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岁月静好
许书廷原本算作阳光男子，带着孩子气的稚气，有一种狡黠，身上那种气质让人看不出是许家该有的。说实话，许二和许大给人的感觉多少有些沉闷压抑，似乎离人很远。而许书廷则为人随和，如果不是看举手投足的极致教养，倒以为他就是邻家的哥哥。
这是许书廷留给董小葵的初步印象。这一次，两人约在古琴台附近。董小葵打车过去，正是日光和暖的时刻，锦城繁花似锦，琴台路悠悠，昔年恩爱的相如与文君都已黄鹤一去不复返，只留下这琴台路如同另一段时空。
下车，走一段距离，便是琴台路口，董小葵站在琴台路口张望，不一会就看到许书廷，穿米色夹克，黑色西裤。其实，若不是他笑嘻嘻地喊一声“二嫂”，董小葵绝不会第一眼认出这家伙。
“呀。你这变化也忒大了。”董小葵十分惊讶，眉目里都是笑。许书廷的孩子气与狡黠还在，不过皮肤的白皙不复存在，变得跟黑炭似的，整个人也瘦了，以前略长的头发剪得很短。
“去，你个幸灾乐祸的恶女。”许书廷说，一脸的怒火。
董小葵看着他，笑得十分开心，很幸灾乐祸。
许书廷撇撇嘴，说：“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二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董小葵问。暗自检查，自己方才似乎也没有说什么有建设性的话语。
“你们一样无良。对不幸弱小的我，都落井下石。”许书廷又在那里声泪俱下。惹得董小葵心情大好，笑着说：“落井下石，才能让你感到世态炎凉，才能促进你奋发向上。这是我们对你的好。”
“哟，看看看，你这个调调，跟你老公一个样。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嫂跟大哥也一个德性。”骤然听到许书廷为许二贴上“你老公”这样的标签，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咳嗽一声，说：“那不是我老公。”
“得了，你跟我有什么遮掩的。迟早的事。行了，言归正传，你请我吃顿好的。”许书廷说。
董小葵十分狐疑，说：“你许三公子，还要我请？”
“得了，你老公将我骗回来，还不知对家里人说了什么。一致认为我应该去军中锻炼两年。还说我以前太过奢侈，又像长不大的孩子。把我什么经济来源都切断了。”许书廷说得很义愤填膺。不过，董小葵看得出他并没有真的怒，而是一种配合述说的表情。许家三兄弟，许大与许二似乎就是天生缺乏表情，严肃得让人觉得空气都沉寂，而许三却是表情太过丰富的人。
“深表同情，不过，我听闻狡兔三窟，我就不信你许三公子没几个窟。”董小葵一边说，一边在想周围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去处。
“呔，二嫂，你一句话，请不请？其实，你清楚，我想跑，也是能跑的。不过我心疼我二哥。”许书廷忽然说。
董小葵也是聪明人，知道许书廷在军中其实是为许二分担一些责任。他所谓的被许二骗回来，大约也是心甘情愿的。从前几次的接触来看，许书廷也很心疼他的二哥。
她微微一笑，说：“好了，不逗你，你想吃什么？”
“随便了。最近训练我的那几个在让我过艰苦日子。说必须学会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他们似乎有别的任务执行，我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也不敢走远，就在这附近吧。我训练场在这附近。”许书廷说。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古色古香，古筝淡雅流淌。许书廷可真是宰人的主，叫了一大桌子的菜，狼吞虎咽地吃。
董小葵则喝了些水，问：“先前不是说你在京城么？”
许书廷一听这话，叹息一声，说：“我哥给我做测试。体能不合格，将我扔在锦城他几个军中铁哥们儿这里，往死里训练。我都快生不如死了，好歹我这么多年的岁月，打篮球什么的都很厉害的。居然去个军中说我体能不合格。”
董小葵一口水没差点喷出去，打趣他一阵。许书廷则是威胁说：“我现在还没正式在军中，现在跑了也不算逃兵的。二嫂，你懂的。”
“我不懂。”董小葵呵呵一笑，然后才说：“打篮球只有输赢，若输了，下一次还可以赢回来，有翻盘的机会；军中若是对阵，便只有生死，若输了，就是死，再没有逆转的机会。他这般安排自然是为你好。”
许书廷听闻，顿了顿，这才轻笑一声，说：“我二哥那人，做事，即便是为你好，他也不说。即使你误会他，他也不辩解。也不轻易给人承诺。难怪你会喜欢他，他也会喜欢你。你是懂他的人，也是能与他对话的人。”
董小葵听许书廷这么说，恍然觉得很久以前，许二也说过“因为，能与我对话的人很少，你，其中之一”。
她淡然一笑，想起许二来，总觉得是月白风清的早晨，他像是晨风中绽放的花，清冷而令人心疼。她轻叹一声，说：“他总是让人心疼的。有些事，若是可以，恨不得替他去做了。”
“嗯。”许书廷应声，又讲起许二小时候，性格强势，人也倔强，又爱争强好胜。爷爷一边说类他，一边说这性格太烈，所以爷爷将他带在身边几年，亲自教导，性格渐渐收敛，越发沉静。后来，他在国外，到底玩了几年，回来后，就成为疏离的人。即便是家人似乎也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极少与人交流，即使与那些发小一起，也不是谈笑风生的，只是安静听，偶尔发表意见。
“后来，爷爷送他去军中，他训练、执行任务，都是亡命徒似的。妈妈为此十分担心，本来也是干练的女人，却因为二哥几次生死一线，而变得有些埋怨家人的决定。这么多年，没跟爸爸吵过，唯一的几次都是埋怨爸爸。”许书廷谈起许二，语速轻且缓慢。
董小葵静静地聆听，细细想象许二年少时。尔后，问：“你这次到军中，你妈妈也不高兴的吧？”
“嗯。不太高兴。我听她说作为许家的人，她懂得那是必须的。但作为妈妈，她心疼自己的孩子，担心自己的孩子。许家已有好些人为了和平安定付出了生命。”许书廷回答，话题有些伤感。
许家的荣耀是许家子弟用血铺就的。这样一个家族其实是值得尊重的，也是极其聪明的。没有大义，必不可能舍生忘死为和平与安定。同时，许家若没有这样精神，富贵不过三代，败落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在许家的荣耀里，苦了许多人，包括仲霖。
董小葵想到这些，不由得低头流了泪，她认为是很辣的干锅鳝鱼造成的，不断笑着说：“这辣椒太地道了，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董小葵，我二哥是最苦的人，你要好好对他。如果他自私一回，我也是允许的。”许书廷说，然后拍拍肚子，发出满足的一声“唔”，说：“吃得真好，嘿嘿，多谢二嫂。”
“好了。别叫我二嫂。听着怪别扭的。”董小葵说。她始终还是不习惯，至少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二哥可没那么认真过。这一次，他终于表达他想要的。这可是可喜可贺的。你跟他迟早的。”两人走出来，外面日光和暖。
董小葵干笑一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情况。还谈这些。”
许书廷看了看表，说：“我得回去了。”
董小葵点点头，看着许书廷小跑起来，脚步轻快，有一种青春的活力。忽然，跑出一段距离，然后，又转过来，说：“二嫂，有句名言：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记住了哈。”
董小葵忍不住一笑，向他挥挥手道别。暗想：许书廷这句话或许不仅仅是一句鼓励。
这一刻，她觉得很轻松。抬头看天，碧绿的树荫缝隙漏下细碎的日光，还可看到树荫边缘朗净的蓝天，风在城市里穿梭，温柔带着微凉的惬意。
董小葵觉得未来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展开。幸福应该就在不远处。她跑起来，尔后跳上公交车，靠窗而坐，不知怎的，跟许书廷谈了话，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回到家，哼着歌打扫屋子，在冰箱里塞进自己喜欢的食物，给窗口的仙人掌浇花。猴子在窗边晒太阳。窗外有鸟鸣。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如果自己爱的人在身边，那就是最好的。她收拾完屋子，窝在沙发上听音乐，傻傻地想。
却在这时，门铃响了。这时，会有谁来访？一般来说，来拜访的人都会先打电话。只有许二这种家伙才会这样突然杀来。虽然觉得许二最近忙，不太可能干这种事，她心中还有有某种期待。所以，顾不得穿鞋，她就跑出去开门，门外站的不是许二，却是曾经抱着白猫闯入过宁园的那位秀小姐，一袭碎花的旗袍，微卷的发盘着，眼神明亮，看到董小葵，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妖蛾子真多。这女人来这里作甚？董小葵耐着性子，略一笑，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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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秀小姐的来意
那女子抿唇一笑，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说：“我来拜访你。”
董小葵看了看她，暗想自己与她并无交情，她来这里定然跟许二有关。即便自己将她拒之门外，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所以，她略一笑，说：“你稍等，我换件衣裳。”
女子站在门口，略略点头，只是笑，董小葵也浅笑一下，转身要回屋换衣服，不料转身就踢到了毛茸茸一团，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猴子，还冲她叫了一声。
猴子平素并不理人，即便是夏可可来了，它也在沙发上，连眼都懒得睁开。这次居然跟着她一起来门口。
“猴子，怎么过来了。走进去。”她拍拍猴子，只见它坐在地上看着门外的女子，喵呜一声，像是在跟女子打招呼。那女子喊了一声“猴子”，猴子立马上前，隔着铁门，又对着门外喵呜一声。
原来猴子认识这女子，并且还很亲昵。猴子的个性很独特，一般来说，并不对任何人主动，除非是它认定的人。那么，这女子是谁？
董小葵瞧了瞧她，出于礼貌，说：“请你稍等，我换件衣服。”说完这句，也不等那女子回应，便关了门。
穿好衣服，略微做了打扮，要与那女子出门。猴子在屋里走来走去，董小葵没有抚摸它，将它提到笼子里关起来。
走出门，那女子还在门口站着。正是下午时分，日光明媚，在和暖的风中，那女子突然说：“你就这么跟我出来，不觉得轻率么？”
董小葵并没回答她，只是对那门口的老者，说：“大爷，麻烦你了。一会儿有人来找我的话，你告诉他，你告诉他我在前面拐角处的517咖啡店。让他来找我。”
门口的老者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董小葵又笑了，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那老头，说：“这个是从山里带来的鸡枞菌，你上次说要的。我前几天研究茶马古道，跟人去了一趟云南带的。回来一直忙，就没给你。”
那老者一听，接了过来，一看，十分惊喜，说：“就是这种，只不过新鲜的不好找，这个季节，只能找到干的。”
董小葵又与那老者寒暄几句，说一些客套的话。将这秀小姐晾在一边许久。等客套一番，这才转过来，对那秀小姐一笑，说：“这是锦城。”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锦城的？”那女子反问。
“你是哪里的，对我来说，没意义。我们并没有交情，如今你忽然上门来，必定有目的。而那目的不外乎跟仲霖有关。”董小葵语气平静，并不显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方才换衣服的间隙，她给陈俊打电话，让他半小时后来见她。是的，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即便这里是锦城，但她不知这个秀小姐的深浅、手段、来意，不知对方的实力，她不得不做准备。所以，她留出的时间是半小时的对阵，这已经足够短兵相接的了。
“是跟他有关。”那女子直接承认，语气中带着笑，眼神依旧充满审视。
董小葵只瞧她一眼，指了指前面的咖啡厅，说：“环境还算不错，咖啡一般。不过，安静，够你我好好谈谈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咖啡厅，选了靠窗的座位。董小葵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那女子也只是瞧瞧随便点一杯。两人相对而坐，那女子脸上依旧是审视的微笑。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董小葵开门见山。
“我当时是为了他而来。我之前低估你的实力，没想到你能代替陈子秀的位置。”她慢慢搅着咖啡。
“那不是代替，是她在仲霖的心中根本不是你想的位置。换句话说，你根本不了解仲霖。”董小葵呵呵一笑。不禁想起关于陈子秀的事，许二处理得让她很感动。他说“这些事，必须是我跟你说，我怕我不跟你说了，有人添油加醋，你又乱想，自己惹不痛快”。那个男人就是这样考虑周到细心，这样疼惜她。
“我跟他从小认识，你们才认识几天？”那女子有些不悦。
董小葵喝了一口咖啡，手指在原木桌面上游走，漫不经心地回答：“灵魂的深入并不需要时间的长短。即使同一时间出生，从来都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不一定有灵魂的深入。还有，一句新锐的话：男女之间，一旦身体深入，灵魂就不再深入。”
“你以为我跟他是那种关系？”那女子眼神明亮，神色似乎饶有兴趣。
“那是你跟他的事。不过，你跟欧阳薇关系不错吧。”董小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提出欧阳薇。
“何以见得？你这是妄加猜测吧？以为我是为了欧阳薇来做说客？”那女子眼神里全是审视。
董小葵看了看窗外，明净的蓝天，几朵云。最近天气不错，形势也不错。她转眼对那女子一笑，说：“你那条手链，欧阳微有反色的一条。这种也并不是外面可以买到的。同一种款式，又是反色的，算作是姐妹篇，再说了，你的链子跟她那条都有些年头了。”董小葵缓缓叙述。
她一笑，眼神明净，略略点头，说：“我跟欧阳薇从小认识，关系也不错。我一直很喜欢她。算是手帕交了。”
这女子原来不是欧阳家的人，那么，自己的猜测应该**不离十。董小葵暗想，这边可是直截了当地说：“所以，你上次来宁园，其实是为她而来，说那些话，想我知难而退。不过，很可惜，我向来是有自己的眼力和主见的。今天，若你是为她而来与我对阵，那么这杯咖啡之后，陈俊会来接你，送你回京城。你不用担心在锦城会迷路。”
是的，她选择直截了当。因为如今，许二对她并不是藏着掖着，也不是最初玩那些若即若离的把戏，会轻声地说想念她，会跟她很自然地谈话，有时也会憧憬将来的生活。如今，是努力与他一起幸福的时刻，对于出现的妖蛾子，她会谨慎处理，绝对不会手软，对于许仲霖的爱也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的动摇。即便这个人可能是许仲霖的亲人。
“你刚给陈俊打电话了？原来你让门卫来找你的人是陈俊。你这招倒是很不错。我很欣赏。”这女子嫣然一笑。
“多谢。你说吧。何来意？”董小葵继续问。
那女子微微眯着眼，看了看董小葵，说：“许家又为他定了一门亲。”
许家倒是很乐此不疲折腾这亲事，也不是不了解许二的性子，这人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怎么好端端的世家，做事越发看不到形势了？董小葵觉得十分奇怪。却也不动声色，只是稍微低头，看了看表，然后才回应：“如果为了告诉我这个事特地来锦城，我十分感谢。所以这杯咖啡我请了。”
“你先前想aa制来着？”那女子有些惊讶。
“我们没什么交情。”董小葵像在闲话家常，随手按铃让服务生买单。买完单，对她一笑，说：“我还有些事。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等陈俊，我刚刚为你叫了另一种咖啡，味道不错。还有517里特有的鸭脖子，嗯，我平时带电脑过来做事，也总会要一份儿。好了，我走了。”董小葵说着，站起身。
那秀小姐却是喊了一声：“等一等。”
董小葵就站在原地瞧着她，用很轻的语气，说：“还有什么事，你直说。无须拐弯抹角。因为无论你说什么，结局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那女子呵呵一笑，说：“我只是来看看能让许家二公子这样坚决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上一次，并没有好好认识，今天看来，还算不错。”
“多谢夸赞，我有些事忙。所以先走了。陈俊大约十分钟后到，他这个人一向很守时。”董小葵说，不愿跟这女子多说什么。因为如今不知道她是敌是友，是站在许仲霖这边，还是站在欧阳薇那边，即便这一次见面，她的敌意没有上一次浓。
“我也很久没见过陈俊了，正好在这里等他。话说，这环境倒还真的不错，这咖啡厅也像是有故事的。”她语气淡然，没有一点的尖锐。
“每个人，每件物都有故事。哦，对了，我会好好照顾猴子。猴子是一只很有个性的猫。依恋的人很少，除了仲霖，约莫就是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照顾它的那一个人。”董小葵走了几步，又说了这句话，其实很明了地告诉她，我知道你是谁。
那女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说了一句：“他说，你没问过他我是谁的。陈俊也说你没打听过的。”
董小葵笑而不回答，暗想这果然是个任性的权贵小姐，想来看看她，好奇或者为了欧阳薇，或者为了施威，不得而知。她也没兴趣。
当然，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原本我想让你转达一句话，仲霖是有责任感的人。也是有独特个性的人，太过逼迫，没有好处。不过，我转念一想，即便你是许家人，权贵之家，你也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所以，就到此为止。这半小时，很愉快。”
董小葵笑着看了看表，然后，没等这女子说话，快步走出咖啡厅，正好看到陈俊上来。他一愣，说：“董小姐，我来了。”
“嗯，你家小姐在楼上五号桌，我已经为你叫了一杯咖啡。付过帐了。她就交给你了。”董小葵对陈俊一笑，然后大步穿过红绿灯，往对面的小区走去。心里一直在想：许二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秀小姐也从京城跑到锦城来试探她。
第014章 一日不见兮
时夜，晚饭吃罢，董小葵照例给猴子炸鱼，谁知猴子不肯吃，只蹲在笼子里，也不叫，沉默地躺着。董小葵觉出它的异样，拿了猫罐头yin*，依旧无果。
她蹲在旁边，喊猴子，猴子翻了个身，倒像是生闷气了。
这脾气还闹上来了。大约是怪董小葵没让它见那秀小姐。董小葵捏捏它的耳朵，说：“你主人生气威胁，我都不理会的。猴子，你这个做法是行不通的。”
猴子小声喵呜，董小葵也不理会，只将它拖到篮子里，盖了猫被子。将炸好的鱼放了一条在猫碗里，又放了一点猫粮在猫盘里，放了一碗清水，关了卧室门睡觉。对于小脾气，无论是猫或者人，该安抚的安抚，该不理会的绝不理会。
刚进屋，许二就打来电话，董小葵一接起来，就听见许二有些紧张地问：“灵秀今天找过你？”
董小葵听得这家伙紧张，心里自是感动，却也不忘打趣，问：“灵秀是谁？”
“今天来找你的人，上次你在宁园见过的那个抱着猫的女孩。”许二立刻说。
“原来她叫灵秀，刚刚倒是忘记问她了。许灵秀，不错的名字。”董小葵云淡风轻，闲话家常的口吻，靠在床头。
许二没理会董小葵，而是直接问：“她跟你说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紧张，或者他目前面对的事却是很棘手，以致于知晓许灵秀来到这里，会让他如此紧张。
不过，凭他对她的了解，应该完全不用担心她，可是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董小葵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半开玩笑地问：“她是你妹妹，帮你养猴子的那个吧？”
许二“嗯”一声，然后说许灵秀是五叔的女儿，五叔为国牺牲，堂妹还年幼，因此，全家都极其喜欢她，尤其是爷爷，非常宠溺，所以难免任性一些，不过与别的世家小姐比起来，算是很不错的。
“是还不错。”董小葵也赞同，这女子的教养甚至比欧阳薇都还要好些。
“她到底来找你做啥？”许二又追问。
“也没啥。就是告诉我，家里又给你订了一门亲事。”董小葵说，其实她更想知道，与他订亲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女子。
许二像是知道她所想，便是轻叹一声，说：“这次是爷爷定下的。据说也是世家之后，对方的祖上是爷爷的战友。”
这门亲事果然十分棘手，之前的欧阳薇也好，还是前不久许二退掉的那一门，也只是许家父亲物色，让老爷子定夺的。老爷子没意见，这才定下来，许二三番四次地退婚。而今，老爷子终于怒了，亲自物色了人选，订了这门亲事。而据闻老爷子年纪大，身子也不太好，许二上次铤而走险，让她直面歹徒，就气得老爷子生病住院。这一次，他亲自订下的亲事，许二想要不答应，怕得要大费周章。
这形势才日渐明朗，如今却又变得这么棘手。董小葵不由得咬咬唇，有些许的焦虑。未来比想象的更困难。但她却不能让他太担心，所以微微一笑，将语气调整得足够轻松，打趣说：“你可见过对方？是何等佳人，或者何等教养的女子，才让你爷爷亲自订这亲事？”
她语气轻松，他却轻松不起来，十分郑重地说：“我没去看过，也不想知道。石头，你又担心了。”
他总是这样轻易将她看穿，董小葵却死不认账，呵呵一笑，说：“哪里有，你又多虑了。”
“我还不知道你？”许二宠溺地说，语气软软的。
“你多虑了。我始终是相信你的，所以，即便你堂妹告诉我你又订一门亲事，我也波澜不惊。因为你是许仲霖，从不空口说白话，只会用行动表示的许仲霖，你说你想我，你说我是你的。你就一定会对我负责的，是不是？”董小葵还是呵呵笑，只不过，这一刻，她觉得前路有些黯然。原本，这世间，也没有谁规定了计划周详，全力以赴，就一定要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他，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失去的人。
“石头，你越来越狡猾了，真会找机会。”许二不由得笑了，语气中有无可奈何的甜蜜。
“你没回答我，哼哼。”董小葵抗议。却听到他那边导航仪的轻微声音，立马问：“咦？你在车里？有司机吗？”
“放心了，当然有的。我很少在开车时，打电话的。好了，是否对你负责，日后再说。”许二语气带不怀好意的笑，将“日后再说”四个字咬得很慢。
董小葵一听那语气，就知道这家伙又荡漾了。她脸就一红，嘟囔一句：“****。”
许二没听清她说啥，又问她。她却抵死说自己没说话，是许仲霖的幻觉。
“哼哼，幻觉。石头，你要记得，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许二哼哼唧唧地威胁。
听到许仲霖终于轻松的语气，董小葵松了一口气，与他愉快斗嘴，说自己不是厦大毕业的，不受威胁。后来又礼尚往来几个回合，许二说还有事要做，他先去忙。
放下电话，董小葵轻轻叹息一声，走到窗边看窗外，虽刚入夜不久，但这旧小区的住户已经熄灯睡觉。董小葵横竖没有睡意，却又没有心思整理任何资料，连游戏也懒得上去，虽然对第三把钥匙的获得，她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只想放松，于是换了柔软的睡裙，开了音乐，选的是许二喜欢的歌曲那个播放列表，她晃眼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收了三十来首，与他聚少离多，竟也能如此。她不由得一笑，看镜中的自己，有些微落寞神色，如同栀子花颓败时的泛黄。
她看了片刻，起身去客厅，拉开冰箱，倒了一杯米酒，也不温热，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喝下，冰冷在嘴里，缓缓流淌进胃里。这样喝完一杯，她又喝了一杯。猴子却在脚边来回地蹭。
“你怎么也不睡？不生气了？”她问。觉得有些好笑，她这些日子，居然一直跟一只猫说话。
猴子喵呜地叫了几声，董小葵放下酒杯将它抱回篮子，检查之前给它放的食物，居然都吃光了。她拍拍猴子，赞美它好样的，然后抚摸它光洁的，毛，直到猴子安静下来，安然入睡。
董小葵看它睡得心满意足，暗想自己也应该睡了，貌似十点过了。于是，她又倒了一杯米酒回房间，坐在床头，慢慢喝完，躺下，闭上眼，沉沉睡去。
梦里支离破碎，大片大片的洁白的樱花如云，教堂的鸽子扑腾腾飞起，落了樱花簌簌；一瞬间光影移，似乎又是暗沉沉的晚上，红烛跳跃垂泪昏罗帐，红红的喜字刺目。如何的支离破碎，她却清楚自己不是那个新娘，而他是那个新郎。她只是站在角落里，看樱花飘落，看新月如钩，反反复复听见那首《eversleeping》，飘渺的音乐，如泣如诉，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痛彻心扉。
她对自己说：没有他，我也可以活得好，可以活得好。她说着，说着，不觉泪流满面，伸手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哪里会活得很好？哪里会活得很好？
人生七苦，最让人唏嘘便是求不得与爱别离。她呜呜哭泣，泪水汹涌。
于是，因为梦见他离开，不再属于自己，她从哭泣中醒来。陡然睁着眼与黑夜无言相对，眼泪已经冰凉。过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擦去眼泪，裹着被子坐起身，伸手开了灯，看看时间，才夜里一点过几分。而自己感觉似乎睡去了好久。
她疑心那钟坏了，于是摸出手机来瞧，却发现有八个未接电话，皆来自许仲霖。她吓一跳，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是真的听到《eversleeping》，并不是在梦中。她一直没接电话，他一定很着急吧。她连忙给他打电话，却显示在通话中。
她只好作罢，刚挂上电话。他就打过来。董小葵一接起来，就抢先抱歉地说：“我喝了点米酒，睡着了。”
“嗯，这样就好。”他说，像是如释重负。
“仲霖，你还在忙么？这么晚还不睡。”她说。语气不觉疼惜。虽然知道他一贯这样忙，却还是忍不住疼惜。
她总觉得脸上的泪痕黏黏的，冰冷得让人不舒服，于是拿着电话往洗手间走，想去洗个脸，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
“没在忙。只是担心你。”他说，似乎在一个空空的地方说话，有些许的空，还有些微微喘息。
董小葵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想到方才的梦境，心不觉间黯然，在卫生间看到镜中的自己，低声说：“仲霖，我很好，只是很想你。”
她说这话，感觉有一种虚无感。他却是听到她这么说，轻轻一笑，然后问：“真的？我的石头也会想我？”
她这才记起自己主动说想他确实极少。都是他说，她也未必回应。
可是，转念一想，明天也许就是世界末日，明天也许就会彼此分离，命运是最强悍的。那么，当下的每一秒每一分，又有什么权利去浪费？
我爱这个男人。她内心如潮水涌动。向来最注重结果，无论过程如何沉闷的董小葵，终于缓缓地说：“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她一说，眼泪倏然掉落，许二却在那边平和地说：“石头，这么想我，就来为我开门。”
（电脑依旧没有修好，只能在别人家写更新。实在不能多更。悲剧，不过，评论，粉红，神马都没有。俺被遗忘了？）
第017章 对待
董小葵没回答，因为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摧毁得七零八落一般，就那样静静躺着，想要靠他再近一些都没有力气挪动。
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被汗水打湿的发覆在额头，空气的倏然入侵让她觉得微凉。她有些片刻的恍然。暗想：这就是他的了？感觉一切都恍若是梦境。
大凡女子，从少女时代开始，都期待遇见爱情，遇见一个会跟自己白头到老、不离不弃的温情男子。然后，自己会将自己心甘情愿地交给这个男人，将自己的整个世界与人生都交到他的手中。
大凡女子，都在独自寻觅的岁月里，在想象中细细勾勒过这个男人，勾勒的不是模样，而是他的温柔，他的气质，他温情，他的宠溺。
董小葵也不例外，她一直期望遇见爱情，期望有一双温柔手，牵着她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傻傻冥想这个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直到后来遇见许二，她渐渐让他的形象与冥想中的男子重叠。
她期待过他，期待过这种肌肤相亲的彻底。她不觉得那是可耻的事。因为他是她期望的那一个人，似乎是等待千年万载的那一个人。
于是，她谨慎小心地对待有关彼此的事。因为太在乎，所有想完美的捕捉，一抓住就不再放弃。
曲折迂回。她也想过最终，他的身体会覆盖住自己，带来一波*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样快，而自己比想象中更癫狂。一切像是梦境，与想象中相同，却又大相径庭。
她恍然，若有所得，却又若有所失，头脑有点懵懂不清。她竭力想方才的点滴，一想，身体就战栗，呼吸也浓重一些。
许二大约是觉出她的变化，不由得略支起身子，侧身来看她。
董小葵他一眼，想到方才他用他的身体覆盖住自己，进入自己，而现在，自己一丝无阻躺在他怀里，肌肤触碰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只看这一眼，就不敢看他，连忙低下头，垂了眼帘，想要将头埋进被子里。
虽然方才放开一切与他极致****，肌肤相亲，直至巅峰，两人已算是最亲密的人。
但这一刻，清醒过来的董小葵还是觉得害羞难为情。
许二却偏偏不放过她，伸手托住她的下巴，阻止她将头埋到被子里，十分怜惜地瞧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打趣地说：“刚才，我的石头可不是这样。”
董小葵知道他在说她方才的狂野，整个人害羞得紧，依旧不说话，只觉得脸上滚烫一片。
许二更是得意地一笑，低头伏在她耳边，低声喊：“石头。”
那喊声****悱恻，喊得她的心为之一颤，不由得回应一声“嗯”。许二伸手抚过她光洁的脸颊，低声说：“你的脸好烫。身子这样敏感。看来还不够。”
这一句让她彻底乱了，害羞得不得了，连忙嘟囔：“我没有。”
他笑了，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缠住她，让她挣脱不得。过了好一阵，他才郑重地说：“好了，我不逗你了，还疼么？”
董小葵摇摇头，没有说话。许二却抱着她坐起身，拉了衣衫穿上，用被子将她一裹，抱着往外走。
“去哪里？”董小葵问，不由得紧张。这家伙莫不是有别的嗜好，要移个地方再来一次？她可是无法承受，现在一丝力气都没有。
“浴室。”他回答。
果然——
这家伙
董小葵听得他回答，不由得慌了，一边挣扎，一边说：“我不去。”
许二脚步一顿，整个人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哈哈笑，打趣董小葵说：“石头，浴室当然是洗澡的，你想什么呢？”
董小葵一听，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牙一咬，抵死不认错，说：“我什么都没想。”
“那为何不去？你有不纯洁的想法。”许二说，一脸的笑。
“我没有不纯洁的想法，你想多了。”董小葵死鸭子嘴硬，决定一条道走到黑。
“你不稍微清洗一下么？”许二询问，已经走到客厅里。
她其实是想清理一下的，浑身汗涔涔的，有些地方还滑腻腻的。但是自己将路走到这地步，不能这家伙看笑话。所以，她假意挣扎，很视死如归地说：“不。”
许二站在原地，说：“你确定以及肯定？”
“确定以及肯定。”董小葵眼一闭，真是视死如归了。
“石头。”他声音陡然有了些许的沙哑，像是方才在****里的那般。董小葵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瞧他。却只看到捉弄的表情，对着她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董小葵眉头一蹙，觉得在被这个家伙算计，不悦地看着他。
“原来我的石头这样爱我，如此舍不得我的一切。”他说，那表情得瑟得很，还在说完那句话后补充一句：“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将我所有竭力给你。”
那语气****到极致，带着明显的**，董小葵听得心惊胆颤的，整个人也不争气地一颤，好在不像刚才连自己都找不着一样，她脸上始终沉静，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停顿片刻，又补充说：“我只是累了，不想动。”
“唉，让我白高兴一场。好了，我帮你。”许二捏捏她的脸。抱着她去浴室。却并没有放水洗澡，只是用温水为她清理重要部位。
这会儿，董小葵十分难为情，她要挣扎着站起来，将他往外推，说：“我自己来。”
他捉住她的手，说：“不能洗澡。”而后，又解释了一下，说了不能洗澡的原因。原来女子初经人事，却是不能这般的，尤其在春寒浅留的时节。
她听得面红耳赤，不由得低下头。他说：“乖，清理一下就好。”
“我自己来。”她说，低头在一旁清理，水流过小腿，侵入伤口，带来些微的疼痛。她不由得轻呼一口气，却没让他发觉。
许二无奈，也在一旁自行清理，并催促她快些，免得着凉。她对他检阅她的身体有些难为情，于是背对着他回答：“知道了。你先过去。”
他抱了被子过去，董小葵这才吐出一口气，抬头看镜中，镜子被水汽模糊，她伸手擦镜子，镜中渐渐清晰，她看到自己，整个人有了不一样的光彩，似乎像是花全然绽放。
就这样为人妇，做了他的女人。想到他的女人这个身份，她有一种莫名的感受，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寻到那个人，千山万水，终于尘埃落定，栖息在这里，仿若此生就是为他而来。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笑得泛起泪光。从认识他到现在，每一步都走得那样艰难。如今算作走向渐明朗，但前方仍旧不知多少的艰难险阻。以后的每一步或许更加困难。只是，他一直忍着不碰她，如今却是不管不顾，依照这个男人的性格，这是一种承诺吧。
她深深呼吸。许二却推开门进来，有些责备地说：“春寒，这浴室又是老式的，连浴灯都没有。你要存心生病么？”
她转身看她，已经穿了上次换在这边的**衣。手里拿了浴巾，不由分说走过来替她擦身子，极尽的温柔。她像是个小女孩站在那里，眼里却涌出泪，她还不忘嘟囔：“我就是要生病，让你照顾。”
“我照顾你一辈子。这跟你生病与否无关。傻。”他站起身，捏她的脸，将她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董小葵靠在他怀里，觉得安宁。
房间里，染了些许血的被单被他换下，他将她裹紧被子里，放在床边坐着。自己却拉了椅子在摆弄药箱。董小葵有些愣神。
“乖，来。”他说，捉住她的脚，抬起那只撞伤的小腿，细细检阅她的伤口。董小葵鼻子一酸。这样一个男人这样家常地处理她的伤口。再说，方才她竭力小声，没让他知道，没想到他却是知道了。
“你这家伙一直很冷静的，怎么撞成这样？”他怜惜地说。
“不小心就撞了。”她说，声音很小。
许二没有说话，只认真地处理伤口。处理好之后，才说：“皮肤破了。先消毒，过两天，才处理这淤青。”
董小葵一直看着他，一言不发。他收拾好药箱，这才发现董小葵的凝视，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董小葵问。忽然又觉得傻，然而，大约所有女子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样疑问，所以狗血的爱情台词才大同小异吧。她忍不住就这样问了。
他只看她，笑了笑，翻身****，将她搂在怀里，慢慢地说：“你要具体问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就不知不觉心疼你。就连方才十分想要你，都怕伤了你，让你有不美好的记忆。”
她只觉得心里颤颤的疼，紧紧抱住他。他拍着她的背，说：“石头，我不怕你生气。我以前有过好些女人，但从不曾这样去对待。这样去心疼。”
董小葵听得一半儿感动，一半儿不乐意，嘟了嘟嘴没说话。他问：“生气了？
第019章
天明日光和暖昨晚的春寒全然无影踪董蒂在鸟儿清脆的鸣声里醒来看窗外碧绿藤萝透出碧玉般的半透明片刻想要起身发现浑身酸痛得要命这才想起昨晚的缠绵脸上一热不由得摸了摸脸颊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可是一醒来并没有在他的臂弯里他不知所跷董蒂伸手一摸他睡的那边有此凉似乎早就起身。他去那里了？她连忙起身穿了家居服便往客厅里赶猴子在沙发上安然入睡并没有他的身影。她又往卫生间去卫生间的门打开着一眼就看到并没有人。这人到底去哪里了？她心里有此慌。回屋拿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是拨了几个数字又觉得似乎不该这样急切似乎是因为失了身便急着让人负责的举动。她慢慢呼出一口气放下电话换了衣服将已经盖过肩头的头发随意地绑了马尾。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刷牙。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在微波炉里热过喝下给窗台上的芦荟浇了水。看着窗外繁密的树斑驳的墙在窗前站了片刻她转身拿了钱包快步出门。昨晚忘记自己的那种纵情是她对他的无能为力与情不自禁。可并不代表她是盲目的目前的形势是许家的老爷子亲自为他订了亲这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还要艰难。她可不会做什么母凭子贵的蠢事。再说了她喜欢孩子在她的理想生活里与自己爱的人季育的孩子本身就是幸福的一部分。所以她从来不会用孩子去做什么交易将孩子这最圣洁的幸福拖入龌龊的争斗里让她们不幸。于是她起床就在考虑这件事喝牛奶时浇花时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决定暂且不要孩子虽然不一定会怀孕但她不想有任何的意外的事情发生。拿着钱包走出区往最近的药店走。被撞破的腿有此痛浑身也十分酸痛所以她走得很慢。刚拐过弯快要到药店时董葵倏然站住因为看到许二的车过来依日是路虎丑的牌照。她往行道树后挪挪步想让他不要看到。可是许二的车停下来他问石头你去哪里？”
买早餐。”董葵撒谎。他一笑说不用我给你带了粥我知道锦城这边有很出名的粥铺。”董蒂抿着唇问你早上起来就是去买粥了？”许二点点头说我看你睡得沉就给你留了纸各在客厅的桌上你不会没看见吧？”她摇摇头确实是没看见因为压根儿就没那桌上看过。许二忽然就笑了不怀好意地说石头你不会以为我欺负了称之后就跑路了吧？”
没有。只是你忽然走让我感觉不安。”董葵摇摇头回答许二。是的怎么会那样认为他呢？他对自己那样的好如果离开一定有他的原因。经过那么多的事后她相信他。许二微微眯了双眸看她说上丰我们回去。”
你先回去我去买点东西。”她说。即便她这样爱这个男人想跟他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刻怀季。
买什么？早餐很丰盛的。我们可以使劲地吃嘿嘿。”他指了指车里的餐篮调皮的表情像是孩子。董鉴看得心里柔软。这个男人这样的表情真让人感到幸福恨不得倾自己所有给予他每天每刻都是这般的惬意幸福。
我不是买早餐了。我去买点女性用品。”她说垂了眼眸。
那我在这里等你。”他说。董蒂摇摇头将钥匙递给他说你先回去这里并不是长时间停车的地方。再说我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的。”许二看看她说好了我去给你买你走路得是一瘸一拐的吧。撞得那么严重。再说”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再说昨晚折腾你很久。好了你过来我去帮你买。”董蒂心内轰隆一声这家伙在说啥？他要去为她买女性用品。这人买上瘾了么？上一次在京城他就为她买过一次什么牌子都扔回来了。那说明这家伙去买的时候多么难为情的今天居然又要去买。
董葵一愣神许二已经催促她上车说我刚刚八口那边有超市我们一起去你在车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不要。”董葵连忙阻止说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买。你去不好的。”
不要吧嗦又不是没有买过。”他将车门打开让董葵上车。而那边已有交警在朝这边走。董蒂不好多说因为许二的脾气十分拧。她坐上车许二调转车头往这各老街入口的超市去。他将车停在停车场扶着她在超市门口说我去替你买你在这里等我很快的。”董蒂还是觉得为难这个男人虽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她原本想跟他一起进去可是看到旁边有药店她改了主意对他点点头说买一种就好。不要什么牌子都装回来。”许二咳秋一声有此不好意思地说那地方去逛了一下就不自冻甲臣你还想我慢慢给你选牌子么？”他说到这里似乎又觉得不对说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就往超市里去。这是大型超市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又是周末上午很多人在里面买并西。董蒂估计许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等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便顾不得腿疼往旁边的药店去。从容走到柜台前买了紧急避季药放到包里然后快步走出药店四处看看并没有看到许二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也许许二也希望自己这么做的只是怕她敏感不便说而已。董蒂闭上眼深深呼吸。然后挎紧包往超市里走一边走一边给许二打电话说仲霜等我。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
等你好一此的再说。”他大声说身边很嘈杂。
不要。就要今天我进来了。”她固执地说一直往超市里走。
那你在电梯口站着别动。我来找你。”他说然后挂了电话。董蒂等在电梯口人潮汹涌像是被潮水抛上岸的鱼。许二从人群里挤过来敲敲她的脑袋说你真是个固执到家伙。名副其实的石头。”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她说看他却是怎么也不够一般。
许二将她的手紧紧拽在手说了句傻走吧。”董蒂甜甜一笑跟着许二一起去逛超市。超市里琳难满目大多数是吃的和用的全是生活的气息像是人间最真实的部分。而以前都是董葵一个人在这里逛每一次逛都会想倘若有那个人在身边该多好。可是自己是一个人就像是白瓷碗上的牡丹兀自绽放却始终寂寞。许二推手推车走得很慢又生怕冒失的人撞着董蒂总是用身体护住她若是谁要从她身边挤过他总是十分的不乐意一脸的凶相就要对人家发作。董葵连忙低声说仲霜没事的。”
他这才没发作却是责怪让你不要来等养我的。”
我想跟你逛超市想很久了。”董鉴回答。许二忽然就站在那里喊石头”。董蒂轻轻一笑觉得即便没有明天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他的。她略垂了眼，唇边带笑说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来逛买的东西都是方便系列的。方便面浓汤宝之类的。自己知道没营养却还是买。而那此带着生活气息的东西我总是要看半天很想买。可是那此东西对独自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是一种浪费与奢侈罢了。那时我总是想如果能跟仲霜在一起逛超市那一定很幸福。”她慢慢地叙述那此独自生活”独自想念着他时光哗啦啦地浮现出来。许二一听上前一步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他的掌心说对不起。我总放你在我之外你放心以后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一起逛超市一起种菜一起看电视带孩子。”她内心涌动泛起泪光。低头说了一句傻人生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实现的。你是许仲霜自然有自己的担负自己的光华灿烂。我说过我从来不想做你的束缚去改变你什么。”他将她搂在怀里说石头我虽然是许仲霜但我依日有我的梦想有我理想的生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把任何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知道吗？”她点点头靠在他肩头眼泪溢满眼。此生能遇见这男人便已经足够结局或许都不那么重要。
好了。我们去逛超市逛菜市场。嗯我要我的女人给我做饭吃。”他说语气愉快。伸手为她擦眼泪原来他也知道她哭了。于是两人逛超市董蔡十分高兴对他讲她从前一个人逛超市到遐想拿了铁架的烧烤架说总让她遐想一家人在阳台烧烤温馨美好又拿起大朵牡丹的白瓷盘和碗说这让她感觉美好温馨又逛了精致的菜刀区域她细细地讲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对烟火生活的向往。那此曾经是她内心最隐秘的美好如今却一一讲给他听。许二的神色一直很柔和会在她讲述的间隙添加一此想象比如烧烤的选材比如白色大朵牡丹的瓷碗盛什么汤什么菜。两个人这样傻傻地遐想到后来彼此都感觉幸福。似乎那就是他们的生活。不过许二总是有一点不好董蒂逛到某一处拿起一件东西说好的时候。他总是说那就买下来。”那语气宠溺董蒂把东西放回去对他撇撇嘴说鄙视你。过日子钱要花在刀刃上。你大少爷不知油盐贵。”
喜欢当然要买下来。何况你喜欢。”他说。
有此东西只是欣赏不一定要得到。我可从来不会买一堆无用的东西放在家里。”董葵将一只大玩具熊放到架子上然后补充一句这泰迪熊贵了。再说，猴子比它好。”许二乐得很呵呵一笑说猴芋。”
是啊。你不知你那只猫多酷。弄琴和夏可可都很喜欢它。偏偏你的猫就不搭理人呢。”董蒂说。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猫。”许二十分得意说我的猫狗都得有独立的性格那是必须的。”
瞧你那得瑟劲。唉不过我还真想念虎翼。虎翼的性格可比猴子好多了。又乖巧。”董藜说。
我过一阵子将虎翼和龙飞弄过来给你。在那边也没什么人照顾陈俊现在也在锦城这边。”许二说。董蒂一听连忙说不要我已经养了猴子时常出门都是寄养在弄琴或者默言那边好在猴子很听话绝技不乱跑唯一的嗜好就是睡觉。可是虎翼和龙飞不同啊。”许二想了想也觉得是便也作罢。两人一路天马行空地该话俨然最平凡的夫妇。手推车里的东西却总不见多。因为许二往里拿董蒂往外拿。到后来终于只买了一此必须的调料和必须的用品。许二嘟囔了一阵董葵则是振振有词说要学会节约。就这样逛了大半天回家原本是给董蒂带的早饭这会儿都变成午饭了。许二将带回来的粥飞烟熏肉精致的笼汤包”饺子还有鸡汤等热了一下两人吃了一此。
食物的味道与口感相当好。董葵暗想这必定出自名家之手许二这家伙不知又去那里弄了。许二一边吃一边却是说董蒂你很奸诈跟我一起逛超市现在就让我早餐午餐一起吃。不行你得给我丰盛的晚餐。”
行了行了。我尽力。”她说开始收拾桌子他则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做事都是一此复杂的程序董蒂只瞟了一眼也看不懂。就去厨房洗碗。等收拾完毕出来许二已关了电脑在阳台上抽烟看窗外像是在想什么。董蒂没有惊动他而是惦记着包里的药。于是倒了一杯水进屋想要吃药。可是当她拉开包却发现药没有了顿时整颗心凉透了倏然一转身看到许二站在门口手中的烟已熄灭。
你翻我包做什么？”董毒先发问脸色一沉。其实她心里莫名发怵。
我手机昨晚不知扔到哪里了。我拿你的手机打一下找手机。”他回答。董葵这才想起来她在超市门口接了妈妈的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家里的一此新鲜的菜可以吃了。那时她将手机放到包里。许二很平静地回答她的提问然后就那样弄着她。
那你找到了吗？”董葵避开那件事。
没有。”他回答。然后缓缓地说董葵你不给我个解释吗？”董蒂垂了眸说我是为了不让你麻烦。不让事情复杂。”
从前我不认识你时我有过那此女人我自己就不会给她们怀我孩子的机会。我做事的原则你清楚。即便我喝醉都有一分清醒。即便你让我难以自持情不自禁我依日知道我在做什么。”许二慢慢地说。
董蔡不敢抬头看他却是哂笑一声说难道你想要用孩子做筹码去做母凭子贵的蠢事么？你许二公子不清楚在权贵之家的法则么？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可以贵那今生孩子也不一定有名分。而我从来不想我的孩子有阴影地存在不想我的孩子有任何一点的不美好。”许二听闻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说董蒂你听清楚我许仲霜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决定的事从来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她很想反驳那你我之间的事你不也在看许家的意见么？但她终究不敢说这么伤人的话只是倔强地看着他平静地说把药给我。”许二的脸色越来越沉言不发。她继续说你不给我可以再买的。”这一句话激怒了他。他将她往床上一扔俯身而去说看来我给的还不够放心以后我抓紧一切的时间给你。”董蒂要推他却是推不动大声说放开你不要这样不讲道理我们还没有柳暗花明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
我很明白的形势。”他回答吻上她的唇。她使劲挣扎说那你告诉我你如何对待你爷爷给你选的人？”
去见见她。给她找个好男人。”许二回答。
你觉得行得通？”董葵惊讶于许二的思维。
嗯。既然是世家之后不存在会贪图权力。她也没见过我不会有爱情存在。这此都很好办。”他说然后亲吻她的双唇说我想要我们的孩子。”
你纸上该兵。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男人。那此女人怎么可能放过？”董葵挣扎。
那马上去登记结婚。”他大声说。董蔡当场愣在那里只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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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那些忌讳
董小葵被他问得不好意思，嘟着嘴，垂了眼帘，脸上热热一片。他却不放过她，继续追问：“舒服了？”
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像是和风掠过原野。他慢慢律动，书上所谓的****悱恻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这像是乐章低沉舒缓的部分，却也动人心魄。让她感觉两人真正的结合，像是寻找到自己遗失已久的部分，不由得紧紧抱住他。
不知多久，汹涌的潮水终于褪去。他抱她去清理身体。董小葵累得不行，只攀附着他，这一次是害羞也顾不上，只任由他帮她清理身体。
然后，两人相拥睡去，睡得很沉，很香，没有往常的梦境。
等她醒来，竟然已是黄昏时分，她发现许二不在身边，骤然翻身起来，顾不得身体酸痛，拉了衣服穿上，快步走出房间，听到厨房里有声响，猴子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看到董小葵，喵呜了一声，居然跑过来蹭蹭她的脚。
这不用说，肯定是许二在下厨。董小葵走到厨房门口一看，只见许二系着她的卡通围裙，因为围裙比较小，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正拿着汤勺在品尝砂锅里的汤。
董小葵在门口站了一阵，许二盖上锅盖转过来，看到她，说：“快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你知道菜市场在哪里？”她问，没有挪动步子。这个小区是老式小区，离菜市场很远。
“我问了门口的大爷，这菜市场还不错，菜色看起来还算新鲜。”他一边说，一边看微波炉里的食物。
董小葵没有说话，他却像是谈天说地一般的语气，说：“石头，你太瘦了，平时一定不注意。得补一补，养好身体。”
“嗯。”她回答，还是靠在门口看他忙碌，鼻子酸酸的。
“养好身体，才能让我****更久。”他忽然补充这一句话。董小葵神色羞涩，低了头，却又不由得一笑。这家伙总是语出惊人，仔细一想，却又让人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自然。你以为我会做对我没好处的事？”他反问，又催促她去梳洗吃饭，自己却是转过去小心翼翼地看锅里的汤。那汤极其好闻，香味飘散在周围，看起来是鸡汤。
董小葵看他的背影，觉得陌生又熟悉。一瞬间的陌生是因为这个男人居然是那个杀伐果决从不犹豫的许少，一动眉头，京城圈子都要颤的男人；熟悉却是因为这个男人这种家居的样子离她很近，离她所期望的烟火生活很近。
她怔怔站了片刻，终于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许二将手中的汤匙慢慢放下，捉住她的双手，略一笑，低声问：“石头，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她说。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小孩子，想亲近他，依赖他。
“傻。吃完饭，我们****去。你想怎么抱都行。”他语气里满是捉弄。
“****。”董小葵嘟哝一句，想要放开他去熟悉。他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放开。”董小葵挣扎，许二却是趁势转过来身来，将她搂在怀里，说：“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了我，也要负责。”
这话让董小葵有些慌了，这是厨房，她这才醒来。昨晚今晨他的激情，她终于是见识过，像是要将整个人拆了一样。
“放开。还没吃饭。”她说。
许二不理会她，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她终于是彻底慌了，一边推开他，一边闹嚷：“我还没刷牙。”
他却不理会就要亲吻过来，说：“我不在乎。”
她却使劲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她可不想给自己在乎的这个男人留下任何不美好的体会。许二站在一旁吃吃笑。
董小葵趁势逃出厨房，跑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拿着牙刷，对着镜子却是不自觉地笑了。这个男人是有洁癖的，居然可以这样来亲吻她。只是何等的宠溺。
她笑了笑，终于笑容还是凝固在脸上。这样幸福太甜蜜，来得这样，快得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有隐隐的不安。虽然她的男人是英雄，是能掌控一切的人，但是只要是人就有弱点。而她实在不想许二因为她而难做，从而背负太多。
做他的女人，与他肌肤相亲，像是两人牵手像是两条鱼在宇宙中游了许久，看过花开花落，星辰诞生；看过黑洞坍塌，看过亘古时间的流走，桑田沧海。
那感觉太美妙。美得像是梦境，一分一秒都让人想要掉下泪来。
可是，再美得梦终究是要醒来的。再美的梦太多都影响睡眠，让人****不振。她对着镜子轻轻叹息一声，洗了冷水脸，顿时觉得清醒许多。
这一次，他为何而来？这一次，他到底在京城遇见什么事了？还有许灵秀说他为她做的事让人震惊，所有她来看仔细看看。这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从前，她信任他，所以顺其自然，不去过问。如今，她却想知道，想在他难过时站在他身边。
是的，必须要知道。她将过肩的头发绑成马尾，进屋换了家居的衣服出来。许二已经摆了一桌子的饭菜，说要她补一补。
对于他的爱，她向来心安理得。与他相对而坐，大快朵颐。
许二问他是否好吃，她不说话，只是吃。吃得差不多了，将他曾对她说的话扔回去，说：“我在品尝美食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许二听得哈哈大笑，说：“石头，出息了。你可真是个好学生。这一手，也给你学去了。”
董小葵认真对付一块鸡腿，抬头白他一眼，那神情像是他真的打扰她品尝美食。不过，事实上，许二的厨艺十分了得，做出的饭菜确实是无上美味。
这一点，夏可可就很羡慕嫉妒恨，因为叶三的下厨水平属于幼儿园未毕业类型，经过夏可可在三亚蜈支洲的培养，结果这家伙只是略有进步，但是进步微乎其微，让夏可可将他评为缺乏下厨潜质的人，自此，叶三开始心安理得吃夏可可做的饭菜。
“会做饭的男人不多了。无忧，你狗运好啊。管得多少莺莺燕燕给你争斗，你都给拽过来。”恋爱了的夏可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恋爱，一个劲儿地鼓励董小葵。
“以前你不是挺反对的？”董小葵很疑惑。
夏可可讪讪地笑，说：“那时不了解你家许二，如今看来，还不错。”
董小葵耸耸肩，毫不留情戳穿，哼哼唧唧地说：“夏可可，俺可是敲出来了，你就是自己下地狱，还得拉一个陪葬的。敢情自己加入世家受苦，也要将我拉去。”
“那是。要不怎么体现我们的**友谊呢？不要忘记当初我们横扫冥界和神界竞技场的事。那**友谊可不是盖的。”夏可可说。
董小葵撇撇嘴，想到他做饭时的模样，神色专注，注重细节，做一道菜，像是在做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是啊，这个时代，能将锅铲舞得团团转的男人确实不多，何况这家伙还这样让人不得不心疼。于是，很多时候，她想他，也想他做的饭菜，都有些嘴馋了。
这一刻，她吃着他为她做的饭菜，忽然就想到与夏可可的对话，不由得笑了。许二看到她笑，漫不经心地问：“吃饭还吃笑了？”
董小葵白他一眼，再次强调：“说了不要打扰我品尝美味的。”
“哈哈。真是好学生。来，奖励一块鸡翅。”许二夸赞，然后又说：“那昨晚和今天我教了你两次，你可学会了？或者有心得体会了？一会儿，我再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效果。”
“不理你。你个****。”董小葵撇撇嘴，继续啃鸡翅。
许二只是笑了笑，然后为她盛了鸡汤，说：“多喝些。”
她一喝，不由得讶异，这可是她喝到过的最好喝的鸡汤了。董小葵不由得赞美：“鲜而不腻，香鲜营养。这是怎么做到的？”
“用心就能做到的。”他回答，吃相依旧斯文。
“呔。”董小葵鄙夷地看他一眼。不再多问，这个男人若要教她，迟早有一天会教的，即便她不学，也会逼她学。
吃完饭，照例是董小葵洗碗，理由雷打不动：那些没技术含量的活，让我去做？
然后，这人往沙发上一坐，拿了笔记本电脑在那里做事。董小葵也不好说啥，自己去洗碗，厨房里跟十八罗汉似的，乱七八糟。
她叹息一声，这个男人做饭确实很好吃。不过这厨房可真是满目狼藉的。董小葵动手一阵收拾，等她收拾好厨房出来，许二已经洗完澡了，很自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玩电脑。猴子在他旁边坐着，像是在观看热闹。
要是旁边再坐个孩子，那就更温馨了。董小葵想，这才记起来自己买的药被许二收走，然后两人争执，他就又要了她一次。激情绵长的一次，直接将她累得散架睡到现在，竟然这才记起来还没有吃药。
这会儿，如果她问他要药，他肯定不肯。董小葵拎着水壶浇花，一直在想怎么办？
最后，她在卫生间看了看，终于喜上眉梢，走出客厅来，十分平静地说：“没有卫生纸了，我去买。”她说着，就要往房间里走，去拿包。
“已经买了。在隔壁那房间里堆放着。”许二漫不经心地说。
“啊？你怎么买了？”董小葵问，顿时觉得灰暗了。
许二抬头白他一眼，说：“董小葵，你好意思问。我差点上厕所没纸，亏得房间还有一小包。我不买回来，我不踏实。”
董小葵哑然。这些天她东奔西走，研究神话起源，整理神话体系；还看股市、游戏市场，跟着考古队奔走，哪里有时间去关注家里的物品情况。不过，貌似真是没有纸了。
这一计行不通，她索性摊开来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当前两人大势。许二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在编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等董小葵说得口干，他才懒懒地吐出一句：“你要若何？”
“把那药给我。然后你去买套。”董小葵言简意赅地总结，一脸诚挚地等着他的答案。
许二慢腾腾靠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句：“董小葵，你想都别想。如果你要吃药，你尽管吃，我是不会用套的。”
“你不能这么欺负人，现在什么情况？”董小葵恼怒。
许二依旧不温不火地反问：“难道你想另嫁他人？拖着孩子怕是负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俗？”董小葵第一次发觉跟这个男人沟通真够让人抓狂的。
“董小葵，我告诉你。从你踏进我生活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必须是我的。再说，反正都是生孩子，早晚都一样。”他语气强硬，半眯着眼。董小葵却知道他依旧在看着她，只是那眼神似乎十分凌厉
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苦笑一下，说：“与你沟通为何这样困难？孩子，我们可以以后再要。”
“我现在还在那个位置上。我怎么知道哪天会不在？”许二一下子站起来，将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凶狠，吓得董小葵不由得往后退一步。
他的这句话让她的心狠狠疼痛，那个位置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所有的荣耀与辉煌其实都是沙滩上的堡垒，一不小心，一个巨*，所有的一切都土崩瓦解。
董小葵历来心疼他的就是这一点。可是，过去的他从来不说这件事，似乎在她面前有意回避，即便她每次叮嘱他都有“注意安全”四个字，他也笑着说：“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没事的。我会注意。”
他常常用云淡风轻的口吻来让她安心，可今天他却说了这一句话。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了。董小葵站在原地，终于鼓了勇气，小声说：“仲霖，对不起。”
他轻叹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说：“前段时间，执行任务，有个战友牺牲了。董小葵，你知道吗？那时，若是我战友不护着我，死的人就可能是我。”
董小葵一脸震惊地看着许二，听得他继续说：“我去发抚恤金，我甚至不敢看他妻子和父母的脸。董小葵，那一刻，我想你。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却一点点都不敢让你知道。只是想听你的声音。”
董小葵仔细搜寻，恍然想起前不久的某个深夜，他确实打电话来，声音疲惫，只说想工作累了，想听她的声音。
“你这个傻瓜。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你不说，我就不担心吗？”董小葵看着他，面上恼怒，心里却是疼痛。
许二却继续夹着烟，深深呼吸一下，这才缓缓地说：“还有三月中旬——，我一个族弟也牺牲了。过年的时候，那族弟还跟我说，他恋爱了，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三月初，我们通话，他还跟我说等四月假期就去与那女子见面，两人约定好了。前不久才下葬，就一个烈士的牌子一挂。是我去通知的那个女子，是个幼儿园教师，在葬礼上神色一直淡漠如水，用餐时，不住地吃东西。后来，我和灵秀送她去机场，她在车里忽然就哭了，放声大哭，问：傻瓜，为什么走得那么急，至少给我个孩子，至少给我个孩子，不然你让我这辈子怎么去过？小葵，你知道么？那一刻，我害怕，因为我想到你。”
董小葵鼻子一酸，咬着唇，一时无语。许二却自嘲地说：“那一刻，我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使用各种方式让你爱上我，将你放在我生命里。可是，如今我知道你和我都无能为力，不能分开。于是我想有个孩子总是好的。”
“仲霖，从前不知道。可是，爱上你之后，我才慢慢领悟：这一生恐怕是为你而来。所以，我连我仅有的一点小聪明都用上，有时还有了一点的卑鄙与龌龊。只想你爱上我，只想能走出一条属于你我的坦途。”董小葵也不由剖开心扉。遇见他之后，她逃避过，后来无法抗拒，她便决定运用所有的智慧让他再离不开她。
她嫣然一笑，笑出泪光，她问：“仲霖，因为爱你。我也会变得卑鄙与心狠。你鄙视我吧？”
他们之间隔着茶几，他一下子跨步过来，倏然落在她面前，将她一搂，说：“鄙视你就是鄙视我自己。因为爱你，我也变得卑鄙。那一次，国宁带你去朋友圈里，虽然是你摁错电话。但即便你不摁错，我也会来。还有我受伤，逼了书廷来找你。太多了，小葵，你也鄙视我么？”
董小葵将他紧紧搂着，摇头，说：“不鄙视，怎么可能鄙视可是，你也不许后悔。不许后退。”
许二一听，轻轻一笑，将她抱起来，搂得更紧，郑重地说：“石头，是我硬生生将你拖进我的生活里的。你知道么？跟你一起说话放松，肆无忌惮，不用担心你算计我，别有居心；你能听懂我的话；我抱着你睡觉睡得特别沉，特别舒服；还有你的气息很好闻，你的身体也让我迷醉。我不能放弃你。但世事无常，良多意外，我怕在我计划实现之前，有意外，那么至少有孩子陪伴你。”
这男人原来是这样想的，骄傲如斯的男人也不得不对命运的残酷有所低头，一切只因为爱上她么？
董小葵听得又心酸又感动，不由得一伸手将他的嘴捂住，说：“不许说什么意外，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必须要担起教导的责任。”
“那你不许吃药，好好养身体，替我生孩子。”许二立马抓住时机。
第022章 暗自决定
话题再度绕到生孩子的问题上。这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命题。董小葵不得不承认许二刚才的话很让她动容，很有说服力。她都有些不想要吃药，就这样不管不顾跟他在一起。
可是，真的可以这样任性吗？她不禁陷入迷茫，没有回答许二的提问。许二却继续不无****地循循善诱，说：“乖，不要吃药，我们养宝宝。”
她还是没有说话，心里有自己的决定。
“怎么了？”许二有些着急，连忙问。
董小葵摇摇头，说：“不，我要吃药。”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许二，他将她放开，丢在一旁。让她撞到了椅子，背都撞得痛。
“董小葵，你——”他说不下去，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像是看一个从来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董小葵坐在木椅子上，手背过去悄悄揉着腰，视线却追随着他。他的神色很慎人，看得她心疼，可是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真当你是个人物了。”他狠狠地说。
“我只是不想让孩子过得不好。目前，你爷爷还为你订了亲。你爷爷身体也不好，年纪也大了。这事，你家人也明说了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缓缓地说，觉得自己真是混蛋，这个时刻还必须这样狠心来做这样的事。
是的，她是太追求圆满。或者说她是太怕有一点损失，就让将来的幸福有一点点的不痛快，尤其这对象是许仲霖。如今苦一点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幸福。她这样劝慰自己。
“我早说了。爷爷的订亲我会摆平。他最疼我，他和奶奶的事，我没跟你说过吧？他也不是那样注重所谓门第的人。你不知，当年他跟我奶奶——”许二讲述。
董小葵垂了眼眸，打断他的话，说：“你不用讲了。我听陈伯讲过。你奶奶确实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他们的爱情也是令人羡慕的。那时，我想为何那不是你，那也不是我。即便烽火连天，即便命悬一线，那样不管不顾，该多好。”
“董小葵，你是这样说。可是，你的行为表明你就是个伪者。如今跟我在一起，替我生孩子，你都不肯。”许二反驳。
“死亡是比活更容易的死。为一个去死与为一个人好好活着，为这个人的幸福、喜怒哀乐奋斗、努力相比，为一个人去死太容易了。”她平静地说。虽然觉得自己说得在理，但终究有诡辩的嫌疑。
果然，许二冷笑一声，说：“那你就诡辩吧。”
董小葵没有说话，蓦然想到去年在停车场的那一场，她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他能活下去。只不过，那是他精心布置的，虽然惊心动魄，但她没有为他死去。
大约许二说那句话也同时想到那件事，忽然又叹息一声，补充一句，说：“也许你是对的。”
董小葵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多说无益，于是直奔主题，说：“那不要阻止我吃药。生孩子，来日方长。”
她说完这句，鼓起勇气看他的脸。却不料他倏然弯腰，一张脸近在咫尺，他低声说：“董小葵，你怎么是这样狠心的人？还懂得这样逼迫人？”
她往椅背上一贴，淡然地说：“我只是在走该走的路。”
“你就不怕我明天就不在了么？”他说。
这是禁忌的话题。一提起，一想到，董小葵就觉得心惊胆寒，觉得有刀在她心脏上一刀一刀地划。然而，她竭力稳住情绪，说：“我怕，但是你既然将我拉进你的生活里，你就必须努力活着。”
许二终于冷笑，在一旁，说：“你无非是要名分。董小葵，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登记。什么户口本，什么身份证，什么需要的证明都在我这里，我早准备好了。”
这话让董小葵一惊，这男人是有备而来。他拿结婚证必定不同于普通人，所需材料也不同于普通人。他居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别开玩笑。”董小葵说。
他直起身，站在一旁，语气里透着自信，他说：“我想要拿到的资料，不可能拿不到。”
这话她相信。她也想跟他成婚，但是她总觉得这像是私奔，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事先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与祝福。
所以，她摇摇头，说：“名不正言不顺。我希望我们都能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
许二显得很不耐烦，问：“董小葵，我问你一句，你嫁不嫁？”
“时机不成熟。”董小葵回答。感觉周围气氛压抑得很，她不由得看许二。只见他从掏出一支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之后，又觉得不对，将那烟摁灭，将火柴盒一抛。
“明天早上，你嫁不嫁？”许二恶狠狠地问。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嫁给他是她所愿，然而左思右想这也不是个合适的时机。所以，停顿片刻，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嫁。”
许二十分惊异，大约没想到她会同意，不确定地问：“你确定？”
董小葵扫他一眼，说：“但不是现在。”
许二脸色一沉：“那不是等于没说。”
“哼，第一，时机不对；第二，你不止一个合法身份吧？我记得李敛枫都至少有三个身份。”董小葵问。
许二咳嗽一声，点点头，说：“那个，那个有需要，所以——”
“我刚才纠结嫁不嫁，差点忘记这茬。如果不止一个合法身份，就意味着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然后色衰爱弛后，还可以养小三，小四，小五。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董小葵愤愤地说。
“你讲点道理。我对养什么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没兴趣。还有，我有四个合法身份。一个不可能对外使用，永久的身份。这辈子也不能告诉你那个身份的名字。另外还有三个——”他说，看着董小葵的神色，又强调：“那个身份是真的不能对外使用的。”
董小葵点点头，说：“好，我懂。那需要保密的，我不说。那你至少还有三个吧？”
许二略一笑，说：“你纠结这个？那我三个身份都跟你结婚好了。”
“你要yin*我犯罪？我跟三个人结婚，那是重婚罪。”董小葵佯装生气。心里暗想：真不容易，总算成功转移话题。
“那还不简单，我给你再弄两个合法的身份，这样子，我们就对等了，拿三本结婚证。嗯，就这么办，如何？”许二询问。
董小葵微微眯眼，盈盈一笑，说：“好。你弄好我的身份再说。”
“一言为定，到时候反悔的话，我让你下不了床。”许二似乎心情好起来。
“放心，我不食言的，****仲霖。”董小葵回答。心里却补充：反正拿到合法身份，自己还得宣称要试一试合法身份是否合法。这一试，又不知是多久。
她暗自得意，许二却将她抱起来，说：“走，我们就寝。”
“不要，我还没吃药。”她挣扎，却是丝毫无效，他将她搂进，往卧室走。
第024章 夜
许二因为急事连夜离开锦城回京城。只在回到京城，下飞机时，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匆匆说了句：“我到京城了，你早些睡，我还有些事要忙。”，然后，他也不等董小葵说话，就挂了电话。
这种情况，即便是嗜睡的她也没一点的睡衣。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书，实在看不进去。去外面客厅铺了宣纸，拿了镇纸，寻上次去古镇搜集资料淘的一方墨，在砚台里慢慢打磨，到底心神不宁，几次徐徐入水也入得不够好，墨汁溅了几滴出来。她叹息一声，这般磨出的墨汁到底不好，索性将毛笔一扔，懒得收捡。
回到屋内，看着桌上的一杯秋水出神片刻，调出电脑里的资料打开文档，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这微寒的分别夜，董小葵丝毫没有睡意。于是想来想去，便想去“最神话”里春城断崖下看看，那里有他的理想。
“最神话”不愧为国内的第一网游。因为依托全息版本和次时代产品，以及“最神话”官方团队丰厚财富奖励。使得这款网游的寿命与生命力比其余的网游更强。虽然这玄武区许久，却是鼎盛一日胜一日。
看那东方频道与当前频道依旧热闹非凡：吵闹的，叫卖的，打情骂俏的，聊八卦的，示爱的，叫嚣要决斗的，喊副本组团的，要处理江湖恩怨的…
南天门依旧是人头攒动，卡的人走不动，非得屏蔽掉所有的人，赶快去别的地图。
就连无忧阁也在弄琴、默言、解毒物语和短耳猫咪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从最初与世无争的小势力，一跃成为玄武区神界与两大战盟齐头并进的家族。家族频道上一直很热闹，见到许久不上线的族长到来，在线的都纷纷表示惊异。
她向大家问好，又简单询问一下最近的情况。自然都是副本、升级、寻找各种顶级的神器之类的。至于五把钥匙，因为董小葵寻到两把。另外三把就更加扑朔迷离。至于跨服务器的比赛，代表玄武服务器参赛的人员，因为无忧、此岸彼岸、秋水长歌、碧霄灏云等一系列人员的退出。在单人竞技这方面是由魔界的领军人物哥是传说以及鱼鲛人出赛。至于三人竞技则由玄武三杰和“弄琴、默言、短耳猫咪”的组合出赛。
对于无忧没时间出赛，家族里的人都表示十分遗憾。
董小葵谢谢大家的好意，将家族族长之位让给默言。默言十分惊讶。众人都问她是不是要不玩了。
她怎么可能不玩呢。这是许二的梦想。那断崖之下完全就是他心里中的纯净之地。她轻轻一笑，打一行字说：只是时间少些。最近做一些研究，很忙。我也很想玩的。
默言密语：你到底怎了？
董小葵密语回答：无事。最近在研究一些东西。这眼看就要跟京城另一个服务器皇城天下服务器决斗。无忧阁也报名了家族对抗，我到时候若在，肯定也来。但是你清楚，对对方的了解，以及战略战术的研究安排，全权指挥的人必须是你了。我最近玩得少，对情况不了解。
默言要反对，密语：我自己是什么料，我自己清楚。处理细节还可以，若真要指挥若定，运筹帷幄。我可没有那个把握。再说了，皇城天下服务器里的神界有个家族叫云裳指明了一开服务器对抗，就得对上我们。我已经让人去摸底了，你好歹抽出一些时间来瞧瞧。
董小葵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游戏只是享受的，如果不能享受就违背的游戏的初衷。
默言回答：毛的。你最近不当家了，哲学起来高尚起来了。你丫的挫败川流不息与于素心，公然对抗玄武三杰，钓得金龟婿秋水长歌后，已经是这个服务区的神话了，再加上你丫的学得了几个区都没有人能得到的顶级闪避技能，最近还拿到五把钥匙里的两把，与你同样拿到两把的是皇城天下“云裳”的当家微微云淡。你俨然是神话了。当初，无忧阁是副本家族，赚钱家族，全家三分之二在财富榜上呆着雷打不动的。可是你是神话，无忧阁一显山露水，就成了很多人向往之地。解毒物语和短耳猫咪严格制定收人标准，也少不得要壮大。
董小葵听闻，说：嘿嘿。这事，当然是德高持重的大姐来担任了。
默言：呸，没门。这一次，人家“云裳”当家指明挑战的是你。我不管了。
董小葵有些疑惑，这一问才知，对方开了小号过来下了口头战贴。默言也自己开了小号去对方的区询问，确有其事。
“没想到我这么有名了。”董小葵笑，最后还是推辞不去。
默言等人十分惊讶。她只是淡然地写了一句话说：游戏gameover后可以重新来，可是与游戏相比，人生却是单行道。我现在没心思去计较游戏里的输赢得失，游戏就是拿来享受的。虚名什么的，我现在看透了。
刚刚加入队伍里的弄琴看到董小葵在队伍频道说这句话，立马发了个鄙夷的表情，说：当初咱们建立无忧阁就是享受游戏的？谁计较过输赢了。不关乎生死利益的，谁计较谁是孙子。嘿嘿，咱们一向的目标不是享受游戏，力作第一奸商么？
董小葵哈哈一笑，发了一句：我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现在做大了无忧阁，就忘记我们的宗旨了。记住了，这次的帖，我们不接。任凭对方如何说，激将法一概不要。家族里的娃娃们要是受不了，要走的尽管走，绝对不要为难。谁爱出这个头谁去。
“估计没人敢出这风头。那区比玄武区早两年。云裳是那里的第一大家。”短耳猫咪很担忧。
默言却考虑另一层：无忧，这次的奖金可是很丰厚的，如果能够赢了云裳。
“我们赢不了。所以不应战。如果他们非得要找我们。那他们会想一切办法逼我们应战。到时候大规则是‘最神话’订的，小规则就是我们制定。咱们的宗旨可是利益至上了。”董小葵十指如飞。
弄琴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说：无忧，我就知道你这个妖孽女人。算盘透亮的响。怎么感觉你像是约战西门吹雪的叶孤城，志不在战。
“废话，自然能扯多少层皮，就给我扯多少层，我管他是恶鬼，还是罗刹。无忧阁再厉害，在这里也算不得大家。几家独大的，云裳都不约请，难道还真是看得起我么？”董小葵这么一说。
默言和弄琴不由得又担心起来。短耳猫咪却是嘿嘿发笑，说：你们看不出来了？无忧要出的招数是无招胜有招。管的对方如何，我们专心致志使好我们自己的招数就可以。
“猫咪你越来越有我无耻的风范了。这对于以后的强大发展非常之有必要。”董小葵哈哈笑。
短耳猫咪发了狂吐的表情。弄琴又问她去不星山脚下那让人无比胸闷的副本。
其实游戏，大约跟别人说的结婚是一回事，神马几年之痒的。最开始玩游戏，总是激情澎湃的。到后来趋于平淡，耐得住寂寞的人，会不再关注升级、对战，会去关注游戏本身的故事、风光所带来的乐趣；耐不住寂寞的自然宣布婚姻破裂，从此与这游戏决裂。
而董小葵觉得自己现在对“最神话”的感觉，就像是别人描述婚姻那般。她是从最初的激情进入另一个境界。
所以，对于下副本，她已经不那么热衷，何况是在这个与许二分别的夜晚，心神不宁的。因此他婉言拒绝。弄琴觉得十分遗憾，说董小葵是整个玄武区唯一学得顶级闪避的，大约是唯一一个能抗那个****副本最后一个boss——命运。
“我今天心神不宁，不适合下本。好了，我到处逛逛就是。下本的事，改天再说。”她说，然后招来毕方鸟往春城而去。天空依旧是纯净的蓝，春城是夜晚，一轮硕大的月静静地悬在头顶上，非常唯美的画面。董小葵觉得这游戏就是他的内心，干净敏感。秋水长歌就是他最理想的自己，从名字到一切的举动。
只是他怎么就看上自己，游戏现实都给她最好的拯救与保护。她一想到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毕方鸟在那宅子前降落，她信步而行，踏着月光轻轻推开门，院落里竹影婆娑，是中国画的典范。因为最近更新的缘故，董小葵仔细地看更新的变化。看了许久才看出那书房里镇纸下放了一张纸，她记得上一次并没有写字，而这一次写的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眉头略一蹙，正在疑惑。忽然，手机响起。通常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都是许二。她立刻抓起手机来，发现号码很古怪，也很陌生。她一时没看懂，却已顺手接起来。那边却是讲外语，语速很快。她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会讲外语，于是立刻打断，说抱歉，自己并没有听清，麻烦对方再说一遍。
第025章
对方一听说非常抱歉是他没有礼貌n董，葵回应一句说是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在这时旁边有人在对这人说话。有点断断续续的但董葵还是从那飘入耳畔的单词听出对方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说董、姐那边是午径了你不该这时候打扰她,
打电话的人似乎才既然大悟一直向董，葵说抱歉说打扰她休息,她正要说无妨对方却很有礼貌地说请她休息等白天再打电话来联络。
好,”董奠回答,对方已经礼貌地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董蔡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没听清对方的话还不知对方是谁。她看了看来电的电话号码确信来自国外。
虽然对方说白天会再打过来那时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董”葵向来不喜欢留疑问逛街尤其是这和一无所知飞毫无方向的事。依照她的性格必须要将事情理出一个方向有了掌控才善罢甘休,虽然夏可可说这是极度没安全感的表现。但每个人都要选择四咋合适的方式活着就像是每叮人睡觉都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姿势,况且她现在并没有睡意,
于是董葵在网络匕查询。互联网有时强大到让人咋舌,不过采电号码显然不是一叮公开的号码根本杳不到,
难道是私人号码?可是听洲才那边削说法似乎是在公司里。董葵略略思索暗想这应该是公司内部的特殊电话,在国外大型的公司企业除去高层的私人专线外还有针对大客户飞贵宾客户所使用专线。这种专线并不针对大多数人服务因此并不掰外公开,
可三她从来没有海外关系也没有曾服务于大公司更不是大公司的贵宾客户。不可能得到这样的礼遇。不知对方到底是何人又有何事力
一时想不透看看。上也无人在线即便有自己这大半年采遇见的奇奇怪怪的人或事这么多若是贸然与人说起将别人拖入一此不必要的是非中总是不好。所以尽管有疑问她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这样折腾一番再转回到游戏里人物还在断崖下的桌前风吹得窗外树影摇曳沙沙作响三
董”，葵只静静看友那画面看到眼睛有些刺痛这才点了关闭游戏,
揉揉眼睛站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从容喝下。
她想最坏的其实已经过去因为他是真爱她的,她遇见了想遇见的那个人。那么即便有什么更坏的事自己的人生都不是虚空的,而接下采就是要全力以赴奔向申福。
在这奔向申福的途中可以允许自己片刻任性容许自己情绪片剩潮湿但任性的前提是不会损害自己任何的利益包括人际关系n片孰的脆弱是一种心理缓冲低头下去再抬头看天时必定是平静的微笑从容的神情。
这就是董葵,早年丧父妈妈不管家族白眼邻里讽刺学校里紧张的压迫与反抗造就她的敏感飞多疑乍倔强犹豫同时也给她一颗冷静的心。
她用几时时的时间来肆意怀念甚至哭泣。可是当这个讲着英语的国外电话突然而至时她陡然醒来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董、葵现在不是期期艾艾风花雪月文艺的时候。现实比石头硬。她洗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言不发内心中这样说,
至于吃药一事,她算了算是安全期。再说她自己的打算如果有怀上孩子她会处理妥当绝对不能让孩子有任何成为筹码。
是的。即便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对自己下狠手的她也无法不对他那句你不怕我哪天就不在了么无动于衷。
那种情况是没法假设的三只是略微想永远失去他,再没有相见的可能董葵就感觉战栗似乎自己是一叮沙漏所有生合的元气都从沙漏上倏然流走,
她以前不明白为何有殉情这回事。后来爱上了他算是明白了。一个人真的可以成为另一叮人的合。如果他不在她却真是不敢想的。诚然她不是轻易结束自己生命的那种人。人在世不容易总得要好好活。一直记得这个人才是。
但难过的岁月如他所说的有他们的孩子一同陪着想念他会好过一些。所以她表面上说要吃药其实内心暗自决定不吃,因为第一这是安全期第二如果上天要如此眷顾她那么她就欣然接受这份恩赐。
董葵洗了个热水澡这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日光和暖她睡到中午起床洗秋用餐完毕正在给猴子洗澡考古队那边发了新的资料图片给她。
她看了看将在国家地理上连载的人文地理蜀中卷交了新一期的稿件的初稿完成暂且放到文件夹中。开始动笔写一部有关神话的建立一个属于她研究出的神话体系这的结构体系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游戏故事,当然对于这秤题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是她会做到极致,因为她时时刻刻想到的是让他的理想惊艳夺目让所有人惊叹。
十指如飞一直写到下午点才将大纲和基本设定摆弄完毕。她伸伸懒腰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茶。开始哼着歌拖地板下午的日先，斜斜地照进来落一地金黄。
手机就放在客厅的桌上却一直安静。其实从醒来开始董”蒸就盼望那个电话能打进来。可是这一天并没有一个电话进来除了许二与她聊了几条短信大体交代了要许久不能联系。她自然不问也知道原因他婴执行任务了。想要打电话过去又怕打扰到所以又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主意安全。
电话一直安静那个老外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说什么事,她暗想也许是入径后听那口气那边才是白天。那么姑且等阵，时再说。
董葵这样决定但还是密切关注电话的动向,可就在她啼着歌拖地板时电话响了。她立马放下拖把走过去拿起电话瞧并不是外国的号码而是一个显示所属地为京城的手机号码。
她心里一激动认为是许二谁知一接起来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问请问是董葵姐吧力
这女子的声音有此熟悉她想不起只是本能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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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京城的事
“您好，我是宜华总裁李敛枫的助理——周韵。”对方自报家门。这消息倒让董小葵吃惊。据她所知，李敛枫向来不喜欢周韵。李敛枫自己也说过周韵很聪明，做事机灵。但过于聪明，很有心机，不太纯净，他不太喜欢。所以，周韵在职的公司并不是宜华集团，而是在李敛枫堂兄的公司里独当一面，那公司就是最初要收购董家宅子的尚华。
当初，因为宅子的事，与周韵过招几次。看得出她对李敛枫的情谊，也看得出她是很厉害的女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四两拨千斤。一句句似乎都是要断了她攀附李敛枫的念头。
“哦。据我所知，李总的秘书似乎不叫周韵。”董小葵语气平静。暗想：这女子找自己，莫不是李敛枫又出了什么状况？
周韵却在那边轻轻一笑，说：“呵呵，董小姐，此一时，彼一时的。公司上的人事变动是很正常的。”
“那倒是。不过，李总换个助理，倒是大事了。我与李总也算得朋友，他的脾气也算知道一二。这人到底是个念旧念情谊的主。何况，他过去的助理，我也见过。办事能力相当不错。所以，换助理这事总让我吃惊了。”董小葵也闲话家常的语气，却是明里地说了不相信周韵。
周韵语气带笑，说：“女子都期望有归宿的。他那助理年初嫁作人妇，最近又怀孕，夫家也殷实，希望她辞职。所以，前不久已经辞职了。我想这些琐碎的事，即便是朋友，怕李总与董小姐也不会说起吧？”
这女子果然聪明，与人对阵的，不管是话语，就连神情、声音、呼吸都能拿捏得当。怕得是这么多年，所做的事，不过一件：察言观色。
董小葵心下佩服，也是轻轻一笑，说：“周助理一语点醒梦中人。倒是我浅薄了。不过，不知周助理今天找我有何事？”
周韵一笑，说：“董小葵极其聪明的人。不喊我周小姐，却喊我周助理，这当然是公事。”
对方礼赞，自己也得礼尚往来。董小葵也笑，说：“周助理一向公私分明，一开始表明的是公司身份，我就大胆揣度是公事了。却还真是了。不过，我是无业游民，赋闲在家，这公事一说，倒真是实在想不透。”
“董小姐可别忘了，宜华集团在国内第一个旅游开发案是跟董家有关的。所以，这当然是公事。不知董小葵是否有空？我想我们应该见面详细谈。”周韵说，声音清脆。
董小葵一听她提董宅，心里有微微不安，但她怕乱了呼吸，让对方听出来，于是屏住呼吸片刻，才呵呵一笑，说：“我赋闲在家，倒是随时有空。只是不知周助理何时有空。”
“只要董小姐有空，那便是好。原本，李总就是让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公司其余的事倒是可以暂时搁置。我想如果您同意约见，明天下午两点我们详谈，何如？”周韵约了时间，并且说出这是李敛枫让她负责的。
如果她答应，显得小家子气，也不能看到对方的意图。所以，她回答：“正好，锦城暮春别有风情，我也蛰伏好些日子，出去走走。不过，我倒要提醒周助理，我这人有时很固执的，很难说服的。”
“锦城暮春很出名，这点我知道。至于董小姐，向来是聪明人。放心，这件公事，于你于我都有莫大好处。我相信董小姐不会拒绝利益的。”周韵回答。一说完，董小葵和她倒是一并笑了。然后，两人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窗外，日光明净，绿树在风中摇曳。她打开窗户，呼吸清新的空气。想起许二之前说，他那边的书房又带了一些书籍过来，如果需要，就去看看。
当时，两人**欢娱刚过，他搂她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说到古代典籍，以及一些古书译著。他赞她最近的一些研究十分严谨，笔法十分灵性。董小葵被他赞得不好意思，低声说：“许少也会赞人了。”
许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我一直都在赞你。因为我一直都中意你。”
这话说得轻轻柔柔的，哪里还是当初那想法子要驯服她的许仲霖。她不说话，只觉得幸福满满的。许二却转了话锋，这才说上个月有让陈俊搬一些书籍到锦城，都是他亲自选的书，让她得了空去瞧瞧，会不会有助于研究。
这男人也学会说话委婉了。董小葵笑，他直起身子，从床头柜的钱包里拿出房子的钥匙放在她手里，说：“嗯，去看书的话。顺带帮我整理卧房和书房，你知道，那两处，我不想别人动。所以，钟点工是不会整理那里的。”
他说得天经地义，董小葵撇撇嘴，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我去干苦力的。”
他俯身亲吻她，嘿嘿笑，说：“出息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书房与卧房的。你可是一开始就让我破了规矩的。”
“是啊。许少的宁园，女人止步。让多少人产生遐想的一条啊。还以为许少的袖子断了。”董小葵笑得贼贼的。他却翻身压住她，笑着威胁：“我的袖子断没有，小葵最清楚。如果还不清楚的话，咳，咳，我们再试试。”
当即，她立刻闭嘴。许二心满意足地翻身在一旁，搂着她睡去。
董小葵想到这事，不由得一抿唇，想到两人的欢娱，还是忍不住娇羞。她拍拍自己的脸，往抽屉里寻了钥匙，梳洗一番，出门去。
傍晚时分，硕大的夕阳从高层建筑的缝隙里露出来，天空霞光满天，这在锦城极少见到。街边有拿着手机在取景的学生，背着书包，青春洋溢。
董小葵转出小区巷子，站在街边等车。正是下班时段，打车的人比较多。不过，董小葵住的这一段不算是写字楼云集之所，打车的人到底少一些。不一会儿，她叫了车往许二的住所那边去。
许二的房子所在区域算作富人区，公交车站点很远，非常安静，一般都是豪车进出的地带，跟京城的西山以及宁园所在地有得一比。只不过，这里没有那么明显罢了。这里整个区被大片的浓荫掩映，让人感觉蔚然深秀，俨然进入绿洲。
董小葵在街口下车，肚子有些饿。决定吃了饭再去看典籍。于是，在附近走了走，发现一家西餐厅，径直走进去，选了靠窗的座位，要了一份儿牛排，握着水杯靠在沙发上想暗自琢磨这些天的各种事情。
许书廷的话，许灵秀的出现，许二不同寻常的表现，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因为许家爷爷替许二亲自订下的婚事么？
但看许书廷那意思，像是有意要在军中争得一席之地，与许二分担家族的责任一般。可是权贵之家，是不是会容许权力的分散？虽然接触过许家不少人，但董小葵还是看不透这个家族。这家族表现了太多的多面性，而这些多面性似乎又是互相矛盾的。
还有许二，他是善于掌控一切，善于隐藏起喜怒哀乐的人。这一次，他表白，他甚至不管不顾地与她在一起。这仅仅是因为他的强势，还是因为他的没有把握？
许家的事真是太让人纠结。董小葵理不出头绪，不由得喝了口水，拍了拍头。
放下水杯，却又想到另一件事。自从欧阳薇宣布要出招后，迟迟没有动静，或者说她没发现动静。这让她一直有些忐忑，她不相信欧阳薇那样的人会因为她辞职就找不到任何打压她的手段。昨晚那来自国外的神秘电话会否与她有关？
还有周韵的突然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真的是李敛枫的授权？
许多的问题齐齐涌来。董小葵只觉得十分疲累。不由得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将这些事都列出来，一件一件地梳理。
到最后，她的笔尖指在周韵这个名字上。这么多事中，她决定先处理周韵的事，这是看得见的，有方向的，得先处理掉。
要处理掉这件事，须得先验证周韵所言的真假。董小葵原本考虑直接打电话给李敛枫验证。但她立刻就否决了这个考虑。第一，李敛枫说永不见她后，及就换了私人联络方式，她并不能直接打电话给他，这就意味着她打电话必须要经过他的助理或者是他的护卫。通过这些不相干的中间人是十分不妥当。这事如果不谨慎就会给人可趁之机。第二，她得遵守与李敛枫的约定。他对自己的情谊，董小葵十分清楚，当初，他做出永不相见的决定是十分不得已。她不能再去与他联络，再勾起什么不好感受来。第三，她不能让周韵看到她的惧来。若是露出惧，便是先输了一局。
所以，基于这几点考虑。董小葵在认真对付完晚餐后，要了一杯咖啡，给夏可可打电话。这时的夏可可正跟叶三在筹备婚礼。
就这一点上，董小葵很佩服夏可可。记得她初见叶三，那种浪荡公子哥的掩饰中，不经意会流露出杀伐决断的果决。那么，叶三也是不简单的主。夏可可就有本事将他逼到抓狂，逼到一心一意。
夏可可劈头盖脸一句：“哟喂，无忧，你终于想得起我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这家伙大约知道许二来锦城的事。叶三和许二关系向来铁，再加上叶三与夏可可这会儿也在京城，怕也有所耳闻。夏可可这句问话，表明也许她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董小葵不禁有点喜出望外，呵呵一笑，说：“哪里的。我是忙啊。等闲下来，想给你打电话，咳，咳，却又发现到了不应该打电话的时间了。”
“哈哈哈。”夏可可十分夸张地笑，然后压低声音说：“从你这句话看来。你跟他睡了。”
“去年就睡了，又不是什么奇闻。”董小葵回答。
“此睡非彼睡也。老实说，感觉可好。哈哈。”夏可可打趣。
董小葵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说：“大姐，矜持，矜持。”
“呔，我是说实话啊。这方面不和谐的，影响幸福生活啊。我是为你着想。如果感觉不太良好，你培养他一下。如果还不好，咳，咳，那个你就要慎重考虑了。”夏可可说得煞有介事，语气一本正经的。
董小葵不觉脸红，反驳：“哦哦哦，原来你是在向我传授经验啊。那么，你跟叶三少呢？想必一定十分和谐，不然以你的作风怎么会谈婚论嫁的呢。”
“呸，姐姐在关心你。你反而打趣我来了。哼哼，这次许二对家里人说此生最适合他的只有你，最适合许家的他的伴侣只有你。啊呀呀，然后说完，挥一挥衣袖，就往锦城去了。依照事情的合理发展，咳——，睡了吧？”夏可可一本正经，最终还是向不正经的方向拐了。
董小葵呵呵一笑，说：“这事改天再说。今天我有别的事找叶三。他在不在？”
“呔。行了，我后天飞过来找你，咱们详谈，哼哼。”夏可可一边说，一边喊：“叶老三，电话。”
董小葵只听得那边一阵响，叶三低声问是谁，夏可可将电话递给他，说：“是小葵。”
叶三接起电话问：“董小葵，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找我到底何事？”
“是有些情况想要证实一下。想来想去，还是询问你，比较妥当。我想你应该会对我说实话的，也不会做损害我的事。这点是我放心的。”董小葵说。
叶三却是呵呵一笑，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能如何做？总不能辜负你的良好评价了。说吧，你是不是要问许二那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事，我稍后再问。我今天打电话来，所要问的第一件事是关于李敛枫的。今天周韵找过我。她告诉我她是李敛枫的助理。不知可有这件事？”董小葵开门见山。
叶三也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是的。好几个月了。我们都纳闷，他以前挺不喜欢周韵的。虽然平心而论，周韵对他确实很好。但周韵的心计确实很多。如今，他很多事都交给周韵处理。如果周韵找你，说是公事，那可能真是公事。你还需要问别的么？或者我让国宁给你打个电话？”
董小葵摇摇头，说：“不用，我们有约定的。不过，我烦劳你打个电话给他，问一问，周韵所说的公事是不是他的意思。如果是，我自然跟周韵好好谈，如果不是，那便是周韵的妖蛾子。”
“你倒是信任我。”叶三呵呵一笑。
“我信任可可的眼光。”董小葵回答。
“你这个家伙，总是嘴毒。真跟你家许二一样了。”叶三嘟哝，提到许二，他又说：“你不问他的事么？”
“当然要问的。只是这事，你不要告诉他。”董小葵说。不由得想起方才夏可可说的话，那家伙竟然那样对家里说了。
“当然不会告诉他。我也联络不上。奥运在即，似乎他们又有新的任务。军令如山，有时，就是他老子也未必知道他执行的什么任务。”叶三说。
董小葵心一沉，原来真的又有任务。她“嗯”一声，表示在听叶三说。
“其实，说起来，也没多大的事。最开始是他们执行任务，牺牲了一个战友。不久前，也就上个月，西部那边出点事，你也看新闻了的。他有个族弟不幸牺牲，那族弟的女朋友的表现估计让他纠结了。当天，他还找我喝酒。说他以前不怕，可是突然怕了，如果有了三长两短，小葵该怎么办。董小葵，我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我认识他，这人不是对人下狠手，就是淡然无波的。如同一口古井。你要好好珍惜。”叶三继续讲述，语速很慢，也是有些感叹。
董小葵慢腾腾地说：“我知道。所以，我用了所有的智慧在努力了。”
“嗯。你们的阻拦是比我和可可多了点。不过，他遇到的是你，你遇到的是他。我和可可也总是看好你们的。”叶三说，难得没有平素的吊儿郎当的。
董小葵轻轻一笑，说：“谢谢。不过，到底因为什么，他忽然就来锦城了。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哈哈。那小子啊。听说是他爷爷亲自订亲，也没经过他。他从军中回来就不乐意，带着奶奶的照片去，直接跟他爷爷下棋半日，等他出来，有人看棋盘，杀得他爷爷片甲不留。老爷子气得不轻，一直说不孝子。听老爷子愤愤叙述，似乎那小子说了认定一个，此生不改，还反问他爷爷：您当年只在街上惊鸿一瞥，不也是认定奶奶了吗？然后，这家伙继续去军中了。过几天回家一趟，听许灵秀去锦城找你。他怕你多想，对爷爷说你是唯一适合他的，也是唯一适合许家的。然后挥一挥衣袖，连夜就来锦城找你。大概就这么个情况。哈哈，这小子终于栽了，乐死我了。”叶三一边讲述，似乎很解气似地笑。
董小葵心潮起伏，只抿着唇，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一阵，又跟叶三说了几句。猛然想到昨晚的电话号码，想自己查不到，未必叶三不可以。因夏可可这边，她倒放心，若是陈俊那边，她总觉得隔着什么。
叶三满口承诺尽快给她答复。这才挂了电话，她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第027章 路转
吃了晚饭，沿着林荫大道往许二的房子去。这边的路有略略的斜坡，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这里地形使之然。路两旁高大的行道树枝繁叶茂，偶尔有鸟鸣。正是上灯时分，这种枝繁叶茂让这里幽深如同森林岛屿，如若不是有许多的名车进出，真让人疑心这不是城市。
董小葵沿路而上，享受这微寒的傍晚。自从葛巾紫事件后，她就没再踏足这片区域，也没来过这房子。至于当初留在书房里的一些蛛丝马迹，她也不再去追究，毕竟现在的结果就是向她当初所要的方向发展。
董小葵打开大门，又将大门锁反锁上，这才环顾四周，在傍晚最后不明的幽光里，她看到院落里依旧花木扶疏，去年水灾的痕迹一丝都没留下，空气中有植物繁盛的气息，有花朵的暗香。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往屋内去。
屋内陈设依旧。似乎如同她去年离开时那般，只不过屋内有一种幽香。凭借小镇女子的见识，她很轻易地辨别这是属于兰草开花的香味。这家伙不种牡丹，改种兰花了么？不过，这家伙能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总是让人不断惊吓，不但惊喜的。
想到许二，董小葵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与甜蜜。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在这房子里到处走动。这才赫然发现一楼落地窗边放了一盆兰花。她开了灯，坐在一旁研究。
当年，她刚上高中那会儿，家里经济不景气，妈**鞋摊也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再加上妈妈在爸爸去世后，整个人都行尸走肉一般，志不在此，也没好好打理。那时，董小葵十分着急，正巧小镇兴起一阵兰花热。爱财如命的董小葵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也跟一帮爱兰人士探讨，还节省生活费买有关兰的书籍，人模人样上山挖过兰，算来算去还算是小赚一笔。从此后，遇见养兰，也能说出一二来。凭借她对兰的相关知识来看，这瓦盆里的兰并不是上品，而是山中到处都可见到的国兰，俗称茅草兰。上一次，在宁园的书房，许二似乎也养着这样一株看起来似乎跟他身份和品位并不符合的兰。
董小葵给兰上了一些水与花肥，这才往书房去。书房里书柜的位置倒是移过，她几乎出于本能去看当初留下的蛛丝马迹，果然是没有了。
这书房除了他之外，基本上没人会来。许二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那么，当初留下的那些痕迹，一定是他瞧见的。
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不声不响的。董小葵十分开心，将抽屉关上。用玻璃杯泡一杯花茶，开始看许二这一次带过来的典籍。她选了几本自己亟待需要的看起来。本来是很费力的典籍，因为许二做了许多的批注，看起来倒是十分轻松。
这就是她的男人，不声不响，却会为她考虑得这样周到。她很认真地看书，做一些笔记，写心得或者疑问，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略微感觉疲倦，董小葵认为不能颠倒黑白，从今天起要按时睡觉，不管会不会怀上孩子。如果多活一天，便可以多一天看着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便可多看到这男人一天。
她承认自己最近有点失去理智的癫狂。但就是这样，当他说“我爱你”，整个世界似乎都不一样。周围似乎都是繁花盛开，每一口呼吸，都有新鲜的气息。
董小葵心情十分好，尤其是在许二房子里，她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布置都是他的匠心独运，都有他灵魂的浸润。
是午夜时分，决定洗澡睡觉，在来之前，就很窃然地想不带睡衣，那家伙的衣柜里有他的衬衫，不管多贵，得拿一件来****。
可是，当她来到卧房，欲要打开衣柜，却发现衣柜上贴了纸条，上面是许二的笔迹：石头，给你买了睡衣，已经洗干净，在衣柜里。别想打我衣服的主意，本公子的衣服很贵的，你懂的。
这人是未卜先知么？董小葵讶然，张着嘴站在那里。她疑心自己看错，又将那纸条撕下来瞧了瞧，这家伙真是这么说的。用力拉开衣柜一看，果然，衣柜里有女士睡衣。董小葵摸了摸，手感很好，质地也不错。“这家伙还真是神了，居然知道我有可能****他的衬衫。”董小葵不由自语，暗想自己哪里露出过这样的嗜好？
左思右想，鉴定没有。只能归结为此男太过妖孽，又太过了解她。
只不过，既然自己是打定主意要来****这男人的衬衫，即便有好的睡衣，也不能改变自己的主意。自己岂能是随随便便就被yin*的？
董小葵对自己的鉴定的信念十分佩服，果断从衣柜里挑选一件棉布衬衫心情甚好地去洗澡。
夜晚，穿他的衬衫，睡在他的大床上。似乎是睡在他怀里，那样安宁温暖。
第二天在鸟鸣声里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洗漱完毕，将昨天带来的牛奶面包作为早餐，又看了一会儿书，这才挑选了两本书，决定在这附近吃了午饭回去喂猴子，准备下午与周韵的见面。
扎了马尾，穿衬衫，百褶裙。像是回到高中时代。路旁不知名的树开了细小的花朵，风一来，簌簌落满衣襟。依旧是去昨天那家西餐厅，她觉得那里的牛排还不错，至少牛肉入口还好。
正是用餐高峰时，人比较多，位置也没得选。董小葵就在光线不太明亮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儿套餐。等待点餐的过程中，接到叶三的电话，回答了她昨天的问题。说他亲自去李家逮住李敛枫询问的，周韵来锦城找董小葵谈的公事，是他提议的，董事会也一致通过的，来执行的人选周韵也是他提议让来的。
“照理说，他知道周韵对我有敌意的，怎么还这样提名？他原来那个助理真的辞职了？”董小葵十分疑惑。按照李敛枫的习惯，不太可能派周韵过来。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又怎么可能看得透？
“是辞职了，前不久，因为结婚生子。”叶三回答。
董小葵嘟囔一句：“宜华是大公司，他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助理吧。”
“确实不止一个。这事，我也追问原因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这帮子人都知道，他是什么都护着你的，而周韵很有心计，他让周韵来跟你谈。这也是我百思不得解的地方。所以，我也问了。”叶三说。
董小葵连忙问：“他怎么说？”
“他说纵观整个公司，能胜任这件事的非周韵莫属。作为宜华的负责人，这是为公司考虑。人家这么说了，我总不能继续挖根究底的。再说，这家伙向来别扭。”叶三也十分为难。
“这倒是麻烦三少了。”董小葵客气一下，引得叶三在那头哇哇地说：“董小葵，别这么恶心地说话行么？俺受不了。”
董小葵呵呵笑，这才觉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三这性格跟夏可可如出一辙了。
“别傻笑，****。这证明周韵不是来挑事的。不过，周韵的心思很深，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互相切磋，祝你好运。哈哈，不过，若不是我忙着筹划结婚事宜，我真想看全程直播。”叶三的语气十分欠揍。
一说“全程直播”，董小葵就想起在九重天的事。虽然那件事结果是让许二认识了她的另一面，结果是好的。但理论上来说，她还是很不乐意叶三那么干，于是哼哼地说：“全程直播？我这个人很记仇的，这笔账，哼哼，你结婚的时候，跟你一并算。”
“别，可可是你好朋友呢。那可是她的婚礼，你要冷静点。”叶三连忙搬出夏可可。
“搬出可可也没用。你忐忑吧。”董小葵威胁，声音略微有些大，顿时觉得公共场合不太妥当。不由得四处看看，周遭的人都在吃东西，没空注意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邻桌有个女子在央求对面的男子什么事，十分恭敬，又十分谦卑。而董小葵看不清对面的男子，因为房子格局的原因，那人隐在墙壁那边。从董小葵这边看过去，便是只看得是个男子，至于其他特征一概看不清。
董小葵只是扫了一眼，又继续跟叶三讲电话，叶三在那边说：“姑奶奶，你可别添乱。这个婚礼上来说，我的仇家已经够多了。”
“哈哈，也是，你的性格。”董小葵笑了一阵说：“那看你表现。”
“哟喂，我表现可好了。你要我帮你查的号码已经查到，属于通用公司。董小葵，通用怎么会给你打电话，而且用的是这个号码。”叶三询问。
“我怎么知道呢？要不，你帮我查清楚这个。我就考虑转立场，在你的婚礼上成为你的坚决拥护者。”董小葵气定神闲地说。在等叶三回答的间隙喝了一口水，叶三还没回答，旁边那女子的声音太大了，她有些央求地说：“罗师傅，您这次也好不容易来锦城，我家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这——”
董小葵不想听也不行，但那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吃东西，拿刀叉的手瘦削，有修长的手指。
“罗师傅，我家这几年都不顺，您是名声远播的。我也是辗转得知您在锦城。能不能先帮我家看看。”那女子越发恭敬。
“排队。”男人的声音很小，听上去很斯文。
“可您的助理说，要排到明年。”那女子着急了。
“你可以找别的风水师。我们这一行，有很多规矩的。贸然帮你，也不一定得法。运自然而生，天时地利，斗转星移，这些，你未必懂。不过，你要相信我是为你好的。”那人说了一大堆，分明就是婉转拒绝这女子。
什么风水的。董小葵最讨厌这些神棍，撇撇嘴。听得叶三在那边说：“董小葵，你别太黑。这事我不帮你。通用打电话给你，你自己有谱的。别以为我不知，上次你在酒会上出风头的事。这次打电话给你总不是坏事。好了，我陪可可去逛街。”
“去去去。”董小葵将电话挂上，而叫的餐还没来。旁边那女子似乎听不懂话，还在与那所谓的风水师苦苦纠缠。
第028章 谋定
其实，严格说起来，风水学算是地理学的一个分支，依据山势地形来看山阴河阳，日照地形，以选取更有利的环境居住或者其他。只不过，在最初科学知识不发达的情况下，能看透这一切的人被染上了神的光环，在漫长的岁月里，由于种种原因，“风水”一词就被神化。现在所谓的风水师，总是装神弄鬼，与神棍无异。真正有点风水知识的人，鲜少。
董小葵向来不喜欢这种神棍类型还装逼的家伙。所以，对旁边那看不清面目的所谓风水师自然没有好感。在等待用餐时，她塞上耳塞听音乐。
不一会儿，她叫的餐来了，服务员态度诚恳，说用餐高峰期，比较迟送来。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女子，只是拿下耳塞点了点头，说没关系。
而旁边那女子一脸灰暗，却依旧百折不挠希望那神棍风水师能帮她。那装逼男一直在漫不经心地吃牛排。到这份上，终于是说：“这样吧。我答应帮你看看，但我时间很紧。只能是看看，暂时给你指出一些，至于其余的改作，留待日后。”
那人声音倒算是干净，听得出不是浮躁的人。那女子似乎是中了五百万彩票，连连道谢。又连忙约了时间，那神棍却说：“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我到这边是要寻访人有别的事，不知道需要几多时日。”
那女子连连称是，对神棍说：“罗师傅，那我先走了。”
“去吧。”那人挥挥手，那女子十分恭敬地退走出了餐厅。
这人也忒装了。董小葵撇撇嘴，继续塞着耳塞听歌，认真对付午餐。等对付完午餐，招呼服务员结账，准备回家换身衣服，等待与周韵的谈判。
刚刚起身，旁边那神棍男突然喊：“小姐，等等。”
董小葵直觉他在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扫他一眼，十分疑惑地看看他。这才看清这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倒是颠覆她对于所谓风水师的年龄想象。这人说不上帅气，但长相还算斯文，穿得很休闲随意。神情淡然，有一种山中清泉的气质。
这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当下都市人浮躁，可刚刚那些话倒有些装逼的嫌疑。这年头，演技派在生活中也越发多了，欺骗事件屡屡发生。有许多涉世未深的女子，就被这些演技派忽悠了，悲剧见诸媒体。
那人看到董小葵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便站起身来，脸上也没有得到特别恩赐的表情，整个人淡然宁静，倒真有那么回事像风水大家。
“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那人语气平静。
董小葵呵呵一笑，说：“我认为没有必要。”对于这样随意搭讪的人，她向来戒备很深，何况如今还有暗处的人不曾现身，她不容许谁来涉足她的生活。
“看小姐面相，慧敏富贵，但前途未卜。”那人并不等董小葵同意，径直说。
“先生是风水师，不曾想也懂得面相。”董小葵语含讽刺。
“你知道，有时候，我的副业是风水师。”男子回答。
董小葵冷然一笑，对他的幽默不予理会，转身就要走。那男子站起身，说：“小姐，请等一下。”
等你才怪，懒得理会。董小葵打定主意不与此人多费唇舌，径直往楼下走。不曾想那男子追上来，递上来一张名片，说：“请收下，也许，你会用得着。”
董小葵只瞟一眼，那是很古朴的名片，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上面行楷的字：罗定。
她并没有接过来，脚步也不曾停留，一直往餐厅外走。那人也不依不饶，跟了出来。
餐厅外日光灿烂，绿树轻摇。董小葵站定，瞧他一眼，也没说话。那人略略一笑，并没有被拒绝与打击后的尴尬之色，仿若一切都应该这样坦然。
“小姐，我叫罗定，在这一行很出名，你可以查。”那人自我介绍。
“我对神棍没啥好感。也不准备打交道。所以，你这张名片，即便我接了，它下一刻的命运就是那边——”董小葵平静地说，对他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
“小姐，真是固执，也许你有一天会需要我的帮助。现在，不妨收下名片，打听一下我，再做定夺。”那人沉思片刻，说出这番话，又将那名片递过来。
董小葵微微眯起眼，说：“你的广告做得不错。当年腾讯老总也这样挨家挨户做广告，他如今成功。像你这般，也算离成功不远了。祝你好运，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她说完就要拦出租车。那人却是追上来，说：“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这句倒是出乎董小葵的意料，她略一转身瞧他。那人很坦然，说：“在今天见面之前，我见过小姐的照片。在许家。”
许家两个字让董小葵陡然站定，原来这真不是巧合，这人果然怀着某种目的。
“许家？”董小葵觉得奇怪，许家怎么会有她的照片，为何又让这个风水师看到？转念一想，却已释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她懂，身经百战的许家怎么可能不懂？想必是许家要调查她的方方面面。
“京城许家，祖籍锦城，权贵世家，历经数代。对于风水一事，向来深信不疑。我最近有幸到许家，也是机缘巧合见到了小姐的照片，只是出于对客户**的保护，我并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只是因缘际会得以见到小姐照片。”那男子缓缓叙述，一点一滴像是都掌控在手中。
董小葵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轻轻垂眸，冷笑一声，说：“许家与我何干？恕我直言，罗大师下棋并不是高手，这一步走得并不妙。还有，我奉劝大师一句：既然风水大家，总得是有一份儿超俗。若是沦为爪牙之流，必定不可能有大的突破。枉费了一番修为。”
男子一笑，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说：“我果然没找错人，小姐气场很足，命理与面相皆都符合。所以，我希望董小姐能与我合作。”
这会儿，这男人已将她的姓氏一并说出来，看来还真是认识她的。
“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董小葵一笑。其实她心里已然明了，如果这罗定不是谁谁谁的走狗，单纯只是一个风水师，那么，他们是有合作的可能性的。只不过，在与人对垒，千万不要露出你的****与向往，否则，掌控局面的就是对方。
罗定并没有说话，而是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二”字，对董小葵一笑，说：“董小姐志在于此。”
“条条大道通罗马。世事并不都是华山只此一条路。”董小葵反驳，一脸的微笑。
“董小姐是聪明人，有捷径，又为何去趟千山万水的辛苦？”罗定神情与语气都十分笃定。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解释，罗大师都懂。”董小葵看着街对面的树，摇曳着细小的花朵，扑簌簌落下。
“原来，你是怕我会害你。”他说话，清风朗月的神情。
董小葵像是看到世间最好笑的事，轻笑一声，说：“我从来不害怕什么。不过，人做事要谨慎，不对等不合作，没有必要的也不合作。”
罗定与她并肩站着，身材高大，约莫有一米八以上，因为看起来比许仲霖还要高一些。他也看着对面，平静地说：“我们这一行，也需要突破，不断研究。最近，我有一个风水法阵，需要你的帮忙。”
“那是你的必要，不是我的必要。大师是看透世事的人，商业上的事，到底还是天真一些。”董小葵嗤笑。
罗定一如既往的淡然，缓缓地说：“你知道，越是权贵之家越注重各种风水，命理，面相。许家尤甚。”
到后来，那一字一句都暗含分量，每一字都像是千斤坠往下压。
董小葵只是心里一紧，又倏然释然，她紧张个什么劲儿？这人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怎么可能来找她？如果这样，抉择的权力在她手里，形势对她是有利。
所以，她云淡风轻一笑，说：“罗大师要如何请便。对了，锦城风景不错，四月的风光尤其美丽。好好观光。”
“董小姐果然慧敏，看来今天时机不对，多说无益。不过，请董小葵打听我的口碑。”罗定理了理衣襟，率先招手拦出租车。
“等等。”董小葵忽然喊住他。
罗定一转身，笑，说：“我不相信董小姐这么快改变主意。”
“你很聪明。我只是问：既然是为找我而来，为何是这种方式？今天仅仅是巧遇？”董小葵开门见山，这一点一直是疑问。
罗定轻轻点头，说：“我昨天晚上刚到锦城，前几年在这里置了一套房子。房子就在附近。原本打算三天后来拜访董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偶尔遇见。再说了，这样因缘际会的偶遇，嗯，才是大师手笔。”
董小葵听到后面一句，掩面一笑，拉开罗定拦下的出租车门很不客气地率先坐进去，关上门之前，说：“好吧。从这刻开始，我不太讨厌你了。另外，我有事，所以，先走了。”
“那我就不问合作与否。我一贯随缘。”罗定耸耸肩。
董小葵笑而不语，心中已有了别的打算。车开始启动，她不由得看前方不断延伸出来的路，顶端是不断掠过的浓荫。冬季真的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临。
第029章 他
楼道里的灯不很明亮，又隔着镂空的屏风，那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绰约，不甚清晰。虽然，只需一眼，她就知道是他。
与屋外相反，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光线十分明亮，照得人无所遁形。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捧着那杯热水，感觉指尖颤颤的。
陈佳川劫持她，她将那电话打出去时。她猜测过他会来。可后来，当那服务生出现，她就不太笃定了。尔后，看到陈俊入主隔壁，她想起分别的那一天，他说他永远不想再看到她，还说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陈俊。
陈俊是他的心腹，是他非常信任的人。现在陈俊在这里，她就是安全的。那么，一向骄傲的许仲霖对于他当初说的话必不会食言。
他不会来了吧？董小葵站在门口看到陈俊进屋。她如是判断，心里顿时一片冰凉。她以为这样千钧一发的，他会来的。
她又不是傻子。两个人即便在一个小城市，都不一定遇见，何况是在上海。她一下飞机，他就看到她。
她以为这样的千钧一发，即可不管不顾，将之前的一切都抛掉。然而，却只有陈俊在。
董小葵看着走廊上的灯光，柔和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光线弱弱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连影子都淡得似乎看不出来。
她终于起身回屋处理余下的一切，想要整理一下，一方面为明天的采访做准备，另一方面好好想想要对付自己的人到底可能是谁。
然而，他却是意料之外，竟然是来了。明明是急促的脚步，这一刻却又在门口停住，短站在门口，像是在认真打量她。他的站姿总是十分端正。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隔着屏风对望。时间过去了片刻，又似乎是很久。他到底是快步绕过屏风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眸光淡然，神色亦淡泊，只那样仔细端详她。
董小葵动动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十分不自在地说：“你来了”
他没回答她，只是专注地看她，继而抬起右手轻轻抚她的脸，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最后得出结论，说：“石头，你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么？”
她鼻子一酸，眼眶湿了，脸上却是笑，说：“是啊。你的猴子好挑食。赚的钱都拿去养猴子了。”
他一听，却是笑了，宠溺地说：“你嫁祸给猴子。可怜的猴子不能说话，就背黑锅了。”
“真的。你自己的猫你自己清楚。多挑剔的。”董小葵说得振振有词。
许二唇边那抹淡笑终于扩大，捏了捏她的脸，说：“猴子的性子我清楚。你董小葵的性子我更清楚。龙飞虎翼历来不亲近人，倒是与你亲近，你看看，被你带坏成什么样了。”
“龙飞虎翼以前那么孤僻的，我拯救了它们。你看它们现在性格多好的。陈俊都可以帮他们洗澡了。”董小葵辩解，全然没有方才初见的那种无所适从。
“是啊。它们也越发放肆，敢上三楼去了。”许二说。
“它们是为了巡查，看家。”董小葵辩解。
“不消说你的。越发爱狡辩了。”他斜睨她一眼。
董小葵笑而不语，将手中的杯子顺势放在桌上，指了指桌上那一瓶拉图堡红酒，说：“这瓶不会是宁园那瓶吧？”
许二咳嗽一声，说：“同一版本的。我从陈少那里临时拿来的。你也知道，那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在上海。这边是他的大本营，我自然不能放过他。”
“那家伙也是极爱酒的。这大约是人家的珍藏吧？”董小葵看了看那瓶酒。
“得了。本公子找他要酒是看得起他。珍藏不珍藏的。再说，你以为那小子是善类？从小一起长大，他明着是吃亏的那位，大善人老实人。可是仔细瞧下来，他就是最赚的那位。你等着瞧吧，这家伙加倍赚回去的。”许二说起陈少，倒是将这人分析得透彻。
董小葵呵呵一笑，说：“倒没看出来。”
“要说最能吃亏的。当属欧阳了。那家伙，出手大方得很。不过，他不当家，没什么压力，活得最潇洒。”许二的语气里略有羡慕。
“欧阳倒是性情中人，感觉很真实。”董小葵评价，心里却想的是欧阳薇，不知那女子又是如何的人。她没有见过欧阳薇，但许二对这女子的评价却也不低。所以，一时半会儿，她对欧阳薇是否是对付她的人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嗯。欧阳家这一代的几位都算是性情中人，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的。”许二像是在闲话家常。
董小葵心里却是一咯噔，凭借许二的智慧，大约是看穿她在想什么。这句话怕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欧阳薇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那么那个vivian到底又是谁，这一局又是谁设计的？
董小葵眉头一蹙，陷入沉思。许二却是用手抚她的额，低喊了一声：“石头。”
“嗯。”董小葵乖巧地回答。
“你没事就好了。”他说，像是十分庆幸与欣慰，又像是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顺着回答，并不想说太多，尤其是这种似醉还未醉的时刻，最是折磨人的时候。
“你有时就是太任性。”他说。
董小葵呵呵一笑，转了话题，说：“这个点你没吃晚饭吧？我让人准备些热的菜肴。这些冷盘什么的，看着胃就寒。”
她一边说，一边要去按铃。刚走两步，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没等她反应过来，狠狠一拉，紧紧抱在怀里。
董小葵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眼泪陡然翻涌。她说：“我以为我没事了，你就不来了。”
“我也不想来。”他回答。
“那你又来做什么。”董小葵语气有点撒娇的生气。
“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回答。这样简单的回答，简单的原因，从这个不善于表达的骄傲男子口中说出。董小葵只觉得即便是此生戛然而止，也毫无遗憾。她努力从他怀中抬起头，想要看他的脸。
他低头，还是紧紧搂着不安分的她。董小葵低声说：“你说你永远都不想看到我。”
“我也说过，如果让我看到你，我绝不放过你。”他回答，后面的“绝不放过你”几个字近乎咬牙切齿的。随即，他低头吻下来，像是疾风暴雨席卷一叶扁舟，吻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掠夺、裹挟，撬开她的双唇，与她的舌纠缠嬉戏。那亲吻如台风过境，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让董小葵无力承受，无法招架，却不能退缩，无处躲藏，只能任由他紧紧搂在怀里，脑袋里全是嗡嗡一片，不知身在何处，心在何处，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攀附在他的身上，只知道她抱着的这个男人，是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所有幸福去让他开心的，是见不得他有半点的难过的。
她不是忸怩的主，她也不是优柔寡断的女子。她曾为自己的杀伐决断感到愉快，为自己举手无悔的气魄感到骄傲。可是遇见了他，凡是有关他的，她却是考虑再三，犹豫不决。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无法停止。他总是让她乱了心跳，乱了步调。
他说他也想不来，可是就想看看她。她泪湿了眼，因为他与她是一样的。她也想不爱他，不去管他的感受与前途，可是她也对自己无能为力。
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有种危险的甜蜜。她能感受他的狂野与激情。许二公子向来是清冷的男子，永远都像是烧不开的水、结不成的冰。任何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起波澜的必要。他即便是发怒也像只是微风过水面的轻微。可是这一刻，他亲吻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狂野。
她隐隐有些害怕，却不愿离开他。这个人男人是她爱的。所以，她用了全部的智慧来赌博这一场，来让这飘摇的爱能坚持得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亲吻她，渐渐停息，像是狂风暴雨略微宁静。却是将她整个抱起来，往床边走。她陡然被他横抱在怀里，双脚的拖鞋落地。她只觉得四周的灯惶惶然的旋转，桌上那瓶拉图堡红酒在灯光下诡异如血。
董小葵感觉不安，在他怀里扭动。许二却是将她抱紧，低声说：“石头，我想你，想了好久。”
那声音原本低沉，这一刻，因着****，多了几分的沙哑。让她只感觉手足无措，心里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归于本挣扎能，想要逃离。
“不准。”他将她紧紧搂着，轻轻一转身，将她放到床上，不等她起身，便覆下来。
董小葵觉得周围恍然不真实，惟有他的气息那样熟悉。他再度亲吻下来，这一次是辗转****，时而极致温柔，时而与她的唇齿嬉戏。她便不知不觉沉溺，喉间飘出喑哑不成的调子，像是缺水的鱼被抛上岸，火燥得只想寻找宁静。
许二却是略略离开她的唇，低声说：“董小葵，你只能是我的。”
“嗯。”她本能地回答。迷迷糊糊里，看到他直起身子扔掉他的外套，转而来为她脱掉毛衣。
她陡然想到无所阻隔坦诚相对，脸上倏然滚烫一片，要拉被子捂住脸。
“石头。傻瓜。”他略带笑意，近乎粗暴，又隐忍地替她脱毛衣。
她觉得自己在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却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有服务生十分礼貌的声音：“您好。打扰一下。”
许二手一凝，董小葵倏然清醒。两人却都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来人。
第030章 相逢一笑
往往最初的相遇注定了以后的走向。最初的相遇方式不对，之后的每一步都是错。
——题记
周韵挥手阻止，说：“等等。”
董小葵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说：“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周韵语气强势。董小葵不得不站住，淡然地扫她一眼，这女子妆容精致，其实仔细看，有一种空明的气质。
咖啡厅里很安静，钢琴如水流淌。周韵深吸一口气，说：“我想我们有必要再谈谈细节，你再做定夺。当然，我并不是阻止你带律师一并来。”
她语气缓和，董小葵也不好反对，于是两人再度坐下来。这一次，周韵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说：“这个方案于你最为有利，其中好处，我不赘述。如今，我们就来看看整个计划里，你需要按时完成的。”
董小葵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周韵似乎觉得她心不在焉，于是顿了顿，加重语气，说：“这方案是李总亲自做的，是董事会通过的，每个阶段要完成什么，是严格预算和审查的。所以，我想董小姐认真看清楚，才决定是不是签约。”
董小葵清楚她搬出李敛枫并不是让她迫于人情签约，因为这女人应该能算得到董小葵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这么说只是让她清楚这事是李敛枫在帮她，而即便是强势的李敛枫作为公司负责人，也不可能百分百自由，背后还有董事会看着。让她安分些。
不过，她也不戳穿，而是将那计划书拿过来又仔细看看，里面果然列得很详细。甚至立出具体的日期，双方应该做的事，大约的预算表居然都附上。看得出，这男人做这事很细致，必定也进行很多的调查。
“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有一句话想跟周助理说。”董小葵将那计划书合上，递过去。
“嗯，请讲。”周韵一边说，一边将那计划书又推过来，示意说：“这份儿原本是要交给你的，你收着，即便不签约，也可以看看。权当是一份儿礼物。”
董小葵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是说李敛枫这么做是在成就她。原本不该接受，但这企划案如果成功，对董家宅子真是长远的福分，再说她如果接手这个案子，也会全力以赴，并不曾白拿人的恩惠。想必李敛枫也是懂得这一点的。不过，到底是他在帮自己。
她默默将那计划书收起来放到包里，嫣然一笑，说：“其实，我更想知道在这一次签约里，我的责任与义务。”
“这个当然有。宜华从来都是明确做事的，这里有我们的合同，董小姐可以过目。如果现在不能定夺，可以拿回去与你的律师一并研究。”周韵说着，从公事包里拿出合同来。
董小葵嫣然一笑，将合同放到包里，欲要起身告辞。周韵却忽然喊：“董小葵，公事谈完了，我还有一点时间才开始下午的会议，我们聊聊吧。”
她开门见山要求，董小葵不好推脱，于是继续坐在她的对面。午后斜阳从明净的玻璃窗投射进来。周韵缓缓地说：“他最近，更沉默了，抽烟很多。”
董小葵知道周韵在说李敛枫，她也不想装傻。只垂了睫毛，轻叹一声，说：“所以，你要好好照顾他。”
周韵轻笑：“董小葵，你这是在推卸责任么？”
“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或许会遇见别的人，只有自己清楚那都是疑似爱情。我并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我——，只能爱许仲霖。所以，对于他，我只是抱歉与遗憾。而你，必定是最佳人选。”她缓缓地吐出他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颤。抬头看窗外的蓝天时，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年苍老了五十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直往前冲的小女孩。仿若去年今日，与许仲霖抢出租车的是另一个自己。那时，不曾想将来有一天，这个伶牙俐齿的男人会深入自己的灵魂，深入骨髓，深入到自己想要放弃他都不可能。
周韵一听，呵呵一笑，有些自嘲地问：“你相信我能照顾他，能不离不弃？”
“大家都是女人。爱上一个人，自然全力以赴想要他好。你的聪慧我早有耳闻。”董小葵回答，到底觉得遗憾，那么多人怎么就觉得她是心机颇深的算计呢。
周韵一听，哈哈一笑，说：“董小葵，不得不承认，你很会说话。早有耳闻的不是我的聪慧，而是我是个心机颇深的人，想方设法想成为李家少夫人吧？”
那笑声其实有些悲凉的成分。董小葵垂了眸，平心而论，周韵确实很能干聪明，若是心机，谁又没有？即便是自己在发现自己爱上许二之后，也不是耍了些许的手段么？只是想让他爱她更深，让彼此之间有真正的幸福，两人可以走得更远。
听到周韵这样近乎自嘲的语气，董小葵轻轻一声叹息，说：“不过是因为爱一个人罢了。什么心机不心机，也不看看出发点。”
这一句一说出来，对面的周韵身子微微一震，整个人瞬间沉寂，脸上有淡淡的惊讶。继而，她垂了睫毛，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评价的人。还真是大胆。”
“我的眼光向来不错。”董小葵回答。
“你在夸己赞人。这赞美我便是收了。不过——”周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
董小葵对人对事总有三分疑，这是年幼的环境使之然。对于周韵，她自然是提防周韵的，不过，如果周韵要拆散她和许仲霖，对她来说，半毛钱的好处都没有。所以，在周韵这块儿，她并不是太担心，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
所以，她淡然一笑，说：“我想不出在这个时刻，你与我为敌，有什么好处。你是聪明人，见得比我多，审时度势也比我做得好。”
“谢谢夸奖。从没想到，夸我的人会是你。我以为经过祖屋事件，经过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会讨厌我。到底是我看低了你。”周韵一边说，一边拿出镜子补妆。
“说实话，从第一眼在机场偶遇开始，我就没有讨厌过你。反而很喜欢。后来，有所耳闻，却能理解你。所以，我相信你能好好照顾他。也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成为那帮人的帮手。”董小葵淡淡地说。
是的，她并不讨厌周韵，换谁在那样一个位置上，都会有迷失。如果换她董小葵在那个位置，或许也跟周韵走同样的路。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属于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吧。所以，从一开始，我也并不讨厌你。只是遗憾了点，我们不曾是朋友。”周韵笑了笑，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神情。
“人和人很奇妙，往往最初的相遇就注定了以后的走向。最初的相遇方式不对，很遗憾。”董小葵也是笑，是啊，人和人之间的相遇方式注定了后来的结局。
“是啊。最初的走向决定以后的方向。这话倒是让我深有感触。不过，希望有一天，能真正云淡风轻，峰回路转，我们也可能把酒言欢。”周韵一脸淡然的笑。
“我也希望有那一天。所以，你要好好照顾他，不离不弃。如今，他能让你在他身边，这就是证明他看到你的好。”董小葵说。是的，只有她与李敛枫都真正幸福。她与她才可能有和颜悦色的一天，即便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周韵一听，脸上闪过一抹颓唐，继而又敛起那情绪。，这才说：“或许吧。他向来深沉。一颗心如同在深海，怎么也看不清。不过，不必要去管了，只要在他身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董小葵默然，她不能去想，也不愿意去相信李敛枫将周韵带在身边仅仅是让她董小葵少一个敌人。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所以这一刻，她像是不知所以，附和周韵：“说到这个。他的脾气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没有公子哥的恶习，修养不错。你的眼光不错。要加油。”
“呵呵。我一直在努力，谢谢提醒。好了，今天谈话非常愉快，希望以后在这个案子上，我们也合作愉快。”周云站起身，隔着桌子伸出手来。
董小葵也站起身，与她握手。两人相视一笑，像是所有恩怨都抛却，两个不同环境，却同样在为爱努力的女子在四月天明净的午后相逢一笑泯恩仇。
两人道别，走出咖啡厅，周韵忽然说：“哦，对了，我想提醒你一点，权贵之家的门槛不是想象中那么高，却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低。而聪明得看透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我，就是例子。归根结底，还是看打动人心的是什么。不要丢了。”
周韵似乎在对董小葵说话，可是说到后来，倒像是自我领悟，自言自语了。
董小葵若有所悟，又不太清楚具体什么事。她抬头，周韵已经去开车了。
“谢谢。”她冲着周韵的背影大声喊。
周韵没回答，只挥挥手，说：“加油，给我点信心。”
第031章
回到家，董小葵将合同仔细看看，拍了传给夏可可。然后，开始研究典籍。晚上，夏可可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一句：“无忧，其实你有决断的吧？”
“你说呢？”董小葵呵呵笑，继续替猴子梳毛。猴子趴在沙发上十分享受。
“好吧。我认真看了。根据专业来看，这是对你十分有利的买卖，里面所些的你违约可能承担的东西，其实都留了后路。也就是说，你所要承担的责任都是狗屁，全是空头。”夏可可声音清脆。
“哟喂，你就不能淑女点么？狗屁这些字眼怎么可以出现在大律师的口中。”董小葵啧啧地说。
“呸。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自己想必也清楚这合同。你不会接受吧？这摆明就是李敛枫对你的帮助。”夏可可问。
“为什么不？”董小葵反问。
“咦？这可不是你。你现在是许二的女人，李敛枫对你的情谊，你不会不懂。瓜田李下的，你懂的。”夏可可哼哼地说。
董小葵自然想过这一点，但这个机会她等了很久，尤其这件事对董家宅子有利，何况她是靠自己的智慧来做事。创作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见到李敛枫也可以完成的。所以，当她回到家里将合同看了看，当即就决定明天就与宜华集团签约。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没有理由错过。
“我懂。这件事与那件事并不冲突。没有所谓的瓜田李下。”董小葵回答。
“我呸。即便你没有，难保李敛枫没有？那人看起来总是阴森森的，虽然浩铭说那家伙其实是这群人里最纯洁的人。我却是一点都不相信，就看他在处理舒宁的意外死亡这件事上的手段。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再说，难免没有点别有居心的人。哎，什么破豪门的男人。”夏可可说到后来已经很不耐烦，似乎是手拍打硬物。
大约是叶三在一旁听到夏可可的话，立马过来鸣冤：“别一竿子打翻。我可没让你受过的苦。我这人可洁身自好了，没啥莺莺燕燕的烦恼。”
“行了，你那点陈谷子烂米的事，还要我揪出来么？呔，不说你，你还真得瑟了。”夏可可鄙视叶三。
董小葵听到两人愉快的拌嘴，心生羡慕，不由得想起许二。两人在一起时，也总是那样愉快，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倏然又是一天。
不知他现在如何，在何地执行任务，是否平安？她像是所有思念恋人的女子，一颗心微微悬挂。过一阵，才听得电话那端，夏可可在问：“无忧，你真决定跟宜华集团合作？”
“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首相，我相信李敛枫是我的朋友。其次，我认为我要跟许仲霖在一起，与李敛枫是迟早要面对的。再说，什么别有居心的算计，也是必然会遇见的。谁让我爱上的是这样一个人呢？”董小葵呵呵笑，有点无奈。
夏可可在那头顿了顿，说：“那好，有什么事你吱声。”
“那是必须的。”董小葵笑，觉得说这句话很愉快。因为经过这么多纷扰，终究还是有这样一位朋友在身边。
夏可可哈哈大笑，说董小葵是土匪，在挂电话之前，终于还是不放心地问是不是让叶三去李敛枫那边打探打探，然后再做定夺。
董小葵在先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叶三去具体打探。但是李敛枫是非常敏感的一个人，正如夏可可所言，他对她的情谊，她注定是亏欠的。如果还让叶三去打探，会让他心寒的。
在这件事上，董小葵宁愿自己谨慎小心，冒险一点，也不要去做伤害他的事。再说，她是许仲霖的女人，有他的爱，她便觉得自己有立场与勇气去面对任何的困难与阴谋。所以，她拒绝了夏可可的提议。
与夏可可通完电话，董小葵又将那合同看一遍。然后，给周韵打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压低声音说：“我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巴厘岛那边的。你等我十分钟。”
董小葵立马说：“不用麻烦，我只是告诉你，我愿意与宜华集团合作。地点时间，你定了后通知我便是。”
周韵愣了一下，董小葵已经挂上电话，转身将在沙发上酣然入睡的猴子抱进猫篮子里。
第二天十点，董小葵与周韵在昨日的咖啡厅，甚至依旧是那个座位上签约。
“按照约定，董小姐要着手创作以董家为原型的剧本。务必将董家的神韵气质，以及辉煌历史一起写出来。还有，我提醒董小葵：根据合同，你创作的故事梗概初稿于六月一日交予宜华过目。”周韵提醒。
董小葵点头说：“我会按时交出你们想要的。”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久。故事梗概早就在了，因为用影视的形式来让董家宅子出名从而保住宅子，这也是在她逼于无奈将宅子升级为文物献给国家后所走的一步棋。只是，她名气不够大，所以剧本就必须要好。
自从宅子成为国家文物保护单位后，她就一直在搜集董家的资料，在琢磨董家的故事该怎么写。到如今，早有个大概。
不过，宜华给的时间是到六月，即便她能马上拿出来，她也不能急于一时。因为这段时间，还可以有仔细琢磨的余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马虎对待。
“你的自信，我很喜欢。希望这一次，你能将自己和宜华的新路径都送上顶峰。”周韵将合同放好，对她一笑。
“我从来珍惜所有的机会。”董小葵回答。因周韵还有事，先行离去。
董小葵喝了一杯咖啡，打车去许二的房子，想抓基本古代典籍回去看。董小葵极喜欢那一段上坡的林荫道，安静，绿树掩映，日光从碧绿树间漏下细碎的斑点。所以，她在路口下车徒步往小区里走。
和风吹得暖暖的，十分舒服。走了一段，便看见罗定从坡上往下走，穿休闲的米色夹克，黑色西裤。他看到董小葵，呵呵一笑，快步走过来，说：“这真是因缘际会，不期而遇。”
董小葵只是略一笑，很有礼貌地说：“罗先生好。”
罗定站在她面前，开门见山，说：“董小姐可有想好与我合作？”
“对不起，我对跟你合作没兴趣。”董小葵一笑，罗定一脸惊讶，这答案显出出乎他意料。
“为什么？这明明是一条捷径。”罗定不由得问。
（不想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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