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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姑娘你好啊     丧尸的彪悍农家穿越史txt下载     丧尸的彪悍农家穿越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五:久违的人

    叶老太太晃了晃,拿着扫帚就冲叶长宗开始揍:“好你个白眼儿狼,老娘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个贱货敢不要老娘,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吕氏见叶长宗一直护着自己又是伤心又是感动,哭着上去抱着叶老太太:“娘,别打了,呜呜,你要怪就怪我吧!”

    叶老太太气极一甩,吕氏顺着她的力道就倒在了地上,身上脏兮兮的看着好不可怜。

    这吕氏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儿,要不然当年叶长宗也不会要死要活的非要娶她,本来吕氏是不得叶老太太喜欢的,但架不住前面还顶了个更不得宠的苗氏,又加上她说话好听,叶老太太听她说话感觉很受追捧,所以一直没找她麻烦。

    如今顶缸的走了,她就被漏了出来,之前也就是小打小闹,这次算是被叶老太太逮住了把柄,所以才会被狠狠打了这一顿。

    以往吕氏被骂也是对着叶长宗哭诉委屈,导致叶长宗现在对叶老太太讨厌的很。

    他一看叶老太太又要去打吕氏就想上前拉,谁知吕氏面上看似委屈,实则眼神一片狠意,看准叶老太太冲过来要打她,她不经意的神脚一档,叶老太太一个没站稳哐铛一声倒地,直接就没了意识。

    吕氏看着溢出来的血哇哇大叫:“啊,快来人啊,娘出事了。”

    早就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何氏吓了一跳,叶长功好歹还有些良心,连忙跑出去叫大夫。

    等杨生义来的时候老宅兵荒马乱的,看着倒在叶长宗怀里的叶老太太满脸是血吓了一跳,也不等人招呼就上前检查把脉。

    杨生义脸色古怪,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祸害遗千年,这么大个口子居然没伤到要害,只是个昏迷失血过多罢了。

    他写了药方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晕过去了,如今给她止了血,只要好好养着,一个月就能痊愈,这药方拿着,一会来我家拿药,去镇上拿药也可以,出诊费三十文,药一副二十文,先拿五副吧,吃完再抓也不迟。”

    吕氏从叶老太太身上掏钥匙有经验,所以也不多说,在叶老头吃人的目光下拿了叶老太太的钥匙就进了老两口的房间,数了一串零三十文给杨生义,又指挥着叶长宗和他一起去拿药,和二房两口子一起吧叶老太太架在床上就不管了。

    等叶老太太悠悠转醒摸了摸头上的伤,嗷一声就叫了起来,正想下去报仇,结果头一懵又躺在床上,就不敢动静太大。

    不提老宅这边,学堂那边的地基已经挖好,叶云的要求比较高,所以进展不快,全都是去烧窑的地方定的青砖大瓦,光是运这些东西十几辆牛车都花了两天时间,叶云又付了定金让他们加紧赶制,私塾修好他们的房子也要开始修建,所以用量比较多。

    私塾这边开始修房的时候刘和温带来两个好消息,知府大人已经收了他的礼,答应为他进言,不出意外的话事情是办成了,第二个就是那个名叫李修的举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叶云高兴不已,总算没白干这么多事。

    和两个消息一起来的还有被割了舌头奄奄一息的叶长祖。

    叶云看着久违的叶长祖,挥手让来送信的人给老宅送回去。

    刘和温在信里写着见叶长祖的经过,原来他那天去见于通判,回来的路上发现叶长祖鬼鬼祟祟的在知府门前转悠,他就派人去把叶长祖引诱到角落里敲晕带回县衙。

    叶长祖一醒来见是牢房有些懵逼,等了好久刘和温才抽出空来审问他,看着满屋子的刑具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刘和温一问他就全抖搂出来,得知他想去府城告密要挟叶云时刘和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是多不怕死,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叶云,也不多说,打了几棍子割了他的舌头就送给叶云当礼物。

    要说他现在怎么这么维护叶云,还要从叶云送他的藤蔓开始。

    县丞在得知县令跑了以后也开始动作,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但县衙的衙役目前都听刘和温一个人的,所以一狠心就找了几个亡命之徒来刺杀,大晚上的被人闯入房间的刘和温一无所知。

    等几个咚咚闷响声响起,刘和温从美梦中惊醒,一见地上三个和县令一样的干尸还有什么不明白,那截喝了三个人血的藤蔓涨得肥嘟嘟的,绿色的表皮里都能看见暗红色的血液,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它直接长到一人高,它亲昵的蹭了蹭刘和温的手指便又屹立在窗前。

    县里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没几天刘和温就查到了事情的经过,后来县丞下乡视察得时候直接摔断了腿,再也蹦哒不起来。

    刘和温越是喂藤蔓自己的血就越和它心意相通,知道叶云这里有它需要的东西就在信里厚脸皮的开始讨要,叶云见他在信里的无赖样就拿一个小荷包装了三颗低阶的晶核给了送信的衙役。

    刘和温拿到东西,看着手里的三个蚕豆大小亮晶晶的石头有些好奇,他身旁的藤蔓早已迫不及待,绕着他的手掌撒娇,好几次想抢又缩了回去。

    刘和温对它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枝杆把晶核给它,藤蔓急切的卷着晶核送到根茎的地方,刘和温惊讶的看着它根茎处张开一张大口就把晶核给吞了下去。

    ……

    这边老宅的人看到被抬回来的叶长祖给惊呆了,刚去过没两天的杨生义又一次被老宅给请了去。

    熟练的看叶长祖的伤,在检查嘴的时候顿了顿,开了外伤药,又开了一些内伤的,看着站一边的叶老头说:“这背上的伤倒是好治,可这嘴……”说着摇了摇头,收了两百文的药钱就回去配药。

    叶老头等他走后掰开叶长祖的嘴,看着里面空荡荡的面如死灰,叶长祖走的时候和他说过计划,叶老头满心期待在家等他的消息,却等回来被割了舌头的人,拿她家东西的砍手,说她家是非的是不是割舌?(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这背后的主使一想就知道是谁,叶老头习惯性的抚摸着断指的地方,想去寻仇都没有勇气,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他,心里再意难平如今也晚了。

四十六:李修

    全村人都知道叶长祖奄奄一息的被衙役给送了回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所以最近几天在老宅转悠的人多起来,一有风吹草动就被全村人知道了。

    在叶长祖回来的第二天,叶长功和叶长宗就去了金氏的娘家把金氏母子四人给找了回来。

    本来金氏是不愿意的,但叶长功转述了叶老头的话,如果不回去伺候叶长祖就直接休了她,让她呆在娘家不要回去了。

    金家人虽然很气愤叶老头不给面子,但也不想自家有个被休回来的姑奶奶,所以直接把母子四人给“请”出了家门。

    叶长功叶长宗拖拖拽拽的让她赶紧走,昨天叶长祖到家后没人端屎端尿伺候,叶老太太本就有伤在身,何氏吕氏又是弟妹,没道理照顾大伯,小孩们见了个个都跑了,只能两兄弟轮流上。

    平时自己干的时候没觉得脏,现在帮别人的时候差点没被臭吐,何氏吕氏熬好了药兄弟俩还得亲手去喂,没经验的两人直接就把叶长祖的嘴给烫出了几个大水泡,伺候人的和被人伺候的都受不了,所以一大早两兄弟就来金家接人。

    金氏看到不成人样的叶长祖,好歹夫妻一场,也没细想他伤在哪里了,爬在他背上就哇哇的哭出声:“他爹,你这是咋啦,呜呜…天爷啊!”

    伤上加伤的叶长祖实在受不了了,嗷嗷的嚎叫着。

    金氏吓了一跳赶紧跑开,这才注意到他屁股和背上的伤,小心的掀开叶长祖盖的薄布,背上青紫一片,屁股上更是血肉模糊,如今被抹了草药也能看着肿了一圈的屁股。

    站在床头的大郎率先看到叶长祖嘴里空荡荡的,凑近了看到原本一整根的舌头如今只剩个舌根,他指着叶长祖的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啊的叫着。

    金氏这才注意到,哭的更是凶狠,嘴里骂骂咧咧的诅咒也不敢太大声。

    老宅人各种悲惨不说,叶云倒是开开心心的,最近她的异能又有进步,如今已到了六阶中期,就现在的进度来说不到一个月肯定突破。

    三郎和七郎就算没去书院也没懈怠,一有空了就会读书,院儿里时常都有朗朗读书声传来,七郎似乎更喜欢和叶云一起上山,所以时常都跟在叶云的屁股后面。

    又过了两天,等待已久的李修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叶家村,马车停留在叶云家门口,苗氏开门见来人陌生,问到:“你们找谁啊?”

    在后面搬东西的衙役探头出来回到:“叶夫人,这是叶姑娘托刘大人找的先生,名字叫李修。”

    苗氏恍然大悟,叶云前几日就和他们讲过有个举人会来,如今见了一身灰色长衫的少年有些惊讶,这举人好年轻啊。

    李修上前见礼:“叶夫人,小生今日叨扰了。”

    苗氏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很受尊敬,叶云不在她都感觉没有主心骨一般,僵硬的笑着:“不叨扰不叨扰,您快请进,屋子有些破,要委屈您了。”

    李修淡然的看着苗氏道:“叶夫人折煞小生了,叶夫人是长辈,小生万不敢当尊称的。”

    说罢就把马车里一直躺着的人给抱了了出来,又看向苗氏:“请叶夫人帮家母准备间远些的屋子,日后也尽量保持些距离,恐传染给您。”

    苗氏乍听还有些害怕,赶紧退后让他方便进来,带着两人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书院还有几天才能建成,也要晾和十几天,所以李修还得再他们家住上小半月。

    李修看着简陋的屋子布置得妥妥当当的,炕上四床崭新的棉被,苗氏上前铺好被子,李修便抱着李母躺下。

    苗氏看着李母苍白凹陷的面孔有些难受,躺在被子里连个鼓包都没有,她赶紧出去给李修做点东西吃。

    外面的衙役来回两趟就把东西都搬了进来,谢绝了苗氏留饭的好意便赶车回了县里,他怕是不要命了才敢在女魔头家吃东西。

    苗氏很快就做好了两个人的饭菜,考虑到李母是病人,所以做了一瓦罐的青菜粥。

    李修客气的谢过苗氏便喂李母吃了起来,一路上舟车劳累,都没有好好进过食,李母意识不清的喝着青菜粥,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李修也不强求,自己吃着苗氏煮的白面疙瘩汤感觉美味十足,不一会就呼噜呼噜吃完了。

    苗氏见他拿着碗要洗赶紧接了过来:“我来我来,你去照顾你娘吧,赶了一路也累了,锅里烧了水,那里有桶,房间也放了个木盆。”

    李修犹豫了一下便道:“如此就麻烦叶夫人了。”

    苗氏听他文质彬彬的讲话有些脸红,当然,不是害羞的,是激动的,这举人老爷在村民眼里可是比县太爷还受尊敬的。

    叶云和叶长德几人到家的时候就见家里来个陌生人,十七八岁的模样。

    李修看到几人率先上前打招呼:“叶老爷安好,小生李修。”

    叶长德回了一礼又看向叶云,叶云“哦”一声道:“你就是刘和温介绍过来的举人吧,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李修又冲叶云见了礼:“叶姑娘安好,小生确是刘师兄介绍的,家母如今身体不大好,不知叶姑娘找的神医在何处?”

    李修等到现在着实有些着急了,要不是母亲的病已经药石无医了他也不会冒险前来一试。

    叶云疑惑:“我啥时候顺要找神医了?”

    李修听她说完不可置信,转而愤怒的看向她:“叶姑娘,刘师兄亲口告诉我你说的包治家母的病我才会来此,姑娘莫不是戏耍我?”

    叶云见他气的“小生”都不说了也就不啰嗦:“行了,我确实没找什么神医,带我去看看你娘吧!”

    李修愤怒的甩了甩袖子,决定立刻进去带李母离开,心里同时又有些悲凉,等到李母床前也已经泪流满面。

    叶云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见他抱着李母就往外走有些懵:“你这是干啥,不看病了?”

四十七:治病

    李修不再言语,带着李母就想走。

    两个人一大一小站在门口,你不听我也不解释的对峙,叶长德赶紧上前拉着叶云:“好好说话。”又看向李修:“把你娘放下吧,我们说过会治好就一定会的。”

    李修定定的看了一眼叶长德又转头把李母给放下了,那屌样子看着都气人。

    叶云这时才看到李母的样子,身体里的生机全无,整个人脸色灰暗,呈现出不自然的浮肿,叶云皱着眉头和叶长德说:“爹,你去让娘多做些吃的吧。”

    叶长德也不多问赶紧就去了,只有三郎感觉此情此景太过熟悉了,也不言语拉着李修就往外走。

    李修没动,皱着眉头说:“叶姑娘,是你给我娘看病吗?”虽然他很想相信,但看着小不点的叶云又无法相信。

    叶云早就把能量输入在了李母的身体里,也没理他,三郎见拽不动也不强求,“先生,家妹给人看病不喜欢有人在场,你就放心吧。”

    李修看了看三郎,见他眼神坚定,莫名的多了些信任,咬咬牙就出去了,还细心的关好了门。

    叶云见李母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开始衰败,尽显死气,如果不及时治疗怕是没两天了,先分出一丝能量温养,等死气尽退才开始治疗。

    最严重的是肺部,粉色的肺部有部分已经开始发黄变硬,内部充满黄色透明状的积液,李氏的情况比当时的苗氏还要糟糕。

    叶云不敢大意,一遍又一遍的用能量冲刷肺部,慢慢的,积液在能量的控制下流进了气管。

    在这瞬间叶云赶紧跳开往外跑,她的肚子已经饿扁了,拦住想冲进去的李修道:“要进去可以,先拿东西捂住口鼻再去,准备水去给你娘擦一下。”

    说完一阵风似得跑进了厨房,顾不得其他的,端着苗氏给她冷好的一大盆饭就大口吃了起来。

    这边李母剧烈的咳嗽,李修拿了块棉布当了面巾,随着李母的咳嗽一股一股的黄色脓液带着血丝喷了出来,李修熟练的拿着面巾挡在她嘴前,好一会李母才停止了咳嗽,而那块面巾早已湿透。

    李修面色平静的把污物清洗干净,又把李母脸上收拾干净,见她脸色红润了不少,呼吸间也没了之前带有脓痰的嘶拉声欣喜不已。

    出去正想和叶云道谢,就见她毫无形象的抱着比她身子都大的盆嗷呜嗷呜吃着东西,苗氏坐在她旁边给她剔着骨头,一下又一下的把肉喂给她吃,李修觉得肯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又出去倒水。

    院子里就一株植物,所以李修自然而然的就走到嗜血藤旁边,三郎七郎正在院子里读书,看到李修过去大叫:“不能去……”

    李修转过头看着他们不明所以,他已经站在了嗜血藤的攻击范围内,又是陌生人,所以嗜血藤毫不犹豫飞舞着枝条就朝李修游过来。

    三郎七郎看着已经到李修背后的嗜血藤惊慌失措,大叫的跑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修直接被嗜血藤给卷了起来,尖刺已经扎进了他的身体正大口大口的喝着他的血,他的脸色迅速苍白了起来。

    这时一声轻哼响起,嗜血藤僵了僵,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到嘴的食物,乖乖的立在墙根。

    叶云听到三郎七郎的大叫便走了出来,上前查看了一番,李修只是失血过多罢了,没什么大碍,她也没有怪嗜血藤,摸了摸它的枝干,给了它一颗三阶的晶核,嗜血藤轻轻缠绕了一下她的手才把晶核给吃了。

    叶云看着李修嫌弃道:“大哥,把他扶进去躺着吧!”

    又指了指那盆水道:“这个倒在后山上去,别倒在家里。”

    说完就继续跑回去吃东西了,叶长德从门外走进来抱着李修就把他放在李母旁边铺好的被子上,三郎也听话的把水倒进了后山。

    晚上苗氏又用艾草在房间里熏了一下消毒杀菌。

    第二天李修头晕目眩的站在嗜血藤的前方,他觉得他昨天幻觉出现的比较多,哪有会动的藤蔓?还会吸人血。

    殊不知嗜血藤现在心里痒的很,可惜主人不让它吃,太委屈了。

    从外面进来的三郎七郎又看到他站在那里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离远一些:“先生可别再去了,以后记得离它远些!”

    李修愣愣的看着三郎:“昨天我不是在做梦,它……它真的?”

    三郎尴尬的笑着不说话,七郎仰头看他道:“嗜血会吃了你的。”

    李修脸色更白了一些,捂住头又慢悠悠进房间睡觉去了。

    三郎七郎感觉莫名其妙,这是啥意思?

    都不是很懂。

    晚上叶云继续给李母治疗,今天就好了不少,昨天她留的一丝能量已经全部给吸收了,有些发硬的地方好了很多,她又是一遍一遍的来回冲刷,慢慢的肺部开始往正常的颜色开始转变。

    叶云依旧如往常一般飞跑出去吃东西,李修看着母亲平静红润的睡颜欣喜不已,他出门还是看到了昨天的那一幕,眨巴眨巴眼睛依旧是叶云狼吞虎咽的样子。

    李修都想当面问问刘师兄了,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怎么没有个正常人?

    不过第二天他出门后瞬间感觉正常了很多,一些慕名而来的村民站在他旁边嘘寒问暖的,没一会儿那些妇人也聚集上来,问的最多的就是,家住哪里?今年几岁?可有成亲?

    刚开始李修还一本正经的回答,直到一少女羞答答的跑过来问是否有意中人时他就落荒而逃了,村民不敢进叶云家的院子,只能期期艾艾的站在院门口隔着门说话。

    李修在院子里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四十八:神童

    在治好李母后私塾也建好了,这是全村人的大事,所以里正挨家挨户的收了东西,准备在私塾里办酒席,全村人都去。

    里正拉着张工头和李修坐在了主桌上,李母如今虽然大好,但身体却还没养回来,所以依旧在家休息。

    村里大摆宴席的时候,刘和温不知道哪里得了信居然来了。

    因为村里人多,院子也坐不下,所以各家各户从自家搬来桌子椅子直接摆在学堂门口。

    当刘和温坐着马车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来到叶家村时,叶家村的男女老少都被他的官老爷做派给震住了。

    里正率先过去见礼:“刘大人怎么来了?”

    刘和温打趣道:“杨里正这是不欢迎我啊”

    “小人不敢,刘大人能来可是咱们叶家村的福气啊,今日正好是村子里有喜事,大人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

    “正有此意。”

    杨里正赶紧带他去主位就坐,招呼儿子招待好衙役。

    村民们都有些拘谨起来,活蹦乱跳的小孩也被大人按住老实了不少。

    老宅这边心情更是不怎么美妙,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叶长祖在看到刘和温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跑路。

    叶老头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隐晦的看了一眼刘和温,心里却是不敢乱想什么,民不与官斗,就是想斗也斗不过。

    主桌这边宾主尽欢,刘和温还送来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叶家私塾”,里正又是感激不尽。

    吃好了席便留下烂摊子给村里的妇人们收拾。

    刘和温就跟着叶云一家人走了,去看过李母后又和叶云聊了一会才回去。

    叶云得知他已经接任县令的职位还是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事她就不再参与,只说以后不要有人来找她们一家人的麻烦就好。

    私塾那边房子也晾好了,叶云便和叶长德商量着一家人一起搬过去,村民见叶长德一家也要搬去私塾有些好奇,问道:“长德,你们也去学堂住?”

    叶长德笑着说:“是的呢,三叔,我家也要修房子了,如今先去学堂借助一段时间。”

    那个叶长德喊三叔的人道:“你们家房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要修?”

    叶长德挠挠头含糊的说:“家里房子有些小,以后不够住,所以这次修大些。”

    那个三叔也没说什么,只以为他就是多盖几间屋子罢了。

    结果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叶长德不吭不响的居然圈了那么大一块地修房子。

    里正光在村子里招工就招了七八十号人,就连煮饭的妇人也招了十来个,张工头第二天就带了队伍把原本的房子给推掉了。

    工地旁搭了一个草棚子,里面摆着一溜儿的铁锅和蒸笼,帮工的人过来一个个看得面红耳赤激动不已,蒸笼里蒸的全是馒头。

    虽不是精面,但比平时自家吃的好了很多,几口大铁锅里炖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菜,每顿管饱,只不让带走。

    但谁家有个小孩过来要吃的也没人拦着,能给就给了,好在都是要脸面的人,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百十来号人光是挖地基就挖了一个多月,看着初见雏形的大宅子,村里人时不时就去村尾指指点点的。

    老宅依旧过得水深火热的,叶老太太伤一好就开始在家摔摔打打。

    如今受搓磨的也换了人,变成了吕氏母女三人,把多年养的身娇肉嫩的身板养得干瘦了好多。

    但吕氏不会像苗氏一般逆来顺受,所以三个儿媳妇和一个老婆婆斗得热火朝天的,隔老远就能听到老宅的对骂。

    叶长宗听了吕氏的话,得知叶长德盖房子的时候也去了,只不过是和其他村民一样,没有特殊。

    每每等他回去都能看到吕氏身上的伤,本就不是老实人的他再次发飙要求分家。

    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之前有叶长德一家在前面顶着,所以日子还能过下去,如今家里干什么都是推三阻四。

    本来也就只有二三十亩良田加上十几亩的荒地硬是拖拖拉拉的干了一个多月,比人家晚下种了半月多。

    叶老太太再一次听到三房要分家时又炸了,对吕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胡挠。

    吕氏捂着全是血的脸哭的好不伤心,这次是真的,心里害怕的很,怕是要破相了。

    在叶长宗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的时候叶老头率先火了,抄起旁边的篮子就砸向叶老太太,骂道:“你个死老太婆是不是要我们整个家散了才好?”

    叶老太太头上被砸起了一个大包,哭都不敢哭。

    这场硝烟就在叶老头发飙后终止了,从那以后叶老太太老实了不少,不过暗地里依旧还在和吕氏斗争,对吕氏来说都是些小场面,明面上对叶老太太毕恭毕敬,暗地里却是爱答不理的。

    叶老太太多次气得想暴走,都在叶老头阴沉的眼刀中熄了火。

    叶老头有天在下工的那个点去了村尾,如今村民见到他依旧亲切的打招呼,但转头就教育自己儿子孙子以后千万别做耙耳朵,让个婆娘掌控了自己,好好的日子都给过废了。

    叶老头置若未闻一般到了地方,看着眼前可以说算豪宅的地方,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云和叶长德这时候也下了山。

    叶长德看着在地基前发呆的叶老头有些恍如隔世,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叶老头了。

    叶老头见他们下来僵硬着笑着说:“回来了!”

    叶长德心里有些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听叶老头这么和气的和他说话,像个父亲一般,只闷声回了句“嗯!”便不再言语。

    叶老头也不多说什么背着手就走了,把叶长德搞得有点懵。

    叶云眼神闪了闪,心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黑心算计儿子多年的人会这么容易就改好?

    她不介意看看叶老头后面想耍什么阴招,反正她接得住。

    私塾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村里人都私下把李修叫神童先生。

    可不是神童吗,整个白玉府也没见谁十六岁就考上举人的,要不是李母生病,他可能都已经做了官了。

    如今他十八岁,连个订亲的人都没有,十里八村听说有这么一个年轻且单身的举人老爷都动起了心思。

    如今来往的媒人都差点踏破了叶家私塾的门槛,李母均是和和气的招待,但没一个是她同意的。

四十九:吓唬

    李母始终都是说家里贫困暂时不考虑,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所以媒婆介绍的对象已经从小家碧玉延展成大家闺秀,好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也慕名而来。

    看到李修翩翩少年郎的模样更是心猿意马,回了家吵着闹着倒贴都要非君不嫁。

    当然,这只是传言。

    附近村里有点闲钱的人家都把孩子给送来这里上课,李修也不多收束脩(他现在根本不差钱,吃穿住行叶云全包了,还给了五十两的年薪,有本事的人要价当然会高些),有钱给钱,有粮给粮,村里几家免费修学堂的也来了,其中就包括六郎。

    曾经无法无天的六郎如今懂事了很多,进学堂第一件事就是和三郎七郎道歉,又在下学的时候等着叶云给她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就跑了。

    把叶云搞得一愣一愣的,小孩子肯定不会想到这些,肯定是大人教的,这吕氏想搞什么花样儿?

    想不通的她决定不想。

    本来对于媒婆频繁上门给李修说亲这个事叶云是有些看戏的想法。

    结果有天七郎抱怨那些媒婆影响到先生授课以后叶云就炸了,拿出其中一张蛇皮就挂在大门上。

    那些登门的媒婆被吓得半死,特别是叶云专门拿个碗口大的大蛇头让嗜血吸干里面的水分做成了标本,专门给它摆了造型,张着血盆大口挂在大门上。

    那些媒婆一传十十传百的变了味,最后传到叶云的耳朵里已经变成了:叶家私塾有个蛇妖做镇,一不高兴就会吃人。

    那些小孩子刚开始还被吓得不轻,但几天过后就能好奇的摸来摸去。

    学生家长也被传言吓得不轻,过来看的时候都尖叫,最后还是在自家孩子的安抚下才勉强接受。

    小孩子的内心是纯真的,但成年人却多了很多的顾虑,所以大多数都是绕着走的。

    村里人知道叶长德家打了大蛇的时候都有些生气,纷纷指责他不该这么做。

    在他们眼里这么大的蛇已经成精了,如果打了一只就会来一窝报复的,结果叶云直接甩出了几麻袋的蛇皮。

    好吧,村民落荒而逃,从那以后更是不敢在叶云面前多说什么。

    快到端午节的时候苗氏和叶长德商议道:“他爹,咱们今年要去老宅送礼吗?”

    叶长德犹豫了一番:“去送吧,礼数到了就好,别的就不用了。”

    端午节那天一大早,叶云怕叶长德一个人去受欺负,所以就一起去,本来这事应该是三郎和七郎做的,但两人对老宅依旧怨念,所以不愿意,叶长德也不强求就带着叶云去了。

    拿了五两银子和三四斤五花肉,又带了两块布和十来个粽子,糕点红糖鸡蛋都有,大包小包的敲响老宅的门。

    村里人也出来送礼,见叶长德就打招呼道:“这是给你爹娘送礼吧,还是你孝顺啊,出这么多事还惦记老两口哦!”

    叶长德笑着回:“再怎么说也是爹娘呢!”

    说了两句村民就忙去了,没等多久大门就开了,是叶长宗开的门,今天虽然说工地放假,但他这段时间习惯早起。

    一看叶长德愣了愣尴尬的笑着:“四弟来了,快进来吧!”

    侧身让过,一看跟在他身后的叶云有些腿软,呵呵笑着说:“五丫也来了,快进来吧!”

    叶长德也没客气,看着明显脏乱的院子有些感慨,又皱着眉头说:“三哥,今天不是五月节吗?怎么还没动静啊,不出门送礼了?”

    叶长宗尴尬的很:“这,他们都习惯了,没人在这个点起来,我去叫爹娘,你在院子里等会儿。”

    叶长德长出一口气,罢了,如今管好自己就行,别人家的事也不相干。

    没一会叶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了!”

    “娘,是四弟来送节礼了。”

    里面瞬间没了骂声,一阵动静后叶老太太披头散发的开了门。

    叶长德走上去把手里的篮子放地上,又拿出银子道:“这是给……叔婶的节礼,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

    叶老头慌忙走出来:“长德,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叶老太太却嘀嘀咕咕的说:“吃个屁,就这点儿东西能吃个什么,自己家那么大个宅子修起来也没见给爹娘点东西,白眼儿狼,拿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叶长德僵直着背对叶老头说:“不必了,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云却嘻嘻笑着从他背后走出来说:“爹,人家嫌弃,不如我们就拿回去吧。”说罢就把篮子又提了起来给叶长德,从愣神的叶老太太手里把刚才的银子又拿回来。

    早在叶云出来的时候叶老头就知道坏事,叶老太太脸色瞬间惨白。

    叶老头见两人都要走了一个巴掌就把叶老太太扇的转了两圈才倒地,脸颊微微红肿,她捂着脸也不敢哭。

    叶老头急忙拉着叶长德说:“你,你别多心,你……婶就是嘴坏了些。”

    叶长德低头不吭声,看向叶云。

    叶云笑了笑,再次看向叶老头的时候又是一脸平静,道:“福全爷爷还是不行啊,明显家里人还没调教好呢,这次过节就算了,再有下次……哼!”

    说完就带着叶长德走了。

    路上碰到村名问:“你们不是送礼去了吗,怎么又提回来了?”

    叶云嘻嘻笑着说:“叔,福全奶奶嫌东西少,不要呢!”

    村民啊呸了一声:“惯的她,我家儿子以后要是给我送这么老多东西,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叶云也就笑笑不说话。

    事后村名又把这事宣扬了出去,现在村里人人都知道叶老太太嫌五两银子的节礼少,把送礼的叶长德都给轰走了。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叶长德一走,老宅又热闹了起来,几房人纷纷出来议论,听说五两银子被叶老太太拒之门外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边叶老头看着倒地的叶老太太青筋直跳,不言不语的把叶老太太拖回屋,又把门关好,挡住了看热闹的小辈。

五十章:外家1

    不一会房间里就传来了闷闷的钝响声和叶老太太的哭嚎声。

    叶老太太惊恐的看着叶老头,一点一点的缩进了床角:“老头子……当家的,求你别打了。”

    叶老头哼了一声:“我早就警告过你,可你就是不听,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忘记以前的苦了?”

    叶老太太哭的不能自己,鼻涕眼泪一大把。

    仿佛当年的一幕幕又重演一般,直接吓得一哆嗦,哭喊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叶老头背着手哼了哼不再言语。

    外面偷听的三个儿媳妇幸灾乐祸的听着叶老太太挨打,等里面没了动静才离开各做各的事了。

    这边叶长德套好牛车装了一大车的礼全家人就出发了,去苗氏的娘家苗寨。

    苗寨说是寨但也和叶家村一样是个村子,之前整个村子的人都住在山上,后来山上越来越危险,路还难走,所以整村人就迁徙到了山脚下。

    牛车顺着牛山脚下走,大概走了两个时辰才到。

    叶长德当时就是在牛山半山腰上打猎碰到苗氏的。

    到苗寨时已经日上中天了,现在天气比较热,肉类不能存放太久,所以拿的少了些。

    苗氏忐忑的走到的院门前,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她已经十几年没回来了,越想越难受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云上前拉着她的手敲响了大门。

    “谁啊。”

    苗氏看到一个陌生的妇人愣了一下问:“这是苗武家吗?”

    妇人打量了一番来人道:“你是?”

    “我是苗武的小女儿。”

    妇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姑啊,快进,爹娘在里面呢。”

    苗氏疑惑:“你是?”

    妇人拍了拍手:“哎呀,我都忘记了,我嫁进来时小姑都出嫁了,我是你大哥娶的续铉,前面的姐姐生病走了,我才嫁过来五年,小姑肯定没听过我,快进来吧,爹娘时常念叨你呢。”

    苗大舅母又冲屋里喊道:“爹娘,小姑回来了!”

    热络的招呼着几人进屋。

    叶长德让三个孩子都拿着东西,几人大包小包的拎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两个健硕的老人含着泪和苗氏隔空相望,叶云见苗氏已经泪流满面,走到她身后推了一把。

    苗氏踉跄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其他的,飞快的跑过去抱着老太太就哭:“娘,娘,女儿不孝!这么久都没来看您和爹。”

    苗姥姥也呜呜哭着,拿着拳头轻轻捶打着苗氏的背:“你好狠的心啊,这么久都没回娘家看看,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才来啊!”

    苗姥爷在旁边咳了咳:“行了,女儿不是回来了吗,不兴说这些丧气话!”

    又看向叶长德哼了哼:“你小子,也舍得来看看我这老丈人?”

    叶长德尴尬的见了礼,又拉过三个孩子道:“快来,这是姥姥姥爷,爹,都是女婿不对,您要打要骂我都认。”

    三郎七郎叶云齐声喊:“姥姥、姥爷好!”

    苗姥爷哈哈笑:“好,好啊,如今三郎都长这么大了,这小丫头是你们后来生的?”

    叶长德点头,拉过叶云道:“她叫云丫,五岁了,还没给爹娘见过呢。”

    那边苗氏母女也续完情了,苗姥姥擦干眼泪过来摸了摸叶云的头:“看这瘦的,你们怎么养的孩子?”

    又看了看三郎和七郎,两人虽说不胖,但好歹也是有肉的,对比着叶云脸颊凹陷的惨样感觉自己知道了真相,当然她不会骂女儿,逮着叶长德说:“我们苗家的女儿都是娇养的,你们叶家怎么把女儿养成这样子?要是你不想养就放我家吧,儿子女儿都一个样怎么养起来差这么多?”

    叶长德和苗氏嘴角抽搐,三郎七郎更是尴尬,叶云无奈叹口气道:“姥姥,爹娘对我是最好的,我光吃不长肉,没办法!”

    苗姥姥心疼的抱起她掂了掂:“可怜见的,都瘦成这样了,还给你那蠢爹娘说好话呢,走,姥姥带你吃好吃的。”

    蠢爹叶长德……

    蠢娘苗氏……

    被忽略的三郎七郎……

    苗大舅母赶紧打圆场:“姑爷快进去吧。”

    苗姥爷也招手:“进来吧。”又把刚刚叶云放地上的东西给拎起来,接过七郎手里的东西道:“人来就行,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叶长德赶紧带着儿子一起进去,苗大婶也不用苗姥姥招呼就去做饭。

    这时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

    “这谁家的牛啊,停咱们门口。”

    “哎呦,这牛可真壮实。”

    “快进去吧……”

    看着坐屋里自家爹娘聊天的叶长德一行有些微愣。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一见苗氏眼前一亮,粗声粗气的喊着:“小妹……”

    苗氏双眼含泪的站起身:“大哥,二哥!”

    苗二舅则哼了声:“还知道回来,早不知把我这二哥忘哪里去了!”

    苗氏已经不是少女时期了,所以做不来拽着哥哥的手撒娇的行为,只能瘪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苗二舅,好不可怜。

    苗二舅咳了咳,不自在的转移视线。

    苗大舅见状一巴掌就拍在他背上,直接把苗二舅拍了一个踉跄道:“行了,人不来念叨最多的也是你,矫情个什么!”

    他快步走过来打量着苗氏,搓了搓手掌也没忍住快速摸了一下苗氏的头:“不错,看样子日子还行。”

    苗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大哥你也不去看看我。”

    苗大舅听罢瞪着铜铃般的大眼道:“我咋没去看你,每次我偷偷去你那泼妇婆婆都拦着不让我见到你,你还怪我!”

    又瞪着一旁装鸵鸟的叶长德,气的鼻子都要冒火了:“让你别嫁这小白脸你不听!”

    当时叶长德救苗氏的事也就两老知道,所以苗大舅苗二舅一直以为自家妹子是看中了叶长德的脸,心里不知道骂了多久。

    苗二舅一听他凶苗氏又有些不乐意,别别扭扭的过来揽住苗氏的肩膀说:“别怕,大哥就是个憨货,熊的很!”

    “老二,你说谁呢!”

    “扑哧……”苗氏咯咯笑出了声。

    叶云吃惊的看着苗氏,感觉和以往的她大不相同。

    苗二舅母走过来拉着苗氏的手嗔怪的看了一眼苗二舅道:“行了,小妹回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五十一:外家2

    苗二舅母拉着苗氏过去看看几个小辈,一共五个孩子,还有一个正抱在怀里的。

    四个年长的也不用人教,齐声叫着小姑。

    苗大舅家三个小孩,最大的男孩叫大柱,已经订了亲,等年前就要成亲了,女孩叫苗雨,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大柱怀里抱着的是四柱。

    苗二舅家两个儿子大的是二柱,小的是三柱,好认的很。

    两方都认了人,二柱三柱和三郎差不多大,所以两人拉着三郎出去说话,七郎也颠颠的跟上。

    苗二舅母见厅里也差不多了就去帮苗大嫂一起做饭。

    苗氏本就不是闲的下来的人,也非要去,苗姥姥舍不得她拉着她讲话,她只能应下。

    苗雨则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听长辈们讲话,叶云无聊的打哈欠。

    老两口知道叶长德已经分家的时候大喜,苗姥姥拍着大腿说:“你们那一家子早就该分了,我还以为是那老虞婆发善心了呢,没想到是你们自己过出来了!”

    又搂着苗氏伤心的说:“好了,如今日子有盼头了,你得自己立起来,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苗氏轻声应下。

    这边叶云也在苗母和苗氏缅怀过去的时候知道了一些苗家的具体情况。

    苗大舅母姓方,待人温和,对苗大舅前面留下来的儿女也是尽心尽力,两个孩子虽然不至于把方舅母当亲生母亲,但也和对苗二舅母差不多。

    苗二舅母名钱氏,也是个勤快识大体的人,所以苗家一家和和美美的,当然,家里最受宠的就是唯一的孙女苗雨,今天之后又加了一个小姑苗氏。

    苗氏小时候因和两个哥哥相差的岁数有些大,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兄弟俩带着,所以对两个哥哥感情深厚,连带着两个嫂子都被感染。

    最让苗氏伤感的就是小时候一样疼她的大嫂,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苗氏说到这儿又呜呜哭了起来:“你们咋不告诉我一声,大嫂那么疼我。”

    苗姥姥拍着她的背:“行了,你大嫂走的着急,我们都没准备好,叫了你你那黑心肝的婆婆也不会让你回来的。”

    说完又瞪了一眼正和苗姥爷说话的叶长德。

    叶长德讨好的冲丈母娘笑,后者很不给面子的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苗姥爷见状安抚着叶长德。

    叶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爹这是被老丈人丈母娘吃得死死的啊。

    没聊多大一会饭食就端着吃的上了桌,家里人都吃过了,所以这饭就是给叶云五人准备的。

    苗氏和叶长德在众人的邀请下坐上桌,对视一眼,糟了,这怕是不够叶云一个人吃。

    叶云拦住她摇摇头。

    三郎七郎也进来了,都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比寻常人家丰盛了不少,肉都是大块大块的,但不够妹妹一个人吃啊!

    两人看了一眼爹娘,最后一家四口都默契的少吃了很多,全留给了叶云,叶云罕见的红了脸,也没客气的全吃了。

    苗姥姥更是心疼总觉得叶云是平时没吃饱饭导致的,拉着叶云冲着苗氏夫妇又是一阵埋怨。

    叶长德和苗氏苦笑。

    叶云不得不给两人解释:“姥姥,您可别怪我爹娘了,家里吃的最多的就是我,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喂不饱呢。”

    苗姥姥摸着她平坦的肚子叹气:“可不是吗,平时没吃饱可不就是无底洞吗!”

    文静的苗雨终于忍不住了,过来摸了摸叶云的肚子:“云丫,你都吃了五六碗了,怎么肚子还是平平的一点都不鼓呢。”

    叶云微笑着说:“雨姐姐,我吃得多,吃多少都是不鼓的。”

    苗姥姥这才感觉出问题,问到:“那你能吃多少?”

    苗氏这才有了用武之地,对叶云吃多少她是门儿清的,拉着母亲的手道:“娘,一石粮食就够云丫吃几天,真不是我们不疼女儿,她吃这么多我们担心的很,就是不长肉。”

    苗姥姥大惊:“那么多?你们咋养的活啊”一石粮食都够他们一家人吃十几天了。

    苗氏笑着说:“可不是吗,我们当时也愁,好在你女婿外孙女经常上山,找到不少好东西呢,不然我们这日子也不会好起来。”

    还不忘给叶长德说说好话。

    苗姥爷却皱了眉头说:“上山,哪个山,不会是牛山吧。”

    叶长德点头:“爹,就是牛山。”

    苗姥爷啪一下把叶长德直接从凳子上打了下来,指着他吼:“你胆子也太大了,那牛山是你能上的?稍不注意可是要命的,你有几条命够上去博的?”

    苗氏大惊:“爹……”

    苗姥姥也给了苗氏一下哭着说:“日子过不下去不是还有爹娘吗?谁让你们去冒险的,我们就是因为在山上过不下去了才搬下来的,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你们一家子去了都不够那些畜牲塞牙缝的。”

    叶云仿佛听出些端倪问道:“姥姥,你们到过山顶是吗?”

    老两口听完泄了气,苗姥爷说:“上面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随便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那时有多少人觊觎啊,可没一个成功的,年轻的时候有人听说我们寨之前就住山上,雇了几百个好手上山,当时因为他们给的钱多,我们寨就有三个人去带路,我也是其中一个……”

    开始回忆着那时候的事。

    当年苗姥爷二十来岁,正值壮年,搬寨的时候他还是小孩,什么东西都没见过,所以很好奇,当知道有人出大价钱请人带路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的就去了,当时苗姥姥看对方人多,以为不会有危险,所以也没反对。

    结果刚到半山腰就碰到了巨蟒,损失了几十人才把巨蟒杀死了,那时有人退缩不想再往上走,队伍里突然有人拿佩刀把他们团团围住,威逼利诱着众人,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上走,一路上光是巨蟒就遇上了五六条,等勉强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十人了,爬上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直接被一条尾巴给扇下了山,没来得及反应就成了一条巨蟒的食物。

    “我那时候亲眼看到的,那尾巴就是牛尾巴,但长的很,都有几米了,好在我熟悉路形,所以才能逃出来,几百人啊,一个都没活下来!”

五十二:秋收

    “所以我才会那么反对你上牛山啊,那上面好东西是多,但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叶云听了苗姥爷的叙述,几乎可以确定牛山顶上的东西就是变异巨兽,但它们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朝代?

    是不是代表着这个朝代也有和她一样的人?这个想法一冒头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决定回去以后要勤加练习,最近已经在突破的边缘,最起码得到八级才能有和变异巨兽单独一战的可能,不然凭她一个五六级的小渣渣去了就是给上面送粮食的,还是个会塞牙缝的粮食。

    这边叶长德和苗氏吓了一跳,也在考虑这件事,真像父亲说的那样以后也不能让云丫上去,偶尔在山坡上转转还是可以接受。

    苗姥姥看着女儿女婿的脸色也放心了许多,知道害怕就好,就不会贸然冒险。

    他拍着叶长德的肩膀说:“行了,以后多想一些,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凡事多位他们想想就好。”

    叶长德赶紧点头:“爹,您放心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叶长德和苗氏提出了告辞,老两口不舍,想留他们住一晚的,但苗氏说家里牲畜没人照看,所以苗姥姥只能放人。

    苗大舅兄弟俩拉着叶长德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啥,把叶长德脸都说白了些,二柱三柱依依不舍的和三郎七郎道别,走的时候苗氏强硬的塞了一张银票给父母。

    苗姥姥苗姥爷虽然认不了多少字,但银票还是认识的,赶紧塞回去:“娘不差钱,你收着吧,一家人可不好养,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就好,娘还有你两个哥哥养着呢。”

    苗氏死活不肯:“娘,我们家如今不缺钱,等房子建好了再请您和哥哥嫂子们一起来玩,哥哥是哥哥,女儿也想尽尽孝心。”

    “行了,我知道,到时候一定来,快收下走吧。”苗姥姥催促她赶紧走。

    叶云看两人推来推去的钱有些头疼,又看快下山的太阳不得不作出一个讨打的举动,炫富。

    她平静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苗姥姥的手里:“姥姥,您看,我们真不差钱,那是我娘孝敬您的,您就收下吧,没理由女儿山珍海味的,父母吃糠咽菜吧!”

    苗姥姥被叶云炫富的举动搞得有点头晕,最后叶云收回去的时候又故意留了一张她也没发现,呆呆地挥手和叶云等人告别。

    看着手里崭新的两张银票有些头痛,苗氏给了五十两的,叶云更大方,直接一百两,扶着方舅母的手道:“这怕是真不差钱了,给个孩子手里放这么多。”

    苗姥爷却看出些苗头,笑着说:“既然女儿外孙女孝敬你,就收下吧,大柱成亲也能办的体面些,雨丫头的嫁妆也可以置办丰厚些。”一家人也就高高兴兴的进屋了,苗雨更是欢乐拉着大柱的手一直笑。

    没有一个女孩子是不希望自己的嫁妆丰厚的,因为嫁妆的多少可以确定你在娘家的地位,也是婆家决定改拿什么态度对你,在娘家受宠的女儿婆家多多少少都会忌惮一些。

    晚上苗姥姥整理着叶长德一家送来的东西唉声叹气的。

    苗姥爷无奈的说:“女儿如今日子过好了孝敬你你还不乐意了?”

    苗姥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哪能不高兴啊,就是她太大手大脚了,你看这送的布,我们一家人一人做一套都有富余的,哎!就怕她把人心养大了啊,这钱可是咱们一辈子都存不了的。”

    苗姥爷看了看她,虚点了一下:“你啊你,这可不是你女儿大手大脚,是你外孙女,我看她那样就没把钱放在眼里。”

    “她才五岁,知道个啥!”苗姥姥不以为意的说。

    苗姥爷哼了哼也不理她,躺在床上说了句:“你自己琢磨吧!”

    苗姥姥最后也没想明白什么,伤脑筋,儿女都是债!

    时间过去很快,眨眼就到了秋收的日子,而叶云也早已突破了七阶,几个月过去也已经修炼到了后期。

    因李修说不能让学生不知人间疾苦,特地放了半个月的假,也给学生留下作业,每个人都要围绕着秋收写一番感想,上学的时候他检查。

    所以三郎七郎也跟着下地秋收了,不过他们原本就是干活干习惯的,也没觉得苦。

    苗氏不愿自己在家里呆着,所以也去了,任凭叶云怎么耍赖威胁也无济于事。

    叶云坐在田坎上看着弯腰劳累的家人有些难受,于是也下了地。

    前世从来没干过农活所以也没经验,这麦子都长得和她一样高,她一小把小把的割速度慢得很。

    又因她力气大,回回割好了麦杆,麦穗都掉一地,气的她差点摔镰刀。

    七郎见了嘻嘻笑着跑过来:“妹妹,这个我们干不了,走,和我一起去捡穗子吧,这活爹娘做就好。”

    叶云只能点头,叶长德苗氏和三郎在前面割,一小堆的放一起。

    叶长德动作飞快,没多长时间就割好一垄,苗氏也是紧随其后的,三郎稍微慢一些。

    都是热的大汗淋漓的,叶云看着毒辣的日头也有些闷热,但比起他们好了不知多少。

    看着差不多了叶长德就会把麦穗装车,然后运到晒场去平铺好,晒一段时间就用摔耙把麦子打下来,叶云看着感觉仿佛有了用武之地。

    晒场是村里公用的,每家都有一块,村民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一个小人儿扬这长长的摔耙耍的虎虎生风,都好奇的很。

    老宅的人每次一看叶云就躲的老远,也就三房一家,在六郎道歉以后三丫四丫也向叶云兄妹三人认错,从那以后也不绕着叶云走了,偶尔见面他们也能笑着打招呼,像普通村民一般,不热络也不疏远。

    就像今天三丫依然能笑着对叶云说:“你可真厉害,我都拿不动摔耙。”

    回答她的是叶云摔耙打麦子的啪啪声响,她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干自己的事。

    等到叶云打完,三郎和七郎就会拿抓耙清理着已经脱了麦粒的麦穗,来来回回几次,干净的麦子就留在了最下面。

    每日早晨过来背过来平铺好,一天翻几次,下午再装上麻袋背回去,也不敢直接放在这儿,一是怕人偷,二是怕老鼠啃。

    大部分的麦子还是运到新房子那边,房子已经基本建成,主体都已经搭建好了,只剩后面盖瓦咯。

    因为农忙,所以村民都回家秋收,只有张工头带的几十号人,进度稍微放慢了些。

    等到麦子收回来以后就开始收其他的,稻子她们家种的少,也就十亩地左右。

    沿着田坎边上也种了豆子,也不多。

    每日三郎七郎苗氏在前面割,叶长德和叶云就把半桶抬在几人后面摔打稻子脱粒,但主力还是叶长德,因为叶云个子太矮了,只能给叶长德递稻草和搬桶。

    每次她气呼呼的看着比她高的半桶都忍不住上去踢一脚,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叶长德还打趣她说:“以往看你牛气冲天的,现在总算有事难住你了,哈哈哈哈!”

    叶云每每都是给他一个后脑勺哼一声不理他,几人见她耍小脾气更是哈哈大笑,整个秋收的气氛轻松愉快。

五十三:交税

    秋收十几日下来,叶云倒是没晒黑,苗氏好歹把脸护着了些,可叶长德父子三人已经晒的乌黑发亮。

    秋收期间每晚回去叶云都感觉身上痒得要死,不过好在她恢复快,晚上洗了澡第二天红印也全没了。

    所以她坚持一起跟上,家人也不知道这事,便由着她。

    从收到晒一直干了一个月。

    秋收结束就要把农税和人头税送到镇上去了,再由镇上统一往县里运,每个村都要出几个劳力,如果有牛车的也可以出牛车,劳力就省了。

    但也没谁家会心大,这年头牛可比人金贵,要真全交给镇里运粮,几天下来牛都要瘦一圈,所以都会各自派人看好自家的牛。

    叶云家十五亩良田三十亩中等田,税收就要给二十九石,好在今年风调雨顺的,收成还算不错,也能留下三十一二石左右。

    照顾地比人都还要精心,没灾没难时朝廷的税收都是不变的,出现灾难才会重新量亩产来决定税收多少。

    今年大多数人家都能过个肥年,只有老宅,秋收还没到的时候差点揭不开锅,家里小孩天天上山挖野菜才勉强填饱肚子,但家里陆续出事连银子都快要见底了。

    春种时更是没精心照顾田地,所以秋收时叶老头看着麦子比别家小,稻子空壳多的时候差点没崩溃了,收上来交了税已经没剩多少了,勒紧裤腰带都怕是过不到来年秋收。

    三房人更恨叶老太太了,五两银子可是够养活一房的人了,可被她给拒绝了,每日暗地里都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当然,叶云是不管的,知道粮税不能用银子代替的时候她心疼的很,经历过末世的她,心里最重要的不是钱,是粮食。

    但叶长德说也不是不可以用钱代替,但会比粮价贵一成,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叶云直接就同意了。

    所以叶长德带着几个孩子轻车简行的坐着牛车去镇上交钱,苗氏最近有些中暑,所以在家里休息,有李母陪着,叶长德也不担心。

    李母自从病好了以后就经常和苗氏待在一起,两人颇有些手帕交的感觉,每日不是讨论怎么做饭好吃就是怎么缝衣服好看。

    一路上见到同村人好多推着独轮车装满了粮食,也有人背着粮食气喘吁吁的去镇上交税,叶长德有些难受,在征询了叶云的意见后叫了两个年纪最大的上牛车。

    两老年人上来后摊在车上喘气,其中一个对着叶长德说:“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了。”

    叶长德呵呵笑:“都是同村的,李大叔客气了。”

    李大叔看着他们车上空空,问到“你家粮税交过了?这么快。”

    “哪能啊,家里最近事多,要的粮食也多,所以打算拿钱去抵了,孩子们也不乐意把粮食送出去,说自家种的香呢。”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是叶家本族的,现在也缓过了气,不赞同的说:“孩子能懂啥,你拿钱去抵得花多少冤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个造法啊。”

    叶长德连连称是:“福衮叔说的是,也是孩子饿怕了,家里没粮心里慌呢!”

    叶福衮是叶家大房的子孙,现在一代一代传下来血缘已经不深了,也就是同族的情分在。

    一听叶长德的话也是叹气:“哎,可不是吗,家里没点粮做事都没底气,我们村里不比那些富裕的,往上数几代叶家也是大家族啊,哪需要跟现在似的一块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好在你家如今日子过起来了,那么大个宅子以后几辈人都不愁住了。”

    那可不是吗,村子里现在最火的话题就是叶长德的宅子了,建起来都有半个村子大小,一圈走下来都能走上半个时辰。

    宅子里之前还能见个全貌,如今高墙修起来都看不到里面了,但做工的人天天回家吹嘘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好不气派。

    就连出恭的地方修得都比睡的地方舒服。

    叶长德见他一个人于是问道:“福衮叔怎么就一个人?那你得背多少趟?不要把人累垮了!”

    说到这儿叶福衮脸上的火都有些挂不住:“哎,别提了,去年不是给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娶个媳妇吗,如今都一年了也没怀个娃娃,家里着急,让他们去镇上看看,看了回来也说没什么,可我那儿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着急上火嘴上长满了燎泡!”

    说到别人家事叶长德就不好议论,只能打个哈哈转移话题。

    等到了交税的地方叶长德也亲热的给两位老人搬下来。

    更是被好一阵给夸,不是个有点钱就看不起乡里的人。

    两人见叶云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听人讲话也唏嘘,这孩子虽然瘦弱些,但见着也不是别人嘴里说的六亲不认的人啊。

    “叶长德,税二十九石两斗。”排了有一个多时辰才轮到他。

    叶长德拱手上前:“官爷,草民想用银子替了粮税。”

    那人扫了他一眼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四十八两三钱。”

    叶长德爽快的掏了五十两银票,那人核对了一番又找了一两银锭和七串铜板,把叶长德的名字给划掉喊了下一位。

    叶长德又去了另一边,交了三两的人头税就带着叶云兄妹三人逛起了山茶镇。

    最近几日因为交粮,好多人都会顺便带着东西出来***大集都要热闹些,一个镇有十几个村,大的小的加起来都有接近五千到七千人。

    叶家村还是个小村,一般有个一百户的村才算大村,大村一般都有自己的集市,所以镇上赶集人不是特别多。

    这几日十几个村民都聚集在镇上,所以人山人海的,叶长德护着三个孩子在人海间穿梭,牛车也停到了市井。

    第一次见这么热闹,七郎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家里现在不缺钱,糖葫芦他百吃不腻,每回见了都要来一串,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也不知是乐的还是酸的。

    其实七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吃糖葫芦的,酸得掉牙,但每每见糖葫芦吆喝他又想起老宅那些人拿着一颗糖葫芦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又忍不住想买。

    甚至每回都拿手上非要带回村里再吃,还拉着三郎和叶云去老宅门口转悠,一边吸溜吸溜的舔着,一边说真甜,每回把大郎二郎气的在院儿里跳脚,就是不敢开门。

    叶云笑看着七郎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阻挠,还是李修无意发现后和兄弟俩深刻交谈了一番,别的七郎没记住,但那句:“愿君如长松,慎勿作桃李。”却被七郎铭记于心。

    三郎也曾反问他:“当时他们做的事你很讨厌,如今你自己呢?”

    事后七郎反思了很久,是啊,当时自己特别讨厌大郎二郎几人做的事,每回都被气哭,如今自己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心里很是难受了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李修开导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后才恢复了许多。

    但这让叶云很是难受,麻蛋,她差点把好端端的小少年给带偏了。

五十四:心疼

    叶云不是个会教孩子的人,年纪小小的她五岁就学会了独立生活,还要照顾体弱的妈妈,等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才十岁,十岁后进了国家的福利院。

    因为福利院吃穿住行全靠抢,所以她在熊孩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福利院的义工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面对这么多孤儿也管不过来,只要大方向不出问题她们也不会多管。

    所以她每日背着福利院的老师们就和小孩聚在一起打架,当她如野狼一般凶狠的和十五岁半大小子决斗后还能直起腰杆哈哈大笑时就收服了整个福利院的熊孩子。

    福利院时常都有新抱来的和领养走的,那些被欺压的孩子走的时候还冲她做鬼脸,她很是沮丧了一番,心里有不舍也有愤恨,说不清到底什么感觉,于是心里总骂着那些人是叛徒。

    很快那个和她打架的孩子王也要走了,因为他已经满十六了,福利院已经不会再养他,所以必须要学会自己生活,来和叶云告别的时候叶云还狠揍了他一顿,他也没还手,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一步三回头,让她一定要等他,不要忘记他。

    叶云龇牙咧嘴的让他快走,心里却犹如失去了最心爱的洋娃娃一般。

    后来他也时常给叶云写信,信里说着他自己打工去念了高中,成绩还不错,慢慢的他越来越忙,也有可能是没得到过回应所以便也淡了,一个礼拜一封信变成了一个月,甚至是一年,叶云满十六岁走的时候已经没了他的消息,为此她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她不懂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念,每次提笔想回信的时候居然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回,等她离开福利院以后就直接没了联系。

    也幸好三郎是吃过苦的人,在叶云壕无人性的银钱攻势下还能保持着本心,也在七郎晃晃悠悠走上不归路的时候能把他拉回来。

    叶云那时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依旧没办法教导出一个正常的孩子,叶长德和苗氏因为之前几个孩子吃的苦也对兄妹三人很是娇惯。

    所以叶云拉下脸皮去请了李修,让他对两个孩子多关注些,不要让他们两个恃宠而骄成了纨绔子弟了。

    这才有了后面李修非要给学生布置作业的事。

    父子几人开开心心的逛着街,没两天就是八月节了,收成好的人家都会好好的办一场,五月节的时候基本都已经勒紧裤腰带在过活了,又不是春种秋收的,除了必要的送礼,也没几户人家会炖肉的。

    这几天家里人都累着了,所以叶长德也不吝啬,买了十来斤五花肉准备回家好好吃一顿,现在天气热,肉不能放,所以八月节前一天才会来准备过节的肉,镇上点心什么的都不多,所以没什么好买的。

    叶云看着绣坊门口挂着一块薄薄的丝绸时就走不动道了,拉着叶长德的衣袖说:“爹,进去看看吧。”

    叶长德不疑有他,以为她要买布料呢,也就带着几人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着之前赶他们出去的老板娘在招呼客人。

    见有人进来先打量了一番又让旁边一位小姑娘去接手刚刚招待的人,才热情的过来迎接:“客官可是要买料子?想买什么尽管看,我这里可是齐全的很。”

    叶云指着门口的料子说:“那种的,还有吗?”

    老板娘眼睛闪烁着,呵呵笑了两声说:“有是有,不过这料子可是梅都那边时兴的好料子,二两银子一尺呢,小姑娘要是想看的话也可以,就是……”她看了眼叶长德,脸上的表情倒是一目了然。

    叶长德看价格这么高就拉着叶云:“云丫,这太贵了,买其他的吧,都是穿身上的,要那么贵的也没用。”

    叶云耷拉着嘴角苦着脸说:“爹,这天气太热了,葛布料子虽凉爽,但粗的很,几层贴着身上难受。”

    这个时代是不能露胳膊露腿的,男人倒是无所谓,穿个无袖的衣服半截裤子也正常,三郎七郎是读书人,李修不允许学生这么穿,显得很不体面,所以要求里衣里裤长衫长裤一件不能少,连穿个草鞋都不行,一直穿着青色长靴,看着都热。

    叶云看着苗氏更是难受,里面还得加个厚点的肚兜,就怕风一吹漏出个点什么的。

    叶云虽没穿长衫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长德张了张嘴看看两个儿子满头大汗的样子也就不说什么了,买吧买吧,又不是买不起。

    叶云这才看着老板娘说:“走吧,带我们去看看。”

    老板娘依旧有些犹豫说:“这料子是金贵东西,在里间放着,不知这位姑娘……”她搓了搓手不言而喻。

    叶云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可以了吗。”

    老板娘有些眼晕,这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不然哪会拿这么多银子在身上,呵呵笑道:“当然可以,小姐里面请!”

    叶云听她改变了称呼心里嗤笑,也不语,商人逐利,正常的很。

    一进里间看得眼花缭乱的,各色布料都有,看着窗户边上随着微风摇曳的微透纱布叶云眼前一亮。

    “老板娘,那种的也给我来点。”

    老板娘呵呵笑着说:“小姐好眼力啊,这可是上好的阮烟罗,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这么些的,我这可不多,也就够两身衣裳的,本来是留给自己的,小姐要是要的话我就忍疼割爱。”

    叶云想了想说:“那就算了吧,家里人多,给谁都不好,看看其他的。”完全不接她的茬。

    老板娘一噎,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刮子,镇上有钱人不少,但能拿百十两来买一身衣裳的人也是不多,所以这料子放在这许久都没有卖出去,本想趁机提提价的,谁知给搞黄了。

    叶云也没有纠结,她在县里看中的那种纱布这里居然也有,所以毫不犹豫的就要了两匹。

    在叶长德心疼得抽抽的目光下又拿了其他款式的,做夏衣合适得很,贴着皮肤有种冰凉的感觉,轻柔细薄,也是葛布的一种。

    以前她们穿的都是粗葛,布料丑的很,所以叶云宁愿穿棉布的。

    出绣艺坊的时候老板娘看叶云已经像是看财神爷的表情了。

    在叶长德埋怨的目光中,叶云还是花了有小千两的样子,买了三匹薄布料准备在夏尾再做两身衣服,还有四匹稍微厚些的准备回去让李母帮着做衣服。

    本来苗氏也会,但因为秋收把她好不容易养嫩的手又给养糙了,目前不适合做精细的针线活。

    叶长德觉得不能在任由叶云逛下去,所以买了些必需品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叶云和李母说了这事,李母欣然同意了,不过叶长德的衣服还是苗氏自己动手的,李母也不愿做,显得尴尬。

    量了几人的尺寸她就开始忙活了,最后叶云也没给钱,让李母给自己和李修也做一套穿着,李母呵呵笑着接受了。

五十五:新宅

    八月节这天依旧是叶云陪着叶长德去老宅,不过这次三郎和七郎也一起去了。

    还是叶长宗开的门,不过家里里里外外的也打扫了一下,比上次来整洁了不少。

    见来人赶紧招呼着进去,又通知叶老头。

    叶老头听着声音走了出来:“长德,你来了啊,吃早饭了没?三郎七郎也来啦,爷爷也好久没见你们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三郎七郎行礼,却不过去,搞得叶老头有些尴尬。

    叶长德躬身行礼:“多谢福全叔挂念,已经吃过了,礼我也送来了,就不打扰了。”

    他如今把叶老头叶老太太叫叔婶叫得顺溜的很,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叶老头赶紧拦住他说:“好不容易来了,要不抽空坐着陪我说会儿话吧!”

    叶老太太也端着茶过来:“就是呢,你爹想你想得紧,快喝茶吧。”

    叶长德都有些惊讶,对叶老太太的示好有些受宠若惊,这老太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他理理思绪,这才开口“不了,今日还要去我老丈人家,就不打扰了,告辞。”接过茶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叶老头赶紧给叶老太太使眼色,后者快步从厨房拿了一篮子东西出去递给叶长德道:“呵呵,你来了饭也没吃,这是家里鸡下的蛋,也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

    叶长德看着叶老太太眼里闪烁着泪光,一时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多谢!”他也不多说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在路上叶云道:“这是良心发现了?”

    七郎撅着嘴不高兴的说:“哼,稀罕她家的鸡蛋,我们家多的是。”明显没忘了当时苗氏因为一个鸡蛋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事。

    叶长德咳了咳:“他们好歹是长辈,在外面要注意些,你们如今是读书人,以后有机会还得参加科考,别被人逮住了说你们不孝,科举最重孝道,知道吗。”

    七郎吐着舌头拉着叶云就跑。

    老宅这边叶老头看着老妻笑了笑,对她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叶老太太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嫌弃叶长德东西拿的少,但嘴上却是没说什么。

    现在不比从前,她这段时间受儿媳妇的白眼都受够了,再加上她心里也慌,有了这十两银子最起码到明年秋收是不用挨饿了。

    如今家里的儿媳妇个个有异心,老三家的挣了钱也不上交了。

    老大依旧颓废,有个风吹草动都吓的半死,金氏动不动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老二一家除了干活基本都窝在房子里不出来,家里倒是平静了不少,左邻右舍的都说耳根清静很多。

    到苗寨的时候家里人都走完礼回来了,苗姥姥一见几人来就欢喜的过来拉:“可是到了,等你们半天了,老大媳妇,快,把饭热热端来。”

    “好咧,娘。”方舅母和钱舅母和几人打了招呼就去忙过了

    那边苗姥爷和苗大舅苗二舅拉着叶长德聊着秋收的事。

    二柱三柱也拉着三郎七郎在一起聊天。

    大柱婚期在九月十五这天,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所以现在沉默的很。

    苗雨拉着叶云坐在一旁聊天:“云丫,你这衣服真漂亮。”

    叶云今天穿的是李母新做的衣服,穿起来冰冰凉凉,竟一滴汗都没有,让她一度后悔当时在县里听了苗氏的没买,不然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叶云见苗雨眼神清澈,有向往和羡慕,却没有嫉妒,她放心了不少,就怕上次大手大脚勾得人家心思不正。

    这段日子李修教三郎七郎的时候她也时不时的旁听,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含义,让她心里一阵恍惚,所以那时候她对季语那么好还是糟了背叛?

    所以对上次贸然出生那么大方都有些后悔,这世她对亲情的渴望还是很深的,她笑着说:“雨姐姐,娘也给你带了这样的布料,说你快要及笄,得穿得漂亮些。”

    苗雨羞涩的笑着,轻拍了她一下,她觉得叶云是在打趣她,因为一旦及笄,马上就是相看人家了,“云妹妹,你太坏了!”

    叶云懵了懵,我咋坏了?

    她明显没想这么多,哪里知道及笄就代表成亲的意思,她哪儿知道这个朝代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姑娘就要嫁人了。

    这时方舅母和钱舅母也端着饭菜上来了,量看着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

    苗姥姥招呼着几人:“快来吃!”

    又对着苗氏说:“你大哥他们都去岳家吃过了,就你大嫂没吃,不用等他们,我们一起。”

    这次他们显然是等着女儿女婿一家的。

    苗氏感动的说:“娘,下次不用等我们,你们先吃,都是自家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好好好,下次不等了,快吃吧!”

    苗姥姥率先给苗氏夹了菜,然后大家就开始动了起来,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叶云在吃,他们边吃边聊的。

    钱舅母一盆一盆的给叶云端饭,饭不是精米,加了不少的高粱米在里面,叶云也没这么吃过,所以觉得香得很。

    苗姥姥见她吃得香也高兴的很,叶云吃了个半饱后,委婉的表示够了,钱舅母也松了口气,今天做了一大锅,就剩最后一小碗了,要是再要还不够了。

    叶云也是在她呼吸声中听出来的。

    吃完后再拉着聊了会天,几人又告辞离开。

    苗姥姥见着一大堆的礼物头疼挑出那两匹布说:“这是你们小姑给的,一匹给大柱成亲时女眷做衣服,还有一匹是给新娘子和雨丫头的。”

    “方氏钱氏,你们两妯娌抽个空辛苦一下,给大家做一身穿的,他们男人的就用上次拿过来的布吧,大柱成亲时咱们也能体面体面。”

    她心里是拒绝的,这么好的料子是想留给几个小辈的,结果看外孙女有些不高兴,女儿也说外孙女脾气不好,要是这次不穿她下一次怕是要送一车过来。

    把苗姥姥乐得半死,也不知外孙女这脾气像了谁。

    新房子这边秋收一过又开始加紧赶了起来,算算都建了五个多月了。

    叶云抽空去看了看,如今很多地方的瓦也已经盖上去了,还剩几处有二层的小楼还依旧在搭建中。

    演武场已经修好了,按照叶云的要求,中间搭了个高台,现在上面空空如也,兵器只有朝廷才会有,一般人买不到,所以前期就只能用木头的代替。

    高台四周都是草地,之前的荒草也没除,只把石头灌木清理了,地势也算平整,所以没大动,只把有的小坑小包的填了。

    门对门修建了两排房子把演武场围成一圈,房梁下各有一米半宽的走廊,中间隔着一条几十公分的水沟排水,均用砖块铺平了,张工头说一共一八三十八间房,每间差不多二十平米大小,加上演武场一起用了二十几亩地左右。

    房间里都是青砖铺的地面,打扫也方便,下雨还干净。

    村民也不知是用来干嘛的,这么多房间村子里一人一间都够了,也被叶长德的大手笔震得不轻。

五十六:建成

    演武场的一面墙挨着五进的院子修建,中间一条通道可以穿过整座宅子。

    张工头祖辈都是干这活的,所以工序齐全的很,房子开始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打家具了。

    他带来的人只有四五个木工,其中还有两个雕工,给大门和窗户做修饰,根本跟不上进度,所以又雇了些木匠,有十几个人,给演武场那边每个房间都打了床和柜子。

    柜子是立柜,放在墙角也不占地方,每间屋各有一张桌案和两张凳子,以后如果有需要还会再添。

    靠近后山的围墙修了五个大仓库,每个仓库都能放几十万斤粮食。

    无论是防水防潮还是坚固方面都让张工头往最好的做,叶云也不差钱,所以几个仓库都比房子盖的费钱。

    在她心里,粮食必须存够,最好是能三五年不愁的那种。

    如今仓库打扫干净,也就放了这次秋收的几十石粮食,麦子和稻子分开,连一个角落都没放满,所以叶云和叶长德商量过了,等房子一完工就去村里收粮食,和镇上收的一个价。

    将近两百人集中在五进院子里铺地砖和建花园,进度很快,没几天就建好了。

    院子还得晾晾,差不多要半个月左右,所以叶长德定了九月初五请客,又托人去苗寨传了信,让他们安顿好家里的事过来住两日。

    等最后一个小楼盖好后张工头带着所有人把剩余的垃圾废料什么的都打扫干净才出去,叶云满意的不得了,一看就是个有原则的人。

    叶长德看着门口乌鸦鸦站着一片人有些激动,缓了缓气息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帮忙,我叶长德在这谢过了,以后若是有事只管招呼一声,随叫随到。”

    “长德兄弟,你太客气了,你家的伙食足的很,我这几个月都胖了,其他的也不多说,你仗义,乡亲们都知道,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肯定得帮。”

    “就是呢,我媳妇都说我是来享福的!”

    众人哄堂大笑。

    张工头也笑着说:“叶老爷,你这房子一修怕是要造福后代几辈人了。”

    别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经过他手都有一千多两银子,更不要说买宅基地的钱,怕是要小两千了,有这银子都能在府城买个小三进的院子了。

    人各有志,叶云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宝地,当然,以后要是三郎七郎读书好的话又另当别论,就算不跟着他们去,也要在念书的地方买房子的,不然一直租也烦。

    “后辈都有自己的造化,我也只能给他们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这话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心虚,他在中间只担了个名分,可是一分钱都没挣到,不仅脸红了红。

    张工头呵呵笑着打趣:“那你这个留得宽敞了些。”

    叶长德听他打趣也笑了,拱手说:“那还得感谢张哥的手艺啊,我九月初五办席,还请张哥到时带着家里嫂子子侄,还有众位兄弟赏光来吃个席面,乡亲们也是啊,全都带上家里人一起,大家也看到了,不用担心坐不下,你们也幸苦了,所以我给每个人包了个红包,大家排队来拿啊。”

    众人一听开心不已,以前去谁家干活可没有红包的,工钱不克扣就大喜了,都齐声打趣道:“多谢叶老爷,哈哈哈哈……”

    给张工头的是单独的一个,他摸着薄薄的红包朝叶长德拱手谢过,不言而喻。

    给几个工匠的也厚些,还是叶云说的,手艺人值得尊重,帮工的也不少,每个都有一两银锭,就连做饭的妇人也有,可把她们乐坏了。

    那些凑热闹的村民都炸开了锅,一出手就是一两啊。

    叶长德基本上照顾了全村人,每户人家最少都有一个帮工的。

    拿着银子说了些吉祥话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因为村里人的传信,叶长德也不用专门再去通知了。

    叶云最近也在考虑其他的门路,如果只她一个人也没关系,以后她要是有什么意外,叶长德他们能不能守住这个家还不一定呢。

    其他的她也不会,所以决定用钱砸出个粮铺来,手上有粮,遇事不慌啊。

    场子不用铺太大,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如果是几种事业一起干会让她脑子变浆糊的,她最喜欢的还是上山,那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令人向往。

    接下来的时间叶长德又叫了杨里正一家和族长家帮忙,他要在村子里收粮食了。

    陆陆续续有村民来打听,一听说和镇上一个价大家都有些心动,好多人问他:“你这要做什么,收这么多粮食吃得完吗?”

    叶长德也如实回答:“如今家里也没个正经的营生,所以打算收些粮食开个铺子,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应对。”

    众人竖着大拇指说:“真有你的,那以后我们来买粮给不给便宜些。”

    “那是当然,都是村里的本家的,要真收你们贵了,祖宗都要爬起来揍我了。”

    村民一听他打开玩笑也呵呵笑。

    村里没多少人家是会留纯麦子自家吃的,基本都是留着明年的种子,其余的都给卖了。

    还有妇人问:“那你外村的收不,我娘家离咱们村子近,你要收的话我就让他们送过来。”

    叶长德连连点头:“收的,嫂子,谁来都收。”

    妇人听完高兴的走了。

    后面几天都很顺利,每家基本都能有几十石,麦子稻子黄豆苞米什么都有,麦子和稻子最多,因为价钱高,黄豆和苞米少一些,还有几千斤红薯。

    叶云在家里也挖了几个地窖,好在张工头有这方面的技术,所以叶云才敢让他动手,古代技术没有现代成熟,她也怕到时候地窖塌了。

    几千斤红薯一个地窖也就放下了。

    叶长德看都差不多了就把摊子交给了杨里正,自己则带着叶云驾车去了县里,准备买几个人还有就是请厨师做席面。

    以往都是村里做饭好吃的妇人,这次叶云说要请县令,所以才咬牙同意了。

    到了县里最大的酒楼“香满楼”,这里也接酒席,就是要价有些高。

    一进香满楼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叶云两眼放光:“爹,咱们吃顿饭再说吧!”

    “这里听说贵得很啊!”

    “不怕,先试试,要是味道好再请,不然请回去味道不好怎么办?”

    叶长德被说服。

    刚进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二就迎过来:“客官,这边请!”

五十七:猪妖?

    他拿两块布擦了桌子和凳子,“客官要吃些什么,本店今日招牌是芙蓉鸭,也是咱们芙蓉县的特色呢,吃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客官可要来一份?”

    叶长德看向叶云,后者大手一挥:“把店里所有菜色都上一份!”

    叶长德……

    小二……

    小二擦了擦汗,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全套的:“这位小姐,您一共几人?咱们店共有八十八道菜色,凉菜羹汤煎炸炖煮都有,若是全上,可能吃完?”

    “不用担心,全上吧,一波一波来,不然放不下。”

    小二呆了呆,看她也没改变心意,笑着说:“好咧,客官稍等!”

    小二如实和掌柜说了,掌柜皱眉:“这一桌都不下百两银子了,他们可有钱?”

    小二挠头:“掌柜的,我忘记问了,要不我再去问问?”

    掌柜好歹也见过些世面说:“先不用,你去把凉菜先上两样,再和他们对一下价钱,也好有个底,若真是有钱人,这么贸贸然去问怕是要得罪人了。”

    小二应声,快步去后厨先端了两个个冷菜过去。

    “客官,您的菜,请慢用,由于招牌菜佛跳墙的食材许久没有了,所以只能上八十七道菜,共一百三十五两银,掌柜的给客官抹了个零头,一百三十两,不知客官是现结还是我们到时去府上取?”

    芙蓉县大户人家都有记帐的习惯,每月月底去府上给账房看过账单后就会结账。

    叶云听着皱眉,佛跳墙?这不是应该清朝才出现的菜色吗?难道这就是清朝,但这里没有一个是留的金钱鼠尾头,来了几个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有机会还得打听打听去。

    “不用,我家也不在县里,现结吧!”说完也不深想就继续吃,美食当前,一切都是浮云。

    小二有些尴尬,不好接下面的话,叶长德顿了顿见叶云吃的开心在桌下踢了踢她悬在半空的脚。

    叶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边上没走的小二道:“你们是饭前结还是饭后结?”

    小二尴尬的笑着说:“一般是饭后,不过这次您一下点的有些多,所以……”

    叶云明白了,是怕自己吃霸王餐啊,也没犹豫,掏出一百五十两说:“你早说嘛,都能理解。”

    小二接过银票行个礼:“那您二位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有事喊一声就行。”

    叶云挥手,继续埋头苦吃,叶长德每个就尝了口味道就不动了,剩下叶云一个人狂吃。

    福利院的饭菜不会难以下咽,也就能入嘴罢了,十六岁离开时天天都忙着打工赚钱交学费,成绩还不好,只能上个专科。

    刚毕业就被迫开始逃亡,什么美食?连食材都没了,厨师都忙着打怪兽了谁给你做,基地有是有,但叶云不求上进,勉强能混个温饱,哪里来的晶核去吃高价饭,最后晶核是富裕了,但又变成了丧尸,除了对人的血肉有感觉,其他的都是味同嚼蜡,所以活了一辈子居然没吃过好吃的,不由得心里为自己掬把伤心泪。

    刚开始周围的食客都没反应,后来一摞摞盘子撤下去,又上满满的一桌,周而复始几次后他们看呆了,没见过小女孩能吃这么多的,莫不是猪妖附身了?

    猪妖叶云完全不知,就是眼睛发光的盯着桌上的菜,小二都跑的有些腿软。

    叶长德坐如针毡,早知道就要个包间了,当时咋就没舍得这个钱?

    他是舍不得,叶云是完全不知道。

    等吃完最后一口菜满意的拍着肚子,看着数量挺多的,但明显菜量有些少,肚子虽然没吃饱,但心里却满足的很。

    最后叶云叫来小二:“你们这不是包席吗。和你们掌柜的说一身,九月初五我家请你们店厨子用用。”

    小二也不墨迹,去请来掌柜。

    掌柜上来就自我介绍道:“鄙姓包,不知这位小姐住哪儿?席面几桌?我们都是看桌定钱的。”

    叶云懵,她不知道啊,没数过。

    叶长德道:“席面四十桌左右,在山茶镇叶家村。”

    包掌柜皱眉:“叶家村有些远了,我们一般都只接附近镇上的席面。”

    叶云豪气的说:“不差钱,人来就行。”

    叶长德牙痒痒,好久没见叶云这幅欠揍的样子了。

    包掌柜呵呵笑,送上门的生意怎么会往外推:“那小姐是想怎么个包法?若是就出个人手便宜些,如果菜和调料都店里带就贵些。”

    “你带些肉菜吧,带多一些,准备个六十桌的,青菜就不用了,村里有,还新鲜,调料你们自备,家里调料不齐。”

    这下掌柜高兴了,谈妥后就把父女俩送了出去,吃饭剩下的二十两也没找零,就当是定金了,带着契约叶云又来到县衙。

    县衙依旧还是那副冷清样,守门的开门看是叶云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惊喜的是那藤蔓已经看到了作用,上次有人出公差抓匪徒,眼看就要小命不保,最后小小的藤蔓从胳膊里飞出来,扎进匪徒的脖子一阵猛吸,直接就把人给吸的缺血晕了过去。最后因为藤蔓变长没法回到身体中去,只能当个手镯把尾部插在手腕的皮肉里继续赖着,好在不疼。

    害怕的是小命依旧捏在别人手中。

    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藤蔓感受到叶云的气息一阵翻涌,唰一下就飞过来缠在她手指上,那两个衙役居然还有些小失望。

    叶云抚摸了它们几下,又各给了一个低阶晶核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叶云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县衙后面的书房,衙役也不用她叫就敲门:“大人,叶姑娘来了。”

    刘和温顿了顿,放下手上的公务,“进来吧。”

    叶长德也跟着一起进去了,他只要和叶云在一起,那些衙役就像是看不见他似的,他都习惯了。

    刘和温一身官服坐在书桌前:“叶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叶云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边上的下人自觉的倒茶。

    “没事,就是我家房子建好了,九月初五请客,来请你去吃个饭。”

    “哦?这么久没见,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号人呢。”

    叶云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你可是我在这个地方的后盾,哪里能忘了你?”

五十八:买人

    刘和温噗一声差点没喷出口水来:“你的后盾会是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知道了,到时候我肯定来。”

    “记得叫上你的家人小弟们一起哦。”

    刘和温挑眉:“我乃家中独子,没弟弟。”

    叶云白了他一眼:“小弟就是你的下属,好了,我也不多说,先走了。”

    叶云刚走到门口,刘和温的声音响起:“最近小心些,有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叶云转头嗤笑:“你要是拦不住也不用强拦,放他们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有本事全身而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和温捂着脸,说她自负她又有真本事,说她有本事,可她只有一个人,哪里能抵过那些人的千军万马?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叶长德父女俩出门后就直接找了县里的人伢子,名叫姜婆子。

    她在这一带也小有名气,人口买卖她做着,土地铺子的买卖是她男人姜三顺做中人。

    叶云说了要求,姜婆子就把所有的奴仆都带了出来,一个大院子里站得密密麻麻的。

    姜婆子问道:“叶姑娘要多少人:”

    叶云想了想:“会做饭的来三四个,赶车的也要三四个,会规矩的婆子来两个,账房一个,地方大,打扫的要个二十吧,有力气的有功夫的,还有小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要看看。”

    叶长德大惊:“咱买这么多人干什么?”

    “爹,院子那么大,就这几个人怎么打扫?难不成你要娘天天去弄?”

    好吧,叶长德闭嘴。

    姜婆子大喜,这是笔大生意啊。

    忙不迭的连声叫:“壮劳力站这边,小孩站这边,会做饭的站这边……”

    一连吩咐下去各自都站在自己的队伍上。

    叶云先从人少的开始看,那几个懂些规矩的都安安份份的站在一旁,叶云挑了三个出来,这里的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但她们三人衣着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会被周围环境影响的人。

    她不会看人,也不需要会,只要顺眼就好了,回去再慢慢教导。

    看着那边会赶车的问:“你们有谁会赶马车?”

    最后站出来五六个,叶云一看都是身体不错的人,最后都要了。

    账房这边人只有两个,其中还有个女的,二十来岁的样子。

    叶云好奇的问:“你是为什么被卖?照你这个年纪会账房的事应该之前过得不错啊。”

    那人眼神倒是清明:“回小姐,前任主母说奴婢勾引老爷,所以把我卖了。”

    “那你做了没有?”

    那人顿了顿说:“做了!”

    叶云哈哈笑,“行了,要你了。”别问她为什么要,一眼看着就觉得喜欢,与这个时代的人感觉不同。

    女子愕然,但也没说什么,屈膝行礼道“多谢小姐。”

    男的那个叶云也一并要了,两人内外分工更好。

    壮劳力那边叶云挑挑拣拣选了二十来个人,小孩二十来个,多是瘦的皮包骨的,叶云也都要了。

    她拍拍手:“好了,就这些吧。”

    姜婆子高兴得很,这一下就几百两进帐,也省了好多饭钱呢。

    正要说话,后面男男女女又有几个噗通跪在叶云身前。

    “小姐,求求你,把我也买了吧”

    “小姐,求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

    看着咚咚磕头几人,叶云皱着眉头问:“说个理由。”

    身后三四个孩子也跪了下来哭喊,场面混乱。

    姜婆子挫着手嘿嘿笑着说:“叶姑娘,这些都是孩子的家人,你看看,要是需要也一起带走?”

    她一点儿不怪这些人找事儿,反而心里乐意得很,要是成功了一下子又能卖几个,怎么能不开心。

    叶云也不纠结,想走就一起呗:“行了,起来吧,都跟上。”

    她不反感买卖人口,在末世饿急了一个馒头都能换一个人,只要她自己不拐卖别人就好,再说了,她买的人最起码能不受罪。

    浩浩荡荡的一群奴隶出现在街上很是引人注意,一群人受着别人指指点点的只能低着头,叶云又去县里各个绣坊买被子和粗棉布,有现成的鞋码就买现成的,没有就买布料让他们回去自己做。

    叶云也没有地方放,只能让送去县衙。

    刘和温看着流水一般送过来的东西有些咂舌,她这又是闹哪样?

    最后叶云带着一群人理直气壮让他安排车送她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无力吐槽了。

    对着一个衙役吩咐道:“去把咱们的牛车马车都牵过来。”

    县衙也没有那么壕气养得起十几辆车,后来衙役家中有牛车的都牵了过来。

    走的时候父女俩人也没和家里说一声,所以再晚也是得回家的。

    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出发,天色已经晚了,都没有什么亮光,好在月亮也挺亮的,迎着月光回到了村子。

    苗氏带着两个儿子,李母和李修也没休息,站在村口不停的张望。

    远远的看着不少车从官道上过来着实把五人吓了一跳,以为有匪徒趁着刚秋收想来抢一波。

    叶长德眼睛好,远远的见有人等在村口就知道是苗氏,高声的喊着。

    听见熟悉的声音苗氏也松了口气。

    等人走近了,一见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坐在车上有些懵逼:“他爹,这是干啥?”

    叶长德抚着额头唉声叹气:“都是女儿买回来的,几十号人呢,想想都愁,咋养活哦。”

    那些奴隶见着是村子也有些忐忑,村里买人干什么?

    苗氏抱着一路颠睡着的叶云想打她屁股的,但又舍不得,“走吧,去新宅子那边。”

    领头的衙役过来:“李夫人,李举人,县令大人让我等代他问好。”

    李母双手叠放在肚子上回了礼:“有劳刘公子还记挂着我们母子,你们也累了,去家里吃个饭吧。”

    “不了,如今大人交代的事也办成,我等还得回去复命。”

    李母见留不住也就不多言了。

    叶长德说:“天色已晚,各位还是留下来吧,明日起早再回去。”

    衙役慌忙摆手:“多谢叶老爷厚爱,今日我等来得匆忙,家人也在等着,来日有空定上门叨扰。”

    “云丫已经和你们大人说过了,她在路上还吩咐让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呢。”

五十九:安排

    几人无话可说,女魔头发了话,不敢不从:“如此,那就麻烦叶老爷了。”

    叶长德让苗氏带着孩子先回去睡,自己则带着一行人去了新房子那边。

    奴仆看着气派的院墙惊讶的很,没想到这破落的村子里居然别有洞天。

    把牛安顿在车棚里,叶长德带着他们去了演武场那边的大厨房,之前和劳工做饭的几口锅如今搬到这边来了,灶台砌成一个长方形,有八个灶口,墙边如今都堆着做家具剩下的木屑和废料。

    叶长德带着几个人去仓库拿粮食,又去地窖拿了菜和肉。

    厨娘们简单的炖了两锅肉汤,蒸了两笼白米饭,剩下的四口锅就开始烧洗澡水。

    煮饭的空档他又带着些妇人去铺床,如今天气还不冷,所以底下都是稻草和席子,每个房间就一床被子。

    要是一家人的就住一起,不是一家人的就两人一个房间。

    衙役们吃完饭顺便又冲了澡就自己找了房间睡觉。

    这群奴仆看着还算齐心,也没有偷懒的,洗碗的洗碗,收拾的收拾。

    叶长德让他们自己拿一套合适的衣服换上,他们身上的旧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所以都放在柴火堆里准备烧了。

    叶长德等他们都收拾好进屋睡了才回私塾,苗氏见他回来打着哈欠要给他脱衣服。

    叶长德把她按进被窝里:“我自己来,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新宅子看着,他们刚来还得交代交代。”

    苗氏也不坚持,盖着被子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奴仆们好多盖着被子呜呜哭,小孩子大多数都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被卖掉的,如今住着这么气派的房子都有些不敢置信,瞪大着双眼盯着,没一会也互相依偎着呼呼的睡了起来。

    今晚都能睡个安稳觉。

    叶云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那些衙役早已经出发了,还得赶回去县衙当差。

    叶长德到的时候奴仆们都已经把早饭做好了,那些孩子虽说饿的想哭,但没一个动手的,叶长德也很心疼,都是个他家三个孩子差不多大的,招呼他们赶紧吃。

    早饭做了两种,一种是干饭,不多,怕是专门给衙役和叶长德他们准备的。他们自己做的是稀的不能再稀的饭,还有昨天剩下的菜也倒进饭里热了一锅。

    叶长德看看有些心酸,这日子和他们之前过的差不多,都没几粒米。

    “下次不要做这么稀,买你们来是干活的,不吃饱哪里有力气?重新再加米煮一煮。”

    厨娘听罢应声说好。

    吃过早饭叶云和苗氏就去了新宅。

    叶云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郎声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叶家在村里,不像县里府城那些人家规矩多,只有一点,在宅子里听到的,看到的不要出去瞎说。”

    又拉着苗氏和叶长德出来:“我们家人口比较简单,这就是我们家当家的主子和主母,我是家里的小女儿,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在学堂念书,有空再和大家介绍。”

    众人齐齐跪下郎声道:“拜见老爷,太太,三小姐。”

    叶云听着别扭:“都起来吧,以后叫我姑娘,不要叫小姐。”

    “谢三姑娘。”

    “家里正经的主子就这五个,以后在这个家里别动不动就跪,只要你们办好自己的差事,家里没人会为难你们。”

    接下来就是分配差事,守门的两个,一个张三一个姓王立,身板不是很结实,但也还行,账房先生姓吴,叶云直接冠了叶姓,叫叶吴,女账房之前也是随主家姓,所以这次叶云直接就给她起了叶梅这个名字。

    三个懂些规矩的之前就是在主家做教养嬷嬷和管事妈妈的,所以给苗氏身边安排了规矩最好的许妈妈,剩下两个,一个管后院的关妈妈,还有一个管前院的贾妈妈。

    演武场那边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壮硕的汉子,也没问名字,直接取名叶大。

    她决定了,以后买来的汉子除非必要,直接一二三四排名,省的难记。

    买的里面妇人年轻些的除了叶梅就是小女孩了,家里就一个男人,她可不想买回来的人莫名其妙就成了自己的小妈,她也永远不会去拿这种事去试探。

    厨房目前让贾妈妈管着,还有一个放杂粮的仓库钥匙给了她。

    最后叶云还是拿出了藤蔓,这些其实是小嗜分裂的子株,小嗜就是迷你嗜血藤,这次叶云要的子株比较多,小嗜明显有些不乐意了,在空间里挥舞着枝干啪啪打墙。

    叶云好生安抚了它一下又给了它两颗五阶晶核它才不情不愿的给叶云分了三株,子株一离开它的躯干,它叶片都黄了不少,吞下两颗晶核就缩在角落不再搭理叶云了。

    叶云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把藤蔓打进了众人的身体,然后呼呼啦跪了一地不停的求饶。

    叶云不耐烦的说:“行了,这就是一个监管你们的东西,我家的秘密多,你们体内的藤蔓也能在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们,只要你们绝对的衷心,那它对你们是百利而无一害,以后这座宅子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包括我,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梅倒是坦然的很,站在一旁仿佛不关她的事。

    几十人冷汗直流,手臂上还鼓着一个小包,隐隐能看到点绿色。

    叶云看着他们说:“以后一日三餐到点就自己做着吃,其余时间听妈妈们的安排,目前我们还没住进来,所以你们最主要的事就是打扫,还有就是在冬天前做好被子和保暖的衣物,这几日我会把必要的东西买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关妈妈贾妈妈说。”

    叶云又交代了一些宴席的事,好在两个妈妈经历的事多,没几天就把人教的规规矩矩的,小孩那边叶云也买了一批便宜的笔墨纸砚,叶吴和叶梅轮流授课,不论男女。

    叶大带着叶二叶三教着男人们拳脚功夫,不要求能多好,只要能强身健体就可以。

    小孩子学习之余也要一起练着。

    藤蔓的事过了两天他们也没感觉身体有问题,所以也慢慢的接受了,反正本来性命就在别人手中,主家拿着卖身契要打要杀都得受着,好在这家人不是难伺候的,平时基本不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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