步步的向海里走去。
不断涨落起伏的海水渐渐淹没了脚踝,白中带粉的浅色罗裙就如盛开的莲花一般,海水淹没到的腰身,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将他们一口口吞噬。
直到沉浸到了海底,温希恩感觉到嘴唇一软,她撑开眼睛,看到了沈玥。
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他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温希恩的,直到心脏骤停,也还是没有松手。
何润成(番外)
何润成还在军营训兵的时候,有位属下匆匆的赶来,看着慌乱的属下,何润成皱了皱眉,削薄的唇微抿。
属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那冰冷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少帅,梁小姐她……她被范少爷抓走了……”
何润成的眉皱的更紧了,他让底下的兵自己训练,走到一个角落,语气不怒而威,“他抓玉瑾做什么?”
“听说是梁小姐害死了范少爷的妻子,范少爷的精神出了一些问题,直接在大街上抢了人。”
似乎是想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几乎是暴动一般的场景,让这个属下想想都觉得嘘息,连他这个当了几年的兵,都被那大动作给惊到了。
何润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内心却逐渐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的妻子是谁?”
“范少爷的妻子是名男子,听说以前好像是哪家的大少爷,不过落败了,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姓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好像是叫希恩吧。”
除了上流圈子里的人,很少人知道曾经以前嚣张跋扈的梁家大少爷会是范咸的妻子。
属下也是偶尔打听到了,他这个人就是比较爱八卦,喜欢听豪门的各种奇葩的事。
只能说范咸还真是疯了,仗着身后是范家,既然敢在大街上绑人,绑的还是少帅的未婚妻,这不是当着所有的面打何润成的脸吗。
原本属下以为会看到何少帅恼怒的神情,却没有想到何少帅愣得像个木头一样,他的身高极高,此刻微微的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仿佛失魂一般。
他叫了好几声何少帅才堪堪的回过了神。
男人慢慢的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的他死死的盯着,那双不进阳光的眼睛里,藏着的是满满的暴虐因子。
“你在说一遍,范咸的妻子……是,谁!”
他露出了只会对待仇人的最为锋利的獠牙。
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的属下抬头,正好与双眼发红,眼神狠戾的何润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属下被吓的浑身一哆嗦,只觉得眼前的人像被激怒的野兽,而且还是那只快要发狂的。
“是……好像是叫希,希恩。”
原本正常的一句话,仿佛都变得艰难起来了,抖着嗓子艰难的吐的出了这几个字。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仿佛没有感情的何少帅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情绪外露的激动模样,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比战争上的何少帅要恐怖一万倍。
那个名叫希恩的人,到底和何少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何少帅的样子,好像……
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可是有着最年轻少帅头衔的何少帅啊,哪怕是在战场上快没了半条命的何少帅都没有红过眼,如今……
怎么看着像被人抛弃的孩子。
双眼赤红似血的何润成,只觉浑身冷的厉害,心口疼的厉害,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蔓延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不可能……不可能……”
何润成轻笑了一声,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睛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他想是在安慰别人,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上次还看着她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你不知道,她那时候可有精神了,一个劲的把我赶走,怎么……怎么就会死了呢……”
如果不是那有些癫狂的神情,属下还以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何润成有些神经质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他就想逃避现实一般,不想面对残酷的真相,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从他的步伐就可以看出,一向稳重有力的脚步变得凌乱急促,好几次都差点自己绊着自己摔倒了。
属下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面才反应过来,范少爷的妻子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何少帅的未婚妻被抓走了,看范少爷那个架势,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等属下追过去找人,发现何润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问了旁边好几个人才知道何润成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门口站着两位军官,这两位军官看看起来惶惶不安的。
看到有人进去好心提了一个醒。
“兄弟,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少帅看起来不太对劲。”
属下哪里能不知道,但是如果晚了的话,说不准只能去给梁小姐收尸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只能硬着闭上啊,不然到后面梁小姐出了什么事倒霉的还是他。
在属下心里,他认为梁小姐在何少帅心中是有很重要的一个位置的,他们的少帅从来都不近女色,看起来又凶,唯独对梁小姐才会露出稍微温柔的神色。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属下这么一想,就下意识的忽略掉何润成的不对劲,装着胆子打开门。
“少帅,梁小姐她……”
一直站在休息时中间的何润成猛的回过头,眼神阴沉的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狼,终的,他嘭的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满地狼藉的玻璃反光中,映照出男人的那双眼睛,已被望不到尽头的腥红与黑暗,彻底淹没。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
“都给我滚!”
那撕裂的咆哮声,让属下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从内心生出来的恐惧让他愣在了原地。
“少,少帅……”
他吓傻了似的叫着,希望恢复男人的理智。
但是男人的理智好像岌岌可危了,他不安焦急的来回走动着,像是在暴怒边缘的雄狮。
他的嘴上喃喃自语。
“不会的……怎么可能……恩恩……”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呢?
属下哪里还敢在呆下去,麻溜的滚了出去。
……
何润成找到梁玉瑾时,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一会儿发疯,一会儿又是清醒的。
他一直坚信着,温希恩没有死,少爷不可能会死的。
他几乎是偏执的这么想着。
可是等他看到范咸时,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这个残忍的真相,似一朝抽干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令他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强硬,狼狈的差点瘫软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结局(番外)
还好旁边的军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在浑浑噩噩这几天里,何润成几乎是在催眠自己,不愿意接受现实。
直到他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少爷在吃糖葫芦,就在二楼,她打开了窗户,而他站在一楼,手上拿着一把扫把。
金光洒在温希恩的身上,给她整个人仿佛都渡了一层金光,梦幻精致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这一次在梦中少爷看到了拿着扫把傻傻的他。
已经放了许久,没有对他笑过的人浅笑着望着他,神情美好的宛如一幅画。
“少爷!”梦里的何润成还是十几岁,他扔下手中的扫把,开心的直接从爬上了二楼,想要一把抱住这如天使一般的人,可是等爬上去了却发现他根本就触碰不了对方,他一伸手就从温希恩的身体里面穿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阵阵发黑。
他转过身,急切的想要在此抱过去,却被一堵透明的墙给挡住了。
“少爷!少爷!”
“梁希恩……”
他满目惶恐惊惧的望向那纤细漂亮的美人,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只能触碰到冰凉无形的墙。
高大的男人烦躁不已,他气愤的抡起手就向着玻璃砸去,虽然手流了很多血,他却毫不在意。
只要能抓到少爷就好了,只要能把这碍眼的墙去掉,他就可以抓到少爷了。
在他的努力下,付出了双手肿胀流血不止的代价,冰凉无形的墙都没有撼动半分,对着他笑着的美人的身影也开始慢慢的消失,从下身开始,化成细细的碎片。
他死命的拍着墙,指节青紫破皮流血,但何润成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而且还越来越用力。
英俊的脸上泪流满面,在恍惚之中,无形的墙好像碎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美人身边。
何润成张开双手死命的抱住,抱到柔软的身体时,他激动的几乎快要痛哭出来。
耳边是温希恩轻柔的声音,“我想吃糖……”
整个世界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何润成的脑海有好几秒的空白,猛然惊醒后的惊悸让他双目赤红,整个人疯狂的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人变成碎片慢慢的消失。
窒息般的烧灼疼痛从心口猛烈蔓延,他的手脚冰凉,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恐惧而绝望的发出野兽般无声的怒吼哀鸣。
“少爷……”抱了个空的男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惶恐不安的四处寻找。
“少爷!你在哪少爷!”
“少爷……”
在极致的惊慌中,他清醒了起来,在这漆黑的房间中,何润成觉得心疼的不可思议。
他摸了摸脸,指尖碰到了脸上的湿润。
……
他是在医院里找到范咸的,他来寻求一个真相,他要带着他的少爷回家。
可是范咸病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早已不见了一个月前意气风发的自信。
下巴处冒出来几乎没有清理过的胡茬,凌乱的短发下紧闭的双眼有着长期失眠累积的深重的黑眼圈,微微凸起的颧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憔悴的像极了一个深度毒瘾患者。
从何润成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范咸就没看过他一眼,只是呆呆地盯着某一处,灵魂好像都出窍了,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何润成颤抖着一双手,眉目确是很冷静的,“少爷呢?”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何润成的心突然疼的厉害,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语调也忍不住提高。
“我问你,少爷呢?!”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你不是说少爷是你的爱人吗?!”
眼神一直空洞的范咸听到这话在不自觉瞳孔极度的紧缩中,他猛的起身,大力的动作下直接扯歪了手上的输液管,导致静脉的鲜血倒流回了输液管中。
他死死抓住床沿的手,因为激动而发着抖。
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正常。
“我该死……”
“我太该死了,恩恩当时一定很怕,她一定等着我去救她……”
“恩恩一定怕极了……”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像个孩子一般委屈,说哭就哭,边哽咽道“恩恩,你怎么不等等,带我一起走……”
何润成一时之间变得无力极了,他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雨水滴在了脸上,他才惊醒。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梁府。
梁家依旧是那个样子,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人也变得寥寥无几。
他不知不觉的走着,看到有个丫头在地上扫着枯叶,还下着蒙蒙的细雨,丫头扫的极其认真。
丫头认认真真的扫完地上的枯叶,她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原本想拿着扫把离开,但是却看到站在雨幕中的男人。
他看起来好可怜,特别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怀着好奇的心丫头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的眼熟。
再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以前跟在少爷身边的何润成吗。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丫头是个心善的人,她跑过去仰着头问,“何润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何润成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着二楼,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里面白色的纱窗飘了出来。
“少爷……没有回来吗?”
男人轻轻的问,雨水滴在他的眼睫上,好像泪。
少女的神色明显低落了下来,声音也带着些哭腔,“少爷他……他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啊……
但是很快少女就乐观的笑了笑,“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少爷虽然看起来平时刻薄,她还是挺护着人,你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给了你不少的钱呢,不过后来听说你被姨娘给丢出去了,少爷当时发了好大的火,连夜去找你呢,我还以为说以为把你带回来,你也不要怪少爷,毕竟如果你回了梁家日子也不好过,还不如在外面开个小店,好好过日子。”
丫头原本只是想何润成不要那么记恨少爷,因为看何润成这个样子,特别像来讨债的,她对当年的事情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结局)
身形高大的男人红着一双眼,颤声的问,“……那年冬天,是她把我找回来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的想起在那年的冬天,那瘦小单薄的身影背着他,鼻尖都是淡淡的冷香。
冷香……
少爷……
为什么不说!
又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时候说呢……
丫头疑惑的看着低着头的男人,水滴从他高挺的鼻尖一滴一滴的滑落。
“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哭了。
后面的话,丫头不敢说。
丫头有些害怕这样的男人,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雨水滴在脸上,让眼睛都变得干涩起来,她忍不住何润成扯到一个到亭子里面。
何润成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脏的位置疼得厉害,此刻就像是被巨锤砸着一般,猛烈的疼痛起来。
他脑中的那根渐渐清明的玄,顿时被掐断,他的呼吸微微一致,心口沉的像是负荷超载了太多,闷闷得有一丝隐痛。
他张着嘴想开口,却发现喉咙无比干涩,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你到底怎么啦?”
丫头可被他这个样子给吓坏了,男人微微的拘着背,明明是如青竹一般的身姿,此刻却透着一股风霜。
他那双锐利漆黑的眼睛红的可怕。
一瞬间,泪如雨下。
“我……我想少爷了。”
何少帅高大的身子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但是和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又不太像,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暴露了真实的情绪。
丫头想要安慰他,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需要人安慰。
他哭的好伤心啊,看的丫头都有点难受了,感觉心里被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何润成木着脸问。
丫头被她这个话问的莫名其妙,什么叫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她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她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眼泪狼狈的流了一脸,何润成沙哑着声音,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猛兽一般,嘶吼着发泄,“你为什么要说!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说!”
“就不能让我心里痛快一些吗?!”
“我当初想救她的,是她不跟我走!是她不走的!”
“她死了也是活该的!”
心里积怨了许久的郁气,无处发泄出来,那样的情绪快把他给逼疯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那种心痛的就恨不得挖出来,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因此他也就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疼的快要死了。
而且给他疼痛的源头是温希恩,一个死去的人。
当时他明明都说了,答应带她走,她可以风风光光的恢复梁家大少爷的身份和权利。
但是她不走!
现在好了,死了满意了吗?
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为什么就不跟他走,那如果和他走了就不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早点知道了真相……
如果一切还来得及……
丫头看他几乎疯魔的样子心惊肉跳,她不由的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才会把人刺激到这幅样子。
但是她还是听不惯别人说温希恩死了活该,倘若她的胆子很大也就说不准会高声骂回去,可偏偏她胆子小,而且何润成这个模样让她感觉很陌生。
明明几年前的何润成还是性格温吞,白净爱笑的男孩。
如今变得……好凶狠。
于是丫头大着胆子再次补充,“你不要这样说,少爷对你已经算好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当初少爷为了找你,淋了一晚上的大雪,后来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差点都扛不过来了。”
说到后面,丫头的眼睛都红了,愤怒的看着他。
“现在少爷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丫头叫春花,她因为是女孩子而被父母抛弃,是梁家把她买回来的,在梁家呆着这几年,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几乎是每天都在庆幸,能被梁家给买回来。
不用愁吃,不用愁穿,和以前的日子比起来真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不然她也不会连温希恩走了都舍不得离开梁家。
“少爷……”何润成张大嘴,眼睛血红,想要说话,想要喊叫,却只能发出徒劳的声音。
他用一只手捂住半张脸,身子摇晃了几下。
少爷对他很失望吧……
不然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不会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宁愿不要知道真相,太难受了。
脑海里不知知道如何突然浮现出温希恩雪白精致的脸,她眉眼温柔的如三月的春风。
当时他就在想,如果少爷是因为他才露出这个表情多好。
他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温希恩当时说的话。
“喜欢一个人,就是你看着她,心不由自主的会跳的更快,你会每天都想见她,她和你说一句话,你就会很开心,你会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碰到她的面前,你会想和她永远的在一起,这就是喜欢。”
原来这就是喜欢,原来这才是喜欢。
他现在才搞明白,会不会太晚了……
“啊——!”嘴里是徒劳的哑鸣,何润成双手无措的抱着头,为什么喜欢完全不想少爷表现的那么幸福反而还痛苦的要死呢?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受啊……
春花看不下去男人这么折磨自己了,她哭着说,“何润成,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爱哭,这时候可没有少爷来哄了。”
以前他们虽然都是下人,但是温希恩对待何润成总是不同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但是他们都不能真正的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他们都特别怕被赶出梁家。
在这个年代,被赶出去,没有什么技术的他们只有活活饿死的份。
春花好几次都看到少爷把何润成欺负哭了,但是等少爷玩够了又会很温柔的去哄人,他们极少看见少爷温柔的样子,她那个样子太迷人了,让人恨不得此刻代替何润成的位置。
如今少年不再是那个少年。
笑的很温柔的人也不在了。
秋天总是一个多愁的季节,刚扫干净的地面,又落了枯叶一地。
男人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步伐踉跄的转身离开。
雨幕把他的给身影给遮住了,只留下了一地的混着雨水的眼泪。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1)
温希恩一回到系统空间,整个人都还是愣愣的,还无法从那浓厚的感情里面走出来。
她突然觉得很可悲,沈玥可悲。
梁希恩也可悲。
明明两个人之前是相爱的,却落到了最后的这个局面。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小说的故事,可是真的当把自己带入进去的时候就会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沈玥这个人实在是太偏激了,他这样的性格注定会失去。
只能说世事无常。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分数啊。
【系统!这次怎么样,男主和女主是好好在一起的,我可没有勾搭他们两个人啊。】
温希恩现在是长了记性,主角碰不得,他们的感情线更碰不得。
系统破天荒的竟然没有嘲讽她,而是赞同的道:【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范咸的好感度刷满了。】
在这个故事中,范咸才是这次的目标任务,然而喜欢沈玥只是为了维持剧情和人设的重点,但是后果是温希恩都没有想到的。
这一次温希恩没有把比分放在最高位,而是冷静的说:【以后不要在接手这样的剧情人物了,不能正常一点吗?】
系统:……
什么叫这样的剧情人物?剧情人物被逼成那个样子还不是这个女人逼的!
什么叫不能正常一点?明明很正常的好不好!
【不好意思,剧情人物并没有什么问题。】系统正正经经的,却透露着一股敷衍。
温希恩微怒:【这么大的问题,你还说没有什么问题?出人命了统哥!】
系统特别不走心的安慰道:【乖,我统哥在呢,不会有事的。】
温希恩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她就是不习惯那么疯狂的迷恋和爱意,让人很难以接受。
但是系统都这么说了,温希恩也不好再提,就算提了系统也不会放在心上。
主要是这系统怎么看都不像靠谱的样子。
温希恩转移了话题:【这次的评分是多少。】
【这次的评分是……】系统语气一顿,特意卖了一下关子。
等温希恩急切的要再次问的时候才开口。
【是A哦。】
温希恩先是一愣,喜悦如潮水一般漫过她的心头,高兴得恨不得一蹦三尺。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区区一个A!对我来说轻轻松松的事!】
所有的不好的情绪在面对A这个成绩的时候,都变得特别值得,温希恩开心激动的差点找不到东南西北。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拿到A的话,她愿意再来个无数次!
系统看这女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头疼,简直又蠢又傻又天真。
温希恩在开心的时刻敏感的察觉到系统诡异的沉默,随意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在骂我?】
系统的心一抖,虽然它没有心,但并不妨碍它抖,这个女人总是在莫名的地方格外的敏感,比如说在心里骂她。
系统装傻:【没有啊,你拿了一个A,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
温希恩总觉得这样的系统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有哪里怪。
还来不及温希恩再逼问什么,系统就急哄哄的道:【下个世界祝你好运啦~】
……
这个世界是偏向于乡村爱情这个方面的。
女主林珠是个乡下丫头,因为这个村很落后,都是重男轻女的,村里又穷,所以在这个村里面,只有男孩可以读书,而女孩只能下田干活,小小的年龄就要承担许多家务事,甚至是赚钱供弟弟读书。
但是女主林珠的心地特别善良,她从来都不会怨恨自己的弟弟,相反她还是很希望他弟弟成才的,但是她也有一颗特别好学的心。
每次都会偷偷的跑到乡村的老学校蹲在外面偷听里面的老师讲课,由于她刻苦好学,到后面学的知识,竟然比她弟弟还要多。
但是女主的弟弟林华却是个没个正形,虽然是乡村,但就是因为乡村的极度重男轻女,直接把他的性子给养歪了,小时候调皮的很,长大了就更像个流氓一样,但是林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就再怎么嫌他不争气,也只能咬着牙。
而且林华特别讨厌林珠,也不能说是讨厌,倒更像是嫌弃,反正就是各种对女主的冷嘲热讽。
就是在女主刚满十五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个,就是男主。
男主谢蔚无疑是与这个村格格不入的,皆被这个少年的模样惊艳了一番。
他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皮肤又白,比村里的姑娘还要白。
村里的人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光鲜亮丽的人,动作都不由拘谨起来。
他也住在瓦房里,会和村里的人一样去破旧的学校去上课,但是谢蔚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气质就能显示出他的不同。
男主的话很少,他从来都不愿意和乡下的小孩子接触,但是在男主逃课跑到一片草地上睡觉,在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一位女孩在费力的读着一偏鲁迅的课文。
是《少年闰土》。
男主本来是很不耐烦的,但是听女主读这篇文章时,一句话就可以读错好几个字,这就让男主更加看不起女主了。
他不屑于和乡下的孩子玩,觉得拉低了他大少爷的身份。
但是男主还是会很不耐烦的打断女主的朗读,然后冷声指出错误。
女主是很开心的,自从男主指点了她之后,女主就特别崇拜男主,每天都不耻下问。
男主被她烦的要死,但还是会教她,在两个人相处久了之后,男主才了解了女主的处境,一时间男主被女主坚强好学的性格给惊住了。
于是两个人成了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但是两个人当时的年纪还很小,差不多就是13,14岁的样子,虽然有好感,但是一直都处于暧昧的阶段。
后来男主被接走了,他原本就是个大少爷,只不过家里有个继母陷害男主,把他扔到这个乡下里来了。
男主被别走的时候,给了女主一个承诺。
差不多就是让女主等他,等他长大了来娶她这样口说无凭的情话。
但是男主就是个渣男,回到了城市之后早把女主扔到一边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2)
男主在都市早就浪到没边了,他的性子其实并不冷,只不过是看不起乡下的小孩,也不愿意跟他们讲话,觉得这有损他的面子,而且乡下又没有什么娱乐场所,这不一回到都市整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
在男主纸醉金迷的这些年,女主却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的诺言,通过自己的努力,第一次踏出的那个乡村,来到了城市,然后就开始四处找男主。
最后和男主相认,但是男主其实早就忘记乡下的那个小女孩,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触动的,于是就收留了这个乡下小女孩,就这么慢慢相处,慢慢吸引,然后两个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最后幸福的在一起了。
而这次温希恩的身份就有些离谱了。
她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系统的恶意。
因为她这次是的身份是个傻子!
傻子!
这个比较考验温希恩的演技了,毕竟她还是没有尝试过傻子这个角色。
系统笑了:【这个需要演吗?只需要本色出演就行。】
温希恩冷哼了一声,接着认真的阅读下面的剧情。
这次温希恩就是姓温,她父亲在外面打拼,一年到头来都从来没有回过家,这个傻子甚至从小都没有见过父亲,从小就是母亲把她抚养长大。
母亲在这个穷乡僻老的乡村里里面是任职教师的,她的母亲是见过世面的,原本是城里的姑娘,后来嫁到这个乡村里面,就一直担任老师。
可以说在这与京城完全没有脱轨了的乡村中有一个大学文凭的老师就已经是一个国宝级别的人。
按到道理说有这样一个母亲,那么生下的孩子完全不至于是个傻子,其实现实也是如此,温希恩还没有傻之前小时候其实是特别聪明的,但是有一次发了高烧,然后乡村的医疗设施又特别的简陋,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又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一是烧坏了的脑子。
智商就一直停留在十岁的时候。
也就因为从小是个傻子,所以一直都是就被欺负的,哪怕他们都很尊敬她的母亲。
这个傻子爱哭,又乖,而且还不会告状,哪怕是被欺负狠了,也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哭,被人一哄就好了。
在有一次被欺负,男主刚好路过,就顺手把那些人给赶走了,从此之后这个傻子就特别崇拜那相貌帅气的少年。
到后面就偷偷的跟在男主身后,但是却不敢上去搭话,因为男主长得太凶了,她胆子小。
但是小傻子会把她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或者是存了很久的小零食偷偷放在男主的桌子上,但是都被男主当做垃圾给扔了,哪怕是这样,但是一直坚持不懈。
这个傻子,就是单纯的想和这个厉害的人做朋友,可是又不敢说,到后面直到男主走了,小傻子都没有敢对着男主说一句话。
到后面被那些小孩子恶作剧一番出了意外,掉进了河里,溺水身亡了。
多么悲催的一身啊!
多么可怜的傻子!
最可怜的还是温希恩自己。
……
温希恩看着手上被缝缝补补的破娃娃很是嫌弃,有一双长长的耳朵,应该是一只兔子娃娃,上面还沾着很多泥巴,还有很多灰,脏得要死。
她还没有多想,手就下意识的把这个兔子给扔掉了。
耳边响起女孩恼怒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宝宝丢掉!”
温希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笑的傻兮兮的兔子娃娃。
我们的宝宝?
女孩不知道这个傻子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哼哼唧唧的道:“我告诉你,我才是妈妈,你是男孩子,所以你就是要当爸爸的,不能耍赖。”
温希恩看着比她小一个头的女孩,一瞬间有些失语:“……”
女孩把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拍了拍灰,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宝宝”递给温希恩。
女孩的眼睛大大的,满是纯净,脸上的笑容也很治愈,“你要带着宝宝,我要去做饭。”
呆呆的抱着怀里又脏又破的娃娃,温希恩一直都是一脸懵逼的。
单纯的小女孩还不忘补刀:“小傻子。”
现在连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都骂她傻子了,起码她的智商还是停留在十岁吧!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过分吗?!
温希恩突然觉得心很累,她就静静的看着女孩从地上挖了一块泥巴,然后捏成各种形状,然后再找个几个树叶,树枝。
把的奇奇怪怪的泥巴放在叶子上,然后用树枝当筷子,夹着一块泥巴往兔子娃娃的嘴里塞。
女孩笑的一脸温柔,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嚼东西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问:“好吃吗?兔兔。”
温希恩满脸麻木,所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但是为了这个人设,她也不可能再次把这个兔子摔在地上,只能苦逼的和这个女孩玩过家家。
说真的,长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玩过家家。
现在是下午的时间,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但是温度依旧很高。
温希恩听到不远处传来少年的戏笑声,她没有放在心上,专心的喂饭给“宝宝”吃。
耳边略显嘈架的叫闹声让温希恩觉得奇怪,她还来不及转过头看,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力道不怎么轻,温希恩是跪坐在地上的,一下子反应不及,一个趔趄扑到前面。
还好地上只是草坪,并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只不过那些小草扎在脸上很刺人。
“小傻子,怎么和妞妞躲在这里玩过家家啊?你还是不是男子汉!”说话的人语调微扬,在‘男子汉’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听着说不出的怪异。
温希恩一顿,刚想起身就叫人制着肩膀又被压了下去,吃了一嘴的草。
妞妞鼓着一张脸,声音清清脆脆的说:“你们又欺负希恩哥哥!我要和江老师讲!”
“我们哪有欺负这个傻子,我们是来找他玩呢。”有个男孩衣服穿的还算干净,但是却透着一股流氓气儿。
“是啊是啊,我们要玩一些男孩子的游戏,你自个儿去一边玩去。”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4)
抽烟的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人,他似乎和这些人很熟,态度懒散,自顾自抽了几口烟后,才轻捻了下手指,将只抽了一半的烟尾随意弹到了中心空地上。
“所以你们在玩什么?”
温希恩总觉得这个说话的人不简单。
“能玩什么啊,就是把这个狗东西带出来遛一圈。”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
他们几个人又把气氛给活跃了起来。
温希恩离得稍远,看不清那人面相。
但是那个人很高,比在场的男生都要高,所以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她匆匆瞥到一眼。
凌历又稍显狭长的一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又怎么了,你们吃饱了没事做吗?和这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那人声音冰冷,带着一点不耐烦,好像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个男生站了出来,笑嘻嘻的道:“华哥,你不知道,刚才我们看到那贱人勾搭你爸呢,我这不是看着气吗。”
那个贱人指的就是陈冬生的女表子妈,他们都不屑于叫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稍微停顿一瞬,接着开口道:“是吗?”
他似乎短促笑了一声。
“胆子够大啊。”
这句话看似轻巧,但是却透着一股戾气。
人群中踩动两秒,嘘声中不知不觉分开一条小道,温希恩在这时,终于看清了场内的情况。
黑发遮眼的男生被人压着屈身半跪在草地上。
身后两三人按着有膀踩着背,膝盖被迫磕在地上。
在他正对面,似有人个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你说是谁给那个贱人的胆子?难道是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尽吗?”黑头发的男生声音嘶哑,语气阴势。
说完他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把人踹翻,躲在后面的温希恩听着重物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听着都疼。
陈冬天抱着手里的书包,他额前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他的嘴唇很苍白,此刻更是白的一点血迹都没有。
他一手撑在地上,但是又马上被人踩着背给压了下去。
“华哥,我有一个特别好玩的法子,刚准备弄,你就来了。”
“哦?”
男生回答的很快,淡淡的看着说话的人,语气不冷不淡,但是却不难看出他的兴味:“什么好玩的法子,说出来听听。”
“把小傻子拉过来。”
温希恩:“……”
她听到有人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像得了什么默许一般,制着温希恩就往男生面前拖。
温希恩不安的抓着衣角,清晰的感受到四周不加掩饰的恶意,控制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躲什么?你也想被揍?”身后有人猛拽了把温希恩。
手下人身形瘦弱,手臂只有细细的一小把,那人捉着温希恩肩膀膀,动作隐晦的捏了捏,一手的软肉,好像可以捏出汁来,下意识把指尖的力度松了松。
但是他没有放手,反而恶作剧一般,在下一秒突然使力将温希恩拽的跌坐在草地上。
温希恩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可是她一低头,就对上的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陈冬生。
他的眼睛的颜色很浅,有种像冷血动物的质冷感,对视久了就会有一种令人心底生寒的感觉。
哪怕是被看到浑身都不自在,温希恩还是傻傻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还没有看清陈冬生的表情,他就被人扯着后面的领子给拖了起来,双膝依旧是跪在地上,是一个很能羞辱人的姿势。
刚才说要给温希恩糖的男生又来到了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两颗糖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是黄色玉米的形状。
“小傻子,想吃糖不?”
温希恩像是眼睛像是黏在那颗糖上一样,吞了吞口水,弱弱的看了男生一眼,男生见她看过来立马回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语气也轻了下来,染上了点诱哄的味道:“想不想吃啊,这个糖果可好吃了,只有你听话,我可以给你很多哟。”
也许是男生笑起来的样子太过于阳光,温希恩乖乖的点了点头。
男生的表情亮了,脸上的笑容都遮不住他眼底的恶意:“那你把刚才的泥巴塞进这个坏人的嘴里好不好?”
他们也就是刚才看到这个傻子把奇形怪状的泥巴玩破娃娃嘴角塞的时候想出来的,当时他们就觉得这个场景很可笑,于是心生一计。
被傻子喂泥巴,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好玩。
小傻子呆呆的眨了眨眼,像是无法理解一样的歪了歪头,轻轻的,软软绵绵的道:“可是这是兔兔的饭饭,大哥哥不能吃。”
男生不耐的啧了一声,对傻子拒绝后明显变得不耐烦:“你还想不想吃糖了?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了。”
说着说着,他还装作要把糖给别人,小傻子立马就上当了,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抓住男生黝黑的手臂,这肌肤的色差,衬着她的手指和雪一样白。
“大哥哥,我想吃糖。”她说这句话最后的尾音带着些委屈。
男生觉得被小傻子抓着的手臂开始发麻,那软软的触感,就像棉花一样。
一时间他被碰的心神荡漾,但是他也没有忘记正经的事,表面上依旧扳着一张凶凶的脸。
“想吃糖的话就要听话,不听话的小孩是没有糖吃的。”
温希恩眼睛馋他手中的糖,无措的缩了缩手指,就在那些男生都以为这个小傻子会为了两颗糖听话的时候,小傻子竟然把男生的手给推开了。
小傻子低着头,看都不看那两颗糖一眼,怕在看了一眼就舍不得收回视线了。
小傻子的声音轻轻的,看起来十几岁的人,说起话来还带着一股奶气,“可是这是妞妞做的饭饭,我要是给大哥哥吃了,妞妞会生气的,妞妞生气可凶了。”
她说话的语气太认真,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就特别的让人忍俊不禁。
把泥巴称作为饭饭。
十几岁的人,竟然还害怕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笑话。
一时间四周都是男生哄笑的声音,他们交头接耳互相交谈,无非就是在说这个傻子多么多么的蠢。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5)
男生的脸也有些挂不住的,他伸手狠狠地推了推小傻子的脑袋,小傻子被他差点直接推倒了,小脑袋瓜子恍了恍。
就在男生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叫做华哥的人打断了。
对方姿态懒散,上扬眼尾透着点高高在上的不屑态度,眼皮微垂,轻瞥着眼下跪伏的两人。
“和这个傻子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虽是调笑口吻,语气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笑意。
他双手插在裤兜站在男生的背后,因此并没有看清温希恩的样子,只看到一个身上有许多泥巴印的小鬼在说话。
说出来的话,跟个智障一样。
虽然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傻子。
林华冷笑了一声:“如果傻子不想喂,那就让她自己把这些泥巴吃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说出来的话再正常不过。
陈冬生被人摁着后颈,苍白的半张侧脸压在草地上,他和温希恩只隔着半人宽的距离,温希恩稍微的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而他却看也没看温希恩一眼,只是麻木又冷漠的看向远处,就好像被欺负的不是他一样。
他手中还拽着破破烂烂的书包,骨节发白。
有人就是手贱,就要抢陈冬生护的死死的书包,这让他死寂的表情更加的阴翳了,他拼命的抓着自己的书包,反应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林华见状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丁点预警的,抬脚就朝人背上狠踹过去。
再次有人把草坪上的草给压了下来。
温希恩让身旁巨大动静吓得身上一抖。
她望向趴在草地上的人,身上被洗的发白的短袖有好几个脚印。
“还敢反抗?”林华踩着男孩的肩膀,将他摁死在地上,“看来是还没把你给教训够。”
他说着听不出语气的话,周围人却都知道他来了火气,林华下巴一抬,旁边就有人围了上来再次制住陈冬天。
这次的力道要重很多,满头满脸的灰尘和汗液更显得狼狈。
就在林华再次准备动手,耳边响起一阵尖叫声。
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冷眼看过去。
只见那个小傻子仿佛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抱着头缩在一起,嘴里还发出尖叫,纤细单薄的身子颤抖着,好像吓得不轻。
听着那尖锐的叫声,林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只想狠狠的把那张嘴给堵上。
林华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直接一把抓住温希恩的头发,把她领小鸡一样领起来。
黝黑的大手随意的抓着小傻子额前的碎发,遮着脸的碎发随着动作被扯开,露出一张对于男生来说过分漂亮的脸。
红润的唇瓣颤颤巍巍,睫毛低垂,半遮住一双清凌凌的眼眸。
“疼……”
她声线软软的,还带着一些奶音,压得很低很浅,显出几分好欺负的软弱。
就这么一张漂亮到过分的点,暴露在所有的男生面前。
别说他们,饶是一直神色冷淡的林华。
也被小傻子那和雪一般的肌肤引得,瞳孔都紧缩一瞬。
周围围着十来个个高腿长皮肤黝黑的少年,他们目光痴怔,喉结滚动着愣愣看向眼下的小傻子。
身旁有面红耳赤,一副看呆了的样子。
夏天的空气燥闷又焦灼。
现在是下午时分,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在下山,绚丽的晚霞好看极了,气氛却安静的诡异。
——这个小傻子原来是张这个样子吗?
男生皮肤黝黑,可能是因为经常晒太阳,然而五官长相却端正俊朗,眉眼之间还是稚嫩的。
身形高大的黑皮肤男生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皱着眉看着温希恩的时候,就像狼一样的。
温希恩觉得这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一拳下去她可能会废掉。
……
温希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们放出来的。
她身上很脏,衣服上还有很多泥巴印,头发都乱七八糟的。
一回到家江慧琴已经在家了,这些房子真的很老,上面的房梁都是用瓦砌成的。
小小的木桌上有两个菜,一个是辣鸡炒鸡蛋,还有一个是不知名的野菜。
江慧琴端着刚盛好的两碗饭出来就看到浑身脏兮兮的温希恩。
把碗放在桌子上,江慧琴无奈的极了:“恩恩又跑到哪里玩了?我不是说过不能把衣服弄脏吗?”
温希恩乖乖的坐到木凳子上,认真的交代:“是妞妞做饭的时候把我用脏的。”
江慧琴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恩恩下次要小心,不要再把衣服弄脏了。”
现在正是炎夏,土砖砌成的床上垫着薄薄两层褥子和一层凉席,这在条件落后的偏远乡村里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
大晚上的不要说空调了,连电风扇都没有,温希恩躺在硬硬的床上,一时仍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窗外是不可忽略的蝉鸣,手上的纸扇不停的摇晃着,扇来一阵阵清风,耳边的发丝拂动。
温希恩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不知在什么时候湿透了,衣服的颜色由浅蓝色变成深蓝色。
她实在是太热了,把额前汗湿的头发往脑后捋,摸了一手的汗。
[统哥……]温希恩被热的生无可恋:【我快不行了……我觉得我快要化成水了。】
系统表示一点都不心疼:【哎呦,没事哒,扛到冬天就凉快啦。】
温希恩哭唧唧:【统哥!我的好统哥!小弟我扛不住啊!太热了,我的衣服都湿了。】
系统特别享受的听着温希恩拍马屁,等她真的快要被热哭了才不情不愿的松了口:【好了好了,我给你开空调。】
温希恩嘴甜极了:【谢谢统哥,统哥你真好!】
话音刚落,周身忽地一阵舒缓凉意袭来,像是开了空调一般,温希恩舒爽得止不住哼哼,把手中的木扇丢在一边,没过一会儿就香香睡过去。
……
天刚亮,四周头还是阴沉沉的,路上田埂边还有村民劳作的身影,个个男的都打着赤膊,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黑影。
“恩恩,到了教室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知不知道?”江慧琴拉住温希恩的手,仔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