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送宵夜
城外败兵被掩杀一阵，有铁丝网和战壕的阻拦，最终能逃跑的不多，又被周末末带着人追杀了一阵，终于收兵打扫战场。城外遍地疮痍，满眼都是地坑和断肢，战壕里最惨烈，许多蕃兵被同伴压着、埋着给活活闷死。
周用和一群将领都惊得目瞪口呆，在城上看和在现场，那感观可是天上地上的差别。
“我、我们这位守备大人也太可怕了！”
“他们才两千人啊！”
周末末甩着血刀，“爹……他身边那一百人比两千人更要可怕百倍！”
……
当赵立吃完火锅准备睡午觉时，战报终于统计了出来，蕃兵死了两万一千人，大小将领死了九十五人，也许还有更多，但是从断肢认不出来，其中学员杀的有一万七，四千是青城军掩杀的结果，降者六千人，马匹五千。
青成军死三十一人，赵立军战死十五人，重伤四，轻伤二十九。
学员大胜！
周末末做为追杀的一员，俘虏了逃亡芒赞降措，请示赵立如何处理，赵立让他们全部关起来，明天再说。
第二天，几千俘虏被压到城外工地上，赵立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旁边围着一群将领，怎么看怎么像曹公公的风采。
地上绑着十几个，芒赞降措、论则木、察扎等人都成了阶下囚，芒赞降措光头上绑着好几条老鼠辨，正愤怒的看他。
赵立问：“你就是芒赞降措，为何找我麻烦？”
“我呸！”芒赞降措操着生硬的汉话，“赵二狗，我们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赵立嘿嘿一笑，“小成语用的不错嘛，跟谁学的？”
“不就是宰了两个使者么，要不要这么小气？”
芒赞降措大怒，“别以为你建这鸟堡安得什么心我们不知道！”
赵立指着又动工的棱堡，“你说这个，这就冤枉我了，这帮货连房子都没给我准备，我还不是得自己盖房，说出赤松德赞那孙子在哪里，我饶你不死。”
芒赞降措咬牙，“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向汉狗出卖王子殿下的！”
“好胆！”达子冲上去啪啪给他甩了几巴掌。
赵立抬手，“哎，人家不愿意说是好事，这种高尚的行为你们多学习，哪天出卖了老子，看我不弄屎你！”
达子挠头，“放心吧少爷，老子就算自杀也不会出卖你的！”
周用等人闻言噗嗤笑了，这主仆也不知道谁是谁老子，周用拱手，“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赵立说：“老规矩。”
周用愣了，“什、什么规矩？”
达子接话道：“抽五杀一！”
嚯，一群人大惊，“杀俘不降啊，要不上奏朝廷定夺吧？”
赵立皱眉，“是不是老子要拉屎也要请奏朝廷？”
“不敢！”一群人躬身。
赵立叹气，“重伤的俘虏全砍了，老子没那粮食给他浪费，剩下的抽五杀一，让他们打扫战场，这么多的尸体不好好处理会有瘟疫，然后去工地干活，这些将领除了芒赞降措，也全砍了挂在城头示众，芒赞降措啊，我跟你王子可是老交情了，特别照顾你。”
芒赞降措瞪眼，“赵二狗，有屁就快放！”
赵立呵呵一笑，指着他说：“给我打个铁笼子关起来，吊在菜市口，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棱堡建成，对了，除了水不许给他食物。”
周用等人脸色发白，由其是刚赶来的鄯州援兵将领，这光明正大的虐俘太缺德了！
芒赞降措破口大骂，“有种杀了你爷爷！”
“赵二狗，你不得好死——！”
赵立微笑，“现在你连水都没得喝了，拉下去吧。”
几个士兵上前拖着芒赞降措就走，一路的骂声不绝于耳，十几个吐蕃首领浑身颤抖，有求饶的，也有大骂的。
看着赵立持意要杀他们，周用没有办法，挥手让人拖下去全斩首，最后到战俘那里，不停的有人被拖出来，就着城外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那势头比昨天不相上下。
几千降兵胆子都快吓碎了，对着同伴的尸体啕啕大哭，昨日的雄兵还没搞清楚状况，转眼就成了最低贱的奴隶。
赵立像做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般，叫上周末末就打道回府，周用等人满身冷汗，“这这战报该怎么写啊？！”
周末末跟在他后面跟到家里，忍不住道：“大人为何要这般残忍？”
赵立甩手，“战争讲的不就是你死我亡么，你过来，去帮少爷办件事。”
周末末不爽的朝前，赵立对着他悄声说了几句，周末末浑身一震，“不、不会吧？”
赵立说：“会不会到时就知道了，快去办。”
周末末猛然抱拳，“是！”
……
芒赞降措领兵三万征伐青城全军复没的消息像潮水一样快速的散播开来，满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守备大人，光靠自己的两千人马半天就把来犯的吐蕃人打残了，杀了他们两万多，战俘有好几千！
一直饱受吐蕃侵略的百姓喜极而泣，纷纷互相庆贺青城来了位雷神，因为昨天满城百姓都亲身经历了守备大人在外面与吐蕃厮杀，守备大人发怒，手所指向，无不落下九天神雷，把蕃兵炸成了碎块！
更有对吐蕃恨之入骨的人，专门跑到城外看人头和血迹，拍手叫好，赵立青城初战一呜惊人！
芒赞降措被脱光了关在铁笼子里，十几条铁链锁死，也无人看守，被丢在法场上当吉祥物，守备大人说了，犯我境者，虽远必诛！
引得青城的百姓纷纷围观嘲笑，各种臭鸡蛋石头被愤怒的百姓砸了过去，芒赞降措大骂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又累又饿，再也骂不动了。
全知教张麻子更是带着教徒过来，装模做样的要对罪孽深重的芒赞降措进行劝导，“返依吧，只有信了我神你才能得到救赎。”
芒赞降措无力的翻着白眼，“……滚。”
圣子一脸神圣，“迷途的羔羊啊，神已来到你的面前，投入神的的怀抱吧……”
话没说完扭头就跑，因为他已经看到芒赞降措捡起了恶心的块状不明物体……
第三天子时刚过，在青城陷入到沉睡中的时候，几道黑色身影突然从某个街角转了出来，趁着月色向着芒赞降措摸去，“大人、大人……”
芒赞降措在黑暗中睁眼，虚弱的问：“你们是谁？”
“嘘——大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黑衣人围在铁笼旁，有人戒备，有人从怀里掏出小铁片，摸着锁头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叮的一声响，锁头终于被打开，黑衣人大喜，正要解开铁链。
哒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那黑衣人双目圆瞪，捂着胸口软软的倒下。
突然四周灯火辉明，几队人马打着火把从房子里冲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细瘦的小将，“芒赞降措大人，这么晚了有人送夜宵啊？”
第482章 审问艺术
大清早的周末末就上门请功，对着拿羊排当早餐的赵立兴奋的说：“大人，真让您给猜对了，城中确实有内应！”赵立点点头，“有多少？”
周末末有点尴尬，“共六人，都是城里的蕃人。”
赵立沉默一会，“审过没有？”
周末末掏出一份名单，“已经审过了，这是他们的供词。”
赵立边吃边看，上面说的都是这些人长年潜伏青城，以制皮店进行掩护，因为芒赞降措太重要了，不得不出来营救，主事的是已经被枪手干掉的那个，叫什么苦支香，赵立摇摇头，“假的。”
周末末愣住了，“亲手画押的怎么会是假的？”
赵立砸巴着嘴，“一个特务这点小刑都扛不住，这么容易就招了，你信么？而且六个人就能把人带出城，你办得到？这背后的老大还藏着呢。”
“城里不要放人出去，另外把他们家人全部拿下，少爷我教教你什么叫审问的艺术。”
周末末大受打击，“难道、难道……”
达子拉着她，“我的周将军唷，绝对是你被人骗了，还不快去抓人？”
周末末咬牙，“家眷已经被拿下了，请大人放心！”
“我要亲眼看大人怎么找出真相！”
赵立呵呵一笑，“只要你不被吓哭，就算赚到了。”
周末末脸色一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赵立吃完早餐，最先去的是学员营地慰问伤兵，怎么说也是自己带来的人，不去看看说不过去，三班、五班的学生们轰动了，围着赵立满脸的激动，不知道谁带头喊起来，“校长好——！”
“校长万胜！”
赵立抬手，“一点小胜莫要自满，吐蕃还有几十万等着给你们练手，除了班长，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是！”学生们齐齐的敬礼，却掩不住大胜的自豪，对未来战争的恐惧慢慢消失。
一个营房里躺着四个伤重垂死的学员，两个已经陷入昏迷，两个受伤太重，一个被手断了，一个腿废了，都泪流满面，虚弱的哭道：“校长……我……我对不起您……”
“我……还想……跟您杀敌！”
赵立拍拍他的手，“好好养伤，以后有的是机会！周用将军已经向朝廷请功了，你们每个人都是此战功臣，打出了大周的威风！”
“周末末，再多请几个大夫，找最有名的，去鄯州找也行，不管多少银子，一定要保住几位英雄的命！”
周末末抱拳，“是！”
两位班长悄悄的抹泪，这种伤势想要救活有点难，可校长还对他们不放弃！
赵立又拉着伤兵的手，“朝廷的嘉奖下来估计会有段时间，我会托人给你们家人送去五百两，保他们这辈子生活无忧，等你们养好了伤，起身跟我干翻逻些城，把大周的军旗插在他们王族的头上！”
“嗯！”伤兵紧紧握着他的手，“我……还能战！”
“那就好！”赵立微笑的点头，转身又去了轻伤病房，安慰了一顿，每家送二十两，军气空盛无前。
看完伤兵，赵立脸色铁青的来到关押奸细的牢房，六人分开关在阴暗的牢房中，卷缩在角落里。
周末末按刀，“大人，您想怎么审？”
赵立转身出去，“牢房这种环境怎么善待这些勇士呢，找间最清静的屋子，要密不透风的，一点光亮都没有，然后……打点水过来！”
周末末疑惑坏了，立马安排人去办，赵立先是问了一下这些人的家庭情况，拍拍一个人的资料，“就从他开始！”
等了半小时，新审问房终于布置好，赵立跑进去这摸摸那看看，又让人补了一下，确认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后，让人把那个先挑中的奸细给带过来。
这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他叫赞申察，从父亲那辈就逃难到的青城，按理说这种生在青城、长在青城的人应该不会再怀念贫瘠寒冷的故乡，想来是他那死鬼爹当初来时就已经是奸细了，算子承父业。
赞申察是这些人中家庭情况最好的，上有老娘，下有年轻貌美的妻子和一个四岁的儿子。
赵立让人在黑屋里摆上两把椅子，全部钉好，赞申察被绑在上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赵立蹲在他面前，对着那麻木的眼睛笑道：“小赞啊，有那么美的老婆和可爱的儿子还不满足，何必做死拉着家人呢，谁是你们的幕后主使，当晚负责接应你们的又是谁，说出来我可以饶了你家人。”
赞申察沉默了一会，“你就是赵二狗？”
赵立说：“如假包换！”
等了半天赞申察竟然不再说话了，赵立有点无聊，自言自语起来，“我曾经听过一种说法，每个人的血液与体重是成比例的，看你也就一百斤左右吧，那就是八九斤的血。”
赞申察突然哈哈大笑，“不就是血么，想要都拿去！”
赵立举起大拇指，“好汉子，有胆气！”
话锋一转，“可我宰了那么多蕃狗，成年人的血已经验证差不多了，不知道小孩会有多少……”
赞申察眼眸深处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又立马恢复正常，“那你……宰一个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赵立嘿嘿一笑，“英雄所见略同！这样吧，反正是罪人，就用你儿子来试验吧，达子把他儿子拉进来。”
达子拱手，从院外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孩进来，按在对面椅子上。
赵立教他怎么捆绑，小孩子哇哇大哭，“爹——救我！”
外面也开始传来女人的哭声，不一会都被人给按下了。
“不要怕，爹在这！”赞申察终于有了松动，愤怒的盯着赵立，“赵二狗，祸不及家人！有种冲我来！”
赵立没有理他，笑着问小孩，“小朋友，你害怕吗？”
小孩惊恐的点头，赵立拍拍他的手，“不要怕，哥哥让你许个愿，你想要什么？”
小孩哭道：“放了我和我爹——”
赵立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让你许愿而已，多孝顺的孩子啊，可惜咯。”
扭头趴在赞申察耳边，沉声道：“等下啊，你们爷俩关在这密室里，这里面安静无比，一点声音都没有，在黑暗中你看不到他，可是感觉得到就只有你俩的呼吸声，就像他就站在你面前似的，然后我把他的手放血，那血啊，一滴、一滴、一滴掉进盆里，他刚开始会因为疼痛而哭叫，可慢慢就不痛了，他会越来越虚弱，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这个过程会非常的漫长、非常的磨人……好不好玩？”
“你你你这个魔鬼！”赞申察满头大汗。
赵立笑了，“我永远是敌人挥之不去的心头恶魔，来人，把他们的眼睛绑上！”
第483章 幕后主使
赞申察和儿子眼睛被蒙着，在椅子上扭头不已，“赵二狗，放开我儿子！”“娘啊，呜呜呜，我不想死……”
赵立嘿嘿一笑，“赞申察，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你的同党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都招了！”赞申察大喊。
“那就是你自找的了，达子，给他儿子放血！”赵立扭头就走。
周末末脸色苍白，跑过去拉着他，“大人！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赵立撇嘴，“无辜，你能保证他长大了不找你报仇？”
“可……你这样太残忍了！”周末末眼圈微红，“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赵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树荫下，“你不是要学审问吗，等着吧。”
屋里的黑暗中，突然传来赞申察儿子的惨叫，然后一个盆被放在椅子后面，哒……哒……哒……血液滴落在里面，传出微弱的声响，就有如巨雷般砸在赞申察的心头。
赞申察急得大喊，“儿子，你怎么样？”
“爹啊，好疼啊……呜呜呜……”他儿子哭嚎不已。
“真烦人！”达子撕开破布，塞进他儿子嘴里，“让你叫！哟，蕃狗的血也这么血？”
嘀咕着转身就走，房门啪一声关上，屋里顿时变得漆黑。
“啊！赵二狗你不得好死——”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嗯嗯嗯……”
“啊，求求你们放了他！”
……
赵立端着茶，享受着达子的捶腿，周末末在一旁抹眼泪，嗔怒道：“大人坏死了，害人家哭了半天！”
赵立给了她一个白眼，“干我屁事，早提醒过你。”
达子嘿嘿直笑，“老板这招不输于长孙莆那货的红铁棒捅菊花，虽然见效慢却更熬人！不亏是我毕生的偶像！”
赵立叹气，“心理的恐怖往往比身体的疼痛更加可怕。”
“铁、铁棒……”周末末疑惑的问：“长孙莆是谁？”
达子来了兴致，“他是我老板的马仔，这吖来头可大了，知道他娘是谁吗？我跟你说……”
赵立无聊的看天，也不知道这马仔把军校搞成什么样了，妞妞是不是还每天带朋友回来蹭饭呢，有没有调皮？今天周三应该好好上课吧，还有那小萝莉，搞不好又要教坏她什么新东西……
镜头回转，军校里的阅兵台上长孙莆意气风发，“你们——全部剃光头！”
“校长饶命啊！”几千人大哭。
长孙莆跳脚，“滚你们的，除了第一名都他娘是输家、垃圾！谁敢反对校长？！”
“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比赵二狗这个叛徒的保安牛X！哈哈哈哈……”
动物园里，十几个小身影嘻嘻哈哈追逐着那一头鹿，“在那边，在那边！快堵住它！”
“哈哈哈，小鹿不要跑啊——”
“让我骑一下嘛！”
“妞妞快追啊！”
“曼儿姐，我跑不动了……”
“笨蛋，早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零食了，我来背你。”
一群人追着鹿从一个又一个馆中跑过，一路上鸡飞狗跳，惊呼连连，突然几个愤怒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好啊，敢逃学？你们都给我站住！”
妞妞和小萝莉扭头一看，顿时惊叫，“校长来了！快跑啊——”
报社里，抱着孩子的梁雪把初稿丢掉，一脸坏笑，“人都不在了还写什么好事，要不我们写点坏事吧……”
苏生满头大汗，“这、这样不好吧。”
长乐一拍桌子，“就这么干！”
长安城中，有两个华贵的身影坐在马车上，从窗户里望着坊中间高耸的钟楼，那是一座三十米高的塔，四面都有一个巨大的表盘，几千人生意也不做了，就围在下面，吃惊的抬头仰望，不少人拿里拿着点燃的香和沙漏，有人还摆出了计时的浑天仪。
“转了转了！又过一分钟！”
“真的是六十下一个格子！”
“可我怎么数了七十下？”
“那是你数快了，喂，燃香的！你们计算怎么样？”
“难说哩，今天风有点大……”
“滚你的，看日头的，这点准不准？”
“天上有云，大概吧……”
“妈个鸡，有没有人算出来了？快说啊。”
正在百姓们大急成一团时，当当当，沉重的名声响起来，连绵响了十下。
人群愣了一会，突然举手欢呼，“十一点钟了——！”
“午时！现在是午时初！”
皇帝指着外面哈哈大笑，“看看这些百姓，跟朕当初一模一样。”
皇后掩嘴，“宫里也有，陛下干嘛要出来，这如此之多的人，不闲挤得慌。”
皇帝拍拍她的手，“朕答应过要带你出来走走的，可不敢食言。”
“冤家……”
突然几个文官打扮的人匆忙的挤过人群，把一份奏书递给外面乔装的太监。
“快给陛下，青城……大捷！”
……
九州大地，喜忧无处不在，赵立才等了不到一个小时，赞申察就受不了煎熬，哭喊着要招了。
赵立拍拍屁股，“真没意思，我以为他能扛过一个时辰呢。”
周末末笑道：“一个时辰，怕是都轮到他娘子了吧？”
几个推开门，赞申察满面泪痕，“我儿子没动静了，快救他！求求你们快救救他，我什么都说！”
赵立说：“先把我要的东西说出来，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他。”
赞申察沉默一会，哭道：“……是伏赤儿！伏赤儿是青城的主事！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呜呜呜……”
周末末大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不敢再骗你，抓他回来问问就知道了！”开了口，赞申察像泄了气般，各种计划和同党都一一招了出来，连城门兵丁都有被他们收卖的人，就等着求芒赞降措。
周末末感觉到了事情严重，向赵立一抱拳扭头就跑，抓人去了。
“果然是他……老子当初就隐隐觉得这货有问题，来往大周十几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青军府告密，吐蕃人除非全是傻子，这不就是个疑点么？呵呵。”
赵立摇摇头，让人把赞申察拉回牢里单独关押，换下一个！
“不——你答应过要救我儿子的！”赞申察挣扎。
赵立没空理他，达子踢了他一脚，“你都快死了还关心儿子，早干嘛去了，拉走！”
“啊，我诅咒你们——！”
“爱咒不咒，哈哈哈，你就一直蒙在骨里忏悔吧！”
小孩被丢回家人怀里，这些人是罪犯家属，流放的地方已经注定好了。
下一个汉子由达子出面，照着赵立的方法给他表演了一遍，不过这次没有小孩，只有他自己来体会这一份煎熬，在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中，他扛了一个小时也招了，说的跟赞申察基本没差，为了不出现漏网之鱼，赵立让人达子给他们全部人来一遍。
第484章 将军守城门
伏赤儿没有跑掉，当他告密的那一刻青城就被戒严了，估计伏赤儿受命是想把赵立吓回城里，破坏他们的工事，又羸取更深的信任为真正的机时做准备，谁知道碰上这帮不怕死的货，拿他们当考试，找谁说理去？后来芒赞降措被俘，他就更走不了了，这种也算一方大将，看守又随意，这守备大人他见过，绝对是个冲动的愣头青，伏赤儿才动了心思，暗中观察了两天，才下定决心冒险派人去援救，自己躲在后面赌一把。
他也没有想到赵立也只是觉得这攻打也太凑巧了，连青城的百姓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一来就要弄死赵二狗？所以把芒赞降措丢出去试试而已，大不了饿死他嘛，反正迟早是要杀的。
经过三天的满城搜捕，伏赤儿与三十名内应全部落网，其中包括五名打入青城守军的叛徒，周用满头大汗，这他娘的太丢了，这么多人被策反他这个原来的老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用和一帮手下备足厚礼上门认罪，赵立也乐了，“其实我就是玩玩而已，边关嘛，哪没有几个叛徒的？临阵叛变的事情都不少，你们放下心，大人我没空理你们的家事。”
“谢大人！末将回去后将严查军士！”周用等人躬身，对他是越发的刮目相看，“请问大人，伏赤儿该如何处置？”
赵立想了想，“还是铁笼子丢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同党，三天后没有上当就全砍了吧，犯人家人看守好等候陛下分配。”
周用等人顿时拍起马屁，“大人英明！”
“真乃神策也，孔明在世！”
英明个鸡毛，就算有没翻出来的，谁还会再上当？若真有那智商也不会当奸细了，四天后三十六个内应，连同芒赞降措全部被斩于市，连请示朝廷的流程都免了，周用等人再也不敢对守备大人的命令有迟疑。
青城又轰动了，雷神大人略施小计就把潜伏青城多年的奸细给连根拔了，有些人还跟他们很熟，昨天还一起喝酒，今天他的脑袋就从身体上跑了出来，吓得浑身颤抖，他们哪里知道，周末末暗中对他们也调查了一遍，只要一个不好，他们就也可能是这个下场。
奸细团在青城都是有家或营生的，查抄上来的家产全被赵立贪污了，老子保护了你们收点谢礼不应该么？更何况还不用你们掏钱！
房子和店铺全变成赵立的，商团有了根据地，纷纷接手原来的生意，连贵夫人等衣装店都在这里开了张，西域商人不用跑到长安和扬州都可以在这里定货，消息传了出去，各国的商队更多了，还是老规矩，每人二十斤石头……
城个的棱堡在战俘加入后，在工地上忙的就达到了万人，平均一个堡就有两千人，配合水泥就像飞一般的长高，从三米到五米，从五米到九米，最后与城墙持平……再超过！
周用和赵县令坐不住了，噗通跪下，“大人，长安城才四丈，天下莫有敢高过它的，这是犯了逾越之罪，请大人莫要再加高了！”
赵立差点没气死，“滚你大爷的，盖楼都要讲面子，这他娘的不是便宜敌人么？不许再提！”
周用颤声道：“那大人……想要多高？”
赵立说：“至少要加一倍，二十米吧！”
“一、一倍……”周用瘫坐在地，“我们都会被砍头的！”
“有老子在，没人会砍你头。”赵立摆手，“好好给我看着，等有空老子给你们外面的哨堡也加固一下，下次蕃狗再来，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周用爬起来，“反正都是死，末将跟大人干了！”
赵立一个茶碗丢过去，“要死你自己死！”
当妞妞放暑假的那天，城门两边的棱堡最先竣工，整楼分为四层高二十米，墙壁厚两米，在第三层有二十米长五米宽的通道与城墙连接，通道下面也有两层空间，棱堡宽大无比，边周留有十米宽的通道，间是隔成几块的办公区域和房间，每层都布有狭小的射击孔，从外面看是沙漏型的，在里面开枪可供射击的角度大，能从各个方向打击进攻的敌人。
平时这些射击孔就是采光窗户与通风口，三四层中间是中空的，就好像被屋村围起来一样，采光也最好，空地还能被当成操练的场所，中间有五个天井，给下面的两层提供采光，面积太大难免一大半的房间采光不好，可也没有办法，现在还没有电灯，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
按赵立的设想，每座棱堡建有粮食仓库、武器仓库、食堂、澡堂、卫生间、宿舍、娱乐间、排水沟，打造成住防一体的功能，每座棱堡可驻守四百人，就算城里失陷了，他们也能靠着坚固的宝塔抵挡上几个月等候的援军过来。
城门口两座棱堡中间还有一段近两百米的城墙连接，与走廊一样有十米高，把旧城门隔成瓮城，新的城门也是由巨木与铜片做成的，防止外面的敌人冲撞与火烧，希腊工匠还加了铁条网焊接，比原来的城门更加宽大，更加坚固，若敌人冲突新城门，两堡和城里的士兵能快速的移动，迎接他们的将是四面包围的攻击，赵立觉得敌人应该没那么傻，但在工匠的劝说下还是加上了，城门比城墙重要百倍，历来各国打仗全是这样，占了城墙也是要抢攻城门，要不然大军进不去，爬上去多少都是白搭。
棱堡顶是平整的水泥围墙，方便排枪的使用，这么高的距离敌人弓箭很难射中躲在墙下的士兵，投石机危力虽然大，可能不能砸开两米厚加了钢筋的墙壁很难说，必竟这种现代的堡垒都是扛炸弹的，德国有名的防空堡在几百吨的轰炸下都能完好无损，就算工艺再次，防几个投石机应该还是没问题，顶上还安有几个迫击炮位，供守军使用。
周用等人受邀登到棱堡里参观，惊得合不拢嘴，周末末用刀柄砸了几下墙壁，手腕生疼，“这东西真神奇，竟然如此坚固！从外层看无缝可攀，敌人这辈子是上不来啦。”
周用按刀远望，“如此视野，敌人的动态更加清晰明了，真是太好了！”
几个校尉纷纷赞叹，后面又提议，“此处易守难攻，投石机、飞弩车等若搬到这上面来，也将是一大利器！”
“若是石头与粮食充足，光靠这个就能挡住他一年！”
“守备大人，请为此堡命名！”
赵立微笑，“这是我家啊。”
“啊？”一群人一头雾水。
赵立微笑，“天子守国门，将军守城门，大人我今天就搬进来当门狗了。”
第485章 无功便无错
赵立和他的保安当天就搬进了棱堡，动用了几百个士兵给他们搬家具，只有躲在里面才最有安全感，顶楼和三楼出入口全天候的有人把守放哨，用赵立的话说就是蕃人的奸细这辈子没机会趁他睡觉来暗杀他，连守备办公室也被他给设置在里面。周末末第一次见到玻璃可把她给羡慕坏了，依在墙上看忙着种花的赵立，“真不知道大人脑子是怎么长的，能造出如此精妙的碉堡，这玻璃……能给下官几块吗？”
赵立说：“你叫吐蕃再来打我一次就给你。”
周末末摇头，“他们要能听我的话就怪了，哪个将军像您一样天天求着人来攻打的？”
赵立说：“他们不来我没机会试验防守力量呀，这就跟得了宝贝恨不得跟人炫耀同理。”
周末末抿嘴，“大人首战大捷，朝廷的嘉赏不日便到，您爵位之高，再升不知会是什么？”
赵立叹气，“老子就是劳碌的命，功劳都是你们的，没我的份。”
“大人为何如此说？”周末末诧异道，哪有人打胜仗将军不嘉赏的……
“我跟武老三说好了，无功也无错，我们是合作关系。”
“……武老三是谁？”
“就是皇帝啊，大周当家人。”
周末末脸一白，连忙闪到一边，“下官什么都没听到！”
把赵立和达子逗得哈哈大笑，达子说：“周大人不要怕，皇帝我也见过好几回了，我还跟他喝过酒呢！”
“陇右有句老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周末末不信。
赵立差点抱着肚子笑蹲在地上，“你确定这是陇右的名言么？哈哈哈。”
正笑着，一声悠扬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圣旨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们进来。”赵立抓取另一盆花，边拔边说。
不一会儿在保安的带领下，周用等人涌着一个太监和仪仗队从堡门中进来，太监远远就喊，“吴国公唷，老奴可想煞您啦！”
赵立眨眨眼，“你是哪个陈什么来着？”
太监躬身谄笑道：“吴国公贵人多忘事，老奴叫陈孤。”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又来帮我干活？”赵立笑道。
陈孤脸色一变，“呵呵，大人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这圣旨……”
“没看我在种花的吗？自己念。”
“哎哎，吴国公真有雅致！”陈孤接过圣旨，瞪了眼周围的人。
周用等人和保安们麻溜的跪下，陈孤满意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念起来。
神机府学员全体受到嘉奖，班长和几个队长提了官，周用、周末末等人也有不小的奖励，跟赵立说的一样，通体连提都没有提他和他的保安。
陈孤想了想把圣旨给了周用，站在赵立身旁躬身道：“陛下为大周女子音乐学院亲自提字，牌匾已经送往扬州，另外还有一百只珍兽，送给动物园，皆是……以公主为由。”
赵立笑了，“这还算厚道，下次让他送幅自画像。”
陈孤哭笑不得，拱手道：“老奴定向陛下转告您的话。”
说完斟酌了一下道：“那个芒赞降措陛下想要押解回京……”
赵立愣了，“你不早说，人已经死了。”
陈孤大惊，“刚杀了？”
赵立摆手，“看看你们这办事效率？一个月前就砍了！要不你带着棺材回去，老周，他有收棺吗？”
周用抱拳道：“虽然是敌将，可我等也给了尊重，有薄棺一具！”
“这……这……不用了。”陈孤擦擦汗，“老奴就是传个话，带这个回去太晦气，怕惊了陛下。”
赵立点头，“这种垃圾没什么份量，跟陛下说，下回我抓几个大的留给他。”
“哎哟，有您这句话，顶得过十个芒赞降措，老奴先向吴国公道喜！”
赵立打发人带着陈孤下去休息，等他们一走，周用和几个人咬咬牙噗通跪在地上，拱手道：“下官见过吴国公、辅国大将军！”
“辅、辅国大将军？！”周末末愣了一下，也跟着跪地颤抖，国公已经够大了，当世活的都没几个，他竟然还是正二品的武散官，这是军人高不可望的巅峰，每个都比节度使黄伯磊还高，更是比她爹大了十几级。
赵立撇撇嘴，“起来吧，陈太监还是给你们漏底了呀……”
“大将军淡泊名利，下官不及！”周用道。
赵立说：“淡你妹，传出去蕃狗天天来杀我，烦不烦？”
周用等人满头大汗，谁让你当初这么打人脸，现在还宰了人家一个大将，奸细团也覆灭了，这仇……
赵立摆摆手，“算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们迟早会知道我来了，不要到处跟人讲，省得我妹知道我在这里。”
……怕你妹知道，这又是什么操作？周用等人不敢问，疑惑的爬起来躬身道：“遵命。”
赵立把他们打发走，忙活了半天终于种上了十几棵花，还有辣椒和西红柿。
周末末打来水，亲热无比，“请大人洗手！”
赵立边洗边说：“小周啊，我看你还是别当兵了，战场太血腥不适合姑娘家，找个人家安心过日子多好，看上哪家的少爷我去给你说亲，保准成。”
周末末眼圈一红，“我要杀敌！”
赵立诧异，“为什么？”
周末末含泪摇头，就是不愿说，赵立点点也不再追问，多半也是因为仇恨。
“今天搬家……晚饭我们整一桌吧。”赵立说。
达子差点眼泪下来，抱着他兴奋的哇哇大叫，“少爷你的病终于好了，太好啦啦啦啦！”
一群保安偷偷抹眼泪，“终于不用吃羊了！呜呜呜……”
赵立诧异，“谁说不吃了？明天接着吃！”
砰，一群人拿头撞墙。
晚上棱堡广场上摆了一张桌子，四周插着火把，月色幽静迷人，陪同的有周用几人、赵县令、陈孤、周末末，一群人放开怀大吃，放辣椒的菜终于受到了这帮陇右人的大力赞扬，陈孤连连赞叹，“这么多年了，老奴最怀念赵家村的饭菜，不怕您坏话，我们这种奴才也就贪点口欲罢了。”
赵立笑道：“你们太监没有退休的吗？赵六爷还经常提起你扛锄头的帅气的样子。”
“哈哈哈，等老奴告老还乡时再去找他。”
周末末也放开了点，“大人，您有妹妹呀？”
赵立开心的说：“我妹妹叫妞妞。”
周末末羡慕的说：“她多大了，可不可爱？”
砰，赵立一拍桌子，“当然，我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比你漂亮几万倍！”
“她小时候就像康娜一样！哈哈哈。”
“我跟你们说，我妹小时候特别粘我，我们一起骗过包子！”
“还有……”
第486章 快逃命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城门终于化成了碎片。碎屑和烟尘爆成雾，猛烈的气浪把守军推倒在地！
龚思远大喜，一挥手，“继续保持压制，小心对方弓箭，十个队给我冲！”
“看见蟑螂我也不怕啦，不怕不怕啦！”五百人浑然而动，踏着步伐有节奏的朝前射击。
许多愤怒的身影从城中冲出来，攥着长枪冲锋，壮烈的行为只换来一片惨叫。
赵立坐在马上，百般无聊的掏耳朵，“这地方叫什么来着？”
达子拱手道：“连延谷的左川城啊，老板你自己选的方向。”
“你老板我一秒钟几百万上下，哪有空记这些东西。”赵立打了个呵欠，“妞妞和曼儿又开学了。”
达子谄笑，“小姐又可以和同学快乐玩耍了。”
“这盛世有一半是老板开创的哩！”
伴随着他的话，左川城里响起连片的爆炸声，浓烟滚滚而起，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
赵立指着大骂，“你瞎了眼，这叫盛世吗？！”
达子嘿嘿一笑，“大周的盛世！”
赵立语结，“……算你有理，去帮忙吧，再拖下去援军可要来了。”
达子挥手，“十个火力小组上去支援！”
“是！”保安群中四十人一拍马，就往城里冲去，不一会儿有节奏的哒哒哒声响起。
半个月前赵立等不到吐蕃报仇，就决定自己来玩，青城两百里内的吐谷浑城市、碉堡、部落全部遭了殃，也不占领，靠着马匹一路急行军，打完就跑回家，隔两天又出来，引得吐谷浑的守军人人自危，根本不知道他们下个目标是哪里，只知道他们所过的地方都成了废区，这支部队被他们称为雷军！
半个小时后，左川城正式沦陷，城头上几个士兵用力的摇晃着一杆大旗，赵立大喜，“进城！”
五个小队在前，五个在后，拥护着守备大人冲入城中。
这是一个比青城小好几倍的小城，像颗钉子似的钉在连延谷口，穿过连延谷就是一片巨大的牧场，那里有几万的吐谷浑人。
城里守军两千人左右，没有百姓，有三四千的家属，更多的人估计还在外面放牧。
龚思远干瘦而挺拔，一个立正，“报告校长！五班已经攻陷了左川城，我方受伤二十人，杀敌两千，投降一千，百姓商贾三千人左右，请校长指示！”
赵立点头，“按老规矩。”
“是！”龚思远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老规矩代表的是——财富！
五班的学员们欢呼，纷纷挺着染血的刺刀冲进俘虏群里，达子把赵立请进一间明亮的房里等候，保安团在一旁四处警戒，城中哭声大起。
投降的蕃兵，从十人长的头目起，小头领皆被现场斩杀，士兵们全部被切掉双手食指！
这方法是赵立等人讨论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自已人太少，俘虏又不能全抓回去，动乱的危险太大，不如让他们这辈子都拿不了弓箭和刀枪，失去战斗力的蕃兵只能沦为百姓，此生连锄头都抓不稳，这种缺德的法子将会对吐蕃形成巨大的负担和损失……
俘虏们抱手惨叫，敢起来反抗的都被射杀当场，死了几十个后全部都老实了下来，他们已经被这支传说中的恐怖军队给吓傻了。
学员们又冲向商贾打劫！上到银子下到铜板，金饰银饰，只要是又小又值钱方便携带的全部抢走，这将是他们的奖金。
学员们分工合作，熟练的打劫完商贾又搜刮百姓，城中有不少汉人百姓，全部被集中起来押到赵立的屋前跪着。
赵立背着手出来，“你们归顺了蕃狗？”
几个老头大哭，磕头连连，“请将军明鉴，我等皆是被掳掠过来的，给他们做牛做马，稍有不如意就杀罚，原来我们可有八百多人，只剩下我们了，呜呜……”
赵立眼睛闪过光芒，“想不想归国？”
一群人哭嚎起来，“做梦都想！”
赵立说：“那好，在归国前你们要证明自己，把仇人杀了的就可跟我回大周！”
百姓愣了一下，顿时有人咬牙猛然站起，捡起地上的刀就冲着一个惨叫蕃兵而去，“芸娘，我给你报仇了——！”
乱刀把那蕃兵剁成肉块，那人又找了一会，冲向另一个惊恐的蕃兵。
啊！不断的有人起身，或捡刀或拿石头，不是冲向蕃兵就是蕃人，惨叫声不断响起。
国仇家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十几分钟的功夫，一百零三位汉人百姓，上到白发苍苍的老头，下到八岁小儿人人带血，长跪在赵立面前。
“起来，汉人永不为奴！”
“给他们备马！”
赵立指着最初报仇的那个汉子，“你很有血气，以后编入青城军跟我杀敌。”
那汉子流着血泪猛磕在地上，“只要能杀蕃狗，小人张小敬誓死追随将军！”
张什么？赵立差点摔倒，愣了半天拍胸脯自我安慰，他娘的一个电视剧人物，绝对不是真的，只是同名！
“张小敬，哈哈哈，好名字！有空我带你去石堡城杀敌！”
“谢将军！”张小敬激动的说道，根本不知道这货在打的什么主意。
龚思远带领着一群学员把一袋又一袋的战利品挂在马上，除了留给汉人百姓的马，城中的马匹和牛羊全部射杀，粮仓烧毁，一千人像来时一样突然，不到十分钟就消失了身影，就只留下一个哭泣的残城。
一个小时后，一个蕃将带着五千多人的先锋部队赶到左川城，满眼都是四处救火的百姓，还有浑身是血满地嚎叫的勇士，尸骸断肢哪里都是，到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气得哇的一声，吐了口血从马上直挺挺裁下来。
“将军！”几个亲卫大急，跳下马抱着他。
蕃将缓了好一会，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急速抖动。
“赵二狗！我誓必杀你——！”
撕心裂肺的嚎叫在群山中回荡起来，传出好远好远。
赵立可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带着部队向北跑了二十里，丛林中突然窜出两千人马，一个小将拍马上前，“大人，乌东禄带领一万人已达连丰峰，东面三十里普布仁有一万，西面也发现了扎西多吉军队的踪迹，总人数不下四万！”
赵立一拍马屁股，“那还等什么？快逃命啊，哈哈哈！”
“哎，您不是说要伏击他们的吗？”周末末大急，拍马跟上。
“今天累了，改天再伏吧。”
“不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末将可是等了一天了！”
“那是你自己要等的，反正大人我已有收获啦。”
“你无耻——”
第487章 迫击炮偷袭
“禀将军，普布仁的人马已经到了三十里外！”一个探子累得浑身是汗，翻身下马快速的禀报。
赵立随便一指俘虏中的十几人，“你们几个，以后都是酋长！这个部落交给你们了！”
“撤退！”
转身带着人跑路，几千人轰的拍马而出，像黑线般的往无追击的方向逃去。
那部落里，遍地都是死羊，还有原来酋长和和他的三百卫士。
酋长此时脑袋分了家，活着的卫士捂着手惨叫，几百个吐浑人眨眨眼睛，这就走了？
不抢粮、不抢娘们……
刚那被点的十几个壮汉不可自信的看着对方，酋长……
“禀将军！西面发现扎西多吉的斥候！”
“以后你你你你是酋长，走！”
“禀将军！北面十五里周将军已和普布仁的先头小队遭遇！”
“以后这部落由你你你你说的算，走！”
“禀将军！乌东禄已追至，不足八里！”
“老子看到烟雾了，快跑啊！”
赵立靠着技术当埋伏，在半个月里把三路追兵耍得团团转，明明都快追上了，可某个路口、山顶、拐角、桥上会突然爆炸，最近的一次，几百米的距离，那边突然飞过来几个黑石头，差点没把追兵吓死，人马乱成一团。
气得急了，几人合兵一处，在青城三十里外驻扎起来，蕃兵营里人马嘶仰，五万大军的镇守，那遍地都是营帐和旗帜，每天都有上千的斥候队在那面巡逻，严防青城军，几天过去了，青城强盗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蕃将们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天深夜的中军大帐中，几十个蕃将在灯光下愁眉苦脸。
乌东禄、普布仁、扎西多吉和死鬼芒赞降措一样，是分守四方大城的守将，每城治下都有十几个部落，最多的有二十多万人，可这一个月来被赵立无赖的打法气得吐血。
每个人都损失惨重，死了上万人不说，还添加了同倍的残废，十几万张嘴等他们救济，每日的消耗惊人。
有心学他去青城周边掠夺，才发现他把哨堡兵丁和百姓全部给遣散和移进城了，直接是就送你去鄯州玩，三人这点人马胆子再大也不敢深入鄯州，周边可不只十万守军，进去了就成了饺子，一时间成了进退不得。
乌东禄气得捶桌子，“各位再不拿出个章程，再耗上十日，我等就绝粮了！”
扎西多吉叹气，“青城易守难攻，光凭我们是拿不下，要不……还是退兵吧。”
普布仁瞪眼，“老子追了他们上千里，你说退兵就退兵？！”
扎西多吉说：“那有什么办法，不要忘了芒赞降措是怎么死的！”
“他要坚守不出，等没粮时我等怎么办？”
乌东禄想了想，“要不去打别的州？”
普布仁泄气，“岷州、凉州至少五百里，一过去无粮我军自溃，河州到是近点，可它据黄河天险，我等也围不上，唯今以计，还是专心严防赵二狗吧。”
“我建议留一军把守，另外两家出点粮食，等到赞普大军过来再议。”
话音刚落，轰隆声震天，大帐都抖了几抖，一群人冲出去大惊，“赵二狗偷营？！”
只见离着中军一里多地的营地里起了冲天大火，无数的身影在奔跑。
不一会儿有快马过来禀报，“左营突然被雷军袭击，死二百人！桑吉加千夫长已带人追赶！”
乌东禄问：“他们从哪里发起的袭击，看到了吗？”
传命兵摇头，“不知！”
乌东禄叹了口气，扭头冲两人道：“那你们谁愿意留守此地？”
两人连连摇头，“此地算是你的治下，还是你来吧。”
“……”乌东禄咬牙，“你们——”
砰，几百米外的右营中又响起冲天火光，几人心头猛跳，差点惊呼出来。
那爆炸的地方离着外面可有不断的距离，乌东禄气得哇哇大叫，“派人给我追！往青城的方向！”
“报——！”
又有新的传令兵跳下马，“桑吉加千夫长与泽巴、加木百夫长在追寇途中被杀！”
“他们接战了？！”几人连忙问道。
传令兵低下头，“据回来的士兵报告，他们是突然落马而死，见不到敌人！”
“……”
乌东禄脸色变了变，吩咐亲兵道：“通知右营的人小心暗箭……”
“传令各部，严守本营！”
“同时派斥候大量探查！”
说完转身回大帐，“各位将军，继续讨论吧！”
当天晚上，蕃营又被偷袭了三次，斥候根本发现不了一公里外的重力小组，重力小组每放两炮就点几个火把插到地上然后爬上马跑路。
蕃兵沿着火光方向兴奋的冲去，在半路上不知道哪里的枪声响起，小首领们又像饺子似的往下掉，狙击手隐藏在半路，只为他们的首领，追兵的火把和马蹄声在黑夜中就跟电灯炮那般显眼，桑吉加等人就是这么挂掉的，这样的狙击手有十几个，不管中没中，都是一枪就走。
乌东禄几人一夜都有睡好，早上收到伤亡统计差点吐血，千夫长死了三个，百夫长、十人长等死了二十多个，营里士兵伤亡一千，到处是帐篷的灰烬和满脸疲惫的士兵。
扎西多吉沉默半会，“按照计划去日月城吧，再晚点中军都会被……”
乌东禄面沉似水，咬牙道：“传令全军，退守日月城！”
赵立正在晒太阳时，周末末兴奋的把蕃军急速退去的消息带过来，赵立嘿嘿一笑，“这帮孙子终于走了，把张麻子给我找来！”
十几分钟后张麻子火急火燎的赶来，长跪在地，“见过大人。”
赵立说：“起来吧，全知教怎么样了？”
张麻子激动的抬头，“教徒三百，按您的吩咐，多半是蕃人胡人！”
赵立又说：“现在给你个任务，外面有十几个城堡与部落都非常空虚，我要你派教徒去传道！”
张麻子颤声道：“是不是太危险了？”
赵立翻了个白脸，“怎么，你舍不得？”
“不！奉献我主义不容辞！”张麻子躬身，“小人立即去办。”
等张麻子一走，赵立对周末末说道：“张榜告民，石头不要了，从今天起，西域商人进城必须带一百头牛羊与官府交易。”
周末末差点摔倒，“他们万里迢迢过来，哪里有羊给你？”
赵立笑了，“吐谷浑有啊。”
“可不都让你杀光了吗？”
“是啊。”
“……”
第488章 银楼
新规定一出，往来的商人齐齐吐血，要沙子石头就算了，老子恶心点在城外给你捡，可他娘的交易还要先与你做一百头羊的交易？这怎么想都有病！这守备为了吃羊更是脑残，治不好了！青城专门为守备大人成立了牛羊市，供商贩进行交易，往来商人多少知道这里大人的怪癖，本来就有些商人特意专门为守备大人提供食材，消息传出去，也能说得通，影响不到最深的时刻，他们不会发现这背后的阴谋，有钱赚，入局参于的人就越多。
赵立的商铺纷纷放出消息，香水只能用羊来以物抵物。
西域商人差点暴乱，形势比人低，只能自认倒霉，赶往关外去求购绵羊，吐浑的许多部落已经没有了羊，每天看到好几批商人带着粮食来买，自己就急了，或想办法从别的部落借，或开始买羊羔现养，简单的供需关系使得当地的牛羊价大量上涨，家畜流失严重，一严重怎么办？再多养点啊，要不然我们吃啥？！
加上暗地里突然出现的一帮同胞在宣传新的教义，吐浑人对羊更加看重了，祖辈都是靠天赐的土地吃饭，不是神赐的是什么，所以接受程度比赵立想的还快。
在西域商人的努力下，每天青城至少有几百只家畜在进行交易，数目虽然少，可长年累月下来，对吐浑的部落将造成巨大的影响。
治下那么多商人往来，乌东禄不可能不发觉，想了几天终于明白了赵立的阴招，有心要阻止，可挡不住那么多没饭吃的人的热情，不让他们养羊跟杀了他们一样，让他们养又陷入到大周的阴谋中，只要派出大量的人去宣传，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吐浑部落最大的毛病是分散，平时靠着酋长自己管理，法律还不如酋长的一句话顶用，酋长与百姓一样祖辈在牧场中迁移，对他们的劝说保持怀疑的态度，以前不也是年年养，今年就成资助大周了？
不让卖，怎么换玉米面和食盐？跟西域商人和同胞做生意又不是跟大周做生意，怎么就叛国了？
气得乌东禄偷偷打劫了不少通商的商人，可效果微乎其微，自己的百姓不配合没有用，有些部落竟然都会了送货上门，有利益就有人冒险，总会有人想到办法去交易，间接的帮助赵立。
赵立也不怕他们不去收购，反正不带着羊来，就再绕道几百里去别的州，增加成本的只能是商人，青城又不靠西域的粮食来活，根本就不算有损失。
躲难的百姓带着赔偿给他们的羊开始返回村落，边关又恢复到宁静的日子，棱堡一座座的建好交付，赵立又让战俘在另外三个城门建一样的，先搞它三个瓮城再说。
青城里丝毫不受外面风气的影响，游击队带回来大量的财富被赵立分了下去，连留守的士兵也有份，士兵有了钱，就会在城里找乐子，刺激青城的消费，百姓们欢天喜地，对边关的生活感到十分安全。
计划已经洒了出去，赵立就终于解脱了，“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羊肉，改吃素！”
周末末此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大人为了这个局，准备如此之久，下官佩服……”
赵立摆手，“看破不说破，要让那么多商人百姓相信，不下功夫可不行。”
周末末问：“你就不怕鄯州的百姓不事生产，也光养羊吗？”
赵立噗嗤一笑，“那不更好？商人自会从蜀中和江南换粮食，也算是为几州百姓的吃肉做福利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大周粮库，损失永远都会比吐浑小，他们是少种一亩伤一分。”
周末末兴奋的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推到赵立面前傻笑。
“干嘛？”赵立一头雾水。
周末末害羞道：“末将没本事让吐蕃打你，这些钱，我想……”
赵立摆手，“算了，玻璃我让人送你一百块。”
周末末大喜，“不行，算是我买的！”
达子噗嗤笑了，“你知道这玻璃在扬州多贵吗？一两银子一块！”
周末末呯的一下红透耳根，“那、那我只要三……五块好了。”
赵立摇摇头，把银子推回去，“收起来吧，这东西对你们来说稀奇，对少爷我来说……呵呵。”
达子抱着肚子大笑，“一本万利！”
周末末目瞪口呆，“一本……万利？”
赵立笑骂，“你别听这家伙吹牛，闲得无聊整天就想找人显摆，今天天气好，我们巡视东城去。”
“老板你说谁显摆啊？老子堂堂一个县男用得着吹嘘吗，这事我没说过吧？当年老子……”
……
青城的夜晚很美丽，银河夹杂着繁星如长链般的跨过一座座高山，黑暗中远处的雪山顶非常显眼，有如有生命般充满了活力。
此情此景，令人陶醉。
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街上的百姓大都已经呆在家里，或相拥着说悄悄话，或坐在灯下做女红，偶尔慈爱的看一眼在一旁淘气的小家伙。
一个身影从梭堡中出来，与放哨的同伴打着招呼，笑骂几句转身进入城中，七拐八拐来到一座灯火辉煌的小楼前，里面欢声笑语，不时传来女子的嘻笑声，正是青城最大风化场所——银楼。
那汉子推门进去，胭脂香气迎面扑鼻，汉子深深吸了一口，嘿嘿直乐。
一个打扮得非常娇艳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哟，我就猜到是王将军王大人该来了，果然不其然，也不凭白让绿蝶久等，这般郞情妾意，真是让老奴羡慕哩。”
王平远嘿嘿的挠挠头，非常享受老鸨的称呼，嘴里连连道：“将个锤子，老子只是个队正！”
老鸨抿嘴，“看您说的，谁不知道王将军十平吐浑，可立了大功哩，要我说呀，陛下给您封赏的圣旨明日就该到了。”
王平远大乐，从怀里掏出一声碎银丢给去，“陈妈嘴真甜，赏你的！”
老鸨收了钱喜笑颜开，引着他进去。
堂中花天酒地客人见着，纷纷举杯招呼。
“王将军，您又来找绿蝶了？您是大周功臣，老夫不于你争！”
“王兄过来与小弟同饮几杯？”
“这杯小弟敬您，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哈哈哈。”
“队长好！”
“哟，这不是咱青城雷军王大将军么，来来来，先同饮两杯！”
“王大人，你可来晚了啊，自罚三杯！”
第489章 失枪
新军连连打了胜仗，士兵们花天酒地，到处吹嘘，青城里的百姓都知道这支无敌之师，里面的首领个个又帅又有钱，平时巡逻或沐休总是引来小娘子火热的目光，这是新军最引与为豪的时刻。王平远来者不拒，连连与众人干杯，最后醉了个三分，抱抱拳道：“对不住，王某头晕眼花，要去歇息了。”
众人大笑，“猴急就猴急，何必拐弯抹角。”
王平远嘿嘿一笑，在奴婢的带领下穿过大厅，进入里面，银楼后院有个花园，几幢阁楼身影闪烁，音乐声不时传来，奴婢带着他来到西边最幽静的阁楼下，轻轻叩门，“绿蝶姐姐，王将军来啦。”
里面打开大门，一个同般大的奴婢伸出头来，吐了吐舌头笑道：“现在才来，小姐都准备入寝了！”
王平远一人赏她们几文钱，“少废话，老子又不是找你们。”
说完就急忙走了上去，两个奴婢数着手里的铜板嘻嘻偷笑。
二楼屏风后面有个倩影正弹琴，轻柔唯婉的歌声传来，微风抚过，帘子轻舞，刹那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王平远悄悄站在门口，生怕打扰了这一刻的美景。
一曲终了，绿蝶掩嘴轻声道：“至然来了，还站着干什么？”
王平远挠挠头走进去坐在桌子旁，“这曲子真好听，怎么没听你唱过？”
绿蝶靠过去给他倒了杯茶，一股羞涩浮现，“让王公子笑话了，这曲子也是奴家刚学的，还唱不好。”
王平远接过一饮而尽，“谁说不好，我看长安的花魁都没人顶得过绿蝶。”
绿蝶掩嘴羞得似花般，“又逗奴家开心。”
王平远目瞪口呆，立马抱住她，急忙道：“我对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
“不要。”绿蝶小手捂住他的嘴，“奴家信你就是了。”
王平远抓住她的手，闻了一下，“真香。”
“嘤~坏死了。”绿蝶挣扎开，又给他续了杯茶，“整日那么劳累，看看你都瘦了，这守备大人真是心狠。”
“放屁！校长对我等恩重如山！”王平远血气上涌，不自觉的声音大了点。
喊完看着惊慌的绿蝶，又心疼的抱着她，“莫要这般说校长，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子平生最敬佩的就是他……”
绿蝶笑道：“奴家心疼你嘛，看你还这般宝贝，真不知道你是因为谁的命令才来这荒凉之地。”
王平远说：“看似荒凉，可绿蝶胜过无数美景，我若不来，怎会与你相遇？”
绿蝶非常感动，趴在他肩膀上，颤声道：“遇上你真好……”
王平远温存了一会说道：“我想为你赎身，从今往后你在家相夫教子，我负责杀敌挣钱。”
绿蝶惊呼，“你疯了，那至少要三百两银子，奴家……不值得。”
王平远说：“那又如何，不管是三百两或是三千两，三万两，在我眼里都远没有你重要。”
“何况这点钱……我找个相熟的兄弟借一借就出来了，你不愿意？”
绿蝶双眼含泪，“奴家是心疼你用命换来的银子。”
王平远紧握她的手，“你就是我的命！这些天只有你能让我快乐，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若不能与你在一起，就算我杀再多敌人，封再高的位置，都不如你的一言一笑更令我心动。”
“平远……”绿蝶扑入他的怀中，哽咽了一会摇摇头，轻笑道：“你有大好的前途，以后越来越跺，而奴家只是个低贱出身之人，终有一会会老，当面容不再，你就该……嫌弃奴家了。”
“不可能！我对天发誓，若有天负你，天打五……”王平远激动的举着三根手指。
“不——我信了还不好么？”绿蝶抓着他的手，一脸紧张，“不要动不动就发誓，不吉利。”
王平远道：“若不这样，你又怎会相信我？”
绿蝶望向窗外的夜空，轻声道：“从小奴家就经常幻想未来夫君的样子，后来家道中落身陷此处，本以为这辈子会在悲惨中度过，直到遇见了你，平远……百姓们都说你是个英雄，奴家不敢想象你与敌人血肉相搏的样子，若是可以……奴家想看看未来夫君……是用什么杀退敌人的。”
王平远愣了，摇头道：“这个不行，私自带枪出营是死罪！你换一个。”
绿蝶眼睛微红：“是奴家令你为难了，都是奴家的错。”
王平远心疼坏了，搂着她帮她擦眼睛，“……若只是看一眼……也不是没有办法。”
绿蝶摇头，“不想看了，害你犯错奴家死也不愿。”
“小傻瓜，娘子崇拜为夫天经地义，你等我想个办法，定然让你看个够！”
“真、真的？”
“必须是真的，我若说谎天打……”
“我信！”
“嘿嘿……”
……
翌日早食也就是清晨七点，5营的万德水与同伴从军号中醒来，快速的穿衣叠被，一溜的跑到广场中洗漱，下楼吃早餐，学员同军中一样，习惯性的十人坐在一起，伙长刘材连连催促，“快点吃，今天轮到咱伙在堡顶值勤。”
万德水抓起馒头笑道：“太好了，我就喜欢看大山，可漂亮哩！”
另外几人纷纷大骂，“漂亮个锤子，风大不说还晒死人！”
刘材说：“不用出操你们就偷着乐吧。”
“这倒也是。”几人点头又争道：“那望远镜今天我来守。”
“放屁，上回就是你霸着，怎么也轮到我了！”
“还有我，一人看一个时辰！”
“这样才最公平。”
刘材摇头，自从每个棱堡顶上装了一座大望远镜后，士兵们就抢着使用，通过那大管子十里外的树木清晰可见，只要敌人有异像，离着很远就能被发现，只是士兵们喜欢用来偷看过往的商队，以此来打赌。
几人笑闹着来到一楼的武器库，向库管士兵出示令牌和任务批文后，在库管的带领下进入里面，宽大的仓库里，两面墙摆满了燧发枪，另一半堆着的大木箱，存放的是天雷和弹药。
库管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架子前，“编号三十六，这是你们伙的枪，领完签字。”
刘材等人兴奋的抓起自己的武器，抚摸起来，万德水愣在当场，嘴巴大张，架子空了！
“小万子你怎么……我曹！还有一杆呢？！”刘材惊叫。
库管抖了一下，眨着眼睛四处乱转，“不是，你们伙到底几人？”
刘材大怒，“老子又没战死，当然是十人！小万子的枪呢？！”
库管愣了一下，“不会呀，都是按伙来存放的，每伙一个架子，你确定交枪回来了？”
万德水眼睛通红，“绝对交了，你查一下记录！”
“你等等！”库管跑出去拿把一个本子翻找起来，“你们上次交枪是什么时候？”
刘材等人满头大汗，“十天前，九号！”
库管翻到九号，一行行的找下去，顿时眼睛浑圆，伙长刘材那歪曲的名字和手印历历在目，当时血就凉了。
“十、十杆入库！”
第490章 仓库漏洞
武器库房失窃，看守死罪！库管只觉得一阵晕弦地转，“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万德水也腿软，“会不会你们放错了？”
库管猛然抬头，“你的枪可有记号？”
“有！我无聊时在枪托上刻了个马，很好认出来！”万德水沉声道。
刘材等人纷纷查看手中的枪，“……是我们的记号。”
库管丧着脸，“找……快找！”
说完疯了一样在别的架子上找起来，“马、马、马……你确定是马？”
“人命关天，我哪敢骗你？”万德水也浑身冰凉，也翻找起来，“我的枪、我的枪！”
刘材非常纠结，“值勤时辰快到了，不能再拖下去，要不然全伙的人都要受罚！”
库管大惊，噗通就跪下，“刘哥，千万别往上报，你一上报我脑袋就没了！搞不好只是放错了，容我找找。”
刘材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咬牙冲着万德水说：“小万子，我就当你闹肚子不舒服，你动做快点，寻找到后立即上楼！”
说完几人紧张的往外跑，这一隐瞒全伙的人轻则受军棍的惩罚，重则被开除流放，军中之人最讲义气，只能咬牙硬顶，若真的只是放错了呢？
“谢谢刘哥！”库管眼睛通红，又爬起来在枪架上寻找。
两人在库房中查遍了每杆枪和角落，万德水的枪影子都没见着！
“完……完了……”库管放声痛哭，“无因无故怎么就没了呢？娘啊，孩儿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万德水失魂落魄栽坐在地，“我的枪……丢了？”
“也许有人拿错了。”万德水拉着库管大喊，“一定在今日值勤的人手上！”
“一定是！”库管有了希望，挣扎着往外跑去。
两人在堡里找遍了背枪的人，还是一如所获，库管扶着城墙浑身颤抖，一咬牙就要翻身跳下去，万德水大惊，拼命抱着他，“不要冲动！千万别做傻事！”
“放开我！让我死了吧，我没脸活了！”
“来人啊，有人要自杀了！”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啊！”
两人的吵闹很快引起注意，大量的人从棱堡中冲出来，手忙脚乱的把库管拉回来，库管只是啕啕大哭，万德水眼看瞒不下去，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轰的，众人皆惊！
队正、旅帅、校尉、班长很快赶了过来，个个惊得遍体生寒，“封锁城门，全部给我仔细搜！派人去请……校长！”
……
赵立站在城头，面沉似水，“无因无故的就不见了？”
五班班长龚思远抱拳，“报告校长，几个堡和人都翻遍了，不见踪迹！”
赵立转身望着跪在地上的库管，“库房钥匙可曾借给过人？”
“一直贴身保管，不敢冒死！”库管磕头喊道。
赵立沉默一会，“昨日清点可有差错？”
另一个库管高举着记录本，“昨天寅时正最后一批换班人员交枪、领枪，小人下班前确认过，180杆一杆也不少！”
赵立翻看账目，用的是他公司的记账法，数目一目了然，“也就是清晨时丢的了，带我去库房！”
一群人涌着他来到库房，铁门上大锁紧闭，若没有钥匙怎么失的盗？为什么就只丢了一杆，事情太诡异了……
达子拿着锁头看了一下，皱眉道：“这种老锁节构简单，就是我也能打开！”
赵立诧异，“这么容易？”
达子让人找来一根长铁片，捅了几下哐当一声，应声而开，“不是我吹，只要有合适的铁片，是个贼都能无视它！”
周末末脸色苍白，“可堡内守军严密，就算偷了也不可能带出去呀……”
赵立走进库房里，微弱的光线下，架子上的枪杆显得冰冷，耳边突然传来细小的声音，赵立侧着耳朵听了一会，突然浑身一震！
“此堡人员一个都不准离开！达子把库管给我押起来，周末末随我去旧城门！”
赵立满头大汗的往外面冲去，不可能，尼玛也太巧了！
几人来到城门，赵立抓着1个看门的兵丁大怒，“今日几点开的城？！”
兵丁一头雾水，“向来是卯时正呀，大人……”
赵立又问：“今日出城的人严查了吗？！”
几个兵丁抱拳道：“查了，来发现异状！”
“不可能，他娘的你们再好好想想！”赵立大怒，“把那帮新城门的也叫过来！”
“绝对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把出城的每个人都给我说一遍！”
一群人一头雾水，却不敢抗命，只好努力回想刚刚的事，七嘴八舌道：
“有一个西域商队，共二十三人九辆马车，拉的是丝绸。”
“还有两个探亲的百姓，带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要去多玛。”
“一对夫妇带了一车衣物鞋子，要归国，当时马车还坏了呢。”
“城东乌头巷的钱老头赶着羊去北山放牧。”
“对，钱老头我们都认识，还有那从庆州来的王掌柜带着五辆马车，有十几人吧，要去吐浑收皮子。”
“有个胡人酒商，运了两车酒！”
“十八九波百姓吧，在城外种田的。”
“也就这么多了，大清早的出关人少。”
赵立听完后久久不语，好像黑暗有一丝光亮在飘乎不定，“等等，那对夫妇马车是在哪坏的？”
几个兵丁一指瓮城中间，“就在那，缰绳突然就断了，那汉子怕影响行人，还特意赶着靠边修，没一会就修好了。”
周末末浑身一震，“那……那里？你们确定？！”
几人满头大汗，“是是的……”
赵立冲过去，一条清晰的马车印从中间划到墙边，离城墙有一米左右，正对着一个射击孔，赵立冲着里面大吼，“达子！”
“哎，少爷？你在外面？”达子趴着孔应到，半边脸一目了然。
赵立只感到寒毛直竖，库房正好对着瓮城！当然他为了方便防守，每面墙都开了孔！
“你们呢，那夫妇出去时有没有再搜查过？！”赵立指着瓮城外门的士兵咬牙问道。
那几人挠挠头，“出去时向来是内门负责搜的，我们……没看。”
“滚你大爷，坏我大事！”赵立冲上去就是一顿踢！
“因为你们疏乎，大周将死上几十万人！！”
两门士兵一听，顿时吓得跪了一地，“大人饶命！”
周末末拉着赵立喊道：“再打他们有什么用，当务之极是查查那夫妇的来历！”
一个士兵突然抬头，颤声道：“校、校长，我认识那女的，好像是银楼的绿蝶姑娘！”
赵立和周末末猛然回头，“看清了吗？”
士兵咽了下中水，咬牙道：“七成像，我也不确定，绿蝶只是个歌伎，当时我还有点奇怪，打招呼她并不回我话。”
“来人！把银楼给我围起来！”
第491章 追捕
老鸨陈妈与一帮歌伎、下人全部跪在银楼堂中，四周全是刀枪晚亮的士兵，杀气腾腾！赵立大怒，“说！绿蝶在哪？！”
陈妈满头大汗，“老奴也不知道，昨晚她还在的，小环，你家小姐呢？！”
婢女小环颤抖连连，“我清晨起来时小姐就不见了，我和小如、阿花寻了满楼也没见她……”
周末末娇斥道：“你是她的贴身婢女怎么会不知道？再有掩瞒你们都得死！”
小环大哭，“将军，我才侍候她不到一个月，我真不知道！”
“一个月？”赵立问道：“她哪来的？”
陈妈想了想，哭丧着脸说：“三十天前有个外地男子带着她过来，说是欠债无力偿还，要卖身于老奴，手上还拿着绿蝶卖身契，老奴见她长得标致，又会些才艺就收下了，谁曾想到她会突然不见，将军，她到底犯什么事了？”
周末末大喊，“闭嘴！不该问的别问，我问你那男子人呢？”
“这……我们也不管这个……”陈妈擦擦冷汗，“民间困苦百姓，卖身于楼……向来就很平常……”
赵立沉声道：“这个绿蝶长什么样？”
陈妈想了想指着另一个女子回道：“与她一般高，明眸皓齿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说话有点细声……”
赵立青筋直冒，古代没有身份证就是不方便，“说特征！”
陈妈抖了一下，惊叫道：“她她左脸颊有颗小痣！”
赵立闻言突然站立不稳，摇晃了一下，是她！
周末末急忙扶着他，“大人！”
赵立摆摆手，沉声道：“绿蝶这些日子与哪些人交往？”
陈妈脸色难看，“这个就多了……咱们这种边关小城，新的姑娘都比较受欢迎……”
达子冲上去啪啪几巴掌，“让你说名字！”
陈妈哇哇大叫，哭道：“呜呜呜……城中张不宁张掌柜、李拐子、卖酒的王八爷、衙门的张县丞，还有雷军的士兵和王、王将军都找过绿蝶！”
“哪个王将军？”赵立几人大吼。
“……王平远，王将军。”
达子闷哼一声，惊叫道：“王平远？这狗日的一个队正怎么成将军了？！”
陈妈喃喃道：“就数他平常来的最多。”
赵立大怒，“立即把这孙子抓来！”
愤怒的达子不到一刻钟就拖着王平远归案，王平远见到银楼里围满的士兵，顿时就知道事发了，跪在赵立面前哇哇大哭，“校长！我对不起你！”
“我也是被绿蝶给骗了，呜呜呜……”
赵立咬牙，“你怎么入的库房？”
王平远抹着眼泪交待起来，原来他也怕出事，想着城门刚开时守卫松解，就看一眼放回去也没人发现，但他又不敢拿自己的枪冒险，就趁着库管谷兴睡觉的时候偷开大锁，随便找了支枪递出去，绿蝶却带着枪跑了，听到远去的马车声，他惊慌中也不敢声张，本以为库管不会发觉，谁知道正好碰上万德水值勤，当天就事发了。
“你知不知道绿蝶是他国奸细？擅入库房、把枪给人，每条都是死罪！你有几条命可赔？”达子气疯了，冲上去就打。
王平远抱着头哇哇大哭，“我该死！是我的错，教官打死我吧！”
赵立起身，“你确实该死，周用把他和银楼、相关等人全部拿下！等我回来再好好清算这笔帐，龚思远！甘宇文！”
后面两个班长抱拳，“在！”
“即刻点兵，备快马随我追！”
“是！”两人恨恨的扭头就跑，开城才一个时辰，还跑不远！
赵立一甩袖子带着达子就往外冲，周末末跺了一下脚，“等我！我也带一队人马赶去！”
周用在后面大喊，“准你调两千！”
青城突然调兵，满城百姓都惊了，只看到一匹匹快马奔从西城奔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凝重！
赵立带着保安一马当先，沿着车道追了六里，遇到三叉路口不得不停下来，三班班长甘宇文和几个士兵跳下马伏在地上查看了一会，急道：“向北去的马车不下二十辆，货物较重，南下没有新车痕，向西的有六辆马车，其中一辆车痕较轻！”
赵立咬牙，“周末末派一队向北追，其他人跟我去大非川！”
周末末勒马喊道：“蔡自明你带一千人往北！”
“是！”一个校尉带着人马往北方的路奔去。
赵立等人向着大非川冲去，西面的大道只有一条，这条路他们很熟，正是周蕃的官道，赵立很有把握绿蝶走的这条路，因为前些天周末末跟他提过，乌东禄等人退兵后多半不会走太远，随便的大城就只有日月山上的日月城！
一个小时后一个小车队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身后几千人马追来，车队都吓傻了顿时都跪在一旁，轰隆一声，几百骑把他们围了个满，赵立勒马而出，“你们是谁？！”
一个老头擦了下汗，“将军，小人是庆州的，要去塔多部收皮子。”
达子甩手，“搜！”
几十人跳下马往他们的马车冲去，除了一些御寒的衣物、麻袋和食物什么都没有。
赵立皱眉，“你们可见过一对夫妇赶着马车经过？”
老头愣了一下，“半个时辰前是这么一辆，不过只看到一男子急忙的赶路，女的……要么没有，要么在车厢里。”
甘宇文站在外面大喊，“前面只有一个车痕！”
“追！”一帮人看到了目标，在甘宇文的带领下疯狂而去。
老头眨眨眼睛不说话，一个伙计爬起来，“王掌柜的，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掌柜摆摆手叹气道，“回去吧。”
伙计们大惊，“都走了这么远，回去怎么向东家交待？！”
王掌柜咬牙，“蠢货！几千人马出动必然是出大事了，搞不好前面要打仗了，要钱还是要命？回青城等些时日再说！”
一群人满头大汗，立即手忙脚乱的拉着马车转向往回跑。
赵立又追了大半小时，发现一辆废弃的马车，像守卫说的车里装了很多鞋子衣物，还有一个早已经死亡的男子。
女人和马都不见了踪影。
赵立气得吐血，这吖可能发现了！
“……丽娘！”赵立大怒。
周末末和达子一头雾水，“丽娘，不是绿蝶吗？”
赵立没有理他们，“加快速度！去日月城！”
“是！”
第492章 圈套
三千多人从早上追到下午，饭都没来得吃，又累又渴，终于在离日月城三里外发现一个骑马狂奔的红衣女子，还不时的回头望他们。达子和几个保安举枪就射，可距离太远了，离着好几百米根本就打不中，气得哇哇大叫。
女子惊慌的冲着山坡上的城堡冲去，赵立带人在后面追，几里的路程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中，城里的士兵也发现了他们大队人马的到来，号角和战鼓声响起，不停的有身影从城墙后面冒出来，十几个士兵满头大汗的推着巨大的城门，眼看就要关上。
“给我攻城，杀无赦——！”赵立在城脚下几百米的地方勒马，怒吼道。
龚思远和甘宇文带着两班士兵就冲上去，来不及下马，两千人举着枪就是一阵火力覆盖，砰砰砰，城门口的几个士兵躲闪不及，当场被打成了筛子，城门响起一阵爆豆子的声音。
“杀——！”两个班长举着刺刀，带着人马轰隆就冲城门里冲，两边的城墙上不时有箭雨洒落，随着惨叫声，几十人顿时落马。
砰！！十几声爆炸在城门中响起，龚思远和甘宇文已经带人冲入城中，喊杀声一遍，城墙上的守军顿时惊慌起来，立即分兵下城肉博。
达子带着保安护着赵立，周末末咬牙抽刀拍马而出，“大人，两班人太少，我去助阵！随我冲！”
也带着一千青城军杀入城中。
有了一千人的加入，新军压力大减，不一会儿就占领了城门。
赵立急忙带着保安进城，全城搜捕，反抗者杀！”
收到军令，青城军与新军见人就杀，蕃兵悍不畏死，拼命的抵挡，用人肉墙顶着子弹和天雷，爆炸声不断，哇哇冲上来的也立马被砍翻在地，一时间损失惨重。
不出一个小时，城里到处都是赵立的兵马，周末末浑身是血，带着两个亲卫飞奔回来，“大人！事情有蹊跷！”
赵立皱眉，“怎么了？”
周末末抱拳，“这些蕃兵好像有点太弱了，不像往时的战力！”
赵立愣了一下，跳下马往几具尸体跑去，周末末翻查了一会，突然浑身一震，抓着尸体的手，“大、大人……”
“不、不可能！”赵立眼睛浑圆，这尸体没有食指！
两人又翻了几个，具具食指都没了，伤口刚结疤不久！
“他们是我以前剁的蕃狗？！”赵立咬牙。
话音刚落，城外喊杀声震天，无数的蕃兵从山脚下冲出，就像黑潮般连绵好几里，不下几万人！
赵立不可自信的摇头，“这是个……埋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周末末大惊，抓过几个亲兵，“城外的武器一定要抢回来，快！”
“通知全军，准备守城——！”
山脚下的蕃兵冲到几百米外就围住不动了，各种旗帜迎风招展，欢呼声一片！
士兵把外面落马死亡的尸体和武器全部捡了回来，关闭城门时里面的战斗也进行到了尾声，达子拖着一个红衣的女人丢到赵立面前，“老板，是不是她？！”
赵立扭头，皱眉道：“你……是谁？”
女子惨笑，“此时你又何必再问，赵二狗，你也想不到吧？”
达子气得甩了几巴掌，“回话！”
赵立抬手道：“我就问你最后一句，丽娘在哪？”
女子啐了一口血，笑眯眯的盯着他，“你说高铭丽？看来你早发觉了，真是可惜，最后还是落入她的手里，呵呵呵！”
达子还想再打，赵立沉默不语转身上了城墙，双手攥出了血来，他此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后悔不已！
周末末跟上，“大人认识那个高铭丽？”
赵立望着城外的大军，良久叹气道：“她曾在扬州接近过我，被我怀疑过，后来突然消失，我本以为她只是个想傍大款的心机女，没想到竟然是吐蕃的奸细。”
当时丽娘赎身后突然来感谢他时，他就有点诧异，直到丽娘非要给他做牛做马时说漏了一句嘴被艾莎给发觉了不对，当时还用不列颠语提醒了赵立，那句话就是：两位姐姐莫要嫌弃奴家。
当时艾莎和长乐与赵立的关系又没明说，蔡富贵等人都不知道，她又为何要让艾莎不要嫌弃……或阻拦，除非她早就知道几人的关系！
回去后赵立偷偷安排人去监视丽娘，丽娘回去后在一个小街上开了家胭脂小铺，从他离开扬州时丽娘非常安份，后面他又收到艾莎的秘信说丽娘不见了，他还只当是回老家或嫁人了。
今天丢枪事件后，他又想了起来，丽娘的脸上也长了一颗小痣！
千防万防，还是入了圈套。
赵立叹气，“都怪我大意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杀了她……”
周末末按刀轻声道：“大人莫要自责，当时你也不会想到这茬，只能怪敌人太狡猾了……”
赵立摇头，“此城距青城至少100多里，等到蔡自明发现北路不对，转回来时若被埋伏，你爹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反应过来，青城那点兵力……救不出我们。”
周末末颤声道：“不会的，我爹一定会派人先向鄯州报信！”
“……但愿吧。”赵立点头。
“不好啦！少爷——！”达子惊惶失措的跑上城墙，“战场已经清扫完毕，城中的蕃狗都是我们以前剁过手的人！一个百姓也没有！而且、而且……”
周末末呵斥，“而且什么？有话就说完！”
“而且城中的井都被投了毒，一粒粮食也没有！”达子喊了出来。
赵立闻言闷哼一声，气昏在地！
“大人\少爷！”两人大惊的扑过去。
……
山下大营里，乌东禄、普布仁、扎西多吉正对着一个女子哈哈大笑，“高统领妙计，赵二狗果然上当了！”
“十万大军围着，他的铁武器再厉害也逃不出去！”
“等回到逻些，高统领必然是我国最大的功臣！”
女子正是高铭丽，高铭丽抿嘴，“这赵二狗我接触过几回，精得很，人我已引来，这武器与铁丸配方缺一不可，接下来还赖各位将军尽力，共同为赞普立功才是。”
乌东禄双眼冒光，“那是自然！等拿到配方，定屠进长安杀了他的狗皇帝！”
几人哈哈大笑，扎西多吉问道：“这武器响声与鞭炮一样，是不是用里面的火药点燃的？”
高铭丽摇头，“我们已经秘秘试过几回，与鞭炮截然不同，虽然也响，可铁丸飞不出五丈，伤不人，所以赞谱才命我悄悄潜入扬州，谁知道狗皇帝把他调来青城，倒也便宜了我们。”
乌东禄一拍桌子，“管他鞭炮不鞭炮，我们只要围他三天，其军自溃！到时想要什么不都是我们的？”
“哈哈哈哈——”
“乌将军莫要忘了青城还有守军。”
“本将军早就想到了，高统领放心，包他们有来无回！”
“来人，建造工事！把日月城三面围起来！”
第493章 要投降早点说嘛
蔡自明骑在马上骂街，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时辰追上那商队，搜遍了都没有看到新军的武器，又带着人往大非川赶。“大人，要不稍一会吧？跑了几个时辰马也累了。”一个士兵喊道。
蔡自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叹了口气，“绕过前面的山头再下马休息两刻钟，今天定要追上赵大人才是！”
“是！”一群人听到可以休息，顿时来了精神，咬着牙拍马狂奔。
马蹄声如雷，泥土翻飞，一千多人兴奋的跃过山头，顿时惊了。
只听见一声巨响，满天的乌云冲天而去，箭雨如林！
惨叫、马嘶，无数的人在不明不白中突然摔了下来，蔡自明勒马一看，顿时寒毛立竖，“蕃、蕃狗！”
“杀！”无数的蕃兵从下面冲杀上来，人数不少于一万！
蔡自明大惊，“有埋伏！快撤退……”
嘣！一只乌黑的箭插入他的胸口，箭尾抖动不已。
蔡自明从马上倒下，眼前越来越模糊，“呜、周、周……守……”
……
太阳刚消失在山峦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无力的拍着座下马，人和马都插着好几根箭，长时间的奔跑，血迹已经不再往地下掉，眼看就要摔下去，棱堡上值守的士兵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他，“这身衣服，是青城军！”
哨声响起，一个个命令传达了下去，几骑快马从城中冲了出来，迎前血人。
那士兵见到守军出来，精神一松从马上摔倒了下来，战马没跑几步也嘶鸣一声轰然倒地。
“兄弟！出什么事了？！”几人急忙从马上跳下来，冲过去抱着他，“醒一醒，兄弟！”
摇了好一会，那士兵虚弱的睁开眼，哇一声吐了口血，“埋、埋伏，蔡校尉……死了，快通知……救……守备……”
突然头一歪死了，几人大急，“兄弟！快醒醒！校长怎么了？！”
“他在哪你到是说啊？”
“醒醒！”
“快醒醒！”
“啊——！”
几人抱着士兵泪流满面！
……
“不要！”赵立突然起身大口的喘气，浑身冷汗淋淋，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在梦里他们全部都死了。
“大人，你醒了？”一双手伸过来扶着他，慢慢拍打他的后背，“做恶梦了吧？”
赵立摇了摇头，此时他正躺在一间阴暗屋子里，问那手的主人，“周末末，我睡了多久？”
周末末轻声道：“大人太累了，现在已经是清晨了。”
赵立爬下床，沉默一会，“青城有消息吗？”
周末末说：“没有。”
两人出到外面，士兵们纷纷向他打招呼，达子正好拿着一碗东西过来，兴奋道：“老板你终于醒了？这是您的早餐！”
碗里是新军的猪肉罐头，这种罐头和玉米饼是新军的标配，每个人都带了三天的份。
赵立问：“青城军怎么办？”
周末末笑道：“别小看大周军人，我们也有干粮。”
赵立无心的扒拉两口，转身就开始巡城，日月城不大，比左川城还要小上一些，城长宽不过三百多米，像一个小豆腐块一样立在大非川的右边的山腰上，城中不时看见等候处理的尸堆，而且到时是破坏的痕迹。
不时能看见几十个士兵围在某处挖土，赵立问：“他们在干什么？”
达子说：“挖井。”
赵立沉默了一下走开，原先的井已经被污染，先不说挖新井的难度，这涉及到水脉和海拔的问题，他们现在带的水省着喝最多不超过两天，能扛到新井出来的希望太渺茫……
周末末道：“大人昏睡时，我已经下令把食物和水都集中起来，统一分配，相信撑过五天没有问题。”
“再不济……我们还可以杀战马！”
赵立点头，“你做的很对，其实我对打仗一窍不通，这些东西就由你来调度吧。”
爬上城墙，吐蕃人在城外建起一排排的土墙，目的应该是为了防止城里的射击和脱围。
这种土墙有十几层，满满的一个山头都是，赵立脸色铁青，“这是想要困我们到绝境啊，真是好手段！”
达子说：“这种东西对天雷和迫击炮没用，若我们真想杀出去他也挡不住，只是这好几里的营地，我们必然也会损失惨重！”
赵立沉默一会，“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达子说：“按人数算，新军目前还有八万发，保安一万八，天雷和手榴弹各三百左右，迫击炮……二十。”
周末末大喜，“那城外才十万，我们不是可以拼一拼？”
赵立叹气，“帐不是这么算的，哪有人能做到一枪一个？敌人又不傻，拼死了我们能干掉他两三万算不错了……只要乌东禄胆大，拿人命填都能拖死我们。”
周末末跺脚转身就跑，“末将现在去安排人建造守城用具！”
赵立扶着城墙撇了眼达子，“后悔跟我出来了吗？”
达子眼圈一红，“锤子才后悔！最多便宜了那娘们，美不死她！”
赵立呵呵一笑，“是啊，这一下子捡了这么多财产，年轻貌美又多金，以后求亲的人不得把门槛踏平咧？”
达子气得满脸通红，“她敢！”
“死都死了，管得着么？”一群保安大笑。
“放屁！我娘子不是那种人！”
赵立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与达子玩闹，紧张的心情松了许多，这时山下的营地里呜呜的一声号角响起，从里面有几百人冲了出来。
赵立等人紧张的望去，只见他们扛着长长的木排，护住几个人正往城下走来。
赵立反手制住要开枪的人，“先看看再说。”
一个蕃兵扛着旗跑到三十米外，“请赵二狗赵将军出来！我家将军有他有话说！”
“我就是！”赵立玩味的问：“你家将军终于要向我们投降了？”
达子等人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要投降早点说嘛！”
“还带这么多人，太客气了吧？”
“这么多俘虏老子可喂不过来！”
“蕃人都是吃草的你忘了？哈哈哈哈……”
蕃兵大怒，“两军阵前，不得无礼！”
“礼你大爷，像你这般丑的人不配当我的俘虏！”
“就是，换个娘们过来！”
一群人大笑，蕃兵气得把旗子插在地上，不再理他们。
按照规矩这是谈判的意思，城上的不能趁机偷袭，要不然城一破就会有屠城的报复。
几百个蕃兵排着木头立在旗子周围，护住了后面的人，又拿出盾牌在木排后面组了一道盾墙，纯粹是被燧发枪给打怕了。
几个人影从人群里出现，其中一个是穿着青衣的女子，头上插着一朵黄色的小花。
赵立双拳紧握，“……高铭丽。”
第494章 乐极生悲
“哇靠，还真有个娘们？哈哈哈……”达子与保安们大笑。
赵立抬手，冲下面喊道：“千算万算，我也想不到你还敢出现。”
高铭丽掩嘴，“赵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故人相见，本该是喜事哩。”
赵立说：“确实是喜事，只不我想不通你干嘛这么辛苦设计引我过来，而不是在扬州时就下手。”
高铭丽眼睛闪了一下，笑道：“在扬州时被你看那么紧，奴家哪里有机会？这次还得谢谢您的王大将军，他可是说了要为奴家赎身的，真是个痴情人哩。”
赵立呵呵一笑，“鸡女就是鸡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么快就丢下情郎，我还准备给你们摆酒呢！”
高铭丽身旁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喊道：“废话少说，赵二狗！你们的援军已经没了，把火器交出来我们让你离开！”
赵立说：“你又是哪根葱？凭什么说我有援军？”
那中年人大笑，“老子就是吐戊大将军扎西多吉！没有援军，那你看这个是什么？”
说完一个士兵抱着个人头丢了出来，赵立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正是蔡自明……
“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鄯州还有十万大军，我要是你们，现在就该收拾屁股跑路了。”
扎西多吉嘿嘿一笑，“鄯州？他黄伯磊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有本事过来再说！”
赵立沉默，扎西多吉和高铭丽见了更是神气，高铭丽接过一根铁管，用手抚摸着道：“巧夺天工，放眼天下，除了赵公子这种经天之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赵公子若是愿意，可随奴家回逻些，将来的前途必不比大周差，至少也是个异姓王。”
赵立眯眼，“这么辛苦才偷到，这么光明正大拿出来就不怕被我抢回去？”
高铭丽顽皮的笑了笑，“那你出来呀，出来奴家就还你，反正城里还有那么多……”
扎西多吉噗嗤笑了，拱拱手，“高统领此言甚妙，哈哈哈哈，你看他们的脸，跟死了老娘似的！”
赵立甩甩头，叹气，“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一点素质都没有。小高呀，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这么有幽默细胞呢？”
“细胞又是何物？赵公子，人家可是惜才，不忍看您身死他乡，才好意来劝你，您若死了，妞妞可是会伤心哩。”
“住口！”赵立额头青筋直冒，“像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没资格提我妹的名字！”
高铭丽闪过一丝不悦，“你也不过一届贱农，又比我高贵到哪去？大家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赵立说：“好一个各为其主，可是你猜错了，老子从来就不是大周的狗。”
高铭丽笑道：“您说不是定然就不是，赵公子这般人才想来也不会久居人下，奴家刚才的提议您可还没回答呢。”
赵立嗤笑，“老子不当大周的狗，更不会当吐蕃的虫，赤松德赞那孙子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劝降，你叫他亲自过来。”
高铭丽摇摇头，把枪还给抱着箱子的士兵，“真是可惜，王子殿下可是对您非常看重呢。”
扎西多吉喊道：“赵二狗！这火器迟早要落入我们手里，本将军再给你三天考虑，相信到时你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走！”
说完扎入人群中，在戒备中缓缓的退去。
赵立沉默一会扭头看了眼达子，达子悄悄给做了个手势，赵立点点头然后望着高铭丽的身影冷笑。
当一群蕃兵退了几十米，开始要进入第一道土墙时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时已经离日月城有百米的距离，就算他们想偷袭应该也没什么机会了。
突然异变突起！
“放！！”达子猛的挥手，砰砰砰几声轻响，五个黑点冲天而去，几个重力小组立即又塞了一颗炮弹进去，砰砰砰砰砰！
扎西多吉和高铭丽耳边传来破空声，惊恐的转头，就见空中有几个黑影冲他们砸来。
“糟糕！快躲开——！”扎西多吉大急，往前把高铭丽一扑就冲入土墙后面。
“不要！保护火器——！”高铭丽扭头惊慌的伸手惊叫。
巨响震天！连绵火光冲天而起，土墙夹杂着无数士兵的血肉变成碎沫！
一个怀中抱着箱子的身影，猛然在炮火中爆成血雾，电光火石间，第二轮炮弹又到了，哭喊的声音中伴随着惨叫，几十人顿时消失不见，连同消失的还有几道曾经的土墙。
阵地里到处是烟雾和惨叫的蕃兵，高铭丽只感到全身吃痛，脸上更是像撕裂般，她吃力的推开身上扎西多吉，手一碰到才发现感觉不对，满手的鲜血，身上的人半个脑袋已经没了踪影，红白的血肉正掉落在她的胸前。
“啊啊啊！”高铭丽披头散发惊恐的坐起来，刚刚的仪容早就没了身影，愣了一会后她在地上开始乱爬，身影在残肢和土块中不停翻找，“火器、火器……”
找了一会，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尸堆里找到一根铁管，枪管已经炸裂成好几断，弯曲变形认不出了模样。
“啊！赵二狗——！”高铭丽愤怒的望城哀嚎，恨意冲天！
赵立和达子哈哈大笑，“成功了！”
这时听到凄厉的声音又愣了，“她没死？”
达子抢过一杆狙击枪，“让我来！”
赵立发抢过来，“让老子来！”
“老板你没开过枪，枪法不准，还是我来吧？”达子急得满头大汗。
“滚！老子也玩过吃鸡！”赵立瞄准，找了半天终于在灰尘中找到一个黄色的身影。
哒！一枪射在高铭丽身旁的土块上，爆起一个土坑，高铭丽瞬间脸就白了，颤微微的爬起来就跑。
“要跑了要跑了，射她！”达子举着望远镜大急。
“安静！”赵立调整了一下枪托，这后座力太他娘的大了，深呼吸，朝着人影哒哒哒连续射了三枪，远处快要躲进断墙后面的高铭丽惨叫一声，倒地翻滚起来，混乱的蕃兵们也注意到了异变，怒吼一声，扛着木排和盾牌冲了过去，把她给遮个团圆。
没了目标赵立愣了，“死了？”
“死个锤子，你就打中了她的腿！就说你枪法臭还不承认！”达子举着望远镜大骂，“要老子枪枪爆头！”
赵立了无兴趣把枪丢给保安，揉着肿痛的肩膀狠狠踢了达子一脚，“爆你妹！”
“鄙视老板，罚你来监视他们！”
第495章 毒水
乌东禄和普布仁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担架，一个上面躺着一个进气多出气少、全身是伤的女人，一个躺着没了半个脑袋的男人，“这、这才一会功夫……”
几个浑身是血的蕃兵跪在地上，“那城中突然飞来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铁雷，足有三十丈的距离！当场死了一百三十一人，重伤一百九十六人，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扎西大人……就已经死了。”
乌东禄怒得起身，“那火器呢？！”
蕃兵把几块破烂放在地下，“……就是这个。”
啊啊啊，乌东禄气得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怎么会这样？！”
“攻城！我要杀了赵二狗！”
普布仁拦着他，“不要冲动，我们还不知道他有多少这种东西！”
乌东禄大怒，“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还要像那晚一样退兵吗？！”
普布仁摇头，“就算他再厉害，没了粮也会死，五天后攻城！”
“好！五天后我要亲手砍了他的狗头——！”
乌东禄仰天大叫，好一会儿心中的愤怒才慢慢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高铭丽，“来人，带高统领下去好生照料，一定要把她救活！”
“是！”几个蕃兵爬起来抬着担架就跑。
……
青军府中周用和一帮将军面沉似水，堂下站着好几个学员，正愤怒的询问：“周大人，我们校长还再外面，你什么时候才带兵去救？！”
周用叹气，“老夫也心急，可城中兵力微弱，这两三千人全部带出去也救回守备大人。”
学员大急，“人少又如何，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愿意随你出战！”
“对！老子一定要亲自去救校长！”
“我们神机军校府没有孬种！”
“够了！”一个校尉大怒，“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忘了周将军的女儿也外面，难道他就不担心吗？啊！”
“就你家校长金贵？打仗不是只光靠勇气！”
学员们跪地大哭，“可我们不能光看着他们被困死，好几千人哩！”
周用深呼一口气，扶起他们，“你等放心，老夫已经派人连夜赶往鄯州，黄大人的援军五日内便到，到时老夫定然会亲自把你们家大人与小女接回来，现在……我们只能等！”
“周将军，他们的粮根本扛不到那个时候啊！”几人抹着眼泪大喊。
周用痛苦的闭上眼睛，“……都自求多福吧。”
几人哭着出青军府中出来，见到大街上跪了一百多人，老少皆有，“……你们这是？”
一个汉子猛然站起来，脸上充满了坚毅，“我们是守备大人从左川城救出来的，听闻他有难，自愿来参加救援！”
几人瞬间又泪崩，长躬身道：“多谢各位的美意，可校长说过，我们未身死，怎可让百姓先洒血！”
一群百姓跪地流泪。
赵立说过这么高尚的话吗？当然说过，他的原话是：我们未身死，怎可让百姓先洒血？当然了，有时候我们的命也宝贵，如果可以，让敌人的百姓先洒下血也行嘛，比如说携他们攻城……
……
被围的第三天，城中水已经告罄，人没水了可以硬扛三五天，马却不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马血也是种资源，全满充满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哈哈哈哈，我想到啦——”赵立从屋中欢喜的冲出来。
达子无力的靠坐在墙角，“想到我们的死法了？”
“滚你大爷的！”赵立踢了他一脚，嫌弃的说：“起来干活！”
达子拍拍屁股站起来，一个立正，“请少爷指示！”
赵立把法子跟他说了一下，达子目瞪口呆，半响纠结的说：“这……行吗？”
“老子怎么知道，总要试一试！”赵立又抬起脚。
“那就试试！”达子撒丫子就跑，眼眸中有了一丝希望。
两百人被召集起来，在城里搜刮干净的衣物布料、草木灰、稻草、沙子和鹅卵石，好在这种寻常的东西，有些士兵开始拆房子，把木梁木板丢到火里烧。
周末末在巡视过程中看见烟雾，吃惊的跑下来，“他们要干嘛？”
赵立说：“做过滤的工具。”
“过滤是什么？”周末末诧异的追问。
赵立蹲住取过一件衣服往里面塞草木灰，塞了十几斤后打结丢到一旁，又开始做下一个。
“这个东西我很难跟你解释，我尝试着让井水能喝。”
周末末浑身一震，“那、那可是砒霜……无药可解！”
“所以我说难解释嘛，城外有动静没？”赵立有点疑惑，死了个大将和大功臣，乌东禄那个孙子不应该这么沉得住气才是啊，要自己早冲上来拼命了。
周末末说：“他们在等！”
赵立叹气，“我境界还是不够呀，要向他多学习。”
周末末拿起一件衣服学着做，脸色有点怪罪，“大人就不应该浪费那炮，现在只剩下十个了，其实两三个就达到目的了。”
赵立摇头，“我心里没底。”
周末末说：“若再围上十天，您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赵立抬头笑得很灿烂，“意义就是我们将留下一个火城，他连我的骨灰都得不到，更不要说枪！”
“你……”周末末心头突突直跳，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猛的站起身抱拳：“末将愿意追随大人到底！”
“到时再说吧，也许老黄能救我们出去呢。”赵立微微叹了气，让这个比小萝莉大不了几岁的人陪他死，他心里藏有抵触，曼儿……她在干什么？
两个小时后，许多木盆和水桶被收集起来做成架子，按顺序盆里各装着草木灰-木碳-沙子-石头-稻草-布料，通过漏孔流入下一个盆，最后到木桶里。这种简易的过滤系统被分成五份，每份五架，赵立划好区域，首先把井里打上来的水先过滤一遍，然后上锅烧，锅上面盖了几块皮子扎成的篷子，再插一条竹节接水，与民间酿酒的工具差不多效果。
第一遍的毒水从蒸汽化水后，又立马用新桶带到另一片房子前，进行第二次过滤，每一锅水都反复分开蒸和过滤五遍。
这个过程很漫长，由其是井水经过这么多次汽化后，绝对会越来越少，原先的一桶水搞到最后只有一碗的量，赵立无语的拍脑袋，“还是忘了这茬啊……”
达子和周末末盯着桌上的那碗水，惊得跟兔子般，“这、这……确定能喝吗？”
“要不……你先喝一口？”
“滚，你是男人，你来喝！”
“……我胃疼，大夫说不能喝水……”
“……你还能更不脸点吗？”
最后赵立起身拿起碗，两人惊呼，“不要——”
“两个锤子！”赵立嘿嘿一笑就转身出去，来到马棚旁，“渴了吧？给你点好东西！”
达子和周末末跟在后面面面相觑，“……他更不要脸。”
一碗水进了马肚，三人蹲在旁边瞪眼看了一个小时，在黑暗中眼睛是越来越亮。
“有戏？”